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觉得刘氏似乎真正的心思是希望六少爷与七小姐能够跟您接近些的,甚至于还是刻意这般明拒暗推的处理着这份关系。只不过老奴并不太确定刘氏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但总归觉得不会是什么多好的事。”黄婆子说罢,便看向自家小姐不再出声。

  沈悦儿倒是没想到黄婆子竟然想到了这一层,侧目笑了笑道:“嬷嬷能够时刻保持这种警惕之心是件好事。刘氏心里头打什么主意日后总是会表露出来,我们倒是不必急着下什么定论。至于六少爷与七小姐,他们的本质都不错,只要没做不利于我们的事,其它的也不必过多的在意。”

  黄婆子一听,倒是一下子想通了不少,连连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很快便到了皇上五十大寿的日子,这天一大早于妈便过来了,看到沈悦儿后一番行礼问好说了不少客套之言,直说是来感谢这些日子大少夫人的关照。而后却并没有再提旁的什么,但也没有马上要离开的打算。

  见状,沈悦儿便找了个由头将屋里头服侍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甚至于连荷风都没有留下。再无旁人后这才说道:“于妈,有什么事现在可以直说了。”

  于妈这会自是不再耽搁,郑重地说道:“小人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入宫一趟,今日正好大少夫人要入宫参加宴会,求大少夫人能够帮这个忙,带我一并入宫,我保证绝对不会给您惹上什么麻烦。”

076 关系不一般吗!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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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悦儿并没有马上出声,相反,她沉默了好一会,似是在打量着于妈猜测着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亦或者说是在考虑着带不相干之人入宫的可行性。

  于妈见状,也催促更不再多行解释说明什么,静静地等着沈悦儿一会给出答复便可。虽然此事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而入宫一事不论如何也是得进行的,但如果大少夫人不答应的话,她亦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她不想强人所难,最多迟些再另想他法便可。

  而实际上,沈悦儿这会只是在想着另外一个看似毫无关系的问题,听于妈说有重要事情要必须入宫一趟时,她便马上意识到于妈对宫里应该是极为熟悉的,不然的话也不敢这般只身请求跟着进去,并且还保证绝对不会给她惹上什么麻烦。

  “是与三少爷有关的事吗?”她终于出声了,却是并没有多提先前所想,“我并不会打探什么,只是心中稍微有个数而已。”

  “是的!”于妈也没否认,其实对于妈而言沈悦儿当真不算外人了,虽然不方便细说具体事宜,但是并不等于不能够向其坦白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你去准备一下,一会跟我入宫便可。”沈悦儿当真没有再多问,直接应了下来。反正今日入宫的人那么多,多带一人也不会怎么引人注目。再者宫中有专门宫人接待,各人所带仆从一般都会在入宫后于统一的地方等候便可,于妈混在那么多人中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进了宫,于妈要如何做想必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倒是不必她担心。只要能够在她离宫的时候重新回到等侯之处就行,到时再一并出宫。

  于妈没想到沈悦儿问都没再多问便直接应了下来,当下又是感激不已,只道一旦进了宫她自有办法安全行事,保证不会因为她而影响到沈悦儿。沈悦儿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让于妈过多的感谢,达成一致后便让她先行回去准备便是。

  今日入宫的人特别多,所以得早早的出门,一会到宫门口免不了要排队等候耽误时间,不想迟到的话一般都得早早的动身。

  侯爷夫人还真是很不喜欢沈悦儿。这一点似乎从头到尾都不曾隐瞒过什么,因此先行带着五小姐与安阳侯坐一辆马车出发进宫。而今日这样的日子沈悦儿自然被安排跟着所谓的丈夫张传业另坐一辆车一并进宫。

  张传业并没有去惜芙院接她,而是在大门外等着。原本以为女子出门怎么着也得拖拉好一会的。却是没想到刚刚到约定的时间便看到沈悦儿打里头出来了。

  与往常一样,不,应该说与发生改变后的日子一般,沈悦儿依旧一身极为简单清爽的打扮。淡蓝色的衣裙选用的几乎上最为简洁的样式,不过上层的料子搭配最为简单的裁剪似乎更显大气优雅。再配上这女人那种一直从容淡定的神色,反倒是更加将她这个人给衬了出来。

