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腹狐疑。

徐其容笑道:“大姐姐也太过小心了,三姐姐今年也才八岁,哪里就着急说人家了!能做出丑事的,多半是恨嫁的。”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些不确定。徐其容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做出丑事赖上云岚,一开始就是徐其筠出的主意。

佳仁县主冷着脸,道:“霜怜带大家去寻我娘,这天色也不早了,只怕各家太太们着急回家呢!作为女子,谨言慎行是顶重要的,希望大家切记了。”说完就带着丫鬟往西边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的站着。

沉默了一瞬,大家立马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脸上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兴奋。确实,不管当事人是谁,不管这件事会影响到谁,对这群小娘子们来说,这都是谈资、乐子。

霜怜郡主咳了咳,一脸幽怨的瞪了大家一眼,仿佛她没能跟佳仁一起去看热闹,咳咳,是处理事情,都是因为有这群小娘子碍着。然后端着一脸的严肃对大家道:“以防各家长辈着急,大家还是跟我走吧!”

各家长辈着什么急?当然是担心出丑的是不是自家孩子。

众人忙跟着霜怜郡主一起去找长公主。

徐其锦和徐其容心里都担心徐其筠,徐其锦还好,心里着急上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徐其容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一张脸皱得跟十八个褶儿的包子似的。

霜怜郡主看在眼里,以为徐其容是好奇枫花亭那边的事情,走着走着就弯腰附在徐其容耳边,小声道:“等回去了,我给你写信。你…你识字的吧?”

徐其容一愣,头一点,也压低了声音,问道:“写信做什么?”

霜怜伸出手指戳了戳徐其容的额头,像是受不了她的蠢笨,语气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了:“你不是想知道枫花亭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等回去了,我写信告诉你啊。”

徐其容一脸的纠结。

霜怜看在眼里,便以为徐其容是不相信她会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就有些不满了:“佳仁跟我这么多年的朋友,回去了自然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就是佳仁不说,我哥哥还在那边呢!你放心,从我这里传出来的消息,一定比到时候街头巷尾流传的那些要真得多!”

只要出事的人不是徐其筠,我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么!徐其容心里腹诽,嘴上却是温温和和道:“总是些丢脸的事情。郡主其实没有必要专门写信告诉我的。”

霜怜不乐意了:“你这人一点都不老实,我都答应写信告诉你了,你还矫情什么?”

徐其容哑然,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郡主大人,写信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吧!

见徐其容不说话,霜怜神色大好,拍了拍徐其容的肩膀,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然后觉得两人的高矮非常适合拍肩膀这个动作,于是又动手拍了几下。

等霜怜郡主带着大家寻到长公主一行人时,众人在小娘子里面找到自家的闺女,果然神色怪异纷纷告辞离去。

郭老太太一看到徐其瑶,立马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笑呵呵的跟长公主道别。徐其瑶大步上前扶着郭老太太,正要离去,便见徐平家的一脸惊慌的低声对郭老太太道:“怎么没有见三小姐?”

郭老太太神色一凛,厉声问道:“三丫头呢?”

徐其蛾抢着道:“三姐姐没有跟我们一路,刚出去就不见三姐姐了。”

郭老太太眉头紧锁。

徐其瑶依在郭老太太身边,眼波一转,对郭老太太道:“二妹妹说看见三妹妹更衣去了。”

这话一出来,徐其锦就瞪向徐其瑶,她什么时候看见徐其筠更衣去了?之前说那话,无非是为了遮掩徐其瑶说出口的话罢了!

郭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徐其锦。

徐其锦一时语塞。徐其容却扬着一张笑脸,天真的问徐其瑶:“大姐姐,三姐姐不是去更衣,还能干嘛去了?”

徐其瑶一噎。

这下,郭老太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烦扰着,便见一个尼姑带着两个女孩子往这边走来。

徐其蝶眼尖:“看,那不是三姐姐和银翘姐姐么!”

