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皇宫里的宴席,想参与可真够艰难的。”

这一顿饭吃完,回去估计百分之七十的人得叫回大夫,冻病了的不知该有多少。

聊了一会儿天,鼓乐声一变,变得沉厚又庄重,几个穿着法袍的道士,巫师徐徐而入,开始跳祈福舞。

睿亲王妃低声笑道:“咱们大殷朝崇道,太上皇尤其信这些,年年都要请京城有名的大师进宫来的,你听,前面动静更大。”

不远处水榭那边,不光有声音,还隐隐有烟火漫天,宫里好些宫人们都不自禁地驻足观看,想来确实是十分热闹。

夜宴过半,皇帝亲自领着皇子皇孙,身穿百家布料缝出来的百福衣,彩衣娱亲,给两宫太后拜年。

方若华也随着人起身跪在两旁,就见慈寿宫太后的眼泪说流下来就流下来,简直有十成十的表演天赋。

永安宫的太后还给她擦了擦眼睛,很是姐妹情深,手挽着手窃窃私语。

母子和乐,共饮美酒,立在一边皇帝的那些兄弟们,儿子们也是变着花样凑趣,说皇帝孝顺,太后有福气云云。

“…”

水友们一时都没说话。

实在是这台大戏看起来比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要壮观得多,也很震撼人心。

“我觉得,我还是老老实实别做穿越的美梦了。”

“没错,没有影后的天赋,这种事千万不要想。”

她们这样天真无邪的小菜鸟,真穿越到古代,再万分不幸落到宫廷之内,那连做个炮灰的资格,估计也没有。

方若华扫了一眼屏幕,此时夜深人静,比较活跃得居然是女孩子居多。

唔,不过总觉得这群小姑娘们好像连聊天都变得小心翼翼了一点,就好像他们也害怕自己说话被眼前这些大佬们听到似的。

前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永安宫太后莞尔一笑:“知道你孝顺,来,这些鸡汤不光我要喝,我的佳儿佳妇们也都尝尝,愿万岁爷的福泽也庇佑你们。”

太后亲自盛了鸡汤,谁能不给面子?

方若华也得了一小碗,汤色乳白,香气并不浓郁,但是含在口中却鲜美的让人恨不得吞掉舌头。

进一次宫门,麻烦是麻烦了些,可是,不亏。

方若华轻轻一笑,细细地品味手里的鸡汤,正想着自己离开康王府的时候,能不能想办法忽悠走几个厨子,就听前面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她抬头,只见永安宫太后浑身颤抖,双目发直,桌上的碗筷都被推落。

左右宫女侍婢们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看,太后却一用力推开所有人,指着皇帝惨叫:“怪物,怪物!”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愣住。

皇帝徒明背脊都隐隐发凉,康亲王徒深心中一跳,身体像是被覆了一层薄冰。

太后说皇帝是怪物!?

那是皇帝的亲娘!

这还了得,事情传扬开来,不知要引来多少议论,造成多少妄想,给皇室带来多少麻烦!

肯定是有不轨之徒故意作怪,即便害不到皇帝哥哥,也能给他添点恶心。

康亲王心下叹气,他们兄弟这几年一直委曲求全,因为上头镇着一座大山,所以那几个人便越发不管不顾,但凡能给皇帝哥哥添堵,他们就去做,简直破罐子破摔了一样。

反正,皇帝哥哥也不能当着太上皇的面,做出杀兄的事情来。

相反,因为他得了皇位,太上皇觉得亏欠其他儿子,便忍不住更对其他儿子好,努力给他们权利,还逼着皇帝哥哥对他们好。

可是,他老人家就不想想,养大了那几位的胃口,他们就不会不甘心?

一旦不甘心,便要作乱,皇帝哥哥和自己,也绝对不肯坐以待毙,自然要反击,骨肉相残的乱局自然形成…可这一切,哪里又能全怪皇帝哥哥?

今天若是生了乱子,在场的所有勋贵大臣们也得不了好。

哪个知道皇室秘辛的人,会有好下场!

太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浑身颤抖,像是遇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手舞足蹈,瞪着皇帝破口大骂:“你个怪物,滚,给我滚!”

康亲王等人心中更急,可还没想好应对方案,下一刻,不远处的几个法师就齐声惊呼,领头的那位神色惶恐:“不好,有邪气,大殷有天塌之危,不是吉兆!”

