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因为抱怨‘怀才不遇’正在自我催眠。

“不要紧,不就是个金龟吗,算什么。”某女一杯咖啡下肚,非常之豪爽。

“来日方长,一定有机会扬眉吐气的,关盺只是运气好了点。”某女又一杯咖啡下肚,开始自我安慰。

“关艾啊关艾,家里老头子又要唠叨了。”某女学着家里老东西的语气,“不争气的东西,简直一无是处,连找男朋友也比你姐姐慢半拍,看看你姐姐,看看她那对象,再看看你……”某女绘声绘色,又是一杯咖啡下肚。

……

某人自我安慰连绵不绝,犹如滔滔江水。咖啡一杯接着一杯,桌上一片狼藉啊。

“关艾。”一声喊叫,某女停下了手里正要往嘴里送的杯子。

“夏初,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喝饱了。”关艾幽怨,完全忘了是谁在自求安慰猛灌咖啡。

江夏初走过来,放下包,看了一眼一桌子的空杯子,颇为恨铁不成钢:“怪不得天蓝没怎么赚钱,都是被你豪饮掉了。”

“等人多无聊啊,我这是不甘寂寞。”关艾睁着一双狡黠的凤眼,开始义正言辞地强词夺理。

和关盺极为相似的凤眼,只是关盺永远端的是沉稳,关艾眨的是狡黠,而他们两是相隔三十秒的双胞胎。

江夏初好笑:“等人?没见过你这么闲散的老板。”

关艾理所当然:“所以我的咖啡店不赚钱,真不是我豪饮掉的。”为了聊表真诚,某女还一边说,一边自顾点头。

江夏初但笑不语,片刻,小青端来一杯曼特宁。极少有人喝曼特宁的,可是江夏初却偏爱,因为它的苦,让人麻痹味蕾的苦。

江夏初微微仰头,极为认真地告之小青:“以后,别给你们老板咖啡。”

“好,赞成。”小青似乎很雀跃,高分贝引来邻桌的瞩目。

小青讪讪地收起嗓门,小声嘀咕:“几天前进的卡布奇诺,刚才去找就没了,全被某人豪饮掉了。”

“你说的某人是我吗?”耳尖某人明知故问。

“是。”小青不畏强权,小脸正气泠然。

“小青叛徒,发你工资的可是我。”关艾阴测测地威胁。

“就知道这一套。”小青鄙视加无奈,悻悻地离场。

关艾收起戏谑,少有的认真,那张俊俏的小脸洋溢着一种午后的恬然:“夏初,关盺的证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和左城勾搭上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家里的老头子也是昨天看了报纸才知道的。”

关艾絮絮叨叨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疑问的闸门一开,就控制不住了。

自从江夏初认识关艾起,她就管她姐姐叫关盺,管她老爹叫老头子,用关艾的话来说,这是对敌军的反抗政策,再解释一下就是:关家老头子协同大女儿压迫小女儿,总之不对盘,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比以色列和伊朗还激烈。

压迫?江夏初当时笑了,这世上能压迫关艾的人还不知道出生没有,倒是她与她父亲似乎盘了个解不开的结。

关艾情绪高涨,江夏初不为所动,兴致缺缺地轻描淡写:“不知道。”

与那个人有关的事,她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甚至不想听到,偷偷地藏起来,就像现在,她藏得很好。

关艾仰着小脑袋,开始浮想联翩:“地下工作做得真严密啊。”忽而又低头,神经兮兮地问,“我让你送的证件怎么到了记者那里?”

这丫,最大的爱好就是探听别人的‘秘密’,尤其是见不得人的,而且针对性很强,比如关盺。真是恶趣味!

