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刻意,照你所说,如果是真情流露,一定会顺其自然叫出口。”北堂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却莫名地有了几分期待。

“说的也是。”夏静初尴尬地笑了笑,到头来,她的小心谨慎竟然变成了自相矛盾。

因为彼此脸上都带着笑意,车内的气氛显得各位和谐,即便是沉默,也是一种无声的默契。

车子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晚宴的地点豪庭酒店终于到了,虽然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刻钟,却能从门口的忙碌景象中看出这场晚宴的热闹,“这个梁议员面子可真够大,居然能吸引这么多人来捧场。”夏静初低声感叹道。

“梁议员是下一任财长的热门人选,大家当然要给足面子。”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物,北堂烈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那不是莫彦吗?”夏静初眼睛够尖,一下车就看到莫彦站在入口处张望。

“是你叫他来的吧?”北堂烈紧握着夏静初冰冷的手,朝着入口处走去。

“才没有!”夏静初是真糊涂了,那会儿莫彦明明说不来的啊。

“他明明跟我说没兴趣来的,如果不是你跟他诉苦,他不会改变主意。”北堂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相信阑姐的直觉,莫彦对夏静初已经到了情难自控的程度。

“烈…你走慢点。”北堂烈又不知道在抽什么风,走得飞快,夏静初完全跟不上,七厘米高的鞋跟不是说适应就能适应的,慢慢走还行,一加速她就心里发虚,就怕扭到。

当然,一时情急的夏静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在无意识间叫了一个亲昵的称呼。

北堂烈的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似的,动弹不得,“你叫我什么?”

“烈…”所谓的顺其自然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063 假戏真做

“看,我说的没错吧,有些东西是需要顺其自然的。”北堂烈笑得颇为得意,回走两步,站到夏静初身边,“穿这个鞋子真的有这么难受吗?”

“你要不要试试?”夏静初盯着脚下谨慎前行,生怕不小心出糗。

“这里人来人往,我不能抱着你走,你自己小心点。”在这种场合下,北堂烈也必须学会低调行事,他能做的只有在旁提醒。

“谁要你抱!”既然说好要把他当成自己喜欢的男人,夏静初也变得无所顾忌。

北堂烈只是笑笑,不作回应,看着夏静初脸上露出的清纯笑容,他仿佛又闻到了恋爱的味道…

站在门口的莫彦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北堂烈和夏静初,看着夏静初的全新形象,冷漠如他也忍不住想调侃几句,“明知道这里人多,你还让她打扮得如此显眼?”

“没有很显眼啊,比你的女伴一身红色低调多了。”夏静初不自觉缩到北堂烈身后,低声回道。

“和你站在一起,没人会注意她。”莫彦这个直肠子,完全不顾及女伴的感受。

“莫彦,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一直没有开口的北堂烈终于开口,只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北堂烈少爷什么时候学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了?”莫彦放肆地反唇相讥。

“今天刚刚学会的。”知道北堂烈不敢拿她怎么样,夏静初也变得放肆起来,看她躲在北堂烈身后捂着嘴偷笑的可爱模样,和这身华丽晚礼服真的很不搭。

“你们两个今天都吃错药了?”看着北堂烈和夏静初的亲昵劲,莫彦只能想出这个解释。

“没啊,晚饭都没吃,饿着呢。”因为有熟人,夏静初心里的紧张好像也少了许多。

“我已经登记好了,可以直接进场。”听说夏静初肚子饿了,莫彦也没心思再说笑。

夏静初和莫彦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北堂烈却有点小不爽,对着莫彦冷眼道:“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反正也是闲着,来见见世面也好。”莫彦的解释多少有些生硬。

迟钝的夏静初不知道这两个情同手足的男人在别扭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感觉:“我说饿了是真的。”

“走吧。”北堂烈似乎很享受夏静初这副略带撒娇的表情,心里的郁闷也随之烟消云散。

四个人两两成对走进晚宴会场,脱掉小披肩的夏静初看上去更显得妩媚动人,才一会儿功夫,北堂烈就发现有四个男人对她驻足观望,其中还有两个是回头注视,看来,他想要的低调注定只能是奢望。

虽然没有和别人对视,但夏静初也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那些人要这样子盯着我看?”

