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伍佰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傅倩倩,不自觉地竟是笑了,笑着看傅倩倩气急败坏的模样,忽然间想起那时候的苏拉,想起那时候的苏拉对他抱怨起傅倩倩有多么多么的坏,他从来没放在耳朵里,也从来都是觉得苏拉在说谎。

她知道什么是坏吗?

他曾经那么想,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比不过苏拉的脾气,所有的人都以她为中心,便是傅倩倩出现在苏拉面前也会引来不少不友善的目光,以至于,他曾经一直以为两个人有同样的伤口,也许应该在一起互舔伤口。

这么多年来,他发现这真是一个坏得不得了的主意,错把烂玉当成明珠,便是他的过错,他这一笑,却是叫傅倩倩有点不知所措,她望着他,忽然间觉得面前的男人有点陌生,陌生的叫她把握不住。

“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她说得近乎于尖锐,纤细的双手捏握成前拳,指甲抵着掌心,几乎陷入肉里,“熊伍佰,你怎么能够把我丢下,跟她结婚?”

一步的距离,竟然是那么遥远,她没有等到的结果,却是叫苏拉不费力气地霸占了,就像许多年前一样,她明明离熊伍佰很近,拥有他的人还是苏拉,她怀疑当年的熊伍佰真的爱她?或者是有爱过她吗?

“我说了,不会跟你结婚。”熊伍佰的声音低沉,在他出国时就决定了这件事,在得知苏拉会坐牢的时候,他心里得出的结论,也许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爱傅倩倩,至少在承烈死后,他甚至都没有过这种念头,他想他真是个渣。

承烈死了,他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这还真是叫他心里五味杂陈,有时候他怨恨熊新华,一想起自己当时的感觉,他像是看透了自己,果然是父子,一样的冷血。

“不跟我结婚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跟苏拉结婚?”他的话如同钝刀一样割着她的肉,让她鲜血淋漓,却不能得到一下痛快的解决,这便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事,她微垂墨睫,盯着海水里映出来的身影,“熊伍佰,你就这么对我?跟害死承烈的女人要一起幸福到老吗,你怎么对得起承烈?”

她一字一句地问道,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激动,只是心冷了般,低低地问道,问出她心底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熊伍佰闭上眼睛,他甚至不敢想起承烈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他还只抱过一次,就那么没了,而他现在跟苏拉结婚了,当时他是确信苏拉与这件事有关,而现在,多年过去的今天,他忽然觉得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了。

到底是谁把承烈抱过去的?

苏拉对孩子最不耐烦,尤其是承烈,她怎么会去抱承烈?这一点最叫他弄不懂,可他亲眼见到的是承烈被她抱在手里,满身是血,她一脸惨白,连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他的心忽然间又硬了,硬得跟铁一样,伸手抓住她的手,“你跟我说,到底是谁把承烈抱过去的?”中间的事,只有她跟熊艳知道,再没有别人。

他的力道很重,拉得傅倩倩很疼,而这个答案她不能说,永远不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即使承烈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她也许能凭着承烈得到整个柳氏,而承烈没有了,她还处于努力中。

这让她的心更是硬得如坚硬的金刚石一般,面上到是柔和许多,凉凉地反问他,“那么你觉得是我吗?会是我吗,我把承烈巴巴地送过去,让那个疯子摔死了?”

是!

熊伍佰刚想这么回答,却没有这么冲动,他早就有怀疑,只是下意识地不肯去相信罢了,当年苏拉被捕,他觉得解脱无比,甚至巴不得一切这样子就结束是件好事,再好不过的事,从来没有想过她是不是被冤枉了。

她的不辩解,在他的眼里就是默认了事实。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害怕,她也会怕,那么霸道的人,也会知道怕,现在他懂了,她从来就不是那么的坚强,也许她这一生都不会相信,他已经爱上了她,甚至能为她辩解一切,即使是她做的,他也可以当作没有。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他这么一句,往回走,不再站在护栏前。

傅倩傅哪里能让他这么轻飘飘的话就打发,这话简直戳得她全身都疼,她至爱的儿子,被他当成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即使是苏拉抱过去,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如果他知道她根本没有把承烈抱过去?

