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若洁对封建帝王搞的这个文字狱有点不耻。这事老康虽然是被蒙蔽了,但是他要不捕风捉影、牵强附会,那些一心想借着这些冤假错案升官发财的人,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这个苏州知府现在在哪?如果你父亲确实是冤枉的,我一定恳求皇上还你一个公道。只是,你因为这件事,而加入天地会来刺杀皇上,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若洁语重心长地说道。

李鸿煊显然不服气,“为什么?他如此昏庸无道,人人得而诛之。”

若洁冷笑一声:“哼!昏庸无道?那么明朝的皇帝英明吗?且不说他们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把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大臣斩杀殆尽,他后来的那些子孙,炼丹的炼丹,敛财的敛财,荒淫的荒淫,有几个是好的?当今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收复疆域、平定三番、崇尚儒学、发展经济、平定叛乱,提倡满汉一家,给老百姓带来了安定富足的生活,比明朝那些皇帝不知英明多少倍。你把他杀了,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且不说你们不会成功,你会搭上自己的小命,让你娘当初救你,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心愿成为泡影;就说你们能成功,你们拥戴谁做皇帝?朱家那些子孙能给百姓带来好日子吗?就算是能,‘一将功成万骨枯,‘得有多少人为这改朝换代赔上身家性命,你想过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审问(二)

李鸿煊被若洁问的哑口无言。这些年他光想着报仇,从未思考过若洁说的这些事,此刻被她一问,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我的血海深仇就不报了?”他嚅咧道。

报,怎么不报?可这话她不能说,不然自己回京的动机暴露了不说,老康知道了她撺弄李鸿煊报仇,那还得了?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娘当初救你,难道是为了要你报仇,再搭上自己一条命吗?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皇上远在京城,怎么会知道你家有本反清复明的小册子?这事只有找到当年在你家搜出小册子的那位知府,想办法让他在皇上面前说出事实真相,才能为你爹平反昭雪。如果你爹确实是被冤枉的,以皇上的圣明,岂能饶了那位知府的欺君之罪?”

若洁的攻心战奏效。李鸿煊犹豫了一会问道:“那怎么才能让那位知府在皇上面前说出实情,他现在可是四川省按察使。”

官还不小,看来自己得好好忽悠忽悠老康了。“你只要把你们是怎么得知皇上到武汉的告诉我,其它的事我一定帮你。”若洁保证道。

李鸿煊此刻思想斗争激烈。不说,现在自己是行刺皇上的阶下囚,必死无疑,要是死不掉,怕是更遭罪,更别谈报仇了;说了,自己就成了背叛师傅,背叛组织、人人不齿的内奸了。

他脸上的阴晴不定,若洁看在眼里。干阿玛告诉我,这小子是马永国收养带大的,他一定是不想背叛马永国。那我就再给你点把火。

“唉!李公子,你太单纯了。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你师傅招供时,可没顾及你的死活。还有你们的分舵主,你们在冒死行刺皇上,他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得不见了踪影。这样的师傅和组织,值得你效忠吗?”

李鸿煊怀疑地问道“我师傅他们真的招了?”

他们没招,可你一会看到的,一定是他们招供的样子。因为我让人给他们处置完伤口,又换了一身华服,此刻正坐在餐桌旁,吃着大鱼大肉,身边还有妓院的红牌姑娘陪酒。马堂主他们还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处死,正在那“享受”这最后一顿晚餐呢。

“我找人抬你过去,看看你师傅他们现在在干吗?”

若洁说完,拍了拍手,外面进来了两个差衙,“你们俩抬上李公子,跟我走。”她吩咐道。脸上露出的、得意的笑容,因背对着李鸿煊,所以他没看到。

李鸿煊被抬到一处院落的房间外面,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是血液倒流,差不点气死!

他师父和祁氏两兄弟,正和若洁说的一样,锦衣玉食、美女作陪,在那喝老酒呢。

“要不要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不过,你昏迷的时候,我告诉他们你死了,他们可是说了,若洁学着祁三的湖北腔:“那小子是罪人的后代,当年就该死,被他逃到现在,已经够本了。”

李鸿煊本就在气头上,加上若洁模仿能力极强,把祁三的腔调学了个十足像,这么一撺弄,他那还有理智?“不用了,回去吧。”

回到他原先住的屋子,他怒气冲冲地问道:“白小姐,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若洁走到他面前,清波流盼、娇音萦萦、气若幽兰:“他们说什么,我一点不在乎。我只想听你说,我白吟荷救人无数、用人无数,从未看走过眼,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要命鸟!这样的若洁,别说李鸿煊,怕是谁都抵挡不了。

