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生活久了,难免,总有一天,你也会和他有这样的默契。”莫彦神情淡然地回了一句,心里盘算着要去哪里找个合适的女伴同行。

莫彦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夏静初却把他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她和北堂烈根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人,真的会有默契共鸣的一天吗?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要紧的是把今晚的难关先过了,对夏静初来说,要她参与这场富人的游戏是有点难为她。

三点整,夏静初跟着北堂烈出了门,目的地是哪里,她完全不知道。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车子开得这么慢,索性闭眼小憩片刻,只有养足精神,才会有好的状态。

看着夏静初一脸倦容地靠在车窗上,北堂烈不自觉朝她靠近了一些,“怎么,昨晚让你一个人睡,还解不了你的失眠?”

“没有啊,你一走我就睡着了。”夏静初并没有想太多,有气无力地答道。

“你….要不要答得这么直接!”没人喜欢听谎话,可此刻的北堂烈却宁愿这迟钝的女人能撒谎哄他。

“哦,是因为早上对着电脑时间太长了,所以有点犯困。”夏静初还算机灵,很快就遂了他愿。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不提醒就不开窍!”北堂烈随手拉过夏静初靠在自己怀里,邪肆的嘴角透着几丝顽劣的笑意。

“搂这么紧干嘛…”明知道是枉然,夏静初还是不知死活想试着挣脱。

“乖乖呆着别动。”话音落下,北堂烈暖暖的唇已经逼近了夏静初微红的脸。

车里的气氛透着浓浓的暧昧,开车的阿齐识趣地拉下前座与后座中间的隔帘,虽然阿齐是个粗人,也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

阿齐的动作太过刻意,夏静初有点慌神,脑子里居然莫名其妙地想到那次在停车场的车震,“你….又想干什么?”

“做点让你精神亢奋的事。”邪邪的笑意背后藏着动机不纯的坏心,趁着夏静初错愕无措时,北堂烈轻易俘获了她的红唇,把昨晚做过的事情又重温了一次。

“嗯…唔…阿齐在…”虽然已经有了两次经验,可夏静初还是没法适应这突然的强吻,更何况,现在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北堂烈才不管那么多,这份甜蜜一旦沾上,就舍不得放掉。

缠绵悱恻的热吻结束,北堂烈摆出一副好心帮忙的表情,“还犯困吗?”

“你要我怎么见人啊!”夏静初可怜巴巴地抚着微微发麻的唇,满脸都是欲哭无泪的无奈。

“好了,从现在开始到晚宴结束我都不会再碰你。”北堂烈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最好是。”夏静初赌气似地闪到靠窗的位置,摇下车窗吹着冷风,好让发烫的脸迅速降温。吹着冷风,脑子清醒了,心里却泛起嘀咕:真是没天理,明明刚才是很困的,怎么被他亲了一阵之后好像也不怎么想睡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一刻钟后,目的地终于到了,抬眼一看,原来是一间专卖奢侈品的名店。看来北堂烈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才进门,店里的工作人员便迎上前来,“北堂少爷,好久不见,今天还是照老规矩吗?”

“不,我要亲自给她挑选。”说完,北堂烈便牵着夏静初朝着VIP接待室走去。

北堂烈少爷向来都是直接给支票,什么也不管的,今天却要亲力亲为,这可是稀罕事,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肖唯吓得冷汗直冒,急忙跟了上去。

进到VIP接待室之后,映入眼帘的尽是璀璨夺目的镶钻首饰,“过去看看,我相信你的眼光。”坦白说,北堂烈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懂,之前,他都认为钱懂得认货,只管给钱就是,可今天,他却希望夏静初能给他。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哪里知道怎么选!”北堂烈难得给她戴高帽,夏静初却不想担这责任。

“没事,就选你喜欢的。”北堂烈压低声音‘哄’道。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选的你不喜欢,别发火。”考虑到北堂烈随时变脸的性格,夏静初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