郭老太太松了口气,等徐其筠和银翘走到面前时,脸色大变,当下就要发火。徐其瑶语气中透着一点点的得意,劝道:“老祖宗,家丑不可外扬。”

原来,徐其筠和银翘两人都是一身的泥土和碾烂了的杏花花瓣,狼狈得不行,任谁看了,也不会往好的方面想。

本来徐其筠心惊胆战的,一听徐其瑶这话,怒了,心想,自己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京城里还不定传出什么话来呢!说不定就把今日这丑事安在她头上了。

当下做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来:“老祖宗,筠儿不过是摔了一跤,大姐姐说家丑是什么意思?!”

郭老太太一愣,抬头望向银翘。

银翘吓得直哆嗦:“是婢子不好,带着姑娘去更衣,走错了路,最后转悠到杏花林里面,姑娘脚一滑就要摔倒,婢子没拉住,也跟着摔了。”

妙翠庵里面到处都是杏花林,在杏花林里面摔了,也不能说明徐其筠是去了枫花亭那边。

护送主仆二人过来的是个三四十岁年纪的中年尼姑,双手合十,对郭老太太道:“贵府小姐确实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贫尼本待带她去收拾一番,可又听说枫花亭那边出事了,怕老太太担心,就连忙带着三小姐找过来了。”

郭老太太这才对徐其筠摔了这件事半信半疑,笑着跟师太道了谢,便带着徐家女孩子们走了。

一路上郭老太太有意让徐其筠走在中间,倒没有人注意到徐其筠这狼狈的模样。

一上了徐家的马车,郭老太太就神情严厉的喝问徐其筠到底怎么回事。徐其筠一副泫然欲哭的模样,不管怎么问,都是咬死了说自己是迷了路又摔了一跤。

因为徐其玉回去了,所以徐其锦和徐其容这辆马车上就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听到前面马车传来的隐隐呵斥声,徐其锦冷笑:“这会子倒扮起严厉的长辈来了。”

徐其容吓了一跳:“难道那丑事真的是三姐姐做的?”

徐其锦摇头:“她是不是摔了一跤我不知道,不过,她要真的是做出那等丑事,长公主怎么会让一个尼姑把她送回来?”

徐其容面色纠结了:“那叔祖母这个时候教训三姐姐做什么!”

“所以说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徐其锦翻了翻白眼,道,“不管三妹妹做什么去了,既然遮掩过去了,叔祖母就不该再问了。自然有大伯母去管教三姐姐。叔祖母这会儿光顾着审问三姐姐下大房的面子,怎么不想想,要是真审出什么传了出去,丢的可是整个徐家的脸!”

徐其容想了想,目前徐家需要说亲的姑娘就只有徐其瑶,要真落了徐家的面子,倒霉的还是徐其瑶。到时候郭老太太还真是哭都没地儿哭!

好在,徐其筠是个有心思的,这一路上,不管郭老太太怎么问,她都咬定了自己是迷路然后摔了一跤。郭老太太问到最后,到底是信了徐其筠的说法。

回到徐家后没多久,裕王府那边就派人下帖子来了,说是请徐其锦到裕王府做郡主伴读,要是徐其锦这边没问题,裕王府那边自明日起就派马车来接了。

徐家众人自是激动,各房羡慕嫉妒不必提,倒是郭老太太和乔大太太好长辈的模样做了个十足,亲自到风和院跟徐其锦说了好一会儿话。

徐其锦跟徐其容感慨:“大伯母只知道嫉妒我得了好机会,却也不想想,裕王府这么着急下帖子来,得好处的,还不是三妹妹!”

当时不少小娘子都知道徐其筠不在的,就算有人作证徐其筠真的是更衣去了,也难免传出一些难听的话来。裕王府这个时候把帖子送到徐府来,无非是在替徐其筠洗脱嫌疑。若是徐其筠真牵涉到什么,裕王府怎么会让徐家的姑娘来给自家郡主做伴读?