  她的发式亦与衣着一样简单,头上除了用一根玉簪子馆住发以外,再无别的饰物。没有因为入宫的关系而有任何刻意的改变,甚至于那张清秀的面孔依就素面朝天,不着丝毫的脂粉痕迹。可就算如此。当那个身影从里头走出,慢慢往他这边靠近之际,张传业却不由得心中一怔。一时间目光竟然有些移不开来。

  他还是头一回发现沈悦儿竟然有着这样一种特别的美,虽然她的容貌最多只能用中上形容,比起自己的那几个妾氏、五妹等人的长相来说都当真不及,可越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却越是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韵和与众不同。一下子就这般精准的吸引住人的目光。

  “我今日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不知何时,沈悦儿已经走到了张传业面前。见其一直这般沉默着盯着她打量,便停了下来问了一句。

  张传业很快恢复了过来,面色也并无任何明显的变化,如同刚刚的失神根本不曾发生过。

  “今日入宫,你的妆容似乎过于简单了一些。”明明觉得这样的沈悦儿已经极好,但张传业却偏偏说出了这么一句。

  沈悦儿一听,顿时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张传业:“大少爷怎么突然关注起这等小事来了?”

  说罢,也不等张传业回答,她却是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说:“哦,放心吧,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是自己懒得麻烦,并非侯府刻薄于我。”

  很明显这仅仅只是一句笑话,要知道沈悦儿光嫁妆都有不少值钱的饰物首饰,更何况侯府真敢虐待也不敢在这么明显的日子做。只不过笑话之中带着几分调侃,如今京城这中怕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这个大少夫人与婆家的关系差到什么程度。

  张传业向来清冷的脸孔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在意沈悦儿的调侃,只道了声走吧,便率先转身上了马车。

  沈悦儿见状,亦很快上了车,而这会于妈已经同荷风并肩不声不响的站到了马车一旁,一并出发。

  “跟你随行入宫的人中似乎有个本不是你院里头服侍的。”马车行驶中,张传业突然说话了,声音不大,不过却很是肯定,“我若没记错的话,她本应该是云溪别院的管事,上次还曾同你来过侯府做过证的。”

  其实先前上车前,张传业已经发现了,只不过那会却并没有点破,这会马车内亦无旁人,却是不再替沈悦儿遮掩。

  “大少爷好眼力,好记性。”沈悦儿迎上张传业的目光,倒也并不意外于妈被这大少爷给认了出来。好歹张传业也是文武双料状元,没点真本事的话反而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索性没做任何的掩饰,承认道:“那是于妈,她本是云溪别院的管事,不地近些年因为一直在那里照顾着三少爷,所以与三少爷主仆之情颇为深厚。回别院前她求了我,想跟着回侯府继续照顾三少爷,我见她为人不错,便顺手帮了她这个忙。”

  “既然是三弟身旁服侍的人,怎么今日又随你一并入宫?”张传业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沈悦儿到底是顺手帮那于妈呢还是帮他三弟呢?

  张传业话不多,但每句却都问在了点子上,沈悦儿亦无半丝异样,平静不已地说道,“人是我跟三少爷借来的,至于借来有什么用却是不便透露给大少爷。不过大少爷请放心,总归是不会影响到侯府什么的。”

  他们之间在达成交易的那一刻起便有了一种较为特殊的相处方式,只要不会影响到各自的利益,其余的两人做什么都没有一定要相互告之的必要。

  因此听到沈悦儿这般说,张传业也没有再多追问什么,略微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随后的时间里,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安静的呆着谁都不去打扰耍

  等他们到达宫门时,侯府另一辆马车已经在在一大堆装饰各异却都极为讲究华丽的马车中停好,侯爷夫妇以及五小姐张画媚看样子已经进去了。

  今日因为来的人太多,马车亦太多,所以所有入宫之人都直接在宫门处下车步行进入,毕竟皇宫里头再大一时间也找不到那么多的空处停放如此多的车马。

  下车后,沈悦儿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宫门前原本极大的空地全都依次停满了马车,跟现代密密麻麻的露天停车场似的,说不出来的热闹。

  能够参加皇宴的都是有身份的权贵,因此自然会有不少认识的人时不时的碰到。好在这会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得差不多了,所以张传业与沈悦儿倒是少了好多的场面招呼,较为轻松地跟着引路宫女往里而去。

  进到东华门后,随行的仆从都自觉的停了下来不再跟着各家主子前行,沈悦儿不动声色的看了于妈一眼,也不再吱声,继续往前而去。

  今日人数众多,所以皇上索性让人将宫宴设到了御花园,正式开始前也便于众人自行游玩一下那边的美景。

  沈悦儿与张传业刚刚进了中门,却不曾想张传业忽然停了下来,侧目看向了斜对面,并且看似没头没脑地说道:“你们认识?”

