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沈鹤的背上,徐其容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徐其娥和徐其蝶一左一右的站在徐亭远身边,金氏扶着沈老夫人,这时在猛然发现,沈老夫人已经白发苍苍,徐亭远也两鬓白霜。忽然就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老夫人等人跟着落泪,徐其蝶一边哭一边拉着徐亭远的胳膊对着徐其容摇了摇,意思是让徐其容放心。家里还有她和姐姐呢!

华裕德穿着红色婚服,骑着高头大马,面如冠玉,比平时更多了几分风采,噙着笑看着沈鹤把徐其容背出来,耳边是震天的鞭炮声和围观百姓的议论指点声。心里却是宁静得很,仿佛这片天地就剩下他和徐十五,静静的等着她来与自己携手走下去。

等听到徐其容哭出声,这才回过神来,忙下了马来扶,似乎是还想哄两句,还没开口就被喜婆推到一边,沈鹤把徐其容背上了花轿。喇叭、唢呐、鞭炮声奇响,漫天撒着铜钱雨,捡钱的人吉利话一句一句的往外蹦。

等声音稍稍歇了,徐亭远这才拉了正拿眼睛瞪喜婆的华裕德一把,红着眼眶道:“我这一辈子,糊涂过,清醒过,富贵过,拮据过,可不管我怎么糊涂,怎么拮据,这十五年来,我没有一天是不宠着她的。如今她跟了你,我不求你像我一样宠着她,只求她回娘家的时候,跟她母亲说起你来,脸上都是真心真意的笑模样。”

华裕德一本正经的回了个“好”字,然后双膝往地上一跪,砰砰砰三个响头,说出来的话更是掷地有声:“她跟了我,是委屈她了,就为这,我一定加倍对她好,把这委屈都补回来!”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喝了一声“好”,然后喇叭唢呐鞭炮声再次响起来,徐其容坐在花轿里面,手里捏着一个大红苹果,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

因为华裕德买的宅子就在沈家对门,因此华裕德骑了马,带着徐其容,绕着晋州城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身后跟着六十四抬嫁妆,抬花轿的是宫姓兄弟们,个个丰神俊朗,不单是闲汉、妇人、小孩子们,就连好些尚未有人家的姑娘也忍不住跟着花轿跑。

等绕了一圈回到华宅,跨火盆,拜堂,礼数周全热热闹闹,天地拜的是天地,高堂拜的还是天地。沈鹤注意了一下前来观礼吃喜宴的人,晋州官员大多携妻带子的来参加了,摆了热热闹闹的二十几桌…也不算是辱没了他表妹,总算是松了口气,等新娘被送进洞房之后,笑嘻嘻的拉了新郎官去敬酒。

沈鹤本来是有些怕华裕德的,可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华裕德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自己又是他的大舅哥,怎么闹也不为过的。因此,沈鹤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华裕德是没有家人在这的,沈老夫人又故意只给徐其容指了两个陪嫁,一个是虞夏,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秋浓。其它的都是或者五大三粗,或者精明过人的婆子。华裕德倒是不在意这些,都笑呵呵的点了头。

因此,此时洞房里面只有虞夏陪着徐其容说话,虞夏不知从哪里找来个盘子,递到徐其容面前,道:“姑娘,饿了吧?先吃点儿垫一垫。”(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交杯酒

徐其容伸手用手绢隔着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却是栗子味的小点心,做成桂圆大小的球形,正好一口一个。味道细腻,甜度适中,正好腹中饥饿,连着吃了大半盘才作罢。

虞夏又端了温温的蜜水来给她喝。

徐其容笑道:“你上哪儿准备的这些东西!”

