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界一咬牙,打算进去看看,却被花蕾拦住了。

侏儒小七明明是死了,那个房间里又没有别人,是什么人在打字?难道是那个东西?如果明知道是那个东西还要进去,不是找死吗?可是,那房间内的声音“嗒嗒嗒”的响个不停,如同一种极大的心理压迫,如果不弄清到底是什么,每个人都不安宁。

“我和你一起去。”最后花蕾下定决心。

石界开始不愿意,但花蕾坚持,最后还是决定两人一起行动,把老大、老三、老四和老五留在了客厅中。眼看那扇门就在眼前,石界的手摸到门把手,两人的心跳得很厉害。因为静,咚咚的声音特别明显,甚至和打字的声音契合了。

猛一推门,出人预料的轻快,因为力量过大,紧紧挨着的两人几乎是冲进了房间。石界感觉那力量似乎不是自己的,他差不多算是被拉进来的,而他们一进房间,门就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就伏在门边,一丝丝断绝了他们出去的希望。

“石界,你看。”花蕾颤抖的声音响起,提醒盯着空无一物门边的石界注意房间的左侧。

那边,是床,而小七,不见了。

石界吃惊不小,因为他明明亲手把小七放在床上,整理了他的遗容,为什么现在床上只剩下了凌乱的被单,似乎他起床出去了,并不是死了?!

再看床对面,也就是房间右侧的书桌上,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居然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是一个花花绿绿的页面,感觉有些面熟,仔细一看,居然是《零杂志》的网站!

“是针对我们吗?”石界说,语调有着克制不住的紧张感。

他拼命压制着恐惧,迈动僵硬的双腿,向书桌走了过去。

花蕾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跟在后面。

凑近了确认,发现是《零杂志》的网站没错,两人对望一眼,有着说不出的恐惧和怀疑,突然同时想起老六说的话——作者小七是引诱者。

难道是有人利用了网站做陷阱,然后引诱他们来,再一一杀死吗?他们曾经这样怀疑过,现在感觉可以确定了。

页面上,正是作者小七在讲凶宅的故事,不过在这种环境下,小七又不知所踪,两人谁也没胆子细细阅读,只是浑身紧绷着,站在电脑前大略瞄了一眼。他们惊讶的发现,凶宅故事中的人物和他们的反应一模一样,这就更证明凶宅故事的后半部,完全是在讲他们的故事。

而且,电脑正处于登录状态。

“哈哈,好玩吧!”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小七的声音,可是他的尸体在哪里?

花蕾差点尖叫出来,手指下意识的掐在了石界的手臂肌肉里。石界也很怕,硬是咬牙克服恐惧,循声走到床边,猛的一拉。

小七的尸体在床下,本来应该放在床边的鞋子好好的穿在脚上。他仰躺着,但头歪斜着怪异的角度,几乎成九十度角,侧望向石界和花蕾的方向,脸上还挂着笑容,一只手捂在唇边,似乎刚才笑意还未消退。

花蕾再也无法控制,尖叫一声,猛向后退,直接撞到了书桌上,后腰断了一样的疼。她下意识的一转身,正看到一个最新的回贴显示在屏幕上,正说到年轻夫妻中的女人摔倒在书桌前。

惊慌中,她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反身飞快的回了一贴,只有四个字:大同,救我!

才按下回车键,电脑屏幕就漆黑一片,接着两人都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肉味道,而电脑边,一团黑血慢慢浸了出来。

花蕾吓傻了。倒是石界反应很快,拉着花蕾冲出了这个可怕的房间。

然而一出门,更大的打击在等着他们。因为大厅中除了倒在沙发上、发出鼾声的老大,扔在地上的几只手电外,老三、老四和老五都不见了。接着,各种惨叫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来。

两人完全失去了主张,慌乱的四处张望,就见四处都黑漆漆的,而小七的房门没有关严,黑黑的门缝里,似有人在窥探。

“滋”的一声,其中一只手电闪了两闪,灭了。房间内更加昏暗。

“大同,救我。”花蕾紧贴着石界,缩成一团,喃喃的道,但绝望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灵。

包大同看到最后一贴上“大同救我”四个字,“蹭”的一下站起来,转向就往门外跑,被阮瞻一把拉住。

“你去哪儿?”

