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不把姚氏当一家人,只是她是个嘴上不严实的人,做事情也没有脑子,这些事情传出去了,一个不好,沈家就可能万劫不复了。因此,从一开始,沈家人就瞒着她的。

姚氏是铁了心要做一个“好儿媳”的,一直往沈老夫人跟前凑,等沈老夫人晚膳之后安睡了,这才起身跟沈回秋一起回什刹海那边。

直到第二天早上,徐其容才找到机会跟大家说这个好消息。

华惟靖毕竟是华家人,沈家是被华家几年前提出的那场水产生意合作给逼到晋州去的,沈家对华家的印象自然不可能好。

因此,徐其容并没有说自己是找华惟靖帮了忙。一来是怕舅舅们不高兴,二来是怕给华惟靖惹麻烦。毕竟,华惟靖是应该跟东阳侯府站在一边的。却出手帮了沈家。

徐其容一脸笑意道:“因为东阳侯府这件事,大家也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只是昨儿个我出去见了个人,找他帮了忙。大约三天之后,事情便解决了。”然后凑到沈老夫人面前,摇着沈老夫人的胳膊,道,“外祖母难得来西京城一次。就当是来游玩的,这里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其容都带外祖母去好不好?”

徐其容这话出来,除了不在场的沈雅茹和在什刹海那边照顾沈彬、沈礼的姚氏,在场的,只有沈鹤、沈雅慧和大舅母何氏、大表嫂金氏听了之后一副兴奋异常的模样,其他人反应并不如徐其容的预期。

就连沈老夫人,对徐其容的撒娇都没有了回应,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颇有些严厉。

徐四老爷对自己小女儿的聪明才智有着毫不怀疑的信任。徐其锦虽然不知道徐其容到底做了什么,却也是能够无条件的跟徐其容站在一边的,因此,这种情况下,开口询问徐其容的反而是沈回知。

“容姐儿,你找了谁帮忙?”

话里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暗含的怒火,只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和徐四老爷的面,强压下来了而已:“这事情不是胡闹的!要是传了出去,要保名声的保名声。要灭口的灭口,别说是沈家了,就是徐家,说不定都会被连累死了。

容姐儿你还年轻。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找人帮忙?无论如何,也该先与我们商量一下才是!”

几个舅舅里面,沈回风其实是最喜欢容姐儿的,要不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沈鹤是个不争气的,他都想让两家亲上加亲了!此时见大哥生了气,生怕吓着徐其容了。忙劝道:“大哥,容姐儿也是心里着急。你先别恼,听容姐儿细说一二,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的。”

沈老夫人摆摆手,阻止了想要帮自己女儿说话的徐四老爷,开口道:“都别说,让容姐儿说吧!”

怎么说,徐其容昨晚想了一晚,早就编好了借口。见此情状,忙开口道:“并不是什么外人,我和姐姐与霜怜郡主交好,霜怜郡主出嫁前曾说过有事可以找她兄长帮忙。她兄长是小王爷陈晋凌,人品方面是信得过的,舅舅们若是不信,在西京城里面打听一二就知道了。”

几位长辈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沈鹤。沈鹤跟读书人走得近,早些年又是来西京城求过一两个月的学的,又自称什么“晋州陆雁杭”,对于西京城的五陵少年还是有些了解的。

沈鹤见状,忙老老实实道:“听说这小王爷陈晋凌是从小在校场操练过的,小小年纪便掌管了五城兵马司,算是一个腹有高节胸有丘壑的人物。”

说完之后打量了一下大家的神色,似乎是嫌他说得少了点,顿了顿,便又加了几句:“只是如今都快二十岁了,这小王爷还未曾娶妻纳妾,又跟长公主府的韩世子走得近,大家便猜测这小王爷是心悦韩世子的。”

徐其容听到前面的时候还觉得沈鹤说得颇为中肯,等听到后面这些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好了的不仅是徐其容,就连沈老夫人这般见多时光的,听了之后脸上都带了些尴尬。

沈回风伸手便给了沈鹤两下:“不好好读书,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闲话?一屋子的妹妹们在呢,这话是你能说的么!显得我沈回风不会教导儿子!”