“哪里是婢子准备的。”虞夏笑道,“刚刚姑爷送姑娘进洞房,特地叮嘱了婢子,说是给姑娘准备了吃的喝的,让姑娘先垫一垫,过会子再让厨房那边送饭菜过来。”

徐其容有些诧异,然后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情绪来,有些闷闷的,两世为人,她都不曾听说过有华裕德这般体贴的新郎官。第一次觉得,或许嫁给华裕德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虞夏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徐其容面前,有些感慨:“到底是姑娘眼光好,之前婢子对姑爷横眉冷对,姑娘可得替婢子说说好话,就说是婢子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好在没有耽误姑娘的良缘。”

徐其容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就突然觉得他是我的良缘了?”

虞夏笑道:“姑娘这话还要问婢子?不是良缘,姑娘为什么会喜欢姑爷?因为两家隔得近,连沈老夫人和老爷都想不到给姑娘准备吃食,姑爷却想到了,足见得姑爷是真的把姑娘放在心里面的。”

徐其容抿了抿嘴,半晌才问虞夏道:“就一个栗子糕,就把你收买了?”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虞夏正色道:“收买婢子的不是这一碟栗子糕,而是姑爷是真的关心爱护姑娘。”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如今姑娘已经跟姑爷成了亲,好不好的就不能再琢磨了,只要一个劲的往好的方面看,这样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徐其容听了虞夏这话,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管德公是怎么想的,她既然已经嫁给他了。就不应该再怨天尤人消极对待。日子总是需要苦心经营的,再难过,能比上辈子难过?他对她好。她就应该对他更好,人心都是肉做的,谁都希望别人对自己好,谁都希望别人在自己面前和颜悦色。只要花了心思,这门婚事。未必不比别人过得差!

姐姐姐夫当初订婚的时候闹得那般厉害,订婚前姐姐还气得用扫帚打过姐夫呢,现在不也肚子里有了身孕?

这么一想,徐其容心情好了许多。跟虞夏说起话来,也欢快了不少。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一个叫紫韵的丫鬟送了热腾腾的饭菜进来。隔着盖头小心翼翼的伺候徐其容用了。问了问,才知道紫韵是华裕德新买入府的。同紫韵一起买进来的。还有一个叫紫竹的,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厨房里面看着热水。

紫韵说到看热水的时候,表情有些促狭的看着徐其容,虞夏扭头看见,心里一阵怒火,这什么破丫鬟,这么没有规矩,连当家主母也敢揶揄!

可又不好在这大喜之日发火,就神色很不好看的把人撵出去了。

虞夏对徐其容道:“府里的紫韵、紫竹和那几个小丫头都是新买来的,忒没有规矩了,姑娘明儿个得好好训一训她们才是!好教她们知晓当家主母的威风!”

徐其容抿了抿嘴,心里觉得有些新奇,上辈子嫁给云岚,还是堂堂世子妃,只因为上面有个婆婆,下面有个小姑,又想百般讨好云岚,可从来没有耍过什么当家主母的威风!

虞夏接着道:“姑娘别怕,娘家人就在对门,谁敢欺负你,咱们抬脚就过去让老爷来说理。”

徐其容被虞夏这话给逗乐了,她爹就是个和稀泥的性子,也不知道插手起女儿女婿家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嘴里道:“你也歇一歇,不口渴啊?”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门一响,华裕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像是在问谁:“怎么不在里面伺候,跪在这里?”

然后是紫韵娇娇滴滴委委屈屈的声音:“虞夏姐姐不要婢子在屋内伺候。”

虞夏素来是个好性儿,听紫韵这么一说,竟像是她叫她跪在门外的意思,登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要出去理论,却被徐其容拉住了手。

然后听到华裕德淡淡的吩咐:“去厨房让人抬热水来,我和你们奶奶要沐浴。”然后就推开门要进来,虞夏看到那紫韵站起身来,大约是因为腿麻,脚一软就要往华裕德这边跌,谁知华裕德抬脚就进了屋,紫韵自个儿摔了个大马趴,哭哭啼啼的去厨房了。

华裕德皱了皱眉。

虞夏正要解释,她们在屋内,又关着门,是真的不知道紫韵怎么就跑到门外跪着了。

就听到华裕德看了自己一眼,转头对姑娘道:“我怕你素日无聊,又太劳累,跟在我身边的又都是些大老爷们,不方便,所以找人牙子买了两个给你使唤。不懂规矩,你教一教,若是不耐烦教,就卖了,你自己重新挑。”

这是在跟她解释?徐其容在盖头下面挑了挑眉,然后便感觉虞夏挣开了自己的手,透过盖头下方的流苏,眼前出现了一双脚和绯红的衣摆。

他凑了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淡淡的药香,轻笑道:“等我掀盖头呢!”

