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点头,“姐姐和陆先生对西西很好。”

苏梦寒道:“那就好。”

从苏远手中接过一块玉佩递给西西,道:“今天过年,这是舅舅给你的礼物。”

西西看了谢安澜一眼,见她点头才伸手接过。见状苏梦寒倒是有些无奈了,只是他虽然是西西的亲舅舅,奈何两人相处的日子竟然还不如才认识不久的谢安澜和陆离长。西西知道他是他舅舅,但是心里只怕还是觉得陆离和谢安澜更亲近一些。如果是别的时候,苏梦寒是一定要将外甥接回去自己照顾的。但是如今,说不得西西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呢。

“夜里冷寒,苏会首坐下喝杯热茶吧。”陆离开口道。

“多谢。”苏梦寒点头,走到陆离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芸萝送上来一杯刚泡好的参茶,苏梦寒喝了一口一下淡淡的暖意顿时袭上全身,就连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喝了茶,苏梦寒才道:“我想着你们今晚应该会守岁,横竖我也是一个人就想来凑个热闹,没有打扰两位吧?”

谢安澜摇头笑道:“哪里,我们也是随便玩玩。”

苏梦寒看了一眼地上的爆竹,好奇地挑了下眉道:“你们方才是在放爆竹?”刚进门的时候就听到院子上空的响声,若有所思地道:“市面上倒是少有这样的爆竹,似乎与响箭焰火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安澜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苏会首说笑了,这玩意儿最多好像也就飞两三丈高。”这种高度能传什么信?还不如自己吼两嗓子来得简单明确。

苏梦寒看向地上那最后一个道:“不知在下能不能试试?”

谢安澜轻咳了一声,指了指苏远道:“苏会首感兴趣的话,还是让这位小哥来吧。那个…对你的身体可能不太好。”

苏梦寒倒是不太坚持,点了点头。

那苏远小哥也不客气,上前拿起那个爆竹就点燃了。原本正侧首想要招呼西西到自己怀里来的谢安澜察觉不对扭头去看,立刻叫道:“快扔掉!”

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响动,苏远小哥的手上血肉模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爆竹炸开之后,向天空弹射出去,在半空再一次炸开。

在叫出扔掉的同一时间,谢安澜伸手捂住了西西的眼睛。无语地看着用左手抓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脸色发白的苏远小哥。

“苏远!”苏梦寒脸色也有些变色,起身想要上前查看。

苏远苦笑了一声,道:“公子放心,不严重都是皮外伤。”

苏梦寒自己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也会看伤。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皮外伤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苏远的右手一个月内算是废了。

对上苏梦寒的视线,谢安澜有些无语的摸了摸鼻子道:“苏远小哥啊,把爆竹拿在手里放…这个你是怎么想的?”

苏远也很无辜,“我以为…这是像响箭或者信号焰火一样……”

问题是,响箭是射出去的啊,你为什么点燃了不将它抛出去呢?

中华二踢脚,虽然它只是个小爆竹,你也不能看不起它的威力啊。

谢安澜扭头去看陆离,陆离淡定地与她对视了一眼低头喝茶。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只能对苏远小哥报以同情的一瞥。

苏梦寒对谢安澜的爆竹很感兴趣,但是最后一个已经被苏远小哥以自己的右手为代价放掉了。最后谢安澜承诺回头让人送两个给他,苏梦寒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临走时,苏梦寒还告诉他们他要离开上雍一段时间,过几个月才会回来。到时候就不专程来告别了。

“你是故意的。”等到外人都走了,时间也已经过了凌晨了,谢安澜让芸萝带着西西回去睡觉,然后才望着陆离开口道。

陆离挑眉,“那又如何?”

谢安澜无奈,“那小哥哪儿惹到你了?”

陆离摇头,“我只是想看看,那东西威力如何。”

“……”你想知道可以问我啊!

陆离看着谢安澜道:“你不会以为苏梦寒真的只是对爆竹感兴趣吧?”