沈鹤不敢跟他爹狡辩,又怕沈回风打上瘾了不肯停手,挨了两下便闭了嘴,悻悻的往他娘柳氏身后躲。

沈回知干咳了两声。

徐其容终于从霜怜她哥哥好南风这件事上回过神来,继续道:“我见大家最近都为这件事烦恼,又想不到好办法,就连外祖母都被气病了,茹表姐那样也实在是可怜,便琢磨了一下,让人给裕王府小王爷传了消息,求他帮忙。

小王爷看在霜怜郡主的份上,好歹答应了我,只叫咱们不要理会东阳侯府那边,他自会处理,少则三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听徐其容这么说,众人脸色好歹松缓了,只有沈回知依然紧绷着一张脸,想来是觉得自己养出沈雅茹那样的女儿有些丢人。

沈雅慧伶俐,见状,忙道:“其实上次来西京城,三姐姐和我就去寻郡主帮忙了,那个时候郡主答应让小王爷帮忙查云岚的底细。后来也算是查出来了的,只是当时没想到东阳侯府会不顾颜面死缠烂打,便没有多做动作。”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丢脸,早就丢到人家家门口去了,也不用这会子来埋怨徐其容了。

沈老夫人摆摆手:“罢罢罢,事情解决了,咱们也该放松了,你们也不用天天来守着我老婆子愁眉苦眼了。”然后把徐其容往自己怀里一拉,摸了摸徐其容的头顶,叹道,“咱们容姐儿受委屈了,容姐儿立了头功,外祖母想想该怎么奖励容姐儿才是。”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外祖母不生气,快些好起来,容姐儿就最高兴了。”

“好孩子!好孩子!”沈老夫人连连感叹,徐其容长得其实并不像沈氏,这一刻,沈老夫人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沈芸英。

沈回知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是不分好赖的人,当下便道:“那我下去准备一下,备一份厚礼,给小王爷送去才是。虽然他出手相帮是看在容姐儿的面子上,可咱们沈家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沈老夫人点点头:“你去吧!裕王府是权贵中的权贵,你要送的东西选好了,让锦姐儿和容姐儿给你掌掌眼,免得犯了什么忌讳。”

沈回知忙答应了。

沈雅慧却是一脸兴奋道:“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三姐姐这个好消息!三姐姐这些日子愁得都没吃下什么东西,眼见着瘦得都跟皮包骨一样了。”

众人都没有拦着她。虽然沈雅茹这次做错了事情,可追根究底,东阳侯府这场麻烦不是沈雅茹引来的。到底是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就算她犯了错,自家人还是愿意原谅她的。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沈雅茹也确实是不好过。

别人信了徐其容,徐其锦却是没有信,等大家散了之后,徐其锦把徐其容拉到偏僻处,开口就问:“你什么时候去找了小王爷?”

虽然说徐其容和徐其锦两姐妹都跟霜怜交好,可徐其锦毕竟做了霜怜几年的伴读,比起徐其容,她跟霜怜、裕王府、以及裕王府里面的人更为亲厚!如果真的是去找小王爷帮忙的话,也应该是徐其锦去,而不是她徐其容去。

这件事徐其容也没打算瞒着徐其锦,见她问,便老老实实道:“我找的并不是小王爷,我找的是华惟靖。”

前世今生的事情,徐其容基本上都是跟徐其锦报备过了的,因此,解释起来也容易。见自家妹妹并没有瞒着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徐其锦总算是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九章 端倪

沈雅茹知晓自己不用嫁给云岚之后,明面上又恢复了以前端庄贤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给长辈们道歉,每天陪着沈老夫人逗趣,让沈老夫人和大太太何氏都松了口气。

