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吻过她的发顶,这一刻,心间百感交集,但同时却又清醒的认识到,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冲动和犹豫,要不要停止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可是,他还是解释:“那时候北魏朝中的内斗激烈,我知道父皇存了趁火打劫的心思,可是那一口肥肉,并不是那么好啃的,我没必要掺合。”

他只是不想为了皇帝的异想天开而出力,同时又不能明着这么说,所以就只能设一个局,借故把自己绊住。

那件事,一开始庄嫔不知道,但后来应该是有所察觉的,只是那个女人很聪明,也许就是从那件事及上彻底认清楚了他的心机和手段都不是太子能比的,所以干脆就将那做一个顺水人情送给他了。

这些年,他和庄嫔之间再没有任何明面上的牵扯,但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庄嫔是对他抱着一线希望的。

而归根结底,都不过利益的捆绑而已。

当初那次出使北魏,太子虽然拿到了两份盟约,分光一时,可是事实证明,那都不过是废纸一张,到了今时今日,是半点作用也没有的。

能说什么?最后算无遗策的还是他西陵越。

沈青桐不想说话,同时也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她只是抬手把他推开,疲惫的道:“我要睡了!”

西陵越挡在她跟前没动。

沈青桐拧了眉头,仰起脸来看他。

他便是轻声一笑,问道:“沈青桐,你难道不知道本王是什么样的人吗?”

沈青桐被他问住了,一时语塞。

西陵越的手指摩挲着她腮边肌肤,他逼视她的目光,眼底的神色却带着十二分的自嘲:“你对本王,还会有怎样的期望吗?”

期待他会是个正直的,一丝不苟的所谓“好人”吗?

可是他这样的人,从懂事的时候起就开始游走于各种阴暗的心思算计之中,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正气凛然的伟丈夫?

亲情是什么?道义是什么?他能维持的最大的底线,也不过就是利益往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予那些被他操纵于棋盘上的棋子相当的利益回报和保障而已。

至于再多的…

没有了。

沈青桐看着他的脸,虽然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计较很滑稽,可一时之间就是陷入到了这样消极的情绪里,出不来。

她其实不怕和他一起跋山涉水,游走于各种阴谋诡计之中,甚至也没太计较他以前几次利用和算计,可是这一次深思下来,只要想到自己也许这一辈子都要时刻警惕又胆战心惊的生活在这个人的身边,也会望而生畏。

“我…”她张了张嘴,虽是犹豫再三,终于也还是鼓足了勇气正视他道:“现在,我对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吗?”

没有了吧?事情到了这一步,太子对他而言早就不具威胁了,至于沈家——

更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问这话的时候,西陵越的心底也是莫名窜上来一股火气。

依着他的脾气,他是应该会立刻发作的,但奇怪的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他却是马上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面上表情无波无澜的,淡淡一笑,便是松了手,转身一边往里面的卧房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反问:“你说呢?”

一个女人而已,对他而言能有多重要?没有必要是非她不可的吧?

可是这一刻,他强压的怒火之下却有一个声音在清晰的咆哮——

如果她今天胆敢再一次旧事重提,他就必定当场掐死了她。

当然,沈青桐是聪明的没有往他的枪口上撞。

他晃到床边,脱了靴子上床。

沈青桐跟过去,也脱了外衫爬上床。

他伸手过来捞她。

沈青桐本能的就想推拒,只是动作一僵之后,她又飞快的反应过来,顺从的没有动。

一点情绪转变,十分的迅速,只是西陵越还是感觉到了。

他将她抱在胸口,虽然心里也是很不痛快,但是莫名的就想哄哄她。

于是,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放柔软了声音,轻声的问:“本王对其他人如何,这跟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吗?

她沈青桐也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其实对其他人的生死祸福,她并没有多少闲情去关心的。

如果那些事情是别人做的,她或许旁边看一眼也就过了。

只是现在——

莫名其妙的会耿耿于怀。

她闭着眼,不想去看他的脸。

昭王殿下的心情极度受摧残,可是这个女人软硬不吃,你跟她示弱好好说话的时候她可能还不好意思反驳你,但是如果顶风作案,那是必定要翻脸掀桌子的。

想逼他吵架,然后发狠分道扬镳?

门都没有!

