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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冰释前嫌了吗?”杜恒月喏喏地说,心想你又不准我说你们好上了,不会连这个也不准说吧?

余微哦了声,不再多说。

“我哥昨天出门旅游去了,真羡慕啊…”杜恒月用冰凉的瓶子碰碰余微的手臂,“微微,等明年我们毕业了,也一起旅游去吧?”

冰凉的触感让余微从恍惚中惊醒,“再说吧。”

她现在没有精力想这些。

余海的再婚很简单很迅速地办妥了,那对母子正式入住的前一个星期,四个人第一次一起吃晚饭,余微也正式见到了张红茹和她的儿子萧夏。

如余海所说,张红茹是一个温和的女人,说话小声,总是带着微笑,对余海言听计从。余微也知道,也许这样的小女人,才是爸爸需要的。

她想尽量表现地热忱一些,毕竟,他们即将成为一家人,但对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萧夏,她始终没多大好感,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是因为他,余海才没能陪她过生日。

萧夏在外国语读书,余海已经在和张红茹商量把他转到一中,这样两个人有伴。余微很想拒绝,因为她不需要任何伴儿,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陌生人。

“妈妈,叔叔,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不想换环境,转学还是等我中考结束后再说吧。”萧夏说了这晚打完招呼后的第一句话,余微抬头看他,正好和他对视上,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过了头。余微在心里对他的评价又坏上一层,比某人还要傲慢清高的小屁孩!

家里多了两个人,当然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某个工作日余微穿着睡裙揉着脸走出客厅,看着悠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萧夏下意识发出了尖叫。萧夏瞟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说:“厨房里还有早饭。”

余微呆呆地应了声,故作镇定地走进浴室洗漱。

这次过后,两人的相处反倒放松了些,两个月的暑假磕磕碰碰地过下来,除了预习初三的课程,余微几乎都在努力和新的家庭成员增进了解搞好关系,这样充实的或者说与世隔绝一样的生活,让她在开学那天再见到杜恒泽时,竟恍惚觉得她似乎已有一辈子的时间没有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KISS纯属意外,小杜被冷待才是计划内的事情,那个算进冷宫前的福利吧,哈哈,我很厚道的。

Chapter 17

开学这天太阳很大,窗外绿油油的树叶都亮得反光。升到初三,她们又要换教室,余微和杜恒月一起把留在原教室的一些小物件搬上楼,然后去走廊尽头的水龙头洗手。

是杜恒月先看到杜恒泽的,她很好奇地跑过去问:“哥你们今天不是不开学吗?”

余微没有回头,有些焦虑地伸手去关水,却拧错了方向,水一下子汹涌而出,反溅上了她的衣摆。

后面传来恒月幸灾乐祸的笑和杜恒泽听上去很愉快的闷笑,余微手忙脚乱地关掉水,低头牵着T恤下摆擦拭水迹,然后抬头说:“你们聊吧,我先回教室了。”

“诶…”杜恒月赶紧拉住她,“着什么急?”

余微正要再找个借口,杜恒泽不紧不慢地开口,“可我就是来找你的,怎么办呢?”

杜恒月呵呵笑了,冲余微挤眉弄眼,余微视而不见,甩着犹湿的手问闲闲靠在墙边的人:“什么事?”

杜恒泽是聪明人,当即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心里藏了一个暑假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她到底想怎么样呢?他原本以为…

“看来是没什么事。”余微不耐烦地说,转身要走。

“喂。”杜恒泽赶紧叫住她,“听说你期末考了第九名?”

余微侧身瞪了杜恒月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那你有没有…”杜恒泽还没问完,远处一个人猛朝余微招手,余微道了声歉匆忙跑了过去。

“你还没忙完?那等会儿再过来呗…”季离夏瞅着那边的两个人,疑惑地说。

“没事,咱们走吧。”余微暗暗松了口气,拉着离夏下楼,今天原本就和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谁啊?”杜恒泽懊恼地问。

杜恒月远远看过去,叹道:“你运气不好咯。微微今天确实有事,不过,”她瞥一眼皱眉看着余微和季离夏下楼的哥哥,很不怕死地说:“我怎么觉得微微就是不想理你呢?”

杜恒泽干笑两声,一字一句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就是这么讨厌呢?”

杜恒月欢快地吐舌头,手指在脸上冲他羞羞,一溜烟儿地跑了。

杜恒泽沉吟了会儿,决定回家睡大觉。高一明后天开学,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原本以为他和余微也能坦诚地谈谈,谁知她连这点机会都不给。

他知道现在这样不成熟的感情有多么艰难,但他至少有直面的勇气,不管是就此中断还是继续发展,他希望那都是他们认真思考后达成的共识,哪有像余微这样只知逃避的?