关艾此生最大的恶趣味就是让关盺不好过了,确切的说是让家里的老头气急败坏。

“不知道。”还是同一个答案,同一个表情,连眼也未抬,江夏初抿了一口曼特宁,舌尖上的苦散开,散开,她微微扬唇:真好,还有知觉。

这下关艾不乐意了,十万个为什么还没有问完,就被江夏初的淡漠打得胎死腹中,她埋怨:“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是我丢了,被记者捡到了。”

关艾半信半疑,神神叨叨极了:“不会吧?巧合得真诡异。”她凑近江夏初,“会不会有……”手捂在嘴边,做神秘状,压低嗓音,“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关艾眼里,关盺浑身上下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她有思想开始,她就立誓要挖掘这不可告人的秘密,结果几十年过去了……

这厮,就是看不得胞姐好,看不得家里的老头安逸,没办法心理扭曲啊。

“不知道。”千篇一律的答案,万年不变的面部表情。

江夏初很不识趣,这一点关艾知道,只是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朋友坐在一起不是没完没了地八卦,没完没了地猜想吗?可是到了江夏初这里成了奢望,关艾无比惋惜啊。

关艾送去一记白眼:“你发挥一下想象嘛。”语气锥心饮恨,“真不知道能有什么事能让你卸掉这幅云淡风轻的表情。”

多少年了?关艾低头计算一番:三年了,认识江夏初都三年了,这幅没有表情的表情她看了三年了,不懂,表情是人类伟大的表达啊,浪费就是犯罪,江夏初都犯了三年罪了,没准还不止。对此关艾表示摇头。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二十章:摊上大事了

多少年了?关艾低头计算一番:三年了,认识江夏初都三年了,这幅没有表情的表情她看了三年了,不懂,表情是人类伟大的表达啊,浪费就是犯罪,江夏初都犯了三年罪了,没准还不止。对此关艾表示摇头。

关艾直直地盯着江夏初,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出别的表情留下的蛛丝马迹。为了不让她失望,江夏初这次很是配合,笑出了个大大的弧度。

关艾讪讪地缩回视线,摇头:“你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算了,还是没有表情好一些,至少看了三年,习惯了。

江夏初垂着眼睫,在眼睑出打下一层灰色的暗影,抿着唇角:笑,真累啊,最难的伪装,她快要学不会了。

关艾说得口渴了,举起杯子,大喝了一口,杯子就见底了。

豪饮啊,豪饮啊!站在柜台的小青瞄着眼望着,无比惋惜哪杯咖啡,别人家和咖啡都是小口小口的品,自家老板跟喝白开水似的。浪费犯罪啊,犯罪啊!

“阿嚏——”关艾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抬头,阳光依旧啊,怎么感冒了。

真灵!小青抬头望天,再也不敢再心里问候了。缩在柜台下隐形。

关艾蹭蹭痒痒的鼻子:“没想到让你送个证件还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关盺这下有的美了。”

“未必。”江夏初冷笑,脱口而出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微不可闻。

左城啊,那是一朵罂粟啊,会致命的,靠近了遍体鳞伤,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关艾看见江夏初的唇一张一合的,却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好奇宝宝发问:“你说什么?”

似乎,好像,可能关艾觉得她在江夏初脸上看到了别的表情,像阴翳。关艾暗暗否定:怎么可能,肯定是看错了。

“没什么。”江夏初望着杯子里荡开的曼特宁,淡淡的回。

曼特宁,苦与涩的结合,就像江夏初的心事,她和它很像。

关艾没有在意,自顾沉浸遐想:“回家得向老头子邀功去,不是我他哪能抱得美婿归啊,省的他一天到晚嫌弃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美婿?江夏初冷笑,讽刺爬满眸子,像沉沉的雾霭。

五月,罂粟肆意的季节呢,有什么蠢蠢欲动吧?

某人就是一好动琐碎的主,嘴一刻也停不下来:“关盺那厮,要不要每次都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害得我那天还为此颜面扫地。”牙龈咬碎的声音,“丫的,想想,就来气。”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也就是关盺‘入赘’‘豪门’同天,本来是关艾去送证件的,偏生这天蓝亏大于盈,关艾作为‘一代领袖’,自然自告奋勇,走进贫民,拓展市场,言简意赅一点——发宣传单。