徐其容一听这话,又觉得有些恼。

然后就感觉头上一轻,眼前明亮了起来,红烛光下,华裕德长身玉立,随手把钩了盖头的秤杆放到身侧虞夏托着的盘子上,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徐其容垂了垂眼眸,他这样子,倒比当初云岚看着要深情许多。

虞夏放下手里的秤杆和盖头,又用托盘端了酒过来,轻声道:“姑爷,姑娘,喝一杯交杯酒吧!”

徐其容有些僵硬,由着华裕德把酒杯塞到自己手里,等反应过来时,他们手还挽在一起,酒杯里面的女儿红却已经被她一饮而尽了。

两人距离前所未有的近,那张俊脸就在自己眼前,心忽然就砰砰砰跳了起来,徐其容感到有些不安,唇齿间唤了声:“德公。”(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红烛帐暖

华裕德取下徐其容手中的空酒杯递给虞夏,看着徐其容那有些忐忑的样子,忍不住轻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我作甚!”

又道:“咱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你再叫我德公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徐其容回过神来,脑袋往后仰了仰,强自镇定:“夫君?”

华裕德本来因为她往后避让心里有些不悦的,听到这声夫君,就忍不住心神荡漾,一本正经的点头:“正该如此,我的夫人。”

徐其容被这一声夫人喊得有些窘,又有些恼,正巧这时紫韵带着人抬了热水进来,徐其容忙推了华裕德的肩膀一下,道:“忙了一天也累了,沐浴休息吧?”

华裕德站起身来,眼神一厉,扫了紫韵一眼,语气很是不高兴:“以后这种时候,先敲门通禀了再进来。”

然后又道:“出去吧!”

紫韵被华裕德的态度吓得一哆嗦,听到这话,又忍不住脱口而出:“婢子们出去了,谁伺候爷沐浴?”

心里想着,自己虽然是刚买进府的,可也算是爷身边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奶奶身边的丫鬟高过自己去。

这话一出来,就听到华裕德皱眉道:“你们都出去。”

竟是把虞夏也算在了里面,徐其容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果然听到华裕德对自己道:“夫人伺候为夫沐浴。”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笑意,眼睛也带了些与寻常不同的光芒。

徐其容既然已经决定了好好经营两人之间的感情,总不能当着一屋子丫鬟下人的面落她的面子,便点头应了,笑盈盈的说了一个好字。

虞夏抿着唇,挑了挑眉,看向紫韵等人,冷声吩咐:“都跟我出去门外候着吧!”眉眼间尽是得意。

华裕德替徐其容取下头上的簪钗,看着她闪到屏风后面换了身轻便的常服出来,素淡的藕荷色长裙上面绣着兰花。不想两人之间这般沉默,想到刚刚虞夏那表情,忍不住就对徐其容道:“你这丫鬟倒是忠心护主。”

徐其容猜不透他用意,紫韵到底是他买来的人。便软声道:“她这么些年一直跟着我,眼里难免看不到别人,夫君也别因此恼了她,等日后改了便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用白皙的纤纤玉指试探浴桶里面热水的温度,然后拿起旁边托盘里面的小瓷瓶。闻了闻,是极浅淡的花香味,闻不出到底是哪种花,应该是好几种花香混合在一起的。

便倒了半瓶在浴桶里面:“还请夫君更衣,再耽搁下去,水就凉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她对你这般忠心,我高兴还来不及。”见她往浴桶里倒花香精油,忍不住道,“那个是给你准备的…”

徐其容心里有些恼自己。他一个男子,沐浴要放什么精油?登时有些后悔:“我让他们再换一桶水来?”

