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你知羞不知羞?”他不愿再纠缠。

“不知…”

“回房你就知道了。”

“喂,这是白天…”

楚慕不由分说抱起她,望着她紧张却又略略欣慰的表情,心里柔软起来,虽然苦痛仍旧不会过去,伤痕仍旧还在,并且每一年都会折磨下去,然而因为有她在,因为有她拙劣的说辞、努力的安慰与调笑,他可以学着去遗忘。

她说,他的生日是情人节,多么甜蜜的日子,多么完美的谎言。

“楚慕,我们晚上一起去那个园子里看白玉槐花好不好?”她挣扎了一番就安静了,贴着他的胸口问道。

“好。”楚慕低头望着她。

“那,现在去吃饭好不好?”乔叶又问道。

楚慕步子未停:“你做的?”

“…我做的。”乔叶想了想,狠狠 一点头。

“那好吧,去厨房。”楚慕一笑,“看你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他分明想要看她的笑话。

乔叶扯了扯他的衣服,左右瞧了瞧:“放我下来…去做饭啊,你抱着我做什么?”

“爷喜欢,不可以?”楚慕挑眉。

“可以。”乔叶无奈,他跟个孩子似的,还非得用哄才行。

“那,你想吃什么?”乔叶又问道,想起了一些事情,她的脸一热,低低道:“是真的能吃的那种…”

“嗯?”楚慕起初没有听明白,眼神茫然,及至瞥见她泛红的脸颊,不由地恍然,哈哈大笑,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抛,又接住,吓得乔叶不得不搂紧他的脖子。

“小傻子,放心吧,爷现在不动你,留着做饭后甜点。”

“坏人…”乔叶轻轻捶了捶他。

清冷的七月七,毫无生气的清逸王府,因为这甜蜜的气氛而稍稍地有了些生机,观月楼前仍旧还在设着祭坛,仿佛那招魂的白幡真的可以让离去的魂魄认路归来似的。

从早上起就没有好好吃饭,天气又热,乔叶熬了些绿豆粥,炒了两个家常小菜,简单的饭菜,她却一直做到半下午时才端上桌子,楚慕盯着面前的绿豆粥,又望了望那两盘小菜,迟迟地没有动手。

“…那个,”这下乔叶真的不好意思了,把手背到身后去,紧张得像是小时候被老师罚站似的,支吾道,“你尝尝看…要是不好吃就…就重做…”现代的时候有妈妈在,她并不需要做那些家务,因此饭菜只会做些很简单的,只是菜谱还记得不少,实践能力非常差,这还是很多年后第一次做饭做菜。

楚慕没有说话,夹了些菜,慢慢咀嚼,又喝了几口绿豆粥,乔叶一直在盯着他看,可惜他没有抬头看她,因此逼得她越来越紧张了,咬着唇等他说话。

楚慕忽地低头笑了,是那种特别孩子气的笑,像是遇到了多么滑稽的事情似的,又似在偷着乐,乔叶的嘴角抽搐,这算怎么回事?伸手推了推他:“喂,楚慕…”

“叶儿,你这菜里面放了什么?”他抬头望着她,还是似笑非笑的。

“我…我放了…应该放的都放了…”乔叶肯定地说道,“绝对是。”眨了眨眼睛,又试探地问:“怎么?很难吃吗?”

楚慕舀了一勺绿豆粥喝了下去,听见她这话,抬头笑道:“还不错,就是这些菜切得太粗了,有点…难看。”

“哦。”乔叶干笑,“下次切小一点…”

“没事多学学,以后要是咱们两个人一起生活,你就要学着做饭了。”楚慕道。

“…”乔叶没有去想两个人一起生活是什么意思,撇撇嘴,望着天,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你不能做饭?大男子主义…”

“嗯?”楚慕疑问了一声。

“哦,没什么,没什么…”乔叶摇摇头。

楚慕勾起唇角笑了笑,又夹了一口菜,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咽了下去,一连喝了三碗绿豆稀饭,放下筷子道:“哎呀,我吃饱了,真是饱极了。”

乔叶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做饭和吃饭的功夫,天都要暗了,她也有点饿了,回身进了大大的厨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绿豆稀饭,坐在楚慕身边,道:“我饿了。”

“那个…”楚慕咽了咽口水,伸手想去拦她,又觉得不大合适,“叶儿,你…”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乔叶的筷子都已经伸到目前的盘子里去了,夹了一筷头的菜,吃下,立马捂住了嘴,跑到泔水槽那里猛吐。

天!她怎么放了这么多醋?完了,原来是把黑色的醋当成酱油了…这个时代有酱油吗?又没有贴标签,她怎么会认识?该死的!

