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捭本以为会在碧玺屋里搜出点有新意的东西,岂料这丫头水平太低,只懂得扎小人儿。她地这种弱智儿童的报复行为表示很不屑,因此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于是索性让碧玺在院子里跪着。

跪到她觉得时间合适了,就把这破哇哇和碧玺都交给姚氏,让姚氏她自己处理去。

凤捭又说:“你现在应该知道原因了吧?只要是你娶回来的,她都很不得人家赶紧去死。”

秦少郅十分尴尬地挤出几个字:“她…爱慕你的夫君?”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啊。

秦少郅想明白了之后,得意地笑了笑,把脑袋凑到凤捭面前,说:“怎么样,你有没有吃醋?有没有觉得你夫君我魅力四射?”

凤捭没好气地啐他一口,说:“没觉得。你要是喜欢她,那你跟我和离,你娶她好了。”

秦少郅坏笑着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说:“你说真的吗?我明儿就去请示皇上了啊。哼,到时候可不许后悔。”

凤捭嫌弃地推开他的手,说:“赶紧去,不去你是我孙子。”

秦少郅扑哧笑了,说:“还孙子,我待会让你求饶叫我爷爷。”

眼看情况不对的丫鬟们这时已经退出门外,并将门关上。

凤捭见秦少郅像只饿狼一样把自己懒腰扛在肩上,走进内室,郁闷得伸手捶着他的后背,说:“秦少郅,你正经点好不好?”

秦少郅将她安放在床上,俯身亲吻她的双唇。

指望尝过肉味的狼去吃素,这怎么可能呢?

“碧玺还在院子里罚跪,我还没处理完她的事情…”凤捭双手护住胸口,表示抗议。

秦少郅扒开她的手,说:“那就让她跪着。”

虽然他不相信巫蛊,但是一个丫鬟这样诅咒主子,将军府是不敢留的。

“夫人,我会轻点的。”秦少郅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凤捭被他看穿了心思,连耳根都红了。

秦少郅没想到,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冒出来坏自己的好事。他本想在屋里骂人的,结果一听外面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自己的母亲姚氏呢?

秦少郅十分无奈地穿上衣服,低头依依不舍地吻凤捭。

“不知道母亲来寻我们何事。”

凤捭想到自己不用承受疼痛,倒是心情不错地笑了笑,然后也起身将衣服整理好。

姚氏听说凤捭居然带走自己院里的丫鬟,很生气,打算直接过来领人回去。

她作为婆婆,是一定不能惯着儿媳妇的。

不过她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见门关着,丫鬟们拦着,才知道自己身为长辈,怎么能如此莽撞。正打算先把碧玺叫回去,明儿一早待凤捭过来请安的时候再问个明白。

此时此刻,门开了,秦少郅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说:“儿子见过母亲。母亲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姚氏轻咳一声,走进屋里,坐下,说:“我听说凤捭要处置碧玺。这碧玺怎么说也是我院里的人,身为媳妇,处置婆婆屋里的丫头,怎么也得通报一声吧。”

凤捭忙说:“媳妇正想去告诉母亲的。”

姚氏上下打量她那整齐的头发。

凤捭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于是只好拿眼睛努力瞪秦少郅。

秦少郅急忙把那三个布偶拿过来,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姚氏听完,脸色都变了,立即让身边的嬷嬷寻合适的人家,连夜把碧玺送出将军府。

然后她又理解命人把三个木偶上的针拿下,将上面缝着名字的白线拆下,最后把三个木偶丢火盆里烧掉。

凤捭见姚氏如此正经地处理那个木偶,忍了好久才忍住笑。

等姚氏离开,凤捭以为自己可以睡了好觉了,谁知道秦少郅的兴致还是那么高。

当夜,秦少郅一面努力耕耘一面祈祷能和这片地厮守终身。他太喜欢了。绝得此时此刻自己已经站在了幸福的巅峰。

凤捭却真的差点喊爷爷求饶。

她表示,当夫人好累啊。

夫君感觉喂不饱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o^)/~

、第 31 章

一大早上刚醒来,秦少郅掰过凤捭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睡。他看到了自己在凤捭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颇为心疼,并在内心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努力克制,温柔相待。

