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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安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每天都对着那空号说上无数次的对不起,说上无数次的懊悔歉疚。

她站在路口,奢望下一秒,权岸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那里。

学校开学了,安夏也没有离开权家,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权岸去了哪个国家,她偏执地留在家里,哪都不去。

每一天,她重复着把玩魔方的动作,然后再拨出空号,不断地告诉那个号码,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她想他,她真的好想他,她要他回来。

16面的魔方安夏始终拼不出来,她气恼极了。

她恨自己的笨,恨自己的蠢,不管看多少遍的计算公式,她也拼不出那个魔方。

卧室里,地上、床上铺满了纸张,每张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笔划,安夏跪在床边,手中握着笔,在纸上将魔方上的笔划全都写下来。

她跪在那里,双腿早已麻痹,一张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一双年轻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牙齿死死地咬着唇,在纸上不断地写着写着。

“小姐。”

佣人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卧室里全是纸张,那些乱糟糟的笔迹就像鬼画符一样,佣人看向柜子上有的餐盘,里边的午餐还是没有动过。

安夏这个样子,已经三天了。

她整天闷在房间里,哪也不去,不是在打电话哭就是在乱写乱画,不到饿极是不会吃饭的。

第1762章【彼岸】被判等上几年(1)

“小姐,先生找你谈话。”佣人说道。

闻言,安夏抬起头,一张本该年轻朝气的脸满是憔悴疲惫,却有着一抹惊喜,“爸爸终于肯见我了?”

这些天来,权墨都不肯见她,连带安歌也对权岸的下落讳莫如深。

“太好了。”

安夏露出久违的笑容,她忙不迭地从地上站起来,不顾双腿还在麻痹就冲了出去,她跑向外面。

权墨站在喷泉池前,背影修长,那一袭黑色风衣在风中格外的漠然。

“爸爸。”安夏走过去,一手揉着腿,有些焦急地看着他的背影道,“爸爸,您愿意把权岸的下落告诉我了吗?”

她要去找权岸。

“你回A市上学。”权墨转过身来看向她,晶莹的喷泉水花成了他的背景,他的语气没有一点可商量的余地。

安夏怔了怔,“您找我…不是想告诉我权岸的地址。”

“把手伸出来。”权墨淡漠地开口。

安夏把手伸了出来,很快,她的掌心里被落下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在阳光下闪得有些刺眼。

她疑惑地看向权墨,权墨看向一旁的喷泉,道,“丢下去,我许你一个愿望。”

安夏毫不犹豫地将硬币丢进喷泉池中,生怕晚一秒就不灵验了,她看着权墨急迫地道,“我要知道权岸在哪里。”

“可以。”权墨一口答应。

“…”安夏愣住,一颗心跟着紧张起来。

“不过等你毕业。”权墨说道。

“为什么?”安夏呆住了,有些激动地道,“爸爸,您这是在骗我,我要见权岸,我要向他道歉,您应该让我见他。”

早知道她就在这个愿望上再加上一句时间:现在。

“可他并不想见你。”

权墨淡淡一句话把安夏打进了十八层地狱,安夏的目光彻底灰暗下去,她当然知道,权岸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她,他恨她,恨她的怨恨和讨厌。

可她真的知道错了。

权岸不能就这样不见她…至少给她一个忏悔的机会。

“爸爸,您不是很疼我的吗?就不能再纵容我一次?”安夏想见权岸的欲望太强烈,她走向权墨,慢慢抬起手抓住了权墨的袖子。

她期望,权墨再宠她一次。

权墨低眸看着她带着颤抖的手,目光动了动,他没推开她的手,半晌,他淡漠地开口,“虫虫,权岸也是我的儿子。”

安夏说不出话来。

“我曾经做过一件对不起安歌的事。”权墨看着她灰暗的脸色淡漠地叙述着自己的往事,“为此,我在见不到她的地方等了快七年,再见到,她已经成了植物人,我又等了三年。”

安夏抿紧了唇,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虫虫,你认为,你对权岸的惭愧应该被判等上几年?”权墨问道,字字淡漠如常,却是尖锐无比。

第1763章【彼岸】被判等上几年(2)

要她自己做自己的法官吗?

