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让你不要管这件事,你总不听话。”秦少郅替她系好衣服,抓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听着,你要是出了事,我…”

凤捭目光温柔地看着秦少郅,她能感觉到秦少郅对自己的喜爱,而且,这种喜爱和拓跋暨不一样,拓跋暨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霸道和强烈的占有欲,让她感到很不舒服。秦少郅的不一样,他的眼神,让她觉得…觉得心安。

她觉得,秦少郅应该会说,你要是出了事,我绝不独活。

结果…

“你要是出了事,我就立刻再娶四五个夫人,生一堆儿子。”秦少郅哼了一声,收回目光。

这落差…

凤捭倒吸一口凉气,忿忿不平地撅起嘴,说:“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夫人们!”

“谁让你不听话,总叫我担心。”

秦少郅低下头,再也矜持不下去,低头覆住她的双唇。

“我不会再有任何夫人了。”秦少郅在她耳边轻语,“凤捭,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恐怕要当一辈子的鳏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o^)/~

卡啊,不知道如何用和开篇一样的欢脱风格,让这故事走向小虐怡情的阶段啊,啊啊啊啊啊

、第 38 章

凤捭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唇前,“当鳏夫多没意思,我要是真死了,你干脆下来陪我,咱们死生相约。”

她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分明有调笑的意思。

秦少郅明明看得出她只是在开玩笑,却仍然正色回答:“夫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不独活。”他伸手勾住凤捭的手指头,“就这么定下了。”

凤捭愣住了,万一秦少郅先死了…自己真的也要随他而去吗?

她哪怕爱上白益的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要给人陪葬。

“万一我活得比你长怎么办?”凤捭盯着勾在一起的手指头,有些犹豫。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现在的小日子,她过得挺自在。

秦少郅低头,额头触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不会的,我只想一个人独藏你,如果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我会死不瞑目的。所以…”

“所以?”凤捭咽了咽口水。

以她对秦少郅的了解,她认为这个小气鬼,会说出让自己不能好好睡觉的话啊。

“所以,还是在死之前杀了你比较安心。”

果然。

凤捭撅嘴,表示不满,又觉得这样的表达不够深刻,无法做到警醒秦少郅,于是她干脆张嘴,咬着了秦少郅的手指。

她可不是假装咬,而是很认真很用力地咬了一口。

她含着秦少郅的手指,抬眸看着他,只见他目光如许,笑意盈盈。

这一次,她看得分明。

秦少郅的眼里全是她。

凤捭红了脸,缓缓地吐出他的手指。她尝到了血腥味,看来刚才她咬得确实不轻,也真是难为了秦少郅,居然连眉毛都不皱一下,果然是沙场上多少年混过来的。

秦少郅看着手指上深红的牙印,想到她刚才缓缓吐出的模样,想到了《书生与狐狸精》中的某些情节,心底一阵燥热…

他轻叹一声,望着似乎瞬时僵硬,不敢弯曲的手指,无奈地说:“夫人,你知道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凤捭舔了舔嘴唇,坏笑道:“是吗?”

秦少郅直接用行动来回答。

可怜的衣服,才被他系好没多久,就又被他解开了。

夜色更深。

凤捭听着秦少郅均匀的鼾声,悄悄坐起,拿起他那双被自己咬出血的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牙印,并有些心疼地放在手心揉了揉。

她转头看着秦少郅,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最后笑了笑。

秦少郅虽然是个小气鬼,有时候说话也不那么中听,时不时还喜欢挖苦一下她好多年没能攻下嘉峪关,但是,她好像有点儿,庆幸自己在认为走投无路之时嫁给了他。

她满心欢喜地躺下,两眼瞪着老大,毫无困意。

她干脆侧过身,伸出食指在秦少郅心口处划拉着,一面划一面喃喃自语:“小气鬼,你对你以前的夫人是不是也都是这样的?”

也是这般花言巧语温柔缱绻?

