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爱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明知道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把身心都交付给了他…’

这是夏静初在博客上写的私密日记,的确,她的心事只能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把这份美好又不真实的心情藏在心底,无论是甜蜜还是苦涩,都只能由她一个人品味。

这一天,夏静初照例拖着疲惫的身体从被子里钻出来,但,她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摸索着在枕边找手机,一大清早,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发了短信,等她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生日祝福,可能是很少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夏静初对这个特殊的日子也没什么感觉,要不是有这通祝福短信,她根本不会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怎么了?干嘛盯着手机发呆?”睡到自然醒的北堂烈很快就发现了夏静初的失神表情,出于好奇,他自然要凑上去问个清楚。

“你今晚有空吗?”再淡定、再没有追求,夏静初也不过是个刚满十九岁的青春少女,她也会有那些懵懂的小女生心思,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当然希望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虽然,她的喜欢只是可怜的单相思。

“有空没空要看你想做什么。”北堂烈还是一贯的轻佻语气,一边说着,不安分的大手又欺上她柔软的胸。

“别闹,我是要说正经事,”夏静初红着脸把他的手推开,拉上被子坐起身,“今天…是我生日。”

北堂烈随着一起坐起身,伸手将她紧搂在怀,“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你能回来陪我吃晚饭。”夏静初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而且,她对物质上的东西要求一向不高,对她来说,再贵重的礼物比不上他的温馨陪伴。

“你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点吧!”北堂烈宠溺地捏了捏夏静初的小鼻子,心里盘算着要买一份特别的礼物送给她。

“你会回来陪我吗?”虽然要求低,但夏静初还是听到肯定的答复。

“等我。”干脆果断的两个字,北堂烈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便应允了她。

“嗯。”夏静初微笑着应了一声,侧过头,在他脸上吻了一记。

“小东西,你又想玩火是不是?”虽然只是轻轻的触碰脸颊,却足以让北堂烈体内的热血肆意奔腾。

“不想…”夏静初笑着挣脱他的禁锢,希望能逃过此劫。

北堂烈岂会让她如此轻易逃脱,顺势一个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不想还故意撩拨我?”

“是你反应太…太敏感。”已经过了这么久,夏静初还是没有学聪明,明知道这个男人经不起撩拨,她却偏偏喜欢做那些情不自禁的事。

“你忘了…我的身体对你特别有感觉。”北堂烈绝对有‘兽性大发’的理由,因为她的不方便,他已经委屈了好几天,昨晚又因为她连连求饶草草结束,既然她刚才主动示好在先,他当然要索取个够本。

“那你快点,就快八点了,我不能迟到。”反正在劫难逃,夏静初只求他不要纠缠太久。

“快点?你确定?”北堂烈邪笑着,急急地进入她,别有用心地加快律动的速率。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这该死的男人,满脑子都是邪恶思想,单纯的夏静初只能无奈认命…

冬日的清晨,浓情化不开,暧昧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房间。

虽然有一肚子委屈,可夏静初连埋怨的力气都没了,眼看着时间已经来到八点半,她只能做出一个最无奈的决定,“你帮我向老师请个假,我下午再过去。”因为不想被老师追问太多,夏静初只能拜托北堂烈。

“反正是你生日,今天就别去了,阑姐不会怪你的!”北堂烈只能压低声音好言相劝,刚才是他太贪心,一下子收不住,让她受了累,他也不忍心让她辛苦地赶去上班。

“不行,说好今天下午要陪老师去看成衣的,不能耽误老师的正事。”夏静初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脑子里已经开始罗列今天下午要做的工作。

“你安心睡吧,我帮你请假。”看着身旁这个瘫软如泥的可怜小女人,北堂烈真的很想抱着她睡一整天,但他身上肩负的责任不允许他这么做,很多人都等着看他出洋相,他必须努力证明自己,不能让那些人看笑话。

“晚上…记得早点回来。”累归累,夏静初可是一直记得晚上的生日庆祝。

“一定。”北堂烈俯身在她脸上吻了一记,才起身离开。

夏静初没有下楼做早餐,莫彦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见北堂烈带着明亮的心情下楼,他当然要适时调侃几句,“还是把宠物养在家里比较方便,只要有需求,随时都可以要。”