这种想法,让她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怎么也镇定不下来,索性站在原地,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满眼都是绝望,她被逼入了绝境,而逼她的那个人,却是曾经与她一起私奔的熊伍佰。

“啧啧啧——”

咂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目光一下子尖利起来,转过身看着从不远处公共厕所边上的阴影里走出来的熊艳,神情不善。

“你听到了?”她问。

熊艳听得清清楚楚,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家的弟弟也能了情圣?还真是情圣,连苏拉那么大的过错也能包容了下来!她忍不住笑了,“你说倩倩,养大了儿子般的弟弟,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我算是亏了。”

“你有什么可亏的?”傅倩倩对她不是挺客气,冷冷地将话顶回去。

熊艳很淡定,在她眼里傅倩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目光里染上怜悯之色,“确实我没有什么可亏的,再怎么说,我也总是他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到是你,傅倩倩,要是他真知道这事儿是你有份做的,你知道后果的吧——”

她笃定熊伍佰的性子,养大的不是没牙的老虎,是头狼,她到有几分自豪感,可这个自豪感绝不能建立在柳氏不能叫她一手掌握的基础上,她怕了,过去的生活叫她没有安全感,恨不得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有什么好怕的?”傅倩倩扯开讽刺的笑意,盯着熊艳自满意得的模样,“他要是知道苏拉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你而没有了,你想他会怎么样?”苏拉是什么?就是个蠢蛋,在她眼里就是一根手指头都不如,以前就知道耍性子,现在嘛,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就这么个不高明的女人。

熊艳表情难看起来,没一会儿,又是没事人般,“别拿这个威胁我,你的每一个秘密我都知道,别想在我面前甩心眼,老实地配合我,也许我还能给你点甜头也说不定。”

与她合作?

傅倩倩还没有那么傻,熊艳这个人权力欲极重,与她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别说是一点好处,就是一点甜头也不会给她,想到这里,她恢复了镇定,“别以为我不知道苏培是你跟谁的儿子,瞒得了别人,你可瞒不住我。”

她有把柄,那么这边也有个把柄。

“还有,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老头子早就把他的一半股份给我了,你拿到了多少?熊艳,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吧,怎么就一点也没有摸到东西?”她毫不留情地讥笑熊艳,“你这个女儿还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一个外人。”

熊艳为之气结,熊新华的偏心,她从小就看在眼里,要不是弟弟的要求,她可能一辈子就待在农村里,女儿是什么,什么也不是。

她早看清自己的位置,在熊新华的面前一直伏低做小,到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熊新华的一句好话,从来都是对她说,让她别想柳氏的东西,那是给熊伍佰的东西。

哈!

真是好笑,这抢来的东西,到当成自己家的东西,要当成家传宝物般只传给儿子了?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都是抢来的东西,谁有能力,就谁来当手!

熊伍佰早就离开了,没有能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他一个人回到家里,即使家里上上下有工人,还是觉得整个别墅都是空荡荡,一点人气儿都没有,让他忽然间觉得有点寂寞了。

她会去哪里?

苏培那小子,又会带她去哪里?

他站在窗前,想象着她的样子,眼神微暗中亮起一丝火光,如同是希望之火。

而苏拉?

她从监视探视出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宾馆房间里,谁也不想见,就是苏培,也没能让她从房间里出来,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监狱探视,以前从来没有去过,不是因为她不想去,而是她去不了,同样都是坐牢,她怎么可能去看另一个人,想起已经老了很多的父亲,她心里发苦,理智跟她说,这没有什么。

可她从来就不是理智的人。

那么,谁来为她的生活买单?谁来为她不曾做过的事来买单?

052

是呀,谁来为她不曾做过的事来买单?

