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你的麻烦了。”小瑞流下了冷汗,“我们的麻烦才来,刚才我看到了路牌,如果没看错,这条路还是一号高速公路。”

牛伟一惊,手一松,车子差点打滑,他努力看向车外,但高速公路的样子都差不多,特别是对他们这种不常出远门的人来说,根本分辨不出。

“也许一号高速公路有多个岔口也说不定,我这样七拐八拐就绕进来了。”他拼命说服自己,“又或者你就是看错了,别忘了你的近视程度。”

“但愿。”小瑞叹了口气,无意识的盯了一下油表,油量下降很快,他们很快就会抛锚了,可这时候也不能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又开了一会儿,一直也没有路牌出现,两人略微有些安心,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歌声响了起来,就在车内,两人吓了一跳,都大叫了起来,车子也是一抖,差点撞上路中间的隔离带,而那温柔忧伤的歌声悠扬飘荡,唱个不停。

……等待不难,时光总是不长不短,你无波的心情,比我的泪还冰凉……

“我手机。”小瑞终于哑着嗓子说,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这只手机是专门给朋友亲人通话用的,用的是他妹妹的身份证号登的记,外人不知道,前两天因思思之死而接受调查时,他给的手机号码也是另一只的。

“拜托,不是说把手机都关上吗?你吓死我了。”牛伟责备,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大叫,“这是不是你那个内部联系手机?快关掉快关掉,知道你这只手机号码的人都是知近的人,说不定是思思或者小武!”

小瑞也很紧张,无意间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感觉非常意外。

“还不关!难道等着鬼来电?这么晚了谁会打你的电话!”牛伟急了,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过来抓手机,被小瑞躲开了。

“是花蕾。”他说。

之前在那个同学聚会上,他因为想追求花蕾,所以互相留下了手机号码,但随后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又知道花蕾是有未婚夫的,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他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花蕾现在打电话给他。

于是他按下了接听键。

“小瑞,小瑞是你吗?”那边的花蕾显得非常焦急,“快回答我。”

小瑞犹豫了一下,感觉这声音是花蕾的,抬头望望牛伟,因为车内寂静,他手机的声音又大,所以牛伟也听到了,他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花蕾。

“是我……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小瑞试探着问。

他感觉那边花蕾像是欢呼了一声,接着急道,“快告诉我你在哪儿?快快快!”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有些迟疑,脑子里出现了好几个画面,有花蕾被鬼逼着打电话的场景,有思思冒充花蕾声音的场景,而牛伟也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快告诉我!你们有危险!”花蕾差不多叫了起来,“罗甜——也就是杀了周思思那个鬼,要杀你们灭口,快告诉我你们在哪儿,警察会去救你们,不要自己跑,逃不掉的。”

这话像两柄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刺入两人的心里,花蕾知道这事!警方也知道!那么花蕾说的是真的吗?可是他们已经跑到那么远了,思思会追得上吗?

不说他们在哪里,万一真有鬼追上来怎么办?如果说了,对方不是花蕾怎么办?就算是花蕾,让思思暗中监视了这对话怎么办?

是说还是不说?惶急在两人之间传递,但他们不能下定决心。

“快说呀,晚了就来不及了!你们想死吗?自己是逃不掉的,快说呀!”花蕾大叫,随后说了一句那天在聚会上对小瑞说的话,以证明自己真是他们的同窗,真的是要救他们。

但牛伟和小瑞还在犹豫,汗水顺着他们苍白的脸颊滑落,嘴唇哆嗦着,就是发不出声音,因为说与不说他们的位置可能关系到他们的生死,选择错了,就要面对最可怕的死亡。

“她已经追上去了!”电话那边的花蕾尖叫,同时很响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这意外的刺激像一根针,扎破了两人心中鼓胀的汽球,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一号高速公路。”

“确定吗?”花蕾问。

既然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于是小瑞道,“好像是一号高速公路,但现在也不太确定,刚才明明已经离开了,可是现在……”

他说着抬头一看,就见这时,前方再度出现了一块白花花的板子,在黑暗中闪着莹光,本来是为了便于夜间行驶的人观看的,但此时却在夜色中显得诡异无比。

“我现在就看看我们在哪儿。”他说,眼盯着前方的牌子,碰了一下牛伟的手,示意他开的慢点。

当车子缓缓滑行过去,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路牌上确实写的是一号高速公路。

而且让人心惊的是,他们终于明白车子实际上是一直在同一地段徘徊,因为那块路牌上掉了一块苹果形状的油漆。也许这条路有很多岔口,但不可能每块牌子上都有相同情况的残缺。

“鬼打墙。”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绝望的、恐惧的念头占据了他们的大脑,使之麻木。

“我们就在一号高速公路,我们遇到了怪事,快来救我们!”他对着电话叫,却惊恐的发现电话那边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手机奇异的没电了。可刚才,一刻之前,明明是满电的!