杜恒泽自己本也是骄傲的人,一下子也失了些热忱,开学后一连串忙碌的事情也着实让他没有什么心思来想这些,等他再在街上偶遇余微时,她旁边却站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们在一个路口正面对上,避无可避,杜恒泽慢下了步子,想着要怎么打招呼,余微却已经微笑地走过来说:“好巧。”

杜恒泽心内一喜,正要开口,余微又说:“先走了,再见。”拉了她旁边的男生从容不迫地擦身而过。

这个场景其实像极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杜恒泽却一时被蒙了心,气呼呼地大步离开。

杜恒月从杜恒泽某次说漏嘴中知道余微和一个同龄男生走得很近时,是打死不相信的。她和余微经常在一起,余微要是真如哥哥所说,和别人恋爱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于是她只当哥哥在余微那儿碰了壁,受了冷遇,一时看花了眼。

秋去冬来,初三的上半学期已到尾声,B市的冬天又湿又冷,天灰蒙蒙的,这天杜恒月包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去书店买老师要求的某本书,出门就和余微他们迎面对上。

“啊?!啊…”杜恒月明显受了惊吓,用手指来来回回指了余微又指她旁边面无表情的男生,嘴巴半天没合上。

余微也愕然,余海再婚的事情,她一直没告诉杜恒月,倒不是刻意想瞒着,只是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倾诉。但今天既然遇上了,断然没有再隐瞒的道理,便上前捂住杜恒月的嘴,好笑地说:“你啊什么啊?!”

“微微,他…你们,那个…”杜恒月语无伦次地说,心想,这个男生看上去也不错,虽然比我哥差了一点。

“瞎想什么?!萧夏是我弟弟,你现在认识也不晚。”余微笑着说。

“弟弟?”杜恒月茫然地重复。

一边的萧夏已经不耐烦地轻哼,“谁是你弟弟?还不知道谁先出生呢…要买书就赶紧,还得回家呢。”

余微斜他一眼,这人脾气怎么就不能好点呢?上次不过请他帮忙演个戏,就趾高气扬地让她洗了好几天的碗。

余微扬扬下巴说:“你进去帮我买吧,我和我同学说说话。”

萧夏自然是一脸忿色,但脚步也没有停留,冲杜恒月点点头,兀自进了书店。其实除去爱给冷脸嘴巴比较毒之外,这个弟弟还是挺不错的。

杜恒月把惊异的目光从萧夏的背影上移回来,双手掐住余微的脖子,恨恨质问道:“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人!”

余微于是将余海和张红茹再婚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细说了,杜恒月听得连连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生气地嘟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太不讲义气了吧?”

余微就知道她要生气,又认真地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刚开始对张红茹和萧夏都不了解,如果组成的是另一个破碎的家庭,有什么值得说的呢?她向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示弱,哪怕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杜恒月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这样咋咋呼呼不过是正常的发泄,发泄完后她又鬼精灵一样说:“原来这个男生是你弟弟啊,我哥还以为…”

余微撇嘴说:“他怎么以为都行。我和他又没什么交情。”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杜恒月正色问道:“微微,你对我哥…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咱们还小,好像是不应该恋爱什么的,但如果你们真互相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

余微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对他能有什么感觉?要不是因为他是你哥哥,我们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你想多了。”

这样说的时候,余微很平静,决定不再和杜恒泽有所牵扯的这半年,她过得很好很充实。张红茹绝对是一个善良的继母,即使是萧夏,也在慢慢的了解中有了家人的感觉,她很满足,只想这样过下去。而与杜恒泽有牵连,就意味着患得患失,意味着跌宕起伏,意味着在自信和自卑间辗转难眠,意味着她会变得不像她,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期待发生。

杜恒月细细看着余微,心里有些怅惘,她以为微微能和哥哥有所发展的,那样她就会有一种‘亲上加亲’的满足感,但…她耸耸肩,“那也没关系,反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最喜欢的哥哥这个是永远不会变的。”

余微笑眯眯地揉揉她的头发,点头。

萧夏已经提着书缓步走过来,杜恒月凑过过和余微耳语,“要不是你说他是你弟弟,我也还真以为你们那啥呢,看上去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余微撑不住大笑起来,“你饶了我吧…我才不喜欢这样的死人脸。”杜恒月跟着点头,难怪微微也不喜欢哥哥呢,哥哥平时也挺死人脸的,凶起来也很讨厌!

尽管如此,杜恒月还是很善良地在回家后立即去找杜恒泽,充分运用口才骗了杜恒泽好多东西后,才仁慈地说:“我今天见到微微和那个男生了,根本不是什么男朋友,是微微的弟弟。”

杜恒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杜恒泽的追问,倾诉欲望强烈的她不耐烦地把今天得到的信息托盘而出,走之前又顺手带走杜恒泽暑假去旅游时买回来的一个小纪念品,笑嘻嘻地说:“这是我治好你心病的酬劳。”

杜恒泽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被洗劫一空的置物架,抿唇转了会儿笔,摇摇头笑起来。

第二周周一一早,余微就在去升旗仪式的路上被杜恒泽堵住,她一脸惊吓地东张西望,来往的人不少,可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喂…”杜恒泽直接问道:“你会继续读高中吧?”