“罢了,”华裕德摇了摇头,“你先洗吧,我和你说说话儿。”

徐其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让他们换水来吧!”妻以夫为纲,哪有她先洗他后洗的道理!

华裕德却走上前,忽的开口道:“我替你宽衣。”

徐其容吓了一跳,忙躲到屏风后面去,嘴里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哪里还敢推辞。生怕华裕德就真的过来替自己宽衣了。

华裕德隔着屏风与她说话,徐其容有些羞赧,也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管胡乱的应着。等后面华裕德住了口,徐其容才算是松了口气。匆匆沐浴完毕,唤人进来换了水,徐其容才发现华裕德呼吸有些粗重,浑身不由得一僵。

华裕德本来也有些尴尬,如今见徐其容比他更要尴尬。顿时神色一松,不知怎么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大喇喇的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对着双手张开,对着外面还僵着不敢动的徐其容吩咐:“还不快来替为夫宽衣?”

徐其容呆了一瞬,见人家还张开双臂等着,混不过去,只好走过去替他宽衣。一根腰带半晌才解开。

好不容易宽衣解带完毕,华裕德又塞了块湿帕子到她手里,笑着对她道:“替我擦擦背。”

徐其容无法,只好拿着帕子替他擦背,眼睛却是四处转悠,就是不敢停在他身上。心里一慌乱,手上的劲道就有些把我不好了,等徐其容回过神来,才发现华裕德白皙的肩背被她擦得一片通红,华裕德却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好不容易沐浴完,徐其容总算松了口气,正想着等他穿好衣裳就唤人进来抬水出去,谁知身子猛地被人抱住,脖颈边感受到一股湿气。徐其容低头看了一眼,这二月的天气还很有些凉,环住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来不及羞窘,就先想起了华裕德身上常年带着的药香味。忍不住僵着身子道:“天冷,先穿上衣裳…”

华裕德下巴压在徐其容肩头,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这个姿势应当是不舒服的,他却没有在意,开口笑道:“哪里这么简单就生病了,左右是要脱的,再穿做什么。”顿了顿,轻轻含了一下徐其容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耳垂一口,轻声道,“我看看你出嫁前她们都教了你什么。”

倒没有就这么拖了徐其容的衣裳,约莫是怕她着凉,等两个人上了朱床放下幔帐,才扒开衣裳露出洁白莹润的肩头。

徐其容羞窘的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他刚刚那般是为了证明只不是弱不禁风一受凉就风寒的病秧子?然后摇了摇头,德公素来稳重成熟,怎么可能有这么幼稚的举动?

正想着,思绪就被一双胸前作乱的手拉回了思绪,由不得她走神。

这一晚,足足要了三回水,第二日醒来,徐其容还觉得有些酸痛,却又有些清凉的感受,应当是自己还没醒的时候被擦了药。

耳边听着华裕德声音低沉道:“有些红肿,不妨事。”

脑子里猛地想起出嫁前徐邓氏给自己普及洞房常事,说过一句话:“他年纪比你大上许多,若是身边有通房也还好说,若是身边一直不曾有过女人,你记得约束着他些,乍一开荤,可不能由着他胡来。”

这么一想,不单是耳根,就连双颊都红得不行。

华裕德以前身边有没有通房侍妾她不知道,可她认识他以来,除了新买来的紫韵紫竹,就不曾见过他身边有伺候的丫鬟。(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晨起

华裕德见徐其容不说话,以为她还不舒服,忍不住问道:“还难受吗?”

徐其容一听,脸更红了,挣扎着要起身,华裕德却是手贱,人家好不容易要坐了起来,他却一巴掌隔着被子又把人给拍了回去。

徐其容就是泥人做的也有三分土性,登时也顾不得害羞尴尬了,扭头对上华裕德的脸就怒目而视。

华裕德看了眼自己的手,忍不住失笑:“没事儿,咱们家情况特殊,等会儿给爹娘的牌位上柱香就好了,不必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

他这么说,徐其容也气不起来了,心里想着,有话不会好好说么,非要一巴掌把她给拍回去,跟外祖母家那只猫去拍石缸里的龙凤锦鲤的动作是一样一样的!手是有多欠!

