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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赢鼠标垫抢答活动问题来了——

问:到目前为止,银色口哨在谁的身上呢?(PS:今天又是只有8更,为什么呢,因为我就是任性=-=哈哈,没啦,番外也尾声了,所以要多琢磨琢磨。)

第1561章自私是一种奢望(1)

安歌站在那里不动。

“他才动过手术,现在麻醉的效果消失了,你们开药或者给他打针止痛。”席南星站在一旁说道,他清楚权墨身上有多少伤。

权墨躺在那里,眉头拧眉,脸上冷汗冒出。

其中的痛楚不是外人能体会的。

“好的,席少。”医生们点头,有些犹豫地道,“只是术后还用止痛多少有点不好…不过权先生伤成这样,是该用一些。”

医生们也很苦恼,不知道该用药还是不该用。

“我不需要止痛。”

权墨躺在那里开口道,一双黑眸始终盯着安歌,很专注,很直接,让医生们都不由得转头看安歌,看她脸上是不是开了花值得那么关注。

“你不止痛怎么忍受下来。”席南星蹙眉说道,“你应该清楚自己伤得有多重。”

“不重。”

权墨一字一字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歌,一张谈不上英俊的脸上满是冷汗,双眼都腥红一圈,却半分不喊疼痛,可见他的忍耐力。

席南星无话可话。

医生们面面相觑,纷纷不由得无声叹气,权墨的意志力强得异于常人,经过两天多的折磨,身心俱损,他却还有着顽强的斗志。

这种人…简直是可怕。

权墨醒来后还是必须卧床,他醒来,就不需要席南星照顾,而是要安歌必须24小时出现在他的眼里。

安歌其实是懂的,他解决了席南星,开始解决她。

权墨坚持不用止痛,平常看着没什么,但在一些药物的作用下一入睡,他很快就会疼得叫起来,然后苏醒。

这天,权墨刚刚睡下。

安歌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低头替他修剪指甲。

权墨不喜欢将多余的指甲全部剪掉,而是留一点点,看上去干净而优雅,当然,如果没有他手背上一片青瘀的话。

她将他的手托在自己的掌心之上,他的手指修长、干净。

这只手,此时此刻是有温度的。

权墨是被痛醒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倾袭着他所有的神经。

他睁开眼,眼睛周围也都是汗,迷了眼睛,权墨微微转过头,朝前看去,只见安歌坐在床边,整个人背对着窗口晒进来的强烈阳光…

逆光而坐。

让他有些看不清她的样子,她低着头,阳光在她周围镀上一层绒光,那绒光有些虚幻。

权墨喉咙一紧,一只手猛地一紧,用力地握住她。

下一秒,一丝锐痛从手指尖传来。

权墨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

“诶…”安歌却一下子站起来,眉头锁紧,抽起纸巾就捂住他的食指指端,白色的纸巾上很快沾了血。

他突然一动,她指甲钳伤到他了。

权墨抿了抿唇,低沉地道,“不疼,安歌。”

不疼。

这两个字是这些天来权墨对她说得最多的两个字。

翻身,不疼。

换药,不疼。

检查伤口,不疼。

第1562章自私是一种奢望(2)

对他来说,这世界上大概是没有痛觉的。

“…”安歌站了起来,低眸看向他青瘀渐渐消退的脸,锁住的眉松了开来,平静地道,“我知道。”

他一点都不疼,她知道。

她疼。

她的疼,他不会知道。

安歌拿起一个药用创可贴给他贴上,然后拿起手帕替他擦脸上的汗,她从来不知道,权墨是可以流那么多汗的人。

权墨躺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可她的脸上,从他醒来,他就没看到过表情。

她话少。

变得比他都少。

擦完,安歌转身离开,准备去洗一下手消下毒再进来。

权墨这些天容易有并发症出现,所以不能有任何细菌感染。

权墨沙哑的声音叫住她的脚步。

安歌停下了,站在那里,一头长顺垂在肩上,挡住了她的脸,她没有回头,只停在那里。

“安歌,我们谈谈。”

终于来了…

“…”闻言,安歌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一点血,没有回应什么,继续往外走。

权墨立刻喊出来,“安歌你给我站住!”

他的声音激烈,沙哑地破口而出,连病床都动了两下。

安歌回过头,只见权墨手肘撑在床上,人艰难地想要坐起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眼里布满惶恐与害怕…

她不知道他害怕什么。

“我去洗个手,你躺下来。”安歌蹙了蹙眉,站在那里低声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权墨终于松了口气。

权墨默默地躺了回去,黑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不用觉得违背了承诺,我接受这一切。”安歌淡淡地说道,见他躺了回去便转身离开。

她接受。

她已经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权墨躺在病床上,双眸盯着白色的天花板,闭上眼睛,再睁开,冒出的汗又迷了他的眼睛。

她说,她接受这一切。

疼痛钻入四肢百骸,最疼的却是胸口,痛得他连呼吸都嫌多余。

权墨从来没感觉自己像现在这么没用,他转头看着紧闭的门口,视线有些微的模糊,他直直地望着…

时间一滴一滴过去,一分一秒都是难熬。

他看着门,感觉那扇门再也不会被打开…

权墨躺着,喉咙上下滚动,脸上的汗越来越多,往下滴淌,他死死地望着门,熬着每一秒的时间。

终于,那扇门被打开了。

权墨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

安歌从外面走进来,权墨的眸子顿时紧缩,直勾勾地盯着她。

安歌看向他,只见他脸上又在冒汗,不禁蹙起眉,走过来替他擦汗。

“我有话和你说。”权墨道,声音沙哑而吃力,“扶我坐起来。”

“…”安歌的手顿了顿,然后摇头,“不行。”

他伤成这样,能捡回一条命都不容易,还妄图这么快坐起来,他以为他是铁打的么?