“我也很想知道。”北堂烈不悦地闷哼一句,随便拿了些吃的,拉着夏静初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都不问我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决定,还夹这么多…”看着盘子里的水果沙拉,夏静初完全没有食欲。

“你别得寸进尺!”北堂烈的忍耐力已经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他已经做了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这女人还不知死活地嫌弃。

“我自己去拿。”虽然穿这鞋子走路着实难受,可夏静初还是不想饿肚子。

“不准去!给我乖乖在这里呆着!想吃什么,我去拿。”这里不仅有商界名流、政界精英,还有藏在暗处的记者,北堂烈不敢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只能拉下脸哄着她。

“我想吃起司蛋糕、喝果味奶茶。”夏静初还真不客气。

“别乱跑,也别和陌生人说话。”用餐区距离这里至少有十米,北堂烈能放心才怪。

“你为什么不让莫彦和我们在一起?”进场之后北堂烈刻意把莫彦二人支开,夏静初总觉得不对劲。

“那女人身上有香水味,我受不了。”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无敌的解释。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夏静初不得不怀疑北堂烈非常人的嗅觉,她这么灵的鼻子都闻不到,他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北堂烈不想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只想着要赶在重要人物出场前把肚子填饱,按照节目单安排,真正的重头戏还要在八点才正式开始,之前的时间只是给大家熟悉应酬的。

事实证明,给大家留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完全有必要,许多不可思议的偶遇都是在这段时间内发生的。

夏静初永远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个不肯留名的好心人,当那张沉稳的脸越来越近,她心里的激动也越来越强烈,也许,今晚是了解他身份的最佳时机,“好巧,我们又见面了。”夏静初主动起身打招呼,此刻,她已经把北堂烈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当然,严格来说,这个男人算不上陌生人。

“你打扮成这样,我都有点不敢认。”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的公主,宇文修实在没办法相信她和那天在血色天堂停车场看到的流泪女孩是同一个人。

夏静初尴尬地笑了笑,低声答道,“我自己也觉得怪不自在的。”

“你不要想太多,你今天的造型很完美,也很适合你。”在宇文修眼里,这个女人就像是个随时都需要保护的孩子,一见她尴尬不安,他的爱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随意泛滥。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多了。你上次说我们不会再见面,所以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事实证明你是错的,现在…你会改变主意吗?”和一个男人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偶遇,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这一次还是没办法问出他的名字,夏静初真的要撞豆腐了。

宇文修有点犯难,静初的话在情在理,如果他继续隐瞒真有点说不过去,不过,他并没有得到开口的机会——

“不是跟你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的吗?”北堂烈并没有认出这个男人是谁,对他来说这并不重要,反正他不会允许任何来历不明的男人靠近他的女人就对了。

“他…不算陌生人,你不是也见过吗。”夏静初急忙走到北堂烈身边,小声回答。

经过夏静初这么一提醒,北堂烈这才想到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那天在停车场妄想对夏静初开价的家伙,“不是跟你说了她是无价的吗,为什么还要纠缠她?”

“你误会了,他没有纠缠我,我们只是随便打个招呼。”北堂烈的声音越来越大,夏静初真怕他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只能尽量低声下气地哄他。

北堂烈的出现给宇文修解决了大难题,依着北堂烈的脾气,应该不会让他继续留下,“不打扰你们用餐,我过去找个朋友。”

考虑到这里人多眼杂,北堂烈他也不敢太过分,反正人家已经打算要走,他也该息事宁人,“请便。”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夏静初总算松了口气,“是谁跟我说要低调的?干嘛要那么大声说话?”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怎么觉得你跟他好像很熟似的。”人已经走了,北堂烈的心却没有放下。

“不知道,他不肯说自己是谁。”饿极了的夏静初一门心思只想赶快填饱肚子,也不再纠结恩人到底姓甚名谁,而且,她有预感,今晚,他们还会再碰面。

北堂烈原本还有怨气要发泄的,可当他见了夏静初专心致志吃东西的可爱模样之后,却什么重话也说不出口,“斯文一点,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焦点了吗?”