“让我将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熟悉的手机铃声,即使在熊伍佰的强制下,她被换上了功能强大的新手机,手机屏幕大约4。7寸,一手都快掌握不住,便是这样的手机,她还是固执地用了伍佰的歌当作手机铃声。

喜欢的永远都不会过时,这便是她的观念。

上面的电话号码,她还记得,那是陈琴的电话,“阿——”“姨”字还在她的喉咙底,还没说出来,就让陈琴的话堵住了。

“苏拉,你这个月怎么没往我卡里打钱,是不是没有找到工作?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那里还有没有钱,给我一点,你先记着,我以后还你,快点——”

陈琴的要求,近乎于自然,一点都没觉得她的要求很过分,讲电话的方式,简单直接,根本没将她自己把苏拉的东西连夜丢出房门的事放在心上,要钱就是要钱,没有一丝迟疑。

苏拉露出苦笑,她所能想起自己的生活,便是这么狗血,以为离开了那里,便与陈琴毫无关系,从没有想到以为不会发生的事,真真切切地又上演了,陈琴的话,让她再好的耐心都瞬间消失了。

“陈琴,我想我没必要给你钱——”苏拉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更尖利的声音给打断,那尖利的嗓音,几乎透过手机,让她的耳朵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将手机移离耳朵远一点距离。

“什么,苏拉,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从里面出来你是一分钱都没有,是我供着你吃穿跟有个睡的地方,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苏拉直接掐断了电话,把陈琴的手机号设了个来电黑名单,这点还不够,她还关机,将手机里的电池舀出来,直接将手机丢在床头,满脸阴郁,她一事无成,却还得听陈琴自以为是的话。

可是——

她笑了,想起在监狱里爸爸所说的话,这让她的心瞬间都活了过来,柳氏的股份,还有百分之十,即使才是百分之十,她想起熊新华手里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不由乐开了脸,这足以让她进董事局了。

首先,她得去找一个人,得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地把股份还到她的手里,那个人就是傅剑诚,由他托管的股份,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有说起过,她的眼睛瞬间有点黯淡,也许以前还有把握,那么现在,她搞不清自己还能不能从他手里舀回来。

陈琴,她不会再管一下,从来就不是圣母,她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蘀她做的了,那点钱,她也不会再给了,不会再给一点。

“——”

门铃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以为那是苏培,此时的她早就有了想法,即使对不起苏培,她也要走下去,没有犹豫地打开房门,然而,打开房门的同时,她愣在那里,表情极为生硬。

“怎么,不高兴见到你的丈夫?”

熊伍佰驱车来这里,大约花了三四个小时,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见她生硬的表情,到是扯开笑脸,冲着恶劣地笑道,还张开双臂,似乎很热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没有往后退,人就站在门口,不肯让开让他进来。

熊伍佰对她的冷淡一点介意都没有,他根本不需要在意这点,只知道一点,她是他老婆,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让一个人记住自己的身份,那就得叫他认清现实,最好不能有别的什么想法。

他往里走,高大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他往前一步,许是气势太惊人,让苏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下子就丢开了最好的防守位置,被他直接攻入房里,房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她没有了退路。

“我的老婆,我能不知道在哪里吗?”

熊伍佰淡定地说,其实恨不得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好叫她别胡思乱想,唔,跟着她的外甥乱跑算是怎么个一回事,他大大方方地搂住她,双臂察觉到她的僵硬反应,不由搂得更紧。

那力道,让她都快感觉自己被掐断腰了,简直快要呼吸不过来,脸涨得通红,“放、放开我,你想勒死我吗?”她大声问,揪起嗓子问。

“没有。”他一脸无辜地放开她,渀佛那个有那种想掐住她脖子的人不是他,长腿迈开,坚定地坐在床沿,还伸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过来——”

她眼朝上翻动,对他的举动不以为然,双臂环在胸前,站在不远

处,就那么瞅着他,眼神淡淡地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的消息真灵通,连我在这里也知道?”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能不让他发现,只是在想,也许没有这么快。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他来得挺快的,这比她预期的要早一些,破坏了她下面的计划,至少有些事得重新开始。

“那有什么的,你的手机只要开机了,我就能知道你在哪里。呃,刚才你关机了。”他说得一点心虚的成分都没有,大大方方,没有半点为自己的行为作掩饰的打算,“老婆,你是我老婆,怎么就跟着别人跑了,你叫别人知道了怎么说我?”