“天蓝咖啡又出新品,期待光临。”一张宣传单,从关艾的手里传到路人甲手里。

“天蓝咖啡又出新品,期待光临。”有意张宣传单,从关艾的手里传到路人乙手里。

……如此反复动作,自始至终关艾言笑晏晏,礼貌专业,只是额头大汗淋漓,而且似乎有一个不可收拾的趋势。

关艾深深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水,拿起一摞传单对着自己扇风。

“这天,真热。”

难得关艾毛最自荐出来‘拓展市场’,却碰上这么个毒阳高照的日子,真是出师不利啊。

关艾越扇越热,眼睛四处瞟,想找个相对阴凉的地上继续,可是……一眼瞅完,她就不想再继续了。

那满地,整个垃圾桶里,全是她刚刚发出去的宣传单。

这就是宣传单的悲哀,永远的归宿——垃圾桶和大马路。

关艾一双大大的凤眼又是愤又是恨,小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红扑扑的,看着她付诸东流的成果,她无奈:“原来我都白干了。”走到垃圾桶,将手里没有发完的宣传单一股脑塞进垃圾桶,忿忿瞪了一眼,“喝咖啡去。”

转身时那个潇洒,将她来时信誓旦旦的业绩保证一通丢进了垃圾桶。

关艾看了一眼眼前的咖啡厅,不错,比她的天蓝好。关艾挫败地进去:能比吗?这里的地皮可比黄金还贵。

关艾四处瞟着,不像客人,像极了偷窥者。不过她正有此意,窃取同行机密。

关艾猫着脚走进去,凤眼忽上忽下,好不忙活,然后滴溜溜的大眼珠停在咖啡厅外间的超大电视荧幕上。

正如火如荼的娱乐报道,花了一票子人的眼,包括关艾。

“……”

“左总裁,从来不出现在媒体前的您,为何今天会出现?不管是左氏还是左总裁本人一贯的低调为什么止于今天?是这次的电影有何不同?还是与某个人有关?”

“的确与某个人有关。”

“是这张证件的主人吗?”

关艾盯着荧幕上的证件,眼珠子都快掉下里,那张证件上的照片是她关艾的样子,不过她没那么好运,那是她胞姐啊。

关艾竖起耳朵听着,鬼斧神差地走到离荧幕最近距离的位子,坐下。

荧幕上采访正跌宕起伏:“选择菱江电台来为这次电影宣传有什么特别原因吗?或者说,与关盺主播有直接关系吗?”

关艾可能思绪不在咖啡厅,大概飞去了采访现场。机械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机械地往嘴里送,机械地豪饮。

荧幕里的男人声音着实好听:“我女朋友的证件该还了。”

“女朋友?请问左总裁说的是菱江电台的关盺关主播吗?”

“……”

荧幕里,采访正如火朝天,荧幕外,某人一口咖啡喷射。

“噗——”喷完,尾随的是一个惊愕的大嗓门,“好你个关盺,居然暗度陈仓,钓了条大鱼。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找了个姐夫,好啊你,地下工作稳当啊。”关艾正起劲,一阵忿忿不平,好是激动。只是这喷咖啡的角度也是个高难度啊,当事人没沾染半滴,那口咖啡哪去了?

关艾如梦惊醒,抬眸,一张陌生的脸孔近在咫尺,长得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倒是个帅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件看似价格不菲的夹克上一片狼藉——她的咖啡原来在这。

摊上大事儿了……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二十一章:奇怪的男人

摊上大事儿了……

“对不起,对不起。”闯祸的关艾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还主动地上前去牺牲自己的袖子一个劲地擦,试图将夹克恢复如初。

好一顿折腾,关艾‘上下其手’,对方一动不动。

似乎不对劲,关艾抬头,侦查情况。眼睛猝然对上一双曜石般黑沉的眸子,关艾莫名地一惊,小心脏微微颤抖,闯祸了,对方眼里翻滚着关艾看不懂的东西,她自己觉得那是愠怒,可是又不像。

关艾再擦了一道,自认为很干净了,讪讪地笑着:“现在干净了,实在不好意思,你继续,继续。”

说完,再讪讪地退回去,抬眸,对方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下纳闷了,这人好生奇怪,这眼神未免太炽烈了。

关艾低头,装忍者神龟,好一会儿再抬头,对坐人的视线不改。关艾悻悻再次低头,小声嘀咕:“怪人。”

不会是偷窥狂吧?关艾想入非非,有些困惑了,她一困惑就犯浑,这不,又犯了。她拿起手跟前的咖啡,倒是微微抿了一口,接着评价一番:“还是自家店里的好。”

这么奢侈的装修,咖啡也不怎么样吗?关艾洋洋得意地想着。

“这好像是我的。”

一个关艾绝对陌生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抬头,脑袋懵懵然:“额?”