皇帝蹙眉,只是此时着侍卫捉拿法师,似乎也有不妥。

太后左右的儿媳妇,孙媳妇,侄媳妇们全乱了套,底下侍卫不敢上前,宫女侍婢更不敢伤了太后,愣是让太后抓起桌上的汤锅,一抬手就要往皇帝脸上泼。

方若华长叹一声,手上用力,轻轻把身前的几位公主和王妃推到一边,走到太后身前,用了一个巧劲把锅接下,搁在一边,指着皇帝身边一根盘龙柱,沉下气开声:“放肆,哪里来的怪物,敢来皇宫作乱!”

众人一愣,就见太后也有些懵懂,视线都随着方若华看过去,齐齐盯着柱子。

方若华一脸严肃,神色紧张:“陛下,太后受了些冲撞,需得借您的真龙天子气一用,请恕我放肆,借您玉冠一用。”

皇帝也反应极快,都不必方若华说完,自己毫不犹豫地解下玉冠递了过去,一脸的关切。

康亲王紧紧跟在皇帝身边,明显见到太后的瞳孔扩张,似乎下一刻就要尖叫,心中登时大急。

他都想,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即便会伤了太后他也要出手,不能再让太后说出任何会让人误会的话来。

虽说他一动手,恐怕后面别管给出什么解释,也一样会引来诸多议论,可两害相权取其轻,真到了那份上,也顾不了那么多!

方若华很自然地一伸手,扶住太后的后背,太后身体僵硬了下,似乎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她就接过陛下的玉冠,搁在太后的手中,太后不自觉抱紧,脸色逐渐变得和缓了些许,精神一震,方若华不着痕迹地托了下。

在别人眼里,只见太后一个踉跄,扑倒皇帝身侧,紧紧抓住皇帝的胳膊,似乎心有余悸,精神却是清醒过来,小声道:“我儿!”

“母后莫怕。”母子两个反应都不慢,皇帝镇定自若,把母亲护在身后,“朕乃真龙天子,万邪不侵,必保母亲无恙。”

几个法师齐齐上前,指着皇帝大声道:“此人——”

方若华一跺脚,踢翻了眼前的烛台,众人晃了晃神,那几个法师就迷迷糊糊地和喝醉了一样围着原地转了几圈,也说不出话,一头倒地。

康亲王高声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方若华神色镇定,吐气开声,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她说话:“还请陛下安心,大约是此处的盘龙柱是前朝留下的,聚集了些许阴气,太后娘娘这两日略感风寒,身子骨弱,受了些侵扰,但陛下真龙之气,已将其冲散,便是不作处理,也没有大的妨碍。”

第八百四十二章 炼药 (两章合一)

方若华淡定得很,说话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再小不过的小事,完全不值得一提。

皇帝和康亲王都听得出来,这是方若华在打圆场,可眼下这局面,他们当然得信,不光自己信,还要让别人都相信。

至于内情,等今日过了,事情淡下去,自是要严查。

在场的所有人,只要不是傻子,个个恍然大悟,直呼吾皇洪福齐天,妖邪不敢侵扰。

方若华从袖子里摸出一盘香,请示道:“我前些时候合了些香,能驱邪祟,若是陛下同意,不如让太医来瞧瞧,如果合适,便点燃熏一熏这亭子。”

“无妨,朕相信王妃,弟妹只管点来。”

方若华也不推脱,取了一小块儿香料,加到炉中,不多时,香气氤氲而上,众人明显感觉到身体轻盈了许多,酒意瞬间就散了,有几个胳膊腿不好使,一场夜宴下来,精神不济,头疼腿疼的,也竟松快得多。

这效果立竿见影,非常明显。

连皇帝都感到素日的头疼症状,有明显缓解,不禁叹道:“朕,真是有些日子没这般轻松过。”

那些聪明人,本以为方若华是反应快,给皇帝解围,此时却不得不信,恐怕这位王妃真能看出门道,说不定,却是个有修为的。

大殷从上到下都崇道,号称修炼有成的高人无数,许多贵胄家的女儿也自幼入道观修行,对于康亲王妃是个修士这件事,大家接受得还算良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太上皇自然给惊动了,夜宴自然也就结束,但这事还远没有结束,太后回过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来,心里害怕,出了一身的汗。