横竖是打定了主意不上当,昭王殿下就干脆装傻了,把媳妇往那一按就开始扒衣裳。

沈青桐正心情不好呢,猛地睁开眼,看着她家夫君那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是真要气得晕过去了。

可是对方就那么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她是真的有气没出撒,好像连拒绝他都成了无理取闹。

沈青桐是真的郁闷了,也是犟着脾气不肯开口跟他说话,只是推了他两下没推动,然后…

画面不可描述。

第239章 寻衅

这一夜,昭王殿下早早的回了府里,妖精打架,而太子则是去了大理寺,忙着查了一夜的案,一直忙到黎明时分才回府。

陈婉菱一夜没睡,忧心忡忡的等着,这时候听说西陵钰回来,就赶紧往门口去迎。

“娘娘,您怎么来了?”管家正指挥人把车马移进府里。

“殿下回来了?”陈婉菱道,往外看了眼。

“是的!”因为她自打入府以后就和西陵钰的关系处的不错,管家对她就格外的尊敬客气几分,刻意提醒道:“殿下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陈婉菱一愣,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略一点头,就又带着丫头转身往里走。

“娘娘,咱们回去吗?”芸儿问道。

陈婉菱顿住脚步,想了想:“小厨房不是炖着鸡汤吗?去取来!”

“是!”芸儿会意,转身去了。

这边卫涪陵的院子里,却是分外寂静。

自从小郡主被挪到了陈婉菱那里,两个乳母都无精打采的,这院子里就格外显得死气沉沉了。

卫涪陵一直无所作为,甚至都没有想办法缓和她和西陵钰之间的关系,仍是我行我素。

不过最近她的睡眠不是很好,这天很早就醒过来了。

“娘娘醒了?”青青也欠身从外间的榻上起来,点了宫灯进来,“天还没亮呢,娘娘再歇一会儿,早膳想吃什么,奴婢先叫人去准备!”

卫涪陵却根本没有看她,目光只是越过她去,盯着外面的方向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外面的灯光好盛!”

青青扭头看过去,也没说话,转身要出去打探消息。

卫涪陵却是兀自笑了笑道:“不用去了,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天亮以后,你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带你去见西陵钰,小郡主的周岁生日就要到了,宴席是不能不摆的!”

这一晚上,府邸里明显不正常,显然是有事情发生的。

青青迟疑:“这个时机…”

“照我说的去做!”卫涪陵道,语气不容拒绝。她冷笑:“一开始不就是他在打折瑞算盘,想要借这次的生日宴来给我好看吗?现在他想收手了,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青青是真有点怕了她了,“娘娘,最近这朝中的情况看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咱们是不是再等等看?”

卫涪陵看了她一眼:“等着看什么?”

青青道:“要不再跟贵妃娘娘通个气,问问她那边的打算和情况?”

卫涪陵冷笑:“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善茬,本宫可不敢指望她!”

青青终究是觉得她这样做太疯狂了,还是尽力争取的劝道:“可是此事一出,势必影响两国关系,这样一来就势必激怒太后,我怕到时候…”

卫涪陵眼底闪过一丝寒芒:“这就是釜底抽薪之计,这样的日子,本宫也的确是过的够了,就这一次,且看齐崇和齐岳双方的手段了吧!”

以前的卫涪陵,永远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和清晰的利益算计,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青青明显的发现她是日益疯狂了。

可是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性情,青青再清楚不过了,见她如此坚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西陵钰这边被大理寺的一宗纵火案搞的焦头烂额,查了一晚上,得到的线索也就和之前大理寺卿报上来的无异。

陈婉菱叫人把鸡汤送过去,自己很识趣的没进去打扰。

西陵钰听说是她送来的,倒是勉强打起精神来喝了两口,只是怎么都食之无味。

来宝见他一筹莫展的模样,忍不住道:“皇上既然是把此事交给了殿下您来处理,多少都有个维护的意思吧?现在事情的决定权既然落入殿下您的手里,咱们仔细的把这事情给圆过去不就好了?”

西陵钰不悦的将勺子一扔,“你当这事情是这么好处理的吗?父皇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里面存在的疑点,本宫还能把他当傻子糊弄不成?”

皇帝现在是怀疑他,更不信任西陵越,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多少是带了几分试探的意思。

他总不能真就有恃无恐的照着自己的意思把一切的事情都抹平了。

来宝被他骂得缩了缩脖子。

西陵钰也没了胃口,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命令道:“传本宫的话下去,让咱们府里的亲信出去秘密查访,临川的身份不能实打实的确认,这件事就要格外的慎重,反正后面还有时间,也没有必要着急就这么定案,先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吧!”