他抬起手指轻轻滑过凤捭的锁.骨,就见她皱起眉头,往被子里缩了缩,糯糯地呢喃:“秦少郅你个小混蛋别碰我,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秦少郅心情愉悦地挑了挑眉,看见床头系的那根绳子,伸手将其扯下。

他觉得,有自己在,夫人不需要系绳子睡觉,反正都在他怀里,怎么翻也不会再翻到地上。

秦少郅伸了个懒腰,捏了捏凤捭的脸颊,说:“夫人,为夫我今日要进宫面圣,你好好在家休息,晚上等我一起用膳。”

凤捭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接近要醒,被他这又捏又亲的,很快就彻底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双眼,神情萎靡地看着秦少郅。当她看见秦少郅神清气爽的模样时,心里冒出了好多句木辽族骂人的话。如果真算起来,明明是秦少郅运动量比她大,可是怎么跟他一比,自己体质显得万分娇弱呢?

锦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说什么只有第一次才会痛,明明昨晚她仍然没觉得有多舒服。凤捭不悦地白了一眼秦少郅,抬手将被子蒙在脸上。

她想起刚才秦少郅说了句什么来着的。

哦,他说要进宫面圣。

凤捭掀开被角,看着屋里还亮着一盏灯,问道:“几时了?”

秦少郅穿戴完毕,听着鸡叫声,说:“辰时。”

“这么早?”凤捭打个哈欠,闭上眼睛,决定继续睡觉。

秦少郅也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他不舍地低头亲了亲凤捭的额头,说:“好好休息…要不要叫嬷嬷来给你捏捏腰?”

凤捭猛地睁开眼睛,道:“滚!”

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腰真的很酸这件事的。

她暗暗发誓,以后得扭转局面,到时候也让秦少郅跪下喊奶奶饶命。

秦少郅幽怨地瞪了一眼凤捭,说:“小悍妇。”

好心当成驴肝肺,等着瞧吧。

他穿戴完毕,一打开门,看见长顺忐忑地立在外面。

长顺见他出来,脸色的忧虑之情顿时消散,急忙走上前,一边伺候少爷洗漱一边说:“少爷,轿子都在外面候着。”

眼看出发进宫的时辰就快到了,长顺在院子里十分着急,生怕自家将军睡过头。如果再过半柱香时间,将军还没出门的话,长顺估计得冒着被将军一脚踹死的风险去喊门了。如果他不去喊门的话,估计等将军晚期误了早朝,他说不准还是会被将军一脚踹死。

不过看将军的心情,似乎十分好,好得连眼里都闪着光。

将军很少露出这样开心的表情了。如果没记错,上一次将军这么开心还是在嘉峪关,那天,士兵们几乎是喜极而泣地冲进来汇报,说抓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木辽国的凤捭将军…如今将军这么高兴,好像也是因为娶了新夫人…得,长顺耸肩,自家将军果然还是栽在同一个人手上了。

秦少郅踏着清晨的曙光,离开将军府。他觉得身心舒畅,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被长顺给看透了。

他算了算自己在家里赋闲的日子,好像也没几天啊。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媳妇的被窝,他对打仗和侵略别人的领地深有研究,对这一大清早跑去皇宫参加皇帝定下的每日议事会,也就是传说中的早朝,没多大兴趣。至少,就目前来说,没多大兴趣。