太医诚惶诚恐地给她老人家请了脉,竟也看不出什么不妥,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些受了惊之类的话,开些安神的汤药出来。

闲杂人等都给打发走,皇帝坐在太后的榻前,盯着太后喝药,神色不动,康亲王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怒到了极点,自家这个皇帝哥哥,向来是越生气,面上越平静。

他们兄弟两个,在这方面还是颇有相似之处。

皇帝在榻前踱了两圈,回头闭了闭眼,低声吩咐下去:“请康王妃过来说话。”

方若华此时是功成身退,正与睿亲王妃坐在外头哄孩子。

太上皇这些年一退位,身体到好了,连着生了好几个儿女。如今最小的十八皇子和十九皇子才一岁多,眼前参加宴席的,也有两个六七岁的小皇子。

刚才闹得那么严重,大人都吓得不轻,何况孩子,睿亲王妃干脆拉着方若华把小孩子们聚在一处,安排嬷嬷乳母带他们回去休息。

这边刚处置完,皇帝身边的公公就过来传话。

方若华一进殿门,只见皇帝和康亲王正坐在一边下棋,太后已经睡了,见她进来,皇帝不禁笑道:“朕要谢一谢种卿家才好,他到是给朕和阿深送来了个大救星。”

“妾身可不敢当万岁爷夸赞。”

方若华莞尔。

说了两句闲话,康亲王才细细询问:“今天夜宴上发生的事,我虽知道不妥,却也是一头雾水,想来方姑娘比我们先察觉到了什么,不如给皇兄与本王解惑?”

方若华摇了摇头,先道:“还请容许民女检查下太后娘娘的凤体。”

这个她就是不提,皇帝也想让她去看看。

如今在深宫大内生出事端,皇帝起了戒心,连太医院那些诊断不出结果的太医,心里也觉得他们不是有问题,就是酒囊饭袋。

他如今到是更相信方若华这个因缘际会的外人。

外来人好,和任何势力都不沾边,至少在现在看来,她还是很可信。

方若华给太后诊过脉,又检查了太后最近吃用过的东西。

如果换成一般人,检查起来或许还难些,但是对于太后,每日饮食起居都有详细记录,到是方便得多。

方若华直接拿笔圈出一份人参鸡汤,又圈出太后这两日用的香。

等宫人们拿残渣取来让她一看,方若华就忍不住蹙眉:“这鸡汤里加了一种菌类,来自海外,用这东西配药,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会变成畸形的怪物。”

“刚才我就觉得不对,陛下头上的玉冠上也被洒了东西,不知道外人叫什么,我师门的人叫它‘乌羽飞’,接触得久了也会让人产生幻觉,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和康亲王都大惊失色。

太后甚至忍不住拖着疲软的身子坐起来,急声道:“有人要害皇帝!”

方若华轻声道:“这些东西都不常见,但是多是从某些食材里提取,陛下还是查一查最近都有什么新鲜的食材进了皇宫。”

康亲王苦笑:“内务府的差事一直是何广成负责,何广成是义忠亲王的人,怕是这会儿早没了痕迹。”

皇帝闭了闭眼,到是镇定下来,轻声道:“走吧,不光是义忠亲王会找父皇哭,我们也会。”

一连半个多月,方若华都是住在宫里,太后走到哪儿,把她带到哪儿。

半个月后宫里放出去一大批宫女,还有不少太监出宫荣养,方若华这才和康亲王一起回到王府。

宫里发生的事不能外传,外面那些勋贵大臣们,唯独知道的只有这位康亲王妃深得太后喜爱,便是正经的儿媳妇皇后,在这位面前也得退一射之地。

一时间指望巴结康亲王妃的人越发多起来,种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种大将军都急得牙疼。

自从他年老体衰,从战场上退了以后,好像就再没享受过这等宾客盈门的待遇,但他是半点都不高兴,更不稀罕,他只牙疼地连身边久不动用的亲信也派出了京城。

种灵那丫头要是再不回来。

假王妃要在京城翻了天。

种桓现在回想旧事,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让门给夹了,怎就想出那么个馊主意,以康亲王和陛下与灵儿的情分,他直接全盘托出,康亲王也会为灵儿周全。

到时候只说罹患一点小病症,拖延一下婚期便是,怎会闹到如此地步?