“是!”来宝领命出去了,西陵钰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

来宝从外面回来,脸上表情就纠结的很难看了。

“有什么话就说!”西陵钰一直没睡着,不耐烦的道。

“是!”来宝吓了一跳,这才说道:“刚才太子妃那边叫人传了话,说是…想知道小郡主生日宴的具体布署!”

西陵钰一开始的反应是陈婉菱,就没当回事。

来宝站着没动。

他又反应了一下,便是忽的睁开眼:“卫涪陵?”

“是!”来宝知道这个时候提起那位太子妃就无异于火上浇油,不禁就有点头大。

西陵钰果然恼怒的一挥手把汤盅砸在地上,恼羞成怒道:“摆什么生日宴?让她老实呆着!”

卫涪陵那女人,她会急着给女儿摆什么生日宴?何况那又不是她的女儿,不过就是个由头引子,又来找茬跟他挑衅的。

一开始他关了卫涪陵,又带走了孩子,真的就单纯的只是想借这个孩子的身份来逼卫涪陵就范服软,好把她藏着的暗卫都交出来的。

可是这女人不识好歹,一直死扛着。

他也是受够了这女人的脾气,便干脆就有了孤注一掷的打算——

只要揭发了卫涪陵混淆皇室血统的重罪,他不出面力保,那么卫涪陵必死无疑,这女人做了这样的事,就是南齐的皇室都没有脸保她,更有甚者,还要和她赶紧撇清了关系。虽然表面上看,此事一经揭发,必定要损坏他和南齐之间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卫涪陵做了这样的事情,实属居心叵测,如果南齐不想被她拖下水的话,他们反而需要进一步表示诚意,来拉近彼此的关系的,这其中还是有余地的。

虽说这都是未知数,若在以前,西陵钰的为人在那里摆着,他不一定会赌,但是最近他的耐性真是被卫涪陵消磨殆尽了,赶紧把那个女人处理掉,他才能永绝后患,耳根清净。

小郡主的生日宴,本来已经被他罗列上了日程的,可是现在——

他刚因为临川公主和云鹏的事成了众矢之的,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拿他的家务事去烦皇帝,那就太不明智了。

西陵钰基本已经打算将这件事搁置了,谁曾想卫涪陵居然又上门寻衅?

来宝未免被波及,赶紧脖子一缩就转身退了。

这件事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陈婉菱的耳朵里。

芸儿担忧的道:“娘娘,这件事您要不要去跟殿下说一声?毕竟您刚进府,小郡主就被挪到您这里来了,外面流言蜚语本来就很多,已经说的很难听了,如果现在连小郡主的周岁宴都不给办——这脏水,恐怕都要泼到您的身上来了!”

陈婉菱最近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可是这时候也唯有忍了。

“算了!”陈婉菱道:“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有些事还是尽量的不要掺合,总之你盯紧了乳母那边,只要保证小郡主在我这里万无一失,总归也没人能戳透了我的脊梁骨。”

“嗯!”芸儿答应了,就没再提这茬儿,又过了个把时辰,管家就过来找人,委婉的表示,今天应该继续应酬,去给族中的长辈们拜年了。

“礼物和车驾属下都照规制准备好了。”管家道,只是西陵钰那里,他不敢去催,所以就只有来找陈婉菱了。

这种送人情的场合,陈婉菱傻了才会驳他的面子,想了想道:“殿下手上不是有要紧的案子要办吗?我一个人去吧!你叫人把车马准备好,我换了衣裳就来!”

“是!”有她出面主持,管家算是松了口气。

这边陈婉菱收拾了一下,又让人知会了来宝一声,就带着丫鬟仆役出了门。

昨儿个初一,各方官员来府里送礼的多,他们一天没出门,今天出门,转的自然就是各家老王爷的王府了。

陈婉菱一个人过去,也就是和各家的王妃打个招呼,过个面子情就算了。

她一晚上没睡,路上颠簸着就觉得头痛欲裂,正在烦躁的闭目养神的时候,不料身下马车剧烈的一颠簸,她吓了一跳,忙不由的坐起来。

“怎么回事?”芸儿推开车门大声的斥责。

陈婉菱皱着眉头,正在发愣,冷不防旁边的窗帘被人从外面撩开,冬日暖阳之下,露出一张让她视为梦魇一样的明媚脸庞。

简直就是白日见鬼!

脾气温婉柔顺的太子妃,一瞬间就想跳脚大骂!

第240章 有空一起喝一杯啊?