谢安澜了然,道:“我当然知道苏梦寒不可能对爆竹感兴趣,这种小东西也只能当爆竹玩玩了,就算苏梦寒天赋异禀,能研究出的东西也很有限。”一个小爆竹,苏梦寒总不至于研究出tnt吧?材料也不对啊。至于做炸药这种事情,东陵会的人并不太少,只是这个时代的炸药威力不行所以极少用在战场上罢了。

陆离对爆竹能被苏梦寒研究出什么来也不感兴趣,但是他对谢安澜很感兴趣。

“你起来,你知道更多更厉害的东西?”陆离道。

谢安澜笑眯眯道:“你想知道,求我啊。”

“你确定?”陆离问道。

“还是算了。”谢安澜赶紧道,万一陆离真的没节操的求她,她是说还是不说呢?虽然绝大多数的东西,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但是陆离这货除了告诉她他是重生来的,其实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别的事情啊。

陆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谢安澜确定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的鄙视,顿时磨牙不止。

大年初一清晨,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是西西依然一大早就醒了。醒来之后爬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想起来昨晚安澜姐姐并没有送礼物给自己,心中有点小小的失望。

不过西西很快就将这点失望抛到了脑后,安澜姐姐说的话从来都不会骗人,一定是昨天忘了!

振奋起精神,西西正要起身小手却按到了枕头旁边的一个硬物。

扭头一看,一柄装饰的十分好看的短剑正躺在枕头边上。

伸手拔开,是一把尚未开封的短剑。剑鞘上装点了几颗小巧的宝石,还系着一个精致的如意结,看上去倒像是给小孩子的玩具。西西脸上的笑容放大,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短剑。他记得,昨天晚上入睡前枕边是没有这把短剑的,一定是昨晚他随着之后安澜姐姐放到他枕边的。

这是他的新年礼物么?

西西飞快地下床,也不等侍候的丫头自己穿好了衣服就抱着短剑朝着谢安澜和陆离的房间跑去。

第一百零八章 春意浓(二更)

“姐姐!姐姐!”

谢安澜被敲门声叫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陆离沉静而温雅的俊脸。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依偎在某人怀中的,难怪感觉这么暖和呢。虽然某人的温度偏低,但是在这种季节两个人总是比一个人暖和一点的嘛。不过…她什么时候有过如此小鸟依人的睡姿?

过了最初的磨合期之后,陆离每天总是比起的她早。虽然她知道陆离什么时候起身的,但是闲来无事就赖床成性的青狐大神并没有去关注所谓睡姿的问题。今天突然比陆离早一步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人家怀里。

难道…我睡着了还会色性大发吃陆离的豆腐?

谢安澜囧囧有神的思索着。

眼睛瞥到某人已经拉开大半露出许多春光的胸口,谢安澜淡定地转开了目光。

“姐姐!”门外,西西还在叫着。

睡梦中的陆离微微蹙眉,慢慢睁开了眼睛。与谢安澜略有些呆滞的目光对上,陆离微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

“咳咳,西西来了,我去开门。”谢安澜干咳一声连忙坐起身来。

门外响起了芸萝的声音,“小小姐,你在这儿做什么?”

西西的声音里充满了欢快,“芸萝姐姐,姐姐送我的礼物!”

芸萝笑道:“西西小姐是要谢谢少夫人么?那要晚一些才好呀,昨晚大家都睡得很晚,少夫人和四少爷还没起身呢。西西不困么?”

西西眨了眨眼睛,其实他还是有些困的,不过收到礼物的兴奋压过了困意。

芸萝声音轻柔,“西西不如再回去睡一下,养足了精神才好给四少爷和少夫人拜年呀。”

门外的西西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道:“芸萝姐姐说得对,西西不能打扰姐姐休息。芸萝姐姐…为什么姐姐不跟西西一起睡呢,是因为西西来得晚吗?”

芸萝忍住笑,道:“因为四少爷和少夫人是夫妻啊,只有夫妻才可以一起睡。”

“那…西西能跟姐姐做夫妻吗?”

