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主意多少人家都打,还不是就想趁火打劫,趁着许家人都与家里的女人和离之际,钓六弟妹上钩。

如果能让六弟妹嫁到他们王家,那就是他们自己人,六弟妹手里攥着的东西,自然也是他们的。

这想法,显然不是只有王家有,不过是看六弟妹太厉害,怕轻举妄动,在她面前闹笑话,招麻烦,惹怒了六弟妹,再给自家使绊子,得不偿失。所以那些大人物们,都显得温良恭俭让,并不肯轻易露出獠牙。

王家最急躁,第一个亮出爪子!

只别管他们有多少花招,她郭美玉再傻,再着急,也并不是真的愚蠢。

许家如今这局面,是她六弟妹一手操纵来的,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前进。

六弟妹和许家的联系一日在,六弟妹表现得越看重许家,许家的地位就稳固得很。

那些人总要顾及船岛的进度,也需要许家来牵制六弟妹,那许家就不能彻底倒下。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究竟有多少,她是闹不明白,可也清楚一点。

如今许家落难,家里人无论是哪个,劲都要往一处使,绝不能有人拖后腿。

要是六弟妹有了外心,她才该一头撞死了事。

谁敢在这种时候抢走方若华,那就是要许家走上绝路,她能和对方拼命!

第六百七十五章 消灾

王家的人找郭美玉的事。

郭美玉没有瞒着,许家几个妯娌很快就都知道了,个个气得不轻。

闹得方若华每天忙完各种事,还得抽时间安抚几个‘妯娌’的情绪。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处置许家的圣旨,终于到了南安城。

朝廷显然如方若华所想,看在许家的功劳上,赦免其罪,直接开释。

显然朝廷重视民心,对于许家这样带头捐款赈灾的行为也很鼓励。

圣旨里连惯常要缴付罚金之类的话也没有提。

不过,许家早就抄没走的家财,根本不可能再找回来。

许家的老宅当时在乱中,是一把火烧得乱七八糟,剩下的那点屋舍,想收拾好不容易,还不如推平了重建来的方便快捷。

铺子和庄子到是发还了,但荒废了这几个月,重新整顿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当然,这会儿县衙大牢里,牢头们打开牢门,毕恭毕敬地请许家几位爷们和老太太离开。

头发花白的牢头,还特意弄了个火盆,让他们跨过去,去去晦气。

阴沉晦暗的大牢,门一开,阳光撒入,许家老太太陈碧云,终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方若华亲自送窦丽几个女人来接的人,坐在马车上,隔着车帘看许家的男女老幼从大牢里出来。

大家精神状态不算太坏,许六爷抬头看向方若华的马车,脸上的表情有一点温柔,也有一点不知所措,既仿佛藏了千言万语,又好像终其一生也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

方若华一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个表情。

那一年,就是她读大三的那一年,许默忽然着迷一样窝在高分子材料学的实验室,一口气一个多月不肯出来。

方若华和他约好,一起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做义工。

他到是去了,只不过方若华奋斗在洗猫的第一线,他抱着书本躲在树荫底下看了半天的资料。

再之后,方若华和他约好去游乐场,被他一句暂时没空,一推辞推了大半年,唔,后来还是去了,方若华就在游乐场门口跟他说了分手。

当时的许默,也是这样一种表情,温柔,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最后乖乖答应。

许默总是会答应她的要求。

“许默?”

方若华撩开车帘,喊了一声。

许六爷愕然,眨了眨眼,轻声道:“在?”

