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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问到一个保镖,保镖交代出来,“权少爷在室内游泳池。”

第1555章如果来不及(3)

席南星不管已经昏过去的白崇山,带人转身就走。

楼上,尹天喻听到动静不顾一切地推开保镖的钳制,手上被拉了好几道伤,伤口鲜血淋漓…

她冲下楼,只见席南星带人离去的背影,那么修长,那么远。

大厅里,白崇山昏了过去,一群保镖束手无策,尹天喻冲过去后,也没有保镖再阻拦她,所有人全都慌了神。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地方,说话都会有回声,远远望去,就能见到柱子后的泳池,泳池的水像天空的幽蓝,水光照在白色的墙上。

室内游泳池有保镖驻守。

席南星带人冲进去,举着枪一枪一个,打中他们的腿,手下们迅速上前制服他们…

席南星冲到泳池边上,见到里边的景象后浑身一震,转头望向走过来的安歌,眸子一深,立刻道,“别让她见到!”

保镖还没弄清楚席南星嘴中的“她”指谁时,安歌已经一脸平静地走了过来,她每一步都走得再平静不过,她走到席南星身旁,低眸往泳池里望去。

庞大的泳池里,池水泛着幽蓝。

是一种最美的颜色。

泳池中飘浮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他穿着衬衫、长裤飘在水中,衬衫只能依稀看出原来是白色,赤红的血染红了他周围的池水…

他浮在那里,一头凌乱的短发下,一张脸早已经没了什么英俊之色,青瘀、紫瘀遍布,脸颊肿起,一双薄唇发肿,唇角的伤口很深,像是结痂了又破开。

他双腿浸在冰冷的池水中,上半身浮着,领口的扣子掉了几颗,胸前的鞭伤无数,几乎是血肉模糊,看不出一点完好的地方,他闭着眼,胸膛看不出起伏,看不出生死。

这大概是安歌看过权墨最狼狈最可怜的一次。

他从来不会把自己陷入到如此的境地里。

他喜欢干净,可他现在一点都不干净,他却连动手擦一下都没有。

席南星下意识地伸手想挡住安歌的视线,但见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别说是眼泪,连一点悲伤都没有,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泳池中的权墨。

他的手不由得垂了下去。

席南星蹲下身,权墨的双手被戴上手铐,手铐用长链系住,一直到池边。

这大概也是一种刑罚,待他身体完全没入水中后,便拉动链子将他拖出水面,不让他死,却让他一身的伤口浸在冰冷的水中…

这种痛,生不如死。

席南星盯着泳池中的权墨,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衬衫,一双阴郁的眼睛红了一圈,牙关咬紧。

一旁的保镖们伸手想拉过链子,将权墨拉到池边。

拉动链子,势必要牵动到他身上的伤口。

席南星吼了一声,保镖连忙缩回手来。

席南星脱下大衣,径自跳下偌大的泳池,激起无数水花,冒着水中冷冽的温度,解开权墨的手铐,将他从水中托起,小心翼翼地送到岸边。

第1556章如果来不及(4)

安歌就站在岸边,她定定地看着,没有帮忙。

席南星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的眼中毫无光彩。

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席南星蹙了蹙眉,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来,推开安歌,帮着托住权墨。

安歌被重重地推到一旁,她差点摔倒,但她还是没有上去帮忙,只是站着。

保镖将昏迷的权墨平放至泳池边上,席南星爬上来,伸手就将大衣给浑身湿痛、浑身伤痕的权墨盖住,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探向他的鼻息。

这一个动作,让席南星自己都胆战心惊。

然后,席南星终于听到安歌的声音,“怎么样?活着吗?”

她是声音依然是超乎常人的平静。

她就那么平静地问,活着吗?

席南星抬眸睨了她一眼,眉头蹙紧,道,“气息微弱。”

权墨靠在席南星胸前,不醒人事。

闻言,安歌一直平静的脸上才多了些表情,眼睛慢慢泛红,脸部神经微微地抽搐。

气息微弱,那就是还活着?

