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兹的神色有些发冷,有点后怕地说道:“他发现我了?为什么不直接向我攻击?”

福帝摩:“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教廷关于他的材料你也看过,这人比较奇怪,就像一个沉睡的恶魔。我若是维纳小姐,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这个人,不幸遇到了,就不该让他继续存在于噩梦中。不说他了,交给阿芙忒娜自己解决就是了…你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对伊娃使用黑魔法?”

鲁兹:“伊娃认出了我,而且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用黑魔法。老师你放心,在场的人认不出我来,也不认识黑魔法术,只要伊娃不开口就是永远的秘密。如果伊娃还没有死的话,我一定会赶在她醒来之前杀了她。”

福帝摩摇头:“不必了!”

鲁兹奇怪的问:“为什么?”

第142回 梦断同君伴志虚

福帝摩用教导的口吻说:“如果伊娃没有死,就是你犯了个错误,现在这种情况想再去杀她,又是第二个错误。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只会越错越多,留下的线索也越多。就算伊娃认出你来又怎么样?她没有证据,你作为志虚国大主教是一个娼妇能污蔑的吗?况且刚才我看得清楚,你的黑魔法击中了她,她就算不死也不会再醒来,就让她沉睡下去吧。”

鲁兹面露轻松之色:“她真的不会醒?”

福帝摩:“燃烧灵魂的黑魔法,用如此强大的白魔法杖发出,除了我们谁还能够解救呢?就算邓普瑞多来了也没用,不懂黑魔法术的昆仑修行人就更没有办法了…我就不明白邓普瑞多为什么强烈反对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研究黑魔法,力量本身是没有罪恶的,黑暗生物能够掌握,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掌握?”

鲁兹点头道:“老师说得对,迟早有一天您会拥有这世上所有的力量。”

福帝摩:“提到邓普瑞多,最近最高骑士训练营和最高神学院之间还起了争执,主要是邓普瑞多想削弱和限制我的力量。”

鲁兹:“骑士训练营和神学院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会起争执?”

福帝摩拿出一枚黑乎乎的石头道:“就是因为这枚神奇的魔法石,这也是今天我带给你的第二个好消息。”

梅野石送出一枚星髓,怎么会引起教廷中地位最高的两位高手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势力之间的争执?说来话长,教廷组织专人通过种种试验发现了星髓的妙用后,将它定名为神奇的魔法石,星髓的研究是由最高神学院进行的,他们发现用这枚星髓可以帮助魔法修炼,发现与挑选更多的骑士同时可以学习魔法师的技能。

这可是个重要的发现,毕竟像阿芙忒娜那种天生就表现出武魔内外双修才华的人很少,很多人这种潜能难以被发掘。可是星髓只有一枚,而且每次只能有一个人使用,要想使一位骑士成功突破限制可以开始学习魔法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教廷只能重点挑选重点有培养前途的骑士进行测试,被认为有合格潜力者才有资格继续使用星髓。

魔法石掌握在神学院手中,却在最高骑士训练营中挑选骑士进行训练,等于神学院可以同时指挥骑士训练营进行这项工作。这引起了最高骑士训练营总导师福帝摩的不满,他认为骑士训练是自己的职责,内外双修的骑士并不是魔法师而是这世界上最好的骑士,魔法石应该交给最高骑士训练营而不是掌握在神学院手中。

其实别人倒无所谓,主要是福帝摩自己有想法,不想看见邓普瑞多指挥原本属于自己的部下,他的话一说出来骑士训练营中其它的导师出于各种原因也得支持。还有一个原因让福帝摩不满,神学院的长老们研究魔法石,发现它可以帮助魔法修炼,也可以用它在骑士中挑选魔法师,却没有研究如何在魔法师中挑选骑士。这么做分明是以我为主,忽视骑士训练营,那不就等于蔑视他福帝摩吗?

后来教皇陛下以及红衣大主教约格出面才平息了这场争执,教皇建议最高神学院与最高骑士训练营轮流掌握这枚神奇魔法石,每方三个月。教皇虽然说是建议,但等于是命令,福帝摩不得不服从但心里还有些不满。同时教皇也下了一道命令——不论是谁,都要尽快找到其它的神奇魔法石,这样才是平息争执的最好办法。

神奇魔法石在最高神学院待了三个月,第一次轮到最高骑士训练营执掌,福帝摩立刻就带着它来到了乌由。虽然魔法石对福帝摩本人的修炼也有帮助,但它对另一个人的帮助要大得多,那就是福帝摩最得意的学生鲁兹。福帝摩本人和阿芙忒娜一样,也是武魔内外双修的天才,只不过他的剑术与武技特别强大,所以才掩盖了魔法修为方面的光芒。