她误解了权岸十几年,她让权岸对她彻底失望痛恨…被判多少年?十年都不够吧,一辈子才够。

她毁的可是权岸的十几年。

安夏垂下头,一只手从权墨的袖子上慢慢滑落,她发声艰难地道,“我知道了。”

她没资格现在去岂求任何的原谅,没资格现在就去忏悔。

权墨沉默地看着她。

“我会回A市念书的。不过爸爸,您一定要让权岸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安夏低着头说道,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僵硬地往回走去。

“你还年轻,你等的起。”

权墨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就像看到自己曾经等待的无数个****夜夜。

太年轻。

年轻的世界朝夕瞬变,等的起是件好事,等不起也未必是坏事,至少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权墨的每个字都像锤子般撞进安夏的心里,她转过身看向权墨,“爸爸,您不生我气了吗?”

权墨漠然地道,黑眸深沉地看着她。

安夏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苦涩,她知道,权墨不生她的气了,他是她永远最爱的爸爸。

安夏回到房间里,双脚踩着满地的纸张走过,从角落里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家去A市。

她对权岸十几年的误解,也该用相同时间的忏悔来还。

她能等的。

等到刑满释放的那一天。

安夏把一件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里,麻木地重复着整理的动作,她转头看向床上铺着的纸张,看着上面无数零碎的笔画,忽然灵光一现。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拿起笔迅速将几个文字拼装起来,较难的几个字拼出来后,后面的文字也慢慢在她纸上跃然而现。

她将所有的字拆成一份一份,摆弄着拼出字句,最终被她拼成两句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原来是这两句诗。

安夏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句诗,瞳孔缩紧,惊呆了。

“该不会是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的意思吧?不可能不可能,你从十岁就送我这个礼物了,没理由十岁你就懂什么红豆谓相思了。”

“你不是对水晶很好奇么?还老是问我是什么诗让我送了这个礼物?”

“这是16面魔方,有两句诗在上面,你把魔方拼成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了。”

“反正我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坏,没有好。”

入骨相思君知否?否。

十几年来的否。

彻底的否。

安夏跪坐在床边的地上,伸手捂住了嘴唇,眼泪夺眶而出,这个下午,安静的卧室里,满地狼籍的卧室里,安夏一个人哭得泣不成声。

四年后。

夏猫个人形象设计的店面座落在A市最繁华的闹市区。

安夏穿着一袭简单利落的米色风衣迈进华丽装修的店门,就看到薛猫张牙舞爪地数落着店里的员工。

第1764章【彼岸】被判等上几年(3)

“格调懂不懂?品味懂不懂?你们怎么想得出黑色配棕色的?多丑啊…就算客户没挑剔,我们自己也得要避免恶俗的格调,懂吗?”薛猫站在黑色柱子前,唾沫横飞。

“薛经理,我们知道错了。”

几个员工都是半学习半打工的年轻设计师,被训斥得个个低着头。

“我们做形象设计这行最怕的就是口碑差,那会失去很多客人的!”薛猫穿着衬衫窄裙,训斥着后辈,“你们不要怕被我说,想当初我和安夏在实习的时候比你们现在可惨多了,我们腿跑断了,被骂得半死,结果形象设计方案还被师傅用了!我们现在可没占你们便宜。”

安夏听着不禁失笑,走到一旁的转椅上坐下,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训人。

这家夏猫个人形象设计是权墨出资为她和薛猫开的,算是借钱给她们,让她们分期还清。

大四那两个学期,安夏和薛猫因为实习而累得半死,新入社会常常碰钉子,还被各种偷方案,最后权墨看不下去,索性给她们开了店。

她和薛猫的境遇这才好起来,翻身做了老板。

薛猫常常感慨,有个有钱老爸就是有好。

见安夏在一旁看好戏,薛猫也装凶不下去了,让员工们各干各的事后,就走到安夏面前,气乎乎地道,“哼,每次白脸都是我当,你再不管管这群员工,她们能把屋顶掀了。”

“有薛经理在,我很放心。”

安夏笑着说道。

薛猫虽然形象设计不如她,但管理能力是一流的。

“切!”薛猫推了她一把,拿起一旁的文件夹翻开说道,“邢太太预约了明天做个形象设计,去追悼会的,要求低调中又透出不平凡,成为全场的焦点。”

“…去追悼会还想成为焦点?躺棺材里就行了。”

安夏耸肩,现在的这些富太太都在想什么,去追悼会也要形象设计。

“去你的,邢太太可是老客户,得罪不起,你亲自接待。”薛猫说道。

安夏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摇了摇头,“不行,明天我没空。”

“没空你个鬼。”

“我真没空。”

“你要做什么?”