“我哪有不斯文?是你太挑剔。”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夏静初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有修养的文明人,怎么在他眼里就成了不斯文?

北堂烈总算见识到了可爱女人的魅力,即便她只是在演戏,也是个足够投入的好演员,他没理由故意找茬,所以,他会随手拿起盘子里的纸巾,帮她擦去嘴角的蛋糕末末,既然她把他当成喜欢的男人,他也该有所表示才对得起她的入戏表现不是吗。

这只是一个应景的随意动作,却让夏静初体会到了传说中的小鹿乱撞是什么感觉,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他也入戏了吗?

“怎么不吃了?这么快就饱了?”夏静初突然停下,北堂烈猜不透她在玩什么。

“我自己擦就好了。”可能是因为被北堂烈欺凌惯了,夏静初一时间很难适应他的温柔体贴。

“你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你做这些?”没错,北堂烈已经深深入戏无法自拔,夏静初说今晚会把他当成自己喜欢的男人,这句话极好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不是不希望,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做这些事。”夏静初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北堂烈的表情,生怕自己的不识好歹又惹得他不悦。

“你对我的偏见一点也没消除。”北堂烈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在夏静初心里,他的手是沾满了鲜血的邪恶之手,当然不适合做这些细心体贴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那种需要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生,所以,你不需要做这些特别的事情。”夏静初没想到北堂烈的心思如此敏感,面对他的误解,她是真急了。

“为什么不喜欢被宠着?这不是所有女人期盼的事情吗?”听了夏静初的解释,北堂烈心里的不爽也消散了一些。

“严格来说…应该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习惯。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我就不知道被人疼爱是什么感觉,所以…算了,不说这些,只会影响心情。”好好地突然说起这个,夏静初心里也很茫然,心里的防备已经这不知不觉中放下,她竟然毫无察觉,要不然也不会跟他说起妈妈的事…

“笨蛋,越是这样,就越应该期待才对!如果连希望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话从北堂烈口中说出来实在有点不可思议,这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该说的话吗?

“没什么好期待的,我已经没资格得到别人的宠爱。”因为有一颗卑微的心,夏静初看不到北堂烈眼中的紧张和在意,她以为,像北堂烈这种受人吹捧、高高在上的强者永远不会明白她的感受,她只是个卑贱又没有自尊的玩物,人生已经沾上不洁的污点,即便契约结束,她也没有追寻真爱的勇气。

夏静初的话听起来云淡风轻,却宛如重锤似地狠狠敲击着北堂烈的心,她无非就是想透露一个意思——她的人生已经被毁,是他,狠心残忍地主导了这一切。

这个女人的心已经绝望了,这不正是北堂烈算计一切的初衷吗?可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一阵沉默之后,夏静初终于消灭掉了盘子里的食物,吃饱喝足的她也不想继续窝在这个角落里,“烈,除了莫彦,这里的人你都不认识吗?为什么你不去应酬?”

这一声亲昵的称呼夏静初越叫越顺口,这也给了北堂烈舒展眉头的理由,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和未来谁也无法预知,倒不如抛开顾虑,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哪怕只有一晚也好,“和不熟的人沟通交流不是我的强项,大多数正派人物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不想自讨没趣。”

“怎么会!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人家不想认识你?”夏静初倒是很淡定,她认为,既然决心要摆脱黑暗身份,这一步是必须迈出的,这是游戏规则,谁也无法回避。

“好,我就信你一回,等一下要是有人让我难堪,你要负责收场!”北堂烈什么阵仗没见过,怎么可能做缩头乌龟。

夏静初微笑着点点头,很自然地挽着北堂烈的手臂,认真负责地扮演着北堂烈女友的角色,“你要多笑,不要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人家就是想和你打招呼也被你吓跑了!”