鲁兹是一个魔法天才,其出色的天赋甚至超过了教廷中所有的同龄人,而且从小福帝摩就开始重点培养他,希望他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在福帝摩的预想中,鲁兹是未来取代邓普瑞多执掌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最佳人选。到了那时候,整个教廷甚至整个世界的力量,基本上就控制在福帝摩手中,他甚至能够决定谁成为下一任教皇。

近身格斗一直是鲁兹的弱点,但是鲁兹这个人很聪明,各种魔法在他手里千变万化甚至能起到阻挡近身格斗的效果,可以弥补这一缺点,但是他自己也可以修炼斗气体术岂不是更好?那样鲁兹会拥有完美的力量,将来会成为福帝摩更得力的帮手,所以福帝摩这一次把魔法石交给鲁兹,让他使用三个月,就是希望他的修炼有所突破,从此掌握斗气体术等骑士技能的学习,也能使魔法修为更上一层楼,这对于鲁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两人在密室中暂时没有理会阿狄罗的伤势,福帝摩开始讲授魔法石的运用,以便鲁兹尽快的掌握它,一旁的阿狄罗仍然在昏迷中人事不知。

接下来一连几天几夜,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平静得几乎让人感到窒息。福帝摩大导师与鲁兹大主教一直在乌由大教堂没有离开;阿芙忒娜回去见到了顾影,也得知了小白要顾影转述的话,却一直守着昏迷的伊娃一言不发,连顾影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伊娃没有留在洛园中,阿芙忒娜本就是在洛园中做客,当然不能再将一个昏迷不醒的伤者留在洛园。阿芙忒娜租了一套独立别墅,就在洛园的西边离海岸不远的地方。

介绍一下乌由的地形,这个滨海城市沿着曲折的海岸分布,东西稍长南北稍窄。海岸线的最东边是港口区,往西多山,小白见丹游成的燕窝岭就在其中,连绵山地将繁华市区与海滨分割,山中有一条沿海景观路。市区中部偏西的地方地势平坦,有滨海公园,洛园在滨海公园的西面只隔了一条小道。

洛园往西沿海滨分布着军区干休所、居民区、高档别墅区。萧正容的家就在军区干休所内一栋带独立小院的二层小楼中,那是他爷爷萧天红的房子。再往西是几所大学,然后接近市郊的地方又是起伏的山地齐仙岭,风君子家住在齐仙岭下。

阿芙忒娜在洛园西边的高档别墅区租了一栋独立别墅,将昏迷不醒的伊娃安置在其中,并且请来专来护理人员照顾,自己也离开洛园住到这里。她几乎足不出户,每天的生活就是祈祷、冥想、还有就是以各种治疗术为伊娃治疗。她的治疗术可以维持伊娃的生命,却唤不醒她。

教廷数一数二的高手福帝摩就在乌由,带来了两位精通各种高级治疗术的最高等级牧师,阿芙忒娜却没有去求他。一方面福帝摩正在为阿狄罗疗伤,另一方面福帝摩已经明确告诉她离开乌由大教堂等消息。象福帝摩那种与教皇一样受人尊敬地位崇高的人,不能去求他为你做事。也不是没有人帮她,顾影经常来看她,教廷方面,谢赫神官与新任枢机神官伊恩·波特携妻子也来过这里。

谢赫与海恩特原本都是前任主教拉希斯手下的神官,两人关系非常好,而且从私人角度,谢赫也很同情维纳家族的遭遇,尤其是现在,谢赫甚至有些佩服阿芙忒娜。乌由教区原主教拉希斯以及他手下的四大神官如今只剩下谢赫一个,而且谢赫明显不招鲁兹主教的喜欢,这一切让他心中很郁闷。谢赫回想往事,认为阿芙忒娜与拉希斯之间的争执中其实阿芙忒娜是对的,如果教廷当初认真考虑她对拉希斯的指控,后来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想,不能说出来。

这一场冲突目前看来教廷方面获益最大的人是鲁兹,鲁兹从与谢赫一样的神官一跃将成为整个志虚国的大主教,而且这个消息是尊敬的福帝摩带来的,册封仪式将由尊敬的长者邓普瑞多亲自主持,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而且鲁兹也表现出与地位和荣耀相衬的实力来,这让谢赫很有些寒意——既然鲁兹如此厉害,当初英流河一战为什么借故中途离开没有出手?他早就想让拉希斯等人去送死!