“……”这个好像有点奇怪,一般的小女孩要问这种问题也应该是“西西能和陆先生做夫妻吗?”才对吧?应该是小孩子太小了,对男女之别还不太明白吧?芸萝疑惑地想着,一边道:“不行哦,少夫人已经有四少爷了。嗯,西西小姐还是回去休息吧,芸萝陪你好不好?”

“芸萝姐姐要跟西西做夫妻么?但是西西还是喜欢姐姐啊。”西西道。

“……”脚步声传来,西西被芸萝抱走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坐一卧,却是一样的一脸无语。谢安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孩子真是太可爱了。不过她觉得小芸萝当时一脸懵逼的模样一定也很可爱。

手臂被人拉住,一用力谢安澜跌了回去。发现自己被拉的趴在了陆离胸口,谢安澜也不在意,抬起头来笑吟吟地望着他,“陆四爷,有什么想说的?”

“欠收拾。”陆离淡淡道。

“咦,你不会在吃醋吧?”谢安澜惊讶地道,“连个五六岁的孩子的醋你都能吃得下去?”

“那又如何?”陆离道。

“呃?”说真的啊?

陆离不语,搂住她翻身,两人的位置瞬间逆转。

陆离抬手,轻抚她美丽的脸颊,拨开了颊边的几缕凌乱的发丝。慢慢低头,微凉地薄唇轻触她柔美的菱唇。谢安澜蓦地睁大了眼睛,却见陆离眸中闪过某种光芒,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唔…”谢安澜蹙眉,让某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打的措手不及。

“喂!你不会现在才开始发酒疯吧?”谢安澜偏开头,扶着他俊美的脸想要推开他。

“发酒疯?”陆离挑眉,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难道不是你发酒疯?”

呃?难道她昨晚睡着了真的对某人做了些什么?这不太可能啊。她一没醉酒,二就算醉酒也绝对不会到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地步,三就算是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也应该有点印象才对。

可惜陆离却不打算给她时间思考,“既然夫人有此雅兴,为夫岂能不配合?”

雅兴你妹!

“夫人…。”陆离低声轻喃,微温的唇再一次落下,这一次却并没有落到谢安澜的唇上。而是落到了她优美的锁骨上,原本保守的里衣早因为一夜的睡眠和方才的一番折腾散开。躺在床上的女子发丝散乱在枕间,美丽的脸颊边染着浅浅的嫣红,衣襟半开,露出美丽精致的锁骨和肩头,竟多了几分寻常难见的妩媚和羸弱的美感。

陆离眼眸微沉,薄唇慢慢在她锁骨和肩头移动。淡淡的仿佛带着墨香的气息让谢安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陆离……”

纤细如玉的素手扶上了陆离的肩膀,陆离神色专注却没有往日的淡漠。专注的眼神中隐藏着常人难见的火热。谢安澜微微抬起头来,与他交换了一个热情的吻。陆离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后颈,然后扶住了后脑柔顺的发丝,在谢安澜想要离开的时候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纠缠,缠绵悱恻。

新年的清晨,素雅房间里,隔着轻纱的山水画屏。床上的一双璧人正在纠缠着,春意弥漫,情热似火,将这本应寒冷的新年的早成也变成了暖春。

“陆离……”谢安澜眸光迷茫的望着跟前的俊雅男子,修长的玉臂搂着他的肩膀,一只手忍不住在他背后抓出了一道血痕。陆离微微蹙眉,往日总是从容自若的容颜上也多了几分隐忍和薄汗。

“你叫什么名字?”陆离突然问道。

谢安澜微闭着眼睛,“安澜…谢安澜。”

“安澜。”陆离轻声唤道。

谢安澜心中一动,她明白陆离问这句话的意思。

“嗯?”

陆离不再说话,又一次热火的热情席卷而来,谢安澜也跟着投入了这场热情的纠缠中去。

许久之后,房间里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谢安澜靠在陆离怀中,美丽的容颜灿若桃花,美丽的不可方物。陆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只是一只手不紧不慢的轻抚着她长长的发丝。

谢安澜侧过脸有些好奇地看着陆离,“为什么不做完?”