李鸿煊只觉得头脑一阵一阵发热,激动之下,把自己知道的事,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全部告诉了若洁,连他师父在荆州乡下老家的老婆、女儿的详细住址,都告诉了若洁。竟管他师父的女儿马翠云对他有情,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天地会湖北分会的分舵主,就是昊然的师兄许怀远。分会设在哪,李鸿煊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有一个联络点,叫永乐布庄,庄主是个四十七八岁的男子。这些年他们水木堂的人,扮成杂耍班、戏班等等,许怀远躲在背后,他们很少见过,出面处理事情的都是钱三。不过李鸿煊并不知道许怀远另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师父还有什么办法联络许怀远。但老康和若洁他们来武汉这个消息,确实是许怀远提供的,刺杀行动也是他安排的。那天他和钱三应该都来的,可不知为啥?没有出现。

满丕一听,马上就要去布庄抓人,被若洁拦住了:“先别打草惊蛇。他们并不知道李鸿煊已经招供,那个联络点,钱三也许还会去。秘密监视起来,见到他,悄悄跟踪他,顺藤摸瓜,抓住许怀远,一定要活口。这是钱三的画像,阿玛,您千万保密,李鸿煊招供的事,谁都不能说,派您的心腹和昊然化妆后,再去布庄。另外派一队人马,速去荆州,具体地址在这张纸上,把马永国的妻女抓来。赶紧布置吧。”

老康此刻见她镇静自若地布置着一切,暗自点头赞许。和自己的意见,竟然不谋而合。李鸿煊被打得晕死过去,都没招,她是怎么让他开口的?本来想亲自看她审问的,可她不让,难道动用了美色?

老康在那胡思乱想,几位皇子也在那琢磨:厉害啊!不但让李鸿煊开了口,还心细如发,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若洁不管他们想什么,她已经准备把许怀远就是《幽灵堡》大当家的事,爆料给老康了。

“老爹,这个分舵主许怀远,还有一个身份,他就是当年要暗害我的杀手组织——《幽灵堡》大当家的,钱三就是那晚带人杀人放火的头目。”

她此话一说,老康和三位皇子果然被雷住了。

“洁儿,此话当真?”胤祯抢先问道。他见胤禛为若洁挡剑,担心坏了,就怕若洁心软,喜欢上他四哥。所以这次一定要抢先下手,抓住许怀远,审出当年暗害若洁的幕后黑手。

“洁儿,把钱三画像给我,我亲自带人去布庄。一定把许怀远和钱三给你抓住。”他咬牙发狠,一把夺过画像就走了出去。

若洁也没拦他,转身对老康说道:“皇上,我想马上提审马永国。”

老康不但点头答应,还非要亲自看若洁审问。“为什么?”若洁不解地问道。

老康不愿意了。“为什么朕就不能看?就你这丫头敢在朕面前说不字,别人谁敢?”

“生气啦?”若洁跑到他身边,边捋顺着他的胸口,边哄着他:“人家是怕您对人家失望啦。所以才不让您看的吗。您看了,可不许说我心狠哦?”

老康乐得就像个老小孩,躲在审讯室的外间,把窗户纸捅了个窟窿眼,朝里看。

只见若洁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被绑在椅子上的、“威武不屈”的马永国,露出了无害的笑容,含娇细语:“啧啧!马堂主,您这么大的岁数,本该呆在家里含饴弄孙、享受天伦,可现在却被绑在这里受苦,您这倒是为了啥呀?”

“哼!为了啥?为了反清复明,为了我大明河山不落到鞑子的手里。只要能把鞑子赶出关去,我个人受点罪,又有什么?倒是你,身为汉家女,却要助纣为虐,你不觉得羞愧吗?”马永国反过来责问道。

“反清复明你个头啊!你说说那明朝皇帝有几个好的?荒淫无道、滥杀无辜、冷酷变态,就有一两个稍好一点,还是个短命鬼。可当今皇上英明神武,以仁孝治天下,提倡满汉一家,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又有哪里不好?你非要刺杀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咋好赖不知呢?得民心者得天下,怎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你管他是汉人做皇帝,还是满人做皇帝,老百姓只要过上好日子就行了呗。我告诉你,历史是前进的,她不可能倒退。国家灭亡,往往都是亡在自己的手里,怨不得别人。你痛快点,把你知道的天地会的事情都说清楚了,马上可以重获自由,也省得我费事。”若洁对着这个老顽固失去了耐心,拍着椅把骂道。

马永国冷笑一声:“要杀要剐看着办,我绝不会向鞑子的走狗低头。”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想劝醒你,你竟然骂我是走狗,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也冷笑一声:“哼!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死并不可怕呢,怕的是生不如死哦。”

她指了指治疗盘里的手术刀、注射器…蛊惑地喃喃道:“知道这针管里是什么吗?吗啡:这支药水注射到你的身体里,不一会你就会腾云驾雾、飘飘欲仙,想什么,有什么,可是,只要以后我不给你注射这药水,那你的身体,就会感觉到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你的骨头,让你痛不欲生;还有这把手术刀,比你杀人的剑小多了,是吧?可它却非常锋利,我用它救了不少垂危的病人。你说,我要是给你打上麻醉,既让你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又让你能清醒地看见,自己的心、肝、肠、胃都被掏出来,然后再让蛆蝇爬满上面,那时,你会怎样?”