徐其容笑道:“可这也足以见得裕王妃是喜欢姐姐的。姐姐好好陪着郡主念书,以后大房自然不敢再打风和院的主意了。”

徐其锦叹了口气:“人家说,大门大户铜墙铁壁,外面是打不进来的,要垮掉,必须从里面开始乱起来。咱们徐家从祖父那一代起才刚得圣眷,大房就这么算计我们四房,可见,咱们也是富贵不长久的。”

第四十一章 信

徐其锦说徐家富贵不长久,可徐其容记得,上辈子父亲造反没有影响到徐家,自己声名尽毁没有影响到徐家,到后来新皇登基,还升了徐谨行和徐亭进的官。

第二日徐其锦就开始每日到裕王府做伴读了,回来的时候给徐其容带了一封霜怜郡主的信。

徐其容捏着薄薄的信封,想着,看来事情还挺简单的,随随便便就写完了。结果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字:“懒得写字,你直接问锦姐儿”。

徐其容一脸无奈的把信纸递给徐其锦,徐其锦哭笑不得:“既然这样,她还郑重其事的写封信让我带回来做什么,带个口信就好了啊!”

两姐妹正说着,便见临安堂的大丫鬟香草来了,香草笑道:“老太太一整日都记挂着二小姐呢,刚刚一听门房通报说二小姐回来了,立马就吩咐婢子过来请二小姐过去说说话。”

话音刚落,便见水月轩的叮铃匆匆而来,徐其容笑道:“定是大伯母也派人来叫姐姐过去说话呢!”

等人到了跟前一问,果然是。

叮铃笑道:“既然二小姐要去老太太那边,那婢子待会儿去临安堂那边等二小姐好了。”

徐其容有些不乐,眼珠子一转,道:“刚刚听下人说爹爹回来了,今天是姐姐第一天去裕王府做伴读的日子,只怕爹爹不放心,也要找姐姐说话呢!”那意思就是,你们一个是叔祖母,一个是大伯母,都隔着一层,这样把姐姐叫来叫去真的好么!

叮铃是个机灵的,当下就不说话了,香草满不在乎道:“谁不知道四老爷有洁癖,每日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等四老爷找二小姐的时候,二小姐已经回来了。”

徐其容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叔祖母和大伯母要留我姐姐吃晚饭呢!”

这下,连香草也不敢随便说话了。这五小姐到底傻还是不傻啊?这话怎么听着味儿不大对啊!

徐其锦拍了拍徐其容的肩膀,然后对香草道:“既如此,香草姐姐,咱们快走吧!”一边转头,对徐其容道,“晚饭咱们姐妹一起吃,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等徐其锦回来,两姐妹用完晚膳,徐其锦便主动提起枫花亭的事情来。

徐其容诧异极了:“姐姐,你不是不爱在背后说这些是非吗?”

徐其锦无奈得很:“我就没见过比郡主更任性的女孩子!我到裕王府以后,郡主死活不让先生开课,非要先把昨天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不可。等下午我离开裕王府的时候,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忘了告诉你。”

话说到这里,徐其容反而不关心枫花亭的事情了,而是问道:“姐姐,你在裕王府好不好?郡主有没有给你惹麻烦?王府的人对你和善不和善?”

“你问题倒多!”徐其锦笑道,“也不知道那郡主平日里有多皮,听说我是去给郡主做伴读的,裕王府的下人、先生都把我当救星似的!就连裕王爷也专门找我去说了句话。”

徐其容咦了一声:“说了什么?”

徐其锦道:“你猜也猜不着。裕王爷说,郡主皮惯了,只要我能劝着郡主好好的念书,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他帮忙。”

一听这话,徐其容眼睛一亮,念了声阿弥陀佛:“那以后咱们可算是有靠山了!”