“给阑姐打个电话,帮夏静初请半天假。”北堂烈沉下脸,没有回应莫彦的调侃,严肃地给他下达命令。

“这么严重,都不能起床了?”莫彦放肆地大笑道。

“你别胡扯,这两天流感肆虐,她有点不舒服所以需要休息。”北堂烈很坦然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话音落下,他已经迈开大步准备出门。

“今天要和永康建材的老板签合同,晚上的节目你打算安排在哪里?”笑话说多了也会伤和气,莫彦当然懂得适可而止,现在是非常时期,公事更重要。

“今晚我恐怕不能亲自出席,你自己看着办。”合作事宜已经基本谈妥,只差签约,北堂烈完全可以放心把应酬的事交给莫彦。

“今天又不是周五,你还有别的安排吗?”和城中村有关的诸多应酬一向都是北堂烈亲力亲为,这一次却突然推脱,莫彦难免会多心。

“今天是夏静初的生日,我答应回来陪她吃饭。”顿了片刻,北堂烈还是决定向莫彦坦白。

“你对她…动真格的了?”明知道北堂烈绝对不会承认,莫彦还是试着追问了一句。

“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北堂烈答非所问的本领可谓登峰造极,他的回答和莫彦的问题完全沾不上边。

“如果你真想把这段关系一直维持下去,我觉得你应该把你买下她的目的告诉她。”反正已经知道了答案,莫彦也不再追问,他能做的只有给予好心提醒。

“现在还不是时候。”北堂烈不耐烦地答了一句,快速钻进车里。

“是你不敢告诉她才是真吧!”北堂烈乘坐的车子已经启动离开,莫彦的这番话也就成了自言自语…

早上八点五十二分,辛小阑接到了莫彦的电话,她没想到这通电话居然是给静初请假的,结果,莫彦的话才说了一半,辛小阑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这傻孩子,阿烈惹出来的麻烦,让他自己收拾嘛,你别给他善后。”

“北堂烈这个懦夫,敢做、敢爱,却没胆承认!”莫彦本就心情不好,被阑姐这么一取笑,越发郁闷了。

“没错,面对感情时,那个无敌的北堂烈就会缩回龟壳里,给他一点时间吧,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世上还是有好女孩值得被珍惜。”感觉到莫彦的郁闷,辛小阑不敢再逗趣,原本她还指望着能撮合莫彦和静初,现在看来,阿烈绝对不会放手。

所有熟识北堂烈和夏静初的人都看出了他们的感情,可惜,没人有本事逼北堂烈勇敢面对他的真心。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刹那的错过可能会带来永远的遗憾,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忙碌了整个下午,夏静初终于还是赶在下班前完成了原本应该需要一整天才能完成的工作,因为她不想加班,“老师,成衣我都已经编了号,婚纱的效果图也发给了客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先下班。”

“静初,你身体不好就别这么累,这些事可以留到明天再做的。”静初的努力辛小阑都看在眼里,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如果阿烈不懂得珍惜这么好的女孩,简直就是罪过。

“谢谢老师关心,我不累,这些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事,不能因为早上请假就把工作拖到明天去。”夏静初不是娇弱的千金小姐,她不怕吃苦,因为她相信,努力付出总会有回报。

“知道你努力,早点回去休息,别把工作带回家,免得阿烈说我虐待你。”辛小阑笑着和静初挥手道别。

“老师再见。”因为还要为晚上的庆祝做很多准备工作,夏静初也没时间和老师多聊,现在,她的心已经飞回了家,满脑子都是对着生日蜡烛许愿的甜蜜场景…

因为是初冬时节,夏静初准备了最暖身的火锅料理,倒也费不了多少工夫。不过,现在的季节天黑得早,才刚七点,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可是,那个承诺会早回的男人还不见人影,夏静初的心也开始有点担心,犹豫许久,她还是决定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

结果,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因为,北堂烈此时正在医院,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正在进行生死攸关的手术,他不允许任何意外分散他的注意力,所以,他果断地将电话关机,不接受任何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奢侈地流逝着,八点、九点、十点…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北堂烈得到了一个他等了大半年的好消息——如果能顺利度过手术后的危险期,韩雪就有苏醒的机会。

而此时,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对着提拉米苏蛋糕发呆的夏静初终于忍不住拨通了专属于她的求助电话,“莫彦,你知道北堂烈去哪里了吗?”