“爸爸让我回家一趟,他要把权岸的地址给我。”

安夏微笑着说道,四年了,再说到权岸两个字,她的心还是战栗,只是表面上,她已经学会修饰表情,修饰得云淡风轻。

“真的?”薛猫震惊地瞠大眼,双手按住她两侧的椅子扶手,激动地看着她,“你爸爸终于肯把权岸的地址给你了?”

安夏点头,脸色依然平静。

“天呐,太棒了,你这苦守寒窑的安宝钏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薛猫显然比安夏更为激动,伸手就抱住安夏。

下一秒,安夏感觉到身上的人在颤抖,她推开薛猫,只见薛猫居然在哭,眼泪淌了一脸,眼睛红缟。

第1765章【彼岸】被判等上几年(4)

安夏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伸手摸上薛猫的脸,抹去眼泪,“你怎么了?”

“你终于能见到误终身了,四年,四年了,我替你开心嘛。”薛猫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忍都忍不住,她将安夏拉起来就往外推,“你赶紧走,赶紧走,快回去!店里你不用管,不把误终身追回来你不要回来!”

薛猫边哭边大声地道,惹来员工纷纷侧目。

安夏看她,“那邢太太怎么办?”

“让她睡棺材搏焦点去!你快走快走!”

薛猫拉开门,直接将安夏推了出去,安夏被推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她回过头,薛猫还是在哭,一脸祝福地看着她。

安夏笑笑,然后走向自己的车,拿出车钥匙开车门。

她买的是和权岸一模一样的一部车,配置一样,颜色一样,还记得卖车的人问她为什么选择老款式,她迟疑了很久,最后回答出一句,可能是坐在里边有安全感,不怕行驶错误。

卖车的销售员傻了很久。

安夏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开车离去。

回到权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管家早早地迎了出来,向她贺喜,“听说小姐自己创业了,小姐真是了不起。”

“李叔你也消遣我,谁不知道我那个店是爸爸出资的,我现在是欠着爸爸一笔巨债呢。”安夏从车上下来笑着说道,从后备箱拿出几大盒的礼物递给他,“给大家的礼物。”

“谢谢小姐。”

管家笑眯眯地看着她,安夏这些年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会打扮会赚钱,也是越来越老成,倒不似小时候那般天真可爱了,他道,“我早看出小姐有本事了,要是缺钱我还想借你呢,将来一定回报大过投资。”

安夏被说得笑声不止,“我爸爸呢?”

“先生陪太太去检查各处房产。”管家道。

安夏愣了下,“那…”

知道安夏要问什么,管家朝她低了低头,慈祥地道,“小姐,你跟我来吧。”

富丽堂皇、宏伟的别墅内,大厅干净得不染一点尘埃,安夏站在窗口,双目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手上捧着一杯咖啡杯。

看似镇定,她的手却一直在微颤。

终于能知道权岸的下落了,爸爸给她判的有期徒刑终于结束。

“小姐,这是小少爷这些年来的下落。”管家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走过来。

安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倏地一惊,一整杯咖啡都倒在脚上,烫得她直皱眉,管家见状心疼极了,连忙大喊,“快来人…”

“没事,李叔。”安夏拦住他,也顾不得清理,便抢过文件夹。

文件夹抢到手里了,安夏迟疑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翻开,一打开,里边就是权岸的履历文件,文件上贴着一张半身近照。

照片中,权岸倚窗而立,轮廓深邃俊美,短发的发型有了很大的变化,更显成熟沉稳,他没有戴眼镜,一双遗传父亲的深瞳仿佛藏了无数,最后只化成淡漠,漠然地注视着镜头,不带一点感情。

第1766章【彼岸】被判等上几年(5)

触不及防看到权岸的照片,安夏的手抖了下,胸口有什么在拼命地悸动。

很久,她伸出手指摩挲过上面的照片,摩挲过照片中人物的棱角,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还是那张脸,为什么看起来变了那么多?

是哪里变了?

这四年,他又在做什么?

