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栀本来想说,刚刚那个学妹冲进寝室就抢人,跟打劫的土匪似的,要不是冒娜手快给她递了件羽绒服,她险些就穿着睡衣这么下楼来了。本来冬天大家在寝室也都穿的厚实,有时候下楼取个外卖,或者短暂见个人什么的,懒得穿羽绒服,就那么一身毛绒睡衣睡裤下来也是常事儿。可谁能想到,那个小学妹长得甜滋滋,坑起人来不偿命。她光说来找她的是特别重要的人特别重要的事,也不说对方是宋京墨!

哪怕好歹形容一下对方的形象外貌也成啊,那样她多少还能有个准备。

可转念一想,要真知道是宋京墨,她会不会当场就怂了?如果被几个室友赶鸭子上架地打扮一番再下楼……她好像又舍不得。

舍不得磨磨蹭蹭,让他一个人在冷风里等太久。

更舍不得真的开口拒绝说不见他,真的让他空等。

当“怂”这个字的天平另一端是“宋京墨”三个字,她好像不用怎么刻意选择,就已经知道重量几何。

这么想着,温南栀一手扶着帽子边边的绒毛,一边抬起头:“宋先生怎么知道的?”

宋京墨拿出手机:“在问这个事之前,是不是你先欠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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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栀一看他切出两人微信聊天的界面,一张小脸儿上的神情顿时精彩万分,白也不是,红也不是,再对上宋京墨似是含谑的凤眸,她张了张唇,半天都答不上话来。

宋京墨故意不说话,就这样眉眼凝冰看着她,直到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眼眶泛红,隐隐蓄起了泪,才伸出手,在她泛着氤氲的眼角轻轻抹了下:“这就值得哭了?”

他还一句逼问都没有,只是拿了手机出来,让她正视一下自己干的好事,就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样儿。也不知道她孤身一人咋杂志社被当众开除,得哭成什么样。也难怪一回到宿舍就发起了高烧。

应该是委屈坏了吧。

温南栀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本能地脸向后仰,这一抬头,却露出下巴和脖颈细细密密的红点来。

宋京墨眼睛一眯,本来两人还隔着一臂的距离,他为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步上前,扳着女孩子的下巴不让她动。

温南栀却是知道怎么回事的,所以午后从教务处回来就换了一件高领的毛衣,却没想到刚刚那么一吓,她自己猛地一扬脖,就让眼前的人看出端倪。

“这是怎么了?”宋京墨手指想碰,可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只觉得指下的肌肤细腻如薄雪,莹莹不及一触,“你过敏了?”

温南栀“嗯”了一声:“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吃了药,过两天就能消。”

宋京墨犹豫片刻,手指离开了她的脖颈,在她额头处轻轻一碰:“烧退了?”

温南栀轻轻应了一声,又说:“我身体一直挺好的,昨天输了一瓶,今早就全好了。”她忍不住挠了挠自己脸颊,“我平时吃鱼是不过敏来着,可能因为发过烧,要不然就是吃那个退烧药,中午贪嘴多吃了些鱼,就这样了。”

宋京墨攥住她的手指:“别挠。”

两个人的手指触在一处,温南栀发现,是他的手指冰凉凉的,反倒自己一路裹得严严实实下来,再加上吃了感冒药身体发热,掌心一直冒汗,手指也暖烘烘的。

宋京墨比她高多半头,这样凝眸看着她时,脖颈要弯一些,也是因为这个姿势,两人离得格外近些,连彼此的呼吸都能隐约感觉到温度……温南栀猛地发现,这样被他攥着手指对视的样子,似乎有点暧昧,她猝不及防地撇开视线:“我不挠了……”

“嗯。”宋京墨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也不撒手。

温南栀将视线凝在不远处空地的一块砖上,一边下意识数着那上面的花纹,一边轻声说:“谢谢宋先生来看我,我已经好多了。”

“不客气。”

要是柳芍药在现场,听着两人这么你来我往一人一句的,能抓肝挠肺到活活急死。

要是换了蒋陵游,估计要觉得没眼看。

温南栀也后知后觉地觉出有点不对,两个人的对话听起来是挺正常的,也挺客套,可不论是谁看到他们两个人此刻的情景的,都不会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存在“客气”这种东西。

她又试了试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

宋京墨却在这时笑了,是那种很轻很缓的一声笑,只有温南栀能听见,却觉得耳朵一酥,紧接着就是耳根连着脸颊一片火辣辣的。要完……温南栀欲哭无泪,要是因为害羞紧张导致过敏更厉害了,她回去宿舍还不得被那几个人笑死。

她真是太没出息了!