“我去救花蕾。”他甩脱阮瞻的手,力量很大。

但阮瞻却再度拉住他,“你确定这是花蕾,而不是个陷阱吗?”

“我很确定,但别说是个陷阱,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包大同愤怒了,阮瞻和他相识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

“那鬼东西在邀请你,这故事到后来完全是故意让你发现线索,这是挑衅。现在他在看你能不能在有限的线索中找到答案。或者,他还有别的目的。”阮瞻冷静的道。

不过包大同很急,完全失去了主张。“我不管什么他妈的其他目的,他要敢伤了花蕾,我会让他魂飞魄散!放开我,不然我和你翻脸。”

“难道你要打我吗?”阮瞻第三度抓紧丧失理智的包大同,“就算你够勇敢,可是现在你要跑到哪儿?”

包大同本来很狂燥,但这句话犹如一盆水,登时让他清醒了一点。

关心则乱,这话一点不假。因为花蕾回贴的那个字,他感觉自己要急疯了,从来不知道是那么在乎她的,好多事,都是在失去才知道珍贵,就像从前。

“你在大学城发现了什么?”阮瞻的声音再度传入耳鼓。

他强迫自己冷静,走到桌边去,把背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从大学城回来后,他一直在房间内打坐,把中了那一掌的阴气逼出了体外,才完全驱除干净,阮瞻就跑上来说小七又更新了。

这一次,他的更新是一小段一小段的,好像那边发生了什么,他立即写上来,发到网上。因为连续更新,每一回更新的字数不过几百个字,所以那些守望此贴的人都自动不回贴,以保持故事的连续性。

直到,以小七的注册账号,出现了“大同,救我”四个字。

第三十二章 在B市

“金玉满堂?”看到塑料袋中的小点心,小夏脱口而出。

“现在不是说吉祥话的时候。”包大同把两个塑料袋分别摆开,“这两袋是我从大学城七号路上的凶楼内找到的,似乎是祭品,而且这种祭奠活动看来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我老婆没说吉祥话,她是说这小点心的名字叫金玉满堂。”阮瞻道,“这种点心是素油制成,当祭品是合适的。”

包大同一愣,“这种点心很有名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虽然好吃懒做,但一定吃过所有的东西吗?”阮瞻道,“假如这东西真是祭品,而不是用来迷惑你的,那我可以提供一个鬼屋的可能位置。”

听了这话,包大同很惊喜,当然他也很确定,当时他想拿这祭品离开时,那个小鬼很激动,就像小狗守着自己的食。

眼见阮瞻隔着塑料袋把小点心掰开,凑到鼻端嗅嗅,他忙问:“如何?有鬼气是吗?”

阮瞻放下袋子,点了点头。“鬼屋很有可能就在B市,和咱们市相邻,如果从北郊大学城那边过去,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当然你也可以走国道,不过路况虽然良好,但是绕了很远一条路,还不如翻山,特别是那座小山很好走,差不多就是走台阶,不用攀爬。”

“你确定吗?”包大同心里嘭嘭跳,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哪知道阮瞻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只是觉得非常可能,你知道吗?这种小点心是B市的特产,一家老字号的点心铺子纯手工制作。店老板是个古怪的人,拒绝机械生产食品,也拒绝连锁化,虽然有别的厂家仿造,但能做得这么地道的只此一家。刚才我掰开点心看过,这祭品绝对是从那家老字号买的。但是你要考虑这样一种情况,也许献祭的人并不在B市,只是到B市买了点心,然后离开,就像我一样。”

“关你什么事?”包大同斜了阮瞻一眼。

“因为我喜欢吃呀。这种点心甜而不腻,皮脆馅软,有各种甜豆和水果,特别好吃,所以阿瞻常去帮我买,我们还一起去过,就当假日登山了。”

“那就是B市了。”包大同一拍掌,再度站起身。

“慢来慢来,你这样是救不了花蕾的,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阮瞻慢慢的道,“这件事是个陷阱,不过背后那东西的目标是这几个人,还是你,有待考量。”

