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两个丫鬟说:“给你们奶奶请安。”

两个丫鬟忙规矩朝潘娆拜了下来,齐声说:“奴婢给三奶奶请安。”

潘娆客气:“快起来吧。”

桂氏有女眷需要招待,故而没一直陪在潘娆身边。不过,隔一两个时辰,她会过来一趟。如此,一直到天黑酒席散了,傅世安回了新房,她才也回自己的院子去。

傅世安平时会喝些酒,生意应酬,在所难免。不过,他素来自律,任何场合都不会多饮。

今天也是。

他喝了少许几杯,身上带了些酒气。他怕潘娆会嫌弃他这一身的酒味,故而回了新房也没先靠近了去,只远远和她说了几句,然后就去净室沐浴。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褪去一身的大红喜袍,穿上了他平时的家居服。

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袍,玉冠束发,面若清莲,身如翠松。潘娆闻声侧眸望去,就见烛火摇曳下,公子端方,皎如冷月,淡若秋菊。

第5章 【5】

其实在白天揭开盖头的时候,潘娆就认出了傅世安。毕竟他这张脸长得极好,即便在京城,也是难有能与他相媲美的。

她既见过这张脸,便就记得了。

记起来这张脸后,昔日的一些旧事,也渐渐浮入脑海。她想起了和他初遇时的场景。

那一年,她十一岁,乘轿子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倒在雪地里瞧着十分落魄的少年。少年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却有一张绝色出尘的脸。她盯着看了许久,动了恻隐之心,就吩咐随身的侍婢唤雪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

说来也巧,当时她是贪恋外面的雪景,这才悄悄撩开轿帘一角的。撩开轿帘,正好就看到了落魄靠在墙根处的他。

她想,若当时她没一时兴起贪恋雪景,怕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运气。

今时今日,若不是他相助,或许此刻她就真成了那何员外的小妾了。而若真沦到那种境地,她就真的和谢二哥再无可能了。

事到如今,她的底线是,不能失了清白之身。

思及此,潘娆忙起身迎过去,摇摇一拜道:“多谢公子相救,妾身这厢有礼了。”

潘娆的客气,让傅世安有略微的怔愣,心中更是不安。

不过,好在他心思流转得快,不至于愣太久。反应过来后,傅世安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扶着潘娆手腕托她起身。

同时也说:“当年你救过我,如今我既知道你落难,岂有不救的道理。你……你我之间,如今这等关系,日后大可不必如此。”

傅世安目不转睛望着她,虽然此刻他心中俨然已经猜到她接下来到说什么了,但还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着,或许她认了命,甘愿做他妻子,已经选择忘了谢隽。

毕竟她那么聪明,该知道的,就算谢隽初心不改,那英国公府的门槛也不是那么好踏入的。谢隽的母亲,素来眼高于顶,而谢隽忠孝仁义,他就未必会一直为了她而顶撞其母。

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她?

潘娆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口,但她觉得,有些事还是早说的好,免得拖的人家越久,后面越麻烦。她并没觉得傅世安心里是真有她,只以为如今这般着急迎娶,不过是权宜之计。

那或许他们可以逢场作戏,日后,她再他嫁,他再另娶,婚嫁自由,那她也不算耽误他。

所以,潘娆只略迟疑一瞬,就直言说:“那日,我其实和张媒娘说了些话。但想来,她忙得忘了,一时没有想起来告诉公子。”

闻声,傅世安几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听她把话说出来后,他提在胸腔的那口气,反倒是落了回去。而后,伸手指了指一旁。

“请坐。”他邀她坐下说话。

言罢,他则也缓走几步,弯腰在窗边的炕上坐了下来。

两人各坐一边,中间隔着张炕桌,离得不近不远,既不显得暧.昧,也不妨碍说话。

潘娆既开了头,后面的话,自然也说的水到渠成。

她的意思很明确,表示自己早在来秀水村之前,就有了未婚夫。而且,这个未婚夫估计很快就会寻过来。她曾给了他承诺,自不能食言爽约。

而且,她觉得报恩不必以身相许,也不愿耽误傅公子一辈子。若是傅公子此番为了报恩娶了她,日后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又当如何自处?

总之潘娆晓之以理,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替傅世安考虑了一番。

其实潘娆也是真心不想连累傅家,她如今是罪臣之女,若有人诟病起来,故意寻傅世安的错,想必傅世安的处境会很难。

潘娆认真说,傅世安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听。其实他心思转得快,早在刚刚她开口提张媒娘的时候,他心里对此事已经有了打算。

所以,认真听完后,等她停下来,傅世安才说:“姑娘此言有理。”

“不过……”

傅世安略一顿,淡淡抬眸看向潘娆,轻笑着:“不过潘姑娘就这般坚定的认为,那位谢公子定会寻来吗?若是他叫姑娘失望了呢?”