“你这个妖女,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马永国全身哆嗦、破口大骂。不害怕是假的,真要是像她说的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哈哈…”若洁笑的花贸稣庑┣钫小!?

“谢谢夸奖!我既是妖女,又怎么会怕你这个鬼?只怕不等你做了鬼,你女儿先做鬼来找你索命了。”

若洁学着电视里鬼的声音,毛骨悚然地喊道:“爹,你好狠的心啊!眼睁睁看着我,被麻风病人轮奸致死,也不救我。我现在好难受啊!全身烂的流脓淌血…”

“别说了,别说了。”马永国开始崩溃了,汗如雨下、大声喊叫:“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审问(三)

若洁重新做到了椅子上,边拿指甲刀修指甲,边气定神闲地说道:“现在还没怎么样,不过…你要是再不交代,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马永国拼命摇着头:“我不相信,荆州离这里这么远,你们不可能这么快抓到她。”

“我的电瓶汽车,日行万里。别说是荆州,广州到这,才用了半天时间。”若洁看都没看他,依旧修着指甲。

马永国慌了。对啊,怎么忘了她有那个什么汽车了。我一把老骨头死了不要紧,可我女儿才二十岁,这些年因为忙于反清复明,把她的终身大事耽搁至今,已经够对不起她们母女了,要是再因为我受尽侮辱而死,我还算是人吗?他也是关己则乱,忘了广州通往各大城市的路,有不少路段都是混凝土的,修的又直又宽,车速当然快,而武汉到荆州都是土路,汽车那能开的这么快。可此时他已经失去判断能力了,完全相信了若洁的话。

若洁见他满脸焦虑,知道他已经撑不住了,不急不慌地又点了把火:“你这么苦苦撑着不说,无非是不想背叛你的组织。可我要是到处让人散发传单,说你已经投降了朝廷,你说,你们的组织会怎样?而你要是真正的交代了你所知道的一切,我保管你高官任做、骏马任骑。当然,你不想做官也成,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带着家人隐居海外,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你考虑考虑,值不值得为了那个抛下你们水木堂三十多位兄弟不管的分舵主卖命。快点,我耐心可是有限的。”

马永国没有再坚持,表示愿意说出一切。但条件就是要若洁给他们一笔银子,将他们送到国外去生活。他死活都不愿意做满人的官。

若洁倒也佩服他有些气节,毫不犹豫地让人拿来了十根金条,交到了他手里,真诚地对他说道:“马老伯,请容许我这么称呼您。这金子您收好,我会派人亲自送您和您的家人,去英国找我的哥哥,他会替您安排好一切的。还有,刚才实在是对不起!我必须要抓到你们的分舵主许怀远和他的帮凶钱三,因为他们不仅是杀害我亲人的毒手,更是杀手组织《幽灵堡》的首领。不抓住他们,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的。”

马永国万万没想到许怀远和钱三是《幽灵堡》的首领,当即是捶胸顿足:“没想到总舵主这么糊涂。天意啊!天地会和杀手组织搅到了一起,气数当尽鸟。”

若洁好笑,天地会气数什么时候旺过啊?明朝都亡了好多年了,是你自己想不明白而已。

胤祯带人很快从妓院《倚翠楼》当红妓女醉珊的被窝里抓到了许怀远,昊然在布庄守株待兔,也抓到了钱三。

胤祯把许怀远带到若洁面前,笑骂道:“等我们到了那里,他脱的光溜溜的,搂着那妓女,还在做美梦呢。”

他说什么若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撕了许怀远和钱三的心都有,可为了问出是谁买通他们暗害自己的,又是谁提供了老康微服私访的情报,她咬牙忍住了。

许怀远此刻被人按着脑袋,跪在若洁的面前,后悔的想吐血。都怪自己太相信马老头了,知道自己老巢的只有钱三和他,自己以为谁都会出卖自己,唯独他不会,因为他是明朝开国皇后马氏家族的后人。

那天实施刺杀行动,虽然是他组织的,可他压根就没想去,得亏没去,钱三回来告诉自己,水木堂三十多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军覆没。本来他想逃的,可后来一想,这些人中,只有老马头知道《倚翠楼》妓院是天地会分会总部及他的老巢。而他曾经亲眼看过老马有一次被抓住,肋骨打断了三根,都没招供。最后,被天地会的人,想办法救了出来,所以自己应该是安全的。可没想到这么顽固的死硬派,都投向了朝廷,是谁让他供出自己的?还有,听钱三说,难怪那些人三番两次要买那位白氏小妾的命,且不说她有多大的能耐,把两广地区弄得声名显赫,就那长相就够要人命了,醉珊竟然和她没法比。醉珊是自己这么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钱三原来对她是馋涎欲滴,没想到见过那女子以后,竟然会对醉珊不屑一顾,真TND的奇了怪了!