因为有徐其锦和徐亭远的支持,在沈家人眼里徐其容还是蛮可靠的。因此,众人自此之后就真的放下心来,只等三天后看是什么个情况。

唯有沈雅茹,虽然整天陪着沈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只是,大家都担心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又做了错事,沈雅茹没办法把这种惴惴不安告诉别人,就怕大家继续为她操心。

迟疑了好久,最后还是找了兄长沈殷,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想要沈殷背着家里人,想办法找上裕王府小王爷旁敲侧击一下。

这么做,毕竟是不信任徐家人的表现,沈殷有心不管,可那又是自己的亲妹妹,最后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沈雅茹的要求。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两天,收到十五公主让人送来的帖子,徐其锦和徐其容才想起明日已经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十五公主特地邀请了徐其锦和徐其容一起前往莲花河上游祓禊。

上次花朝节徐其锦和徐其容就找借口推辞了和大家一起踏春,这次再不去,西京城女眷圈子里面只怕就要传出些不好听的言论来了。

徐其锦有心叫上沈雅茹和沈雅慧一起去散散心,就是沈殷、沈鹤也可以去看看热闹的,沈回知却是黑了脸,严肃道:“慧姐儿可以去,茹姐儿和殷哥儿却是不许去!”

徐其容正要劝说两句。却蓦然想到,这样重要的节日盛会,陆雁杭怎么可能不去?大舅舅这个时候不许茹表姐出门,只怕是为了防着茹表姐或者大表哥会去找陆雁杭吧!便闭了嘴,不再多说。

沈雅慧一听,再扭头看沈雅茹的脸色,忙道:“没关系。我也不去了。我就认识锦表姐和容表妹,到时候锦表姐和容表妹被别人拉去玩了,我一个人也没劲。倒不如在家陪陪三姐姐。”

沈鹤也道:“我行事莽撞,到时候到处都是千金小姐公子哥儿,要是冲撞了谁,就不好了。不如我让下人买了风筝来。让三妹妹画了,咱们就在院子里面玩好了。”

沈回知见他们这么说。点了点头,对徐其锦和徐其容道:“既然这样,你们姐妹好好玩,要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回来说给你们外祖母听。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小辈们在跟前说些趣事儿呢!”

徐其容点点头:“那行,那我和姐姐早点回来。”

徐其锦也道:“到时候我和妹妹带几个装水的竹筒去。把女巫大人举行过祓除仪式的兰汤带些回来,家里上上下下。晚上沐浴的时候都往水里面兑一点,也去去晦气。”

蔡邕曰:《论语》“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自上及下,古有此礼。今三月上巳,祓禊於水滨,盖出於此。

当今圣上陈乾帝是个注重古礼的人,旧陈国的上巳节是没有这种祓除不祥的祭礼活动的,到了新陈国,陈乾帝不仅恢复了祓禊活动,还专门为这种祓禊活动设立了女巫官职。每年上巳节,都有专门的女巫在河边举行祓除仪式。

沈回知点点头,沈老夫人知道了,忙叫人把两姐妹叫过去,道:“我知道你们小娘子爱凑个热闹,可到时候男男女女,难免弄出点什么难看的事情来,你们多带几个力气大一点的婆子去。”

见徐其锦和徐其容点头答应了,又道:“锦姐儿你身边那两个大丫鬟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行?还是容姐儿会调教人,两个丫鬟都长得结结实实的。你们两个,虞秋和韵儿都不带也没什么问题,秋浓和虞夏可千万要带上!”

徐其锦和徐其容失笑,徐其锦替自己丫鬟解释道:“虞秋和韵儿虽然看起来身娇体弱,可人精明着呢!会拿主意。外祖母要是不放心,我和灼灼把她们四个也都带上好了。”

徐其容点点头:“外祖母你身子还没好呢,也别太担心了,给我和姐姐下帖子的是宫里面的十五公主,十五公主的母亲是皇后娘娘,身边肯定带了不少人呢!我和姐姐沾了十五公主的光,哪里会吃什么亏!”