“雾!那雾又来了!”牛伟突然叫了一声,吓得都快哭了。

小瑞一抬头,就见路前方果然又出现了一片迷蒙的白色气体,这一次比上次还要浓重,面积也大,差不多把整条路都堵住了,两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齐刷刷向后望去,骇然发现后面的路上也被白雾笼罩。

不知不觉中,他们被包围了!

“怎么办啊,小瑞。”牛伟终于哭了起来,因为手哆嗦着,车子也剧烈的左右摇摆,发出吱呀的尖叫。

小瑞也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车子是不能停的,惊慌失措间,已经离得前方白雾越来越近,他们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潮气扑面而来。

“关上窗子,冲过去!”小瑞大叫一声,紧紧缩在座位上,把车门和车窗锁死,一时之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好想。

牛伟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机械的服从小瑞的命令,听到他的尖声大叫,想也不想的猛踩油门,车子绝望的呻吟一声,向那团诡异白雾冲了进去。

能见度为零。

两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只是向前冲、向前冲的意念,他们要逃开他们所生活的那座城市,逃开思思、逃开这团白雾、逃开一直紧咬在身后的恐惧!

感觉过了好久,其实不过是几秒,他们终于冲了出去,眼前虽然是黑暗,但却是澄澈的,终于逃脱了那片白色的混沌了吗?

两人对望一眼,惊恐中都露出一点喜色,小瑞想说点什么互相安慰的话,但眼角余光发现车前方的路上又出现了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蓦然转头一看,不是想像中的白雾,而是一个白衣女子正横穿过公路。

“小心!”他惊叫一声。

牛伟这时也看到了这意外情况,本能的猛踩刹车,可是,来不及了,尖利刺耳的刹车声中伴随着“呯”的撞击声,一条人影重重的落在了挡风玻璃上,发出玻璃就要碎裂时的“咔咔”声。车子也嘎然而止,而油表,也恰巧指向了零数字。

两人都紧闭着眼睛,呼呼喘着粗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过了几秒,几乎同时睁开眼睛望去,接着又吓得一起大叫起来。

前挡风玻璃上趴着一个女人,面对着他们笑,呆滞的眉眼,僵硬的表情,惨白的脸,腥红的嘴唇,初看上去,像个人,实际上却是一个纸人。

可如果是个纸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黑夜的路上,而且还步行着横穿公路?重要的是,一个纸人撞上挡风玻璃,为什么会发出那样剧烈的撞击声,和真正的人撞在车子上是一样的感觉?!

小瑞和牛伟都不敢动,实际上是吓得不能动,身体僵硬而冰凉,就和死了一样,寂静的车内,心跳声像擂鼓,让人觉得心脏就要冲破胸膛了,他们就那么四目瞪视着窗玻璃上的纸女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放我下来呀!”“她”突然开口。

一秒的死寂,之后两人尖声大叫,一瞬间差点给吓死,牛伟本能的开门,跳出了车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只觉得裤子中热流淋漓,吓得昏了过去。

而小瑞刚才把车门锁死了,安全带又卡住了,根本解不开,也无法跳车,极度的恐惧中,只觉得车内有什么东西慢慢动了,就在后座上,悉悉索索的纺织品响动。

他蓦然停止了所有挣扎,梗着脖子,极慢极慢地转过头去。

就见车后座堆放的一堆衣服慢慢地蠕动,随后就拱起了,接着一颗毛茸茸的头钻了出来,然后是一只惨白的手臂,只是没小臂和手,只有上臂,血淋淋的,断口参差不平。

“小瑞。”她叫,垂在脸前的长发缝隙中,眼神闪着寒光,其他五官都看不到。

小瑞根本不能回答,也不能动,就好像幼小的动物遇到大型猛兽的捕杀,连抵抗的力气也没有,只瑟瑟发抖,在那里等着被杀掉。

“你为什么要和牛伟离开,我们四个人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她继续说,说得很慢,带着冷冰冰的威胁,“我死了,小武死了,你们为什么要跑掉?”