他在那懊恼后悔,钱三比他还后悔沮丧。TNND!当初要是知道这女人,有这能耐,长得又销魂蚀骨,干脆带上她跑路得了,哪还用过这刀头舔血、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付英杰的命,凭什么那好?手脚筋全部被挑断了,现在不但没死,还人模狗样地混到她身边去了。那天自己光顾看这女人了,愣是没发现他,要是发现他,不就早跑了?

若洁对他俩,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更不会浪费吐沫星,直接上老虎凳。许怀远脚下刚垫了两块砖头,就招了,钱三更是个孬种,刚绑上去,就开始鬼喊狼叫:“观音娘娘饶命啊!都是许怀远让我,不,让奴才干的,奴才也是没办法。您饶了奴才,奴才把什么都告诉您。”

两人交代的一样。当年买通他们杀害若洁的有三个人,据他们后来跟踪,一位是九阿哥府里的,一位是领侍卫内大臣费扬古府里的,还有一位,就是现在告诉他们皇上南下广州微服私访的,不知他的名字和官职,只记得他的长相。

若洁马上根据他俩的描述,画了一张相,两人一看,目瞪口呆。这也太像了,这女子莫非真是神仙,就跟亲眼看到过这人一样。

老康一看,认识啊。于俊卿:六年前是从五品翰林院的侍讲,现在已经是正四品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了。

“哎?这不是于俊卿吗?他可是小年嫂子的同乡,和年羹尧一起中的进士,两人好得很。”胤祯生怕若洁不知道,所以大声介绍道。气的老康和胤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若洁脑子嗡嗡响,翰林院不是年羹尧呆过的地方吗?难道这人是受他的指使?不然自己和他无冤无仇,干吗要害自己?领侍卫内大臣费扬古是那拉氏的爹,没想到她也想要我的命。若洁竟管怀疑过她,可现在一旦证实,她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自己曾经把她当做姐姐,虽然后来她说和自己两不相欠,似是和自己绝交了,可自己已经被休弃到西郊庄园了,她为啥还要害自己?

“来人,将这两个人凌迟处死。”老康老脸有点挂不住了,气急败坏地说道。

两人鬼哭狼嚎地被拖了下去。若洁的拔凉拔凉的,看情形老康是知道凶手的,他和胤禛一样,都想保护他们。可怜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这样待我,连胤祯告诉我实情,你都不高兴。还有胤禛,自己差点被他骗了,胤祯那天晚上提醒自己,他四哥使得是苦肉计,不然,为什么不用有防弹衣保护的地方挡剑?自己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被算计了。

她本来刚刚因为胤禛为她挡剑,有些感动,可刚才的那一幕,让她的感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她看向胤禛,眼神冰冷彻骨,脸色苍白的下人。胤禛目含内疚,脸色阴沉的可怕。若洁没说话,足足过了五分钟,转过脸虚弱地对怜之说道:“怜之,我们走。”转身向外走去,理都没理老康。

胤禩和胤祯被她的样子吓坏了,齐齐出声:“洁儿,你没事吧?”“若洁,你要不要紧?”

她有事,此刻的她,被悲愤、伤心、失望、利用、算计打击的几近崩溃。她本来以为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可没想到她们的家族,也参与了暗杀与阴谋。自己要想扳倒有老康和胤禛庇佑的两大家族,谈何容易?这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仗啊!想到赫勒倒在自己怀里,那圆睁的眼睛,她的心搅成了一团,眼前一阵发黑。本想一走了之,不想在老康他们面前倒下,可听见胤禩、胤祯关切的话语,她还是勉强地回过了头。还好,还有人关心我。她对胤禩和胤祯露出了凄艳绝美的笑容:“谢谢你们!我没…”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姐姐、洁儿、若洁、丫头。”老康他们齐齐出声,跑到了她的面前。

胤祯动作比谁都快,抢先抱起了她。胤禛伸过手要抢,胤祯一下子把他撞到了一边:“你给我闪开。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他急得抱起若洁就要往外跑,把怜之就是医生,给忘得干干净净。

