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回来了,”谢老太太一副意兴阑珊地看着闵氏。

闵氏看着她还是不太高兴地模样,干笑道:“媳妇先前见您脸色不太好,便想回来看看。”

谢老太太哼了一声,了无生气地说道:“这年纪大了,不都是这样。”

虽然闵氏是打着关心她的旗号,可是谢老太太能看不出她那些心思。无非是觉得刚才萧氏得罪了自己,她如今过来做好人罢了。

不过看得清算看得清,但是谢老太太对于这个高门出身的媳妇,怎么都喜欢不上来呢。怎么说呢,这萧氏简直是处处都好,先前在京城的时候侍奉公婆也是极恭的,又替谢家生了三子一女,这儿子女儿各个都养的出息。

可是就是这媳妇太好了,她这做婆婆的竟是抓不住她一丝弱点,连拿捏她都不行。反倒是这个闵氏,因为家世不如意,生怕惹了自己这个婆婆不高兴,处处都侍奉巴结着,说话更是小心翼翼。

这才让谢老太太有种为人婆婆的成就感。

“娘正值春秋鼎盛的时候,哪里便年纪大了,”闵氏恭维道。

“好了,好了,”老太太被她这么恭维也笑了下。

闵氏看着老太太这般模样,便突然叹了口气道:“母亲,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便是了。这般吞吞吐吐作甚?”老太太斜了她一眼。

闵氏便立即恭敬道:“其实吧,也只是件小事,只是这事关两位姑娘,我少不得要跟母亲分说分说。明雪您也知道最是孝顺和体贴姐妹的,见清溪是刚回京城,便想着带自家妹妹出门交际,这样也好结交些朋友。谁知我刚刚同大嫂说这事吧,她竟同我说,萧家的四姑娘昨日也说了这事,也说要带清溪去呢。她就先答应了。”

老太太越听便越皱着眉头,待听到最后时,她突然道:“不知好歹。”

闵氏没敢接话,只干干笑说:“我只是觉得这事吧,太过凑巧了。不过按理说明雪和清溪是自家姐妹,怎么反倒和表姐妹更亲近些了。”

“明雪是个好的,她一贯就孝顺长辈,对这些姐妹也是好的,”谢老太太夸赞道,她又对旁边的丫鬟:“魏紫,你去将首饰匣子里头那套六支玉梳拿过来,明雪也是个大姑娘了,这首饰匣子里头可不能缺了。”

随后她又转头对闵氏说:“明雪如今也是大姑娘,姑娘爱俏,她们这样年纪的姑娘就没有不爱首饰的。”

闵氏低头,不过脸上带着微微委屈道:“这公中的份例就那么点。媳妇又是个没什么嫁妆,到底是委屈了雪姐儿的。”

“胡说,雪姐儿可是咱们家的嫡女,岂能委屈了。左右你大嫂一房也回来了,这公中的份例也是要调的,到时候具体是个什么章程,你先拟出来,我和你大嫂看着再说,”老太太拍板道。

闵氏自己可是有两个女儿,若是光靠公中的份例虽说也够,可是走出去到底没那份贵气,如今老太太说让自己定,这嫡女的份例可得再往上头提一提。

她正欢天喜地地要谢老太太的时候,就听谢老太太不声不响地说道:“既然清溪有了人带,那就让明雪同菲姐儿一同去吧。”

闵氏一听要让明雪带着大姑奶奶的女儿去,只得满口说好。

待她走了之后,老太太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将秋浓给我叫过来。”

谢清溪下学之后,便往前院去。谢清骏的院子在前面,她听六哥哥说,大哥哥的院子便是在整个谢府都是顶好的。他恨不能搬进去和大哥哥一起住,不过父亲不让,生怕他耽误了大哥哥读书。

如今谢清骏回京了,便重回了书院读书。不过国子监在经过这些年后,一心只重视科举,倒是趋于功利,反倒让人不喜。谢清骏如今在东衡书院读书,而谢清懋也一同入了学。

谢清懋是今年要下场参加乡试,而谢清骏则是参加明年的会试。

会试乃是科举的重头戏,到时候天下学子将齐聚京城,风云汇际,只为一举题名天下知。

谢清溪进了院子,才发现院子里的人并不多。她一路进了里头,都没看见人。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便见一个女子从外面进来。

她一眼见了,竟觉得这女子可实在是漂亮,就算是穿着婢女的水红比甲,可却有一股大家闺秀的娴静气质。

大哥哥房中竟有这样的人,难不成他还金屋藏娇不成了?

☆、第68章 女流氓呀

第六十八章

“你是谁?”谢清溪当头问道,不过眼睛却是盯着她看个不停。那女子显然也没想到,房中会突然出现这么个小姑娘,只吓得低头朝地上望着。

谢清溪见她这模样,越发觉得可爱。还记得当初在宿舍中,她和另外一个姑娘,对于这种美若天仙的女人可谓是爱得深沉。每次出街看见漂亮的女生,她都要指给自己看。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啊,”谢清溪放低自己的声音,生怕将面前这个美女吓着了。

不过这美人儿只低着个头,喏喏地并不说话,忒害羞了些呢。谢清溪还以为自己吓着她了呢,便乐呵呵地说道:“难不成我竟是长得这般吓人,把姐姐你吓着了?”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朱砂,越听越不对劲。自家小姐怎么越说越像是个话本写的调戏良家女子的无赖啊,她正伸手要拉谢清溪的时候,就听对面穿着水红比甲的女子开口了。

“奴婢不敢,”可是这美人儿的声音却不那么美妙,听着有点粗还有些尖锐,总之是怪异地很。

连朱砂都忍不住看她,要说这婢女可真是漂亮,比自家姑娘要略高些,那皮肤白嫩的竟是一丝细粉都没擦,那嘴唇也丰润光泽。

谢清溪也被这婢女开口唬了一跳,果真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张美貌无双的脸,却让得了这么一把嗓子,实在是可悲可叹可怜。

