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这称呼真是…秦少郅忍着想吐的感觉低下头。

旭王爷见他情绪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少郅,其实我从没把你当成晚辈看…”

秦少郅见旭王爷表情突然变得如此暧昧,急忙后退两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并说:“王爷,我可不是什么玉观音,也不是小白脸徐秉谦。我可是你外甥!”

旭王爷“呸”了一声,骂道:“你小子胡七八道说什么呐,我能看上你?我要是真看上了你,你现在还能好好在我跟前站着?我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你说让我放玉观音走,那我让你放凤捭走你愿意?”

秦少郅脸色一黑,理所当然道:“当然不愿意。”何况他和凤捭是正经的夫妻,可不像旭王爷这样不同寻常。

“那不结了。”旭王爷回忆凤捭的容颜,又露出暧昧的表情来,“不过你那媳妇凤捭同样是人间尤物啊!”

秦少郅的脸更黑了,差一点都咆哮起来:“王爷,她可是你外甥的夫人!”

“得得得,瞧你那紧张样儿。我不就是夸夸她,长得美还不让人夸了?”旭王爷两个鼻孔朝天一竖,“告诉你,我想得到的人,除了那个软硬不吃像茅坑里臭石头一样的徐秉谦之外,最后都乖乖任我摆弄的。所以我是不会打你和你夫人的注意的。你赶紧给我滚吧,回头再听你跟我说什么玉儿的事情,我跟你绝交。”

秦少郅扭头就走,心里觉得十分不得劲。

他还真希望旭王爷能和自己绝交的。

秦少郅发誓,自己再也不想踏足旭王府了。

不过这事情他没办妥,明天进宫,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跟皇上汇报。

他出了旭王府,本打算直接回府,后来想起今天皇上皱着眉头说起徐秉谦要去边关的事情,于是命长顺驾车去徐府。

他到的似乎,徐秉谦正在收拾东西,看那样子,是一定要离开京城去嘉峪关的。

秦少郅想不明白了,他一个从没上过战场,或者说连长枪都使不好的人,怎么就非得辞去太子太傅那样的好职位跑去嘉峪关的。

他问出疑惑之后,徐秉谦只是慢悠悠地说:“想去了而已。”

秦少郅皱着眉头,打量冷静的徐秉谦,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那个叫陆沁的…不会是当年那位姑娘吧?”

徐秉谦的身子一顿,眼里划过一丝无奈。

他不知道自己当说是还是不是…

毕竟已近误会,不如误会到底?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画卷,轻轻启唇,说:“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秦少郅见他的表情里隐忍着痛苦,讷讷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要是早说了,我就算被皇上削职也会求皇上取消我和陆沁的婚事啊。她走得太突然,我其实连她长什么样都未见过。”

徐秉谦继续收拾画卷,说:“不重要了。又不是你的错。”

“你说你…清高得快要让人摸不着边。我想娶的人只有凤捭,那什么陆沁曹安清从未放在心上。你若是早些同我说,我又何尝不想方设法成全你们?”秦少郅想到徐秉谦和心爱之人已经阴阳两隔,不禁叹息,“当时据说她嫁过来的时候逃婚了,后来还是被家人硬送至将军府。我当时就该去找她问一问,也不至于让她心灰意冷就此了得。”

徐秉谦挺直后背,抬眸直视秦少郅,说:“既然你只想娶她一个人…那以后,你别再娶妾室了。”

秦少郅被的话差点逗笑,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又不是旭王爷。倒是你,真的非要去边疆不可?”

徐秉谦嘴巴动了动,却没再说话。

他知道凤捭的性格,知道她心里其实容不得半点污渍。

“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我喜欢那儿,那儿的回忆很美。”徐秉谦说。

秦少郅猜徐秉谦大约是在想念他的至亲之人。

他见自己劝不动徐秉谦,对这一天的工作成果表示十分不满。好在可以回家了,他的心情也不再沮丧。

谁知道,一回家就得知曹安清染上的不是普通的风寒,而是时疫。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时疫?

秦少郅不禁想起昨天发现马儿被喂药的事情。这两件事看起来没什么瓜葛,可他总是忍不住联系在一起。而且,先前在旭王府,旭王爷还说了,祁东爆发时疫。

在陪着父亲秦睦安排完一串后续事情之后,秦少郅总算抽出身来。

他直奔自己和凤捭的院子里。

凤捭这时,正泡在一堆药草中央,感觉自己都快被熏成药了。

她不敢随便说锦姑是在大题小做,毕竟从所有人的表情看起来,这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曹安清的状况最为严重,那太医走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在暗示她命不久矣。

不得不说,嫁给秦少郅,风险真的挺高。

凤捭胡思乱想间,听到秦少郅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自从上一次他撞见凤捭洗澡之后,脑子里就会时不时冒出那个画面…每一次脑海里回顾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面红耳赤外加心跳加速。连他自己觉得想法十分孟浪。

今日,当他得知凤捭在洗澡之后,并没有进去,不过当听到洗得是药澡时候,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推门而入。

凤捭瞄了他一眼,伸手擦着额头的水珠,说:“夫君大人,你这样子闯进来不合适吧?”