“十四弟,怜之就是大夫,你快让她看看若洁。”胤禩拦着他,因跑得太快,腿上的伤口裂开了,疼得直冒汗。

怜之此刻也慌神了,在她眼里,若洁就是天,天是不可能塌的,可现在她倒下了,不等于塌天了吗?她又急、又慌、又怕、又疼,早都哭了。见胤禩这么说,才想起自己可以救若洁,赶紧抹把眼泪,用手指掐若洁的人中穴、合谷穴。

这一掐,若洁悠悠地醒了过来,看自己躺在胤祯怀里,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伏在他的胸前,无声地痛哭,全身颤抖的像秋天的落叶。可怜啊!她再强,总归是个女人,也想有个肩膀让她靠一靠。

胤祯从未见过如此柔弱无助、悲悲切切的若洁,心疼的无以复加。把她搂在怀里,边拍着她的背,边拿眼睛瞪冰四。

此时的胤禛,又恨、又痛、又怨、又内疚。他恨十四挑拨离间,抢走了若洁;恨刺客,恨年氏,甚至恨年羹尧,为啥一次一次不放过洁儿?心痛若洁,又抱怨若洁,为啥你就不明白我、不相信我呢?归根到底还是怪自己,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有眼无珠…

第一百九十九章攻心战

老康看着伏在胤祯胸前哀鸣的若洁,像凄风冷雨中的残花一样凄凉,像失去母亲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助,原本因若洁不理他,产生的怒气慢慢消融了。心中生出了帝王生涯以来,第一次才有的、复杂的感觉。这种感觉,连他自己的女儿被送往蒙古和亲;连他结发妻子赫舍里早亡;连太子被废,他都没产生过,可现在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心中为什么会痛、会内疚、会因为她的晕倒而害怕失去她;会因为她不理自己而生气;会因为她对胤祯的依赖而妒忌。这个自己结识、相处了刚刚一个月的女孩子,竟然轻而易举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难道自己对她动情了?这个认知,把老康吓了一跳。

如果他现在年轻十岁,他不会害怕;如果若洁不是这么强势,这么声名显赫,他不会害怕;如果若洁曾经不是老四的小妾,他也不会害怕,收入后宫,好好宠着她就是了。可偏偏没有这些如果,所以自己一开始就把她当做了晚辈,而这丫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她对朕做的一切,自自然然、随随意意,毫不矫揉造作,完全把朕当做了自己的父亲。得知朕什么血脂、血粘度高,亲自为朕治疗、定制食谱;得知朕什么颈椎不好,每晚为朕按摩;得知朕为设立储君的事烦忧,变着法子得让朕开心,朕这一个月过的非常幸福,幸福的都有些乐不思蜀。原来朕对她动情了。不可以,不可以啊!且不说朕年事已高,就冲她是老四的爱妾,也不可以,朕不是唐明皇,丫头也绝不会是杨贵妃。朕的情绝不能让她发现,不然,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跑的离朕远远的。

刺客的事,朕注定要欠她了。费扬古跟着朕南征北战,朕不能不给他留面子;年羹尧、年希尧皆为封疆大吏,此刻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岂能随便处置?唉!要委屈这丫头了。不过,朕以后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她的。

想到这,他抬脚走到了若洁面前,对胤祯说道:“胤祯,你把丫头抱到她自己房间去。”

胤祯竟管万分不舍,可他老爹的话,他岂敢不听?心不甘情不愿地抱起若洁,把她送到她和怜之的的卧室,放在了床上。

这时,满丕夫妻俩知道了若洁晕倒的事,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满丕的帽子慌乱中都跑歪了,他福晋更是泪水涟涟:“我的闺女,早晨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啦?”

他夫妻二人,现在越发觉得不能没有若洁,这次行刺皇上的事,如果不是若洁想办法让刺客开了口,他们可就倒大霉了。

两人的担忧之色,让若洁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她虚弱地说道:“阿玛、额娘,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若洁双眼红肿,那柔弱的样子看得两人心痛。两人心里难过,特别是满丕夫人更是一肚子不满。

我闺女为先是被冷面王阖府欺负,被迫逃亡,亏她现在以德报怨、不计前嫌,一心为你们着想,你们还欺负她,拼上一死,我也得为小洁讨个公道。她脾气上来了,也是很泼辣的,不然当初也不敢抗旨不是?

两人给老康行过礼,满丕夫人刚要问老康若洁为什么伤心难过成这样,可还没等开口,老康挥挥龙爪,已经把皇子及所有人屏退了出去:“你们下去吧,让朕和丫头单独聊聊。”

老康走到若洁身边坐下,抓起她的一只手抚摸着,轻声叹了口气:“丫头啊!可是在埋怨朕不将害你的元凶告诉你?”

若洁转过脸去不理他。老康苦笑了一下,朕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低声下气过?谁又敢不领情、不理朕?也就是她了。可她的真性情,朕偏偏一点都不生气,还喜欢得紧,朕是不是有些犯贱?