面上笑道:“纵然如此,也该起了,外面天光大亮,咱们还这么赖着,丫鬟下人们不知道怎么想呢,若是传出去了,也难听。”

华裕德刚刚那一下子,还真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拍下去了。此时徐其容虽然还是笑着说话,却也看得出来是有几分不高兴了的。

当下便顺着她的话:“也好,便起吧!”

两人穿好了中衣才唤人进来伺候,华裕德洗漱后,紫韵拿了把象牙梳要给他梳头,华裕德扭头看了眼徐其容,把梳子递到她手里:“你来。”

徐其容一僵,神情有些无辜:“我不会。”

是真的不会,徐其容自己头发生得比常人要多一些,梳起发髻来乌发如云,好看得紧。可打理起来就麻烦得紧了。因此,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徐其容的头发都是妈妈、丫鬟们打理的,从来没有自己梳过。

紫韵在一旁道:“爷,还是紫韵替你梳头吧!”

华裕德瞪了她一眼:“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儿?”然后转头对徐其容道,“不会就学。府里的下人不懂事。你闲下来了。有时间就调教一下,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卖了再买。”

他是第二次说这话了。徐其容嗯了一声,知道他这是在下人面前有意树立她的威信,心里有些感动,接过象牙梳细细替华裕德梳头。睡了一晚上头发有些打结。徐其容小心翼翼的梳开那些结,到束发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折腾了半天也束不上去。

华裕德看她忙了半天也弄不好,也不好再为难她,扭头看到一脸期待的紫韵,转口道:“虞夏。你来。”

徐其容抿了抿唇,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把象牙梳递给虞夏。就让出了位置。紫韵看向虞夏,眼里又嫉又恨。比不过当家奶奶也就罢了,奶奶长得比自己好看,家世也比自己好,又是爷明媒正娶的…可自己明明比虞夏长得好看,怎么还是比不过她呢!

徐其容扭头看了她一眼,把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紫韵确实是有些不像话,等过些时候,是应该好好调教了。

虞夏常年给徐其容梳头发,手巧得很,很麻溜的给华裕德束好了头发。然后才开始给徐其容梳头。

华裕德看着虞夏给徐其容梳头,脸上带着些宠溺的笑意,随手从首饰匣里面挑出一直玉兰花的玉簪,等虞夏给徐其容盘好头发,自个儿亲自给徐其容把那支玉簪插上,道:“正配你。”

徐其容耳根有些红,她还记得上辈子跟云岚成亲,成亲那一晚云岚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早上也是一直在催她,嫌她动作太慢,耽误了给他爹娘请安敬媳妇茶的时间。结果到了上房,一直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他爹娘才慢腾腾的出来。

不管怎么说,华裕德比云岚好了不知凡几倍!

于是对着华裕德笑了笑:“饿了么?你昨儿个喝多了酒,让厨房做了醒酒汤喝了,好用早膳。”

华裕德嗯了一声,又道:“醒酒汤就不必了,除了昨晚那杯交杯酒,我也没怎么喝。”然后看了徐其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有一个好表哥。”

二表哥?徐其容一脸诧异。

华裕德携了徐其容的手:“走,先去饭厅。”

徐其容不好继续追问下去,耳根一红,抿了抿唇,跟着走。虞夏在后面捂着嘴笑,再老实的人这会子都忍不住一脸的促狭,扭头看到紫韵,提醒了一声:“我们奶奶最好性儿的人了,你只要安守本分,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爷心疼奶奶,先就饶不了你了。”