是不是呢?

想到他曾经搂过三位夫人,凤捭心里很不快活。

哼,说不定还搂过百花楼里的女子。

她纠结地拧起眉头,在他心窝处用力戳了戳。

“以前的事情就不与你计较,以后你要是敢,看我不挖了你的心。”凤捭说完,身子微微靠近,低头吻了吻他的双唇。等她缩回去之后,却听到秦少郅闷笑着对她说:“夫人,看来你今晚体力保存得不错?”

“你没睡着?”凤捭难得羞愧,转过身背对着他。她捂住脸,很希望这一刻是在梦里。真是丢面儿。

秦少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带着蛊惑:“如此良辰美景,夫人辗转反侧,还非礼你家夫君,是不是之前不太满足…”

凤捭干脆把眼一闭,决定装死。

&&&

将军府由于遭遇过刺客,如今防范十分严格。

尤其是秦老夫人那儿,秦睦晚上都是亲自守着的。

不过十多天过去了,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那些刺客凭空而至,死了之后也查不出身份,像是本就不存在一样。越是这样,将军府里才越要谨慎。

凤捭也关了吴泛十天。

她一直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个吴泛。放了他,感觉太便宜他了,杀了他,又仿佛脏了自己的手。而且,秦少郅认真地跟她普及了大周律。

凤稗学习完后,总结了大周律的精髓:你看不顺眼的人不能随便杀,你就算找到他对你意图不轨的证据也不能随便杀,这都需要经过什么什么司的审理之后,才能决定对方是蹲大牢还是拉出去砍头。而且,砍头之罪还是需要皇上复核批准,才会最终施刑的。

对了,大周律对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大周的皇上,以及皇亲国戚们。皇上要是看谁不顺眼,想杀就杀。当然,作为历来讲究民贵君轻的大周朝廷来说,皇上通常都是打着朕绝不伤及无辜的高姿态,给他看不顺眼的人穿小鞋,然后等着对方犯错好让他开心地处置。皇亲国戚,有皇上这个大后台撑腰,胆子也挺大,不说每个人都是,至少多多少少都干过不符大周律的事。

凤稗心想,其实我们木辽也有各种不成文的规矩的,当然施行效果和大周一样。

她知道,作为一个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普通人来说,是不能随便杀人的,除非是那些卖身给你的奴婢们。

对大周一切都尚在摸索阶段,凤捭是没方法立刻相信那个传说中的大周皇帝的。最后,她思来想去,决定替府里的马报仇。

这一天,她终于又出现在了吴泛面前。

吴泛见到她,差点感动得哭了。

起先,吴泛还在祈祷他干爹楚弦会出现来救自己;后来,他期望自己的夫人们能找到自己;最后,他发现以上都不可能实现。

这十天,他过得窝囊死了,拉屎撒尿什么的也都是在捆着的状态下完成的。他对凤捭说:“秦夫人,要杀要剐你说句话吧,再这么折磨下去我不死也会先疯的。”

凤捭说:“吴泛,其实我是个好人,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们将军府里的马集体托梦给我,说那几天吃了你派人喂下的药,它们都异常痛苦,到现在还没从那些阴影中走出。它们一个个叫嚷着让我给它们报仇。你说我身为将军府少夫人,是不是得为它们讨个公道?”

吴泛:“…”

“唉,所以我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让你也尝尝疯马药的效果。”凤捭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瓶子,轻轻晃了晃,“不知道这东西对人管不管用。”

凤捭将药瓶递给旁边的侍卫,示意他们给吴泛喂下。

吴泛拼命挣扎,嚷道:“秦夫人,您这样不妥吧?”