余微不明所以地点头。

杜恒泽松了口气,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眼睛,慢慢说:“这半年我不会来烦你了,希望明年九月,我们在高中部再见。”

余微沉默,慢慢领会过来他的意思,脸开始发烫。哪怕再坚定地告诉自己他不行,但听到他这样明显暗示的话时,还是会破功,忍不住心神荡漾。还未完全亮开的天色很好地遮掩住了她脸上的红晕,杜恒泽又低头再问:“好不好?”

余微慌张地抬起手腕看表,“我要迟到了,先走…”

路被挡住,杜恒泽不依不饶地问:“好不好?”

“再说吧…”余微推开他,向操场狂奔。

杜恒泽看着她在人群中穿梭的凌乱步子,摸摸鼻子,放松地笑了两声。

初三下学期,杜恒泽当真再也没有刻意出现,到了盛夏,中考临近,填报志愿那天,余微犹豫了好久,还是写下了中师,回头瞥见杜恒月愁眉苦脸地对着犹是一片空白的志愿表发呆。

余微一问,她就扑过来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吓坏了自习中的所有同学。细细追问下来,杜恒月才抽抽搭搭地说她高中不能在这边读了,所以也不用填志愿。

她的父母活动了近一年,这次终于得以如愿以偿调职去沿海城市,杜恒月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为了在那边顺利入学,六月底就得去那边参加中考。

杜恒月平时的人缘很好,说完大家都有些难以接受,有几个关系要好的女生更是红了眼眶,余微闷闷地趴在课桌上没说话。

原本以为就算她去中师,也能不时地回一中看恒月呢。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

开完会的赵明回来时不明所以地看着好多女生的红眼睛问:“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

他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说:“那把志愿表交上来。”

余微把自己的表放上讲台时,赵明明显一愣,有些严肃地问:“考虑清楚了?”

余微笑着点头。

赵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余微扭身回位,杜恒月的眼睛还红着跟兔子似的,她看着恒月,心里闪过另一张脸,重重地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嗷…这章太怂了,我自己都不想写下去了~~~~(>_<)~~~~ 每次的过渡章节我都想杀了我自己。

昨天去重庆潼南看油菜花了,一路上的曲折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

但油菜花还是挺不错的- -

车子开过去时道路两边全是金黄色,还有花香~~~~(>_<)~~~~站在花前拍照时,耳后全是蜜蜂的嗡嗡声。

大自然真好。

Chapter 18

余微填报中师是前几个月才决定的,说来并不那么话长。余海投资失败,原本还算宽裕的家,一下子拮据起来,而且她的成绩虽然在初二时有所起色,初三多了一门化学,终究是力不从心,正考入一中是断然不可能了,昂贵的择校费亦会是一笔负担,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想早点出来工作让社会来做最好的老师,便选择了中师。

彼时中师还是一条很不错的出路,三年毕业后基本上能够找到一个简单的工作,余海听完她自己的分析后,沉默了好久才点头。

萧夏知道后,却和她冷战了好几天,她也不在意,反正这位弟弟平时也没和她多亲热,虽然每个周末陪她逛街,每次晚自习后在家外的几个街口倚在自行车旁安静地等待。

萧夏在实验中学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考入一中一点问题也没有,那几天却突然闹别扭,说要去改志愿表,要去外国语,让张红茹很是头疼。

又过了几天,余微在自己卧室里咬着笔头做英语试题,他突然走进来认真地说:“你不读一中了,我也没有多大的理由非要去那里了,但是…”

余微抬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这个话一直不多的小屁孩抿唇很严肃地继续说:“我这几天想了想,你不去,我更要去一中了,会连同你的那份一起努力的。”

说完就走,余微在后面大声喂了几声,追着出了客厅,被惊动的张红茹从厨房里冒了个头出来问:“怎么了?萧夏,你又惹微微生气了?”

“阿姨,没…”余微连连摆手,瞅着萧夏已经闪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低声咕哝两句没大没小又转而对一脸担忧的张红茹微笑,“没事阿姨,我继续做功课去了。”

杜恒月计划在中考的前一天离开。头一晚在电话里执意让余微不要来送她,好好准备考试,余微不干,“明天又不考试,我去送你。”

“可是考前得放松,你过来咱们抱着哭很好受吗?”

“切…”余微轻笑,“谁告诉你我要哭了?你这个调皮鬼走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杜恒月嘿嘿笑,“还是别来了,班上的同学我都没告诉具体时间,最怕离别那套…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微微你上了高中要继续努力啊,咱们争取考同一所大学!”