他为自己的没出息,摇了摇龙头,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丫头啊!朕不瞒你,朕一开始就查出是谁害了你,而且朕确实也没打算告诉你,其中原因之一,我已经跟你讲了,他们都是朕的重臣,朕不能因为死了几个奴才,而将他们绳之于法。何况以他们的身份,竟然参与女子争宠之事,传出去,皇家丢不起这个人啊!还有一个原因,是朕不愿意看你受到伤害,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伤了他们,朕难过,可伤了你,朕心疼啊!朕再护着你,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三大家族及其与他们有着盘根错节关系的人,都来对付你,只怕朕都难以护你周全。丫头,朕知道你委屈,可老四家的和老九家的,都已经处罚过了,朕再杀了于俊卿,料想他们以后不会再敢害你,你就别再追究了,好吗?朕答应你,除了这件事,其它的事,朕尽量满足你就是。嗯?别再伤心了,你看眼睛都哭肿了,满脸的怨气,弄得朕好像犯了多大的罪一样。”

见老康放下身段,如此低声下气地来哄自己,若洁心里的坚冰开始融化了。好像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朝中没有自己的人脉是不行的,看来报仇这事得从长计议了。眼前还是得依仗老康,有了他的宠爱跟信任,自己才好实施其它的计划。

想到这,她嘟起小嘴,大眼幽怨地看着老康,轻声娇啧道:“丫头就那么不懂事?丫头就这么让您不信任?一开始我也对您说了,我不想让您为难,不想让皇家出糗,你为什么不相信?您也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我连暗箭来自哪都不知道,还怎么防?”

说完,她知道自己抱怨够了,又开始撒娇了。两只柔夷抓住老康的干枯的龙爪,翦水秋瞳含俏含妖,极具魅惑人地说道:“老爹,以后有什么事,您别瞒着丫头、算计丫头好吗?丫头把您当着亲人呢!被亲人算计、欺瞒,丫头会很伤心的。有什么事?是亲人之间不能沟通的?您只要把您的苦衷告诉丫头,丫头又怎么忍心看您为难?我只会豁出命来帮您的。”

若洁被自己麻的细胞跳舞、汗毛站岗,老康却激动坏了!除了发妻赫舍里,哪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老头子竟然将若洁搂在怀里,一连声地说道:“好,好。宝贝儿,我以后有什么事不再瞒你就是。”

他用了我,没用朕,让若洁明白自己目的达到了。于是,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那您答应我,不要处死那些水木堂的人,把他们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让您高兴。”

女子不得干政这念头,刚在老康脑子里一闪,他就主动屏蔽了。只要她高兴,不像今天这样吓人,就让她去折腾吧。

“你手里有朕的玉佩,如朕亲临,谁又敢不让你处置?”老康宠溺地挂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过,先洗洗脸再去吧,看眼睛肿的。”

“知道了。”若洁娇笑着,下床洗脸。老康这才微笑着走了出去。

若洁把天地会那些人招到了一起,连马永国和他的妻女,祁二、祁三都叫了过来,给他们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大鱼大肉招待他们吃了一顿,然后给他们洗脑,把明朝皇帝和老康进行了对比,又把许怀远和钱三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还没受刑,就已经招供的丑态告诉了他们,最后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的组织,连杀手都招募,你们期望老百姓会拥戴你们吗?各位想没想过反清复明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过上好日子吗?如果有活干,有银子挣,你们还愿意过这提心吊胆、刀头舔血的日子吗?”

“谁愿意啊?咱们都是被当官的欺负了活不下去,才参加了天地会。”

“就是。家乡闹灾,那些当官的只顾自己往腰包里划拉银子,根本不管老百姓死活。”

祁二、祁三还没有招供,可眼前看到的一切,把他们雷住了。看情形不像是要处死我们?可以往天地会的人被抓住,如果不招供,不都是处死吗?朝廷对待咱们这些人从不手软,这次是怎么了?他俩本来还想煽动大伙把若洁扣为人质,趁机逃跑,可听听若洁说的话,竟然听入迷,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再看看马堂主也是一脸沉思,毫无逃跑的意思,他俩就更茫然了。(他俩还不知道老马叛变)他俩还在那琢磨要不要逃跑,若洁下面的又把他们震惊了。

“你们的过往,皇上已经不追究了。而且,皇上还让你们把危害乡里,不顾百姓死活的、贪官的罪状、名字,揭发出来,替你们伸冤。还有,皇上还让我告诉你们:愿意留下报效朝廷或在我工厂里做工的,我们欢迎;不愿意留下的,朝廷会发给你们一笔银子,送你们返回故乡。当然,你们也可以会天地会,不过,我有一点担忧,怕你们的组织会怀疑你们,不放过你们。你们到师爷这里登记,愿意留下的排在左边,不愿意留下的到右边领取100俩纹银,就可以走了。”