北堂烈没有出声,算是无声的默许。

夏静初也懒得管那么多,把展示台上的项链扫了一遍之后,便依着自己的直觉选了一条链子很细、吊坠很小的蓝宝石项链,“就它了,和衣服颜色比较配,又不会太招摇。”

“呃…这条才二十五万。”肖唯弱弱地提醒道。

“包起来。”北堂烈随便扫了一眼,就这么定了。

“这条项链看起来是不是档次很低?”夏静初又开始瞎操心。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去出风头的,低调点好。”从北堂烈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很满意。

出什么问题了?今天的北堂烈也太好说话了吧!

几分钟后,肖唯把项链包好送到了北堂烈面前,这么大个金主,却只卖出一单二十五万的货,她还是有些不甘心,“除了项链,不需要其他的配套饰物吗?”

“不要了,她不适合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北堂烈果断回绝道。

听到这句话从北堂烈口中说出,夏静初觉得很不可思议,原本以为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个用来消遣享乐的玩物,他不会在意她是怎样的女人,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也许莫彦是对的,是我太自以为是,我对北堂烈的了解甚至比不上他对我的了解深。’

“别发呆了,任务才完成了一件,还有好多事要准备。”北堂烈拍了拍夏静初的头,逼迫她从沉思中回神。

“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就成傻子了。”夏静初伸手摸摸额头,委屈地嘟囔道。

“傻就傻,我都不嫌弃,你纠结什么。”北堂烈少爷今天的心情真是大好啊,居然有心思‘打情骂俏’!

“接着要去哪里啊?”夏静初也懒得再纠结,她只想知道下一步行程是什么。

“做头发,遮住额头上的伤口。”北堂烈看似对别人的事莫不在乎,却记得夏静初说的每一句话。

夏静初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的伤,原本烦乱的心绪彻底扭成一团,乱得没有一点头绪,从昨晚到现在,北堂烈已经给了她太多意外的‘惊喜’,她的心好像有点迷失了。

“又怎么了?头疼?”北堂烈再厉害,也看不透人心,夏静初面色凝重,他会以为是自己刚才太大力了。

“没事,走吧。”夏静初随口敷衍着,这语气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北堂烈一门心思都在慈善晚宴上,也没有太过注意夏静初的表情。上车后,他便开始找人询问晚宴的节目安排,看着他专注的表情,夏静初却忍不住想多问一句,“今晚的慈善晚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夏静初突然这么关心自己,倒是让北堂烈有点受宠若惊,仔细想想,有些事瞒着她好像不太好,倒不如让她有所了解,“慈善晚宴是梁议员的太太筹办的,我正在和政府谈一块地皮的合同,这件事就是由梁议员负责的,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对这件事格外重视?”

“我明白了,你是想博得梁议员的好感,为谈判提供便利。”听北堂烈如此一说,夏静初心里的压力又增了几分。

“这是翻身的最佳时机,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北堂烈深邃的双眸里透着坚毅的光,强势如他,依然有远大的目标,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终极目标,他想摆脱黑暗世界,成为真正的强者。

“祝你成功。”夏静初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只能说句客套话。

“可惜,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搞清楚政府的要求是什么,他们对这块地皮很谨慎,如果我们的企划不能符合他们的要求,最后可能会被竞争对手抢占相机。”除了莫彦,北堂烈几乎没什么值得信赖的人可以倾诉,有些话憋在心里也很难受,能找个人说说也是一种发泄。

“你找梁议员问啊。”夏静初天真地建议道。

“傻瓜,你以为政府的人是那么容易接近的吗!光是听说我的名字,他们就要多考虑几天,生怕我会把这块地拿去建娱乐城、地下赌场什么的。”北堂烈自嘲地笑道。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偏见吗?”夏静初质疑得头头是道,因为她已经吃过这样的亏。