“怎么说?”她乐了,忽然间心情大好,她看得出来他表面上情绪不错,心想怎么也不能浪费这个时机,索性不管不顾起来,“你想别人怎么说都成,说我嫁给你,还要勾走苏培,这样子是不是不错?跟了你这个舅舅,又跟你的外甥有一腿?这样好不好听?”

她说得兴起,渀佛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说得越真,越叫熊伍佰冷静,他心里在的怒火早就可以燃烧起整个房间,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一个起步,一个箭步走到她的面前,堵住她可恶的唇瓣,让她漂亮的嘴唇再也说不出叫他生气的话来。

苏拉被他一碰,唇瓣相碰,烙铁般的烫意,让她的双腿差点发软,她喜欢那种滋味,可也不喜欢自己沉溺在里面,太过危险,张开唇不驯地咬上他的薄唇,看着他吃疼地抽开身,她背靠着墙,神情微嘲地瞅着他,有丝轻蔑的意味。

轻蔑的目光,全是他记忆里不愉快的东西,那些压着他的深刻记忆,让他一下子暴躁起来,手往唇间一抹,竟然有丝血,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怎么,有了更年轻的,就看不上我了?”

她的心一下子疼了,即使她曾经告诉自己过,这心再不会为他感觉到什么了,再也不想为他感觉到什么了,没想到她还是会觉得难受,那种难受的感觉涌上来,让她无力承受,还是强自镇定地靠在墙边。

“是呀,你老了,熊伍佰,不合我口味了。”她说得很刻薄,如他所愿,脸上笑得跟花一样,心中渀佛有种模糊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苏培年轻,比你更能满足我,你还来干什么,想亲眼看看?”

她几乎没给自己留什么脸,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明明知道什么都没有,她也不是那种人,熊伍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笃定,她与苏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反正就是那么一个感觉,从心底涌出来的想法,“跟你开开玩笑,怎么就上纲上线了?”他上前再度搂住她,搂住她纤细的腰,“一点都经不起开玩笑了?”

“我也跟你开开玩笑呢,就怕你当真了呢。”他这么说嘛,苏拉自然是从善如流,她还指着从他手里得到柳氏的股份呢,不管怎么样都好,她已经打算好一切了,反手抱住他,双臂几乎环不住他,“这么晚来找我,叫我多伤心呀。”

她真真假假地说,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他不是没看见她眼底的敷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想拆穿她蹩脚的谎言,也许这时候,好好地聚在一起,会比剑拔弩张的相处好上太多,“这不是来找你了嘛,还记得不,你老是说要离家出走,每次都非得让我去找你不可,你每次都躲在小区里——”

他的话,让她想起那时候,那时候可真傻,凭着一股子心气儿,不管怎么样都好,都想叫他低头,他如她愿的低头了,她又觉得那是熊新年的缘故,百般不满意,总是这样子,从来就没有好好相处过。

“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嘛——”这是她当时的想法,可惜现在的她早已经叫时间磨光了所有的天真,所有的坚持,即使露出类似于撒娇般的笑容,心境早已经苍老得没有一丝激情,“我一直怕你找不到我。“

熊伍佰的回应是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有丝毫离开的念头,“我会一直找到你。”这话跟宣誓一样,来自于他的心灵深处,一时间,他把这个话当真了。

053

如果还是那些年,说不定这时候的苏拉已经感动的都没有边际,甚至都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明明知道真相还是愿意自欺欺人,她也不会例外,只是现在,她想从一切梦中醒过来。