人群激动了。那广州老百姓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他们没见过,也听说过,谁不向往?现在他们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傻瓜才会不选择。

皇子们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天地会的人排成一溜长队,边兴奋地议论着,边在左边排成了长队,右边竟然一个人没有。马永国和祁二、祁三坐在那直发愣。

若洁走到马永国面前施了一礼:“马老英雄,之前的种种对不住了。等您养好伤,我就派人送您和妻女到英吉利去。”

“白院长,不用了。老朽糊涂啊!竟然没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您要是不嫌弃老朽,老朽愿意跟在您的身边,鞍前马后为您效劳。”马永国眼含热泪,就要给若洁下跪。

“马老英雄说的是真的吗?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么会嫌弃您?就是,还是呆在故乡好,国外的月亮再圆,也没有故乡明啊!”若洁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党的攻心策略还真是厉害。

“爹,太好了!我和娘也不愿意去那什么英吉利,能跟在白姐姐面前太好了。”马翠云又蹦又跳。来的这两天,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早让她对若洁崇拜的不得了了,哪见过这样的主子?这样的女子?能跟在这样女主子的身边,才不枉白活一场。再说鸿煊哥也不去英吉利,自己也不想和他分开。

“哎!怎么那么没规矩?得称主子,那能叫姐姐?”马永国阻止女儿。

“是我让她这么叫的,您别怪她。马大叔,我这样叫您,您不会反对吧?如果您愿意,就让翠云跟在我身边吧。”翠云识字,又会点武功,好好培养是个人才。

第二百章江上放歌

老康从胤祯那里得知,天地会的反贼全部归顺朝廷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若洁拿来的一大摞,天地会那帮人状告贪官污吏的状纸,打击着了。

随后再听若洁一说,那帮人那是什么归顺朝廷?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那二十多个人情愿到若洁手下做工,也不愿意当官,就更火大了。

合着朕的威信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这面子丢大发鸟!这真是太气人鸟!

若洁先看着老康的龙爪,把桌案拍的噼啪响,有点幸灾乐祸。该哦,护短的小老头,遭报应了吧?后一想,不对啊?他可别因为我威信比他高,对我心存芥蒂,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她赶紧走到老康身边哄劝道:“老爹,为这些贪官污吏气坏身体多不值得?水清则无鱼,哪个朝代、哪个国家还没有几个贪官污吏?更何况咱们泱泱大清帝国。出像腐败现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之任之,不管不问。正所谓一泡鸡屎坏缸酱,正是这些个贪污腐败分子,把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好印象给毁了。所以,惩治腐败决不能心慈手软,要重惩。”

老康的脸阴晴不定,显然还没完全释然。“哼!一帮不识抬举的贼寇,情愿到你手下出苦力做工,也不愿来朝廷做官,真正是烂泥扶不上墙。”老康满脸鄙视地说道。

若洁被他的阿Q精神,弄得哭笑不得。“哎呀!老爹,原来您是为这生气啊?这也不能怪他们。您想当官拿的奉银,还没有在我这里做工挣得多,除非他们也贪污腐败,可他们深受贪官污吏所害,怎么可能再去危害别人呢?再说了,您和我还分得这么清干吗?我的工厂有您一半的股份,来我这里做工,不就等于为您做工吗?别生气了,告诉您个好消息:祁二和祁三说了,他俩只要大仇得报,情愿回到天地会做卧底。”

“卧底?”这个名词老康显然没听过。

“细作。他俩加入天地会也是被逼无赖。二人原本还是巡捕,家里有母亲和妹妹两人,日子虽不富裕,倒还过得去。那年祁二都准备结婚了,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位五十三四岁的老头,竟然看上了他们的妹妹,要纳人家做第八房小妾,他们哪能愿意?拒绝的结果就是,他俩被扣上了是天地会反贼的大帽子,齐齐收监,他们的妹妹为了救他们,委身给了知府,才把他们救了出来。可还不到半年,他们的妹妹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说是失足落水。两人当然不信,多番调查,知道他们妹妹乃是被虐待至死的。愤怒之下,去刺杀知府,可不但没刺杀成功,反而被抓了起了判了斩立决。是马永国劫法场,救了他们,他们才加入了天地会。他们说了,这知府现在还活着,他本人虽然告老还乡,可他的儿子又当了知府,继续危害乡里,作威作福,他们行刺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咱们只要替他们报了仇,他们情愿回到天地会作细作,替咱们传送情报。”

老康又火了。父子两人如此混蛋,竟然都当了父母官,竟然活生生上演了一出《逼上梁山》。看来真的像洁儿说的一样:惩治腐败,刻不容缓,决不能心慈手软,必须重锤出击!