  听到这话,沈悦儿亦不由得停了下来,很快顺着张传业的目光看去,却发现那边竟然还真站了一个算得上是熟人的人。

  “好歹我也是贤亲王的义女,难道认识一个皇子很奇怪吗?”沈悦儿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说话间却是看清了那道身影的主人脸上此刻所显露出来的情绪变化。

  先是惊喜,而后是疑惑,再到说不出来的奇怪与怪异…那样的变化复杂又奇快无比,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即刻全部消散,归于了平静。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从头到尾,他一直看的都只是你,仿佛没注意到你身旁还有旁人。”张传业的声音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不快。

077 牵手

  张传业所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赵洛其!

  而这话也没有什么夸张的地方,因为打刚才无意看到沈悦儿后,赵洛其的目光便一直紧盯着沈悦儿瞧,至于一旁的张传业却是在最先扫过一眼后便不再看过。

  赵洛其无法说出心中的震惊,一早他便明白李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绝非普通富家小姐。只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当他看到沈悦儿与张传业一并同行之际便恍惚明白了过来,怪不得第一次见到这姑娘时会觉得有些眼熟。原来,他们之前真的是见过的,只是并不怎么熟罢了,再加上原先的沈悦儿与现在的完全判若两人,这才让他压根没有往这边去想。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李霖,却是贤亲王的义女,如今安阳侯小侯爷张传业的妻子,那个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京城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特殊的女子——沈悦儿!

  一时间,赵洛其心中涌现出无数种的情绪,从最先的惊讶到之后被欺骗的恼火再到最后的那种莫名失落,他连自己都有些弄不清到底心中最强烈的感受到底是什么。

  而很快,他终于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他看到张传业似乎说了句什么,而李霖,不,应该说是沈悦儿亦看向了他,神色不变的应了一句。

  这一刻,他挥去了脑海中瞬间涌出的各种情绪,下意识的便抬步朝她走了过去。

  听到张传业若有所指的话,沈悦儿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见赵洛其已经朝自己这边走来,却是毫不犹豫地回了张传业一句:“我与三皇子关系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大少爷没有什么关系。”

  “也是!”张传业目光微暗,语气却并没有半点的改变,“看样子他有话要跟你说。我先走一步,在前边等你。”

  张传业朝着已经近在快到面前的赵洛其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也不再久留,自个一人先行往宫宴那边而去。

  赵洛其显然没料到张传业就这般直接走了,不过这会也没太多心思去理会张传业,因为他心里有话十分急迫的想要对沈悦儿说。

  “你”他出声的了,可没想到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了一下,发出一个显得很是怪异的你字后便被卡住了,不知道后头到底要说什么。

  沈悦儿倒是镇定异常,似乎也明白三皇子想问什么。因此直接帮他个忙,接话承认道:“对,我就是沈悦儿。是贤亲王的义女,也是安阳侯府小侯爷名义上的正妻。”

  见沈悦儿如此的平静,赵洛其心中不由得一阵气愤与懊恼,那份懊恼很快代替了先前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听到“名义上”这三个字时。却是莫名的少了几分气愤。沈悦儿离十五岁成年还有差一年多,所以也的确只是行了夫妻之名罢了。

  他皱了皱眉,看向沈悦儿道:“为什么要骗我?”

  “三皇子为何这般说?”沈悦儿笑了笑,显然并没有将赵洛其的指责放在心上,“我早就说过名姓只不过是个代称罢了。沈悦儿也好,李霖也罢都可以说是我的名字亦可以说不是。若是有需要的话,适当的时候我还可能会叫别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骗不骗的问题。”

  赵洛其一听,明明觉得还是上了沈悦儿的当却偏偏无从辩驳。他脸色微红,只得找出另外一条说道,“我问过你是我们以前是否见过的!”

