岑岁:【不行。】

孟微雨:【?你干嘛?】

岑岁:【爱上高数了不行吗?】

孟微雨:【呵呵。】

孟微雨:【岑红豆,你给我老实交代。】

岑岁没有一丝隐瞒,快速打字坦白:【嗯,我看上你高数老师了。】

孟微雨:【……】

孟微雨再三确认:【你确定要追陆教授吗?我们学校的人一致认为追他还不如登月,我觉得追他的难度比登月的难度还要高】

岑岁鼓了鼓腮帮,【管他呢,追了再说。】

孟微雨:【……】

孟微雨:【那你真要写啊,那可是一万字!】

岑岁理直气壮地打字:【怎么可能!】

孟微雨:【不愧是你。】

岑岁很没骨气地回:【我就写五千字。】

孟微雨:【……】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我的课很好睡?但其实,我本人,更好睡。(没有在开车的意思,真的真的没有在开车的意思,好吧,确实在开车。

不会吧不会吧,阿sir不会吧,竟然又有人给我砸雷了。

感谢衬衫控妹子、 怪怪丸子、环环小小猪、秋秋秋秋秋、衬衫控妹子、mini砸的地雷。

年纪轻轻就被包.养的滋味可真好,哎,怪不得医生说我胃不好适合吃软饭。

☆、第五吻

连日积压在心里不明朗的事情瞬间清晰起来。

为什么会连续半个月在凌晨的时间点去那家便利店,又为什么在得知他是高数老师之后就去上她学生时期最讨厌的高数课,又为什么会愿意写检讨。

因为那晚初见,他沉浸在晦暗环境中的眉眼深邃漆黑,像是来人间勾魂摄魄的吸血鬼,她被他勾了心神。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美色.诱人。

美色.诱人,但更害人。

对八千字毕业论文都写了两个月的岑岁而言,五千字检讨,无异于让这个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耳边有风声拂过。

岑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收起手机,垂头丧气地往理工楼走去。

早上来学校的路上,她收到助理粥粥的消息。

昨天她在家录了一天的视频,全是围绕着螃蟹做的菜品,录好之后她就发给粥粥进行后期剪辑了。不过一晚的工夫,后期就已经剪辑好了。剪辑好的成片需要岑岁再看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能上传到各大视频平台。

因为中午就要发一个视频,岑岁现在回家的话有点儿来不及了,所以她决定去向琴的办公室用她的电脑看。

到了理工楼,岑岁看着通往大门的长楼梯,嘴角扯了扯,泄愤似的用力踩着楼梯上去。

楼梯当时害怕极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惨的女人。

走到顶之后,岑岁往后看了眼。

意外的,她看到了陆宴迟也往理工楼走来。

岑岁神情古怪地看着他:“陆宴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

陆宴迟走到她面前,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

“得理不饶人。”她不大痛快地说,“我都说了我会写了,你还跟着我干嘛,难道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陆宴迟往她身后抬了抬下颚,桃花眼敛着笑,“我回办公室。”

“……”

她抿了抿唇,视线飘忽着。

“还有,”陆宴迟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懒洋洋地说,“你胆子挺肥的,直接叫我名字,嗯?”

岑岁跟着他往里走,生硬道:“那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我和你之间,不是师生关系,是、是……”

她在脑海里搜刮着适合用来形容二人关系的词。

等进了电梯之后。

她实在想不出,憋了句:“邻居关系。邻居之间,叫个名字多正常啊?还是说你这个人很有虚荣心,享受别人叫你陆教授的快感?”

“……”陆宴迟无奈,“行,叫名字。”

电梯很快就到了楼层。

岑岁和陆宴迟同时从电梯里出来,往外走了几步,陆宴迟却被人叫住:“小陆,我正好找你有点事。”叫他的人是数学系的系主任许教授,住在孟家楼下,见到陆宴迟身边的岑岁时和蔼地笑着:“红豆,好久没见到你了,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岑岁很有礼貌地应他:“好的,许叔叔。”

许教授说:“你不要敷衍我,正好下个礼拜尘墨从国外回来,你和尘墨有两年没见了吧,你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吃饭,知道吗?”