吐完了,跑回去,楚慕用一只手挡着脸,假装看不到她。

乔叶挫败地在他身边坐下来,望着面前的两道菜,已经被他吃掉大半了,这只猪!

喝了一口绿豆粥,有点糊味…

筷子一扔,这真是糟糕的一顿晚餐。

楚慕见她半天不说话,放下挡着脸的手掌,偏头凑过去,笑着讨好道:“第一次嘛,做得已经很不错了。别难过啊,我觉得挺好吃的。”

“好吃才怪!”乔叶咬着唇,非常不开心,忽地伸手去摇他的胳膊:“大傻子,你快给我吐出来!”吃下去肯定很难受。

“呃,咳咳…”楚慕咳嗽了一声:“已经咽下去了,吐不出来了,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挑剔什么啊?来,小傻子,爷亲一个,不生气了啊!”

乔叶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别过头去:“不要!满嘴的醋味,难闻死了!”

“…”楚慕被她折磨得没办法,只得威胁:“小傻子,爷一难受就想尝尝饭后甜点,给不给亲?嗯?”

“…”乔叶转头迅速地亲了亲他脸,又马上别过去,“行了吧?哎哎,楚慕,你、你、你别乱来啊…别咬…我还没吃饭呢…”

夜晚的时候,两人在白玉槐花下,仰头望天,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乔叶所说的银河、牵牛星和织女星,更加没有偷听到牛郎和织女在天上说的那些情话,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七夕乞巧节。两个人打打闹闹地累了,便靠在一棵白玉槐树下睡着了。

观月楼前,招魂的祭坛仍旧在静静地候着,一身玄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等着,忽地一阵风吹过,那些白幡随风飘动起来,男子抬眸望过去,见了来人,冷漠的表情终于动了动。

第154章 原来如此

观月楼前,招魂的祭坛仍旧在静静地侯着,一身玄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等着,忽的一阵风吹过,那些白幡随风飘动起来,男子抬眸望过去,见了来人,冷漠的表情终于动了动。

那人带着满面笑容,一双眸子却分外深邃,很容易让人产生他非常和蔼可亲的错觉,他凝视着那些招魂的白幡许久,才转头望着清逸王,笑道:“大哥,你现在快乐吗?”非常突兀的问题。

清逸王不动,向来冷漠威严的表情在看到那人时和缓下来,不见一丝凛冽,只剩下无限的悲悯与伤痛,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回答。

那人也不管他回答还是不回答,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径自走到那祭坛下,一抬手,将飘扬的白幡握在手里,瞧了又瞧,极轻又极温柔地说道:“大哥,她回来了吗?”

清逸王还是不回答。

那人却一点都不觉得他的反应过于沉默,他松开手,任由那白幡自由飘动,兀自笑道:“大哥,你不能觉得快乐,我也不能,这天下谁都不能,除非是我死了。呵呵,可惜我不会死。”

明明是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却带着最残酷的诅咒:“听说慕儿最近挺高兴地,他的小王妃居然是云城的人,大哥,你是不是太宠着他了?忘记二十多年前说过的话了吗?”

清逸王闭上眼睛,低沉而缓慢地叹道:“天阔,已经二十四年了,我在这里等了二十四年,云卿她…”

“不准提云卿!”楚天阔带笑的面容一下子全部垮掉,回身指着清逸王情绪激动起来,一字一句道:“不准提她的名字!”

清逸王不再继续说下去,身侧紧握的双手泄露了他的心思,楚天阔一边冷笑一边走过去:“怎么?这么快就心疼了?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难道你是在骗我?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就怎么好骗?”