谢赫是一名专职牧师,战斗力很弱,但是擅长各种祝福与治疗术,所以也来帮助阿芙忒娜治疗伊娃。可是对于燃烧灵魂的黑魔法术,谢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阿狄罗受了什么伤阿芙忒娜和谢赫都不敢肯定,可是伊娃确实受的是黑魔法伤害,勉强去唤醒她对受伤者和治疗者可能都有危险,而谢赫也没有学过黑魔法治疗术。

鲁兹主教知道谢赫去看过阿芙忒娜与伊娃,当他第二次来的时候,鲁兹命令谢赫转问两句话,这也是个有意为难的差事。

鲁兹问的第一句话是:“您需要什么帮助?”

阿芙忒娜的回答是:“不需要了,离开冈比底斯山的时候,教皇陛下已经给过我不少东西。”

鲁兹的第二句话是:“您还在等待什么?”

阿芙忒娜的回答很特别:“维纳家族不能没有继承人!”

谢赫将她的话转告给鲁兹,相信鲁兹也会转告给福帝摩。阿芙忒娜用一种委婉而坚决的态度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她可以去杀风君子,但是福帝摩首先要治好阿狄罗的伤,一命换一命,阿芙忒娜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维纳家族的继承人是阿芙忒娜与阿狄罗姐弟,阿芙忒娜说出这种话来,就意味着杀了风君子的同时她自己也没打算活下去。

时至今日,阿芙忒娜已经隐约醒悟这是一场阴谋,风君子是不是恶魔不重要,重要的是教廷不能容忍这样一位异教“在世仙人”的存在。维纳家族的噩梦确实因他而起,只能随着他一起结束,要怪只能怪阿芙忒娜自己不幸遇到了他。因此,阿芙忒娜的内心深处对福帝摩少了几分尊敬,决定提出自己的条件。

除了谢赫之外,波特夫妇也来看过阿芙忒娜。伊恩·波特是教廷的枢机神官,但在世俗中另有身份,他是一名外交官,吉利国驻乌由领事馆的商务参赞。他的夫人罗琳·波特也在乌由,不是专职主妇,身份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驻乌由分支机构的高级职员,是阿芙忒娜的同事也是好友。这夫妻二人都是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院长邓普瑞多最喜欢的学生,不久前同时被派到乌由。

谢赫与波特夫妇都给阿芙忒娜带来了教廷的最新消息,鲁兹将成为志虚大主教,邓普瑞多作为教廷特使将来到乌由主持册仪式。阿芙忒娜以私人名义求了波特夫妇一件事,就是请邓普瑞多来看一看伊娃的伤势,希望邓普瑞多能够解救伊娃,波特夫妇答应了。一切“后事”都安排好了,阿芙忒娜就等着阿狄罗康复以及邓普瑞多来到乌由,然后她就要去找风君子了断。

阿芙忒娜为什么不将伊娃托付给别人,比如福帝摩或鲁兹大主教?她自己没有说,也许她从来就不愿意说出冒犯教廷的话。白少流要顾影转告给她的话就是:“伊娃被魔法高手所伤,她很可能认出了袭击者,小心对方灭口,小心鲁兹主教。”作为志虚旁观者,又是救了伊娃的人,白少流尽管可以表达自己的怀疑,阿芙忒娜听后一言未发,也没有找白少流去详细求证。

这几天看似风平浪静,可是白少流和他的同伙们也没闲着。罗兵派手下寻找王波褴的下落有了一些线索却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目前看来王波褴确实是失踪了,很可能遭遇了意外,这是一个让人遗憾的坏消息。唯一让人感到有些安慰的是洛水寒听说了这件事,主动派人照顾王波褴的妻儿,给他妻子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送他的儿子上了一所很好的学校,帮忙的人都自称是王波褴的朋友。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洛水寒对罗兵解释自己这么做是因为酒桌上的一句话。他和王波褴只有一面之交,当时这位拣破烂的请堂堂乌由首富喝了一顿酒,在酒桌上洛水寒有感而发说了一句话:“小王,很久没有喝这么痛快了,谢谢你这一顿酒…就冲这个,你家里面要有什么事我一定照应,放心地喝吧,把这一桌啤酒全消灭!”没想到一句话竟成真,随后王波褴真的出事了。

洛水寒照应王波褴的家人,并不仅仅因为那一句话,其中的感情因素是很复杂的。王波褴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是洛水寒更多地想到的是自己的身后事,这么做也是一种自我安慰。因为这件事,小白非常感激洛水寒,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他。小白自己也可以去照顾王波褴的家人,但是绝对没有能力比洛先生安排得更好。