方若华脑子里登时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只是一笑,示意车夫走人。

“大家都累了,先去安顿下来,老宅那边还得好好收拾,否则怕是难住人。”

这人绝对是许默。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记忆。

方若华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无论遇见什么事也不会太惊讶。

她的确多少有点担忧,怕许默遇到危险,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头问一问许岚女士还更靠谱些。

反正圣德门那种,她十分不了解,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大门派,折腾出什么事也不稀奇。

许家平安脱险,一家团圆,窦丽、王莺莺她们自是收拾东西回家。

家里乱七八糟一堆的事,她们这些女人是连回娘家交代一声的精力也无。

老太太陈碧云,细细看过这些儿媳妇,挨个叫了儿子过来给自家妻子赔不是。

“你们别以为,你们在牢里就苦,真正苦的是她们,要不是她们在外头拼命撑着,你们都不一定有命能出来,就是有命出来,咱家的那点家底也是丝毫不剩,个个给我讨饭去。”

许大福连连应是,一眼看到媳妇瘦了一大圈,心疼的要命。

陈碧云又握了方若华的手臂,一脸感叹:“这次许家能侥幸偷生,全赖若华,你放心,老六以后要是待你不好,不用你动手,娘就捶死他。”

一转头,许家那位六爷竟是不见踪影。

陈碧云登时蹙眉:“老六呢?”

后头一小厮缩头缩脑地上前一步,讷讷道:“六爷,六爷说,南安城他待不下去了,要,要出去走走。”

陈碧云:“…”

许大福一愣,登时气得跳脚:“这小混蛋,又胡闹什么!”反应过来连忙派人去追。

按理说许六走得时间不长,不该追不到,可许家此时没剩下几个下人,正是一团乱,许六一消失,便是踪迹全无,哪里还能寻得回来?

许家一家子都气得跳脚。

像王家等好些动歪心思的南安城豪强,一听就乐了。

王家当家的大笑:“正发愁怎么把那个女人和许家撕扯开,结果还没动手,他们家那老六就自己跑了,嘿,到省了咱们的事。”

许六一跑,方若华也是一耳朵的闲言碎语。

南安城上上下下都说许六是另有相好,抛弃了原配发妻,和别的女人私奔了。

这些闲话气得陈碧云头疼,还是方若华不当回事,认真安抚了一通,许家又家务繁杂,当家做主的老太太着实没时间去理会白痴庶子,这才没当真被气死。

她直播间那帮水友都笑:“如果是正经的古代宅斗文,现在我们三妹算不算恰好处于风口浪尖上,被人吐沫星子淹了一脑袋?”

“没错,一般接下来的剧情,不是三妹怒怼渣男,把许六痛打一顿,就是真命天子出现,拜谢许六退位让贤。”

方若华:“…”

她还是老老实实办自己的船厂,闯自己的天下去,至于许六,和离书都拿了,对方爱去哪去哪。

在这里,他不是许默,只是许六。

方若华靠着手里头这个似模似样的船厂,忽悠来偌大的基业,好些正经的大家族都被利益所惑,眼看着差不多都要被她拖下水,绑上船,可其实,船厂想正正经经地建起来,一点都不容易。

从无到有的发展一份产业,哪里能像人们想象中那般,上下嘴皮子一碰,事情就成了?

只看看方若华那策划书的厚度,就知道她这番事业,耗费的时间不是天,也不是月,而是年。

而且,方若华引进资本不少,各大家族都有参与,这当然有好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船厂建起来,需要的资源有人提供。

但是,争权夺利也少不了。

这些家族求的是利益,都不是来搞慈善的,从他们加入进来的那一刻,方若华就要想尽办法在这么多地头蛇和过江龙围追堵截之下,掌控主动权。

想一想,方姑娘都觉得头痛。

直播间那帮水友给她当狗头军师,还当得那么漫不经心,个个都跟玩闹似的。

第六百七十六章 是否有用 (两章合一)

方若华面对纷杂的势力,心中也略有不安,不过,眼下到还不要紧。

如今船岛还没有步入正轨。

真正掌握技术的只有方若华一人,很多东西尚在纸面上,整个利益集团,在目前来说,别人都能丢掉,唯独她不可或缺。

就是周围的饿狼想要吞掉羊,也得羊先被养得膘肥体壮之后才好。

方若华并不急,目前最要紧的是先训练一批属于自己的人手。

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武力,才是最可靠的东西,没有武力,那她无论获得多少,也不过是海市蜃楼,没多大意义。