“你……你……小武是你……”好不容易,小瑞才能开口蹦出几个字。

“是呀,小武是我杀的,我挤碎了他的脑袋。”思思笑了起来,“下面我要先杀了你,最后再杀了那个多嘴的牛伟,如果不是他半夜里在空旷的地方乱讲鬼故事,我怎么会出来?现在,你们四个就永远在一起吧!你想怎么死呢?”

小瑞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叫道,“你不是!你不是!”

思思一甩头发,整张灰败得好像水泥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你看出来啦?哦,是我说话不小心,唉,怎么办呢?因为占据了她的身体,总是无意间变成她的模样,那么你看看我的样子吧?比思思如何?”

说着,她的脸开始变化,不再是思思了,而是变成了另一个女人,但那种青白的肤色,脸上纵横着无数齿痕,就算是绝代佳人也没办法看了。

“我漂亮吗?”她问。

“漂……漂亮!”小瑞答着,脖子已经梗得生疼,可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冷汗把衣服全湿透了。

“漂亮?!那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要我!一个一个都是这样!”说到后几句字,她突然变得暴躁,脸扭曲得似乎每一道伤口都要裂开似的,“那个男人如此,包大同也是如此!你说,为什么!”

小瑞哪说得出来,只是抖成一团。

本来那个冒充思思的女鬼罗甜是蜷缩在衣服里的,此时突然跳了出来,脸都要贴到小瑞的脸上了,“既然你回答不出,就去那边组你们的四人党吧,撞车怎么样?这个死法会让你变成血饼的!哈哈,这个好这个好!谁让你刚才骂我骂得那样肮脏呢?带他走吧!”说到这儿,她冷哼一声,突然消失不见。

谁带他走?走去哪里?

小瑞惊恐地转头看向前挡风玻璃,就见那个纸女人笑了一下,嘬起的嘴像是要亲吻他似的,然后本来死火的、没有油的,没有人驾驶的车子突然动了起来,方向盘慢慢转头,车子掉头,牛伟打开着的车门也没关,就那样逆行而去。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下车!”小瑞开始失控的大叫,“我没有害你!为什么?为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伤害我们,放开我!”他喊得声嘶力竭,但没有人回答他,那个纸女人像一块巨大的白布,慢慢伸展着,蒙在了车身上,只有后窗玻璃贴符咒的地方没有覆盖。

车子越开越快,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向着黑暗冲去。

而小瑞的叫声惊醒了昏倒的牛伟,他睁开眼睛,正看到自己的车子飞奔而去,后窗上的符咒融化了似的,红色的朱砂笔迹,像是一道道鲜血,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

他的全身都被惊恐紧紧扼住,只有求生的本能让他能奋起四肢,在公路上爬行,他不知道要躲去哪里,但知道不能留在原地,空气中有一丝冰冷的感觉,让他惊恐不安,感觉死亡就笼罩在他的头顶。

额头一痒,他连忙把发丝拂上,免得汗湿沾住了头发,挡住他的视线,他的头发又多又卷,有时候实在恼人,继续爬,可头发又落了下来,他只得重复同样的动作,并壮着胆子,借机向四周看。还好,没有什么东西追来,但发丝再度落了下来,让他恨不得把头发剃光。

这念头一出,他忽然停住了动作,因为他骇然记得,他的头发在前两天剪短了,如今只有一寸长,怎么会耷拉到额头。

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压向了心脏,他感觉喘不过气来,不知被什么力量操纵着动作,慢慢抬头望去——

长发飘在他的头顶,但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倒立悬空的女人,这女人不是思思,但却奇怪的有思思的感觉,她的脸上满是伤痕,眼洞很空,不断有水滴流了出来,经过额头,落在牛伟的脸上。

原来她一直倒立飘在他的头顶,怪不得没有看到!

她似乎很好奇的看着牛伟,“你在找什么?我吗?”她突然说话,然后笑了起来,黑洞洞的嘴里满是腐烂尸体的臭气。

牛伟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在喉咙中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是恐惧,是讨饶!可是,这没有用。

“谁让你知道我从哪来呢?”女鬼幽怨的叹息着,“是你的故事把我引出来的,可你还是不能活,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至少留个全尸,掐死,如何?”