沈老夫人这才连连点头放下心来。

那边刚从沈回知那里出来的沈雅茹却是对沈雅慧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就不去了呢?傻不傻呀你,三叔和三婶给你说的那人如今是举人,过个两三年少不得就中了进士,到时候是要分配官职的。你以后是要做官太太的人,如今大好机会,你不去结识几个京城里面的贵女,留在家里陪我做什么!”

雪莲平时虽然总跟沈雅慧拌嘴,实际上却是个嘴快护主的,听见沈雅茹这么说,忙道:“三小姐,我家姑娘还不是怕三小姐一个人在家太过寂寞。”

沈雅慧拍拍雪莲的手,示意她别说话,一脸无所谓对沈雅茹道:“官太太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又不知道那人是圆是贬,谁说一定就会嫁给他了?”然后拉着沈雅茹的手,真切道,“我不管什么京中贵女不贵女的,我就知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姐跟我是从小长到大的。”

沈雅茹听了这话,眼睛有些酸,故意笑着撇开了头,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唉,我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去见一见陆郎呢!结果爹爹不让我出去…又想着好歹还有你替我带信呢,结果你也不去了。”

沈雅慧听了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旁人,劝道:“三姐姐,你要不然听我一句话,还是算了吧?”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沈雅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道,“四妹妹,你不懂。除了他,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嫁给其他人的。”

沈雅慧有些不理解沈雅茹为什么会这么固执:“三姐姐,你看大伯父、大伯母,还有祖母,都那么不高兴,你何苦来?”

沈雅茹眼睛一红,语气中带了些不忍心:“是我对不起他们,可是我想着,再磨一磨,他们总能让我如了愿。不是我不懂事,实在是我太了解我自己,我害怕,我怕这个时候我服了软,一辈子都会困于后宅方寸之地,心如死灰,行尸走肉般过一辈子了。”

沈雅慧让沈雅茹说得眼睛也是一酸,仿佛看到了戏里面的七仙女、白娘子、祝英台,最后心里一软,叹息一般道:“行,三姐姐,我会帮着你的,我帮你一起劝大伯父和大伯母,帮着你一起讨好祖母,等到那一日,我亲自陪着你,跟在大哥哥的后面,看着大哥哥把你一步一步背上陆家的花轿。”

沈雅茹用袖子挡着揉了揉眼角,展颜一笑:“谢谢你,四妹妹。”

沈雅慧摆摆手:“谁叫咱们是姐妹呢!”

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说了留在家里陪你了,总不好再提出要跟着一起去。不如悄悄去找锦表姐或者容表妹,让她们到时候想想办法,给他传个消息。”

沈雅茹心里其实早想过这个办法,可却也知道自己前段时间给徐家添了太多的麻烦,她也算是了解了徐其锦和徐其容两人的底线。那两人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帮她带这个信?

沈雅茹心里确信,徐其锦和徐其容不但不会帮她传消息,说不定还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爹爹。

徐其锦和徐其容之前对她的态度,已经让沈雅茹心里对她们姐妹二人产生了一些隔阂,最后,沈雅茹也只是摇了摇头,对沈雅慧道:“还是算了,免得给人家添麻烦。”

一直到第二日徐其锦和徐其容出门,沈雅茹也没有找她们帮忙给陆雁杭送信,沈雅慧虽然有心,可这到底是沈雅茹自己的事情,沈雅茹不愿意,她也不好多嘴。

沈鹤真的拿了个白纸糊的风筝给沈雅茹画。

比起什么都只会个大概的沈雅慧,沈雅茹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就高多了。正画着,沈殷来了。

沈雅慧扭头看到沈殷,忙咋咋呼呼道:“大哥哥,快过来,我们画风筝呢!大哥哥等下要跟我们一起放风筝吗?大嫂怎么没有跟大哥哥一起从什刹海那边过来?”