潘娆之前就猜到这傅公子乃是温润好说话之人,如今见其果然如是,心里也挺宽慰。

所以对他,潘娆松了戒备之心,还是愿意坦诚相待的。

“傅公子有所不知,我和谢郎从小相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的品性,我最是知道的。家里自出了事后,为了父母兄嫂和我,他便一直在其中周旋。他亲自暗护父兄去边境之地,也是怕我和母亲担心。他知道我在哪儿,办完那边的事后,他就会来寻我。”

对潘娆和谢隽的那些过往,以及你情我愿,傅世安没心情知道。

听她笑着说完,他不置任何点评,也不给任何祝愿和祈祷安慰,只淡问:“可约定有时间?”

“嗯。”潘娆点点头。

傅世安戳到了她痛处,因此,方才脸上的那点笑也没了,潘娆一脸忧色担心起来。

“可能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耽误了。”他没按着约好的时间来。

傅世安是不愿听她说之前的那些话,这才故意挑重点问。可当见她变得忧伤难过起来的时候,他又于心不忍。

总之今天洞房是洞不成了,傅世安目光转去一边,看到了案桌上搁着的两杯酒。

合卺酒还没喝呢……

只可惜,人家如今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又还有什么立场要求她和自己一起喝这合卺酒?

实在遗憾得很。

只是,亲已成,再叫他放手,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傅世安眉梢一动,转过来看向潘娆说:“潘姑娘对谢公子的一往情深,在下十分感动。姑娘所言,在下心中也有数了……只是,如今谢公子尚不在,那何员外背后有权臣倚仗,也不好对付。姑娘若不嫌弃,你我便先这般相处着,待得那谢公子寻来,我再与他解释清楚。”

“他若心中真有你,想必不会在意这些。”

潘娆望着傅世安,觉得这世上再没比他更通情达理的人了。一时开心,便冲他展颜一笑。

傅世安望着这个笑,痴了一瞬。

“多谢傅公子。”潘娆真诚道谢。

傅世安回神,莞尔应道:“潘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应该的。”

凝神想了想,傅世安又认真起来说:“你母亲和侄儿的事,我也已知道了。前几日,便差了人去四处寻。你放心,只要人在松阳境内,很快就能找得到。”

如此大恩,潘娆再坐不住了,起身朝他行礼。

傅世安没担她如此大礼,忙伸手去扶住人。他也懂得分寸,没叫她难为情,既她如今只愿与自己做这虚名夫妻,他也是君子坦荡,断不会趁机行轻薄之举。

所以,只虚扶一把,就松开了。

来日方长,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他在心里和自己说。

内室正一派温馨和睦,外间,捧菊捧了个托盘进来。朝着二人弯腿行礼后,捧菊说:“三爷,三奶奶,夫人吩咐了,一会儿要把这铺在床上。”

托盘里的白绸,正是验新娘处子落红的东西。

傅世安眉一动,本能朝潘娆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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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潘娆虽是尚未出阁的姑娘,但家中三位兄长皆已娶妻。所以,有些事情,她还是知晓的。

这种东西,她哥哥们娶新妇的时候,也会有嬷嬷捧了去铺在新房的床上。待次日,收拾房屋的奴仆,自会呈送到她母亲面前。

有一回,她瞧见了,便赖在她娘身边非要问个明白。可能娘是觉得她年纪也不小了,很快也要定亲嫁人,所以,只母女两个在的时候,就悄悄告诉了她。

娘说的含蓄,其实她当时是半懂未懂的。只是,后来和嫂嫂们一处呆久了,她们说话也不避讳,她又是有心之人,听着了,自然就记在了心中。

久而久之,再傻也能悟过来怎么回事了。

她知道男女成亲之夜要做什么,可正因为知道,所以此刻才万分尴尬。

一时没忍住,“唰”的一下,脸红了个彻底。

傅世安饶有兴趣的望着羞红脸垂下脑袋的潘娆,顿时,方才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此时此刻,他心情十分好。

虽然她和自己表明了态度,但既是自己妻子,日后,便有的是相处的机会。感情都是靠时间来培养的,相处久了,她未必不会发现自己的好。

如此一想,傅世安只觉得未来的日子,是可期待的。

“放这边吧。”心里再高兴,但傅世安面上却一如既往,淡淡对捧菊说了一句后,又吩咐她,“今儿大婚之夜,你们不必伺候在外头,都回自己屋里去。”

“是。”捧菊应下,“奴婢告退。”

捧菊自当没多想,只以为是新奶奶脸嫩娇羞,三爷疼她,故而不愿叫她难为情。新婚之夜,总得折腾一番的,而三爷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三奶奶又生得这般美貌,这一夜,新人怕是有得折腾了。

外间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退走了后,整个正屋,彻底死寂下来。

潘娆脸上烫热稍稍退去了些,傅世安瞥了眼人,知她羞涩难为情,偏还故意一本正经问:“潘姑娘可知道新婚之夜要做什么?”