岑岁哭笑不得:“好的好的。”

许教授曾在多年前就撮合过岑岁和许尘墨,虽然许尘墨性格脾气很好,对岑岁也非常好,但无奈岑岁是个十足的外貌协会,因此对身高体重都是一百八的许尘墨不敢任何兴趣。

礼貌地应付完许教授之后,岑岁接着往前走,找到向琴的办公室。

等待电脑开机的时候,她发现对面空了一年的位置上放了两台电脑,文件井井有条地堆叠在桌面,再一看,边上的柜子里也摆满了不少东西。

估计是有老师搬了过来。

她也没在意。

电脑打开,岑岁收到粥粥传来的视频。她带好耳机,认真地看着视频。

剪辑而成的视频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但是剪辑之前,岑岁发过去的原片时长超过一个小时。而且后期不仅要剪辑,还要配上合适的背景音,极其复杂繁冗。

岑岁快速地浏览完一遍之后,又调0.5倍速看,发现了一丝小毛病,暂停视频和后期团队讨论。

讨论完,她把电脑给关上。

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二人俱是一怔。

岑岁指了指对面的桌子,艰涩开口:“你办公桌?”

陆宴迟在她对面坐下,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岑岁说:“我舅妈的办公室,我过来用一下电脑。”

岑岁原本准备走的,但见到陆宴迟的那一刻,又改变了主意。

“陆教授,”她百无聊赖地主动说话,“我听我舅妈说国外好多研究所想要你,你怎么拒绝他们了啊?”

陆宴迟扯了下嘴角,不答反问:“回国不好吗?”

岑岁挠了挠眼下皮肤,“那也不是。”

陆宴迟笑着,言简意赅地回答她上一个问题:“个人选择罢了。”

岑岁:“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陆宴迟从柜子里抽了一本书出来,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窗外澄澈天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垂下眼睑,神情闲散,意味深长道,“有一点。”

岑岁没有察觉到不对,幸灾乐祸道:“是不是发现学生都好难处理?逃课的、上课玩手机的好多?让你的教学路变得格外艰难。”

他在位置上坐下。

书本在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继而,他薄唇微启,慢条斯理地说:“逃课的没有,上课玩手机的也没有。”说到这里,他声音一停,眼皮懒洋洋地掀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岑岁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到他不紧不慢地说:“上课睡觉的倒是有一个。”

岑岁:“……”

原来让你的教学生涯变得格外艰难的人是我。

岑岁没再说话,她低头收拾着桌子。过了会儿,又往他那里小心地窥探了一眼。他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书,眉眼沉着,唇线冷淡地抿着,他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温和又疏离的感觉。

她短暂地思考了几秒,忽地敲了敲桌子:“陆宴迟。”

他头也没抬:“嗯。”

岑岁往前挪了挪身子,前胸抵着桌面,声音放软,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陆教授。”

陆宴迟松开捻着纸张的手,慵懒地抬起头:“嗯?”

岑岁和他打着商量:“你可能刚回国,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现在的老师,一般都不让学生写检讨了。”

陆宴迟目光闲散地打量着她,:“那现在的学生一般惩罚学生都是做什么?”

顿了几秒,他语气稍显轻佻地说,“体罚吗?”

岑岁惊恐地看着他,觉得荒谬:“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体罚啊?你怎么这么土啊。”说完,她不无嫌弃地看向他。

陆宴迟轻扯了下嘴角。

岑岁的视线捕捉到他桌子上放着的胃药上,莫名冒出一句:“你胃不好啊?”

陆宴迟垂下眼,接着看书:“嗯。”

岑岁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案:“这样吧,我给你做饭,你就把那五千字检讨给去了吧。”

陆宴迟抬了抬眸,“做饭?”

“就,我每天给你带午饭,五千字……”她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狠心,说,“五十天,你觉得怎么样?”

陆宴迟的神情里多了分意味不明。

他盯着岑岁看了会儿,眼里映着窗外清澈日光,浅色瞳仁在暖光的晕染下显得温柔,疏尔,他眼尾往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来。

“你想毒哑我?”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岑岁无语:“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但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

很快,那些模糊的碎片拼凑成清晰的画面。

凌晨安静的便利店里。

因为陆宴迟悄无声息地出现,岑岁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以为是和她一样同病相怜的失眠党,或者是熬夜加班的工作狂,却没想到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凌晨三四点钟,人精神最疲乏的时间点,岑岁的目光被这个和便利店格格不入的男人吸引。

以至于分了神。

耳边,孟微雨因为她突然的停顿而叫了她:“姐?”