“你不是也和他们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北堂烈不屑地轻笑道。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虽然这三个字弥补不了他心里的伤,可夏静初还是想真诚地道歉。

北堂烈的好心情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他懒得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躺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话说回来,你买那块地打算做什么来着?”夏静初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出来,她相信,北堂烈买这块地绝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我打算在那边建一片平价住宅区,类似城中村的形式,这个世上…始终还是穷人比较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动则百万的房子。”北堂烈依然闭着眼睛,却能从他脸上看到执着的坚定。

“你的想法很好啊,如果我是政府官员,一定会毫不犹豫把地批给你。”夏静初又见识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北堂烈,莫名的,心里竟暗暗生了几分崇拜。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天真么?如果我出尔反尔,买了地之后乱来,他们是要担责任的。”北堂烈终于睁开眼睛,浅淡的笑意一直从嘴角蔓延到眼角。

“我相信你不会的。”夏静初严肃地应道。

“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哪天我要是一个不高兴,我会把你丢回血色天堂去,明码实价地摆着,谁肯付钱就能买你出场。”北堂烈真的不适合随便开玩笑,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认真!”

“不好笑。”这个笑话太冷了,以至于夏静初的脸看上去就像一块冰砖。

北堂烈坏坏地凑上前,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你不信我会这么做吗?”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会,但绝不是现在,你…还没有玩腻,不是吗?”玩笑也好,认真也罢,夏静初的心情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怎么可以像丢玩具似的把她丢给别的男人,太可恶了…

“你好像很怕我不要你?”北堂烈放肆地大笑出声,这一刻,他的语气真的像在开玩笑。

夏静初不做声,瞪大眼睛怒视着他。

“看来我真的很不适合开玩笑。”北堂烈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火了。

“有些事…是不能拿出来说笑的。”夏静初大胆地把他的手推开,身体不自觉移向左边的车窗,她很无措,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到底算怎么回事,这男人本就无耻,他爱怎么消遣就随他呗,为什么心里会觉得这么难受?

“生气了?”北堂烈不依不饶地凑上去,今天是他有求于她,可不能把她得罪了。

“不敢,也没这个资格。”夏静初分明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她的表情不算生气,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安啦,我怎么舍得把你丢给别的男人!”北堂烈不是那种会拉下面子哄人开心的男人,他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最大的妥协。

“别把话扯远了,我只是你花钱买来的玩物,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我只是希望…当你厌烦的时候,能把那点微薄的自尊还给我,如果你真的把我丢给别的男人,我会一辈子恨你。”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要坚强,可夏静初还是很没用地在他面前表现出了眼带氤氲的可怜样。

“笨女人,我说舍不得…是真心话!”北堂烈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缓解她心里的压抑,只能用最直接、最北堂烈的方式向她证明——

夏静初再次确认了一件事:北堂烈的话不能轻易相信,是谁说晚宴结束前都不会碰她的?现在…现在算怎么回事?

还是阿齐有先见之明,一直没有把隔帘打开,因为他知道,老大的冲动来了是没法忍的!

同样是被强吻,这一次明显要轻柔许多,至少,北堂烈没有死命地吸吮夏静初敏感的柔唇,只是随便舔吻了几秒钟便匆匆结束,“给我听好了,再不准说恨我一辈子之类的话!”

“北堂烈,你说话不算话!”夏静初也怒了,不知死活地吼回去。

北堂烈坏笑不止,霸道地禁锢着夏静初不安分的身体,“我本来就是个无赖,你现在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夏静初很认命地任他抱着,生怕自己的随便乱动会惹来更可怕的麻烦。

“为时不晚。”北堂烈得意地笑着,感觉到车子行驶的速度放慢了许多,才缓缓松开手,“阿齐,什么状况?”

“到了。”阿齐强忍着笑意,大声答道。

“这么快?”只顾着打情骂俏、玩暧昧,能不快吗!