余微沉默,半晌才嗯了声。

“等我确定了新的地址,咱们写信吧?!”

“行啊…”余微点头,想报考中师的事情,过段时间再告诉恒月也没关系吧?

又说了会儿闲话,杜恒月还是忍不住抱怨,“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想的,就待在B市不挺好吗,我才不喜欢去那边!”

“人往高处走,你们去那边后,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利。”余微宽慰着她,不舍得现在哪能跨入未来?

“我们一走,大伯家就单独待在这儿了,刚才两家一起吃饭,爸爸还劝大伯也往那边发展呢。”

“哦…”余微淡淡地附和,杜恒泽的父母不都是医生吗,难道去那边开医院?

“我看大伯母挺感兴趣的,大伯和哥哥就不喜欢。”

余微着实不想再听她提杜恒泽家的事,笑呵呵地说:“先顾好你自己吧。”

她最终还是没去送杜恒月,中考的那天她独自一人走上熟悉的楼梯,旁边少了闹喳喳的一个人,正失落着,季离夏突然从后面扑上来,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说:“微微你考完了有什么计划吗?”

“没啊…”余微摇头,“怎么?你们又在计划?”

季离夏嘿嘿笑两声,摇头晃脑地说:“没啊没啊…是小川说考试完后大家一起HAPPY一下。”

“不知道是谁先出的主意!”叶小川从背后冒出来,斜了季离夏一眼,又问余微,“听说你报了中师?”

“嗯。”

叶小川皱眉,“你这是何必呢?我妈说…”

“我喜欢。”余微扬着下巴说,“你让小姑别担心了。”

叶小川耸肩,余微一向很有主见,决定了的事情,肯定也是经过了认真思考的,他们能说什么。

可他们的聚餐计划还是迟迟晚了半个月,等到七月十三周遥姐弟的生日人才聚齐。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地在广场上打闹,余微抱臂旁观着,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为什么都没这些单纯的热情了呢。

整个暑假,家里只有余微和萧夏,余海为了生意奔走,张红茹也外出帮忙,他们常常在各自的房间里看完书出来,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余微负责做饭。

萧夏最开始很不屑地说:“你确定你做的饭能吃吗?”

“有本事别吃!”余微挥着锅铲威胁,萧夏站在一边看她忙活,不发一语。

等萧夏很给面子地把菜全吃光时,余微摇着筷子笑得开心,“怎么样?你姐姐我手艺不错吧?”

萧夏压住嘴角的笑,故作勉强地点头,“也就能嫁出去的程度。”

“小兔崽子!”余微隔着桌子去打他,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她试着扭了下,没挣脱,再抬头,他竟然满眼的认真凝视,吓得她赶紧用另一只手的筷子敲他的头,终于成功脱逃。

萧夏懊恼地冲进洗手间,在里面大声说:“你恶不恶心啊?!夹了菜的筷子还往我头发上蹭!”

余微冷哼了一声,刚才那一瞬间的迟疑也散开,萧夏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刚才一定是她看花眼了,他怎么会用那种…那种像极杜恒泽的眼神看她呢?

杜恒泽这个名字,最近在她生活中几乎销声匿迹,只在杜恒月每周一次的电话汇报中不是出现。听说他去哪里参加奥数夏令营,听说他父母希望他以后出国什么的。这些事情杜恒月从来都是一带而过,大概是认定了余微是真的对她哥哥没多少兴趣。

然而在哥哥这边就没这么好混了,偶尔通一次电话,杜恒泽必隐晦地问余微的近况。杜恒月挨不住威逼利诱,斟酌地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她都窝在家里帮忙做家务,所以你才遇不上她吧?”

倒也不是没遇到她。

前几天就在超市里看见过,当时她身边又跟着那个弟弟,她不时拿起东西征询那个人的意见,态度亲昵得…亲昵得好像,他们是一家人。

杜恒泽当然知道,他们本来也算一家人,只是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蔬菜区穿梭,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酸涩和淡淡的羡慕。

等他出完神再抬头,余微早已不见人影,他跑到收银台一个一个地看,毫无所获,遂把购物篮往地下一扔从未购物通道追出去,街外人来人往,饶他仗着身高鹤立鸡群四处寻觅,终究再不见那人踪影。

不过…杜恒泽淡定地回去重新买了东西,反正开学时就能见了,九月后,大家又在一栋楼里了。

高一新生的报道时间历来比高年级晚两天,正式报道的那天,杜恒泽在高二的教室里坐立不安,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天空,听着楼下的嘈杂笑声,竟想从中分辨出那一声是属于那个人的。终于等到课间,急不可耐地冲下去看高一分班的布告,站在一群新生中,将那小小的几张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