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脖子上刚刚摘下来的珍珠项链,还带着幽幽暗香,何等风雅,到了路重手里,却比不上一幅画更受看重。

气氛却是一下子沸腾起来。

金钗,手镯,脚镯,一方绣帕。

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叫到了高价。

边絮大家献上最拿手的胡旋舞,满湖飞得香汗淋漓,客人们给的赏钱更是铺满了船板。

至于方若华出的小招数,请美人恭恭敬敬地走到那些南安人们,仰望的大人物面前,求他们身上一个小配件,小玩意,也拿出来拍卖。

如今贵人出门,谁身上不是金饰银饰,修饰精美,都很拿得出手。

这种场面下,又有谁会拒绝,都是笑盈盈做了贡献。

东西拿上去拍卖,价格能低?

气氛瞬间就热烈起来,个个叫价很高。

没办法,别人出得多,自己怎么好意思出太少,不说胜过别人,最起码也要差不多才好。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少了还让人觉得家里生意不好,影响指不定会很恶劣。

尤其是这里面有心参与进船岛生意的那些人,更是丝毫不吝惜银钱。

不说船岛就是聚宝盆一个,光是和那些顶天上的大人物扯上关系的机会,也不是区区一点小钱能比的。

尤其是这些贵人们的随身物品,就算价值不高,可也比什么金银珠宝都珍贵,拍下来不光是有面子,最重要的是,说不定在贵人面前也能留个名。

这种机会,简直千金不换。

大门外风瑟瑟雨潇潇,城外更是尸骨遍地,独秀山庄里歌舞升平,夜幕下充斥着无尽奢靡。

客人们为了这一晌欢愉,千金抛去,舍财舍的到是心甘又情愿。

第六百七十二章 亏大了

三更时分,欢宴才散了。

方若华亲自起身去送那些心下满足的贵客们。

二十几个漂亮干净的侍从,身量笔挺,在独秀山庄的大门前立成两排,微微躬身,面带微笑,既客气,又绝不卑微,目送客人们离开。

左怀和路重并肩向外走。

走到门前路过这些侍从时,也不知怎的,竟不自觉挺胸昂头,少了几分慵懒倦怠。

被引领到自己马车前时,竟轻轻吐了口气,心下腹诽,好大的排场!

其实在京城,不知多少贵公子出行,也是前呼后拥,排场大得不得了,但是,独秀山庄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偏偏他又说不出细节,只知道这个地方有一种奇怪的魅力,你在这儿请客,就会觉得特别有面子。你来过一次,就是会想第二次、第三次!

最后也只能叹一句,那位六奶奶是真会做生意。

左怀摇了摇头,伸手拉车门,就想上车,脚还没抬起,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响动。

他人还没动,身边一独秀山庄的侍从猛地一推他。

一支长箭贴着他的耳朵刺在那侍从的左胸。

左怀:“!!”

那侍从也愣了下,似乎有点害怕,其他侍从也略有一点慌乱,但是瞬间就齐齐向前,把他和路重牢牢地护在身后。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身后大门里就窜出来一群手里拎着盾牌,另一只手拿长刀的家丁。

左怀晕头转向地被拖回独秀山庄里面去,远远还能看到那些家丁如狼似虎地奔向箭支射来的方向。

高楼上的灯光也照向远方,隐约能看到七八个人被灯一照,原形毕露,手里拎着弓箭却只能伸手捂眼睛,人人不知所措。

有两个伸手特别敏捷,反应也快,转身要跑。

后头一个领头的家丁,从怀里摸出一个圆筒,轻轻一按,圆筒里就射出无数牛毛一般细的针。

两个逃跑的登时扑倒在地,身体抽搐个不停。

家丁们一拥而上。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左右的贵客通通被保护好,撤回独秀山庄,关了大门。

左怀被推到一个大房间里坐下,怀里也被塞了一杯热茶,整个人还懵懵懂懂,颤抖得问:“有人受伤?叫,叫大夫了没有?”

身边侍女低声道:“贵客别担心,大夫马上就好,应该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那个中箭的侍从确实没有大碍。

这会儿坐在一边,被大夫仔细检查,胸口有紫青色的痕迹,拿活血化瘀的膏药慢慢揉搓开,过不了几日就能痊愈。

左怀的目光直愣愣的。

侍女低声劝慰:“他们都受过训练,知道怎么保护贵客,刚才为贵人挡箭的那位,是我们上一回大比的冠军,主人赏了金丝软甲,今日恰好穿在身上,到不碍事。”

金丝软甲?

左怀满脸茫然。

他到是从那些话本小说里听过这种东西,可是,也只有话本里才会有吧?

身为太傅家的儿子,自认为天底下的好东西,他就是没见过,也听闻过,不觉得世上有什么宝贝他不知道,如今却有些不自信起来。

也许他太自大了?