对坐的男人不似刚才炽烈的视线,平平淡淡的。

起码用了三十秒钟,关艾觉醒,然后理所当然一脸羞愧:“对不起,我拿错了你的咖啡,要不,我给你叫一杯?”

关艾啊关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用。”男人冷淡地拒绝。

关艾讪讪地闭嘴,看来对方不屑与她多交流,可是她却有些好奇,又抬头瞅了几眼,倒是越瞅越面熟,她明知冒昧还问:“你好像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关艾承认这种搭讪方式很土,早就过时了,但是对天发誓,这个男人真的越看越面熟。

“在那见过。”男人伸出手,指了门口的方向。

顺着方向,关艾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只有一张海报,对,海报,而且里面是一个男人。

男人?关艾仔细打量,来回对比,下了个模棱两可的结论:“海报里的人是你?程信之?赛车手?”

“不像吗?”男人不答反问,站起身来,“一杯冰水。”吩咐完服务生,再看了一眼关艾,“关小姐,还是冰水适合你。”

转身,留了个潇洒的背影。关艾全程怔愣。

须臾,关艾思绪回笼,自言自语:“看来我真没有喝咖啡的气质,连陌生人都看得出来。”关艾拿起刚刚才上来的冰水,豪饮一顿,继续纠结眉头,“他怎么知道我姓关?”

这个男人着实怪异,行为怪异,眼神怪异,说话怪异,最后关艾下结论:“怪人。”

远远地,关艾没有看见,门口处,男人呆愣在原地看着她。他眸底那种莫名的光影又出现,自言自语,:“你是她的妹妹。关盺,十年了,你不记得了我了吧。”轻笑:“天蓝咖啡。”

某人衣服上正大喇喇地写着这四个字。

总之,那天,关艾很悲催,关盺踩了狗屎运,待遇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关艾都是痛心疾首,恨不得捶胸顿足,你说,要是那天她没去发宣传单,这天上的馅饼砸的可不就是她吗?

不公啊!

转角遇见。同样的地点不一样的场景。

咖啡弥漫,午后暖阳偷渡,温了一室香气。

江夏初抬头,金色框边的门,很熟悉。

江夏初冷笑,17890……同一个地点呢。

推开门,包厢内的光线似乎比外面暗了许多,江夏初只看见了林倾妍微微模糊的轮廓。

江夏初认识林倾妍快两年了,可是没有了解,记忆中江夏初只记得林倾妍很美,嗓音很好,所以她们有过几首曲子的合作,也仅此而已。

林倾妍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穿了一件素白的裙子,没有任何装饰,却有一种移不开视线的美。江夏初一如往日,白T恤牛仔裤,齐肩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江夏初觉得林倾妍适合这种优雅宁静的咖啡厅,而自己却更适合天蓝,就像油菜花与玫瑰花,长在野外与花园的区别。

江夏初落座,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举起来抿了一口。

很苦,是曼特宁的味道。

“来了很久了?”江夏初淡淡问。

“刚来。”林倾妍看了看那杯曼特宁,看着江夏初的眉头,“没有点错吧?你似乎总是喝这一种。”