“天阔,”清逸王缓缓摇头:“没有,我没有再骗你。”

楚天阔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眸里一片冰冷,甚至带着些许疯狂:“没有最好。我其实真的很想看到慕儿恨你,二十四年了,我做到了,他现在一定非常恨你,所有人的恨都比不上他对你的恨,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点一点长大,却不能去抱他,不能去亲近他,甚至还要一次一次地逼迫他,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

清逸王牙关紧咬,眸中溢满了痛苦,望着那飞扬的白幡,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哈哈,真是有意思。”楚天阔大笑起来,“就连他的婚礼都不出席的父亲,有也等于没有…大哥,你知道慕儿那天的眼神吗?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英姿飒爽,要不是因为他的琥珀色眼睛,我还以为站在那里的人是大哥你呢。他一定在等着你,等着他的父亲去参加他的大婚,可是他的父亲却不能去,多么可惜。”

这一刻,楚天阔如同是最恶毒的魔鬼,把细细的盐巴洒在结不了痂的伤口上,并且眼睁睁地望着它们一点一点渗进去,痛到骨子里。最刺激的是,那伤口血肉模糊的人却偏偏不喊痛,这真是让人无奈,促使人产生更多疯狂的念头,一次又一次地想要重复撒盐的动作,卡他什么时候才会失声喊出来。

清逸王不动如山,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也许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说话未免太过于没意思了,楚天阔张开双臂,仰头闭上眼睛,轻声叹道:“大哥,其实我也累了,不想再玩下去了,可是这皇位怎么办哪?当初你把它让给了我,现在我能把它再还给你吗?”

清逸王垂眸:“这是她的意思。”

“哈哈哈,她的意思?哈哈哈…”楚天阔笑着笑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大哥,不过是一个女人,你怎么事事都听她的呢?我是你的兄弟啊,血浓于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吃饭在一起,睡觉也在一起,你当皇帝我高兴,你让我出征云城,我也去了,可是…为什么这世上偏偏要有一个云卿呢?”

清逸王摇头,摇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一个云卿呢?”楚天阔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大哥,我知道天下人都恨我,后宫的嫔妃恨我,皇后恨我,太子恨我,老七恨我…没关系,人人都可以恨我,可是只有大哥你…不可以恨我…”

“天阔,我不恨你。”清逸王道,变得沙哑的嗓音带着无限的悲悯。

“呵呵,大哥,你总是这样…”楚天阔转身盯着他,轻蔑地笑:“对谁都好,对谁都不忍心,对谁都留情,然而到头来怎么样呢?连你自己的儿子都恨你,你再也不比我好多少了,你就只能这样一辈子了。好,我知道你担心皇位,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百姓怎么样的,这是我的国家,现在我猜是一国之主,不会让楚国在我的手上垮掉,谁想要,谁就去争吧,只有争来的东西才值得珍惜,才值得欢喜。大哥,你说对吗?”

清逸王默然。

“我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争来争去,争得着的便是皇帝,争不着的便是败寇。你的儿子却要为了他们卖命,只要暗夜令一天存在,他就要一天服从命令。放心,他是云卿和大哥你的儿子,我不会害他的。我只是想看一看,这孩子他有多听话。”楚天阔道。

清逸王对待任何人都是淡漠的,却在这时候徒剩下无可奈何:“天阔,你看着办吧。”

“呵呵,大哥,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这么温吞,永远对我这么包容。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做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你恨。你恨我啊,为什么不恨?”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恨,有什么意思呢?

楚天阔盯着那招魂的白幡,想起二十多年前,那女子说,你很好,可是你比不上他宽容。

那么这所谓的好,又有什么用呢?

“大哥,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她,没有别的意思,已经三更了,你把这祭坛撤了吧,她不会回来了。”楚天阔转身,走远。

清风轻轻拂过白幡和男子的长发,好似女子曾经温柔的手,清逸王抬起眼睛,望向观月楼后侧的废弃院落,哪里,种满了大片大片的白玉槐花,他时常在夜深的时候去那里看看,有时候便瞧见他的儿子一个人坐在树下出神,心疼得揪在一起,却不能上前去,不能去安慰他,还必须要对他苛刻、对他残忍…

父亲的残忍,儿子的痛恨,这是一把双刃剑,伤己伤人。

云卿曾说,天洛,你是这世上最多情的人,人家说情深不寿,可是我偏偏就爱你的多情,对待所有人都可以宽容。若情深是错,那么就让这不寿应验在我的身上吧。

一语成谶。

谁又知道自己是不是谁手上的棋子呢?谁又知道是不是有人正躲在暗处观察着你的得失,正在一点一点地算计着你呢?