活着就好。

到这一刻,安歌其实已经没有别的奢望了,他只要活着,是伤,是残都无所谓了…能存留着一口气就行了。

已经足够。

安歌慢慢蹲下身,拿出干净的手帕替权墨擦着嘴角的血迹,轻轻的,将他的脸擦干净…

看着安歌这样,席南星不由得闭了闭腥红的眼,问,“安歌,你还好么?”

她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才叫人担心。

“他喜欢干净,他现在太脏了。”

安歌淡淡地道,继续擦着权墨的唇角。

要是权墨醒来,看到她把他照顾得这么脏兮兮的,一定又要呵呵了。

席南星看着安歌这个样子,眉头更加拧紧,转头冲着保镖大声地吼道,“医生呢?带来的医生呢?!怎么还没跟上来!”

他是带着医生闯进白家的。

“席少,在来的路上,在来了。”

保镖连忙回答。

席南星蹲在地上,任由权墨靠着自己,他望向门口,感觉着权墨的微弱气息,沉声道,“我先背他出去。”

席南星说道,将大衣往权墨身上又拢了拢,正要将他背起。

权墨的眉心动了动,被弄醒,一双眼缓缓睁开,虚弱极了,他抬起眸看向前方,伤成这样,他睁开眼的一瞬,那双黑眸依然凌厉、深邃…

单看眼神,谁都不觉得他这是受了伤。

安歌蹲在那里,呼吸摒住,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他却是像看不到她一样,眼神凌厉,却没什么焦距,他伤得太重,恍不过来。

“权墨,感觉怎么样?”席南星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嗓音低沉地问道,眉头拧得紧紧的。

“没事。”权墨靠在他怀里,沙哑地低声道,比起在电话里装出来的中气十足,此刻的他没有任何掩饰,于是只剩下了虚弱。

第1557章如果来不及(5)

“医生马上就来,你再撑一下。”

席南星焦虑地道。

权墨的长睫微颤,虚弱地问道,“三天,到了么?”

“真呆满三天你就死了,别再说话,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席南星说道,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上前扶住奄奄一息的权墨。

席南星浑身湿透地低下身来,将权墨背到背上,小心翼翼地背着他往前走去。

权墨这时已经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人虚弱地趴在他的背上,沙哑地问道,“够了么?”

没由来的一句。

席南星回答,“够了。”

闻言,权墨闭上眼,肿起的唇微张,“命,不能,还你。”

他一字一顿。

他的命是一条线,线的那一端,还站着安歌。

席南星背着他往前走去,眼眶红了一圈,闻言苦涩地勾唇,他是没有还命,但这两天多的时间,他经历的是死亡的痛苦。

“权墨,十几年前,我坐牢前,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席南星说道,“等我生日过后,再打一场棒球分胜负。”

十几年了。

他们兄弟之间竟再没有打过一场球。

权墨闭着眼道,“嗯。”

席南星笑了笑,以为他是应声,只见他接下去又呢喃一句,“安歌…”

再沙哑不过的一声。

席南星背着他往前,权墨闭着眼似是又昏迷过去,一只手忽然垂下。

跟在一旁的保镖见状个个都错愕地睁大了眼,权少爷该不会…

一个纤细的身影跟在席南星身后,此刻飞快地弯下腰,伸出手。

权墨的手垂了下来,戒指从无名指上落下,安歌伸出手捞起,将戒指牢牢地握在掌心里,一打开,戒指上的血迹渗透进了每一颗钻石卡节里…

颜色很深、很深。

席南星也感觉到权墨的手垂了下来,顿时大惊,大声吼道,“医生呢?!把医生给我叫过来啊!”

一群保镖忙不迭地往外跑去。

席南星背着权墨不敢跑快,一步一步往前,忽然一个纤弱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

前方的白色墙上映着泳池的光,尹天喻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墙壁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紧张地看着他们。

安歌望过去。

只见尹天喻就站在那里,好好的,什么都好好的。

席南星顿住脚步,迎向尹天喻的视线,尹天喻的眼眶很红,四目相对,尹天喻跨出一步就要走上前来。

“你知道我弟弟被关在这里两天了么?”