“你们玩吧!”沈殷脸色有些难看。

沈雅茹见状,忙对沈雅慧和沈鹤道:“我这里快画好了,我的私章在晋州,没有带过来,你们去把自己的拿过来盖一盖好了。”

沈鹤和沈雅慧记挂着玩,立马就答应着去了。

沈雅茹挑了支细毫的毛笔准备题字,嘴里道:“哥哥,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不高兴!”

“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徐其容?”沈殷皱着眉头,语气也有些不好,“我今天早上悄悄去裕王府门口守了好几个时辰,总算见到那小王爷出门。我就上前跟他说是沈家来送谢礼的,旁敲侧击了一些,这段时间,徐其容根本就没有去找过他!”

沈雅茹手里的笔一顿,刚画好的风筝一下子全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逼迫

沈雅茹顾不得风筝了,手一直在颤抖:“哥哥,你可问清楚了?”

沈殷一掌拍在桌子上,手掌立马红了,气怒中的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手疼:“我看错她了,本以为她是真心替咱们家解决问题的,没想到为了博得长辈们的几句夸奖,居然做得出这般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对于徐其容的猜测越发恶劣起来:“她定是想着,拖过几日,再来告诉咱们,小王爷也没有办法!到时候爹爹和祖母他们不会觉得是她在使坏,只会认为是东阳侯府太过厉害,到时候妹妹你想不嫁也不行了!”

沈雅茹把手里的毛笔一摔,立马就有些崩溃了,尖叫道:“我不嫁,你现在让人去把她找回来,我要跟她拼命!”

正在这时,沈雅慧已经拿着自己的私章回来了,听到沈雅茹的尖叫,拔脚便往这边跑:“怎么了怎么了?”

跑到沈雅茹跟前,一低头,就看到风筝上一条墨迹,把整个风筝都毁了,哎呀一声,猜测道:“难不成是风筝画坏了?没关系的,咱们再让二哥哥出去买一个就是了,咱们重新画!”

沈雅茹却是只顾哭,一边哭一边冲着沈殷撒泼:“我不管,你去把她叫回来!我要死在她面前,才能让大家知晓,她是一个多么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就知道她不是真心要帮我的。”

沈雅慧手里的私章落在地上,脸上带了些不相信:“三姐姐,你说的谁?”

沈雅茹不肯理她,沈殷一边把沈雅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把自己去裕王府外面守着的事情说了。

刚赶来的沈鹤听了这话,难以置信道:“大哥,你不相信容妹妹?所以跑去找小王爷打探消息了?”

沈殷脸色铁青道:“这根本不是我相不相信她,事实证明,你们都不应该相信她!若是咱们之前就想办法从阿螺那里下手,说不定还有机会。这几日过去了,东阳侯府那边定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咱们再想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沈雅慧咬紧下唇,然后道:“大哥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相信容表妹会做这样的事情。容表妹自小也是跟咱们一起玩过的。害了三姐姐,她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谁说她得不到好处?”沈殷冷笑道,“现在咱们沈家上下不是正对她感恩戴德么!”

纵然这样,沈雅慧还是不肯相信。

沈雅茹却忽然扭过头来。对涕泗横流的对沈雅慧道:“你且看着,我今天死在了她面前。才知道她是不是清白的!”

沈殷转头对沈鹤道:“二弟,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莲花河,咱们把她找回来对质!”