说完就忙跟了上去。紫韵在后面看了虞夏一眼,心里琢磨了一下今天早上爷对奶奶的态度,似乎真的是虞夏说的那样,她素来因为自己的相貌有些自得,自视甚高,所以才想着趁着新奶奶刚进门压她的丫鬟一头,如今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心里后悔不已,暗骂自己一声,忙跟了上去。等到了饭厅,果然老老实实的伺候两位主子用膳,再无别的心思,连看都没有看华裕德一眼。

徐其容看在眼里,看了眼一脸满意的虞夏,心里忍不住一乐,脸上也带出笑意来。华裕德见她高兴,心里也变得柔软起来。这么多年,自从爹娘离世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吃过这么温馨的早膳,不是与人勾心斗角,听一些指桑骂槐别有用心的话,就是一个人吃得寡然无味。

徐其容想到自己早上那个好好过日子的决定,见华裕德看着她有些发呆,便亲自动手替他布菜。她夹什么,华裕德便吃什么,带着一脸笑,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等她觉得他应该已经吃撑了,才停下手来。

心里忍不住觉得有些怪异,以往与华裕德在一起,他都是稳重靠谱的形象,如今成了亲,才知道这人有多幼稚。

用完早膳,让下人来撤了,华裕德拉着徐其容在花园里散步,徐其容之前也是在这宅子住过的,对这宅子的布局还算熟悉,只是如今两人再走在这园子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等徐其容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华裕德这才吩咐人摆了父母的牌位,两人上香敬茶。(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华家来人

上完香敬完茶之后,就见紫竹进来禀报,说是有客人来拜访,是来恭贺爷和奶奶大喜,送贺礼的。

华裕德一听,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紫竹求助的看向徐其容,徐其容笑着对华裕德道:“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来了,咱们总得见见人家的。左右是没有旁的事情。”

华裕德这才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把人带到花厅去,我和你们奶奶等下再过去。”

然后依然悠悠闲闲的拉着徐其容散步,慢慢的踱步往花厅的方向走,好不容易看到花厅了,华裕德偏拉着徐其容又往旁边的院子转一圈。

到这个时候,徐其容也看出不对劲了,问道:“夫君是不是知晓来人是谁?”

华裕德迟疑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道:“是西京城华家的人来了。”

“华家怎么会来人?”徐其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之前华裕德进宫,以太监的身份在宫里面生活,再加上上辈子华裕德与华惟靖斗得你死我活,徐其容想当然的以为华裕德与华家是深仇大恨甚多的,完全没想到如今她和华裕德成亲,华家那边会派人来道贺!

华裕德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之前想着改名换姓,撇开华家过自己的日子,谁知道先帝走得太过突然,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如今我用的还是以前的身份,就还算是华家的子孙,我娶了你,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委屈,所以之前让人回去跟华家的族老说了一声。在族谱上加上你的名字。”

徐其容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还要加名字,你之前入宫,只怕族谱上早就没有你的名字了。”

“他们多精明!”华裕德冷笑,“我没死,眼看着又要跟他们作对了,所以马不停蹄的把我名字加上,指望拿家族大义和孝道来压我呢!”

徐其容听这话。心里一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劝。

半天,想起华七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问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华裕德皱了皱眉:“以后别跟我提起她。”显然是不耐烦的。

徐其容心里其实不喜欢华七,刚刚听说华家把华裕德的名字又加回族谱上了,正有些担心以后有个不喜欢的小姑要相处。如今见华裕德心里也不喜欢这个妹妹,不由得松了口气。

到底还是去了花厅。刚到花厅门口,就见一个穿金戴银的婆子正在说紫竹什么,紫竹眼眶都红了。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盘五色茶点,每种颜色的都被咬了一口。然后胡闹丢在盘子里面。徐其容看了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

华裕德青着脸不肯说话,徐其容只好开口。问道:“不知您是哪家的夫人?没有听夫君提起过。”

那婆子这才放过紫竹,然后搁了手里的茶盏。语气有些得意:“老奴哪里是什么夫人啊,老奴不过是西京城华家的邱妈妈,在华夫人身边管厨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