徐其锦点点头:“多亏你劝着我非要去参加长公主的赏花宴,以后咱们姐妹,在徐家的日子,就容易多了。”

两姐妹又感叹了一番,才说到昨日枫花亭的事情。徐其锦叹道:“现在的小娘子是越来越有心机了。你猜怎么着?是邱家的邱二小姐和顾家的大小姐,被裕王府送茶的小丫鬟嚷了出来,两人都推说是见对方鬼鬼祟祟,跟着过来看究竟的。到底谁在说谎,还是两人都在说谎,是问不出来了。”

徐其容讶异:“那怎么办?”

“所以说小娘子心机深,”徐其锦感叹了一句,“最后结果竟然是裕王府的小王爷答应迎邱二小姐为侧妃,虽然是做妾,但邱二小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然后又一本正经对徐其容道,“你给我记住了,日后不许学这种龌龊手段。要是做了什么失德的事情,不等咱们死去的娘来找你,我这个做姐姐的,先掐死了你再自裁去地府跟娘谢罪!”

徐其容被徐其锦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想起前世的种种,脸一红,心里想着,这辈子,不管是有多不得以,也万不能再由着别人攀诬自己的名声了。

徐其锦眉眼低垂:“母亲走了,我既然是姐姐,就要担起母亲的责任来,好好教导你。”

徐其容点头,不欲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问道:“邱二小姐做了裕王府小王爷的侧妃,那顾大小姐怎么办?”

徐其锦撇撇嘴:“顾大小姐是有婚约的。”

“那她还去枫花亭做什么!”徐其容惊呆了。

徐其锦摊摊手:“我怎么知道!”

第二日,果然传出裕王府小王爷定了邱家二小姐为侧妃的事情来,那日参加了长公主赏花宴的太太小姐们,心里对枫花亭那事,也算是有了数。

有了数也就有了谈资。徐其筠暗恨徐其瑶那日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几次在徐其瑶面前明里暗里提到徐其瑶跟邱二小姐交情好的事情,徐其瑶恼怒得不行!

一气之下,立马写了封断绝书让人送到隔壁邱府。

郭老太太对徐其瑶这一举动满意得不得了,把徐家小辈一一叫来,一本正经道:“咱们徐家是正经人家,以后要是你们谁的小姐妹、同窗好友做了失德丢人的事情,你们都要向瑶儿学习,早日跟他们断绝关系才是正经!免得人家攀诬了我们徐家!”

徐其容听得目瞪口呆,难怪前世徐家会蒸蒸日上,这趋利避害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家比得上的。

徐其瑶写断绝书这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街头巷尾一共出现了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徐家老太太果然会教养人,养出的徐大小姐是非分明端庄有德;另外一种说法是,既然徐家大小姐跟邱家二小姐绝交了,那枫花亭那丑事,定是邱家二小姐做出来的无疑了!

同样有嫌疑的顾家大小姐,竟然因此全身而退!

没过两日,佳仁县主和霜怜郡主都写信给徐其容,对徐其瑶这行为表示了“高度的佩服”。还好信是徐其锦亲自拿回来的,不然落到了郭老太太手里,郭老太太看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不过,“姐姐,县主的信怎么也是你带回来的?郡主这次倒勤快了,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纸呢!”可不是徐其容说郡主懒,郡主上次信里自己说的!

徐其锦笑道:“今日县主来裕王府找郡主喝茶,两人说到这件事,县主一时兴起,便找来纸笔开始写信。郡主不知怎么的非要跟县主争个高下,也找来纸笔给你写信。”说到这里,又捂着嘴乐,“你数一数,郡主的信是不是比县主的信要多八个字?”

徐其容哭笑不得的开始数字数,等数完了,傻愣愣的看着徐其锦。

徐其锦一本正经道:“郡主写完信,把县主的要来看了,自己又加了两句话,得意洋洋的说自己的信比县主的多八个字。”

徐其容无语了,郡主大人,这有什么好比的!