席南星忽然问道。

尹天喻的身影一下子僵住,呆呆地看着他。

她再蠢,也听得出他这句话…是质问。

她想解释,想辩驳,可在席南星那样的目光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席南星没再理她,背着权墨走出去,留下尹天喻一个人站在原地,泳池的光映在她的身影,那光颤动着…

第1558章挺不挺得过来难说(6)

尹天喻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

“权先生多处骨折,内脏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大概是有医生从旁照顾的,否则,权先生连续受到几十个小时的虐待,命早就不能保了。”医院里,医生如实向席南星报告。

“内脏受损有多严重?”

以权墨的身体来说,外伤他还能撑,但内伤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现在还很难说,像是胃部,被灌过刺激性流食,恐怕以后都会落下很严重的胃病,但目前来说,这都是小事了。这些天可能还有并发症出现,我已经将权先生转进重症病房,会24小时观察的,挺不挺得过这几天还很难说。”

医生拿着大量的资料和席南星详述到。

“好,你带医疗组最近都不要别的事,就治疗权先生一个。”

“是,席总。”

“等下。”席南星想了想,又问道,“以你专业的角度来看,他承受的虐待有多痛苦?”

闻言,医生站在那里叹了口气,之后道,“老实说,我无法想象一个人能把这些痛苦承受下来还撑着一口气,他身上的每一道伤都足以让人想以死解锐。”

换而言之,那些痛,是比死亡更让人难以忍受的。

席南星拿着厚厚的资料一转身,只见门口站着安歌,她站在那里,手上拎着一个行李袋,黑白分明的眼淡定地看着他们。

席南星下意识地将资料放到身后,走出来道,“你听到了?”

“医生喜欢夸大病情,你不用太在意,我请来的都是最好的医疗团队,加上最先进的仪器,他一定能好起来。”席南星和她并肩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他会死吗?”

安歌淡淡地问道。

从那天知道权墨出事开始,安歌显得比任何人都平静,平静得有些过份,让人不解。

席南星停住脚步,眉头蹙起,“他不会死的。”

安歌垂着眸,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医生都说能不能挺过这几天还难说。

其实知道权墨只身一人前去白家的时候,她就在瞬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反而现在,她还没有席南星那么紧张。

她连权墨死的准备都做好了,还有什么怕的。

“他说了,他的命不会还给我。而且,你该知道,他伤成那样都要留着一口气是为了谁。”席南星说道,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而且,你该知道,他伤成那样都要留着一口气是为了谁。

为了谁。

自然是为她,她知道。

安歌停在那里,眼中没有半点光彩。

席南星走了几步,回过身来,看向安歌,只见她就像那天在泳池边上一样,整个人没有灵魂一般,就那么木愣愣地站在那里。

接下来的日子,席南星亲自照顾权墨的起居,进出重症病房,事事亲力亲为,一天只睡上两三个小时。

第1559章挺不挺得过来难说(7)

权墨一直深度昏迷,情况好好坏坏,好几次,席南星都认为心电仪器上的曲线要变成直线了…

安歌却超乎常人的冷静。

席南星看着她把七个孩子全都接到美国,孩子们齐齐踩在椅子上透过玻璃往里望着病床上的权墨…

席南星听着安歌给孩子们讲故事,她说的不是让孩子们来见见父亲,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她说的是,兄弟兄妹之情应该让爸爸和Uncle一样,一辈子都不可以改变。

席南星远远地看着安歌的身影,他都不知道安歌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讲这些道理的,毕竟权墨危在旦夕,为的只是要成全他的婚姻。

他问安歌,是不是恨他,如果他没有要娶尹天喻,权墨就不会做这些。

安歌回答他的是,一切都是权墨自己选择的,我接受。

她说话…还是很平静。

席南星从来没见过安歌像现在这么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安,他让人盯着安歌,但他也清楚,权墨有个万一,安歌那么弱小的肩膀恐怕承担不了七个孩子的未来。