潘娆知道,但此刻她其实很想说她不知道。只不过,她素来不太会说谎,所以只能轻轻点了下头。

“略知一二。”她说。

傅世安笑了,对她说:“你也不必害怕,我既答应了你,自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这落红白绸,明儿需要交差,怕是难了些。”他语气有些忧思踌躇,摆出一副好像他真的很为此事为难着急的样子。

潘娆提出建议:“傅公子,或许,可以和夫人说出实情?”

与这傅夫人实话实说了,如此一来,之后的日子倒也不必在她老人家面前逢场作戏,想来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不可。”傅世安道,“潘姑娘有所不知,我家的这个老太太,最是刁钻难伺候。有理还得被挑出许多不是来,何况无理。”

潘娆觉得傅世安救了她一回,且他还帮自己去寻母亲了,当年的恩情,他早就还清了。她其实不愿再麻烦他、给他添这许多事,所以,见说此事难办,老太太又不好说话,她心中实在愧疚。

“那……这可怎么办好?”潘娆一时没了主意。

傅世安将她面上难色尽收眼底,心猛一跳,他喜欢她这副一派单纯天真又一筹莫展的模样。握了握拳,眉眼也染了点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本正经的。

“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想着她今儿起得早,且白天又折腾了一天,想来是很累。所以,傅世安也不必再为难她,只交代她去好好歇息。

怕她为难,傅世安直接说了:“你睡床,我就睡在这边的炕上。”

潘娆有些不好意思,想说让他去睡床,她睡炕。但话还没说出口,她人就被他按着双肩推去了床边坐下。

“别多想了,一切有我。”傅世安安抚她一句后,转身吹了几根蜡烛,只留一根婴儿手腕粗的红烛还亮着,但他把那红烛拿去了一边。所以,潘娆休息的地方,光线很暗,她躺在床上休息,也不觉得有什么影响。

起初心里想着很多事,睡不着。但渐渐的,那些缠着她的诸多烦恼似乎渐渐远去,她呼吸也平稳起来。

傅世安在屋内点了安神的香,见妻子彻底熟睡了后,他于床边静坐了会儿。之后望了望外面天,心中掐算着时辰,然后拿了床上的那方白绸离开了。

潘娆这一觉睡得非常好,起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整个身子都很轻松。

外面天亮了,隐约也听得到外间丫鬟们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不过,内室十分安静,没什么响动。

她想起昨儿傅公子是歇在窗边炕上的,就往炕边看了去。只见傅公子已经穿戴完整,此刻正一个人坐在炕桌边喝早茶。

外面光透过窗棱洒在他身上,一身浅绿锦袍的公子,此刻闲坐,神色清雅浅淡,美得令人贪眼。

饶是潘娆见惯了美色的人,此刻也痴痴多望了几眼。

床边搁了套叠放好的裙衫,潘娆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但想来是给她今天穿的。所以,她伸手够了来,准备自己动手穿。

傅世安听到动静,起身下炕走了来。

潘娆要下炕给他请安,傅世安却率先说:“商贾人家,没这么多规矩。”而后侧头扬声朝外面道,“你们奶奶醒了,还不进来伺候?”话说的不疾不徐,声音却清冷,略有不悦。

余音才落,丫鬟们鱼贯而入。

“请三爷三奶奶的安,祝爷和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丫鬟婆子们今儿一早就拿了厚厚的赏钱,故而这会子嘴巴特别甜。

而对潘娆这个新妇,也十分的讨好巴结。

三爷想来十分看重这三奶奶,不然的话,也不会给她们那么多喜钱,且还叮嘱她们日后好生伺候。

傅世安看出来妻子似乎认生,不大适应屋里呆这么多人,他便发话打发那些人下去道:“喜也道了,只采荷捧菊二人留下伺候奶奶梳洗,其余人退下。”

傅世安也只是在潘娆面前温柔体贴,傅宅上下谁不知道这三爷的手腕,故而他言东,谁都不敢往西。

傅世安发了话后,其她人都默默退走了。

采荷捧菊两个,是傅世安为妻子精心挑选的丫鬟。二人皆是务实本分的性子,且还略能识文断字,日后有她二人陪伴,想来妻子也不会觉得无趣。

但这采荷捧菊再好,想来也比不上从小贴身伺候在她身边的唤雪听雨二人。

潘娆由着丫鬟们替她梳妆打扮,傅世安就坐在一边。略思忖一番后,傅世安问:“记得当年伺候在娘子身边的,有个叫唤雪的丫头,娘子可知她如今在何处?”

