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脸上尽是慌乱,忙道:“婢子如何敢误解姑娘,只是,今日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之前,老夫人交代过,姑娘若是问起她叫婢子去做什么了,不必隐瞒,都讲与姑娘听便可,婢子觉得,老夫人这是在提醒姑娘,所以担心姑娘…老夫人这也是为姑娘好…”

徐其容一下子变得有些怔忪,听虞夏这般说,她也猜到了沈老夫人的态度。沈老夫人是个谨慎的性子,若不是曹怀瑜那边露出什么端倪来,沈老夫人不会这般交代虞夏的。

所以,曹怀瑜来晋州,竟然是为了…她?

徐其容神色更是难看,她本以为,曹怀瑜虽然行事有些不出常理,可也该不至于这般荒唐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脂膏

离开沈家之后,曹怀瑜的神色立马就变了,哪里还有之前的紧张羞赧,一副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样子,笑嘻嘻的问宫九:“怎么样?”

宫九看着他皱了皱眉:“爷并不是叫你装模作样!”

曹怀瑜知晓宫九的性子,对他的冷淡不甚在意,笑道:“沈家人糊涂,本公子在他们面前不装装样子,他们如何上钩?你家爷也太婆婆妈妈了,世人皆无趣得很,好不容易有了个徐十五这般有趣的,娶了她,我自然会好好待她的。”

宫九听他这么说,神色愈发冷淡,淡淡道:“爷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大公子知晓你这般想,也是会不高兴的。”

曹怀瑜耸耸肩,这里虽然不是西京城,没有几个人知晓徐其容,但是顾忌着徐其容的名声,到底是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徐十五这人有趣,所以本公子也愿意娶她,到时候曹家庇护沈家,沈家帮助曹家,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本公子身份、模样没有委屈了徐十五,家里又没有狐媚子惹她不高兴,就是出去和夫人太太们应酬,也是体面的,有什么不对的?”

宫九自小没接触过几个女人,自然不知道对于女子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他隐隐觉得曹怀瑜这话有些不对,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来。

最后到底没有跟曹怀瑜继续“理论”下去,只是爷之前叮嘱过他在这件事上多上心,所以回了居所之后,写了整整三大页纸,扎扎实实的绑在信鸽腿上。

好在这只信鸽平素里是吃得最多的,长得也比其它信鸽要结实宽广许多。被绑了三大页信纸,虽然有些吃力,却还不至于不能承受。

自从离开晋州之后,华裕德就有些不安。晋州距离北羯并不是很远,童儿和初八就在这北羯的一所民居里面。华裕德来了之后,童儿忙着哄孩子,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今儿个好不容易初八早早的睡了。童儿看到自家爷站在书房的窗户处吹冷风。这北羯不比其它地方。地处太北,其它地方还是秋高气爽,这里已经寒风瑟瑟不说。还干得很。童儿刚来不知道,没几天脸和手都吹得皲裂了,忙买了妇人用的脂膏,天天和初八擦一些。。

此时见华裕德站在窗户边吹风,想着自家爷身子不好的时候。想吹风都不敢尽兴的吹,便也不劝他了,跑回自个儿卧房,专门挑了盒还没有用过的脂膏。又回到书房,点了盏油灯放在条案上。

这才走到华裕德身旁,把脂膏递到华裕德眼前。嘴里道:“爷,这北羯的脂膏是极好的。听说还有商贩买了,拿到西京城去贩卖给贵夫人们呢!”

华裕德有些诧异童儿干嘛给自己一盒脂膏,接过来打量了一下脂膏盒子上面印着的美人拂扇,突然失笑道:“那你是被人哄骗了,谁不知道,这胭脂水米分,还是江南的好,这江南的胭脂水米分,又数扬州的最好,她是去过扬州的,哪里又看得上这北羯的脂膏!”

童儿一听,忙道:“这北羯别的比不上扬州,脂膏却一定比扬州的好的,这边天气又冷又干,若是脂膏不好一点,只怕脸都毁了。”然后又觉得疑惑,“爷,这脂膏是给您擦脸的,您说谁去过扬州看不上这脂膏呢?”