也许是在车里憋久了,夏静初急着想下车透气,居然自己开门下车,却不想,迎接她的居然是一串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这里是美发沙龙,男人居多,看到美女难免会蠢蠢欲动,“靓女,洗头还是做造型啊?”

“你们是不是活腻了!”接着,自然是北堂少爷比石头还硬的恶劣语气。

刚刚吹口哨的四名洗头小弟在三秒钟内突然消失,足以证明北堂烈三个字的威慑力。

“谁让你自己下车的?”吹口哨的人都溜了,北堂烈只能把气撒到夏静初身上。

“是在这里做头发吗?”夏静初答非所问,大胆地反问道。

北堂烈懒得理睬,拽着夏静初踢开发廊的玻璃门,“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站在门口用这样的方式招呼人,我会把你们都送到牛郎店去!”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我会好好训斥他们。”店长许昆急忙出来赔小心。

“这里我包了,除了你,我不想看到其他人。”北堂烈少爷心情有点不爽,他要耍点小脾气也正常。

其他客人得罪了顶多是不做生意,这位老大得罪了就得去做鸭,谁敢拿这个开玩笑,五分钟后,许昆便将店里的客人和员工都送走了,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过来招呼,“请问这位小姐是要剪发还是电发?”

“只要把额头上的伤遮住就好了。”考虑到北堂烈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夏静初也是谨慎再谨慎。

“给她弄一个既清纯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发型,你自己看着办。”北堂烈的要求显然不止遮住伤这么简单。

“OK。”许昆的心淡定了,北堂少爷的要求实在简单,这位美女不需要做任何造型就能满足以上两个要求,他要做的只是帮她修剪刘海遮住额头上的伤。

已经四点了,北堂烈还要去做一些准备工作,临走前,还有话叮嘱,“六点我来接她去参加慈善晚宴,你找人帮她把造型弄好,按照她的要求来,别太夸张。”

“明白。”原来北堂少爷没打算全程陪着,许昆也算松了一口气。

至少有两小时不用见到北堂烈,按理来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夏静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摆出心情舒缓的表情,相反,她有点小不爽,“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还有事要去准备,放心,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你。”北堂烈居然傻乎乎地以为夏静初是在担心被男人围观。

“被你吓成那样,谁敢出来!”想到那几个男人像见了鬼似的激动反应,夏静初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让阿齐留下。”话是这么说,北堂烈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不过,这一次他的初衷不是为了监视她,只是单纯地想保证她的安全。

“那…你自己小心点。”在夏静初的记忆里,北堂烈极少单独行动,现在他居然把最亲信的随从留下,她怎么也得有所表示。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北堂烈觉得很窝心,无论她的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他都会觉得,在她身上花一千万绝对是物有所值。

一夜之间,许多事都变了,夏静初的心迷失了,她正在一步步走向危险的陷阱,而那个挖下陷阱的猎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埋了进去.....

北堂烈走了,夏静初只能呆呆地坐在转椅上发型师折腾,这许昆的精心设计下,北堂烈期待看到的夏静初已经打造完毕:齐眉的刘海剪得整齐有型,再烫个一次性的卷发,清纯中透着几丝妩媚,就连许昆自己也忍不住想自恋一句,“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么满意的发型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拿你的照片做招牌广告。”

“呵呵,北堂烈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看着镜子里的时尚造型,夏静初脸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看来她对这个新颖又不夸张的发型很满意。

“只是随口说说,我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许昆笑着附和,抬眼一看,他找的化妆师已经到了,“时间不早了,我让人帮你更衣上妆。”

化妆师名叫米娜,来之前,她已经知道自己要给谁化妆,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清纯得一尘不染的女孩时,她还是有点吓到了,“北堂少爷的品味提升了不少哦。”

“做事吧,只剩半小时了。”许昆一脸严肃地催促道。

米娜做事一向利索麻利,半小时绰绰有余,可当她做完本职工作之后,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夏小姐,你没有准备和这身衣服搭配的鞋子?”