嗬嗬嗬——嗬嗬嗬——

“我当你同意了哦,会很快的,除了窒息,你感觉不到痛苦,相信我,窒息只是一阵,随后就好了。”她用尖得的声音温柔的说着,之后推倒不能动弹的牛伟,用那没有手的双臂,压在牛伟的咽喉处。

“窒息也没那么可怕吧,一下子就好。”她轻轻对做垂死挣扎的牛伟说,看着他脸色涨红,慢慢吐出舌头,笑了。

第十八章 三心二意的男人

“喂,杀人可不对哦。”罗甜正笑着,耳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一道至阳的蓝色电光毫不留情地向她袭来。

她一惊,闪得狼狈,脖子扭过三百六十度一看,正是包大同。

“你怎么在这儿?”她又惊又怕,还有些愤怒。

“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为什么不能来?倒是你,不属于这人间的东西,为什么要出现?还要造下业,为下恶,斩断自己来生的机会吗?”包大同定定站在路中央,气质沉着。

一边的牛伟获得了自由,被冲进肺管的新鲜空气呛得咳嗽连连,石界连忙去帮他顺气。

“我没看到你!”罗甜一边说一边慢慢向后飘,因为包大同的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杀气,虽然他的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她想躲,却似乎躲不开,仿佛有一张网把她罩在其中,让她怕得要命。

“这就是法术的高低了,怎么样?是乖乖的让我收服,还是要大打一场呢!”包大同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始终保持着逼迫的态势。

“救我!”罗甜说。

“救他!”牛伟说。

包大同心里一凛,意识到罗甜是在向那个幕后人求助,而牛伟是要他快救小瑞,他要如何做?留下抓住罗甜,还是立即去救另一个知情者?

一瞬间的犹豫,他忽然动了,一记电火花斩断了罗甜退却之路,另一手随手施出五行禁法之土术,正对着罗甜的眉心而去。

这一下前后夹击,别说罗甜,就算是再有百年道行的魂魄也未必躲得过,所以罗甜惊声尖叫,而就在此时,包大同忽然感觉一股极强的阴气扑面而来,气息中还有些凌厉的杀气,凶猛地袭向他的身体,他连忙以结界遮挡,而且连结了三层,这才能全身而退。

而就在这一进一退之间,罗甜突地飞起,消失在黑暗中,包大同眼贼,看到她脚上似乎被一条灵力凝成的线捆绑着,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最深的黑暗中,见她情况不妙,就把她拉走了。

原来是你!包大同心中暗想,通过这仅仅一招的交手,更加断定幕后人就是恶灵,虽然没有见过,但这阴力不是一般灵体可有的,是他所见过最强的。

“救小瑞!救小瑞!”石界在一旁高喊。

包大同不用他喊也知道,也明白这不是感慨的时候,因此后退一步,以指尖划破自己的掌心,一个血手印按在了牛伟的脸上,“别动,一动也别动。”他说,“小瑞在哪儿?”

牛伟才从生死边缘回来,惊吓得什么也说不出,只用手指了指他的车子消失的方向。

包大同再不多话,伸手一拉石界,一个时空扭曲术,一步踏出,因为不知道那车子走了有多远,所以这一步的距离并不远,一听没有车子的引擎声,接着再踏一步,直到第五步时,终于听到了轰鸣声,但这声音不是来自一侧,而是从两侧起,感觉是两辆车子高速行进,因为牛伟的车子是逆行,只怕几秒之内,两车必定相撞。

再来一个小范围时空扭曲术,终于看到一辆小排量汽车冲了过来,车顶邪气冲天,好像还蒙着一大张白布,而此时,另一侧的货运大卡车也驶得近了,刺目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看到这里,包大同再没有犹豫,急忙虚空画符,并配以自己的掌心血浸染过的符咒,眼见两辆车就要撞到一起,牛伟的小车突然一拐,紧贴着中间隔离带停住,而大车向另一侧拐了一下,两辆车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擦肩而过。

“哇,乾坤大挪移!”石界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看到险情过去,不禁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什么乾坤大挪移,这是结界术。”包大同笑骂石界的白痴,一个火手印施出,小车顶上的白布蓦地起火,从车顶上翻落到地上,在地上窜来窜去,发出尖声的嚎哭,瘆人极了。好在火势迅猛,那白布片刻就烧光,一缕灰烟断断续续飘过,一切都归于沉寂。

包大同和石界跑过去,发现小瑞倒在车子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看来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

“他还活着吗?”石界问。

包大同探了探小瑞的灵台,叹息道,“命还在,但是受了过度惊吓,我看他魂魄散乱,精神上恐怕在一段时间内会有点问题。”

“吓疯了?”石界吃惊道,“还能恢复吗?”