黑龙帮的烟金刚仍然在调查海恩特遇刺一案,主要目的不是找出谁杀了海恩特,而是谁打电话举报风君子?凶手是谁白少流已经有大概的判断,风君子在山上算命时就已经说过“栽赃他人的最可能自己就是凶手”,再加上伊娃山中遇袭,应该就是教廷中的高手干的。知道对手强大,小白也叮嘱烟北雨一定小心,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白毛曾经说过,对付教廷“敲山头”战略的最佳手段是“张网收兔子”,看来风君子有意无意之间起到了这个作用。各方势力折腾到现在,风先生本人看似浑然不觉还是毫发未伤,但乌由教区以及对手阵营的动静已经越闹越大了。就算这位先生还未解开封印的神识,那么他当年一定也预见了今日的局面,主动选择了已身立地成山头。想到这里,白少流突然想起了一个成语“立地成佛”,不禁有些想笑。

顾影却告诉了他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消息,教廷有一位叫福帝摩的绝世高手到了乌由,还有一位绝世高手邓普瑞多也将赶到乌由。这两人非同小可,就算是昆仑修行界的顶级高人也未必能够完胜,所以她提醒小白最近一定要小心,不可随意强出头。

小白不太清楚教廷的底细,自己身边没有了解对手情况的人,顾影所知也十分有限。白毛提醒他现在不可和教廷人员起正面冲突,但是应该想办法渗透进去了解其内部情况。

第143回 古今开朝多白莲

白毛曾建议派一些人以信徒的名义去加入教区组织,搜集最基层信息,同时也为将来做准备。这项工作刘佩风与黑龙帮已经在安排了,否则就不会发生神官签名嫖妓、圣母像被盗的事件,但是如此暂时还接触不到高层信息。

白毛又给他出了两个主意:其一是收买个别接近核心却又处境不佳的教廷内部成员,比如原乌由教区的神官谢赫这样的人。其二是干脆秘密绑架乌由教区的核心成员来个严刑逼供,以小白的移情开扉术以及他心神通,一定会把对方所知的秘密都掏出来。对于这样的建议白少流不是完全赞同,但也在考虑,只是最近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这几天小白自己也没闲着,一直在坐怀丘修炼《白莲秘典》所载“净白莲台”法门,此根本法门有“具名”、“观象”、“妙想”、“实相”、“升座”、“莲华”、“弥陀”七层次第境界。此典籍来源于佛家净土宗,但也糅合了很多民间流传的修行法门,除根本大法之外还有很多应用法门,比如建造白莲净土洞天。

第一层次第“具名”也称“持名”,一方面是指入门受戒的仪轨,另一方面也是入门的心性修行,调摄心中净土光明长在。

第二层次第“观象”是一门观法,心中长奉弥勒,提炼神识清明。

第三层次第“妙想”又是一种境界,定观中出白净神识,现妙法莲华世界。

第四层次第“实相”,由止观定境生智慧成就,发神通妙用,有诸般降魔法力与定力,法力降外魔,定力降心魔。至此可谓大成,可以提点其他弟子入门。

第五层次第“升座”也称“正名”,一方面指修行大成可以往生净土,另一方面也指身心内外洗练无碍,具现莲华纯净,与第一层“具名”境界相对而得真趣。

第六层次第“莲华”也称“立身”,简单的说就是修成莲华化身不灭,立身在人间即为净土。观象不着相而入我相,与第二层境界“观象”相对,所观之法己成真我莲华之身。

第七层次第“弥陀”就是自古以来民间流传的“家家弥陀”的说法,也是所谓“弥勒出世”。当然从修行境界上来讲, 不是指弥勒妈妈生下他来了,而是指能够展示十二品莲台相度化世人。将第三层次第“妙想”中的莲华世界,从自己心中化出展现人间…再具体的解释就只可意会了。

这就是自古以来白莲教最高典籍《白莲秘典》中记载的根本修行法门。关于白莲教再多说几句,它源自佛家净土宗,如果谈修行境界自然高妙,但是大家发现没有,这里面除了修行法门之外还有弥勒救世的教义,只要稍加编篡就可以成为一种行动口号甚至政治纲领。自古以来得到它的人,一世修行可能远远达不到“莲华”、“弥陀”境界,但是往往都用作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这种教义可以曲解成聚众举义的最好号召,历史上有人利用白莲教的名义或类似白莲教的教义,造反起义或者聚众称尊的事件可不止一起。成功者有一代开朝帝王朱哄吾等,失败者有死于白少流手下的洪和全。现在《白莲秘典》落到白少流手中,他倒没那么想,只是把它当作一部修行典籍。

不得不说创立这一法门的宗师非常了不起,这七层次第与白毛所说修行人必须经历的七重天劫色欲、身受、魔境、妄心、真空、换骨、苦海相暗合。所谓天劫就是各种身心考验,各门道法中弟子面对的考验不同,但都绕不过这七种,只是对于不同的人来说难易不同罢了。

