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叹息:“我也想这样啊,也尽量在这么做了,可是太多的事情我说的不算,你就体谅点吧,情况总会越来越好的。”

白少流:“我听说关德美局长被调走贬到外地去了,因为黄亚苏遇刺的事,怎么还没有听到你扶正高升的消息?”

常武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也许我的工作能力还不够突出,上面调来一位新局长,名字叫杜小仙,过几天就要上任了。”

白少流一愣:“杜小仙?听上去是个女人的名字,年纪多大呀?”

常武:“就是个女的,从都城调来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

白少流:“这么年轻?调来乌由做警察局长?我看这人一定长得挺漂亮,和上面的关系也不简单,否则不太可能。”

常武摇摇头:“小白,你不要在别人面前这么无端地议论,这不是什么好话。”

小白站起身来扶着桌子道:“常副局长,你不让别人这么说,你心里不也这么想过吗?”

常武挥手给了他肩膀一巴掌:“我是这么想过,但我没有非议过,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从都城下调,当然比我这种从基层干起来的级别升得快了,你不认识人家,也不能说人家不是凭才干起来的。”

从常武那里告辞之后,小白心里就开始急速地盘算起来,这场聚会将使乌由的局面变得无比复杂。其实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要发生,但是最近忙得都没顾得上考虑,别人看见的都是世界各地的权贵齐来作客,小白能看见的当然更多。

河洛集团会参加这次会议活动,一直就在乌由的灵顿侯爵也一定会参加,阿芙忒娜可能也会来,尚云飞说不定也要来,这些人可能都不是会议的主角,但是聚在一起也够麻烦的。而且小白也知道,来的不一定都是客呀,有很多让人头痛心怀叵测的人,在世间都有权贵身份的掩护。而且随着这些人的聚集,世界各地身怀神迹异能的人士说不定也会聚集在此,偏偏又赶在福帝摩到乌由上任的时机,届时乌由将会是各路牛鬼蛇神的大荟萃。

小白想得没错,刚刚与常武告别,罗兵一个电话又把他叫走了,说是萧正容找他。萧正容是海军军官,很少主动找小白有事,既然他开口小白当然要立刻赶过去。萧正容与小白见面的地方很奇怪,竟然是在香榭里舍大酒店的一间高档套房里,他和罗兵都穿着便装,身边还坐着两个小白不认识的人。

一见面罗兵就上前介绍:“这位是古部长,这位是李司长…老古,老改,这位就是乌由第一高手白少流。”

古部长看上去五、六十岁,精神非常好,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也很锋利。罗兵叫他老古,曾经是梅野石少年时在秘勤机构的老上司,现在已居高位。李司长也有四十好几了,脸形消瘦,身材不是很高,小白特意注意到他的一双手,非常干净指甲修剪得也很整齐,手指细长而灵活与一般人不太一样。罗兵叫这位李司长老改,他曾经是罗兵、萧正容、梅野石一个秘勤小组的战友。

古部长一看见小白就热情地握手:“原来你就是白少流,久仰大名,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白少流:“我就是个做生意的,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古部长,李司长,这么高级的领导特意在这里等我?”

萧正容在一旁道:“小白,你就别兜圈子了,古部长是负责国家秘情工作的,而李司长是这一次世界经济年会特殊安全保障的负责人,也是我以前的战友,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昆仑修行大派掌门,坐怀山庄庄主。”

小白吃了一惊,这时李司长上前握手招呼道:“白庄主不必惊讶,我们今天是以私人身份来的,所说的话虽然与职责有关,但是与我们所在的机构无关…老古知道昆仑修行人的事,曾经还是正一门弟子,所以这一次到乌由来,特地跟你打声招呼。”

古部长与李司长属于国家秘勤机关,也训练和指挥一批身怀异能的特殊人才,在特殊场合执行特别任务并不公开露面。其中有些成员可能与修行界有私人关系,比如当初的梅野石还有古部长本人,但是从职责上来讲基本上与修行界互不相干。当初追捕清尘的就是古部长的手下,但是清尘让梅野石救走了,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不了了之成为了悬案。

古部长能找上门,而且知道白少流在修行界的身份,那么多少也知道一点小白和清尘的关系,但是他们谁也没提,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古部长他们找小白的原因也不复杂,他们也不希望在世界经济年会召开期间出什么乱子,尤其是神通广大的高人之间争斗波及世间引发群体事件,所以提前找小白,也是打打预防针,希望小白做为大派掌门在这一段时间约束门下弟子尽量不要与教廷起冲突。

小白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原来这些事情你也知道,假如别人找我的麻烦呢?”