宋京墨似乎也看出点什么,缓缓松开她的手指:“过敏了容易血热,你情绪别太起伏。”

温南栀这下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她为什么从前没发现,宋大神其实是个白切黑!看着温柔又细致的样子,其实说起话来噎人不偿命。

停在她眼前的手指又勾了勾,温南栀一抬头的瞬间,就感觉自己这样简直就是一个被主人逗的狗子,可是现在再立刻低头……也晚了,只会更像个笑话!(╥﹏╥)

宋京墨看着她:“手机。”

温南栀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把手机交了过去。

手机是解锁状态,他调出微信,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假装没看到另外两只待在黑名单里瑟瑟发抖抱团取暖的可怜人,面上一派淡然地把手机又递了回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刚刚那个男生,你认识?”

他没在她的手机微信里看到谭骁的名字。

温南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谭师兄?今天在教导处的时候认识的。”

宋京墨点点头:“有件事,还是需要征询你的意见。”

温南栀听到他陡然正经起来的语气,不自觉地挺直腰板,咽了口口水:“宋先生请说。”

宋京墨道:“娴雅那边,如果有机会,你还想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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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栀半晌说不上话来。

其实在见到宋京墨之前,她是一直回避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昨晚在医院哭着对几个舍友说“想回家”的那个自己,仿佛天一亮就消失不见了,熬过了最黑暗最无助最脆弱的那个节点,意识清醒回笼,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她就想,不论接下来怎么样,都不能就这么一败涂地逃回家去。

那样窝窝囊囊的没一点骨气,不会是她的妈妈和外公希望她活成的样子。

更不是她初来平城时设想的模样。

但她确实还在病中,身体虚软无力,中午回到宿舍又爆发了过敏,她就想着,刚好趁这几天好好放空休息一下,等身体好了再好好思考前路何去何从。而且眼看着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过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接下来这些天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大不了早点回家,等过完年再回平城重新找份工作也不迟。

就像冒娜和小鹿说的那样,就算她没有了娴雅这份工作,她还有她们几好朋友会一直挺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所以当宋京墨问她这个问题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大脑一片空白。

宋京墨却误解了她的沉默,开口道:“我知道了。既然这样,就别再考虑娴雅了。天地广阔,有的是更好的选择。”

温南栀抬眸,脸颊仍然泛着之前残留的烫,就见他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再一次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那个手势特别像她从前在家见表哥揉狗子,可她却根本顾不上生气炸毛儿,只因为印象里,她从没见宋京墨这样对着她笑过。

同样的神情,下午在谭骁脸上出现时,她只觉得这个男孩子笑起来的样子还真养眼。换了宋京墨这样眼眸含笑一脸温柔的样子,她发现别的什么都没办法去想去比较,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咚咚咚的声音。

然后才是下一个念头,幸亏他还是很少这样笑的。实在太祸水了。

“你的电话。”

“啊?”

“电话响了。”宋京墨指了指她的手机。

温南栀划开手机接听,直到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两遍,她才反应过来:“啊,我是,是我。”

“那您能下来取一下饭吗?”

温南栀还有点懵:“可是我没订饭啊。”

“您的手机尾号是……”外卖小哥利落地报了她手机后四位,又说,“地址也没错,我已经到了,您还是赶紧下楼吧。”

话音刚落,身穿黄色工服的外卖小哥站在距离两人几步开外的台阶下,和温南栀对上视线,为了确认又对着手机喊了一声:“是温小姐吗?”

“是我。”

温南栀接过包装精美的一大包外卖,整个人都处于当机状态,她不由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宋京墨:“真不是我订的。”

“……”宋京墨破天荒地露出一点不自在来:“是我订的。”他目光在她脖颈处瞟了一圈,语透遗憾,“本来想着你生病了,这家的鱼片粥特别出名,还补身体。没想到你会突然对鱼肉过敏……”

温南栀忍不住笑了:“其实我舍友让家里的厨师炖了羊肉萝卜汤,说是适合我现在的情况吃,应该过一会儿就送到了。”

宋京墨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温南栀却有一点忐忑地问他:“所以,我可以把宋先生给我订的鱼片粥,分给我的室友吗?她们和我口味差不多,应该会很喜欢吃这个。”

“当然可以。”宋京墨见她没有要把饭盒再推给自己的意思,面上瞬时和缓了许多。

温南栀感觉自己心跳快的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可她觉得,有些话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的:“我……我其实不是故意想要拉黑你,是社里情况特殊,我怕……”她想说“怕连累你”,紧跟着就意识到,宋京墨怎么会和她一样弱势呢?就算她当时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可也没有办法当着他本人的面这样大言不惭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宋京墨大约没想到她还有勇气主动提起这个,不由得扬起唇角,拇指在自己额角蹭了蹭,似乎是有点无奈:“你怕会对我有不好的影响?索性就把我们几个都拉黑了?”