  “没错,你是问过我,可我只说那个并不重要。却并没有承认或者否认什么,不是吗?”沈悦儿再次反驳了回去。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同她较这种真的赵洛其有那么一点傻傻的感觉。

  赵洛其顿时再次被堵了回去,细细一想也的确如此,当时沈悦儿的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另起一句绕了开来,这么一说的确还是自己有些愚笨了。

  “可你你明明是贤亲王的义女,也明知贤亲王暗中支持的是二皇子,却为什么还要帮我?”他这会显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常色,不再掺杂其它那些莫名的感觉,而是就事论事地问道,“难道,你所做的这一切,不惜与贤亲王为敌,都是为了张传业吗?”

  听到这话,沈悦儿却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没想到赵洛其竟然说出这般好笑的理由来。

  “你笑什么?”看到沈悦儿笑了,赵洛其不但没有生气,反倒下意识的放松了一些。

  沈悦儿摇了摇头,喃喃而道:“也对,是没什么好笑的,反正在外人眼中,我应该是很痴情于我的夫君。”

  说罢,她也没在意赵洛其的反应,径直继续说道:“三皇子莫将我想得这般伟大。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过是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罢了。帮你是这样,对于张家大少爷的话,亦是如此。总之三皇子只要记住,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是一致的,我们的利益亦是一致的便可以了。”

  “为什么?”赵洛其并不是怀疑沈悦儿的话,只不过是有些想不通罢了,他再次追问了一句,目光一直盯着那张没有半点的脂粉,干净得一尘不染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魅力的脸孔。

  见赵洛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沈悦儿沉默了数息,倒也没有隐瞒,简单回道:“如果有人从一开始就将你当成一颗棋子,甚至于拿你的性命与自由当做要胁逼着你去为他做卖命,你会愿意吗?”

  赵洛其不由得怔住了,沈悦儿的回答虽然极其简单,但他却从这一句话中明白了一切,亦听出了这个女子心底常深处那份异于常人的经历与无奈。

  他莫名的有些心疼,自是不再多问,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既然三皇子没有其他疑问了,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依就有效。”沈悦儿抬眼看了一下,自然明白此处并不是什么长谈的地方,而他们之间暂时也没那个久聊的必要,因此最后说道:“上回左治的事,三皇子处理得十分不错,所以我自当履行上回所言。”

  “三皇子的记性应该不错吧,郑允之、李幕”很快,沈悦儿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一长串的人名。这些人与左治稍微有些不同,他们都是二皇子的人,但却分散开来一一藏身于朝中不同重要人物身旁,或位列要职,却全都是二皇子布于各处的眼线、内应。

  这些人身在暗中,所以往往起到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一旦让这些人继续隐瞒壮大下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赵洛其听完这一长串的名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其中好些人非但身处要职,而且还十分受朝庭推崇信任,影响力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沈悦儿道出来的话,只怕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二皇兄竟然已经布下了一张如此密集的大网。而他显然已经落了下风却还不得自知!

  “这些人,有些是二皇子的心腹,但大部分却真正听命于贤亲王,或许二皇子自己都还不曾知情。”沈悦儿继续说道,“解决这些人的话,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自然不必我多说。而我也相信三皇子有着足够的能力将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过人数众多,又不能够操之过急以免走漏风声,所以三皇子怕是有得忙了。”

  “多谢李姑娘,洛其一定会亲自去督办,全力以赴!”有了上回左治的事为证明,赵洛其自然不会再对沈悦儿所说的这些机密有任何的怀疑。

  自打知晓沈悦儿的真实身份后,他更是相信这个女子的能耐,所以这回连查证都是不必,只需好好设计不动声色的解决掉这些隐患便可。

  与先前复杂的心情相比,这回赵洛其已经坦然多了,无论眼前的人是李霖还是沈悦儿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站在他这一方,不是敌人,而是盟友!