不过皇上似乎觉得,秦少郅已经闲太久了,不能再这么浪费生命,于是一道口谕就传到他耳边,要他第二天乖乖地从女人堆里爬出来,正儿八经地给朕干活。

皇上认为自己绝对是一个明君。

当初他不管是大婚还是选妃还是生了皇子公主,第二天的早朝从来没耽误过。秦少郅这混小子倒真不错,从边疆回来,成了亲,一直休息到现在。唔,听说那凤捭长得不错,皇上表示他还是挺有福气的,就是希望别再给死了。三个夫人已经死了一个,不知道这凤捭能撑到什么时候。

皇上想了想,觉得当皇帝也好心酸。明明已经很敬业了,还会被低下那帮言官骂,国家大事要处理,官员们自己的屁事他也要管。

最近,他更是烦透了自己的那位小皇叔了。

旭王爷身为皇叔,一点皇叔该有的自觉都没有。

旭王爷素来不务正业,什么东西好玩他就去玩什么,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看上了他钦点的状元玉观音。

不过想想也是,那玉观音生的眉清目秀,面如桃花,换上女装丢在美人堆里都毫无违和感。

可这长得好不是人家的错啊。旭王爷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强人所难。人要是愿意那也就罢了,偏偏这玉观音生的是女相,脾性却和那小倌毫无瓜葛,而且人家早就定了亲,就等着金榜题名,回家把青梅竹马娶进门。

你说你一个王爷,抢人相公算怎么回事?

说出来,皇上都觉得面上无光。

这几天,皇上手边关于指责旭王爷的折子一摞高过一摞,他看了都觉得心烦。本来想问问皇后的意见,结果皇后发誓要当一回贤后,三句话不离后宫不得干政。

皇上认为皇后太迂腐了。

旭王爷是他小叔叔,关于自家叔叔强取豪夺那点儿破事,往家事上说也不为过。

皇上想,秦少郅在朝中声望不错,旭王爷又是秦少郅的姨父,干脆把这事儿丢给他去查核。

这就是秦少郅这一大早为什么忽然被皇上早朝的原因。

在边疆驰骋惯了,秦少郅觉得坐马车很不潇洒,可是没办法,谁让他的马被人下了黑手。想到这儿,秦少郅倏然睁开眼睛,问正在驾车的长顺:“马怎么样了?”

长顺道:“少爷,昨晚按照大夫的话,给没吃巴豆的马儿都喂了点巴豆。”

昨天,秦少郅根本不认为碧玺一个小丫鬟会有那种令马发疯的药。不过也多亏碧玺,让前来瞧马的大夫发现,原来让马儿吃点巴豆就能吃下的药排泄出来。

大夫说,从迹象看这是一种慢性药,马儿体内积累到一定的量才会发作,所以…那下药之人对将军府积怨很深。至于药物到底是何种成分,大夫还得把马儿吃的草料和排泄物拿回去研究。

秦少郅担心是有人想要陷害父亲秦睦,在今天离家之前已经跟父亲大人汇报了这件事。如无例外,秦睦今日去当值之后会彻查太仆寺所有的马是否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再过一个月,就是秋猎,太仆寺需要把最好的马提供出来,给皇室宗亲和各位臣子们挑选,如果到时出了意外,秦睦是头一个挨罚的。

秦少郅当年不愿意回京,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回忆起三位意外离世的夫人,另一方面就是十分厌恶这京城朝堂之上的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防不胜防,除非你离开官场。

但是在大周,不当官哪怕家财万贯,最终也会被官惦记上。

尽管皇上这几年在这贪腐上下了几次重手,还是没办法彻底消弭人的贪性。

更何况,秦少郅如今有了夫人凤捭,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够独当一面的话,自己这夫人指不定要被多少人惦记。

自从旭王爷见过凤捭之后,整个京城官场,就没人不知道他秦少郅的夫人是个绝色美人。

到了皇宫前门,秦少郅从马车上下来,接受守门侍卫和太监们的检查过后,迈入宫门。

长顺守在马车上,等着少爷下朝。他起得可比秦少郅早多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伺候主子去早朝,他还是非常重视的。

于是这一刻也觉得有些困,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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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捭本以为秦少郅走了之后自己就可以安心睡觉。

可谁知道,锦姑仗着是锦姑,还是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逼着她去给姚氏请安。

凤捭知道锦姑是一个喜欢守规矩的人,不管到那儿,都会入乡随俗,于是强忍着困意让丫鬟们伺候自己梳洗用早点,随后出门去给姚氏请安。

不过在去姚氏院子的路上,李柱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哭着跪在凤捭面前。

“少夫人,小的知道您是大好人…”李柱子伸手摸着眼泪鼻涕。

凤捭呵了一声,说:“你屁股不疼了?”