虽然夏静初的建议有点强人所难,但北堂烈还是会试着接受,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就算要委屈自己,也要勇往直前。

事实证明,夏静初的猜测完全正确,虽然北堂烈还没有正式涉足金融商业圈,但只要知道血色天堂的人就会知道他,说的直白一点,这里的某些商界大佬都是血色天堂的常客,有了这份心照不宣的交情,也没人敢无视他的存在。

“这个世界真是小,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北堂少爷。”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最先为夏静初开价的展丰国际老总齐景洪。

夏静初记性很好,她不可能忘记这张脸、这个声音,面对这个不可预期的意外,她倒成了胆怯不安的人,就怕这个男人会给她难堪。

“齐总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是受了梁议员的邀请而来,倒是你,我想,你应该不想让齐太太知道我们经常在什么地方见面吧?”北堂烈看出了夏静初的不安,身为男人,他有责任给她保护。

“哈哈,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能在这里见面也是有缘,以你的才干和冲劲,一定可以在商界大展拳脚,希望我们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这齐景洪话锋转得还真快,因为顾及到太太也在现场,他也不敢放肆。

“一定,相信以后一定会有需要齐总帮忙的地方。”虚伪的客套北堂烈也会,只是以前他不屑去说,现在受情势所迫,他必须学会圆滑。

“帮忙不敢说,有钱大家赚嘛。”齐景洪客套地回应着,一双不大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北堂烈身旁的美人,他当然记得这女孩是那晚在血色天堂被他看上的千万宝贝,只是没想到北堂烈会带她出现在如此正式的场合。

“我女朋友很害羞也很胆小,齐总这样看着她,可能会吓坏她。”北堂烈下意识地将夏静初的手握得更紧,客气地向齐景洪提醒道。

“难怪北堂少爷会慷慨地为她一掷千金,原来是一见钟情啊。”齐景洪只得收回疑惑的眼神,笑着敷衍。

“她的魅力绝对可以让男人为她一见钟情,不是吗?”北堂烈颇为自豪地回道。

“这话没错!”齐景洪没理由不赞同,他自己不也是第一眼就被这女孩吸引住了吗。

“烈,这里暖气不够大,我们换个地方好吗?”虽然局面尽在北堂烈控制,但夏静初还是不想继续对着这个曾经给她开过价的男人。

“齐总,先失陪了。”夏静初的提议正和北堂烈的心意,他当然不会拒绝。

已经远离了齐景洪很远的距离,可夏静初的脸色依然没有恢复过来,如果早知道应酬的对象会是那个男人,她宁可一直在角落里呆着不动,“对不起,这个人会不会把我们的关系到处乱说?”

“你在瞎担心什么?我都已经跟他说了你是我女朋友,他还能乱说什么?”夏静初手心的汗越来越密,北堂烈就知道这女人又在胡思乱想。

“可是…他会相信吗?”正所谓人言可畏,夏静初就怕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拖累北堂烈。

“为什么不信?你在怀疑自己的魅力?”北堂烈突然笑了,这女人好像对自己致命的吸引力毫无感觉。

“我的魅力…不过是一张不算难看的脸。”夏静初也笑了,只不过,她的笑是自嘲的笑。

“我承认你的确很美,但这不是你魅力的全部,我只能说…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北堂烈不是恋爱高手,他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算是很不小的进步。

心脏怦怦乱跳的感觉又跑出来打扰夏静初本就无比烦乱的心绪,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番话,也无从得知这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一看就知道是没谈过恋爱的傻瓜,反应迟钝得要命。”显然,北堂烈对夏静初的反应非常不满。

“就知道马后炮,之前你不是怀疑楚然是我男朋友吗?”夏静初不否认自己的迟钝,而且她还要变本加厉地证明这一点。

“突然提到他做什么?倒胃口!”北堂烈的好心情就这么被毁了,语气也变得冷漠低沉。

夏静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北堂烈的表情变化,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她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北堂烈的心情已经够不爽,这女人还要无视他,他怎么可能容忍,“夏静初!你还真是迟钝得可以,你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个态度吗?”

“你小声点,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馨悦的妈妈正在朝自己这边走,夏静初哪有心思回应北堂烈的不满。

看着夏静初一脸认真的表情,北堂烈急忙顺着她的视线向前望去,看着那位一身黑色礼服的贵妇款款而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认识的人该不会是梁太太吧?”