虽然大家都很尽兴,但是陆离没有做到最后却还是让她有点惊讶的。她分明都感觉到某人如火的热情,也已经做好了做到底的准备,却不想某人却硬生生的忍住了。看到他强忍欲望的痛苦神色,谢安澜都觉得有些不忍。但是又不是她不让做,是陆四少自己要忍的啊。好吧,至少她不用担心某人是不是身体有啥问题了。从他热情如火的态度来说,大概也是个笔直的。

陆离低头看向她笑吟吟的眼眸,道:“什么时候夫人打算与我共度一生了再说。”

谢安澜眨了眨眼睛,看向陆离。从他眼中却没有看到一丝玩笑的意味。所以,陆离是真的在说如果跟他发生关系,那她就必须一辈子都跟着他做真正的夫妻么?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谢安澜挑眉道,其实她突然想起以前在陆家也就罢了,来到京城之后她们好像也一直顺理成章的住在一个房间,从来没想过分房住的事情。

陆离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淡淡道:“夫人先习惯一下。”

“……”

“不早了,该起床了。”陆离平息了一下呼吸坐起身来,谢安澜顺势滚到了一边。来到京城还没多久,她倒是懒惯了。

撇眼看到陆离肩膀下面的后背那一缕显眼的血痕,谢安澜忍不住低头咬住了被角磨牙。好吧,这个世道的人对两性关系都很保守…虽然,没看出来陆离这货到底哪儿保守了。不过她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到底是要自由呢,还是跟陆离继续混这过一辈子。不过,这才认识几个月就考虑一生一世这种事情,是不是太随便了?

谢安澜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个小段子。

中国人说:你们美国人太随便了,还没结婚就上床。

美国人说:你们中国人才随便,床都没上过就结婚。

这两种观念当然都有各自的道理和问题,但是却跟她们现在的情况有那么一点儿类似。鉴于这个世道规则来说,陆离才是对的。虽然她和陆离目前这关系也用不上所谓的规则,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夫妻。但是做为一个现代人谢安澜也很难相信发生了关系就能跟人白头到老这件事。

所以…暂时还是保持纯洁的关系吧。

果然,那啥也不是你想约,相约就能约的。青狐大神在前世那样一个开放的时代都约不到的东西,换一个世界就能那么顺利吗?当然不能。

一走进大厅,西西就欢快的扑了过来抱住了谢安澜的双腿。

“姐姐!”西西欢声叫道:“姐姐新年好。”

谢安澜好心情的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西西新年好。”

西西举起手中的短剑道:“谢谢姐姐,西西很喜欢。”

谢安澜笑道:“喜欢就好,不要伤到自己。”

“嗯。”

看到跟在谢安澜身后走进来的陆离,西西的神色立了收敛了许多,乖乖地叫了声,“陆先生,新年好。”

陆离淡淡点了下头,谢安澜有些奇怪,按说陆离也没对西西做什么啊,这孩子感觉好像也太敏锐了一些。

两人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西西上前来规规矩矩地行礼拜年。谢安澜将准备好的两个小红包递了过去,揉揉他的小脑袋道:“压岁钱,让芸萝姐姐给你收好。”西西捧着红包笑道:“谢谢姐姐,谢谢陆先生。”

陆离看着他,道:“你叫陆景曦,甘州理县人。本名孙静婷,随父母出门遇到山贼,全家被山贼所杀。你是夫人路过一个小城的时候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我认你为义女,以后…知道怎么称呼她么?”

西西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谢安澜犹豫了片刻,小声叫道:“娘亲。”

谢安澜轻抚着自己心口,她才年方十七,就已经有了一个五六岁的儿子…女儿了。

“娘亲?”见她不应,西西有些疑惑地看向陆离,难道他叫错了?