温南栀打定主意不说实话,所以明明被他说中事实,也硬扛着不点头。

可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简直比她本人直接开口承认更有说服力。

宋京墨不由得“嗤”地一声笑了,他其实刚见到温南栀的第一时间,就摘掉了墨镜,这会儿却从大衣侧面的口袋把墨镜掏出来戴上,隔着镜片看温南栀:“看来是我们太没本事了,遇到事还要温小姐替我们强出头。”他说出这句话的语调实在称不上温柔,可温南栀就是觉得,他这股气并不是冲自己来的。

临走前,他突然捏住她一侧脸颊揉了揉:“这几天在宿舍好好养病,少胡思乱想。”

温南栀想点头,可是人已经大步流星转身

走了,还朝她摆摆手,适宜她赶紧回去:“明天开始,记得下楼取外卖。”

152 冬天的车厘子

直到提着一大包吃食回到宿舍,温南栀还觉得有些欠缺真实。

但很快,宿舍另外三个家伙用抱着碗舔碗底的土匪作风一脸赤诚地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小鹿还拿着一盒没拆封的果盒,举到她面前:“说好啊,鱼片粥我们三个分了,这个宋大神送你的果盒,我们三个可一口都没敢动。”

冒娜在一边说:“赶紧打开让我瞧瞧,之前在软件上看到有人晒他家果盒,都是车厘子草莓之类的,什么贵什么好往里塞什么,而且桃子橙子什么的刀功特漂亮!”

宋京墨之前说的还是谦虚了,照冒娜所讲,这家餐厅不仅鱼片粥在平城非常有名,而且每到饭点必排长队,而鱼片粥因为每日新鲜食材有限,都是限量贩售的。其他一些精致小菜,包括果盘、冰激凌等饭后甜点,在网上的评价也特别高。只是这家店似乎因为老板个人的缘故,一直没有刻意做大和营销,所以并不是网红,而是属于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精品老店。

“真的啊?”许慕橙一听到“橙子”两个字就来了精神,连忙凑上前,“南栀,能不能让我拍个照片晒朋友圈呀?”

温南栀并不拿乔,把果盒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

“哇!也太好看了吧!”

这家的后厨不仅刀功一流,而且很有设计的巧思,整个果盒设计成一群兔子在桂花树下玩耍的情境,也确实如冒娜所说,所用水果都是贵货。

几个女孩子都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温南栀也拿过手机,仔仔细细拍了好几张照片,最后又拿起一颗车厘子,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冬天的车厘子,真甜呐!

却说另一边,宋京墨驱车回到郊区的工作室时,已是傍晚时分。停车时他就发现,房子里灯火通明,等进了屋一瞧,果然,柳芍药背对着他站在茶几旁,正对着一堆袋子逐一清点。

这姑娘难得穿的一身清爽,薄荷绿圆领小毛衣,一条浅色牛仔裤,搭配白色小皮靴,还扎了个高马尾,乍眼一看背影,倒像和南栀差不多的年纪。旁边蒋陵游正拿着一张小票,默默叨叨一堆名字,看样子两人是在对账采购的东西。

蒋陵游听到门口的动静,一见是他回来,瞬时瞪大眼:“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和南栀一起吃个饭?”

宋京墨走后,他们两个人在电话里研究半天,最终柳芍药一拍大腿得出结论,能让宋大神临出门还特意换了件外套,只能说明他这趟出门是去见小情人了。

蒋陵游啧啧感慨道:“想不到我们家大神还是个闷骚。”

柳芍药当即嘎嘎笑得像一群下河戏水的鸭子。

宋京墨一边挂好外套,一边说:“她烧刚退,还有点过敏,不适合出门。”

“我们家栀栀真是好惨一小女孩。”柳芍药语带哭腔,凄婉抱怨,“哎,要不是有恶人从中拆散,我这会儿早就和栀栀团聚了!”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剜了一眼蒋陵游。要不是这个人好说歹说不让她去破坏宋京墨和南栀的二人世界,她说什么也跟着一块去宿舍楼下堵人了。

宋京墨难得肯出声接她的话:“她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不仅柳芍药愣了,蒋陵游也陷入呆滞,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两人一齐奔向放手机的桌子,几乎同时拿起手机——

下一秒,芍药尖叫:“我怎么还在黑名单里!”

蒋陵游是不可能尖叫的,但他心里的小人儿早已泪流满面:“我也是……”

柳芍药这下也没心思收拾那堆火锅食材了,瘫坐在沙发上气若游丝:“栀栀,你变了,你不爱我了。呜呜呜我命好苦……”

蒋陵游却琢磨出不对来,他猛地看向宋京墨,目露狐疑:“南栀妹妹把你从黑名单里挖出来了?”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神清气爽之中还隐隐透着一丝并不明显的嘚瑟。

宋京墨扫了一圈茶几上的食材,选了几样需要打理的,拎起来上楼,一边不咸不淡地开口:“嗯。”

这声举重若轻的“嗯”,简直比一百句炫耀还气人!