沈雅慧一看事情要坏,忙对雪莲使了一个眼色。雪莲会意,忙拔脚便往沈老夫人现在住的房间跑去了。

沈鹤虽然对沈殷无条件的信任,可对于徐其容的品性。他也是了解的,心里不愿意对她有丝毫的怀疑。可现在沈雅茹哭得昏天暗地。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遂了她的意再说。只想着,容姐儿回来了,有什么误会也就解清了。

这个时候反而是沈雅慧考虑得周全一点了,忙拦住拉着沈鹤要往外走的沈殷,急切道:“容表妹现在跟西京城的贵女们在一起,你们这个时候去找人,像什么样子?且不说到时候锦表姐和容表妹面子上不好看,只怕咱们家也会被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呢!”

沈雅茹瞪了沈雅慧一眼,声音有些尖利:“你当她是妹妹,她有当你是姐姐吗?这会子怕她们面子上不好看了?我呢?我一辈子都要葬送在她手里了!”

沈雅慧心里着急,一边想法子劝说,一边暗恼,雪莲怎么还没有把祖母给请过来。

沈殷却是强硬的把沈雅慧往旁边一推,语气坚定:“慧姐儿,你这个时候就不要拦着我们了,等我和二弟把人带回来了,问一问,你再听那蛇蝎心肠的女人狡辩不迟!”

正乱着,忽然听到前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趁着沈雅慧愣神,沈殷一把拉着沈鹤就往外走。

沈雅慧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哭得昏天暗地的沈雅茹了,忙拔脚追了上去。

追到二门那里,却见沈殷和沈鹤已经定住了脚步。

再往外面看,却是东阳侯府的人又来了。与东阳侯府的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头上插花脸上抹红胭脂嘴角点痣的中年女人。

从小丫鬟们的议论声中,沈雅慧听明白,他们是来“商量”婚期的。

沈回知并不知道沈殷他们那边刚刚乱糟糟的是在闹什么,本打算去看一眼的,却听说东阳侯府的人上门来了,忙出来应付。

想着容姐儿之前说的最早三日后这件事就能解决,今天正是第三天,因此,沈回知也不打算跟东阳侯府的人硬碰硬,想着只要随便拖过去就好了。不交换庚帖,不签下婚书,就什么事都没有。

沈殷怒火攻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着众人的面就把沈回知拉到了一边。徐四老爷见状,有些不解,但还是赶紧站出来招呼晾在一边的东阳侯府众人。

沈回知见沈殷这般冒失,心里已经有了些不高兴,等沈殷的话一出来,更是把他气了个倒仰:“你说怎么办?这个时候把容姐儿找回来也没有用!”

沈殷怒道:“既然是她使坏,就让她替妹妹嫁过去好了!”

沈回知给了沈殷脑袋一记:“说什么胡话!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呢!”

沈殷冷笑道:“不然怎么样?再逼妹妹嫁到东阳侯府去?她既然死了第一次,也不怕再死第二次!”

沈回知铁青着一张脸:“这件事先押后,把东阳侯府的人应付走,关起门来再说。”然后转身朝徐四老爷那边走去,却见徐四老爷一脸难色。也不知道是东阳侯府那边的人说了什么。

见沈回知走过来,那媒婆就笑嘻嘻的甩着手帕迎了过来,朗声道:“哎呦喂,沈家大老爷啊,这么好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不着急呢?世子爷那边可是看好了一个日子,就在三日后。喜宴一应事情。东阳侯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这边点头答应交换庚帖签下婚书呢!沈家姑娘虽然年纪有点小,可到了侯府那边也是过好日子的。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沈回知脸色难看,正要把媒婆骂回去,东阳侯府的管家却笑眯眯的开口了:“沈大老爷。这事儿早晚都是要定了的,您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再说了。这沈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在侯府住着呢,贴身丫鬟不在身边,这沈家小姐也多有不便吧!这庚帖和婚书,还是早弄完了了事!”

沈回知一听到那边说阿螺。就只好强忍下胸中的怒火,开口道:“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怎么从长计议呢?”东阳侯府的管家嗤了一声,“这好日子咱们侯府那边都选好了。沈大老爷可不能把我们侯府当猴儿耍!不过咱们以后毕竟是要做亲家的,好好的一桩亲事也不能弄得跟逼婚似的。沈大老爷既然说要从长计议。好歹也给小的一个准信,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来换庚帖签婚书合适呢?”