“你不是说了吗,吃了只会疯一会儿,等药效过了,就恢复正常。”凤稗鼓励地看着他,“不过我也不确定这药的效果对人和对马是不是一样的。万一…不太一样,你死了之后别怨我哈。”

“干爹…救我…”吴泛哭丧着脸,最后还是被强行灌下了药。

凤稗随后命人把他放了。

没几天,京城里就传闻,有个胖子莫名其妙在大街上脱光衣服狂奔,吓坏了路过的男女老少。京城官员感到此事太过有伤风化,就把他关押起来,后来发现疯了的是吴泛,便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正愁没人给自己泻火,直接一道手谕,绝了吴泛的命,而且皇上还特别让楚弦去颁布这道手谕。为的就是警醒楚弦,让他别仗着自己的恩宠干出有违法纪之事。

不过,皇上发现,就算他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那些言官们还是会再一次把烦心事推到他面前。望着那堆成山一样的奏折,皇上知道自己必须要处理旭王爷了,再不处理,旭王爷他就能嘚瑟到天边儿去。

话说,因为时疫的事情,皇上却是分心了好大一部分在祁东已经京城里的时疫蔓延情况,非常幸运,京城之中由于发现及时,控制及时,加上皇榜告示指点百姓们如何应对,因此并没有彻底蔓延开来。

可这时疫的问题解决了,旭王爷的事情却愈演愈烈。

旭王爷见那玉观音态度坚决,始终不肯从了他,很是火大,就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对人用了强。这还不算完,旭王爷不禁抓了人玉观音的家人要挟,还把魔爪伸向了玉观音的青梅竹马。

为了放在玉观音继续妄图和青梅竹马成亲,旭王爷干脆给他那青梅竹马家送去大批彩礼,那家人迫于权势和金钱的双重压力,把女儿送给了旭王爷当侍妾。

一连三天,旭王爷都去临幸了玉观音的青梅竹马。

玉观音据说从那天之后,就开始不吃不喝,本来他就被旭王爷折磨的日渐消瘦,如今更是显得病怏怏的,感觉风一吹,整个人都能随风而去。

那位青梅竹马也不堪忍受玉观音如此消沉,心痛不已,思来想去,她选择在旭王妃门前跪着,跪了三天三夜,差点把时疫又给跪回来。她恳请王妃能让自己当个普通的丫头,再也不要让自己给王爷陪睡。

旭王妃可怜这一对苦命鸳鸯,于是去找旭王爷,希望他看在自己是她正妻的份上,收敛一些,免得惹起公愤。

毕竟玉观音是金科状元,这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她对王爷苦口婆心地劝慰,希望王爷能通晓厉害。

不过旭王爷现在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舍得放下玉观音。

旭王妃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青梅竹马叫来自己院里,总不至于王爷还能跑到她屋里头要人。

旭王爷确实没去,不过是让人带了话,说今年的祭祀,王妃就不必去了。

旭王妃气得差点吃不下饭。无可奈何之下,她去了妹妹家,也就是将军府,小住几日,算是解解闷,顺便离王爷远一点。

当她发现,妹妹和妹夫伉俪情深,外甥和外甥媳妇情投意合,偏偏自己,嫁了一个那样不靠谱的王爷,顿时心塞得茶饭不思。

姚氏为了能让自己的姐姐解开心怀,到处想法子哄她开心。

但是旭王妃现在的处境,哪里是听听戏,吃吃酒,聊聊天就能解决问题的。

经过好几天的思考,尤其是和凤捭相处下来,她更加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暗无天日,简直看不到一丝光。最后,旭王妃痛下决心,听从凤捭的建议,去找皇上皇后,申请和旭王爷和离。

这嫁入皇家,哪里还能允许你和离?嫁入皇室,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和离就和离?把皇家脸面搁哪儿了?

皇后听了旭王妃的话,惊得差点当着王妃的面失态。

皇后一直以来,都是很喜欢旭王妃的。

旭王妃稳重得体,这么多年来,能在旭王府忍受下来,处理了数不清的旭王爷鸳鸯债,并成功把小王爷养大,可以说她是旭王府的一大功臣。

经过皇后的仔细询问和认真推理,皇后得出一个结论,旭王妃之所以犯这样一个大错,是受人蛊惑。而这个人,真巧,竟然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凤捭。

皇后问贴身的宫女:“凤妃可是凤捭的姐姐?”