“我说了,就算是陷阱,我也跳。因为他们手里的人质我输不起。”包大同站直了身子,表情很严肃,和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同,是小夏从没有见过的。

“可是你怎么断定凶楼中送祭品的人和凶宅的事有关系呢?”阮瞻问。

“因为那小鬼叫献祭的人为小七哥哥,而且说他是唯一可以离开那凶楼的人。”包大同道,然后把凶楼中发生的事简单和阮瞻说了一遍。

阮瞻略想了一下,点头道,“这样说来,就算事情不确定,也八九不离十了。但就像我刚才说地,假如那个献祭的只是从B市买东西,而不是住在那儿,或者他住的地方和凶宅并不在一处,要如何?”

“献祭的人是小七没错,从那小鬼的话来判断,他和他们是一起的,只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他能够摆脱那棵古槐的限制而离开。他拿了祭品回去,就好像回乡探亲一样,从情理上讲,当然会拿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比较有代表性的。所以,他住在B市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他并不是个人,你想,在这种状态下,他四处乱窜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他住在一个地方、凶宅在另一个地方、买祭品在一个地方、而还要回到大学城七号路来,以他的身份,要在四地奔波,不是很冒险吗?再说他还得控制凶宅中的情况,如何能远离?现在我不怀疑他是怎么买的祭品呢!”

“他未必要靠买的,半夜直接去铺子里拿也可以。”阮瞻道,“但你说的有理,虽然我们不能确定小七就在B市,但是化解谜题没有事先确定的,总是从最大的可能入手。而他与凶宅,最大的可能就是在B市。不过B市也很大,要找到一间鬼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找花蕾的老爸就行。”包大同断然道,“这老爷子身份神秘,手眼通天。”他走了几步,又停住了,烦恼的一拍掌,“我找不到他,非得等他找我,这都什么时候了,召见电话还不来。”

小夏瞄了一眼电脑屏幕,见“大同,救我”那一贴后,小七停止了现场直播,后面一屏屏刷的,全是读者的热烈讨论了。

“要我跟你去吗?”阮瞻突然问。

包大同看看电脑,又看看小夏,摇了摇头道:“不要,我想花蕾的老爹会插手,我们两个联手应该够了。那老头子傲慢得很,就你这脾气,非得和他打起来不可。再者,我需要有人呆在这儿,盯着小七再直播什么,好随时联络我。”

阮瞻没说话,只是一伸手。

包大同连忙把手机拿出来,一看电还算满,连忙递给了阮瞻,看他的朋友划破自己的中指,默念了些什么,然后一滴血滴在手机的背面,另一滴在杂志社的电话听筒上划了个符咒。

“保证不会为结界阻隔。”他说。

“哟,这是你为小夏之外的第二个女人付出的一滴宝贵的血。”包大同试图开个玩笑,但心脏像压着什么似的,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他望着手机,看那滴血神奇的渗进了金属外壳,轻松的好像是水漏进沙地,他突发奇想,集中意念呼唤海三涯,期望可以有效果,因为他实在等不及要去救花蕾了。

不过他失望了。他凝视了五分钟也没有效果。而且细想起来,他的心乱得根本没办法凝神。

可正当焦虑得不知所措时,电话铃却响了,他忙不迭的接听,果然海三涯要他去会面,地点就在杂志社外,他的车里。

不出所料,海三涯没有在本市找到花蕾的行踪,也没有找到她去了外地的证据。因为花蕾根本就在B市,而且非常可能是翻那座小山过去的,没有通过国道或者车站等场所,当然找不到。

包大同把他调查和分析的事和海三涯一说,后者立即决定调查凶宅所在地。

“按故事中描述的房子类型,就是在全市范围内也不多。”海三涯沉吟道,“你也说了,即使这故事半真半假,也有寻找线索的价值,我会把这种房子重点搜索,也不会放弃其他符合条件的。毕竟,那混账要现场直播,想来现实环境与所描述的环境,差别不会太大。”

“您——需要多长时间。”包大同小心翼翼的问,没有告诉海三涯,花蕾发出的求救信号。

海三涯看看包大同,似乎感觉出他有事瞒着,但却没看出什么,只得说,“这种房子要租,必定通过房产中介,所以我要想查出来并不难,就算不租,从房屋登记上也找得出,顶多半天。”