沈青桐自认为已经笑得十分大方得体,平易近人了。

陈婉菱惊了一下,随后就慌了,赶紧道:“芸儿你下去看看,前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好!”芸儿本来也正担忧的打开车门往外张望,闻言直接就跳下了车。

车门关上,陈婉菱立刻就沉了脸,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沈青桐换了男装,骑马刚好走在旁边,本来太子妃的车驾护卫森严,可是前面路口的牌楼突然塌了半边,侍卫都过去帮忙清除障碍了,就让沈青桐有机可乘了。

沈青桐眨眨眼,和气的笑道:“小郡主的周岁生日不是快到了?可是我府上一直没有收到东宫的帖子,刚好今天在这里遇到了,顺口问一句,这是东宫的帖子刻意没给我们送,还是小郡主这生日宴就不准备办了?”

陈婉菱几乎是汗毛倒竖,怕极了有人看到她俩当街搭讪,皱着眉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刚出了事,太子殿下的心情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想干点什么的…”沈青桐倒是实在,忖度了片刻又道:“这么说来,小郡主的生日宴太子这是不准备办了?”

她都说了她居心不良了,现在还这么问?

陈婉菱简直要吐血,满目怨念的盯着她,一语不发。

沈青桐见她默认,就又笑道:“回去劝一劝吧,毕竟是孩子的第一个生日,本来养在你那里就已经不妥了,如果在这件事上再过分的苛待了…怕是说不过去吧?”

陈婉菱当然知道如果小郡主的周岁生日都不给过的话,就算不是她的主意,外人不知情的也只会认为是她挑拨的。

可是沈青桐要借这个机会搞事情!

她冷着脸,不说话。

沈青桐还是气定神闲的继续笑道:“我跟你是没有过节的,如果扳倒了卫涪陵,还等于是帮了你呢!”

陈婉菱道:“什么意思?”

她和卫涪陵难道就有过节吗?陈婉菱现在最怕的是她针对的终极目标会是太子西陵钰。

沈青桐能够理解她的戒心和疑虑,于是就慢慢的练了笑容,面色又多几分肃然的道:“我和卫涪陵之间有些问题急需解决,咱们算是打过交代的,这一次我跟你保证我的目标只在她一个人,不会波及其他!”

陈婉菱哪能信她,一边盯着她的眼睛观察她的神情变化,一边讽刺的冷笑道:“这是昭王的意思吧?”

沈青桐弯了弯嘴角,随后摇头:“不是他,是我要找卫涪陵!”

她的神态自若,陈婉菱自是看不出任何的破绽的。

沈青桐见她不语,就又叹了口气道:“昨天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大理寺大牢里发生的事,有关临川的部分被皇帝勒令封口了,而至于其他的,西陵钰回去也没说,只是能让西陵钰受到如此重创的,想也知道应该是西陵越了。

陈婉菱不说话,那神情之间的意思却很明显。

沈青桐道:“那件事也不是我家殿下做的!”

卫涪陵冷哼:“你自然是向着他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青桐道:“包括你大婚那天的事情在内,都是有人在伺机而动,瞅准了机会想要找我们两家的麻烦,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陈婉菱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心有余悸,毕竟那个曾经劫持她的宫女虽然死了,她却并不知道对方是受到了谁的指使。

她的神色之间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勉强道:“难道这些事都是卫涪陵做的吗?”

“她?”沈青桐不以为然的冷嗤一声。

其实陈婉菱也知道不太可能,毕竟怎么看卫涪陵都没有必要去劫持她然后威胁她出面给昭王府下套的,如果是卫涪陵想要针对昭王府,她完全可以怂恿了西陵钰,让他直接跟自己说的。

可是,现在这京城之内,又会有什么人会想着把太子和昭王都一网打尽的?

卫涪陵觉得沈青桐是在危言耸听,可如果不信她的,又有很多地方都解释不通。

沈青桐看出了她的疑虑,却根本就懒得多做解释。

她重又露出一个颇显得语重心长的笑容来,道:“你也不希望我以后经常来找你的麻烦吧?”

她这笑得,实在是太客气了,陈婉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怒目而视的瞪过去,本想破口大骂的,最后却只成了咬牙切齿的质问:“难道你现在找我的麻烦就少了吗?”

沈青桐眨眨眼,也不觉得心虚:“所以嘛…你还需要考虑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又没脸没皮的人?

陈婉菱心里几乎抓狂,却又怕发作起来惊动了他人,一时之间脸色变了又变。

“太子妃的车驾,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都走开!”这时候,前面的障碍搬开了,负责带队的侍卫冲着这边大声的喊。

沈青桐顺势把掀开的窗帘一角放下,驭马往旁边让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