南安城的夏日多雨水,一连七八日的暴雨,船厂不得不停了工。

方若华干脆让夜姑叫上独秀山庄里几个侍从和丫鬟,跟着她一起去给船厂那一帮子粗汉子上课。

夜姑一听自家这位六奶奶的要求,就有点头疼,叹了口气,却也没推辞。

她知道六奶奶正发愁可用的人太少,想做人心腹,可不就得替人卖力气,还得卖对了地方。

现在六奶奶要亲自去教书,让她跟着,那是给她体面,信任她,重视她,当然要高高兴兴地一块儿去。

目前船岛上的船厂一共有手艺精熟的匠人四十余,其他的学徒,打下手,做些杂活的,差不多有二百多。

这二百多人里,其中有五十几个,是十岁到十六岁的娃娃,方若华从流民里买的人。

她也没矫情,个个都是签了卖身契。

把他们也放船厂里做事,耳濡目染,学学手艺,别管啊写匠人怎么防备,怎么不肯教,哪怕只是练练手,熟悉一二也很好。

总之到今日今时为止,船厂人不到三百,规模还小。但好歹也算能做些事了。

当初路重说通王家,把他们家的一个小船厂直接打包给了方若华,不过王家不吃亏,以此入股占了不少份子。

后来,方若华就以王家船厂为骨架,招收了些匠人,只是南安城会做船的匠人虽然不少,却也都有主家,不是想要就能要得来。

若非和王家合作,恐怕连这点技术娴熟的匠人也招纳不到。

反正水友们都笑说,以前,主人公登高一呼,那些有手艺的匠人们就举家来投,毕竟匠户的地位很低,赚钱也少,不受重视,遇见有人平等对待,便自然真心投靠,无比忠诚。

可事实不是话本,匠人的地位是不高,却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工匠,真正好手艺的,凭手艺吃饭,鲜少会没有活路,豪强们也不是傻瓜,笼络人心的手段自古至今都不缺少。

就说在南安城造船为业的匠人,世居于此,世代为工匠,从一开始就是各房豪强的禁脔,哪里那么容易让别人弄走。

造船的手艺,那是家里的绝活,像什么走到大街上,随意招收两个流民,就能捞着个把会造船的好匠人的美事,只有做梦时会有。

方若华还开挂,放出摄像头去,让水友们帮忙盯着,在流民里面搜罗了小半个月,不过找了十来个年老体衰,老眼昏花的老匠人,还都是外面流落至此,并不是专精造船,最多是能凿一个独木舟,小画舫。

不过方若华也不嫌弃,手里头没人使唤,招来教教学生基本功也是好的。

不逼他们把自己的绝活拿出来,这些人也不会肯,但带学徒练练手,总没多大问题。

没有人才,方若华打算自己培养。

背后依靠着多才多艺的水友,论起教育手段,论起掌握知识的多寡,整个大周朝所有人都算上,也不一定能挑出一个比她更有优势的。

前一段时日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各种事端无数,方若华抽不出时间,也没有心思教导人手,如今总算暂时天下太平,培养人才的事,自然要摆到台面上来。

但是方若华极力想收下些读书识字的,但收下的人里面,终究连能写自己名字,那也是高端人才,大部分是目不识丁。

靠着粮食充足,趁着闹灾荒,笼络个把秀才的美事,方若华没有赶上。

到是有两个年过五十的童生,都快饿死了,四处乞食,听说方若华招人,也是相当矜持,架子端得十足,听说方若华想聘他们教泥腿子读书,也是一脸嫌恶,看在肚皮的份上,勉强答应。