接到这个电话,莫彦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夏静初向他求助,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主动把北堂烈在医院的消息告诉她,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无法想象此刻的夏静初脸上会带着怎样的失望。

“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恐怕…今晚没办法回去陪你。”回避不是办法,莫彦必须给她一个答复。

“什么事这么重要,连个口信也不给我?”虽然已经极力忍耐,但夏静初的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哽咽。

即便隔着电话,莫彦还是清楚地听出了夏静初语气里的伤心难过,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趟这趟浑水,可他狠不下心让她独自一人承担这一切,“我在路上,回家再说。”

“嗯。”知道再追问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夏静初静静等待莫彦的归来。

晚上十点三十六分,韩雪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她的命运将在未来的十二小时内被决定,如果她能醒来,也就意味着她坚强的求生欲望战胜了死神;反之,她的生命将彻底画上句点…

与此同时,莫彦也急匆匆地赶回了家,客厅里没有开大灯,整栋房子显得昏暗阴沉,走近餐厅之后才发现现餐厅里连壁灯都没有开,取而代之的是十九支闪亮的生日蜡烛。

“你还没吃晚饭?”餐桌上的火锅料理没有温度,餐具干净如新,莫彦很自然地找到了不突兀的开场白。

“一个人,吃不下。”夏静初神情恍惚地扭开电炉的开关,扶着餐桌站起身。

“我陪你。”看着那双噙着泪的大眼睛,莫彦的所有意识都不受控制,只要能让她不那么难过,他愿意做任何事。

“北堂烈…他到底去做什么重要的事?”虽然知道北堂烈今晚不会回来,但夏静初还是想知道他的去向。

“你知道他每周五都去医院的事吗?”如果韩雪真的醒来,今晚发生的一切也就不再是秘密,莫彦不想撒谎。

“知道,他每次去医院回来心情都很烦躁。”夏静初猛地抬起头,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又没什么头绪。

“他每周五都会去医院看一个病人,今晚…那个病人出了很严重的状况,所以…”

“是女人?”女人可怕的直觉在这个重要关头再次灵验。

莫彦不知该如何答她,他相信,夏静初应该能猜到答案。

“我明白了。”夏静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此刻的她,看上去很淡定。

偏偏,那两行热泪要跑出来捣乱,将她所有的伪装变成最可笑的笑话….

【欲爱不能】

069 没资格爱

“我去拿点酒来。”眼中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夏静初只能找个借口暂时离开。

“还是我去吧,你不知道酒放在哪里。”这女人正处在情绪崩溃期,柜子里多的是烈性酒,她要是不小心拿错可就糟了,莫彦当然不会给她醉酒的机会。

趁着莫彦去吧台拿酒,夏静初急忙跑进厨房,试图用冰凉的水扑扑脸,让自己冷静一些。

泪可以止住,心,却越发难平,虽然早知道这份感情不会有结果,但当打击真的来临时,脆弱的心还是没法负荷这份痛。

怪只怪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北堂烈宠溺的温柔还清楚地映在夏静初脑子里,她不相信他眼中的笑都是假的,也不相信他给过的温柔疼惜只是在演戏…

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残酷,原来,他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份割舍不下的牵挂,那个女人住在他心里,时刻牵动着他的心弦。而她,再特别、再受宠,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她们只是供他消遣的床伴,只有身体的契合,没有情感的交融。

如果非要说出不同,只能说她太贵,他舍不得丢弃,所以才有机会被他圈养在这座奢华的牢笼里…

眼看着插在蛋糕上的生日蜡烛即将燃烧殆尽,莫彦还是决定去厨房把夏静初叫出来,如果在蜡烛熄灭前都没有许下生日愿望,这个生日就算白过了,“再磨蹭就要过十二点,出去吧。”

“我没事了,谢谢你。”夏静初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伪装的笑意,她已经给莫彦添了不少麻烦,在这个本该高兴的日子里,她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换个角度想,北堂烈不会回来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如果这个生日有人陪伴,也算是一种意外的幸运。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其实…北堂烈并不爱那个女人。”沉默片刻知道,莫彦还是决定说出一部分事实,希望能让夏静初的心情好受一些。