陆离点点头,表示没错。

谢安澜连忙点头,安抚地朝着小娃娃笑了笑,“乖孩子。”

西西扑进谢安澜怀中,乖巧的蹭了蹭笑声叫道:“娘亲。”

比起姐姐,他显然更喜欢娘亲这个称呼。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娘更没有见过爹,虽然知道自己有个舅舅,但是这个舅舅却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只有一群丫头奶娘陪着他,但是奶娘也有自己的孩子,丫头们也有自己的爹娘兄弟,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现在他有了娘亲,是不是以后就不会一个人了?

想到此处,西西突然抬头来看向坐在一边的陆离,叫姐姐娘亲的话,岂不是要叫陆先生……

“爹爹……”

陆离微微点了下头,他并不在意西西会不会叫他。这么安排除了是为了给这小鬼一个合适的身份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让苏梦寒放心罢了。有什么比父子更能将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有了这层关系就算他想要投靠柳家柳家也不会相信他的。至于西西原本的身份,陆离跟苏梦寒说他不在意那个位置坐的是谁并不是假话。所以这个才五岁什么都还不懂的小鬼对陆离来说更没这么重要。让陆离将赌注压在一个不知道性格,资质,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的小鬼身上,陆离没那么闲,更没那么多时间等他长大。

既然谢安澜喜欢这个小鬼,刚巧他又是苏梦寒的外甥,收个义子也无无可。

前世从来没有过子女,现在也还没有的陆四少完全不能体会所谓的为人父的心情。

谢安澜含笑搂着西西,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很重要。陆离将这孩子的出生落在了甘州,而且还是距离七星寨很近的理县,想必自有他的道理。那地方乱的很,如果有人帮忙的话,却是要比苏梦寒自己出手要妥帖安全得多,流云会毕竟有太多的人在盯着了。

嗯,以后她就是做娘的人了。初为人母,谢安澜略有些忐忑。

忐忑与喜悦并存的青狐大神忘了一个问题。都有一个儿子了,以后还能顺利离婚吗?

第一百零九章 陛下,你的脑子还好么?

整个过年,谢安澜都觉得她跟陆离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怪怪的。有时候觉得似乎生疏了一些,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更加亲密了一些。从前是谢安澜竭尽所能的调戏陆离,初一之后陆四少似乎突然想开了,虽然两人并没有再发生过如之前险些擦枪走火的事情,但是私下相处的时候陆离半点也不会再因为之前一些亲密的接触而不自在。谢安澜不撩他也就罢了,偶尔甚至还会给谢安澜一种她好像被人给调戏了的感觉。

其实,每天在一个人怀里醒来的感觉好像也不坏。

不过陆离并没有多少空闲来天天撩谢安澜,因为很快过完年他就开始忙了起来。对此谢安澜也暗暗松了口气,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撑不住了啊。

春闱的时间是每三年的二月,初九,十二,十五,共三场,每场三天。也就是说参加会试的举人要连续考九天的试。仔细问过陆离谢安澜才知道,原来她之前还是对古代的科举有点误解,乡试和会试并不是考三天,而是考三场,一共九天。

一过完年,陆离就开始继续看书,偶尔拜访一些京城的清流名士。原本以陆离的身份是不太可能这么容易接触到这些人的,但是有了曹老大人的提携就完全不同了。曹老大人对陆离似乎颇为看好,曹修文时不时的上门,陆离没有表现出多么热情曹修文也不在意。他又不是上门来让人吹捧奉承的。最重要的是,跟陆离交谈确实让他受益匪浅。曹修文更加对祖父的评判心悦诚服,与陆离交往也多了几分真心。

有曹修文作陪,又有曹老大人的荐书,陆离还能画得一手好画,想要敲开这些清流文人的大门自然就容易多了。

陆离也并不多做什么,只是规规矩矩地请教问题,既不奉承讨好攀关系,也没有打探消息或者妄议朝政的意思,与这些人相处的倒也愉快。

过了十五,陆英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果然如陆离之前所说的,陆英带回来了七八个少年少女,都是陆英从外面带回来的。谢安澜对陆离跟着理王去找美人都能从人家美人手里撬出来一座青楼佩服的五体投地,难怪棠儿说陆离心黑呢。

陆离如今似乎没有管这些事情的意思,摆摆手就将将陆英扔给了谢安澜。

看着陆英呈上来的名单,地契以及站在跟前的几个少年男女,谢安澜半晌无语。

“少夫人?”陆英有些担心地问道,难道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

谢安澜摆摆手表示没事,打量了一下跟前的七八个男女问道:“这些人,哪儿来的?”