古部长笑了,拍着小白的肩膀道:“这里没有外人,说句私人的话,那帮家伙如果到这里来捣乱,你该出手就出手,有什么事我能够帮你遮掩就遮掩,但是千万不能引起公开的动静和媒体的关注。我从个人角度也可以给你一些情报线索上的帮助,如果你能够抑制那些家伙不捣乱,我是最乐意不过的,有什么事老改与罗兵单线联系,我们就不必再见面了。”

白少流:“今天警察局找我了,希望黑龙帮把不涉外的娱乐场所都关了,是想让乌由的小姐们都减肥吗?”

古部长:“这事也正常,这样吧,我替你打声招呼,黑龙帮下面的娱乐场所该开门还开门,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白少流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他那边一句话说关就关,你这边一句话说开就开,为了这场大会,迎接四海贵客,可你知道有些客人对这种事情是怎么评价的吗?这恰恰是让人诟病攻击之处,我这个自己人感觉也非常不舒服。”

古部长叹了口气:“其实我的感觉和你一样,我职责在身只能做到这么多,也只能做好我的事。假如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也许这个世界能让人感觉舒服很多吧,你是修行人,知道遇事而为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

白少流点头:“冲你这句话,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李司长递过来一张单子,都是黑龙帮插手的乌由各高档涉外娱乐场所的名称,他对小白道:“我们想提前安插一批人在会议期间到这些地方当服务员,可能还要安装一批设备,能不能以黑龙帮的身份?”

白少流笑了:“原来你们也混黑社会?行,我来安排。”如果白少流是个在洞府中清修的世外高人,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这些事情,但是他要是涉足世间经营的话,这些俗务他还是避不了的,所以也和古部长打交道达成协议。

第257回 委蛇虚与藏丘壑

福帝摩终于来到乌由上任,由于他还保留着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荣誉总导师的名衔,恐怕是有史以来地位最高的一位大主教。福帝摩不是一个人上任的,他还带了一批随从,这本有些越格,但是约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计较,他本来就想让福帝摩把心腹从冈比底斯都带走。

福帝摩一上任,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整顿志虚教区的工作,在每个设立教区的地方都派出亲信进行考察,同时也增派神官,加强对地方势力的掌控。刚上任的几天,波特神官等人几乎每天都要向他汇报志虚教区的人员、机构、财务等等详细情况,福帝摩一边听一边琢磨一边发号施令,忙得是不亦乐乎。巩固自己的根据地是最重要的,福帝摩暂时还没有功夫腾出手来对付小白。

除了公开的活动,福帝摩也有属于自己的绝密事宜,在乌由大教堂的最深处,只有大主教能够进入的密室中,福帝摩用魔法又开辟了另一个空间。这是整个乌由大教堂最底层的密室,在这个密室里有一张金碧辉煌的座椅,椅子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硕大的黑色十字架,十字架上没有受难的圣子,只缠绕着崩断的锁链。福帝摩够大胆的,竟然把进行黑魔法仪式的密室设立在乌由大教堂中,同时他也很自信,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老巢。

这天夜里,福帝摩坐在那张华丽的椅子上,手扶一支金色的形状像一支长梭的魔法杖,指着黑十字架缓缓吟唱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鸟语,到最后似乎很吃力,魔法杖的尖端都在微微发颤,终于听见了锁链的响声,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黑影一现身就跪下道:“我敬爱的老师,你终于来了!”

福帝摩略带惊讶道:“鲁兹,为什么召唤你会如此困难?”

鲁兹带着恨意答道:“就在前几天,我的祭坛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如果不是我已经有宿主,拥有了精神力量的源泉,今天恐怕就见不到老师您了,您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不,孩子,我现在的身份是志虚大主教。”福帝摩低沉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这一对师徒也够倒霉的,学习亡灵法师的黑魔法,没事就琢磨阴谋,却出门撞鬼都栽在白少流手里。鲁兹自己成了真的亡灵,而福帝摩被发配到远离教廷的乌由。两人谈起自从上次分手后所发生的事情,对小白恨得真是牙都痒痒的,同时也深恨阿芙忒娜。最后福帝摩问道:“孩子,我现在从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总导师降为了志虚大主教,你却没有像别人一样假惺惺安慰我,为什么?”

鲁兹:“敬爱的老师,我应该恭喜您才对!”

福帝摩:“哦,为什么?”

鲁兹:“在冈比底斯,总是有邓普瑞多那个老顽固绊手绊脚,还有教皇和约格那一对老小狐狸算计着一切,您的抱负与志向何时才能施展?而志虚这片地方,国土广大相当于整个罗巴大陆,人口众多甚至超过了教廷现有的信徒,这是巨大的财富,正待老师您来开发,在这里建立起基业,其声势之旺将不亚于神圣教廷。您将掌握这世上最强大的精神力量源泉,而我,以亡灵之身永远追随您!”