秦少郅径直走到她身边,紧张地问:“凤捭,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吗?喉咙痛不痛?想不想咳嗽?”他伸手试着她的额头,“啊,你额头为什么这么热?”

凤捭道:“把你泡这里面小半天,你看看你身上是不是热乎乎的。”

“那你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当然没有。”

秦少郅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太好了。”他这个时候才仔细观察到凤捭因为泡在热水中,周围的水汽把她的脸熏得泛着红晕,长长的眼睫毛上也挂着小水珠,肩膀以上的部位,都露在水面上,而她的小腿,正如自己第一次见到那样,翘着一只小腿在浴桶外面…

他咽了咽口水,急忙站起来,说:“我出去等你。”

“喂。”凤捭喊住他,“要是我被传染上了,只怕你也…我劝你也快喝点药泡个药澡…”

秦少郅不正经地倚在门上,坏笑着问:“一起吗?”

他调戏的话自然换来凤捭一句毫不迟疑的“不要脸。”

秦少郅继续咽着口水,问:“我特别好奇…夫人你为什么非要把一直小腿翘在桶边?”

凤捭笑得灿烂,说:“你猜。”还没等秦少郅回答,凤捭又说,“你肯定猜不出…哎,你在军中的时候必定不像我当初那么麻烦的。你看好了。”

就在眨眼间的功夫,凤捭双手一撑,整个人从水里呼啦一下子冒出,顺势站了起来,等脚站稳,她双手已经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衣服,将整个人都裹在里面,等另一只脚从水里捞出的时候,她又已经系好的里衣的带子。

虽然凤捭动作很快,一连串动作结束花费的时间很短,但是秦少郅还是看清了她从水里出来时那一刹那的惊艳。

秦少郅只恨自己没多长一只眼。

凤捭对秦少郅抛了个媚眼,说:“懂了没?”

秦少郅拼命地咽口水,说:“不、不是很懂…”

凤捭撇嘴道:“我当初刚入军中的时候,一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流氓兵不怕死,趁着我洗澡的时候冲进来偷看,于是我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这样的话,在军中洗澡我就能很快穿上衣服。啊,你脸怎么这么红…”

秦少郅伸手捂住脸,说:“被热气熏的…夫人,你能把别的衣服感觉穿上吗?”

凤捭却笑了一下:“我只是演示一遍给你看,又不是真好了的意思啊。”

“对了,后来那些士兵…”

凤捭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耳垂,说:“都被我杀了。”

秦少郅转过身,说:“我出去了,夫人您慢慢洗。”

一炷香时间后,凤捭觉得这药应该透过皮肤渗入五脏六腑,自己肯定不会有事了。这才正经地穿上衣服。

她才一踏入正屋的门,就被秦少郅从后面抱住。

“身上一股子药味。”秦少郅呢喃,“我感觉自己快病了,你让我咬一口吧。”

“少来,我饿了。”凤捭推开他,“我真的饿了。”

秦少郅表示,自己也很饿。

用膳的时候,秦少郅没让丫鬟们在旁边伺候。

他讨好地说:“你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凤捭道:“我自己有手,你这么讨好我,不会是有事求我?”

“没有。”秦少郅低头吃饭。

过了一会,他不甘心地抬起头,说:“我今天出去了一整天,总在想你在忙什么。”

凤捭回答:“和昨天一样…”

“你有没有想我…在忙些什么?”

凤捭瞪着他,不解地说:“为什么要想?你又不是不回来的。”

秦少郅低下头,拼命吃饭。

又过了一会,秦少郅再次问:“你真的不想我?”

“唔,有一点…”凤捭回顾一番,得知曹安清染上的是时疫之后,她确实担心过秦少郅,怕他身体不适。

“你今天去哪里了?”凤捭问,“听说徐大人要去嘉峪关?”

“是啊。”秦少郅叹息,把自己今天和徐秉谦提到的那件事告诉了凤捭。

凤捭听完,不想吃饭了。

“陆沁生前,曾有话托我转达给她心上人。”凤捭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秦少郅并不生疑,说:“后天给他践行,不如我替你帮她转达。”

凤捭其实是想找个机会问白益的,但是秦少郅这么说好像是情理之中…那陆沁哪里有给她留下什么话啊,她无奈,只好说了一句白益曾对她说过的话。

凤捭说完后,怒气在地在心底发酵升温:徐秉谦,你比落我手里,你要是落我手里,我不废了你我就不是凤捭!