  他甚至于没有叫沈悦儿的本名,反倒是唤了声李姑娘,只此一声便是表明了态度。

  “在宫里三皇子还是叫我沈悦儿这名比较好,”沈悦儿微微一笑,“先走一步,三皇子请自便。”

  对于赵洛其的态度,沈悦儿一早便料到了,以他们的身份迟早是会碰到的,所以本就没什么好奇怪。而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只要能够有利于他,其它的小事当然不会成为影响合作的原因。

  一直等到完全看不到沈悦儿的背影,赵洛其这才收回了目光,却并没有急着往御花园方向去,而是踏上了另外一条路快速离开。

  沈悦儿往前没走多久,便看到了一旁等候的张传业,倒是没想到这大少爷竟然还真耐着性子在这里等她。

  “走吧,听说贤亲王妃已经到了,你是贤亲王府的义女,按理说应该先去跟她打个照面的。”张传业没有多提一句刚才三皇子的事,却是径直牵住了沈悦儿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078 惊动众人

  张传业突然这么一牵,让沈悦儿颇为意外,不过却也不至于惊慌之类的。她试着抽开手,但对方显然并没有打算让她如意。

  “我好端端的,你牵我做什么?”见状,她也没强行抗拒,边跟着走边问着,神情倒是镇定得很。

  一则对于一个有着现代思维的人来说,牵手这样的事并不值得让她多么的羞愧慌乱,二则她对牵她手的人无感,因此当然也不会出现什么过于异样的反应。

  张传业倒是没想到沈悦儿的反应会是这般理智,也没侧目,只是继续边走边回了一句:“我想贤亲王府的人应该比较乐于看到我们的关系有所改良,既然咱们之间达成了交易,自然也得帮你一把。不然你进侯府大半年都没有丝毫进展,想来是不好交差的。”

  说罢,张传业便不再多言,默默的牵着沈悦儿继续往前走,神色之间并不带一丝的情绪。没错,他只是帮沈悦儿一把而已,因为这也等于是在帮他自己。

  沈悦儿听到这翻解释倒也没有再执意什么,张传业的话说得不错,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场合演演适当的戏,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应对。

  一路走到御花园,张传业与沈悦儿牵手同行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会离宫宴还有些时候,所以大部分人并没有提前就宴,而是在园子里头赏玩。

  张传业的名气本就大,无论是身份还是文武双状元亦或者皇帝对其的器重都让他备受关注,而沈悦儿同样被不少人知晓,不论是转变前还是转变后许多事迹一直都是京城的谈资。

  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张传业向来不喜欢这个死缠烂打变着法子嫁进侯府的沈悦儿,本来便清冷的性子更是几乎对这名义上的妻子不闻不问。即使是后来发生了陈氏之事,再到沈悦儿大闹侯府。前些天也是迫于皇上钦点了沈悦儿参加今日的宫宴这才不得不去将人给接了回来。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会看到张传业牵着沈悦儿一路同行,的的确确不少人都惊奇不已。两人虽然一路无言,但却显得颇为和谐,不似往常传言中所听说的那般水火不融。

  特别是这两人的神情都与往常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张传业虽然依就清冷,但眉眼之中并无半分对沈悦儿的不耐与厌恶之色,而沈悦儿亦完全没有那种粘人骄纵的模样,反倒是安安静静的,给人一种淡泊宁静的舒服之感。

  有些好事之人忍不住上前打招呼想要一探究竟。不过张传业却都只是淡淡点头示意了一下,牵着沈悦儿的手继续慢步前行,并没有停驻。而沈悦儿则一路带着得体的微笑。虽不言不语却反倒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任由张传业带着她走。

  这样的情形,让不少人都有了一种错觉,他们的眼睛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毕竟这与他们印象中两人所应该有的相处方式完完全全的背道而驰。

  安阳侯夫妇与五小姐张画媚亦是看到了这幅场景。安阳侯眼中自是带着说不出来的惊讶,而侯爷夫人则是一种牙疼般的恨恨之感。五小姐显然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连连眨了眨眼却发现那牵着沈悦儿手的人竟然真是自己的哥哥。

  张传业同样亦看到了家人,带着沈悦儿过去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便直接往另外一边见贤亲王妃去了。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呀!”侯爷夫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对于自己儿子刚才对沈悦儿的态度很是不满,朝着一旁的安阳侯抱怨了一声下意识的想追过去问个明白。

  安阳侯倒是立马拉住了人。低着声不满地说道:“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别给我丢人!”