福帝摩满意点了点头:“不错,你果然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一眼看出了问题关键,当初约格要流放我到此,正合我的心意。”

鲁兹有些疑问:“戈麦斯·约格这个人心机深远,我们能想到的他不会想不到,怎会主动将老师您派到这里建立独立王国?”

福帝摩沉吟道:“我有我的好处,他有他的利益,他无非是想掌握整个神圣教廷,而我却不能屈居在他之下,所以他让我远离冈比底斯,各取所需。”

鲁兹思索着说道:“事情应该是如此,约格还太年轻,他需要建立自己的威望,老师您是他踏上权力巅峰的垫脚石,于是他给了您这个机会,知道你不会拒绝。”世上有什么比阴谋更高明?那就是阳谋!福帝摩明知道约格要流放他,并且要逼他将安插在冈比底斯的势力都带走,却仍然按照约格的想法这么做了,聪明如鲁兹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福帝摩:“我手下人虽多,但大多没有将帅之才,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就像约格在教皇身边一样…当务之急,要帮助你获得更多的宿主,使亡灵的力量强大起来,最终彻底占据某一个宿主的灵魂,你可以重新回到人世,你现在有多少宿主?”

黑暗的亡灵就像人们灵魂中的寄生虫,所有被他引诱接受黑暗亡灵召唤的人都成为他的精神力量源泉,当亡灵的意志彻底控制一个人的时候,那这个人就将完全成为亡灵的化身。在私下谈论时,福帝摩毫不忌讳地将这些人称为宿主。鲁兹答道:“普通人的精神力量太微弱,对我没什么用处,很惭愧,我现在只有一个强大的宿主,就是阿狄罗·维纳。”

福帝摩微微动容:“原来是他,难怪我见到他时,在他的眼翳中看见了阴影,太好了,如果将来你能控制他成为你的寄身,那么将成为对付维纳家族的利器。神圣教廷已经放弃了对维纳家族的庇护,阿芙忒娜不肯回到教廷,特伊城堡与教廷大军为敌,利用阿狄罗是我们最好的复仇方式。”

鲁兹:“老师,我现在的力量很微弱,远远不能完全控制他。”

福帝摩:“没关系,志虚教区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尤其是乌由神学院已经有基础,我将在那里挑选一批人尝试着接受你的诱惑。”

鲁兹:“神学院的负责人罗恩·波特,是当初邓普瑞多的亲信,他恐怕不会配合老师您的工作。”

福帝摩:“罗恩·波特这个人我想把他赶出志虚,如果他不走又不肯跟我合作,我迟早要铲除他。”

鲁兹阻止道:“老师,千万不可着急。你现在刚来志虚立足未稳,这个时候与波特起冲突等于将邓普瑞多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对我们并非有利。我建议还是要安抚他,以大主教的身份与他协商,并派人进入神学院协助与分管他一部分工作,渐渐地完成控制,等将来根基已经建立不可动摇,是赶走他还是铲除他都很方便。”

福帝摩点头:“你的建议很好,有你在身边对我的帮助太大了。我明天就要去找波特院长好好谈一谈,派两名神官去协助他的工作,这是他拒绝不了…在乌由,还有我们共同的仇人白少流,你看应该怎么对付他?”

鲁兹劝道:“我和老师一样深恨这个姓白的,但是时机也不成熟,公然要杀他,以老师您强大的力量当然可以做到,但这等于和昆仑修行界对抗。现在我们不宜树敌太多,暂时忍一忍,先发展内部力量是最重要的,按志虚人的说法就是韬光养晦,不能小看古老的东方智慧。”

福帝摩恨恨地说道:“我一想到这个白少流,灵魂中的仇恨就在躁动。”

鲁兹:“阿芙忒娜和白少流都是我的仇人,如果有一天我能控制阿狄罗,我想可以用最好的方式去报仇。老师您不必太急躁。白少流以一场私人决斗羞辱了您,您完全可以在未来的时间里想办法用一场私人决斗去消灭他…眼前的乌由将要发生一件大事,老师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福帝摩:“眼前乌由还有什么事?”

鲁兹:“就是世界经济年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重要的人要来。他们当中有很多将灵魂寄托予上帝的信徒,乌由大教堂将是他们来礼拜的地方…您还是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荣誉总导师,在很多人眼中仍然有威望,向他们展示您的魅力发出感召吧,这是您建立世俗间强大人脉的最好机会,如果将来您在志虚要有大做为,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凭借。”

福帝摩的力量与野心,加上鲁兹阴谋和心机,确实是一个令人很头痛的组合,这也许比在冈比底斯的福帝摩更加难对付。鲁兹在算计罗恩·波特这位在乌由代表邓普瑞多势力的人物,与此同时,邓普瑞多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这天夜间,就在福帝摩与鲁兹在密室中密谋的时候,乌由神学院的院长罗恩·波特接待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这人敲开了波特寓所的大门,被波特让进了一间小小的有魔法阵掩护的会客室中,波特很惊讶地问道:“刚泽长老,您怎么会突然来到乌由,而且行踪如此秘密?”