种桓最气的还是自家那丫头,大婚之期前一夜,你闹这等幺蛾子,一点反应时间也不给他这个当爹的留,他就是有三头六臂,又怎能安排得天衣无缝?

虽然有不少杂事打扰,但方若华的修行进展却让她很是满意。

而且,还没借太多康亲王府的光,就在京城发展出一份小事业。

太后亲口同意的,让方若华于皇城内建道观,选址已经选好了,就在御街和朱雀大街中间,那地方原是长公主清修之地,后来长公主嫁了人,地方便空下来,太后连地契带里头一些下人的身契都给了方若华。

方若华也是反复考虑过,才决定要建这座道观,一来她修行有点上瘾,这辈子的精力估计都要耗费在修行上。

二来,如今女子受到的约束十分严重,想四处走动都不可能。

出家的女道士却是例外。

此时勋贵人家都崇道,道士的地位很高,若是有名气的,便是见了皇帝等也可不跪。

这些道观固然有很多根本就是藏污纳垢的地处,但正经的道观,大部分人都尊重。

方若华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比较适合走这一步,还省去将来被人操心婚事的麻烦,挺划算的。

正好,闲暇时她炼了几炉药,都是最基础的丹药,像补气丹,补血丹,排毒丹一类。

方若华的修行百科里,都没有认真给这些丹药命名,大家都是随便叫的。

比如说补血的小红药丸,补气的中蓝丸子等等。

炼好了扫到随便什么木盒子里一装,反正不怎么值钱,炼起来也是工业化大批量,不费劲。

方若华自己炼丹炼得这般辛苦,草药又那么贵,却是不肯敷衍了事,随便哪种都给取了比较妥当唯美的名字,又拿玉瓶装好,很是注重包装。

其中一种药能涤荡身体表层污垢,服用可让人容光焕发,就叫了焕颜丹,算是第一种成药商品。

换了旁人,想要把药献给太后皇帝什么的,让皇帝给打个广告,那可不怎么容易,方若华也是赶巧,给太后诊脉,顺便推荐自己炼的药。

反正太后试过就再也离不得,也不是说就能返老还童什么的,但是衰老的皮肤再一次变得光滑有弹性,身为女人,对这种事总是特别敏感。

如今太后每天闭上眼睡觉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从玉瓶里倒出指盖大小,莹白色的药丸,含在嘴里含小片刻,再以温水吞服。

她老人家这般喜欢,宫里那些太妃,太嫔,还有皇后,妃子什么的,自然是个个说好。

以至于方若华的道观还没建好,就有那么一点名满全京城的迹象。

苏州城外三十里,有一小小的古渡口,渡口旁边就是已经有两百年历史的月老庙。

这月老庙早些年香火鼎盛,这两年因为有一伙水匪在周围流窜,又发生了一次水灾,这等鱼米之乡的老百姓也陆陆续续迁徙走,人少了月老庙也就日趋凋零。

种灵坐在月老庙门口的大青石上,蹙着眉头,心里有点担忧。

也不知道康亲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她不是故意要让家里老父亲担忧,也不想要王爷难堪,但做人需恩怨分明,有仇不能不报,有恩也不能不还,当年她在京城行侠仗义,不小心落到那个采花贼王兆明的手里。

若非当时快剑云飞路过,一剑诛杀王兆明,她恐怕早就不在人世。

如此大恩,岂能不报?

弈剑堂老堂主贺路,发英雄帖,说快剑云飞杀死青云门何英与贺语夫妇二人,并一家三十七人,手段残酷,罪大恶极,号召天下英雄将其诛杀。

贺语是贺路老英雄的爱女,贺路自幼就对女儿十分疼爱,贺语也争气,有一身好功夫,虽然嫁给个文弱书生,但夫妻恩爱,生下三子一女,和和美美。

如今何家一夜之间让人灭了满门。

贺路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女儿,不暴怒才怪!如今整个弈剑堂门下弟子倾巢而出,便是快剑云飞自从出道以来显少落败,堪称江湖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恐怕也不是贺老爷子的对手。

她要劝云大哥避一避风头。

正想着,种灵一抬头,竟看到几张熟面孔,她登时一惊——家里老爷子把三叔都给派出来了?