李柱子道:“少夫人,小的屁股不重要。小的恳请少夫人去给夫人求求情,不要把碧玺发卖。只要碧玺没事,我李柱子愿意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将军府做牛做马。”

翠玉冷哼了一声,说:“昨儿,你又不是没看见从碧玺房里搜出了什么。”

碧玺得多亏自己是将军府里的丫鬟,假若她是在宫里的宫女,怕是这会子早就一命呜呼了,说不定连家人也收到牵连。就算不在宫里,在别家,恐怕也早被夫人给打残了。

凤捭唉了一声,对李柱子说:“这事儿你求我没用,你去求求夫人或者老夫人。”凤捭本来的目前就是要敲打这些心怀不轨的丫鬟,不过谁知道碧玺这么作死,非得弄个白痴的人偶诅咒。

别说夫人和老夫人,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容忍下去。

要是夫人不发卖,那她就能相处一百个法子让碧玺在将军府一天都住不下去。

这世界就找不到比鸡蛋里挑骨头更难的事情了。

凤捭可不是那种喜欢和丫鬟们浪费太多无畏精力的人。这以后要是还留着碧玺,她岂不是每日吃饭前都要看看饭菜里有没有被人下点巴豆?再说这人心最善变,说不定开始是巴豆,后来就成砒霜了。

李柱子却不肯放弃这个机会,说:“夫人貌若天仙,心地一定是善良的。碧玺是有千错万错,可是也不该发卖到那种地方。李柱子恳请夫人绕过碧玺一命。”刚才李柱子从牙婆嘴里得知,牙婆打算把碧玺买到西北的窑子里。他本来还想跟着碧玺一起,碧玺卖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可是…窑子里,那是什么地方?听着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李柱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可没那个本事跟开窑子的人对着干,而且他也没钱把碧玺赎出来。

凤捭歪着头,问:“你刚才说什么?心地善良?”没等李柱子回答,她伸出脚,抬起李柱子的下巴,“你信不信我现在一脚把你下巴踹掉,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李柱子吓得打了个寒颤。

翠玉掩嘴偷笑,说:“还不快滚。”

李柱子明明很害怕,此刻却干脆闭上眼睛,把头昂的高高的,像是要即将赴死一般,说:“若是踢碎小的下巴,少夫人能让碧玺不被买去窑子里的话,小的绝对不会喊一个疼字。”

“哈,还来劲儿了。”凤捭露出赞赏的目光,“有骨气。”

为了让李柱子看清现实有多残忍,凤捭抬脚将他踹到了五尺开外。

李柱子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捂着嘴,疼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翠玉看得有些呆。

她以为,刚才少夫人的表情是意味着不会为难李柱子,可是没想到自家少夫人做事不按常理啊…

凤捭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李柱子说:“这年头,多的是一厢情愿。就算我求老夫人,让你和碧玺成亲,碧玺也一样不会把你放在心里。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问碧玺,看她肯不肯嫁给你。”

翠玉被少夫人如此正经的表情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凤捭问翠玉:“翠玉,你说我要不要做一回好事?”

翠玉:“啊?”

凤捭唉了一声,情感陷入了矛盾之中。

碧玺跟她的交集那么少,说实话她对碧玺既没有多厌恶也没有多同情,如果单从人情上讲,把好好的一个姑娘卖给妓院确实太缺德。

只是,凤捭还不习惯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