那么在“净白莲台”的法门中,七层天劫就包含在七种次第境界当中,每到一层境界,就必须经历一种考验。而且这门道法修行中的天劫不是突然来临的,而是在修行过程中始终要面对,直到一层境界突破,是一种典型的渐修顿悟。

“净白莲台”法门或许难以理解,也有方便理解的办法,将所有术语或宗教教义都忽略,回忆白少流迄今为止的修行——

小白从清尘学习“形神相合”开始修炼道法,修成“形神相安一体”而筑基。后遇白毛,习成“回魂仙梦”、“生死观”、“外景内摄与内境外感”等,合称“摄欲心观”,同时也掌握了“移情开扉术”、“御物”、“御器”、“御形”等应用法术。摄欲心观大成之后,其境界相当于到达净白莲台大法中的第四层“实相”,法门不同但境界是类似的。

白毛说过要指点小白走一条看似弯路的捷径,小白的修行精进速度是极快的。至此可以直接修行“实相”的口诀与心法,同时历妄心天劫,在这个过程当中法力与定力大增,条件是同时通过妄心的考验。

白少流这几天一直在坐怀丘修行净白莲台大法,同时让酒金刚等人按白毛指点的布置这一处道场。在坐怀丘修炼的还有吴桐,小白让他每夜来此练剑,主要修炼的是御器之道。

通过上次齐仙岭之战,小白发现吴桐的斗法时有缺陷。以狼人的速度和力量,当时他遇袭完全可以立即脱身,但是想保护伊娃被困住就被动了,除了速度和剑术之外他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所以这几天他指点吴桐练剑,就练两招,一是十字剑威力很大的妙用弧光斩,二是脱手御剑的飞剑斩杀之术,也算是东西合璧吧。

小白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只在坐怀丘中遥控掌握乌由的情况,吴桐每天秘密到齐仙岭巡视一番。他每天早晚都会离开坐怀丘片刻,找一个静处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家里的庄茹和清尘包括楼下的黄静都很想他,但是小白暂时没打算回去。多事之秋,他不想将关心的人牵连进去,特别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法力的清尘。

修炼净白莲台大法从境界上来讲尚未突破“实相”,但是有星髓之助,法力和定力进步很快。除此之外,小白还在研究别的法术,他一直在想那天齐仙岭上的偷袭者,那人会飞,所以自己没法阻拦。不仅是那位魔法高手,顾影用那三枚晶石组成阵法护身时也能飞,三少大师也会御器飞行,可偏偏自己不会。将来遇见这样的对手岂不是很难受?人家可以从天上走,自己只能干瞪眼。

他问过白毛:“以我的修行,何时能御器飞天?”

白毛白了他一眼:“突破净白莲台大法第五层‘立身’,进入第六层‘莲华’就没问题了。”

白少流:“我现在第四层‘实相’还没突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白毛:“你不是急性子的人啊?怎么问出这种话来?你开始修行到现在不到一年时间,摄欲心观已经大成,够快的了,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御器飞天,哪怕我当年也不能。就算你有前世福报,此世修行也没那么容易的!…如果你真想御器飞天,倒还有个便宜法子。”

白少流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白毛故作深沉道:“净白莲台大法与你此前所修摄欲心观类似,每一层次第都有‘能入’、‘能守’、‘能破’三重境界。只要你的‘实相’次第到了知常能守的地步,手持忘情天宫的镇宫神器呈风节或者挥云杖,就可以御风腾云飞游天下。”

白少流:“忘情天宫的镇宫神器?怎么能弄到手?”

白毛笑:“你可以去偷啊,如果你的修为到了净白莲台大法中最高的‘弥陀’境界,可以去试试,不过也只是试试,不一定能偷出来。”

白少流伸手给了驴一巴掌:“原来你是在耍我!”

白毛:“不是耍你,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世间行事可以用权谋心机手段,但修行境界没有取巧投机之道。你遇到我已经算走上捷径,还想怎么样?…对了,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白少流:“还不是因为那天齐仙岭遇到的高手,他飞天而走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毛:“这样啊,让我想想。你不是有锁兽环和拦妖索吗?别人飞上去你给锁下来就是了!现在你的境界恰好可以运用这两件法器,至于效果怎样就要看你的法力和定力了,否则就算你会飞技不如人也没用。”

白毛的话提醒了小白,到现在那两件法器还没有拿出来研究妙用,看来法宝就和女人一样,太多了还真照顾不过来。星髓天天在用,润物技在建造道场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软烟罗正在抽空不断炼化准备将来给洛兮防身,还真没时间研究锁兽环和拦妖索,于是就将这两件法器拿出来和白毛一起研究。