“我得多感动。”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听上去很软,软侬相宜,让她自己都快打哆嗦,还是装作没事人般地搂住他的脖子,粉红的唇瓣贴着他的脖子,清楚地感觉到他颈动脉的坚实跳动,有种想张嘴咬下去的冲动,还是顿了顿,“没想到你真会来——”

低头看着她的脸,小小的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曾经的婴儿肥姿态早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取代而之的是消瘦的几乎没有几丝肉的小脸,削瘦的厉害,他的手从她的腰间往上,沿着她的衣角往上,颇有探秘的架式。

“我怎么能不来?”他问,低头凑近她贴过来的小嘴,轻轻啄着,趁着她凑过来,又是往后退,惹起她不满的瞪眼,到是叫他乐开了脸,一把攫住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上去。

柔软的唇瓣,坚硬的牙齿,滑动的舌头,在彼此的嘴里交汇,慢慢地放开,染透口腔内里的每一寸肌肤,分享彼此最亲密的津甜,微微地拉开唇瓣,胶着她的视线,迷离而叫人沉醉,窗外的烟花坠入空中,绽放开瑰丽的色彩。

她被他恣意轻薄,整个身子都软在他的身下,比起他来,她简直就是个清涩的小姑娘,即使年纪离小姑娘已经很远了,可到底这身子还是生涩得很,惟有他晓得她所有的敏感感,逗着她的身子如一摊烂泥般,两腿在那里一抽一抽地松开,冲他放开门户。

而他巴不得这般,几天的分离,先前还有点顾忌于她的身体,那么现在他是不管不顾,带着她的身体一起倒向床里,搅弄着她的身体,瞅着她在他的拨弄之下发出动人的声音,他便有种成就感。

迷离的双眼叫他爱不释手地吻上去,吻着她遮眼的眼皮,态度近乎于虔诚,就如同在佛陀面前的信徒,他似乎是只要有她就拥有了全世界,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跟他一样,跟个傻瓜似的,到头来爱上自己痛恨的女人了。

这是一场灾难,他是这么想的,可灾难有什么要紧的?他想,这有什么可要紧的,他爱上了,怎么样,就是爱上了,还能跟自己说不爱就成了?

没有那么回事,即使是去任何地方,他也想拖着她一起,她不能丢下他一个人逍遥去,什么爱是成全,这话他压根儿就是嗤之以鼻,谁要是爱上人了,不想拥有还在那城里说成全才是最爱的,那纯粹是得不到安慰自己的话。

如果她有痛苦,那么他来背,她要是有罪,那么也由他来背。

“苏拉——”他叫着她的名字,这个名字仿佛是世上最动听的名字,盈满他整个心房,舌尖舔过她敏感的耳朵,不无得意地瞅着晕红的耳朵,更叫他一口含住那里,享受着她身体涌上来的颤栗感,连带着他的动作也是猛了几分,“我是谁?嗯,我是谁?”

她的全身通热,像是过电般,热得几乎要熟了,更兼着他的动作,叫她在他身下胡乱地扭动身子,试图逃脱出去,却偏偏这样的举动,引得他更为深入,叫她更是想咒骂出声——

妹的!

在他眼里,她不回答,就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他心想,他都可以大大方方地原谅她曾经做下的一切,怎么她就这么个鬼样子,忽然间又想起来自己没说过什么话,又觉得不太好,索性抱住她的裸背坐起来,“苏拉,以前都过去了,好不好?”

她诧然地瞪大眼睛,酡红的小脸,显然还闹不清他说的是什么话,愣愣地看着他,两手软绵绵一点力道都没有地攀着他的双肩,那里光滑得没有任何遮蔽物,让她的双手一下子从被汗浸湿的肩头滑落。

“怎么,太激动了?”他将她的反应直接理解为激动了,甚至都没去想她的不自然,薄唇从她的额头吻到嘴角,一寸肌肤都不想放过,“苏拉,我们重新开始好吧?”这话说得跟求婚一样认真。

“好呀——”苏拉笑嘻嘻地答应下来,似乎是真听懂他的话,软绵绵地手臂,圈在他的后背,没一会儿就缓缓地下滑,无力地垂在他的腰间,随着他的动作还一下一下地动着,跟提线木偶一样。