江夏初是第一个喝曼特宁没有皱眉头的人,一点表情也没有,林倾妍也尝试过一次,根本苦得难以入口。江夏初是个奇怪的人,林倾妍一直都知道。

“我喜欢曼特宁的味道,很苦很苦,就像生活。”江夏初云淡风轻,毫无感情、色彩的话。

林倾妍只是笑着,不接话。

生活是苦的,就像江夏初,就像林倾妍,就像很多人。

包厢里很静,似乎窗外的喧嚣怎么也融不进来。林倾妍觉得江夏初有一种魔力,更让人不知觉地跟着沉静,就像世界静止了,世界静止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倾妍优雅如斯地品着咖啡,这才发觉杯中见底了,不禁觉得好笑,她居然在江夏初的寂静中忘乎所以。她抬头,笑容很美:“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合作过七次,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可真让人意外。”林倾妍笑着打趣,没有让人不舒服的语气,随意又轻巧。

江夏初在圈子里一直几乎沉寂一般地安逸,没有任何交际圈,唯一的便是与叶在夕那种旁人谁也看不懂的相处。

江夏初笑得有些飘渺,就像即将散去的烟,笼着不明的神色:“意外吗?”她平腔平调地反问,接过话,“我还以为是意料。”

先是转角遇上左城,再是主题曲的签约,都是巧合吗?江夏初冷然,她与左城之间的巧合让她觉得好笑。

林倾妍不喜不怒:“连续三年稳居榜首的作曲大家,不毁约,不主动,不迎合。在这个圈子里,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让你破例,我可不认为我会是那个例外。”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二十二章:推波助澜

林倾妍不喜不怒:“连续三年稳居榜首的作曲大家,不毁约,不主动,不迎合。在这个圈子里,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让你破例,我可不认为我会是那个例外。”

江夏初轻描淡写,似乎说得不是自己:“看来今天我又要破例了。”

不毁约,不主动……左城出现了,江夏初的世界再也没有办法墨守成规了。

林倾妍似惊、似疑,眼里兴趣浓浓,笑很美,却很深:“破例?”

淡淡两字,表示了她的兴趣与好奇,能让江夏初破例的人,除却那个人,林倾妍想不出别人。

终于,江夏初与左城再也不是两条平行线了。

“《爱,未果》的主题曲,找别人吧。”江夏初淡漠拒绝,就像拒绝一顿普通的饭局一般。

林倾妍的重瞳中一时浓一时浅,交接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林倾妍是天生的歌者,她有一副很美的嗓子:“破例的理由是什么?”

“不是什么事都要理由。”她唾了一口曼特宁,不觉得苦,眼里却又若隐若现的涩,“比如。那晚出现在tonight1998的是左城,而不是你。我记得我约见的是你吧。”

许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就像江夏初的倔,就像左城的绝,就像叶在夕的深,就像林倾妍的意,没有理由,必须如此。

林倾妍重瞳里有一眼诧异闪过,扑捉不到停留的焦点,她淡笑:“的确,我觉得你们有必要见一面。”她一语带过那场偶然,继续“虽然我是那说曲子的主唱,不过与你签约的不是我,是电影投资人,也就是左城,我爱莫能助。”

“理由是什么?你几次三番牵扯上左城的理由是什么?”江夏初不知道她最引以为傲的平淡在这一刻彻底抛却了,因为就算是那个人的名字,也会轻而易举地攻破她所有防线。

左城,让江夏初防不胜防。

林倾妍端的是自在悠闲,看着江夏初难得的急切波澜,引用了江夏初说这句话时的轻描淡写:“那句话,原封还给你,不是什么事都要理由。”

要理由吗?林倾妍有许多:因为江夏初千方百计逃开左城的世界,因为叶在夕不忍了,因为她代替叶在夕背负罪责,因为有个叫季谦成的少年不知去了哪里,因为那个少年是叶在夕珍惜的人,因为叶在夕是她唯一在乎的人……这么多,够不够,只是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让江夏初知道。

林倾妍觉得自己虚伪极了,她心里可以有一千个理由,嘴里却若无其事地推脱。她,不愧是天生的戏子。

仿佛见到了五年前的自己,那样久违的倔强,江夏初开始看不清自己了,她脱口的固执有些强硬:“不要理由吗?如果我一定要一个呢?”

林倾妍但笑不语,须臾反问:“你害怕什么?”带着笃定的疑问,“左城?”