夏静初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穿着的白色平底鞋,也傻了眼。

“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去买。”夏静初还没来及做出回应,便听到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静初提着裙摆走到北堂烈面前,怯懦地开口,“是我疏忽了。”

“我也不记得。”北堂烈的语气出奇的柔和,这件事不是某一个人的错,怪只怪大家都没有经验。

“附近有一间R&V的专卖店,那里很多漂亮鞋子和包包。”毕竟是收了钱,米娜自然要好人做到底。

事不宜迟,北堂烈立即把手伸到夏静初面前,“走吧。”

“好和谐。”这是米娜和许昆异口同声的感叹,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如此亲昵地手牵手离开,这是最合适的形容词。

拐过一条街,R&V的专营旗舰店近在眼前,还未进门,夏静初就被橱窗里摆着的高跟鞋吓到了,“不是要我穿这样的鞋子吧?”

北堂烈侧头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至少二十五厘米的夏静初,严肃地开口道,“以你的身高,需要穿这么高的鞋子。”

“我没穿过高于三厘米的鞋子,穿这么高,肯定会扭到脚。”夏静初不敢再向前迈步,傻傻地愣住不动。

身为男人,北堂烈不可能体会穿高跟鞋的麻烦,他认为这应该是女人天生就会做的事,“凡事总有第一次,慢慢就习惯了。”

虽然有些胆怯,但夏静初也知道,这件事根本无法回避,这一身华丽的晚礼服就应该配上典雅的高跟鞋。

夏静初脸上的担心那么明显,北堂烈怎么可能看不到,所以,进门之后,他特地交代服务员拿跟比较低的鞋子过来。

这份细心就连鞋店的工作人员都看得出来,“小姐,你男朋友好细心,为了他,你就忍一下嘛,只要鞋子舒服,多走走就习惯了。”

夏静初情不自禁看了一眼身后的北堂烈,发现他在看手表,想必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吧,她也不好再挑三拣四,如果不小心耽误了赴宴的时间,她的罪过就大了,“就这一双好了。”

鞋子终于搞定,看了夏静初的这身全新打扮,北堂烈难得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很完美。”

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被过分关注的原因,做完全套造型之后,夏静初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哪里好,别扭死了。”

“乖,就一晚,忍一忍。”不带任何玩笑的意味,北堂烈哄人了!

这应该算是北堂烈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哄人,搭配上那一抹温柔的笑,完全颠覆了北堂烈在夏静初心中的邪恶形象,以至于坐上车之后,她还摆着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直剌剌地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还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北堂烈脸皮够厚,却还是不习惯被人如此盯视。

“今晚…我们要装出一副很恩爱的样子,是不是?”今晚的重头戏很快就要上演,夏静初不想稀里糊涂的。

听到‘装’这个字,北堂烈的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好像被人用锤子狠狠击打了似的,难道在她心里,这一切只是演戏?“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你最好给我装得像一点!”

跟着北堂烈久了,夏静初的心思变的越来越敏感,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她却能清楚地闻到一丝怒意,“不是真情流露总是会被让看出破绽,我不会、也不想演戏。”

从夏静初的表情来看,她不是在说笑,北堂烈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反正大家都说你是我男朋友,今晚…我就当你是我喜欢的男人。”当心绪被情丝缠绕时,意识难免会变得紊乱,有些话也会不受控制,夏静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很好,我会期待你的表现。”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因为夏静初的主动示好,北堂烈的表情也随之由阴转晴。

“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呢?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称呼全名吧?”夏静初没有任何恋爱的经验,这些细节她必须先弄清楚。

“随你喜欢。”柔和的笑意再次回到北堂烈脸上,无法想象他就是那个霸道专横的恶魔。

“等于什么都没说。”夏静初小声嘟囔一句,在脑子里做着矛盾的选择——是叫他烈,还是阿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