第1563章自私是一种奢望(3)

得不到她的应允,权墨索性自己撑着试图坐起来,每动一下,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唇微微张着,控制不了疼痛的轻颤。

见状,安歌只好扶了他一把,将枕头竖起来让他靠着,又将被子往他身上掖了掖。

他穿着纯白的病号服,病号服显得他很消瘦。

权墨低头看着她为他忙碌,伸出正在输液的手握住她,干燥的唇微掀,有些困难地说着话,“我要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

安歌顺从地问道。

“听你骂我。”

“…”安歌站在他的病床旁,手被他握着,人靠得他很近,闻言她脸上的神情僵住,敛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

听她骂他。

空气里像被凝滞一样,好久,安歌勉强扯了扯唇角,“权墨,你这么喜欢被虐?”

“对,喜欢。”没有毒舌,没有呵呵,他一口承认了下来,双眸直直地凝视着她的脸,声音沙哑到极点。

“可我并不想骂你。”安歌淡淡地道,眼神平静地看向他,“我说了,我接受。”

权墨需要发泄,可她的声音柔软,就像一记闷拳打在他的胸口,软绵绵的,毫无力量却堵住了他心脏上的每一根血管,让他喘不上气来。

疼痛在他身体里游走,肆意张狂。

权墨靠着枕头而坐,一双眼深深地盯着她,胸口痛得剧烈,他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安歌。”

他念出她的名字,额上的汗滴淌下来。

安歌低了低眸,她的手被他握痛。

“你就没有别的…想说了?”他问。

“有啊。”安歌说道,把手从把他手里挣出来,将他正在输液的手放平,不让他乱动,嘴上平静地说道,“这些天我都在想…”

她话还没说完,权墨便急切地问,“想什么?”

安歌仰头看向输液袋,检查着里边还剩下多少,一边说道,“我在想,原来,自私这个词…也能成为人的一个奢望。”

权墨沉默地看着她,胸口再次被狠狠地击中一拳。

原来,自私这个词…也能成为人的一个奢望。这话里透着多多少少的绝望,让他听了极不舒服。

身体里的痛似乎在拼了命地加剧。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了,我挺高兴你能和学长和好。”安歌淡淡地说道,说完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只看着他道,“你累吗,累就先睡一会。”

“我睡不着。”

权墨低声道。

“那我念书给你听?”安歌问道。

“你很绝望,对么?”权墨坚持问道,坚持要将她所有的感受挖出来,恨不得她对着他破口大骂几句,哪怕别顾他的身体打上他几拳。

他的嗓音沙哑,不像平日的磁性。

他的面容也已不复往日英俊,憔悴、病态,唯有一双眼神一如往昔的深邃。

安歌安静地听着他的话,站在那里,迎向他的视线,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不知道啊,反正,就这么过来了。”

第1564章自私是一种奢望(4)

他活着。

他挺过危险期。

他忍过覆顶的剧痛。

她就这么看着过来了,是不是绝望,她已经没感觉。

权墨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他坐在那里,一双眼里深深的映着她的模样。

“你的意式浓汤学会了么?”他低沉地问道。

安歌站着,心口被狠狠地刺痛。

他用一道意式浓汤让她顺从地留下了两天的时间,他却一个人走进白家。

她在琢磨浓汤火候怎么样才到位的时候,他却在被鞭打,被浸在冰冷的水中…

其实安歌真想问他一句,他是怎么还有脸问她这句话的?

安歌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现在只能吃一些白粥之类的,再过一阵我煮浓汤给你喝。”

“好。”权墨应允下来,黑眸盯着她,“你上来陪我躺一会。”

“不行。”安歌摇头,“你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权墨没再说话,只是手指动了动。

安歌伸出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低声道,“睡吧。”

权墨这才阖上眼,几秒后,他又睁开,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确定她是否还在,这才闭上眼休息。

权墨伤重,一个多月后才能在人的扶持下勉强下床,在病房里走两步。

这段时间,比呆在菲德堡更长。

安歌也经历了权墨最脆弱的一段时间,当然,他自己不会这么认为。

他不疼,他一向都是这么说的。

医院的洗手间里,安歌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双眼有着黑眼圈,这是难以避免的。

她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呆滞而游离。

半晌,眼泪从她眼眶里滑落。

她俯下身去,伸手将长发别到耳后,低头让眼泪直掉落到洗手池中,不会淌落面颊,不会留下泪痕,不会留下一点哭过的痕迹。

一个多月来,这是安歌第一次落泪。

她的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撑得很用力,眼泪不断地往下落,无法停止,心口就像被人一刀一刀割着,割得血肉模糊…