有外人在,傅世安自不可能客气唤她“潘姑娘”。

他这声“娘子”唤得十分自然,即便潘娆听了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有丫鬟在,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只能选择性忽略掉,而去回答他另外的问题。

“家里出了事后,仆人都被变卖了。唤雪和听雨两个,应该是被卖去了别家。”潘娆如实说。

傅世安知道从前贴身伺候妻子左右的有两个丫鬟,不过,多年前,拿银子给他的叫唤雪,所以他也就只提了唤雪一个。而对潘娆来说,唤雪听雨二人都一样,故而就同时提了两个。

潘娆以为傅世安只是想和她聊聊天的,却没料到,他接下来却说:“既是如此,就好办了。”

潘娆不明所以,本能看向傅世安。

傅世安却卖了个关子,没告诉她,只当没注意到她投落过来的疑惑目光。

潘娆其实是个心思通透的,傅世安问完后又给了那么一句话,她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

正欲问个明白,外间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三爷,奴婢奉夫人的命,来拿那白绸的。”

潘娆这才想起来,昨儿晚上临睡前,捧菊拿了验落红的白绸来。

“进来吧。”傅世安漫不经心。

这婆子夫家姓钱,是傅夫人身边的头号狗腿,唯傅夫人的命是从,时常把各房的小报告打给傅夫人,傅世安对她从没好感。

钱婆子虽然是傅夫人的人,但却极怕傅世安这个三爷,在傅世安面前,她从来都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进来后,钱婆子陪着笑说:“给三爷和三奶奶请安了。”

“废话少说,拿了东西去交差就是。”

钱婆子一噎,不敢多言,只应了声“是”就往床边去。

方才潘娆没在意,这会见钱婆子去拿那白绸后,她才发现,那白色绸缎上,染了一坨足有麻雀蛋大小的暗红。可这不是她的!

钱婆子拿了东西,碍着傅世安在,不敢多言,但她却意味深长偷偷看了潘娆好几眼。

潘娆本就心虚,又被她这样一看,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同去傅夫人上房请安的路上,潘娆见随行的丫鬟离得远,她这才悄声问傅世安:“傅公子是如何做得到的?”

处子落红,她是知道的。一般新婚次晨,都会请有懂行的嬷嬷专门来看,并非戏文里说的那样,随便寻个鸡血羊血就可蒙混过关。

若是假的,傅夫人肯定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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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傅世安却明知故问:“什么?”

潘娆原只是好奇,在好奇心驱使下,她这才鼓足勇气艰难开了这口的。可见这傅公子似乎没明白过来她所言何意,且她又不好意思细细说,就只摇摇头,作罢道:“没什么。”

反正那婆子已经拿了东西去,且这傅公子不慌不忙的,想来这事儿的确是他能解决的。

既是解决了,接下来傅夫人也就不会再挑错。那么于她来说,是好事。至于具体怎么解决的,傅公子既不说,想必是他不想告诉自己,那她又何必多问?

傅世安自然不是不想告诉她,这种事情,是不能瞒的。若真不说,凭她那剔透心思,怕是会胡思乱想,到时候,若她真疑心自己新婚之夜出门偷腥,他真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此番不说,不过是知道她好奇,故意吊着她胃口罢了。

只要她能把胃口吊在他身上,哪怕只有一日,他也觉得是值得的。

等到了晚上,关起门来,只有两人在的时候,她想知道什么,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心里存着这样的小心思,但面上,傅世安依旧不改丝毫颜色。她不再继续问,他自然就装作没听懂,什么都不说。

傅世安生得高拓挺秀,腰高腿长。此刻为了迁就妻子,他放慢了一倍的速度,只缓缓踱步,一边走,一边顺势和潘娆介绍起宅内景致来。

傅家是当之无愧的松阳县首富,宅子大,比潘家没败落前的宅院大多了。而且,宅内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真是把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诠释得很好。

又正是浓秋时节,秋高气爽,凉风拂面。

潘娆很是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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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安所居院落离傅夫人的院落挺有些远,走了有一会儿,才到傅夫人那里。

而潘娆夫妻两个到的时候,大房二房的人都已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