七月的楚都因为禁令的缘故,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楚离每日都去内务府当职,偶尔还去请教傅太师一些问题,这谦虚而又带着炫耀的态度,气得傅琬莹越来越不耐烦。

顾相与凌相关系也日益差了起来,就连顾家的第一千金也不常常回娘家了,还每每因此而与凌相闹翻,凌相家无宁日。顾相年纪大了,也因为凌相偶尔的不敬态度而气得旧病复发,顾家乱成了一团糟。

皇储的废立所关系的,已经不只是他们本身,而是包括外戚与各大家族的生死利益。

宫外宫内的种种纠葛,与清逸王府完全无关,王府里还是十分平静。乔叶无聊的时候,接到了东宫的邀请,说是请她进宫相聚,请帖上是赏心的笔记,永远如同她的人一样娟秀好看。

如果是其他人相邀,她兴许还会考虑考虑,只是赏心的邀请,她一定得去,何况,还有那个可爱的月儿在呢?她真想去逗逗那个孩子。

跟楚慕一说,他接过请柬看了看,却没有阻止她,只是让苍堇与她同去,说是怕她不懂宫里的规矩得罪了人。

乔叶有时候觉得楚慕特别孩子气,像个无赖似的死缠烂打,她生气了,他也会死皮赖脸地凑过来,锲而不舍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把他的气都吞下肚子。有时候又觉得他老成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人,他总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总是在她郁闷的时候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究其原因,乔叶觉得,他实在是太宠着她了,以至于她每每想要恃宠而骄。

乔叶打扮好了,要出门了,楚慕偎在榻上,琥珀色的桃花眼望过来:“小傻子,到这儿来,我看看。”

乔叶掕着裙摆转了一个圈,笑道:“怎么样?”

“最近皮肤白了一点,穿绿色更好看了。”楚慕赞道。

“是吗?”虐为悦己者容,乔叶正在为他的话欣喜,他转而坏笑道:“是啊,看得爷心里痒痒的…”长臂一伸,猛地将她拽到怀里,唇直接印在她白皙的后颈上,大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喂,楚慕,你这个流氓…我的头发才弄好的…别,衣服都皱了,怎么去见人…”乔叶的水眸一片迷离,推了推他,“赏心会笑话我的…”

“呵呵,”楚慕停下动作,贴着她的耳朵笑了,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着了火似的烫,他想要魅惑人心的时候,无人能够抗拒。夏天的衣衫穿得薄,他微微几个动作就把她都弄得气喘吁吁,这还不算,他拉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往自己的身下探去,察觉到他的变化,乔叶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却又抽不回手。楚慕含着她的耳垂,又伸出舌头慢慢裹弄,极具耐心,一边拉着她的手教她动作,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她要是笑话你,你也去笑话她,问问她那月儿是怎么来的…”

好一会儿,他低低吼了一声,手上停下来,抱着她的身子一阵颤抖,却很不满足地叹出声:“好了,早些去,早些回来。嗯?”

乔叶收回手,不自觉握了握,手指微酸,推开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撇撇嘴嘀咕道:“色魔…”

楚慕颇不以为然:“小傻子,要是爷不色,你可怎么办才好?晚上回来,爷再告诉你,什么叫夫妻之道。”

听他越听越不正经,乔叶转头“呸”了一声,快步走出门去了。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楚慕失笑,然而不一会儿他的笑容慢慢淡了,现在正值敏感期,赏心却偏偏找她相聚,不会那么简单的。

入了东宫,赏心正抱着月儿在花园里玩,赏心穿着鹅黄色的宫妃装,却并不十分张扬,她向来聪明,性格也好,此刻逗弄月儿的时候,就与从前更加不同了,身上带着满满的母爱。

乔叶在她们身后看着,不自觉笑容满面,她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世上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最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

还是在“辣手摧花”的月儿先看到了乔叶,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爪子把手中掐着的花瓣伸过来,咧着嘴,露出白白的小牙齿,笑道:“森森…”

赏心回头,乔叶笑着走过去。

在赏心身边蹲下来,拽住楚月的手,道:“月儿真乖。”

赏心望着她,眉心的红色朱砂鲜艳耀眼,乔叶不由地笑问道:“月儿额头的朱砂是天生的吗?”