华裕德一顿,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了,顿时心里有些好笑,童儿给他脂膏,他觉得脂膏是女儿家用的东西,下意识的便以为童儿说这脂膏好是让他拿去送徐十五的…只是,她和他什么关系,轮得上他送脂膏!

登时有些茫然,看了眼窗外的腊梅,这北羯果然比别的地方冷,连腊梅花都要比别的地方开得早。华裕德想起当初在杏林医馆外面看到她剪腊梅枝,不由得又有些恍惚。

童儿诧异,喊了声:“爷!”

华裕德回过神来,把脂膏丢给童儿,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情绪,淡淡道:“这女子用的东西,我如何能用,你自己收好,送给心仪的姑娘吧!”

“爷,童儿才不到十二岁!”童儿苦了脸,哪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府里的丫鬟姐姐们,个个都比他高呢!又道,“北羯的天气不一般,不单单是姑娘家用这脂膏,男子也是用的…爷看到府里劈柴的六子了吗?六子今年也不到二十,爷要是不用这脂膏,过不了多久,脸就跟六子一样了!”

华裕德想起童儿说的那位六子来,之前还帮一个婆子抬洗澡水,一张脸,跟老树皮一样,童儿不说,他还以为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呢!神色不由得一僵,他还要在北羯待一段时间,虽然他不像女子般注重自己的容貌,可也不能容忍自己顶着一张老树皮一般的脸啊!

童儿最是了解他不过,忙一边说着:“童儿和初八也用这脂膏呢!”一边把那脂膏重新塞到华裕德手里去。华裕德僵了僵,到底还是收了那脂膏。

童儿乐呵呵道:“爷这会子擦一点,等睡前用热水净面后再擦一点就是。”说着,见那油灯有些昏暗,便找了把剪刀去剪那灯花。

眼一错,便看到了条案上放着的信纸,那信纸有些皱了,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登时有些诧异,爷素来讨厌罗里吧嗦,谁写的信这般长篇大论的?

华裕德站在窗边犹豫着要不要当着童儿的面抹脂膏,并没有注意到童儿这边,童儿把那三大页信纸拖到自己面前看了看,脸色登时变得怪异起来,手里的剪刀一抖,灯芯被他剪掉一大截,屋子里顿时暗了一瞬。

“怎么剪个灯花都不会剪了?”华裕德扭头皱眉,就看到童儿那雷劈了般的样子,神色僵了一瞬,又恢复了若无其事。

“爷真的替十五小姐相看夫婿了?”童儿脸色就跟吞了苍蝇一眼,把剪子放在条案上,哪里还顾得上剪灯花啊!

华裕德见他这样,并没有怪他随意翻看自己的信件,反而问道:“你觉得曹二配不上徐十五?”

童儿哭笑不得:“爷,您跟十五小姐什么关系,不是师长,又不是君亲,哪里轮得到您替她相看撮合亲事啊!”

华裕德看着童儿,也不知是在回答童儿这个问题,还是在对自己说:“她年纪到了,我跟她认识一场,总不能看着她家里人把她胡乱配人吧!总要…找个让人放心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何不亲劳?

听华裕德这么一说,童儿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沈家是十五小姐的亲外祖家,哪里会害她?不说别的,就说那沈老夫人,就是极疼十五小姐的,哪里用得着爷您来心疼!”

华裕德的神色就越发不好看起来了。

童儿又道:“再说,爷觉得沈家人和徐家人不会给十五小姐找个好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五小姐也只能受着。您给十五小姐相看上的这曹二公子,也未必就是十五小姐的良人了!”

华裕德接到宫九这信,本来就有些不得劲,又听童儿这么说,就要发火的,转念一想,语气淡淡道:“你还小,懂什么!”

童儿脖子一梗:“爷也太小看童儿了,童儿这些日子照看初八,常跟乳娘闲聊,好歹比爷懂得要多一些。”

华裕德被童儿这话气乐了,袖子一拂,把脂膏盒子丢到条案上,整个人往黄梨木花雕太师椅上一坐,问道:“你倒是说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爷治你的罪!”