“他爱谁不爱谁都和我没关系。”此刻,夏静初的眼睛里只看得到跳动的烛火,她要赶在烛火熄灭前许下生日愿望,而她许的愿望是——希望明天早上醒来能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她要做回最开始的夏静初,不想情爱,老老实实做个本分的情妇。

跳动的烛火被夏静初一口气吹灭,她天真的希望这口气能吹散所有的不愉快,让她的心情重新归于平和。

“这个…送给你。”莫彦是个细心的男人,虽然时间仓促,他还是在有限的时间内给夏静初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夏静初正将蛋糕上的蜡烛一支支取下,莫彦却突然把一个精致的礼盒推到了她面前。

“生日礼物,是北堂烈让我带给你的。”如果善意的谎言能让夏静初心里的愁绪消除一些,莫彦不介意做坏人。

“你不用安慰我,他…不会买这样的礼物。”一个多月的相处,夏静初对北堂烈的了解已经不再停留在肤浅的表面,这种人性化的小礼品他永远不会走进他的视线。

“谁买的都一样,反正是他的心意。”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坦白,不给别人留一点情面,莫彦只能无奈一笑作罢。

“我就说吧,莫彦是个善良的人。”看着玩具盒里欢快跳跃的玩偶,夏静初脸上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实,“汤底开了,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下。”

“你为什么会想做火锅料理?”虽然经常吃夏静初做的饭,但吃火锅还是第一次,莫彦难免会好奇。

“前天北堂烈跟我说他想吃…”这句话就像自己长了脚似的从夏静初口中溜了出来,不过,话说完之后,她脸上的几丝浅淡笑意也随之消失。

“算他没口福。”莫彦客套地应了一句,随手拿起酒瓶倒了两杯红酒。

“你是怕我喝醉,故意拿红酒出来的吧?”夏静初始终不改坦白本性,什么话也藏不住。

“喝酒只为助兴,喝什么并不重要。”看似木然的莫彦有着极佳的口才,他的话总是很有理。

“醉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没那么傻,”话虽这么说,可夏静初还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她居然饶有兴致地猜起了酒的种类,“你不会把北堂烈珍藏的威登庄园偷来了吧?”

“你什么时候学会品酒了?”莫彦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夏静初这样喝红酒,却不想,她这个喝法居然能品出酒的种类。

“啊?真是威登庄园?我瞎猜的。”夏静初的表情再次发生巨变,灿烂的笑取代了阴沉的郁闷。

“虽然是红酒,像你这样的喝法一样会醉。”莫彦果断将夏静初面前的酒杯收回,不停往她碗里夹菜,“吃菜!”

“我真的没事,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说…他又不是故意不回来。”夏静初知道莫彦是在担心自己,她只能用虚伪的强颜欢笑让他宽心。

夏静初的伪装技巧很烂,她的伤心都写在眼底,想瞒住心思敏感的莫彦根本不可能,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试着让她知道更多真相,“他是否会回来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如果韩雪真的醒来,你和他的关系不可能再维持原来的样子。”

“如果他想提前终止契约,我求之不得。”夏静初面无表情地继续演戏,可是她的行为却把她心里的不安和焦虑袒露无遗——她居然一边吃烫熟的羊肉,一边吃提拉米苏蛋糕…

“蛋糕可以等吃完菜再吃。”看着夏静初失魂落魄的表情,莫彦只能强行把蛋糕拿走。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像个疯子?”夏静初漠然放下筷子,泪水又开始在眼中打转。

“是,我没想到你对他的爱那么深!”这是莫彦的真心话,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夏静初对北堂烈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他一直以为这份感情尚在萌芽阶段,还没到激情爆发的时候,现在看来,他错得很离谱!

“我自己也没想到。”夏静初的神情持续恍惚,她的言语也变得不受控制,莫彦何等聪明,她的自欺欺人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愚蠢。

“别这么悲观,北堂烈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就算韩雪真的醒来,他也不会让你离开。”这一点莫彦可以绝对肯定,北堂烈需要找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寄托感情,这份心的悸动是韩雪永远无法带给他的!