种灵转身就一缩头,起身就要走,可刚走出没几步,她立时犹豫。

三叔已经有些年头没离开过京城。

老爷子让他老人家出京找她,怕是真着急了。

也就一瞬间迟疑,一个身体圆润,长得和弥勒佛似的的中年男人已经大跨步走过来,伸手把她拦住。

那男人一张脸,就是板着也像是在笑,可是声音却严肃中透着一点冷冽。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给咱们种家添了多大的麻烦!”

“三叔!”

种灵紧紧蹙眉,颇有些倔强地咬了咬嘴唇,略有些艰难地道,“我知道…等事情结束了,我自然会回去跟父亲和深哥哥赔罪,到时候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但是现在…我不能跟你们走。”

那位三叔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一把拽住种灵,哪怕她不情不愿的,也把她拖到旁边的小茶馆里坐下。

眼看种灵这孩子又是忐忑,又是焦虑,身为长辈,三叔也有点不忍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把这些时候京城发生的事都详细叙述了一遍。

“你别怕,你逃婚的事,还没有传扬开,哎,你爹爹为了你,可是拼命周全,你要是再不懂事,不光对不起你自己,也对不起老将军。”

种灵整个人都愣住,一听到种桓让家中丫鬟替嫁,她面上立时又红又白,心情复杂,再听到康亲王竟认了此事,愿意把一个‘假王妃’供在家里,静待她回归,脸上不禁飞红,低下头去。

深哥哥自小便十分体贴,她也不是不喜欢深哥哥,哪个女孩子对未来的良人没有憧憬?

自从定了亲,她对深哥哥的感觉就越发不一样了,她也幻想过,自己和深哥哥一辈子幸福快乐得生活在一起。

第八百四十三章 闭上嘴 (两章合一)

说来巧合,小茶馆里坐得正好是一队从京城那边过来的行商,也谈起最近京城的新鲜事。

说着说着,便提了一嘴如今的康亲王妃。

“…大约一个多月前,我到见过那位王妃一面,她老人家想来也是去城隍庙那边,听许大家的戏文,正好遇见两个小衙内喝醉了酒,欺负面馆刘掌柜的侄女,都是皇城脚下的人,那帮子衙内惯会胡闹的,谁能不知道?大家多不敢管的。好在也就是胡闹些,也不敢真闹大了,不比外头穷乡僻壤没王法的地处,小老百姓们忍一忍便是。”

“结果这一回,康王妃就在刘掌柜那儿吃面,正好撞上,这位贵人娘娘当时看了那俩小衙内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寿到三更止’。”

“说完,娘娘便带着丫鬟下人们离了面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行商说得热闹,吐沫横飞,“她老人家前脚走,后脚两个小衙内就觉腹痛不止,躺在地上打滚,刚被下人们拖出店门就…咳咳…泄了一地。”

“那个味儿啊,整条街上得浪费了两锅粮食。”

“听说还不到晚上,两个小衙内就不行了,他们的爹一个是吏部的侍郎,祖父乃是齐国公陈翼,一个是威武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叫了好几个太医来给儿子瞧病,太医却只道不好。”

“眼看儿子进气少出气多,快要不行,下人们不敢隐瞒,便说了当日之事,两个人没办法,跪在康亲王府门前,赌咒发誓说以后一定好好管教这俩小子,再不让他们出去胡闹,求王妃给自家孩子指点一条活路。”

“晾了他们一个时辰,王妃派了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出来,跟他们说,想活命就一人灌一盆马尿,灌得越多越好,少了不管用,时辰到之前灌完,就说不得能得回一条命,至于灌不完,那就自求多福。”

“当时已经马上就要三更天,事关自家儿子的性命,当爹的那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回家就匆匆忙忙托人四处去接了马尿回去。”

行商说着也笑起来,“反正大家都传说,那天晚上两家的屋里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了好久,想必,这俩小衙内得有个把月吃什么都能吃出马尿的骚气味。”

一行人轰然而笑。

杂七杂八地聊起那位康亲王妃。

有的说她才气逼人,京中贵夫人都极佩服,就是太后娘娘对她也颇为喜爱,时常叫她进宫伴驾,哪日不见都不行。

也有的说她武功高强,不愧是将门虎女,新婚夜就救下无数贵人,如今人脉极广,堪称康亲王的贤内助。

流传最广的说法,还是她自幼修道,乃是一位颇有道行的女修,能炼出仙丹灵药,解众生疾苦。

便是皇帝和太后,想服一丸王妃娘娘亲手炼制的丸药,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