来自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刚泽长老年纪约五十左右,一头桔色的卷发,面色甚是红润,他刚刚进入最高神学院成为长老不久,是邓普瑞多借约格之手新提拔的亲信。他坐下道:“是邓普瑞多大人派我来见你的。”

“院长大人有事找我,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我没想到竟然会派您这样一位长老来。”波特的语气很是不解。

刚泽长老摆了摆手:“有些事必须面谈,派别人来院长大人不放心,他不想让福帝摩有所察觉,是我主动请命来走一趟的…你夫人还好吧,听说她怀孕了,不久将有你们的孩子,首先祝贺你要成为父亲了!”说话时他特意看了门外一眼。

波特:“谢谢你的祝福,罗琳很好,预产期在明年…她已经休息了,我们在这里说话没有任何其它人能听见,有什么话长老您就说吧。”

刚泽长老压低声音很慎重地说道:“下面的话,只是在你我之间,不能外传。院长大人要您注意乌由的所有信徒,特别是神学院中的信徒,核心守护人要仔细挑选,尽一切可能阻止他们受到黑暗亡灵的诱惑。”

波特脸色一变吃惊不小,失声道:“难道福帝摩大人…”

刚泽长老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出来,这是个危险的指控,说出来你的处境也很危险,院长大人只是在猜测,他也不希望情况真的如此,所以你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观察和试探福帝摩,看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披着法袍的魔鬼?”

波特倒吸一口冷气:“志虚大主教鲁兹是亡灵法师,这还不伤及神圣教廷根本,假如福帝摩选择与光明教廷决裂,这太可怕了!他虽然已经离开了冈比底斯,但是在神圣教廷中仍然树大根深。”

刚泽长老:“邓普瑞多大人认为福帝摩不会这么做的,至少暂时不会,但如果他真的是教廷内部黑暗势力的领袖,让他在志虚经营的时间越长,后果就越严重。”

波特:“我记住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我的力量太弱,无法与福帝摩对抗,况且他有志虚大主教的身份,我得接受他的命令。”

刚泽长老:“院长大人也了解,他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主要任务是观察福帝摩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向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求助,院长大人会亲自来处理的…我离开乌由之后,你要一切小心。”

就在第二天上午,新上任的志虚大主教福帝摩,在乌由大教堂的枢机室中又一次召见了乌由神学院的院长罗恩·波特。在冈比底斯一直以威严著称的福帝摩,表现出了少有的和蔼与平易近人的态度,热情地赞扬了波特院长的工作成就以及他对志虚教区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并且亲切询问了他的家庭与生活情况,也祝福他即将做父亲。

波特院长对福帝摩大人的赞赏表示感谢,同时向这位曾经地位崇高的大主教表达了长期以来的敬仰之情,并且表示在福帝摩的领导下,将以更大的热情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传递光明福音的事业中。

务虚的话说完了,接下来该务实了,福帝摩以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波特先生,虽然这里的环境曾经很困难,但是您的工作一直很出色,这让我感到万分欣慰!乌由神学官的影响还需要扩大,你需要更多的帮助与支持,我从冈比底斯带来了两名杰出的神官,从明天起将协助你在神学院的日常事务,这样你也好投入更多的精力到神学研究当中去,也有时间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这一招波特早想到了,就算福帝摩不是什么披着法袍的恶魔,以他的心性以及与邓普瑞多之间的摩擦,来到乌由后一定会插手神学院的,对于这样的要求波特无法拒绝,只能微笑着点头答应并感谢大主教的关心与支持。就在此时门外有神官汇报:“二位大人,乌由大教堂门前出了点状况。”

波特皱眉问道:“这里是市区,又是大白天,在教堂门口会出什么状况?”