因为徐其锦每天要到裕王府陪郡主念书,徐四老爷每日在家待的时间忽然多了起来。每日或者带着徐其容一起玩琉璃珠,或者把徐其容叫到书房,自己给她讲志怪故事。

徐其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日,才明白过来,徐亭远这是怕姐姐不在家,她一个人孤单无聊呢!

那些不解和怨恨,在这一刻,变得除了放不下,更多的是拿不起!

徐其容不由得想,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姐姐没有夭折,自己名声没有被别人攀诬,而徐四老爷也没有谋反,是不是就顶顶幸福了?

就算是日后闹将出徐四老爷不是徐家人的事情来,大不了自己和姐姐陪着他出去自立门户!

转眼日子就到了六月,扬州城那边终于来信了,说是三舅舅找回来了。还说沈家有可能要搬到晋州去。

西京到晋州也就四五天的路程,顶重要的是,要是沈家搬到了晋州,就没办法跟华家合伙做水产生意了。

徐其容一手捏着没有封蜡的信封,一手捏着洋洋洒洒的信纸,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吧嗒就流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因为她,前世那些事情,在今生还是发生了变化,不是么!

第四十二章 品冰会

徐其锦一回来,徐其容立马拿着信跑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徐其锦哎呀一声:“这可太好了,以后若是想去看外祖母了,岂不是容易很多!不过,扬州那么好,又是沈家发家的地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搬去晋州呢?”

徐其容满心的欢喜,这才发现,这份欢喜没办法跟什么也不知道的姐姐分享,只好道:“既然打算搬到晋州,外祖母和舅舅们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徐其锦点点头:“三舅舅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徐其容跟着猛点头,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透着一股子轻快,似乎要在外面尽情的奔跑才能释放这种激动。可是她不能奔跑,只好一遍又一遍对徐其锦碎碎念这个好消息。

徐其锦被念烦了,笑道:“你是不是闲坏了?今日郡主装中暑装了三次,王妃心疼,终于答应郡主三天不念书不学琴。郡主便让人带信给县主,两人商量着明天要在长公主府办一个品冰会,说是到时候让马车来接我们俩。”

“品冰会?”徐其容诧异。

徐其锦解释道:“就是把冰块弄碎了,做成不同口味的冰茶,或者是兑上一些瓜果,大家一起品尝的意思。”

徐其锦这么一解释,徐其容立马兴奋了:“县主和郡主真有主意!不过,徐家就咱们俩去吗?叔祖母那边会不会埋怨姐姐?”

虽然请谁去参加品冰会是由县主和郡主决定的,可现在徐其锦跟她们走得近,不开口替徐家的姑娘们说几句话,郭老太太会怎么想,可想而知。

徐其锦摇摇头,笑道:“不打紧,县主和郡主说了,这次品冰会,就请我们两个。别人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品冰会。”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四个人的品冰会?”那还叫什么品冰会啊,就是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嘛!

徐其锦清咳了两声,柳眉上扬,下巴微微抬起,学着郡主说话的样子,先翻了个白眼,哼一声道:“办品冰会不就是图个凉爽嘛,把一大群小娘子请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烦都要烦死了,那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徐其容见徐其锦学霜怜郡主学得活灵活现的,不由得觉得好笑:“不就是小聚嘛,叫什么品冰会,好大气的样子。”

徐其锦也觉得有趣,回了一句:“自然得大气,人家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县主嘛!”

郭老太太得知徐其锦和徐其容第二日要去长公主府参加什么品冰会,当晚就把徐其锦叫过去暗示了一番,听徐其锦说县主和郡主只邀请了两个人,并没有邀请别人家的小娘子们,郭老太太想也不想就道:“你大姐姐姓徐,也不是别人家的小娘子。再说了,县主不是对你大伯父印象很好么,不带大姐姐,带上你三妹妹应该没关系吧?”

徐其锦一本正经道:“我带过去是没什么,老祖宗,您也知道,郡主的脾气是不大好的,要是犯起拗来,非要把大姐姐和三妹妹赶回来怎么办?”