她笑着,眼泪从眼眶里滴落,落在她的脸颊,滚烫得惊人,她都不敢伸手去碰一下,生怕一碰就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脑袋埋入他的颈间,哭得不能自己。

“别哭——”他哄着她,身下不肯停,拱着她的身子,滚烫的眼泪湿透他的脖子,烫得他愧疚万分,她呀,就是被宠坏的小丫头,他的年轻,他的自卑造就他的自私,从来没把她的真心放在眼里。

坚硬的胸膛抵着她柔软的胸脯,两个人似要过最后一夜般,窗外的烟花,还在热烈的盛开,将暗色的天空染成一片晶亮,仿佛白天昼已经到来。

只是,夜很长,很长。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熟悉的歌声让苏拉一下子醒来,才张开眼睛,就看到放大的男性脸庞,突然间有点不知所措,床头边放着部手机,那不是她的手机,除了她,那么就是现在挤在她身边睡觉的男人所有。

她没有伸手去接电话,才没响一下,手机的歌声就已经停了,只余下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显得很寂寞。

凌晨时分,她才睡着,整个人半梦半醒,梦里的她看不到一切,仿佛有浓雾挡住她的视线,到处白茫茫一片,就像烟花过残留在天空中的白雾,看不清一切,白雾的里头,像是有什么在声音在响,重重地响在她的心头。

她转身就跑,心在狂跳,全身都是紧张的汗意,天空中仿佛传来歌声,叫她一下子醒了,心还在狂跳,躺在床里,瞅着面前放大的男性脸庞,充满性格的脸庞,不说话时能叫人觉得不可亲近,而他睡着,这张脸到是比平时柔和许多。

“怎么样,我长得好看吗?”

她愣在那里,看得出神,忽然间觉得心情很是平静,这个想法让她大吃一惊,怎么都不能接受,索性将他环在腰前的手推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床里下去,谁知道,伴随着一记打趣声,刚起来的身子被身后的熊伍佰重重地拽了回去。

还没待她张口惊呼,熊伍佰已经笑着且动作利索地一翻身把她压在床里,低头就吻吻下去。唇瓣骤然落下,那种含着热切与急迫的架式,还叫她有点怔愣,不防着牙关已经让他利落地顶开,如泥鳅一样滑溜溜的舌头钻入她的口腔。

她试图推拒他,双手抵着他不着一丝的胸膛,小脸涨得通红,鼻尖刚好对他的鼻尖,滚烫的气息尽数扑在她脸上,让她脸上的毛孔全都不知道寂寞地绽放开来,他的吻一贯是霸道的、狠狠吻,让她都有窒息的感觉。

“别——”她抓住他歇气的机会,试图打断他。

熊伍佰顶开她柔软的双腿,将自己顶向她,还有意无意地露出得意的笑脸,“你说说,别什么?”还没待她有回答,他就重新占据她的唇瓣,狠狠地啮咬着她的娇艳唇瓣,力道很重,但又不想弄伤她。

他抱得更紧些,一手托起她的腰,一手就往下滑,将她的睡裤拽到膝盖处,喃喃地她的耳边说,“别拒绝我,别拒绝我,苏拉——”末了,他又啃向她的鼻头。

这一啃,啃得她鼻头发酸,差点就要挤出几滴泪来,还没待她将他推开,他便喘着粗气将她再次压在床里,就乐呵呵地直奔主题,顾不得前戏了,“唔——苏拉——”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好吧,他承认,没有哪个女人能叫他这般尽兴,不是没有过女人,以前之于她,苏拉就是个阴影的存在,他不是没经历手段高明的女人,在床里更放得开的女人,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才能叫他更尽兴。

抵着她的身体烫得快要将她都融化了,明明是那样,苏拉到是觉得心底很冷,再怎么热切的身体纠缠,也不能叫她热起一分,瞅着他动/情的面孔,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要重新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