神官吞吞吐吐地答道:“有人在教堂门口摆摊算命,有神官认出来,就是那个特别昆仑修行人风君子…他就坐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二位大人,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

乌由大教堂门前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离商业区与居民区都有一段距离,在一片乌由各机关单位办公区的旁边,大门朝东,门前有一个路口。这个路口不是普通的十字路口,有两条稍宽的马路和一条较窄的马路穿过,从天空俯瞰下去是六条路交叉汇聚,乌由大教堂夹在两条路的中间。

风君子没有坐在教堂的正门口,而是坐在教堂门前台阶的北侧最下面一阶,面朝北方,看上去就像个逛街乏了坐下来休息的行人,但仔细一看又不对,他身穿着黑色对襟盘云衫,胸前镶嵌着两道绛红色的滚花竹片,很典型的志虚传统装束,鼻梁上却架着一副很时髦的宽边变色镜,最特别的是他的身前放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大字。

如果这张招牌出现在火车站后面的广场,或者公园门口的天桥底下,那不用问,就是个摆摊算命忽悠人弄两个小钱花的主,可是出现在乌由大教堂的门口,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论是麻衣神相还是梅花易数,或者是西方的塔罗牌等等占卜花样,在真正的教徒眼中都是异教徒的巫术,不仅不屑一顾,而且会厌恶而驱逐之。如果换成别人坐在这里亮出这张幌子,碰着脾气好的可能会轰他走,碰着脾气坏就要上去找事了。乌由大教堂的神父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路过行人总是在风君子面前驻足多看两眼,觉得有点不对,上前一看才知道有人把仙人指路的幌子摆到教堂门口来了,当即就有人上前要把风君子轰走,却被同伴拉住了。

俗话说小鬼怕恶人,乌由大教堂是志虚教区的核心所在,不像波特的神学院,教廷里值守的神父都是志虚大教区的高层,有人是认识风君子的。这些人的地位在教廷中不高不低,他们不太了解风君子具体的情况,但也听说过风君子的传说,认出是他之后就不敢轻易上前招惹,而是回到教堂后面向福帝摩与波特神官报信。

福帝摩与波特走出大教堂的时候,看见的是风君子侧后的背影,他坐在那里抬头望天,根本就没有留意后面有谁走出来。福帝摩看着风君子的身影脸上就浮出一股怒气,而波特神官神色很苦,表情就像在无声地说——风先生,你怎么找到这儿来惹麻烦了?他苦笑着抢在福帝摩身前半步要过去和风君子打招呼,想找个借口劝他走。

然而波特与福帝摩身形刚动又停了下来,同时转过头去,他们都是魔法修为很高的人,傀眼术很灵敏,此时都感受到一种压力从背后传来。只见对面路口,相邻最近的两条路中间拐角处一棵银杏树下,站着一名身材修长的金发女子,她蔚蓝色的眼眸看着风君子的背影。福帝摩能明显地感觉到这女子在不动声色地凝聚力量,如果他想对风君子不利的话,这女子会立刻出手干涉的。

波特小声道:“怎么是维纳小姐?”

福帝摩也哼一声:“是她陪风君子来的吗?这算什么行径,赤裸裸地挑衅!”

波特仍然悄声道:“大人,这里不是在教堂中,是在马路边。”

福帝摩:“难道你认为这种行为不应该干涉吗?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被天下人耻笑吗?我要驱逐此人,就想看看阿芙忒娜敢不敢插手帮他!”

他刚想有所动作却被波特神官一把拉住了,波特指了指街对面:“大人不要妄动,有警察来了。”

从北面沿街缓缓开来一辆挂着警灯与警牌的越野车,开车的人正是乌由警察局的副局长常武,常武一边开车一边对副驾驶座上的一位年轻女子说道:“杜局长,您刚刚到任就要亲自巡查整个乌由市吗?也不休息几天。”

杜局长:“我需要尽快了解辖区内的情况,如果连乌由各处地方都不清楚的话,坐在办公室里听报告怎么算了解?…老常,其实你不用亲自陪着我,随便叫个警官就可以了。”

常武:“既然是我们搭班子,一定要协助杜局长搞好工作,我从派出所的片警干起,在这里二十多年了,乌由的大街小巷没有我不熟的,杜局长初来乍到,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当然是我陪着最好。你为什么点名要来乌由大教堂,难道你也是基督徒吗?”

杜局长摇头:“我不是基督徒,我父亲是信佛。”

常武:“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杜局长看了他一眼,用一种提醒的语气道:“老常啊,你是几十年的老刑侦了,也是被部里嘉奖过的英模,但是做领导,工作思路不能总局限在立案破案上,要在大局上想得更多,世界经济年会要在乌由召开,我一上任担子就很重啊。这次从世界各地来的客人,有很多是基督徒。他们如果做礼拜的话,必然会来乌由大教堂,这里地形复杂道路四通八达,是保卫工作的重点和难点,当然要来看看情况…嗯?那是什么人?停车!”