赏心笑着点头,宠溺地看着小东西,道:“是啊,跟我的一样,都是天生的。”

“哈哈,以后肯定也是个大美人,跟她娘亲一样。”乔叶捏了捏小东西嫩嫩肉肉的小手。

“还是这么贫嘴。”赏心无奈地摇头道。

楚月看上了乔叶头上的玉钗,是翡翠制的,形状是一枚叶子,又翠又绿的,小东西二话不说,探身过去一把拽下来,紧紧握在手心里。

“月儿…”赏心斥道,“怎么这么不乖呢?快点还给婶婶。”

“不用了,”乔叶伸手把头发弄平整,笑着捏了捏楚月嫩嫩的脸蛋,“月儿,你快点长大,婶婶送你好多好玩的东西。”

小东西的眼睛眨巴了一下,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玉钗,递给乔叶:“森森…好玩…”

“月儿真乖。”

赏心望着乔叶快乐的眉眼,微微敛了敛眉,不过一瞬间又笑道:“小叶子,你能平安回来我真高兴。”

这花园里,并没有其他人,苍堇静静在入口处侯着,让她们俩自在地说话。

“看到你跟楚萧好好的,我也很高兴。”乔叶笑道,“看得出来太子对你很好,见他对月儿的宠爱就知道了,真幸福。”

“小王爷对你也很好,呵呵,从前是,现在也是,他看你的眼神这么多念念一直没有变过。”赏心道,“到最后,你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了。”

乔叶微笑不语。

赏心又问道:“那,离亲王呢?你对他…”

乔叶收了笑,望了赏心一眼,低下头去,把楚月弄掉的玉钗捡起来又递到了小东西手上,她抿了抿唇,轻声笑道:“赏心你傻了啊,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见了面打个招呼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赏心显然不相信,一再地确认。

“真的。”乔叶点头。

“嗯。这样也好。不要藕断丝连的,会伤了他,也伤了小王爷,长痛不如短痛吧。”赏心似乎是放心了些,没有什么顾虑了,将楚月抱起来,道:“你来得真是巧了,快用午膳了。”

“…”乔叶没有细细去想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脸微微一红,也站了起来,想起楚慕说,若是赏心打趣她,她就反问她楚月是怎么来的…不过,她没有楚慕那么无耻,她说不出口。

“走,去用膳吧。”赏心微笑道。

楚月却朝乔叶张开了手臂:“森森抱…”

这小家伙越来越乖了,乔叶伸手将她从赏心怀里抱了过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搂着她的背,还频频地问赏心:“这样抱行不行?”

“小叶子,你是不学都会,赶紧生一个孩子吧。”赏心笑道。

“呸,”乔叶又红了脸啐道:“赏心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害羞了?”赏心笑道:“难道成亲一个多月了,小王爷也没动你?我是不信的。”果然是坊间出来的女子,豪爽泼辣的性子其实根本没变。

“森森,羞羞…”乔叶脸红得不行,正要反过来嘲笑她,却见月儿伸出短短的小手挠在她的脸上,努着嘴满脸的“鄙视”。

“月儿,你这孩子太坏了,信不信我把你扔了?”乔叶没办法,作势要把它扔出去,小东西吓得立马抱住了她脖子,一动也不动。乔叶哭笑不得,转而去瞪赏心:“果然是你的女儿。”

“呵呵,”赏心一笑,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走在长廊里,气氛很和睦。

赏心忽地说道:“小叶子,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能待月儿像现在这么好吗?”

乔叶起初没有在意,但见她问得认真,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笑容僵住:“会发生什么事?”

等到迈进正殿的时候,乔叶有些明白了,大厅内的红木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百鸟朝凤皇后袍,一个身穿白色软烟罗,两个女人都有一双凤目,虽然并不相同,可是望过来的时候不知不觉都会让人产生一种压迫感。

乔叶淡淡望了赏心一眼,今天这相邀原来真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很快淡定下来,乔叶冲着傅皇后与顾姳烟福了一福:“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妃。”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傅琬莹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板着一张脸,反而分外热情:“小王妃免礼,难道不知道清逸王府的规矩吗?见了本宫,小王妃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顾姳烟看了看乔叶,没有说话,表情淡淡的,眉宇间仍旧是惯常的英气勃勃。

乔叶也不客气,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坐下来,比比谁更虚伪?这样的事情她很擅长。

“赏心,你也过来坐。月儿,到皇奶奶这里来。”傅琬莹和蔼地望着赏心的方向。

楚月有些怯怯的,不敢过去,赏心的笑容也有些许勉强,却还是抱着孩子走过去。

傅琬莹怀里抱着楚月,笑道:“月儿,你手里握着什么啊?给皇奶奶看看。”

楚月把手缩到背后去,道:“好玩的,森森…”望着乔叶。

乔叶冲孩子笑了笑。顾姳烟盯着她的侧脸,凤目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