五天后,权墨终于脱离危险期。

这一刹,最轻松的莫过于席南星,这几天里,他不止要担心权墨,还要担心安歌。

哪怕,她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人担心。

她连滴泪都没掉过,连保镖们看到权墨的伤势都不忍,纷纷说权少奶奶是个冷血的人…

将孩子们安顿好,安歌走向重症病房,穿着消毒服走过去。

席南星站在外面,从玻璃里往里望去,一双眼沉沉地看着病床上的权墨,听到脚步声,他没有转头,道,“医生说,权墨这两天会醒的,你不太担心。”

“晚些醒不是更好?”安歌淡淡地说道。

席南星蹙眉,难怪保镖会说她无动于衷,她真的很反常。

但再反常,她也是细心照顾着权墨。

安歌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走到病床前,权墨躺在那里,双手搁在白色的被子外面,一只手上在吊输液,一只手上夹着医疗夹子,一张脸上渐渐消了些肿,额头上绑了一圈纱布,脸上各处也贴着纱布,纱布间能看出青瘀正在慢慢消退。

安歌站在床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一拉被子,她就看到他颈下贴着的纱布。

到处是伤。

她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他飘在泳池中时,那浑身的伤,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

那么早醒干什么?

他昏迷着,至少感觉不到疼痛,醒来了,他会再经历一遍疼痛。

安歌在床边坐下,拿起蘸湿的棉签在权墨的嘴唇上擦拭,他的嘴唇很干,干得几乎有些裂痕。

擦拭完他的唇,安歌拿起他的手,轻轻按揉。

她的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送进医院抢救室的那天,权墨醒过来一次,嘴中一直呢喃着戒指戒指…

第1560章挺不挺得过来难说(8)

直到安歌替他将戒指戴上,他才又昏过去。

戒指她洗过,上面的血迹被她完全刷洗干净,现在干净得就像从来没沾过血一样。

安歌坐在那里,低头定定地盯着他手上的戒指,一双眼干涩地眨了眨,慢慢俯下身,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那修长的手指忽然一动。

安歌怔了怔,抬起头往前看去,只见权墨躺在那里,剑眉下,一双眼睁开了,漆黑的眸深邃地盯着她,一双唇抿着,没有声音。

安歌无声地看着他,站起来要去按铃,权墨皱着眉,忽然一用力,手握住她的手。

他用尽了全力。

但那力气此刻实在微不足道,只要安歌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安歌低眸看着他,没有挣开他的手,但权墨躺在那里,眉头蹙得越来越紧,脸色异常苍白,疼痛之色全聚敛于眉间。

“是不是很疼?”

她轻声问道。

他艰难地张嘴,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轻得没有任何重量。

“我知道很疼。”

她静静地看着他。

他一醒来,就要再一次承受所有的疼痛。

权墨躺在那里,一双眼虚弱地看着她,她站在那里,脸色格外平静,他的胸口一闷,剧烈地疼痛起来,手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脸上冒出汗意。

门被人从外推开。

在外面看到的席南星叫了医生赶过来。

安歌立刻被推开一旁,权墨伸手想抓住她却没抓她,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么深邃的一双眼总能掩住所有的情绪。

但这一秒,权墨望着她,眼中是慌的。

安歌不知道他在慌什么。

医生们问了权墨很多问题,权墨都没有回答,一双眼只是盯着她,直直地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权墨,权墨。”席南星看不下去,皱着眉道,“权墨,医生在问你话。”

权墨罔若置闻。

安歌抿了抿唇,随即走向前,一只手覆上他的,轻声道,“权墨,医生在问你话。”

权墨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抓住,用尽所有的力气,脸上的汗渗出越来越多,他强撑着要坐起来,输液的的针管突然回血…

“权先生、权先生放松一点!”

医生们连忙道。

“权墨。”安歌蹙起眉看向他,语气有些不满。

见她这样,权墨像个被训斥到的孩子,有些气弱地倒在病床上,顺从地松了她的手,针管里的输液这才慢慢化淡那一点回血,重新流进他的静脉。

医生们继续替他检查,一步一步查过去。

权墨终于配合地回答两声,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哑,说得有些费力,语气却还是一贯的冷漠,句子都很短。

他回答着,眼睛却看都不看医生们一眼,只盯着安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