“这要看医生了,下回我朋友万里回来,你问他好了,我是神棍,不治这病的。”包大同一笑,“你等在这儿,我把牛伟带过来。”

“我们开车过去不得了,省得你跑来跑去。”石界看出包大同比较疲倦,因此提议道。

“我也想,可是你看看油表。”包大同叹了口气,“没油了,牛伟还是我去带来吧,打昏他施展时空扭曲术还是可以的,不过他那体重确实让我比较悚头。”说着又一步踏去。

石界看看车里的小瑞,同情地摇摇头,然后就打电话通知同事,并且打腹稿,一会儿好以谎言哄骗上级,以解释他为什么可以早别人一步找到两名知情者。

之前,他们四处找牛伟和小瑞都找不到,还是花蕾打电话来,说起知道小瑞的一个手机号码,那个号码并不是小瑞给警方的那个,所以他们立即赶回到海府,等着花蕾打电话的结果,在接通电话后,牛伟和小瑞貌似很害怕,一直不肯说出所在的具体方位,是包大同急中生智,以突然的击打声刺激那两只惊弓之鸟,让他们在紧张下冲口说出所在地。

不过正要进一步询问,对方手机没电了,所以他们只好到一号高速公路这边来找。这条公路很长,包大同是担着累吐血的危险,一步一步以时空扭曲术找到了牛伟这儿,晚一秒牛伟就会死了,可这么着,包大同的消耗很大,好在这两个人都还活着。

正想着,包大同带着牛伟回来了,牛伟是一脸痴呆相,石界吓了一跳,以为又给吓傻一位,但见包大同在牛伟的头顶摸摸,牛伟又焕发了活力,看着虽然惊恐,但好歹有人类的正常反应了。

趁着警察还没来,包大同仔细询问了他们和思思去海边度假的事,牛伟虽然害怕,但还是把当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包大同恍然大悟,决定到那个海滨,那个海边厕所去看看。

之前,当然威胁了牛伟不要说出今天的事,否则警方一定把他当精神病给送到医院去,并嘱咐他们先去他所知的海氏集团一个防邪的地方居住。

当看到警灯闪烁,警方的大队人马呼啸而来时,包大同先行离开,回到了海府。

花蕾一直没睡,等着他回来,海三涯也陪女儿等着,包大同把今晚遇到恶灵的事说了出来,并更加断定它就是海三涯一直捉拿而未果的那个恶灵。

之前石界来的时候,也惊动了海三涯,他在包大同去救牛伟和小瑞之前,给了他一个玉坠,那玉坠是特制的,是以那恶灵曾经被毁的魂根做为引子制成,遇到那恶灵,自然就会发热,刚才包大同与躲在黑暗中的东西交手时,贴身带着的玉坠热得发烫。

三个人一商量,决定第二天分头行动,花蕾和海三涯去旅行,包大同独自一人去那个海边度假胜地调查一些情况,之后在包大同和花蕾独处的时候,花蕾问起包大同,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海边?是不是要他们父女相聚,好化解她心中对之前父亲隐瞒事实的不快。

包大同虽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但还是哄花蕾道,“你不要以为你是玩乐去,我是执行任务,其实你的任务也很重要,我们要让恶灵分身乏术,不知道是追踪你,还是阻止我。”

花蕾听他这么说虽然依依不舍,却还是懂事的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包大同乘飞机到了周思思出事的那个海滨浴场。

因为出事的地点是女厕所,他白天没办法进入,所以决定四处打听八卦看看,基本上,就算当地有关部门瞒报鲨鱼袭击游客事件,距离海边最近的食档或者酒馆也会有人知道,并当做故事来流传,就算这件事过去了很多年,依然会有人记得并谈起。

他在海边逛了一下,看到一家小海鲜店的老板一脸的八卦相,立即走进去,消费了很大一笔后,那老板已经欢天喜地,毕竟现在已经是淡季了,很少遇到这样的豪客,而且还是棒槌型,叫什么菜都不问价的。

包大同要求这老板陪着喝两杯,他请客,这样一来,后面的话自然就好说了,也很方便的进入了话题,而那老板似乎平时被老婆管着不能喝酒,现在有便宜酒喝,一杯一杯灌下肚,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