“如果韩雪真的醒来…她会允许我的存在吗?说不定我很快就会被赶出这里,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夏静初自嘲地笑着,再次将筷子拿起,往锅里放了好多菜,“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这么多好吃的,浪费太可惜。”

“韩雪是否会醒来还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北堂烈的决定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世上没有比死心绝望更可怕的事,莫彦不想眼睁睁看着夏静初又变回那个自暴自弃的可怜虫。

“不放弃又能如何?我只是契约里的商品,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夏静初很努力地把噙在眼眶都泪忍了回去,然后低着头大口吃菜,在情绪再次崩溃之前,她必须找点事分散注意力。

作为旁观者,莫彦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现在,他只能静静地陪着她,在她辣得直冒汗时,为她递上一杯温水。

“糟了,我把你那份都吃了。”经过夏静初的努力奋斗,火锅里的下菜已经被她一扫而光,她的行为再次应证了一件事——受了情伤的女人特别能吃!

“没关系,我不饿。”夏静初吃得这么欢,莫彦心里的担心也少了些,俗话说能吃能睡都是福,她食欲这么强,也就意味着她心还没有完全死。

“吃太饱了,我要出去散散步。”夏静初原本还想再吃一块蛋糕,可胃里实在腾不出空,已经吃撑了的她最需要的是散步助消化。

莫彦没有出声,打算起身跟随。

“我想一个人,你别跟着,好吗?”虽然是拒绝,但夏静初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得异常可怜,小绵羊表情和柔美的声音完美结合之后,没有哪个男人忍心对她说不。

“好,我不跟,量你也没胆溜出去,外面风大,记得穿件厚外套再出去。”莫彦不喜欢勉强别人,再说,他就是硬要跟着,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夏静初没再说话,呆呆地看着莫彦,她是在用眼神告诉他——她懒得上楼拿。

“穿我的。”神奇的莫彦就像会读心术似的,心领神会地脱下外套递给她。

“莫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让莫彦尴尬,可夏静初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因为你可怜。”夏静初的问题唐突又直接,莫彦只能随口胡诌一番。

“虽然你只是在同情我,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说完,夏静初很有诚意地深深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外面的风的确很凉,但此时此刻,夏静初完全感觉不到,因为她的心已经乱作一团,再凉的风也不能让她躁动不安的心变冷静。

寒风越吹越劲,夏静初突然感觉到一阵阵心慌,虽然莫彦说韩雪是否会醒来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但她的敏锐直觉告诉她——韩雪会醒来!如果这一切真的变成事实,也许就意味着她离开这里的日子不会太远…

“这样也好,奢华生活本来就不适合我,如果能早点离开,也是一种解脱。”未来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料,夏静初只能麻木不仁地自我安慰,她甚至会想,如果那个对北堂烈很重要的女人真的能醒过来,她也该替他高兴…

自我安慰的话可以随便说,可当这一切真的变成事实,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成了枉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来得很突然,夏静初本能地将手伸进口袋,却不想,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竟然是北堂烈三个大字,夏静初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不理、不理…’可最后,她的手还是情不自禁按下了接听键,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端便传来北堂烈急促的声音:“莫彦,韩雪醒了,她真的醒了!”

这是夏静初第一次听北堂烈用如此激动的语气说话,可以想象此刻的他有多么兴奋,这一刻,夏静初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久久听不到莫彦回话,北堂烈似乎也有些不耐烦,“喂…喂…为什么不说话?”

这通电话本来就不是夏静初该听的,最后,她只能悄无声息地匆忙挂断,至少,北堂烈不会知道电话那端是她。

电话突然被挂断,北堂烈也是满腹疑惑,明明电话已经接通,却没人说话,他想不通莫彦到底在玩什么。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韩雪已经醒来,只要等医生再做一次全身检查之后就能进去看她,这才是此刻他最在意的事。

另一边,在夜风中冷静了约莫半小时后,夏静初还是觉得应该把北堂烈打来电话的事告诉莫彦,当她再走回餐厅时,莫彦正从厨房里走出来,“我把蛋糕放在冰箱,你现在要吃吗?”

夏静初摇摇头,脱下外套递给他,低声道,“刚才…北堂烈打电话来了。”

“你接了?”虽然不知道电话的内容,但莫彦已经大致猜出了北堂烈打来的意图,如果韩雪还在昏迷,他肯定不会有这个心思!

“对不起,我一看是他的名字,不小心就…”夏静初羞愧地低下头,毕竟,她也算偷听了别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