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郭老太太仔细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儿,只好作罢。

一出临安堂,徐其锦就背对着自己身后的丫鬟婆子们冷笑,这些人,在她的风和院里手伸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傍晚才跟容姐儿说过的话,这会子就传到临安堂来了。

临安堂这位甚至比水月轩那位还要厚脸皮,至少,水月轩那位知道县主和郡主没有邀请别人的意思便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了。

霜怜郡主对这次品冰会还挺重视的,第二天一大早便坐着马车到了如意巷,马车停在大门外,霜怜也不下车,让随行的侍卫去叫门房传话,自己就坐在马车里面等。

徐其容刚梳洗完毕,还没有开始吃早饭,便见小丫头沉沉来报:“姑娘,门房传进话来,说郡主的马车在门口等,郡主说,姑娘和二小姐要是没用早膳,便到马车上去用,或者是到了长公主府再用。收拾好了就赶紧出去,坐她的马车一起去长公主府。”

徐其容见沉沉背下这么大一段话来,转身吩咐虞秋赏了几颗松丝糖给沉沉,自己则一脸无奈的去换上出门的着装。

有谁大清早的跑去长公主府吃冰的?再说了,为了吃冰,连早膳都不用,这样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她们两姐妹啊!

等两姐妹收拾好了出门,郡主已经在马车上等得不耐烦了,掀开车帘见徐其锦和徐其容款款而来,不由得扬声抱怨:“你们俩个,步子迈大点啊,再慢点,你们又得回去一趟了!”

徐其锦已经练就了在郡主面前少说话的本事,徐其容不明所以,下意识就问:“回去做什么?郡主你忘了什么东西吗?”

霜怜郡主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回去带点茴香海盐香油。”

徐其容没反应过来。

徐其锦小声在徐其容耳边解释:“郡主是说她在车厢里面闷熟了。”

徐其容一噎,抬头望了眼故作生气的郡主,眼珠子一转,开口就道:“好啊,郡主您等一会儿,我去厨房拿茴香海盐香油,很快就回来。”一边说一边转身作势要往回走。

霜怜郡主急了,忙把人叫回来,等两姐妹上了马车,霜怜郡主才一脸嫌弃的曲起食指敲了敲徐其容的脑门:“开玩笑你会不会啊?你脑袋什么做的?怎么感觉是实心的!连别人说玩笑话你都分辨不出来!”

徐其容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她也说的玩笑话啊,郡主大人您没有看出来吗?

霜怜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终于表示完了自己对徐其容思维方式的不满,然后开始一格一格翻马车里面的暗格:“翡翠凉果、江州蜜桃、绿豆糕、蓑衣腌萝卜条,嗯,还有张记的灌汤包和香菇粥。你们要在这里吃,还是等到了长公主府再吃?”

徐其容惊呆了,指着那包子和粥:“还冒着热呢,你怎么放暗格里面了?”

霜怜一脸无辜的看着徐其容:“我也没用早膳啊,不放在暗格里面,我看着饿得慌。想着你们还没吃呢,我又不好意思先吃。”

徐其锦和徐其容面面相觑。

霜怜得意道:“我够义气吧!”

于是,够义气的霜怜和徐家姐妹就在马车上用了早膳。本来,霜怜准备的东西有些多了,三人吃了八分饱,还剩下半碗粥两个包子以及一块绿豆糕。可是,徐其容上辈子被关在东厂一段日子,刚进去那三天,阴差阳错大家都忘了她的存在,因此整整饿了三天。从此以后,徐其容就见不得有食物剩下。因此,在霜怜和徐其锦目瞪口呆中,徐其容又淡定的把剩下那半碗粥两个包子以及一块绿豆糕都吃掉了。

徐其锦想起今天跟着徐其容出门的秋浓,又想起府里的那些传言,觉得有些发愁,心里想着,到底要怎么委婉而不伤自尊的告诉妹妹大家都不觉得胖子长得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