左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种时候还胡思乱想,简直有病。

在南安城遇到海盗,都是常事,在场的贵客,身份都不简单,遇事不会慌乱。

何况如今很安全,大家更是不会乱了。

这会儿听侍女说到什么金丝软甲,个个到来了兴致,方若华匆匆赶到,一进门就道歉:“抱歉,抱歉,竟然让各位在我们独秀山庄门口受到惊吓,还请放心,已经通知衙门,贼人一个都走不脱。”

左怀还没说话,路家那位国舅爷便笑道:“哪里能怪到六奶**上,到是独秀山庄应对措施,让人惊喜。”

他转头看了眼训练有素,刚才完全是用身体把客人护得严严实实的那些侍从,面上不禁露出几分赞赏。

其他客人也是频频点头。

方若华一笑:“应该的,诸位到我独秀山庄来,总不能连诸位的安全都保护不了。”

山庄的侍从,的确是当保镖来训练,待遇好,工钱高出好多倍,可是,也的确是危险卖命的差事。

但凡要进来当侍从的,方若华都直接让水友帮着拟定了特别完善的合同,唔,现在应该叫契约,让人反复研究阅读,没有问题才加入训练。

而且,侍从们随时可以喊停,结束契约。

可以说,独秀山庄培养出现在这点人手,着实得来不易,方若华是下了大本钱,花费了很多精力和时间培养出来的。

他们的未来,自然也不可能止步于小小独秀山庄。

路国舅好奇地把视线落在所谓的金丝软甲上,却很克制,并没有出声讨过来看。

这种至宝,外人也不适合去看。

方若华轻笑:“只是特别一点的护身衣服,只是材料十分难得,编织也极为费工夫,短时间内数量太少,外售绝无可能。”

她沉吟片刻,“这一次捐赠的善款最多的三位,民女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若是大家喜欢,金丝软甲便一人奉送一件好了,东西确实很少,诸位千万不要嫌弃。”

路国舅先是不敢置信,随即大笑:“是六奶奶太客气才是。”

这样的东西都是能藏在家中传世的宝贝,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命!

左怀:“…”

刚才他自以为很看得透这位六奶奶的目的,加上身为朝廷命官,不好掺和商贾之事,只是稍微参与而已,可没有花大价钱凑热闹。

亏大了!

不只是左怀一人后悔,好些人都觉得牙酸,多少有那么点不是滋味,怎么就这么小气。

反正已经掏钱出血,再多掏点又如何?

不过,方若华给每位参与竞拍成功,或者打赏过的客人,都送了小礼物。

东西不算昂贵,却很特别,每一样都让人喜欢的很。让他们到不至于后悔。

最大手大脚的那几个,本来被凉风一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肉痛,觉得自己是喝醉了酒,酒气上头。

虽说想要涉足船岛,但也没必要如此靡费。

这花钱太多,回家没准要被数落。

可此时听了方若华的话,自是满面红光,赶紧回家邀功去。

简直是面子十足,里子也极实惠。

第六百七十三章 无所不从

左怀这位县太爷在独秀山庄遇刺是大事件,何况此时此刻,在场的人任何一个出事,南安城都要有大动荡,衙门的人来得极快。

刺客悉数落网。

左怀大约心里有数,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刺杀,并不太当回事。

方若华也就不多管,把刺客交接给衙门的人,顺便送走这些客人们。

最后一个客人乘马车平平安安地离开独秀山庄,夜姑一行人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大家收拾了下,什么都顾不上做,先一头扎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日天不亮。

方若华起身洗漱完,细细地吃了一碗粥,这才带着夜姑几个,把账册都准备好,准备把账目给平了。

当初为了购粮食,她还赊了一笔账款,这会儿银子一充足,计算完了,立时就让人抬去几个粮商那里平账。

说起来,南安城的粮商们,固然有很多打着囤积居奇主意。

但更多的到没那么狠心,他们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可有人愿意出钱大批量的买粮食,他们也愿意给个优惠。

像方若华这样一看就优质的大客户,一时手头短缺,赊欠一阵子同样无妨。

几个粮商甚至还给免了利息。

差不多平完了账,方若华才吐出口气,招呼边絮和几个教坊司出来的大家。

这几个昨夜赚的银钱到比得上过去一年的,毕竟教坊司也难有方若华这么大的手笔,能一口气招待如此多的豪客,气氛还好,节目也棒。

边絮却是一文不取,只笑道:“今年我也二十有七,卖笑十余年,十余年来,唯独今夜,我这笑,卖得心甘情愿,等下回还有用得着我的地处,六奶奶不嫌弃我老而无用,便叫我一声。”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无所不从。”