她十分难过。

自己当初是瞎了眼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认为白益是真心的?

原来他很多年前就喜欢别人,却还来招惹自己,真是罪不可赦。

秦少郅见她一脸怒气,问:“夫人,你在为谁生气?”

“为你。”凤捭见秦少郅到现在还不知情,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每当我收藏涨两个掉一个,涨五个掉三个,末章点击一少再少的时候,我都会以读者的身份看一遍自己的文。看完后,我竟然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看的…

我可能没救了~~o(>_<)o ~~

今天的字数够了,没有第二更,我要去写另一篇了(双开要精分的节奏啊)

、第 34 章

“那是不是表示我在夫人心中很重要?”秦少郅笑得眯起了眼,认真地观察起凤捭的神情。

凤捭眼神闪烁,心思不宁,外加食欲不振,而且总不敢跟他对视…这些都是反常现象。秦少郅得出一个结论,夫人有心事,而且是烦心事。

秦少郅本想用自己丰富的人生经历揣测夫人究竟心烦什么…

不过回忆一圈之后,他把自己的人生经历重新定义为不丰富。有旭王爷在前,他怎么能说自己经历丰富。他秦少郅虽然成亲三次,但是和那些夫人们接触的时间十分短暂。再者,在军中呆久了,确实不是那么习惯去琢磨女子心态。

另外,也是最为主要的是,他现在根本无心琢磨那所谓的心事。

他看着凤捭,只见她眉头微锁,时不时咬着下嘴唇,再回想刚才她刚给自己演示的那一幕出浴场景,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好想要夫人啊!

秦少郅发誓…他以前绝对不是这种人。绝对不是!

他以前是正人君子!

真的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前些年不懂事,被旭王爷忽悠去了百花楼,并且还开了一间房。年少无知的秦少郅以为百花楼就是普通的酒楼,根本没想太多。

也是,那一年他还太小,反正那天的事情后来被父亲秦睦知晓,他被父亲家法处置,一个月没敢出门…

当时,秦少郅在屋里,正等着上菜大吃一顿,结果酒菜等来了,还等来了一女子。他看着那位妖娆艳丽的女子姿态风骚地走过来,脱掉外罩意图勾搭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赏了一巴掌过去,把那女子打得两眼冒光连连往后退,最后整个人都趴在墙边,哭都要哭不出来了。那女的估计也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不喜欢女人。

旭王爷为此,笑话了他很久,并几次明里暗里问他是否不能人事。

秦少郅其实早该认清楚,旭王爷是个从骨子里就腐烂透了的不正经之人。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地方有问题,他只是单纯不喜欢那天的女子罢了。

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没机会真正地证实自己。

直到凤捭嫁给自己。

秦少郅想,如果把百花楼的女子换成凤捭…不行,那画面没法想象。再想象下去就成了起初凤捭刚来将军府,故意学百花楼里的姑娘的调调勾搭自己,结果把自己拽进屋子里她却不搭不理那个现实场景了。那种全身都被点燃结果又被当头泼一盆冷水的滋味,他不想再尝。

秦少郅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和凤捭相处的那些过往,他记得比别的任何事都牢。

他摇了摇头,禁止自己乱想下去。

作为一名有着多年守城经验的高级将领,对如何保住一座城池那必须得是深有研究,但是对如何攻下一座城市,他的经验略显不足。很显然,他先前的策略是对的。他找准了时机,用怀柔之策麻痹敌人,然后乘其不备,温柔地强占领地。

只是这阵地是拿下了,可人心尚未抓牢。

愁人啊。

秦少郅目光温柔,身子往前倾,恨不得伸手把夫人捞入怀中的样子。他抛了个媚眼:“夫人…”

凤捭一个激灵,赶紧端起碗,说:“我、我还没吃饱。”

“那夫人慢慢吃。”秦少郅托腮深情地凝望着她,“为夫看着你吃。”

凤捭:“…”

凤捭陷入了矛盾之中。

她偷瞄秦少郅,却发现秦少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双眸对上秦少郅那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凤捭觉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伸手按都按不住。

怎么办,凤捭觉得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深了。

她感到不安。

如果跟秦少郅说,其实白益没死,白益就是你的朋友徐秉谦…

凤捭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秦少郅绝对面露不悦的。又或者,他一定嘲笑自己一厢情愿。把徐秉谦的玩笑之语当了真。

这五六年来,她和秦少郅多次在战场上对峙,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如今要是让秦少郅知道,她以为最心动的那场情史只是别人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那她以后还怎么在秦少郅面前硬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