岑岁心不在焉地回:“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重回大学校园,我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给高数老师下毒,毒哑他。”

“……”

“……”

重回大学校园。

高数老师。

毒哑他。

岑岁的脸僵住。

又听到陆宴迟慢条斯理地接着说,语调懒洋洋的:“五十天,慢慢折磨我。”

岑岁:“……”

这老男人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

话虽是这么说,但陆宴迟还是答应了她。

岑岁得寸进尺地说:“那你加一下我的微信,要不然我去哪儿给你送饭,对吧?”

陆宴迟:“嗯。”

结果岑岁拿出手机,她按了按屏幕,哭丧着脸:“我手机没电了。”

“微信号记得吗?”

“记得。”

“我加你,你到时候充好电,记得同意一下。”

下午,岑岁回到家给手机充电。

开机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同意陆宴迟的好友申请。

陆宴迟下午有课,因此也没在第一时间给她发消息,等到晚饭的时间点,他才给岑岁发了条消息:【你好。】

岑岁:“……”

这人是真的土。

岑岁:【你能换个打招呼的方式吗?】

陆宴迟:【?】

他失笑着,用她的原话回击她:【我刚回国,不太懂现在的情况。】

隔了几秒。

陆宴迟就看到她磨磨蹭蹭地回:【伱┭ηι肆MM還是GG╋━—?】

“……”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兄弟们我知道,这是让我出对子的意思,暗示我以后生两个小孩?我靠学区房的压力一下子上来了,教书不容易啊!

感谢mini、衬衫控妹子、 专注。、fengjingya送的地雷,我的学区房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点点,虽然我没有男朋友呜呜呜。

☆、第六吻

一分钟后。

陆宴迟看到聊天记录里显示了“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他勾了勾唇,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给她发:【我刚在开车,你撤回了什么?】

岑岁松了一口气,【我刚刚就是想问你,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或者说你有什么想吃的?】

陆宴迟:【你什么都会做?】

岑岁是在大二的时候成为一名美食up主的,一开始就是无聊着发了点儿美食攻略。她做攻略做的非常仔细,美食点评也饱含个人色彩,点评尖锐,稳抓重心,而且吃了她的安利的路人去吃了之后,发现确实如她所言。很快,她就吸了一大批粉。

后来她转变风格,开始录制视频。

从前期到后期制作全由她一手包揽,视频有着她独有的风格,简洁,又十分解压,随着自媒体盛行,她开始签约公司。

签约公司之后,她发的每一个美食视频,点击都破百万,常年霸榜视频美食区前五。

所以他现在是在质疑她一个美食博主的能力吗?

是吗?

岑岁慢吞吞地回:【主要擅长的菜品是黑暗料理。】

她似乎是来了兴致,又说:【你吃过,榴莲爆炒臭豆腐吗?】

陆宴迟:【?】

-

隔天,吃了早饭之后,岑岁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

回家之后,她和往常做视频一样,打开了摄影机的录制,开始录视频。

除了做视频以外,她每顿饭都是潦草应付的,但是给陆宴迟送饭,总不可能随便做吧?她昨晚迷迷糊糊地睡去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出来。

——每日便当。

反正要认真做菜,那不如再录个视频。

爱情工作一把抓。

不愧是我。

考虑到陆宴迟的胃不太好,岑岁煮了小米饭,另外做了两菜一汤。

莲藕蒸肉丸,清炒荷兰豆以及豆腐金针菇茄汁汤。

做完菜之后,她把它们放进保温饭盒里。出门之前,她给陆宴迟发了条消息:【你在哪里上课?】

陆宴迟回得很快:【我在宿舍。】

岑岁上了车,【我来你宿舍?】

陆宴迟:【嗯。】

岑岁把车停在礼堂外的空地之后,提着保温饭盒往教职工宿舍走。

上楼之后,她发现陆宴迟的门没关,露出一小道缝来。即便如此,岑岁也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响起的声音。

男人懒洋洋的,嗓音里带着笑:“我说什么了你就哭?”

岑岁眨了眨眼,她不动声色地推门进屋,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对上陆宴迟的视线之后,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饭盒,随即闪身进了厨房。

在厨房里把饭菜装盘的时候,她听到客厅里的声音。

电话那边的人在哭,但陆宴迟依旧笑着,甚至还添油加醋般地补了句:“我要吃饭了,你哭个五分钟就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