童儿看了华裕德一眼,心里打了个寒颤,他以为自个儿只是在跟爷随口闲聊,现在看来,爷却是认真有些生气了,不由得收敛了几分玩笑的心思,认真道:“爷,曹二公子虽然好,可童儿听说,这曹二公子是有些怪癖的。表面上对姑娘家守礼厚道,心底里却是不怎么瞧得上这些小娘子的,听说他连自己的庶妹,都曾戏弄过。”

华裕德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道:“那些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他瞧不上也正常,徐十五与别的小娘子却是不同的,听说当初他是带着媒人上过门的。”

童儿撇撇嘴:“乳娘说,女子这一生,拔尖儿出风头倒不是最重要的,福泽绵长才是最要紧的。人前风光夫家礼让也不是最重要的,夫婿知心才是最要紧的。”

华裕德见童儿这般说,忍不住思索了一番,然后才道:“曹太傅家风严谨。又不是那等容易卷进是非中的,又有年过四十无嗣方可纳妾的家规,曹二又是嫡次子,徐十五嫁过去不必为主持中馈的事情辛劳,又没有小妾烦扰。公婆妯娌又是明礼的,曹二也会尊她敬她,面子里子都会替她做,如何不好?”

华裕德说着心里有些闷,看了眼窗户,明明打开着的…又指使童儿去把房门打开了,心里想着,曹二这条件,不显山不露水的,对于女子而言算得上是顶好的归宿了。他若是徐十五,定然也会选择曹二的。

童儿叹了口气,觉得自家爷有些不开窍,道:“十五小姐对于曹二公子而言是不一样的,是因为曹二公子觉得十五小姐有趣,而不是因为曹二公子觉得十五小姐样貌、人品、才情、性子好。相处得久了,十年八年过去了,曹二公子再看十五小姐,哪里还有半分有趣?”

“那他也会对她好。”华裕德语气变得有些迟疑,“曹二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人。既然把人娶回去了。就不会冷落了她去。”

童儿摊摊手,道:“不是出自真心的好,十五小姐未必能过得高兴。”

华裕德皱了皱眉:“人心最是善变,谁又能猜到十年八年后是什么样子?”

童儿道:“乳娘说。若是眼里看到一个人的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觉得那人越来越好,就算是过个十年八年,那人纵然多出诸多陋习来,也会不忍心厌弃了去。爷。童儿觉得,十五小姐那么好的人,要寻个肯对她好的人容易,爷应该替她寻个看得到她的好,比旁人都要懂她的人才是正经。”

若说平日,华裕德是不耐烦听人说这些的,今日不知怎么的,却觉得童儿的话,句句挠到了他心里的痒处,也不深思其中的缘由,直接问道:“依你说,要去哪里找这么个人?”

童儿听自家爷问这话,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之所以这般说,就是想叫自家爷不要插手掺和十五小姐的亲事,没想到自家爷反而一句紧着一句的追问了下来。

这下,华裕德还没看透自己的心思,童儿便先看透了。

童儿跟在华裕德身边这么长时间,华裕德待他极好,他又是个聪慧会察言观色的,因此,华裕德的情况,他比别人知道得更多一些。知晓自家爷这辈子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如今看透了华裕德的心思,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些担忧,想着,自家爷虽好,可世人不了解自家爷的好,十五小姐未必能喜欢上自家爷。

又想着,如今自家爷傻呵呵的去撮合曹二公子和十五小姐,若是真的撮合成了,说不得就会悔恨终身了。

童儿心里感谢华裕德把初八交给他教养,便故意一脸奇怪道:“爷难不成还想寻这么个人把曹二公子替下来?”

华裕德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若是有人比曹二好,自然是要把曹二替下来的。”

童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家爷,道:“好与不好,爷说了又不算。爷寻了个让自己放心的,十五小姐未必会欢喜。就算是替十五小姐保媒拉纤,那也轮不到爷出手啊!”

华裕德皱了皱眉,有心要反驳,却又觉得童儿这话才是正理。

然后就听到童儿道:“爷若是真不放心十五小姐,童儿倒是有一个顶好顶好的办法。”

华裕德忽然就有些心慌,完全没觉得自己在一个孩子面前问这话有什么不对:“什么办法?”

童儿笑道:“爷素来御下有方,有什么事情,都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了,可真遇到什么不放心的,比如这次来北羯的事情,爷还不是亲自出面了?爷既然没办法替十五小姐寻一个让自己放心的夫婿,何不亲劳?”