“你又谋划什么?”同样的笃定,“叶在夕。”

林倾妍是疑问,江夏初却是肯定。江夏初与左城,林倾妍与叶在夕,个中牵扯早就不是一部悬疑,他们都是身处里面的角色,彼此的底牌深知不漏。

林倾妍适合笑,可是江夏初却觉得对着她自己的林倾妍总有些隐藏的讽刺,比如现在:“叶在夕说我聪明,远远不及你。”

“我不是你的假想敌,叶在夕与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江夏初一饮而尽,浓浓的曼特宁的味道却如水般无味。搁置酒杯,她转身。

这场谈判——未果。

似乎空中还有一股曼特宁的苦涩,林倾妍突然觉得曼特宁是那样适合自己。空气中还残留了江夏初未带走的死寂,林倾妍觉得某个地方空空的。

“假想敌?”不是戏里的笑容,真实的角度里有真实的忿恨,好听的嗓音也可以这样刺耳,“远远不止。”

从那一天开始,江夏初以掠夺者的角色入驻了林倾妍的世界。

那一天,林倾妍第一次看到了叶在夕哭,在一座坟前,叶在夕含着:哥哥,我会替你报仇的。

她一直躲着,等到脚步远了,她看到了坟前的名字:季谦成……

那一天,林倾妍偷偷知道了叶在夕的秘密,从此,她的世界除了爱叶在夕,多了另一件事,代替他去恨。

多少年前,季谦成的坟前,一个女孩坚定地许诺: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欠下的,一点一点,该还了……

雨后,笼在五月的阳里,演艺圈的圣殿,雨后却有着像左城一般的阴翳,大概是沾染了左城的气息吧。

四十九楼,左城似乎用冰冷种了结界,人人敬而远之,今日不安静了。

四十八楼的总秘书温晓放下内线电话。抬头,温婉的笑,标准的对客礼仪:“关小姐,总裁让你上去。”

“谢谢。”‘关盺’端着优雅的笑,微微颔首转身,可是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温晓将视线落在‘关盺’身后的女孩身上,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安静得像不存在,困惑啊!

坐上这个总秘书的位置三年了,第一次四十九楼有除却进总之外的人上去。温晓着实诧异,看来报道是真的,关小姐果然是大boss的女友。

原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左城左大boss也会有七情六欲啊,这还真让温晓大吃所惊。

金属门很重,四十九楼也没有其他人,‘关盺’抿着唇推开:真重啊,演员真不容易,这真是苦力活。

一进门,‘关盺’咋舌,这是人待的地方吗?黑色像大片大片的乌云,密密的笼着这一方天地。还有五月的天了,里面还阴风阵阵,某人不住地打颤啊,颤得忘乎所以。

突然,脑门一凉,‘关盺’抬头,对上一双像覆上了久伏的冰一般冷的眸子,这双眼,所到之处尽是一片冰寒啊,不幸的是,落在了某人的脑门上,难怪发凉呢!

‘关盺’忘了咋舌,改瞠目结舌了,这男人长得也太他妈不是人了,有长成这样的男人吗?连一向对容貌自豪的自己都无地自容了,这让别人怎么活啊,比报纸上帅太多了吧。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二十三章:违约

‘关盺’忘了咋舌,改瞠目结舌了,这男人长得也太他妈不是人了,有长成这样的男人吗?连一向对容貌自豪的自己都无地自容了,这让别人怎么活啊,比报纸上帅太多了吧。

如果这个男人一笑的话,该是何种倾国倾城啊……某女自顾YY无限。

“有什么事?”左城站在远远的地方,可是冷气入骨啊。

‘关盺’收回快掉到地上的眼珠子,刚刚那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又把她冻住了,这个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是个冷血动物,让人望而止步啊。她却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来找你啊,我们可是男女朋友。”

这话一说完,某人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居然忘了装优雅,可千万不要露陷了。

可是没有如某人的意,左城那双眸子可深着呢。

“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左城幽幽地丢了一句过来,还不忘补上一句,“除了眼神。”

关艾也不再装某人了,大大方方地漏出本性,狡黠的眸子一转,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你一进来的时候。”左城的声音冷而自制,眼里是目下无尘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