柳芍药终于反应过来:“宋京墨!”她站起身,挥着手机朝着这人的背影怒吼,“你都见到她本人了!怎么就不跟她提一声我!我就不信栀栀舍得这么对我!”

事实上,栀栀确实舍不得这么对待芍药和蒋大哥,只是被鱼片粥的温暖和车厘子的甜蜜冲昏了头脑,一时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当然,把锅都推到吃的感冒药让人头晕上,也是可以的。

但仍然不能改变三人组吃火锅时,其中两个头顶乌云无精打采的事实。

153 心旌摇曳

第二天上午,温南栀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里面不仅有她前一天拜托许慕橙快递给宋京墨的两本笔记复印版,还多了一个银色的烫金信封。

打开来,里面是四张入场券,还有一张手写的信笺。

上书:若有兴趣,可以带你的朋友去现场玩。注意身体!

很简短的一句话,温南栀却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末了用指尖在最后四个字上轻轻触碰了下,只觉得心口微烫。

这是她第二次在工作以外的地方见到宋京墨的字体。

第一次是在那本老旧的化学书上,看到他的一些私人批注。那天晚上的心情至今仍历历在目。可一切好像做梦一样,她现在拥有了一张宋京墨亲手写给她的信笺。

虽然没有什么暧昧的情话,可她将它握在手中,仿佛也握住了自己此时此刻滚烫的心脏。

哪怕只是稍稍拨弄,亦觉心旌摇曳。

她取出一支钢笔,在宋京墨这封信笺的下方,写下一行娟秀的小楷: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这是她从前在某处读到的诗句,当时只觉得这句诗描述的意境特别美,可直到这一天,她才真正亲自体会了其中的滋味。

宋京墨是她深埋在心底的明月高悬,亦是她的眼前心上之人。

温南栀将信笺妥帖收好,然后才拿起那几张入场券,仔细翻看了起来。

是隔壁大学的一个讲座,时间是三天后的下午,主讲人写了两个,宋京墨,周允生。

温南栀目光迅速激动起来,周允生,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周都去上选修课的那位周教授!他的调香课深入浅出,夹带许多香水界名人的轶事趣谈,非常适合她这样初入门的香水爱好者。每一次上课的时间,都让她觉得分外短暂。而且他本人也是一位谈吐幽默、很有绅士风度的教授,在学生之间很受欢迎,每次下课都有一群学生围着他或提问或闲聊。温南栀却因为是蹭课旁听,所以轻易不敢上前。

可这个讲座却将宋京墨的名字放在周允生的前面,这说明……温南栀忍不住唇角笑容越扩越大,喊几个室友赶紧过来看。

等她说清事情原委,三个女孩子看她的目光却在同一时间诡异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小鹿:“你们觉不觉得……”

冒娜恶狠狠地点头:“宋大神和我们栀栀之间——”

许慕橙直接抢拍接上:“有、奸、情!”

温南栀的脸滕地一下烧了起来:“什么跟什么呀!”

小鹿瞪了许慕橙一眼:“你以后出门别说你是中文系的成吗?”

冒娜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什么奸、情!这叫两情相悦!”

小鹿笑得眼都眯起来:“南栀,不老实哦!昨天那顿鱼片粥还能说是前辈关心晚辈,今天这个入场券又怎么说呀?”

温南栀就算心里有点小想法,也绝没有那个脸皮敢当着这三个家伙表露出来,只能死撑到底坚决不认:“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那是哪样儿呀?”冒娜最先上前,伸出手往她两肋摸了过来。紧跟着挤过来的是许慕橙。

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地挤作一团,温南栀被咯吱得眼泪都冒出来,嚷嚷着告饶,电话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小鹿从旁拿过温南栀的手机,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帮她接了起来:“喂?”

“是温小姐吗?这里是美心外卖,给您送午饭了,您下楼取一下。”

冒娜顿时挤眉弄眼起来:“矮油,爱心外卖到了,放你一马,快下楼去取吧!”

小鹿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我去吧。南栀过敏还没好,尽量少见风。”她故意拖长语调,“毕竟,我们栀栀现在也是有人疼的,在咱们寝室受了委屈可怎么得了!”

许慕橙说:“你们俩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每天有现成的外卖蹭吃蹭喝,这俩人还跟逗哏捧哏似的挤兑人,她摇了摇头,“女人呐!你的名字叫嫉妒!”

温南栀就是再想强装无事发生,也被这三个人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