其实她怎么样呢,他选择为哥哥牺牲,无可厚非。

他选择为她留着一口气,理所当然。

他以为他找到了最好的办法,可他忘记,她要怎么面对他一身的伤痕累累,怎么面对他的危险期…

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在他面前一再说什么不能去攻击白家,如果不是她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相信勾手指的承诺,她就会随他而去。

而不是选择一个人留下。

还记得,席老爷子曾经说过,权墨是个好孩子。

真的是个好孩子,太好了,好得完全不知道自私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可她多希望,他的人生中…有多一点自私。

这样,他就不会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第1565章自私是一种奢望(5)

这样,他就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成这样了…好好的一个人,被他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四十多个****夜夜,权墨每一次呼吸困难的样子,每一次从睡眠中痛醒的样子,每一次翻身皱眉的样子,每一次因痛苦而攥紧被子还以为她看不到的样子…她全看在眼里。

她知道,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她累了,每一天看着权墨身上的那些伤,听着医生说那一堆以后有可能留下的后遗症,看着他连喝粥都会轻轻按着胃,她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照顾权墨。

他以后…都不会是个健健康康的人了。

安歌俯身撑在洗手池前落泪,门被敲了敲,一个保镖的声音传来,“少奶奶,少爷问你这么久不回去,是不是不舒服?”

安歌直起身,闭上眼,收住眼泪,她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双眼睛如水洗过一般,她清了清嗓子,平静地道,“没有,我马上就来。”

保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安歌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让自己的脸上找不出一点哭过的痕迹,她拿起一旁的化妆袋,还补了一点淡妆,让她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一些。

做完这些,安歌才转身离开这个公众洗手间,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一推开病房的门,安歌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心中一紧,立刻往前望去,只见权墨一个人摔在床边的地上,单手按着腰侧,额上渗出汗意,眼中锐利而深邃,薄唇抿紧,抿出一抹苍白,强忍着痛楚。

安歌连忙上前扶起他。

“没事。”权墨看到她,黑眸更加深邃,嗓音恢复了低沉磁性,一张脸也消下肿,恢复往日英俊,乍看他的脸都不觉得是受了重伤,只是苍白的脸色骗不了人。

“来,我扶你起来。”

安歌说道,一手拉起他的手臂,他手臂上也有着伤,权墨的眉头蹙起,借着她的力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一只手一直按着腰侧。

安歌扶他坐到床边,问道,“怎么会摔倒,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还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检查。”

说着,安歌就要去按铃,腰间突然被搭上一只温热的手。

下一秒,她就被权墨捞进怀里,她被抱坐在他的腿上,他从后紧紧地抱住她纤瘦的身体,低下脸埋在他的肩侧,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道,“我想去看看你。”

“看我?”

“你离开太久了。”权墨用力地抱着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脸动了动,埋在她的颈侧,薄唇贴着她光滑的肌肤,声音有些沉闷,“安歌,我知道,我又让你伤心了。”

他此时的声音和语气,像个孩子一般。

“…”安歌垂下眸,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了颤,说道,“没有,别乱想。”

权墨像是没听到她说的,径自道,“算起来,我是不是好几根手指应该断了?”

第1566章尽释前嫌(6)

他说过,如果他再惹她伤心,他就自断一指。

“我说了,我没有伤心。”安歌淡淡地道,“别乱想,躺床上休息。”

“不要休息。”

权墨强硬地抱着她。

安歌只能坐着,低头看向身前他绞在一起的双手,他一直紧紧握住,牢牢地抱着她,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一般。

“安歌,以后不会了。”权墨声音闷闷的,薄唇亲吻着她颈侧的肌肤。

以后她已经不敢想了。

安歌眨了眨眼,鼻子有些酸涩,她道,“好,你别抱着我了,躺下休息吧。”

她轻轻地拉开他的手,这一回他没再坚持,她站到地上,伸手掀开被子,想让他躺下,手腕却被权墨一抓。

她整个人跌落在床上,权墨立刻俯下身来,黑眸深邃盯着她,胸膛压着她,握住她手腕的手一紧,明显在忍受着疼痛。

安歌蹙眉,他能不能别再这样了,他现在怎么能做这么多动作,牵扯到伤口不疼么?

权墨压在她身上,低眸凝视着她,眉头微敛,一张英俊消瘦的脸慢慢逼近她,薄唇靠近她,呼吸微重。

阳光从窗口投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安歌,我做错了,对么?”权墨突然低声问道。

安歌怔了怔,长长的眼睫毛微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扯到他身上的伤口。

我做错了。

他权墨竟然会说出这四个字。

权墨低眸凝视着她的脸,受伤的双手强撑在她两侧,薄唇微动,嗓音磁性,“你别这样,安歌。”

“我没有怎么样啊。”安歌愕然地看着他,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