华裕德听了这话,心下一跳,伸手就去端茶盏,正打算喝,才发现里面都剩些茶叶沫子,没有一点茶水了,许是口中干渴,张了张嘴,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赚了

童儿笑嘻嘻的接过华裕德手中的茶盏去给他斟茶,嘴里道:“爷素来欣赏十五小姐,又有本事护得了十五小姐,家中没有恶婆婆,家外没有俏红颜,哪点儿不比曹二公子好?与其让十五小姐嫁给曹二公子,让曹二公子看猴戏一般逗趣,还不如爷自个儿亲自护着。”

华裕德被“看猴戏一般逗趣”给刺激到了,皱了皱眉头,有些怔忪。

童儿把茶水放在华裕德面前的条案上,看着华裕德挑眉做鬼脸:“难道爷觉得十五小姐配不上爷?”

华裕德忍不住道:“自然是我配不上她。”

“既然是爷配不上十五小姐,那便是咱们赚了!”童儿一本正经的点头,又道,“那爷是觉得过个三年五年爷就会厌弃了十五小姐?”

华裕德摇头:“她那般聪慧知警,是别的小娘子都比不上的。”

童儿一拍手,站起身来,有些得意:“那爷还怕什么?左右是咱们赚了,不赶紧把人拐回来,还等着肥水流到外人田么?”

华裕德心头觉得有些敞亮,嘴里却骂童儿:“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些什么!耍二皮脸从我这里把初八要过去,这会子不照看着,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说着,把一个月下游湖的笔洗往童儿那边掷过去。

童儿也不惧,笑嘻嘻的接住笔洗往条案上一放,转身就往外跑:“爷,童儿这就去看初八醒了没有。”

跑到门口,童儿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明儿个去见安郡王,爷带上童儿和初八吧。事情早些办完,爷也早些回晋州去。爷打算何时启程回晋州?”

华裕德本来想着晋州那边有曹怀瑜在,就不劳他操心了,北羯这边事多,童儿和初八是不能出一点儿岔子的,他是打算在北羯多留一些日子的。

现在童儿这么一问,就又有些犹豫。抬头见童儿还扒拉着门框等他回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喝道:“越大越不懂事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这也是你该打听的么!”

童儿撇撇嘴:“童儿看破了爷的心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说完不等华裕德抓他,闪身便几个起落施着轻功跑了。

华裕德看了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童儿说的那些话。他理智上是不想搭理的,可越不想去琢磨。就越控制不住去想。

最后看了眼那被蹂躏得有些皱巴巴的信纸,心头不由得疑惑,难不成童儿小小年纪,却说对了一回?

如果…

如果自己真的是那等心思。徐十五会怎么想自己?

曹怀瑜再次上沈府的大门时,身边就少了那个黑面的随从了。沈老夫人和沈老爷们看在眼里,心里对自己的揣测更加肯定了几分。

沈老夫人让儿子们都先下去。单留了曹怀瑜说话。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八分把握,可事关徐其容的声誉。沈老夫人不能不谨慎,在与曹怀瑜交谈的时候,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问。好在曹怀瑜聪明,沈老夫人想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一番拐弯抹角的打听,沈老夫人对曹怀瑜已经有了七分满意。

等曹怀瑜走后,琴妈凑到沈老夫人跟前,问道:“老夫人觉得如何?”

沈老夫人这段时间为了容姐儿的及笄礼和亲事有些辛劳,这会子也有些精神不济了,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嘴里道:“若是早些时候,我是觉得这曹二公子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我们容姐儿的,容姐儿算是官家小姐,规矩大,哪有曹二公子这般自个儿寻上门的,都应该是禀明了父母,由父母上门洽谈。”

琴妈笑着去按沈老夫人的太阳穴,使了使眼色让小丫鬟上前点了安神香,嘴里道:“如今怎么跟早些时候比,事出从权,西京城正乱着,就是曹太傅和曹夫人有心来晋州,只怕也是不能出城的。”

“正是这个理,”沈老夫人被按得舒服,眉头松了几分,道,“我看着倒好,等会子老三捞鱼回来了,叫他过来看我一趟,顺便给亭远去一封信,问问看他的意思,他若是信得过老婆子我,这件事,我便做主了。”