刺客的事情,总算告了个段落。胤禛和胤禩的伤口也拆了线,于是,若洁依依不舍地和满丕夫妇告别,登上了那艘目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大轮船。

此时刚下完雨,江面上凉风飒飒,让人感觉很舒爽,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折射出五彩缤纷的颜色,两岸群山呈现出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有散尽的雾气像白色的丝带,一缕缕缠绕在它们的腰间。

好一幅浓墨淡彩的山水画!若洁心情大好,再看到那一片望不到边的金黄黄的麦田,不由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歌曲《我的祖国》。当初这首歌曲的词作者——乔羽,就是目睹了长江的风采,而产生的创作灵感。她拉着怜之跑到船头,忍不住放声高歌。

老康和三位皇子正在船舱里,商议如何成立若洁提到的反贪司、监察局,就听见一阵优美的歌声传了过来:“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老康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看。”

几个人寻歌声来到船头,只见若洁慵懒地倚在栏杆上,满脸圣洁的微笑,空灵的声音响彻在轮船的上空:“姑娘好象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怜之站在她的对面,深情地看着她,接着和她一起唱道:“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老康他们听得入了迷,不,应该是船上所有的人,甚至连临近船只上的人,都被歌声吸引住看了过来。待她们唱完,才依依不舍地散了去。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和平的阳光。”

“好!曲美、词美、人更美。”老康领着几位皇子走到若洁身边夸道。

三位皇子也爱慕地看着她,心中柔情一片。她什么时候换的衣服?现在的她,穿了一身淡的近似粉色的、浅紫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紫色的花纹,肩披着紫色薄烟纱。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缀着水晶的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缕秀发淘气的垂落耳旁、双肩,额间画了一朵粉色的荷花,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莹白。脸上粉黛未施,却更加清新动人、淡雅脱俗。此时,她的衣裙临风而飘,整个人都像是要乘风而去。

“洁儿,船头风大,小心受寒。”胤禛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在了身上,还仔细地系好了带子。

刺客这件事让他对若洁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那天若洁晕倒前,看他的那一眼,寒澈入骨,他以为若洁以后又会恨他、不再理他。可当自己向她道歉时,她竟然体贴地说道:“你不用道歉。也许你是对的,皇上也说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伤谁,你们都会难过的。毕竟,她们也是你的家人。我想通了,不会再怪你。”

若洁看着眼前温柔的胤禛,回了他一个感激的、甜美的微笑。暗忖:这家伙真比老康还难对付。那天当自己说出不再怪他时,他还是怀疑了,X光一般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穿透,得亏自己早有准备,不然,还真有可能露出马脚。

其实若洁这两天对谁都在演戏,怜之,她是不想让她担心;在满丕夫妇、胤禩和胤祯面前伪装,她有着不得已、不能说的苦衷,至于老康和胤禛,可就怪不得她了。通过自己被害这件事,她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再宠自己,可绝不会为了自己,损害到朝廷和自己的利益。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们先算计我的,我现在也只能和你们耍心眼。不然,我被卖了,还在后面给你们点钞票,我是单纯,但不能单纯到白目的地步。

所以那天她看见胤禛用怀疑地眼神看着她,她没有躲闪,而是镇定地迎了上去。“胤禛,以前是我转了牛角尖。现在想想,也难怪你会那么做。她们毕竟是给你生儿育儿,和你生活了多年的妻妾,你真要是因为我,而抛弃她们,那你就太无情无义,让人寒心了。你能为我挡剑,说明你心中有爱,心中有爱的人,我即使不会爱上他,也绝对会把他当作好朋友的。”

一番话让胤禛打消了疑虑,却又失落的不行。她还是没爱上自己,连豁出命去保护她,都没能打动她,看来还得下一番功夫。

胤禛的动作和若洁的笑靥,让胤禩和胤祯感觉刺眼。特别是胤祯,若洁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谈一次,所以他一直抱有幻想,总觉得自己胜算很大。你想啊?九哥原来最有希望,可他这些年私生活糜烂的要命,若洁能原谅他吗?够呛。八哥吗?基本没戏,且不说他不能抛弃塔娜,就是能,以他现在的境况,如何护若洁周全?所以只有他——自己的嫡亲哥哥,皇阿玛原先就偏向他,而他现在一系列的追求攻势,更是来势凶猛,竟然使出了“苦肉计”,善良的若洁岂能不上当?幸好刺客供出了他百般想庇护的那拉氏和年氏这两个原凶,事情才有转机。

看着若洁伏在自己的怀里痛哭,自己真是激动坏了!洁儿总算明白,只有我才能保护她。我原以为经过这件事,若洁会和以前一样,再次疏离冷淡四哥,可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洁儿竟然没事了,不,对四哥比以前还好。哎呀!真是气死我了!不行,还得多“提醒”她,不要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