再一听方若华要求他们,按照自己给的教学大纲教书,整个人就跟受到侮辱似的,简直要昏倒。

最后他们肯定是不得不妥协,还是方若华自己觉得,让这等迂腐蠢货教她寄予厚望的人,未免有点危险,这两个年纪又大了,一时半会儿想改造恐怕也难。

干脆只收了他们,让他们帮着做点抄写的差事,教学生之类,还是别劳烦这样的人为好。

趁着雨稍微小一些。方若华带着夜姑,又挑了年纪较长的两个大丫鬟,两个独秀山庄的侍从,乘车到码头。

到了码头,从马车上下来,夜姑撑起伞,一边叮咛身边的丫头们小心脚下,一边警惕四顾,袖子里的袖箭上弦。

南安城一直不太平,最近尤其不太平,还得多注意才好。

码头如今颇为热闹。

三三两两的渔船晃悠悠划往船岛的方向,还有小鱼娘站在船头唱歌。

穿着蓑衣的妇人们,为了谁先走谁后走之类的小事,操着一口方言争执叫骂。

“都是去咱们那儿卖鱼的。”

夜姑低声笑道,“渔民们捕了鱼,都先紧着咱们供应,省时省心,还没什么人敢抢劫。”

船岛上还难自给自足,方若华再节省,也不至于去节省采买的银钱。

南安城的渔民们多喜欢划着船,把各类新捕获的鱼虾送去,能赚的比在旁处总要多得多。

渔霸一类的混混也是欺软怕硬,让方若华派人整治了两回,终是不敢在船岛附近作恶。

方姑娘立足未稳,别的地方如何,她暂时没有精力去管,但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总还能周全一二。

路重曾见她收拾撞到船岛枪口上那些恶霸,沉默半晌,却只苦笑:“六奶奶下手到是够狠。”

但凡被收拾过的,恐怕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再也难作恶。

“可又有多大的用?”

天底下这等恶人数不尽,收拾掉十个八个,还会再来几十个。

方若华当时到没说什么,几个水友却听不下去,叽叽喳喳反驳:“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难道就因为杀人放火的土匪难收拾干净,遇见眼前正作恶的土匪也就不管了?”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能力弱时,我们只去管自己眼前的恶行,哪怕只救一人,也不能说没有价值。”

“三妹,既然开外挂了,咱们就痛快些,我觉得先定一个小目标,把你这个小城池收入囊中。”

“我看也好,南安城临河临海,拿下它,占了大周朝水域,从此以后,咱们就四海纵横,整个大周都是任我们逍遥。”

方若华:“…”

呃,水友们的心到比她大。

真以为正经掌控南安城很容易?

别看如今地方上这些豪强并没有冲她露出獠牙,那是因着一来她是女子,二来她自己武力值不差,三来愿意利益共享。

在她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还是别想那么多为好。

不过,路重并不是水友们以为的那个意思。

这人见多识广,并不狭隘。

方若华曾欣赏过他的几幅画,也和他有过一段交流。

路重说过,他前些年有几年身上带着家里给寻的差事,随威武将军去北疆剿匪。

北疆匪徒众多,已成了祸患,朝廷不肯姑息,派出大军围剿。

路重去之前,也有雄心壮志,渴望荡平贼寇,还百姓一片安宁。

结果真去了才发现,土匪可怕且凶恶,但是大部分竟也是饿着肚子,面黄肌瘦。

各地的豪强们把地都圈了走,朝廷赋税又高,但凡有个灾荒,老百姓们除了落草为寇外,只有一条死路,落了草的百姓成了凶悍的土匪,朝廷就是一时能把土匪给剿灭,接下来百姓们吃不饱饭,还是要继续去做土匪。

土匪一茬接一茬,又怎么可能剿得干净?

路重心灰意冷,在朝廷当差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就辞了差事,自顾自地逍遥。

他这点自怨自艾的小情绪,方若华懒得理会,也没有精力去给他当心理医生。

她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先整顿下来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默默发展。

想要有自己的地盘,就不能少了人。

南安城还是太小了,真正的人才很少,还都在别的大家族的掌控中。

她如今还是一根幼苗,总不能就给自己树敌,虎口拔牙,抢人家的人。

而且,人才们过着安稳的好日子,怎么会轻易转投她一个弱女子?