琴妈见沈老夫人心情大好,忍不住也高兴了几分,笑道:“这等好事,姑爷若是知晓了,还不知怎么欢喜呢,只是这世道不太平,苏州又远,只怕等姑爷回消息了,已经过了表小姐的及笄礼了。”

“不妨事,”沈老夫人有些困倦,声音也有几分惫懒,道,“好事儿不怕掖得久,容姐儿的及笄礼也不一定要靠着这门亲事出彩,已经是晋州拔尖儿了的。”

琴妈笑着拍马屁:“那也是老夫人心疼外孙女,用了心,一般的外祖母,哪里能做到老夫人这个地步。”

说完才发现沈老夫人已经睡了过去。

徐其容知晓曹怀瑜来见沈老夫人了,心里更是担心和着急,不明白曹怀瑜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也顾不得自己身后还跟了一个珠云了,早早的就在沈老夫人院子外面候着。

见曹怀瑜出来了,皱着眉便要迎上去说话,谁知曹怀瑜却对她笑道:“有什么话,咱们日后再说,总不会叫你失望就是!”

珠云是知晓内情的,听曹怀瑜这么说,便以为徐其容是对曹怀瑜有意,担心两人的姻缘出问题,所以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来等着打探消息。

便抿着嘴笑了笑,拉了徐其容一把,柔声道:“表小姐,你且放心,老夫人最疼你了!”

珠云这么一打岔,曹怀瑜已经转身走了,徐其容错过了盘问的最佳时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怀瑜的背影自个儿生闷气。

最后想了想,抬脚便往沈老夫人的房间走,刚走到门口,就见琴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见了徐其容,福了福,压低了声音道:“表小姐怎么这会子来了?老夫人说了许久话,有些累,已经睡下了,表小姐若有什么要紧事,去寻大太太也是一样的!”

这种事怎么好找大舅妈?

可又确实不忍心吵醒沈老夫人,徐其容只好咽下这口气,一甩袖子往回走,嘴里道:“那我晚点再来看外祖母。”(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纵容

等回了房,徐其容犹自生气,闷在那里坐着,拿了把新剪刀把买来准备糊窗户的彩纸绞得七零八碎的。

虞夏在旁边忍不住劝:“姑娘,这是好事,何必如此生气…”

徐其容不肯搭理她,话到了徐其容耳边,就跟没听到一样,虞夏劝了几句,到底是劝不下去了。珠云这才看出不对劲来。

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表小姐可是不喜欢曹二公子?”

徐其容冷哼:“他是谁?我凭什么要喜欢他!”这话带了些赌气的意味,也真的是被气得狠了。

心里又摸不清曹怀瑜的目的,又担心自己和曹怀瑜结了亲会连累沈家,偏生没有办法提醒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在自己院子见曹怀瑜,可见是对曹怀瑜满意得狠了。

倒不是觉得曹怀瑜这个人不好,之前上巳节还多亏了曹怀瑜相帮。可徐其容上辈子是吃过亏的人,听大家说东阳侯世子是个风流才俊,为着父亲的事情,就巴巴的使计落得那般下场,算是她活该,这辈子,她纵然拖成老姑娘,也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才行。

曹怀瑜万般皆好,就是缺了知根知底四个字!

珠云见到徐其容,自来是和和气气的,如今见她这样,也有些吓着了,又常听沈老夫人说容姐儿是个有主意的,但是会出事,便道:“表小姐也不必太过忧心,老夫人总是心疼表小姐的,表小姐若是不愿意,老夫人定会依着表小姐的意思来。”

徐其容又不肯理她了,徐其容哪里不知道,沈老夫人虽然疼她,可这种大事,也不会听她一个小姑娘的话的,说不得还会觉得她是在胡闹。

珠云劝了好一会儿,见徐其容没有反应。自己说得口干舌燥,到底是闭了嘴。让虞夏看着徐其容,自个儿去沈老夫人的屋子外面等着。

琴妈看到珠云有些诧异:“不是让你在表小姐身边伺候吗,怎么这会子来了?”