“能不能快点?”包大同道,“我不想花蕾等太久,您的人脉超强,全动用的话——”

海三涯又怀疑地盯了包大同一眼,但是很满意他对女儿的态度,那种真实的焦急反应做不了伪,“好吧,我尽量把时间缩短一半。”

包大同满意地叹了口气,一看腕表,时间是晚上八点。

第三十三章 灰云

等到凌晨三点的时候,神通广大的海三涯已经得到了几处与凶宅故事中特征相符的房子地址。而包大同早就等在了北郊的小山边,他发现即使再小的山在夜里也是有些低温的,而他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山边徘徊,因为心里着急上火,倒一点也不觉得冷。

要尽快救出花蕾,就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所以当海三涯乘坐直升机来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而有了便捷的交通工具,就算依次巡视了一遍那几处房子,所用的时间也不长。

可恨的是,就像人们翻箱倒柜找自己的袜子,却总是在最后一个抽屉中找到一样,海三涯和包大同这一老一少找凶宅,也是把所有房子都看过一遍后,发现最后那个房子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在直升机上就感觉出了那房子上强烈的凶气。

这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是很普通的房子,除了莫明其妙的阴森,不会发现什么异常,但在他们这样的异人眼中,却看到那黑漆漆的房子闪着一点点幽绿之光,好像墓地中的磷火一样。

看到这些异常,一老一少都有些兴奋,因为这证明他们追寻的方向没有错。几乎可以肯定,花蕾,他们为之紧张和心疼的女孩,就在这里面。

直升机停在了距凶宅两条街之外,大概是为了不让那东西太早发觉他们到了。让包大同感到吃惊和意外的是,海三涯的人脉和能力强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在每一个可疑之地处不远,都安排下了接应的汽车等候,下了直升机就直接换乘汽车,一分钟也不耽误。

到了那座黑漆漆的小洋楼门口,包大同吸了吸鼻子,感觉到了结界的气息。

“伯父,我从前门进,如果我陷在里面,不管怎么说,您先救花蕾,我自己会想办法出来。”他看了看身边的海三涯。

没想到海三涯没有看向房子的大门,而是神色凝重的望向半空。一直伴随海三涯左右的阿勇叔也抬头望天,看来有些紧张,还问了一句,“是吗?”

包大同跟循着望去,一看之下,不禁吓了一大跳。

刚才在直升机上时,看到天气很晴朗,月光也明亮,这时候不知为什么,半空中出现了一团灰云,其中还隐隐夹着不祥而且阴沉的暗黄色,把月亮全部笼罩了。

那黄色似乎是被月光折射出来的,但其实不是,而是灰云自身所形成。而最异常的是,灰云不在半空中,只是飘浮在房顶之上,那邪气,相信远隔几里以外也感觉得到,但绝对不是从房子内散发的。

难道除了小七和凶宅的问题,还有更强大的东西埋伏在这里吗?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恶作剧,为了让人类痛苦,为了几个普通的人类?

这不太可能。这么强烈的邪气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奇怪的是,自从注意到灰云的出现,他感觉自身的力量似乎要凝固了,非常不舒服,好像他受了影响。

不是吧?如果对手强到这个地步,他怕是要尸骨无存。但是,就算尸骨无存,也要把花蕾救出来!

只是他不明白,假如这么强大的东西是故意引他上钩,是为了什么呢?这一切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吗?和他办的前几个案子有关吗?和那些案子的异常状况有关吗?比如那个上吊后还自己解下绳扣的段德祥,还有那只变得那么凶暴的狗灵……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涌上他的心头,但他立即甩甩头,把这些问题都抛开,因为这一切都不重要,除了花蕾。

“伯父”他叫了一声一直死盯半空的海三涯。

“房子外有结界。”海三涯紧锁眉头,“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我看出来了,但是……”

“外围有邪气,我不能出手。”海三涯突然道,“但我可以帮你打开结界,你单独进去。花蕾——就靠你了。”

包大同愕然。

照理说,自己的女儿身陷困境,他应该抢着冲进去才是。而且从他这么拼命地找寻凶宅地址和提前做下这些布置来看,尽管他表面冷漠,其实应该是很爱花蕾才是。

是什么使他放弃进入房子,是外面的邪气让他担心,还是他怕外围邪气和里面的东西里外夹击,从而对他们不利呢?这邪气的出现是偶然的吗?听阿勇叔的意思,这——不是和海三涯有关吧?