宫女道:“回皇后,凤妃正是秦少夫人的堂姐。”

当天皇上下朝之后,皇后去找了皇上,说:“听说那凤捭和凤妃是姐妹,且都是从那木辽国远道而来,倒不如让这二位见上一面,也可体现皇恩浩荡。皇上您看如何?”

对于这种后宫里的小事,皇上从来不会多管。其实皇后安排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不通过皇上,但是她深谙这后宫之中,谨慎才能活得长久,更不能仗着自己是皇后就不把皇上看在眼里。

所以,皇后哪怕是行驶自己的权利,逮着机会也会问一问皇上。

皇上听完,说:“皇后做主就是。”

三天之后,凤捭正在在家等着陈清,打算努力继续学习大周文字,结果没等来陈清,倒是等来了宫里的太监。

凤捭听了之后,表示困惑。

但是皇后的口谕,她不能不听,只好硬着头皮准备进宫。

进宫之前,姚氏生怕凤捭不懂规矩,让家里的嬷嬷教了她整整一天,内容丰富多彩,小到进宫时走的台阶,大到跪拜时的姿势。

听说有人因为在宫里说错一句话而殒命的。

凤捭深深地感受到了压力。为了好好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她学得格外认真。一天下来,连那教习嬷嬷都对她另眼相看,夸她是可塑之才。

凤捭心想,还是别可塑了,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经常进宫。要是凤络能出宫那就很好了,在将军府里好歹她是主人,除了几位长辈,她不用见着谁都行礼。

本来她以为将军府里的那些个乱系八糟的规矩就够讨人厌的,没想到皇宫里头的规矩才叫烦人。为此,她又再一起庆幸自己没步凤络的后尘。

这她还没去拜见皇后娘娘,就已经将皇宫厌恶起来。

因皇后点名了只让凤捭进宫,目的是为了让她和亲人凤妃相见,所以凤捭只好一个人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o^)/~

小修一下,看过的不影响。

昨天晚上是半睁着眼睛写的,发出去之后差点直接倒头就睡,哈哈

、第 39 章

乘马车到宫门前,凤捭下车,在宫门前把牌子递给守卫。

昨天晚上,锦姑就为凤捭该穿什么衣服而头疼,因为凤捭是新嫁夫人,没有任何品级,也没合适的朝服,但是若穿普通的便服进宫,似显得对皇后不敬,可若是朱衣朱裳,又不大合理。

最后是选了这身鸭暖青色的罗裙,宫中赏赐的上等绸缎做的,杏黄色的衣襟衬得衣服色彩不会过于单调,又戴着当初成亲时宫里赏的一套饰品,从发簪到耳坠都是。

不过分出挑的衣服,加上慎重佩戴的首饰,既显得对皇后召见的重视,又彰显出她的低调。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不高不胖的太监,上下打量着凤捭,说:“是将军府秦家的?”

凤捭只微微抬了一下头,对太监说:“是。”她谨遵嬷嬷的教导,少言少看。

不忍这一时,回头惨一世啊。

太监收了牌子,对凤捭道:“随杂家来吧。”

凤捭低头,默默地跟在这太监身后。

从这宫门进去之后,沿着两个轿子宽的道路走了长长的一段路,这路两旁都是高高的宫墙,红色的砖瓦,惹眼极了。

随后出了两道门,然后眼前的视野倏然开阔了起来。

走了没多远,她看见一条蜿蜒的宫中之河,上面有一座拱桥,桥身是通体的汉白玉,桥身每一小节处都朝着河水那一面凸出一个龙头一样的东西,桥身雕刻是凤捭并不熟悉的奇怪符号,上面则是竖起一个个小圆柱,圆柱上环绕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