安夏看向上面的叙述文字,声音有些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来,“他去了…英国。”

原来,他一直在英国。

“是的,少爷去了英国,本来是准备医学方面的深造,但不知道为什么,只学了一个月,少爷就不再学,而是弃医学了金融。”管家一五一十地说道,这是权墨交代他的任务。

“弃医从商?”

安夏震惊地看向管家,权岸不是很喜欢外科吗?

“是的,前三年少爷都在金融圈里做事,据说还赚了不少的钱。但不知道又为什么,到第四年,少爷又重新去学医了。”对于权岸颠三倒四的做法,管家也是很不解。

按理来说,权岸不是这样反复的一个人,可他偏偏在四年里弃医,又捡回白大褂穿上…这种举动颇让人费解,谁都不知道原因。

又从医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安夏舒服一些,她亏欠权岸太多,已经听不得权岸任何不好的消息了。

英国。

原来在英国。

“李叔,这四年来,他过得好吗?”安夏有些艰难地问道。

“我不太清楚,应该是很好吧,反正和先生太太联系的时候,少爷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管家诚实地说道。

报喜不报忧。

是啊,没有亲眼见到,怎么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安夏一把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朝管家说道,“李叔,我去检查一下我的护照,你帮我看一下去权岸那最快的飞机。”

说着,安夏就要走,管家见她这么心急连忙说道,“少爷他已经回国了。”

安夏呆住,错愕地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回国了?

“少爷前两个月已经回国,就在A市第一医院,那里现在不是已经是三甲级的优秀医院了吗?少爷是被特聘回去的。”管家说道。

A市?

安夏震惊地睁着眼,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能动。

权岸也回到了A市?这两个月,她居然是和权岸一个市里?她却懵然不知?

管家见她这样笑了笑,“我本来还期待着小姐在回家以前就见到少爷了呢,电视里不经常演意外重逢嘛?”

管家平时狗血剧看得很多。

A市,权岸在A市,一想到权岸在这两个月里离她是如此之近,安夏的呼吸就开始不稳了。

她捧住手中的文件夹,直愣愣地站了很久,才问道,“里边有权岸现在的联系电话吗?”

第1767章【彼岸】被判等上几年(6)

“有,在最后一页。”

“谢谢李叔,我走了。”安夏抬步就走,只剩管家焦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小姐,你好歹在家里休息一晚再走,你不能疲劳开车。”

“我有数的,李叔。”

得知权岸就在A市,安夏怎么可能还安静得下来休息一晚,她要回A市,立刻就回。

车子驶回A市的一刹那,安夏的手机上跳动出短信,是欢迎她进入A市的,她的双眼因疲惫而腥红。

一旁的副驾驶座上,放着黑色的文件夹。

车水马龙的道路上,来来往往,无数的陌生人与她擦肩而过,安夏双手握住方向盘,看着外面的景色,嘴唇抿着。

这两个月来,这么多的擦肩而过中,权岸有没有一次和她擦肩而过呢?

安夏一个人想着,把轿车直接驶向医院,医院前面的停车位已经停满,她只好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去地下停车场。

远远的,她就看到停车场入口的标志牌,一个P字上面有着箭头,像个屋顶一样。

回忆是开了闸的流水,疯涌而至。

“P是停车场,有屋顶就是室内停车场。”

“权岸,你去做老师也很好,你说什么我都记得住。”

“我怎么不觉得你记性有这么好。”

“呃,我是说你教的我才记得住嘛,你…才是重点。”

“我说的话你真能全部记住?不会忘记?”

“真的。我不会忘记的。”

安夏刹了车,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个停车场的标志,身体慢慢僵硬,现在想起来是多么讽刺的记忆。

她忘记得彻底,不是吗。

她忘了小时候的和解,忘了权岸给过她的保护,然后误解他十几年…让他一个人带着恨远走出国。

“滴——滴——”

后面等着停车的车拼命地摁喇叭。

安夏回过神来,视线从停车场标志收回,踩下油门往前驶去,将车停到光线幽暗的室内停车场。

解开安全带,安夏拿起文件夹翻开,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爸爸给她调查很详细,包括权岸的排班表,包括他的手机号码,值班科室,甚至于他负责的哪个病房。

这两个月,权岸就在这里忙碌。

他选择回国,选择到A市就职,是不是代表他对他们之间的过去并没有完全舍弃?他说着恨,说着再也不原谅,可他还是回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