珠云叹了口气。小声道:“表小姐回去发了一通脾气,现在还在拿剪刀绞新买的窗户纸呢!”

“不妨事。”琴妈以为徐其容是对华裕德有意思的,所以这会子闹脾气了,并不担心,道。“表小姐是个聪明人,又是个孝顺的,一时半会儿不乐意,慢慢儿的就能想明白过来了。那窗户纸五文钱一打,便宜得很,由着她剪,要是剪完了,你拿两个钱让人赶紧买,管够。”

珠云还是有些担心:“不用跟老夫人禀报吗?婢子总觉得有些…”

“不必,”琴妈是过来人。什么都见得多了,当下笑道,“你只管伺候好表小姐,在表小姐面前多说说老夫人的艰难,以及老夫人对她的爱护,总能想明白的。”

珠云听琴妈这么一说,定下心来,也不等着禀报沈老夫人了,跟琴妈说了一声,照样回屋子伺候徐其容绞窗户纸。

老年人觉浅。琴妈和珠云说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吵醒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有心叫珠云来问两句,还没开口。珠云已经走了。

琴妈进屋看见沈老夫人要坐起来,忙拿了个软枕给她靠着,嘴里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这些天你也跟着我受累了,怎么还在这里守着?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才是正经。”沈老夫人摆摆手,问道,“刚刚听得你们在外面说话。是珠云那丫头吧?容姐儿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见沈老夫人问起来,琴妈也不瞒着,一边端了蜂蜜水给沈老夫人漱口,一边道:“听说是表小姐在绞窗户纸,应当是对曹二公子有些不满意。”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行事也没有早年那般果决了,听琴妈这么说,立马犹豫起来:“要不然还是再打听打听?”

琴妈听了这话,犹豫了一下,搬了个小杌子在脚踏旁边坐了下来,才小声道:“老夫人,老奴有些话,说了老夫人千万别恼才是。”

沈老夫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自己的手来,眼皮子抬了抬,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有什么话,直说吧!”

琴妈道:“老奴觉得,这曹二公子,已经算得上顶好的良配了,只是,表小姐若是心里有人,您就算是替她寻了状元爷探花郎来,她也是不乐意的。这婚姻大事,怎么能由着小娘子自己胡来。”

沈老夫人一听这话,眼睑就垂了下去,神色并没有多少不豫,最后道:“我只有一个女儿,我女儿又只有这两个孩子,锦姐儿的亲事我没能插上手,容姐儿的亲事,我总不能让她哭着上花轿。”

琴妈楞了一下,然后问道:“老夫人的意思是?”

沈老夫人叹道:“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芸英可不就是我的债么!且再拖一些日子吧,若是容姐儿想通了,咱们就欢欢喜喜的把亲事定下来,若容姐儿还是不愿意,我总不愿意她将来哭着上花轿的。”

琴妈张了张嘴,想劝两句,在她看来,曹二公子这门亲事真的是顶好顶好的了,怕沈老夫人错过了日后后悔,又见沈老夫人神色黯然,猜到她应该是想起了家里两位孙小姐的亲事,话到了嘴边,转口道:“再没有比老夫人还要好的外祖母了。”

沈老夫人扯着嘴角笑了笑,最后道:“罢了,再等些日子看看吧…我这么纵容她,日后说不得还会怨我。”

琴妈笑道:“表小姐是知道好歹的人,老夫人只管享表小姐的孝顺罢!”

徐其容却是不知晓沈老夫人的打算的,绞了一叠窗户纸,便谋算着怎样跟曹怀瑜见一面,把事情问清楚才好。

结果之后一连好几天,沈老夫人都推说身体不舒服,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都带着儿子媳妇在老夫人跟前侍疾,曹怀瑜投了几次帖子,都没能上门来。

徐其容不由得诧异,却也无可奈何。这会子她才深深感觉到自己手边无人可用的困窘。

不单徐其容诧异,曹怀瑜那边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之前一切顺利,怎么突然就冷淡下来了?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直接给沈家下帖子,要约徐其容出门看庙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邀约

新陈国素来民风开放,像曹二公子这种,跟沈家有了些交情,双方又在考虑联姻的事情,若是有家中长辈陪着,这邀约也不是不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