“拿着,我想你知道怎么用,也知道效果。”海三涯突然把一支枪塞在包大同手里,低头一看,熟悉得很,应该还算有深仇大恨,正是缚灵枪。

不过包大同还在发愣,阿勇叔却抢先道,“先生,这可不行。您也知道这外面——没有缚灵枪,只怕——”他吞吞吐吐,但包大同明白他的意思。

看来这外面的邪气即使和海三涯无关,也是他熟知的。但他一定是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而从房子里外的邪气没有勾结的情况看,似乎那些邪物也不是一伙。

是巧合吗?海三涯又有什么秘密?这个城市中暗藏着什么可怕的事吗?

“我不需要这个。”包大同把缚灵枪递还给海三涯,“我们这一派是使剑的,假如让我老爹知道我堕落到居然用枪,说不定会从黄泉返上人间,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他怕海三涯不收回枪,故意说得轻松。

这倒不是他好心,而是他看得出外围邪气多么强大。而形成邪气的东西不动,只是悬浮在半空,说不定是想等他们和房子中的东西打起来好乘虚而入。

不管事情是不是他所料的那样,也一定要提防,要谨慎,因为今晚他们不能有半点疏忽。

海三涯愣了一下,没有接,“小子,就算没有那把枪,我也对付得了那东西。”他一指灰云,说话声很大,在静夜中远远的传了出去,似乎故意给某些东西听到。

“我知道,可是我要用我的剑,总不能让这宝贝闲置吧。”包大同说着把枪递给阿勇叔,“或者您是怀疑我救不出花蕾吗?我拿性命担保,花蕾一定没事。”

阿勇叔“嗯”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接住缚灵枪,显然对那悬浮邪气很在意。

海三涯还想说什么,可是时间紧迫,争执无益。只低语了一句:“花蕾如果有事,不是你担待得起的。”

第三十四章 血婴

难道我的命不是命吗?

包大同心想。但他没有争辩,只听海三涯道:“不知你发现没有,这房子有血婴之气。不管那个小七是何等人,控制这房子并且伤害人的,很可能是一个胎死腹中,却又奇怪拥有了人类魂魄的怪物。它的成因我不知道,但却很邪很怪,不好对付。特别是……唉,花蕾如果有事,也是她之前种的因,现在得了恶果。假如她不乱开枪,卦印你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你可能会看不到血婴的位置了,要知道这类东西最会隐形。”

血婴?还是有魂魄的?包大同完全没有看出来,心中钦佩海三涯的功力。

“他除了隐形能力强,对付这种东西,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包大同没有理会海三涯对他灵力的担心,而是虚心求问,因为这关系到花蕾的命。

不过话一出口,他心中好像划过一道闪电似的,突然想起有一种可能——

在之前破解那件奸尸案时,当事人之一的妻子,也就是孙太太被冤魂报复致死,当时她还怀有身孕。最后据案件的责任人之一,一个叫宋中的火葬工死前透露,孙太太那没有足月的孩子奇异的生了下来,而且还“跑”走了。

会不会是那个婴儿?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要弄出凶宅的事来害人?

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假如血婴是小七,他的智商就很高,因为只有成年人才做得出这样复杂的事,才会设下陷阱埋伏。而就算是血婴因为某些奇怪的事而拥有了魂魄,难道他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有了成人的思维?是什么让它成长得如此之快?

再假设那怪物做这一切是为了引出他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当时他可没有作恶,还曾经试图保护他们母子。假如真有怨恨,也许是怪他没有保护好,没有尽快查出原凶,不过这也太牵强了。

但是,对于怨念特别强烈的东西而言,迁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如果这一切的推测是对的。说到底,是他连累了花蕾啊。

“确定他的具体位置是重中之重。我说了,血婴最会隐形,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慢慢靠近你,然后突然袭击。”海三涯说,同时看出包大同神色有些古怪。问道,“你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