陆英笑道:“少夫人尽管放心,这些人身家背景都仔细查过,都是干净清白的。”

谢安澜点点头,这个她倒是相信。现在他们还不到需要人特意安插细作的份上,只要认真查了基本上都能保证干净。只是能不能一直干净下去就不好说了。不过这种事情也无须杞人忧天,能不能让手下人忠心也是上位者的能力问题。总不能因为担心背叛就一个人都不用吧,那不成了因噎废食?

谢安澜点点头,对着几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让她们先下去休息了。陆英特意带回来的自然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丫头小厮,这些人的资料她还要再看看再说。

谢安澜点了点桌上的地契,问道:“一家雍西有名的青楼,被你卖掉之后换成了一家青楼一家茶楼和一家酒楼?”

陆英点头道:“是,少夫人。四爷是这么吩咐的。”

谢安澜仔细看了看道:“好像也不亏,不过,隔得这么远,要怎么经营?”

陆英笑道:“四爷说不用急,就当普通的地方经营即可,不赔钱最好,赔了也无所谓,横竖也是白来的。另外,还有京城的一家茶楼。”

谢安澜翻出放在最下面的地契,果然是一间位于京城的茶楼。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面积也不大。

“你家四爷厉害啊。”这么快就能在京城买下一间铺子,陆离的动作确实不慢。京城的房租贵,房价更贵。所以不是在京城世代为官的寒门出生的官员基本上是买不起房子的,而更坑爹的是朝廷并不提供官员住房。所以大多数的底层官员是只能租房子住的。

而且能像陆离这样租的是十两银子一个月的小院的都是少数人,因为一品大员每年的俸禄也只有二百四十两,而在京城做官,哪怕你贪污了多少钱也不敢拿出来买房子。因为还有御史盯着你,除非你能有柳家那样的靠山,御史怎么参也参不倒。

所以,像陆离这样能住上独立二进小院,还能有自己的商铺的京飘,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入朝为官前多弄一点财产是明智的,不然入朝之后突然才有钱了,很容易被御史揪着不放。不管有没有你贪污的证据吧,这放在前世也叫做“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就算冤枉了你,呵呵...御史闻风奏事啊。能自辩清白是你的本事,不能就自认倒霉。

陆英笑道:“以后还要靠夫人。”

“嗯?”谢安澜挑眉,陆英陪笑道:“这个茶楼...生意不太好,快倒闭了。”

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快买到一个位置不好不坏的铺子啊。即便是这样,将这个茶楼买下来也还是花了足足一千六百两。这样的铺子若是在泉州,一千六百两就算买不了十个也能买八个了。可见京城的房价到底有多贵。

谢安澜不由得一脸黑线,“你家少爷真看得起我。”

陆英笑道:“四爷的不就是少夫人您的么?”

谢安澜抬手弹了弹手中的地契和资料,“说得也有点道理啊。”

接收到一家快要倒闭的茶楼,谢安澜还没觉得什么。世上哪儿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好好地茶楼人家不留着赚钱卖给你干嘛?但是等看到了茶楼的状况之后,谢安澜方才觉得悲伤逆流成河。

这茶楼布局和装饰到不算坏,但是也不知道原本的老板是怎么经营的,明明才关门不久但是店里却到处都是一派阴沉沉的感觉。老旧的陈设,同样老旧已经能够看到清楚地茶垢的茶杯和盘子。以及剩下的毫无特色的陈茶和菜单。即便这是寸土寸金的京城,这么作老板是真心不想开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