方若华登时就笑了,认认真真地点头:“以后恐怕少不了劳烦边大家,没办法,夜姑她们还太嫩。”

夜姑几个,本身技能不差,歌舞也不坏,身手还很好,可真要说起来,单以技艺论,与教坊司这些当家花魁比,确实相差甚远。

就如艺术学校学跳舞,还跳得很好的校花,和在国际舞台上拿奖拿到手软的大家之间,差了可不是一年两年。

但凡能成名成家的,天资和努力一样也不能少。

教坊司的花魁们拿着不菲的金银,各自离去。

昨夜独秀山庄的慈善拍卖,随着花魁们越来越大的名声,同样名扬千里。

南安城这遍地的饥民,总算等来了正正经经的救济。

方若华把善款到底怎么用的,一笔笔罗列清楚,和粮食一起堆到港口边搭起的木棚中。

请左怀亲至,念了念善款的来历,说了些会为南安城仁义之士请功的话。

这些仁义之士在不在意且不提,方若华总觉得,灾民们应该知道,这一口救命的口粮,究竟是来自何方。

南安城纷杂诸事渐渐平复,南安郡王的案子,也终于了结。

南安郡王斩首示众,子嗣或发配三千里,或入掖庭、教坊为奴,下场算不得好。

至于牵涉其中的,也从抄家灭族,到流放千里外,不一而等。

各种消息传到南安城,许家的女眷们是日日提心吊胆,窦丽和王莺莺两个人天天去求神拜佛。

至于郭美玉,她本来在妯娌中是最泼辣的一个,可这回表现出来的胆子却也最小,竟是一病不起,好几日连点消息都无。

方若华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想了想,她也盘算了下,看看自己手头有多少银钱,一旦最后结果还不好,要是许家人真被发卖了,她好歹能把人买回来。

虽说没底气,可方若华也不像窦丽她们似的,那么心焦。

能做得她都做过,最后结局如何,方若华也只有接受,许家也只能接受。

不过,大体上她还是觉得,许家这回应该有惊无险,按照常理,朝廷也不至于把许家给赶尽杀绝才是。

外面的消息,到还比不上牢中灵通。

牢中本来关押的各色人等,一个个地吃了断头饭,死的死,去的去。

衙役们喝醉了酒,满嘴胡说八道。

许家这一众男丁,熬得面黄肌瘦,几乎不成人形,嘴里宽慰自己,都说必然平安无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的很。

偏偏越是忐忑,许家的事情就越是没个结果。

窗外雨潺潺。

郭美玉坐在院子里,盯着石桌上两株瞧不出品相的兰花发呆。

在南安城,他们郭家小门小户,说是富贵人家,其实当初家中也不过五亩闲田。

全赖她生得好,长了一张娇艳的脸,那年踏春,许家的三公子一眼就相中了她,正经地请了媒人登门说亲,婆母向来好说话,庶子们若是不给她裹乱,这些事从不管。

郭美玉也是进了许家门许久之后才弄明白,婆母待庶出的孩子大差不差,固然没多好,可也并无太苛待。

这般大度,其实说白了不过底气足。

当年公公在时,睡别的女人的时候不少,单看家里除了大伯,二伯,其他人都是庶出便知,公公没少睡旁的女人。

可公公却没有几个妾。

除了两个当年老太太指给公公,比婆母还大上四五岁的老妾外,公公后宅里再无别人,他睡过的其他女人,都正正经经许了一副嫁妆嫁了出去。

就是她相公的亲娘如今也是他人妇,儿孙满堂,过得很是不坏。

她和相公逢年过节,也不忘给送两份礼,似乎相公有时候攒些私房钱,偷偷摸摸孝敬亲娘,她向来是看破不说破,估计婆母心里也有数,只是不提罢了。

听闻当年还是公公起的头,那时候商户人家,免不了应酬,公公也随大流受用了不少美妾,然一日,他带家中女人出门上香,竟有一挑着柴火来卖的憨小子,上前指认他身边一美妾,是人家未过门的未婚妻。

那妾家贫,父亲生病,这才把她给卖了,辗转落到公公手里。

换做别人,肯定生气,她那公公却不是一般人,仔细问过身边美妾,美妾虽惶恐害怕,却是护着那憨小子,显见不是无情。

许家老太爷当即就把身契还了,还给了一笔嫁妆,把小妾嫁了出去。

当时很多人都十分不理解,嘲笑他的也不少。

那位老太爷却是从来不以为意,也不把别人的闲话当回事。

第六百七十四章 不傻

郭美玉本身理解不了她这位公公的心思。

可不管她这个公公,是因为不把女人当回事,睡个女人就和尝一口新鲜点心一样随意,所以能随手打发和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走。