拦妖索很像神话传说中的捆仙绳,有定身缚形之妙用;锁兽环的妙用很像神话传说中的紧箍咒,锁住一个人的一身法力,越施法挣扎其威力越大。这两件法器可以分开使用,但它们炼制之时就是一体成形,合在一起妙用最佳。使用时以法力祭出,以定力锁拿,以御大块之形的力量控制对方。

不会御形之术,用不了这两件法器,锁兽拦妖的力量不仅来自于施法者自身。至于它的威力有多大,要看使用者的法力和定力如何,不是什么人都能拿下的。小白要试验它的妙用,吴桐可就吃大苦头了。

关吴桐什么事?锁兽拦妖总得有人做试验吧,找不到飞天高手,就让吴桐从坐怀丘顶峰上一次又一次向四面飞跃而下。狼人虽然不会飞,但是能从山顶跃出很远,速度比飞鸟都快,是个很好的模拟对手。小白站在山谷中祭出锁兽环和拦妖索,此器可以化实为虚再化虚为实,变化种种形状,一次又一次将天上的吴桐锁住,往回收的时候一不小心控制得不好,经常将吴桐摔得七荤八素。

其实说到会飞的对手,可以找顾影来试验,但小白怎么好意思?找清尘来从峰顶飞跃也可以,她比吴桐强,但小白怎么舍得?如此只有吴桐倒霉做奉献了,好在狼人皮肉筋骨强悍,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没大问题可也够受罪的,试验到第二天吴桐就开始叫苦了:“白总,我们歇歇好不好?再练下去我都要被你摔散架了。”

白少流摇头:“你再忍一忍,器物妙用我还没掌握纯熟,等到熟练之后就不会摔着你了。我们歇别人可不会歇手,下次再遇到飞天高手怎么办?”

吴桐:“我就不明白了,天下那么多高人,怎么只有我们在这里忙乎?”

白少流正色道:“你怎知道其他高人没有动作,他们做得只会比你我更多,只是你我不知而已,人家干了什么还要上电视报纸吗?要向你我汇报吗?…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是修行之要,我们就别抱怨了。”

吴桐:“我不是抱怨,只是现在乌由的形势不妙,我们不是教廷的对手。听说他们要来两位绝顶高手,昆仑修行人怎么…”

白少流打断了他的话:“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人家又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处理教廷内部的事情。教皇早就修书发诏,与昆仑修行界平息争端,谁也不想世界大战,难道你认为死伤无数的事情很好玩吗?又怎知死的不是你!”

吴桐:“可是海恩特、伊娃都出事了,他们一直在找风先生的麻烦。”

白少流:“死伤的都是教廷自己人,其他人能知道什么又能说什么?至于风先生,谁也不敢直接对他出手,比如那天齐仙岭中的高手也不敢暗算风先生,背地里搞花样而已。他与阿芙忒娜的私人恩怨说不清,谁也不可能为这件事以教廷或昆仓修行界的名义公然起全面冲突,否则各位高人送我这么多法宝又是为什么?”

吴桐:“白总,我是为你担心,真要有绝世高手在暗中使坏恐怕我们还搞不定,这些法宝不是好拿的。”

白少流微微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本应该向梅盟主通告,不过现在没必要,梅盟主与一众昆仓前辈高人不在志虚国,教廷两大高手离开冈比底斯山到乌由的消息,梅盟主等人肯定知道得比我还早…梅盟主等人的意思我早己知道,他们做他们的,我在乌由做我的,他不闻不问是让我行事更方便。”

吴桐:“那你说梅盟主等人会不会也到乌由来?”

白少流:“如果是我,恐怕不会。”

吴桐不解地问:“为什么?”

白少流:“你懂点谋略好不好,如果那两大高手来意不善,何必万里迢迢追到乌由?只要在教廷附近闹出动静,教皇一慌肯定会将看家高手召回,到时候就算在半路劫杀也比在乌由动手强。”

吴桐:“这样虽是更好,可白总在乌由的处境就比较麻烦了。”

白少流叹息一声道:“这是风先生的考验,也是我的考验,谁又没有麻烦呢?天下本就不应该只围着某个人转…不过你放心,别人不好说,昆仑修行界有一位绝世高手一定会来到乌由。”

吴桐:“谁啊?”

白少流:“海天谷掌门,沧浪大侠于苍梧,他是清尘的授业恩师,不过他不承认是清尘正式的师父,但王波褴可是海天谷弟子,是于大侠亲自派到乌由的,失踪这么多天于大侠那种高人不可能不知道,况且昨天我已经告诉淝水知味楼陈雁这个消息…于大侠应该会到乌由来,他有必要也有理由来,只是不知是何时。”

吴桐赞道:“白总,你真高,什么事情在你眼里都能看得如此透彻,佩服!佩服!”