  道理再简单不过,不论以前关系如何。沈悦儿如今本就是自己儿子的妻子,怎么一回事这当母亲的都没有跑去说道的道理。更何况哪有当着众人面希望孩子夫妻不和的?

  所以安阳侯立马警告了脑子差点烧坏了的侯爷夫人,连带着一旁的女儿张画媚亦小声劲了母亲一句,有什么话回去后单独问大哥便可,不急于这么一时。

  侯爷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着收敛了一下情绪不再那般,心中却依旧震惊不已。哪怕觉得自已儿子可能是另有原因才会这般,但却同样无法接受那个讨厌鬼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母亲好像很是生气。”沈悦儿的洞察力何其敏锐,头也没回头却是轻声朝张传业微笑说道,“看来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我,回去后只怕又得想方设法找我难受了。”

  “她是讨厌你,不过本心却并不坏。”张传业看了沈悦儿一眼,语气虽然平淡,但还是听得出一份对于母亲的在意,“你们之间生出矛盾,她找你麻烦时,你顶撞她也好,不留情面也罢都无可厚非。但莫真的伤到她,她只是性子不太好,却并非真正恶毒之人。”

  见张传业维护自己的母亲,沈悦儿并没有半点的不悦,反倒是觉得这样的张传业总算是能够让人看到一些人性。只不过,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卖任何人的面子,轻笑一声却极为认真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然会采取相应的回击。大少爷真关心自己母亲的话,倒不如抽空劝她少生事才是正道。”

  沈悦儿并没有应下他的要求,张传业也不意外,微动了动嘴,却是没有再吱声。两人很快走到了贤亲王面前,行了晚辈礼。

  贤亲王妃远远便看到了朝她走过来的张传业与沈悦儿,亦看到了这两人牵手并行,她的嘴角含着一丝打量的趣味,又见这两人过来的中途平平静静的小声交流了几句,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

  张传业见过贤亲王妃之后,便以要去应酬为由要先行离开,并不曾有与贤亲王妃多说什么的打算。而王妃亦不在意,毕竟也是知道张传业的性子,若是真陪着沈悦儿留下来与她交谈反倒是有些不太正常了。

  “你忙你的去,反正一会悦儿也不好随你去男宾区就坐,她的位子已经安排好了,离本妃挺近。”贤亲王妃朝张传业说道,“时间还早,本妃先让她陪我转转,一会自是会带她过去的,你不必担心。”

  张传业听罢,点头道了声谢,而后看了一眼沈悦儿,也不再多说,径直转身离开了。

  “悦儿做得果真不错,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善了不少。”两人慢慢往人少的地方逛去,待到身旁没什么旁人可以打扰到时,贤亲王妃这才笑意满面地停了下来,看着沈悦儿,“你果然是长大了,静下了心,想明白了理,王爷的义女自然是不可能比任何人差的。”

  “王妃过奖了,悦儿会继续努力的。只不过”沈悦儿顿了顿,平静而道:“那张传业聪明得紧,哪有那么容易相信我。别看他今日这般举止,依我看十有八九是故意为之,指不定心中打什么主意。”

  她笑了笑,看着贤亲王妃继续说道:“我与他这些日子的相处的确比以往有所改善了一点,但却不没达到这种公然牵手出双入对的程度。兴许他只不过是想做给咱们王府看看,做给皇上看看,做给外头的这些人看看罢了。”

  沈悦儿知道贤亲王妃这人心思不差,并且疑心也较重,所以索性明着故意将这其中不太合理的地方说道出来,以此反倒是可以证明她并没有什么有意欺瞒之处。

  不出所料,听到这番话,贤亲王妃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对沈悦儿的那份戒心亦消散了不少。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您猜想的也对,以张传业那种性子,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相信你,对你动真心呢?”她赞许的点着头,同时亦鼓励道,“不过你也莫气馁,你如今做得很不错,至少他愿意在外头与你装好,本身便说明你的重要性在慢慢的提升。男人吗,其实有时也并不复杂,慢慢把他的心给抓住了,那么一切便都好办了。他若是对你动了真心,哪怕明知你是杯毒酒,也会去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