还是他这人就是好心胸,知道强摘的瓜不甜,女人有了异心,他就甘愿松松手放一把。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别说是没生下子嗣的妾,就是正经生了儿子的,竟然也大大方方收了一笔嫁妆,嫁到旁人家去了。

郭美玉觉得,如果自己的丈夫是这么个模样,她也不会对庶出的子女有多少忌惮之心。

好好对待,说不得还给自家孩子养个助力。

郭美玉自己还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的大度,她丈夫到是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小妾没有,庶子也没有。

不过,许家这家风,她却已然受益。

婆母不贪财,不贪权,对庶子也不打压,大房当家的大奶奶,贤淑温柔,进门不久就当家,兄弟妯娌,还有婆媳之间都没多少大矛盾。

郭美玉靠着许家,提携娘家兄弟,如今他们郭家也是拥有百十亩田地的大户,家里的兄弟们,在南安城混得如鱼得水。

对于许家,郭美玉绝对有深厚感情,她一点也不希望夫家出事。

“呜呜。”

郭美玉想到如今还在牢里的一家子,忍不住伏案痛哭,哭得不能自已。

“我为什么这么命苦,为什么这么命苦!”

哭了半天,郭美玉一抹眼泪,把脸擦干净,整了整妆容,从嫁妆里取了二十两银子,直奔县衙大牢。

其实,她们几个妯娌为了疏通关系,花出去的银子都有小一千两,可是依旧不能安心。

在大牢外头,郭美玉尽可以哭得泪流满面,进了大牢,却是满脸的喜气。

见到她男人,郭美玉把手中食盒递过去,上好的烧酒,她男人最爱吃的熏兔肉,一边哄着他吃喝,嘴里也只说一切都好的话。

“你就放心吧,最多也就是破财免灾,人不会有事,凭大伯的本事,咱们家多少钱赚不回来?钱财身外之物,别太放在心上。”

许家老三一笑,挑了挑眉:“我没事,心里清楚,别操闲心。”

刚才他二嫂子过来,也是这么一番话。

家里一群女人好像和商量好的似的,人人都道许家遭这一回难,损失的只有钱。

“行了,没事赶紧回去,这地方阴森,你们女人家老进来不好。”

许老三吃饱喝足,把自家媳妇打发走。

郭美玉一出大牢的门,就瞥见王家那个老管事,颇有风度地等在一旁,她登时蹙了蹙眉,目不斜视,径直绕过去。

管事微微一笑,轻声道:“三奶奶留步。”

郭美玉猛然回头,呲了呲牙,一字一顿地道:“您老来找我,还纠缠不休,不知道是你们王家家主的意思,是大公子的意思,还是四公子的意思?”

家族大,子孙多,枝繁叶茂,自然是好事,可人一多,同样免不了勾心斗角,家里人难一条心。

这老家伙来找她好几回了,也不知王家是怎么想的。

那老管事莞尔:“三奶奶何必管那么多,总之老朽来和您商量的事,于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郭美玉冷笑。

老管事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遂压低声音:“您看,我们王家是什么人家,您心里也清楚,在南安城且不说,在京城咱们也有的是人脉。”

“我们家的表小姐,那可姓路,去京城问一问,提起路家三秀,就是王孙公子,也要给足了面子的。”

“您可不要觉得年轻未出阁的姑娘,就办不了事,事实上闺秀圈子的消息更灵通,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管用。”

郭美玉不吭声。

她当然有数,好歹也做了好些年许家的媳妇,基本常识她很清楚,就算别人家里未出阁的小姐,都是娇养的千金,不管外头的事,路家女却是个个非同凡响。

“瞧瞧,您自己也是明白的。”老管事笑道,“我们要的不多,只要您替我们家四公子邀方氏来金玉楼一趟,再帮我们一点小忙就好,绝不会让您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这事再简单不过,对许三爷,对您,都完全没有害处。”

“只要事情办妥,我保证,王家会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替许家周旋。”

“咱们老爷和许大老爷,那是多年老交情,彼此再知根知底不过,我们老爷,本来也不忍心看着许大老爷在牢里吃苦受罪。”

这老管事看起来极会蛊惑人心,从表情到声音,真诚得很,简直有点掏心掏肺的架势。

郭美玉却冷笑连连:“你当我是个蠢的?我不长脑子?滚!”

说完再不肯多听,转头就走。

老管事追在后面,呼喊了好几嗓子都毫无用处,眼见左右路人侧目,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在纠缠。

郭美玉气哼哼地上了马车,灌了一肚子凉茶,才把怒气给压下去。

都当她是白痴不成?要不然王家这老东西,不去找窦丽,不去找王莺莺,为什么盯着自己使劲儿!

还不是因为她郭美玉一个许家庶媳,给外人的印象,就是个蠢货。

王家打的什么鬼主意,真当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