车已经来到了乌由大教堂门前,远远地看见一名身穿黑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魁梧男子应该是教堂中的神父。还有一名穿着西装很儒雅的男人站在神父身边,这两人都是典型的西方人面目。这两个人都在教堂大门口看着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人身穿黑色镶绣唐装,背对着那两人坐在台阶一侧,腰杆挺得笔直仰脸望天,面前还放着一张大白纸。车从路上经过看得清楚,白纸上写的是仙人指路四个字,显然是个算命的,看打扮还挺古典。

常武一眼就认出了风君子,嘴张得老大在街对面停下了车,他也没想到风君子会跑到这里来摆摊算命。新到任乌由的警察局长杜小仙巡查乌由,偏偏在教堂门口撞见了。两人下车,站在街对面,杜小仙皱着眉头问道:“这就是乌由的风土人情吗?半仙跑到教堂门前摆摊,神父站在门口看着?…这里没有片警和协警吗?怎么算命先生如此大摇大摆?”

常武远远看着风君子好气又好笑:“杜局长,人家就是在街边坐着,这好像不犯法吧,警察怎么管?”

杜小仙:“在教堂门口搞这种活动,影响太坏了,外宾看见了会怎么想,你给这里片警打个电话。”

常武没有掏电话,脸色平淡地说道:“外宾?已经在看着呢!教堂门口那两个,还有斜对面那个女士,都不是志虚人…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叫城管来驱逐这位坐在街边的志虚老百姓,如果被外电报道,对警方以及乌由的形像不是什么好事…你再注意一下,盯着他看的人还有很多呢。”

常武不仅发现了阿芙忒娜,而且发现了另两个路口也分别走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路口站住的是萧正容与古部长,另一个路口走来站定的是白少流与刘佩风。常武心中暗道:“我说怎么没人来赶风君子走呢,那帮协警混混看见黑龙帮的老大在这里,谁会管闲事呢?”

古部长与萧正容站的位置正好远远对着风君子的右后方,古部长也是一脸苦笑:“小小,那就是你妹夫吗?果然名不虚传啊,他这一手在过去的江湖中就叫作堵山门,堵得你没脾气。我原来不放心乌由大教堂的状况,看见他跑来这里坐着,觉得没有我们密勤部门什么事了。”

萧正容:“这么远看背影你就能认出来?”

古部长:“我认识风君子比你还早,他小时候就喜欢在芜城街头闲逛。”

萧正容:“你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古部长直摇头:“他坐的位置太敏感,我还是不要照面的好,咱们就看着吧,你看,那边小白也来了,今天可真热闹。”

小白与刘佩风站在与古部长他们相邻的另一个路口中间,人行道上的一棵老槐树下,小白苦笑着对刘佩风说:“老刘,今天很热闹啊,风先生一年摆摊三次,今年在元宵灯会上有一次,在齐仙岭上有一次,今天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居然摆到了乌由大教堂门口。”

刘佩风也直皱眉头:“去年的时候教廷那伙人明显针对风先生,想敲掉昆仑修行界这个最大的山头,白总你张网收兔子干得很漂亮,可是现在教廷的人已经不找风先生麻烦了,风先生怎么主动找上门来了?他是嫌麻烦不够多吗?”

白少流晒笑道:“既然教廷能把人派到齐仙岭上风先生的家门口,风先生为什么不能把仙人指路的招牌摆到乌由大教堂门口?教廷给风先生找了多少麻烦,现在不捣乱了风先生就应该感激了?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只许他们找茬不许风先生算帐吗?别人来可能是惹事生非,可是风先生要堵他们的大门堵得顺理成章,在世仙人那么好欺负吗?”

刘佩风:“我就搞不明白了,风先生封印的神识到底恢复了没有?”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枚天刑墨玉系着一根红丝绳就被他贴身戴着,随时可以以法力捏碎,他也思索着说道:“应该没有,但是封印神识的仙人还是仙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第258回 阶前指路朝天河

刘佩风又向杜小仙那边望去:“老常旁边的女警官是谁呀?很漂亮很年轻呀,老常也学会利用职权享受了,带着朵警花出门逛街。”

白少流:“你招子放亮点,看看那人的警衔,与常武一样都是乌由最高级别,应该是刚调来的局长。”

刘佩风瞪大眼睛:“哇,美女警长啊!怎么做了老常的上司,我看不是家里的有背景就是和哪个大人物有一腿,否则这么年纪轻轻一大姑娘怎么能当上乌由警察局长?”

白少流:“常警官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关局长被调走了,又空降来一个正局长,还是这么一个妞,心里也挺郁闷,这话当着他的面千万别说…看这位警花的身段还有站姿,也是个练家子,有几手功夫的。”

刘佩风怪笑:“练过的?那床上功夫应该很不错!”