这也幸亏是她方若华,能耐下性子自己来培养,也有教育资源可以利用,还能看得到希望,换了其他人,这样的开局那就是绝对的地狱模式。

回头就鼓励身边的手下把家里的孩子都塞进船厂‘夜校’培训。

没有儿子的女儿也要。

没有壮劳力,中年老年,只要身体健康,还能动脑子的,也能凑合。

如今劳动力缺乏的时代,女人就是闲置的劳动力,哪怕是技术上的活,男人或许有力气上的先天优势,但很多事情,女人做起来并不比男人差。

幸亏南安城的普通百姓家,到也没那么讲究,大姑娘小媳妇上街做活的有不少。

连饭都吃不起,活下去都难的地处,所谓的规矩,也就不怎么能守得住了。

方若华脑子里盘算,要想办法鼓动女人走出家门来给她干活。

船厂那边还要招人,不懂技术不要紧,先塞学校里培训。

计划列了十七八条,抬头便看到了船。

码头到船岛,小船多是卖货的渔船,不计其数,大船一共有三艘,差不多一刻钟就有一艘大船起航。

每一艘都是两层或者三层的楼船。

数量不多,但如今上船岛的都是船厂的学徒工和他们的亲眷,人数不多,也足够用的。

方若华他们上了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夜姑就叫了个卖小食的摊贩过来,买了两碟子桂花糕,盐水花生,酱鱼干之类。

又烹了一壶茶,茶水香甜可口。

方若华品了一口,也赞了一句好。

夜姑擅烹茶,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总要跟家里娘亲学两样绝活,之后才好谋生。

她一擅歌舞,第二擅长的就是烹茶温酒,正因为酒温得特别好,金二麻子才特别对她另眼相看,对她上心,为她周旋,愿意给她一条生路。

方若华一杯茶没有喝完,侧目就见右边空地上站着一个小女孩儿。

女孩子大概也就六七岁的年纪,一直拿眼角的余光瞥她桌子上的姜糖。

夜姑拿来配茶吃的。

方若华失笑,小女孩儿怯怯的表情挺可爱,便伸手端起装糖的碟子,取了一个荷包装好,递了过去:“小丫头,拿着吧,请你吃。”

小女孩登时脸颊飞红,咬了咬嘴唇,一把接了荷包,怯生生地道:“谢谢姨姨。”

说着,竟从袖子里拿出个小帕子,珍而重之地递给方若华,小声道:“妹妹病了,想吃糖,姨姨给我糖,我把宝贝给姨姨。”

帕子里裹着的是两颗特别漂亮的鹅卵石,闪闪发光,竟有一点宝石的模样。

方若华挑了挑眉,竟真好好收起来,笑道:“姨姨很喜欢,谢谢你啊。”

小姑娘登时松了口气,到显得挺高兴。

夜姑看小丫头一个人,心下好奇,就凑过去问了几句。

不过,这小丫头嘴巴还挺紧,并不怎么说家里的事,只知道她姥姥在船岛上做饭,她在家照顾妹妹,今天妹妹病了,她想去找姥姥要点银子买药。

“我认得刘阿公,坐刘阿公的船就能找到我姥姥了。”小姑娘似乎有点愁绪,轻轻叹了口气,“我做饭也很好吃,我还能挑水劈柴,等我上了船岛,替我姥姥干活。”

周围听见的都忍不住笑起来。

夜姑也失笑,夸道:“这小丫头还真乖巧。”

不多时,船就靠岸,夜姑几个麻利地把东西收到藤箱内,往身上一背,一行人就下了船。

第六百七十七章 根基 (两章合一)

夜姑站在岸上,抬头看去,就见码头热闹的很,小渔船差不多有上百条,多却不乱,出出入入。

码头旁边聚集了许多担着担子的小贩,叫卖胭脂水粉,各色小食,乍一看到像是南安城最繁华的市集。

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不说红光满面,却还真有几分精神头。

方若华站在码头上举目远眺,远处能看到几个大工地,各处都在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