沈回知拳头捏得死紧,徐四老爷在一旁看着不对,忙把沈回知拉到一边,劝道:“不如先应了他后日再谈这件事,先拖过今天这一回,到时候事情说不得就已经解决了。”

沈回知一想到刚刚沈殷跟他说的事情,又想起今日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徐其容的原因,眼里的暗火转成了明火,终于忍不住,眼见着拳头就要砸到徐四老爷脸上了。

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呼声:“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又寻死了,三小姐撞破头了!”

沈回知还来不及反应,又见沈老夫人身边伺候的珠云一脸惨白的跑了过来,心里立马有了不祥的预感,然后便听到珠云气喘吁吁一脸着急道:“老夫人…老夫人…出来,正撞见三小姐…寻死,气得昏过去了。”

沈回知一甩袖子就要往里面跑,却被那媒婆一把拉住:“大老爷,这庚帖和婚书的事情?”

沈回知脸上的表情就跟要杀人了一样,盯着东阳侯府的管家:“没见里面出事了么!”徐四老爷见沈回知被绊住脚了,忙叫了人去杏林医馆请叶大夫,自己快步进去看到底是什么个状况了。

扭头看到沈安家的,念头一转,吩咐了她赶紧去把徐其锦和徐其容两姐妹寻回来。

东阳侯府管家神色自然,淡定得不行,仿佛这一切闹剧都跟他们无关,嘴里气定神闲道:“小的现在自然可以回去跟主子说明大老爷这边的情况,只是这庚帖和婚书的事情大老爷一日不解决,小的少不得就要多往这状元巷跑几趟了。到时候只怕西京城里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沈回知一把抓住东阳侯府管家的衣襟,把人拉到眼前来,凶神恶煞的指着里面,道:“她寻死了,她都要被你们逼死了!”

东阳侯府的管家大概也是个练家子,几下摆脱了沈回知,道:“沈大老爷说话可要注意点,我们何尝把人往死里逼了?沈家小姐嫁到我们东阳侯府又不是赴死,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同意,就直说不同意,何苦一直拖着我们?”

然后对跟着他一起来的众人道:“大家都回去吧,既然沈大老爷不同意,这桩婚事想来是办不成了。”然后又转头对沈回知笑道:“等下小的便八抬大轿把沈小姐的贴身丫鬟阿螺送回这里来。”

在此之前,沈回知从来不知道有人能笑得这般残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替嫁

沈雅慧一直站在沈鹤身后,以一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看着东阳侯府的管家。

她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是听不懂人家言外之意的人。东阳侯府的管家嘴里说的要跟东阳侯世子成亲的人一直是沈家小姐,东阳侯府管家对沈大老爷的定义一直是沈家小姐的长辈,也就是说,东阳侯府只是想要有个沈家姑娘嫁过去,并不一定就是沈雅茹。

此时,东阳侯府管家提起阿螺,沈回知就是再着急,也不敢就这么把人给赶回去了。

只觉得脑仁儿一疼,踉跄了几步,本来正值壮年的身体,竟然显露出了此种老态。

沈雅慧看不过去了,用衣袖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满脸泪水,甩开雪莲试图拉着她衣袖的手,微微抬了抬下巴,一脸傲然的模样,走上前来,对东阳侯府管家冷笑道:“你也不必逼我大伯父。我沈雅慧愿意跟你们家世子爷交换庚帖,签下婚书。不知你们世子爷的庚帖在哪里?”

沈回知震惊的看向沈雅慧:“慧姐儿,你明明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雅慧冷静的打断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跟我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三姐姐再一次寻死了,我只知道疼我爱我的祖母现在在里面不知死活,我只知道大家都被逼得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