白少流给了他一拳:“你的嘴可够损的,小心让她听见了,直接给你铐走。”

围观者都说今天热闹,其实场面是静悄悄的。波特与福帝摩站在风君子的身后,常武与杜局长站在街对面,阿芙忒娜站在另一侧的街对面,再过一个街口站着的是古部长与萧正容,剩下的一个街口站着的是白少流与刘佩风。

风君子抬头看天,似乎想从蓝天白云之间看出什么花样来,深灰色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神,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众人围在六个路口,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神色心情各异。杜小仙终于忍不住了,重重地咳嗽一声板着脸走了过去。

杜小仙的心情有些不快,她确实很年轻,人长得也很漂亮,调到乌由任警察局一把手,所有人对她表面上都很恭敬,可是背里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其实她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却又没法说出口,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她曾经在都城负责志虚领导人的保卫工作,在一次行动中立过大功,因此在仕途上走得比别人稍快一点。

中央和地方的机会是不一样的,假如是在一个小县城里,打拼得再辛苦到头来顶多是个处级,可是在都城那种地方,处级只是最基层,只要提升得稍快就是个司局级,调到地方来做一个市警察局长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一到乌由就要迎接世界经济年会,她想到了种种需要注意的细节问题,并亲自在乌由各地巡查,却感觉到属下对她的命令并不是真正地重视。

比如说刚才,竟然看见一名搞封建迷信活动的算命先生把摊子摆到了教堂门口,而教堂里的神父只能干瞪眼看着。这不仅影响乌由的形像也可能引起很敏感的冲突和非议,她要副局长常武找片警来管一管,把这个人领回去好好批评教育一番,可是身为乌由警察局副局长常武竟然找借口推三阻四坐视不理,她一赌气就亲自走了过去。

常武看着杜小仙的背影也在苦笑,他流血流汗二十多年,立过大小功无数,到头来却莫名其妙地来了一个小妞对他指手划脚。他对杜小仙个人没什么成见,但是自我感觉还是挺郁闷。看见杜小仙过去要找风君子的麻烦,常武知道杜小仙恐怕要碰钉子了,那位先生可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他就想看看杜小仙怎么应对,这位新来的局长到底有几斤几两?

风君子半仰着脸看天,似乎想从天上想出一朵花来,此时突然有一朵花挡住了他视线,也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朵警花的脸。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警服的女警官,生得是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挺直腰身站在那里穿着制服别有一种韵味,但是一张脸却绷着不知道在和谁生气。

“警官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风君子微笑着问道。

杜小仙:“我没什么事,请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风君子摇头:“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我知道,谢谢你,但是我现在没困难。”

杜小仙:“少贫嘴,你在干什么呢?”

风君子:“走累了,在街边上坐一会不犯法吧?我在这里没看见禁止坐下的牌子。”

杜小仙一指他身前的招牌:“这又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志虚方正文啊,原来警官也对书法感兴趣,那么请指点一下,我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

杜小仙:“你站起来,走过这个路口,向西二百米,有个派出所,自己去写份检讨登个记,乌由街头不允许这种封建迷信活动。”

风君子:“封建迷信?请问何为封建,何为迷信,这可是个学术问题。宣扬神道立教者在后面大房子里,你找我麻烦干什么?难道乌由人不可以坐在乌由街头,坐在街头不可以在面前放一张纸?”

杜小仙:“你这种江湖骗子我见得多了,哪一个进了局子不都得老老实实交待问题,人家那是合法的宗教信仰,你呢,不要告诉我你不是个看相算命的。”

“我不看相,我看人,看这滚滚红尘中百态世人,我不算命,我算天,算头上这片天的风云变幻,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交待的?”风君子也不生气,反而玩起了高深莫测,越看越像个江湖骗子。

杜小仙俏脸一寒:“你是自己站起来走,还是让我请你走?”

风君子坐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要着急嘛,你穿着这身警服就更应该讲道理,你说我是江湖骗子总得有真凭实据吧?”

常武站在街对面没过来,杜小仙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对风君子动粗,一时之间还真拿他没办法。杜小仙还是很注意自己警察局长的身份,没有像普通协警那样恶言相向,而是冷笑着说道:“那好,你看看我是什么人,是来干什么的?”

风君子想都没想就答道:“你姓杜,叫杜小仙,从都城来,刚刚就任乌由警察局长,你是想来把我从教堂门口赶走的,还想教育教育我。”

杜小仙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你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唉了一声:“我要是不知道吧,你就说我是江湖骗子,我要是说对了吧,又把你吓成这样。不要以为只有警察才懂推理,小姐,你看看你肩上扛的衔,是乌由最高的警衔了。我早听说乌由要新调来一位局长,没想到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士。”

听上去那么神奇的话解释清楚了也就这么简单,杜小仙不由得仔细打量面前这位算命先生,又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风君子笑着反问:“现在都搞警务公开,你的任命前几天就上了警务网了,现在这年头,只要会上网,阿猫阿狗也能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君子的回答顺理成章,却引起了杜小仙的警觉,一个奇怪的算命先生出现在大教堂的门口,竟然能够一眼认出乌由新上任的警察局长,江湖骗子关注这些信息干什么?她一侧步拉开了架式,条件反射似的向腰间摸去。

一看她的反应风君子就知道可能有误会,赶紧一招手小声道:“杜局长别误会,我可是乌由的守法公民,你好歹也是个大领导,别在街上一惊一乍地让下属笑话。”

杜小仙回头看了常武一眼,常武站在街对面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也没走过来,又问了一句:“你是守法公民?干什么不好,偏要在街头算命?”