小白闻言在心中苦笑,现在天天听那头驴在耳边唠叨,还真很难不明白许多烦恼事。只是他虽然想到于苍梧会到乌由,却没想到于苍梧到乌由首先要找的就是他白少流的麻烦,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教廷中德高望重的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院长邓普瑞多,在六月初来到志虚国,他带来了教皇的诏书,将代表教廷册封鲁兹为志虚国大主教。邓普瑞多将在六月四号抵达并进行册封曲礼,在六月三日上午福帝摩终于“治好”了阿狄罗的伤。

鲁兹告诉阿狄罗去见阿芙忒娜一面,并说阿芙忒娜在等他,见到他会有口信带回。阿狄罗千恩万谢地走后,鲁兹在密室中问福帝摩:“神奇的老师,您是怎么治好他的伤的?”

福帝摩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没有完全治好他的伤势。”

第144回 人间烟火月下仙

听说福帝摩并没有完全治愈阿狄罗的伤势,鲁兹又问:“我看阿狄罗的气色很不好,还以为是身体虚弱,原来他的伤势没有痊愈,可他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呢?他的症状完全消失了,也可以使用武技魔法,这究竟是什么伤?”

福帝摩沉吟道:“一种奇怪的法术,不是黑魔法,我给他治疗的时候也感受到这种法术的作用,不由自主回想起这一生中苦难的经历,被唤醒的苦难回忆就像在灵魂中燃烧…我有一种感觉,要彻底治愈这种伤势必须发自内心从人间苦难中解脱,我没有办法治愈他,就用魔法力抑制了伤势,使它不再发作,这样和治愈没有区别。”

鲁兹不解地又问:“和治愈没有区别?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呢?”

福帝摩:“有,他不能再受同样的伤,如果再被这种法术所伤,被我抑制的伤势会一起发作,一定要小心…我想他吃了这个苦头,以后再遇到同样的法术,一定会逃得比谁都快的。”

鲁兹:“现在阿狄罗没事了,阿芙忒娜会去杀风君子吗?”

福帝摩笑了笑:“一定会的,而且今天就会动手,我们都了解维纳小姐对不对?这一天她和我们一样等了太长时间了…鲁兹,你需要做一件事。” 鲁兹:“什么事?老师请吩咐。”

福帝摩:“证据,万一维纳小姐遭遇不测,需要有目击证人,带着你的水晶球去,以魔法记录下一切。留下过程是最重要的,至于公布什么样的信息由我们决定。”

阿芙忒娜在别墅里见到阿狄罗,也许因为昏迷多日,阿狄罗有些憔悴面色显得苍白,如果仔细看,他的眉心笼罩着一股晦暗之气,如果再看得仔细点,前额的表皮下面似乎有三道若隐若现的黑气,就像一朵燃烧的黑色火焰。

阿芙忒娜看见阿狄罗立刻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阿狄罗,你终于没事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的前额怎么了?”她也发现了阿狄罗气色不好,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前额,随即惊讶地轻呼一声:“天,我想起了父亲,想起得到父亲战死消息那一刻!”

阿狄罗:“福帝摩大导师说我的伤势刚刚治好,还有残余的影响未消,需要以后慢慢调养。阿娜,你最近好吗?”阿狄罗说到这里嗓子有些发堵,没有继续说下去。

阿芙忒娜:“我很好,有一些事情终于该做了结,阿狄罗,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阿狄罗走到客厅中坐下,阿芙忒娜坐在他的对面道:“你是维纳家族的继承人,不仅继承爵位和财富,也要守护这个家族几百年来的荣耀。还记得父亲吗?他是我们的榜样,可惜我让他蒙羞了,你今后不要再像我一样。”

阿狄罗神色复杂:“不,我知道,很多事不是你的错,都是因为…”

阿芙忒娜打断他的话:“主的光辉照耀在我们的心中,一刻也不曾离开,不要总把错误推给别人,在上帝面前,要知道自己怎样才能被宽恕…记住我这句话,并把它转告给鲁兹大主教。”

阿狄罗:“主教大人说你有口信带给他,就是这一句话吗?”

阿芙忒娜:“就是这一句话,还有一件事请你告诉他,我今天夜里要请风君子到滨海公园的栈桥见面,将所有的事情做个了断,请他也去,帮我一件小小的忙。”

阿狄罗站了起来:“我也去,我要和你并肩战斗!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我也应该帮忙。”

阿芙忒娜摇头,平静中有一丝惋惜:“你不要去,鲁兹的魔法很强大,有他足够了,而且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战斗,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记住了,在明天邓普瑞多院长到达乌由举行大主教册封典礼之前,你留在乌由大教堂不要离开。”

阿狄罗:“那我能做什么?”