北堂烈的话音才刚落下,那位贵妇很快就给了他答案:“静初,真的是你啊?远远地看着就像你,又不敢确认。”

“没想到能在这里和您见面,我也觉得很意外。”夏静初微笑着迎上前,看起来她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位贵妇是梁议员的太太而表现得特别紧张,对她来说,这位贵妇只是她认识的一位叫袁梦萍的朋友。

“这位先生是——”身为晚宴的组织者,袁梦萍当然希望对莅临的贵客都能有所了解,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和静初一起来的。

“他是我男朋友,北堂烈。”这是夏静初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坦白和北堂烈之间是‘恋人关系’,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她多少还是有点害羞。

北堂烈礼貌地伸出手,“梁太太,幸会。”

“原来你就是北堂烈,久仰大名。”虽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地下事业,但北堂烈的名字还是很有分量的,袁梦萍想不知道都难。

“梁太太太客气了,和这里的商界名流相比,我只是个刚起步的无名小卒。”北堂烈难得谦虚一回,却异常诚恳,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必须放低姿态。

“商界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和静初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真是羡煞旁人啊。”袁梦萍爽朗地笑道。

听到如此直白的形容,夏静初脸上的羞涩越发明显,急忙扯开话题,“今天可以见到馨悦吗?”

“别说,她刚才还念叨你呢,因为上次的治疗很顺利,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如果这样的状况能保持下去,她的腿一定可以完全康复。”说到女儿,袁梦萍难掩兴奋,在她看来,静初就是馨悦的幸运星。

“可以带我去见她吗?”虽然那天的相处时间很短暂,那个坚强可爱的孩子却成了夏静初心里的牵挂。

“好啊,你正好可以给她一点鼓励,我刚才说要她等一下上台念一段呼吁词,她好像有点不情愿,如果是你劝她,她一定会听。”静初来的正是时候,袁梦萍没理由不答应。

夏静初看了一眼身旁的北堂烈,她这一走,就得把他晾着,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只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去找莫彦。”

“你安心去陪小朋友,去多久都没关系。”夏静初和梁太太的关系如此融洽,这可是北堂烈求之不得的事,他当然会欣然应允。

“那我先失陪了,你请自便。”袁梦萍礼貌地客套一句,拉着静初直奔特别休息区而去。

夏静初离开后,北堂烈真的去找莫彦了,他要把这个意外的好消息和莫彦分享。

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北堂烈笑得如此开心,莫彦当然会主动问及,“谁有本事逗得你如此开心?”

“这世上的事真的没法预料,有些事看似完全不可能,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虽然暂时还没办法估量夏静初和梁太太非同寻常的关系会给他的事业带来的怎样的转机,但能认识这样一位大慈善家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别卖关子,说重点。”冷静如莫彦也有心急的时候。

“夏静初居然和梁议员的太太是好朋友,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北堂烈努力克制着心里的兴奋之情,压低声音回道。

“你没弄错吧?她们怎么会扯到一起?”没错,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却也是个不可思议的意外。

“她们怎么会扯到一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夏静初和梁太太还有梁太太的孩子都很熟。”

“你打算怎么做?你认为女人之间的友情能对你的事业有帮助吗?”对此,莫彦保持谨慎地怀疑。

“据我所知,梁太太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她的好建议经常被梁议员采纳,所以我认为,如果夏静初能消除梁太太对我们的偏见,有些事就会变的简单许多。”这只是北堂烈心里的初步构想,具体该如何实施,则要完全看夏静初的表现。

“问题是…你觉得夏静初会心甘情愿帮你吗?”夏静初和北堂烈的感情如此微妙,莫彦有理由继续质疑。

“她当然会!”对此,北堂烈深信不疑。

事实证明北堂烈完全有理由如此自信,虽然夏静初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女孩,但是她懂得随机应变,知道如何利用稍纵即逝的机会。跟着梁太太去到特别休息室之后,她不仅见到了馨悦,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梁议员。

议员也是人,夏静初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紧张,礼貌地招呼了几句之后,她的专注力便全部放到了馨悦身上,“小馨悦,告诉姐姐,为什么闷闷不乐?”

“姐姐,会有人因为我坐着轮椅而笑我吗?”孩子的心思虽然单纯,也是敏感的,馨悦毕竟和其他孩子不一样,难免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