风君子笑了:“我的职业就是搞预测,有合法牌照的。”

杜小仙想招呼街对面的常武,想了想却没有,又对风君子说道:“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请出示身份证,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风君子很配合地站起身来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我叫风君子,职业是证券分析师,拥有合法证书,工作是市场预测与投资分析。”

杜小仙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证,有些嘲笑地说道:“风君子?志虚国没有仙人指路的牌照吧?这是不允许的。”

风君子:“诈骗是违法的,我清楚,但我没骗谁呀,指控要有证据吧?你说我后面的人是合法的宗教信仰,我没意见,至少形式上是那样,虽然很多人也认为他们在骗人,就像你以为我在骗人一样…但你说我是江湖骗子,我有意见,仅仅是因为仙人指路这四个字吗?…警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信仰才符合世间法度?…答不上来?没关系,我告诉你,以免你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抓谁!…不可拟己心为天心,不可在世自称神,不可欺夺他人之信。这三条,是天条,我可是一条都没犯,就是在街边坐着而已,你说呢?”

风君子开口就是一番长篇大论,连天条都扯出来了,杜小仙被说得有些发懵。她抬头看向周围,教堂门口的两名外籍男子以及远处的那名金发女子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想抓这个人吧,确实没什么必要可能还是个笑话,转身就走吧面子上也挂不住,杜小仙有点后悔走过来管闲事了。堂堂的乌由警察局长,亲自去管一个街头算命先生,却没有把人收拾了,这实在说不过去。

杜小仙站在那里看着风君子,心里已然有几分明白这人不是个普通的算命先生,也绝不是位简单的人物。她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笑了,对风君子道:“这位先生,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那好,给你一个机会,你就给我算算运数,我看你算得准不准?”

风君子坐下了,指着面前的幌子道:“警官,你这是给我下套吗?我开了口就承认自己是算命的了!…算了,我不计较这些,相见就是有缘,送你三句话,第一句话是一句古语——人不知而不愠…你走来时心中有怨气,觉得很多人对你都有误解,是不是?”

杜小仙又吃了一惊,风君子的话说的还真就是她刚才心中所想,愣了愣又问道:“第二句话呢?”

风君子:“你是谁就是谁,事实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到时候,你甚至不需要再去解释什么。比如说我吧,就是个乌由市民,坐在自己家门口还是坐在教堂门口没什么区别,你说我是骗子,我也不一定是骗子。”说完了他又回手一指教堂大门口的福帝摩:“再比如说他,不论穿着什么袍子,如果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得收拾。”

风君子的话连削带打,既是说给杜小仙听的又不仅仅是说给她听的,他回手指着福帝摩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回头看福帝摩一眼。他的声音不大,以正常人的判断福帝摩是听不见,但是福帝摩不是“正常人”。他当然听清楚了,气得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杜小仙闻言若有所思,追问道:“第三句话呢?”

风君子一笑:“你是个好警察。”

杜小仙有些意外:“怎么会这么说?”

风君子:“你身为乌由警方最高领导,肯听我一个算命先生讲这么多道理,没有直接叫人把我带走了事,相比现在的警察已经很不错了。”

杜小仙一皱眉:“听这位先生的语气,您对乌由警方评价不高?”

风君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单指乌由,甚至不是单指志虚,我只是说你,你心里有怨气,却没有忘记该怎么做事情。怎么样,现在气消了吗?”

杜小仙的气确实消了不少,却还嘴硬:“你说得不对,我没有什么怨气,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坐在教堂的门口,可能会遭人反感。”

风君子:“没关系,我不生气!…等等!”杜小仙已经转身欲走,风君子又叫住了她。

杜小仙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风君子不说话,笑眯眯地伸出了一只手。杜小仙杏眼一瞪:“你这三句话是要收钱的喽,想要多少?”

风君子:“不敢收您的钱,还真怕你给我铐走了,但是付点咨询费是应该的吧?这样吧,我口渴了,一瓶水。”

杜小仙不说话,扭头走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朝风君子扔了过去,风君子伸手接住说了声谢谢。杜小仙大步走到街对面对常武道:“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