阿芙忒娜:“伊娃受伤了,被燃烧灵魂的黑魔法所伤,就在楼上你去看看她吧,然后回乌由大教堂。”

阿狄罗吃了一惊:“伊娃受伤了,是谁伤的她?”

阿芙忒娜:“等伊娃醒来之后,你自己问她吧,波特夫妇将会请邓普端多院长来看她的伤势,你不用担心。海恩特的死,她很难受,有机会你好好安慰她。”

阿狄罗的脸色有些掩饰不住的尴尬,转身上楼去看伊娃了。

白少流这天中午突然接到了风君子的电话,这位风先生平常很少找他的,让小白很意外,而风君子在电话里说的事让他更意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风君子要借一样东西,就是小白得自知味楼的那个八宝珍馐盒,这件东西他让风先生看过,搞木器加工厂生产八宝珍馐盒还是风先生出的主意。

小白在电话里问风先生:“您借这个干什么?要出去野餐吗?”

风君子:“你还真说对了,有人送请帖来,请我半夜去赏月,月光下若无美酒佳肴,未免少了几分情趣。”

白少流:“谁呀?怎么半夜邀请你赏月?”

风君子:“你怎么什么都想问?快说借不借?”

白少流:“风先生开口我哪好意思不借,你什么时候要?”

风君子:“现在,我上你家去拿吧。”

白少流:“不用上我家,八宝珍馐盒也不在我家,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你在家吧?”

风君子:“好,我在家等你。”

小白带着八宝珍馐盒赶到齐仙岭,敲门时是风君子开的门,样子让小白吃了一惊,只见风君子穿着一件做菜的大围裙,手上还粘着油和糯米粒。

“风先生,您在家干什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小白放下八宝珍馐盒问道。

风君子笑:“没看出来我是在做菜吗?芜城特色菜炸圆子,你应该会吧?来得正好,洗洗手到厨房来帮忙,回头你也带一盘回家尝尝。”

白少流洗手进厨房帮忙,一边好奇地问道:“又不过年,你炸什么圆子?做这道菜也太费功夫了,风夫人哪去了?”

风君子:“我老婆出差了,过两天才能回来,我在做赏月的下酒菜,是有些费功夫,可惜普通的家常菜我不太会做,只会做这种高难度的。”

白少流:“哇,风先生可真有心思,用一天功夫在家做圆子,还借八宝珍馐盒,晚上请你去赏月的一定是位大美女吧?假如风夫人知道了…”

风君子一转身指着小白道:“你不说,我老婆怎么会知道?你要是敢乱嚼舌头,小心我敲你满脑袋的包!”

白少流面色一紧:“我还真猜对了,该不会是阿芙忒娜小姐吧?”

风君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你的他心通应该对我无效。”

白少流同样惊讶地问:“风先生怎么知道我的他心通对您无效?您还知道什么?”

风君子:“我这二十年来见过很多奇人异事,包括会他心通的你,甚至连鬼都撞过不少,也研究过中外诸家典籍,很多事情不可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猜对了,今天请我的人就是阿芙忒娜,你知道就行,不许乱说!”

白少流:“请你你就去?你就不怕她图谋不轨吗?”

风君子笑了,哈哈大笑差点没呛着:“小白,你可真逗!我一个大男人怕她一个大美女对我不轨?要怕也应该是她怕我才对啊,按道理来说如果不轨那也只有我呀!”

白少流苦笑:“风先生这么说,是背着老婆去约会了,这样不好吧?”

风君子不笑了,一本正经的说:“你又误会我了,我哪是那种人啊?阿芙忒娜找我一定有事。你想人家一个外乡人,万里迢迢来到乌由,每次见到我总像有事要说的样子,我也不能不给她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只是赏月而已,绝对不会有什么其它想法的,就算她想我还不愿意呢!”

白少流:“风先生是什么人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你这样去见她不太好。”

风君子转身又去搓圆子:“我就问你借个八宝珍馐盒,你怎么管这么多闲事?…其实吧,我也很好奇。这位维纳小姐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又是郁金香公国的贵族,我以前和这种人打的交道不多,交个朋友也没坏处,多交流交流,弄不好还能攒点写文章的素材。”

白少流劝不了风君子,他已经决定了晚上赴约,与阿芙忒娜一起在滨海公园栈桥上赏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上午阿芙忒娜派人送来了一份请帖,内容如下——

风君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