唉,不对啊……

她呵呵笑了一下,假装没发现异常,只跟着面前的人笑道:“你们这院子怎么都没瞧见人?难不成你们平日里竟是这么当差的,我少不得要去跟母亲说了。”

“主子恕罪,”这婢女别别扭扭地说道,只是那说话的声音更如掐细一般。

“你要我怎么恕罪啊,”谢清溪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这皮肤白滑的,果然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啊。

朱砂要不是及时捂着嘴巴,险些尖叫出声,小姐怎么怎么……这么摸人家的脸蛋啊,感觉就跟那什么登徒浪子一般。

当然朱砂年纪还小,还不知道登徒浪子这词,只是她觉得自家小姐这么摸人家的脸颊的动作实在是太过……

显然这婢女也被惊了一跳,连往后面窜了几步,有些惊疑地看着面前的人。

倒是谢清溪还颇为坦然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显得无辜极了。她问道:“哎呀,姐姐你的皮肤可真好啊?”

对面这个显然年纪也不大的婢女,先是被吓了一跳,见这个漂亮地不像话的小姐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便有些安心。

她还是细着嗓子说道:“谢小姐夸赞。”

“谢什么啊,姐姐你只要告诉我你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就好了嘛,”当谢清溪将那个嘛字长长地拖了一下。

朱砂心头一麻,忍不住想说道,小姐,你能正常些说话吗?

不过谢清溪可不管她的想法,相反她往前踏了一步,朝那婢女靠的更近些了,突然伸手便挽住她的手臂。她欢欣地说道:“我见着姐姐便是高兴呢,简直一见如故。要不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让我娘将你调入我的院子里?”

“呵呵,”这婢女干干笑了两声,显得为难极了。

谢清溪一下子顿住,身子一扭站在她面前,这婢女比她高些,她微微扬起头,用一种惋惜地神情说道:“唉,真是可惜极了。”

“不过没关系,要是姐姐你哪日在主子跟前伺候得不开心,只管来我找我就是,”谁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便是往那婢女的胸前摸了一把。

“小姐,”朱砂惊叫了一声,显然是被谢清溪这流氓举动吓死了。

朱砂朝那美貌婢女看了一眼,又朝自家小姐看了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小姐她她她……竟然好这一口。

那婢女受的惊吓可不比朱砂少,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谢清溪,显是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会被一个小姑娘调戏。

就在其他两人的三观都受的严重冲击的时候,就听谢清溪闲闲地说道:“姐姐,你的胸掉了。”

朱砂和那美貌婢女同时往下看,只见一个白面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停在谢清溪的绣鞋旁边。

“啊,”朱砂又是尖叫了一声。

那人显然也是惊呆了,待他正要转身的时候,谢清溪一个眼疾手快便上前,一个擒拿手便是将他的手臂拿着,谁知这人也是个会武功的,一个屈肘又反身。结果他刚转身的时候,腿上便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他趔趄了下,人就被谢清溪反手锁住。

“朱砂,去叫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连阁老家都敢闯,”谢清溪扭着这男扮女装的人,厉声对朱砂说道。

朱砂还沉浸在自家小姐摸了别人胸的冲击中时,就见小姐擒住了这个人。她有些害怕地哭丧着脸问道:“小姐,他究竟是男还是女啊?”

“你见过姑娘往自己胸口塞馒头的吗?还不赶紧去叫人,”谢清溪恨不得立即去拧她的耳朵,这种时候居然还关心这种问题,没看见自己正在摆造型吗?

这人显然也是有功夫的,就在他要动的时候,谢清溪呵呵一笑,手上用力使劲,就听见他嗷地叫了一声。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要不然把你胳膊拧断了,我可不负责任,”谢清溪好心提醒道。

这少年痛的脸都扭曲了,那惊人的美貌显然也被破坏,他喘着粗气问道:“你还是个女人吗?下手这么重。”

“我当然不是女人,”谢清溪理所当然地说道,她强调:“我还是个女孩。”

噗,这种问题,陆允珩觉得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会遇上这么个人,身为一个姑娘那么大胆的摸别人胸就不说了,他妈的,居然还会擒拿手。

“与其关心我是不是女人,我觉得你倒不如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男扮女装闯入别人家中,你就等着你的狗腿被打断吧,”谢清溪手上又使了下劲,陆允珩的脸又抽动了一下,这会他咬紧牙关就是不叫出声。

“我倒要看看谁敢打断爷的腿,”陆允珩咬着牙狠狠说道,还扭头瞪着站在他身后的谢清溪。

谢清溪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朱砂带人回来,这丫头真是越发地不靠谱了,叫了人有这么难吗?

“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了我,要不然待会有你好看的,”陆允珩恶狠狠地说道。

谢清溪一听就笑了,哟,拽成这样啊,她还真是头一回见呢。

“那咱们就看看好了,我听说按着大齐朝的律例,私闯民宅的人可是能乱棍打死的。”谢清溪突然冷笑一下,靠近一步说道:“你说我是送你去顺天府好呢,还是就地正法好呢?”

陆允珩突然耳朵一麻,她说的话又轻又柔,可是陆允珩却觉得这女人真敢这么干。

“九爷,”就在两人怒瞪着对方的时候,一个人匆匆过来。

谢清溪抬头就看见她的三表哥萧文桓走过来,而萧文桓一看见谢清溪擒住陆允珩便神色慌张,他赶紧道:“六妹妹,赶紧放开九爷。”

“三表哥,这个人男扮女装,私闯我们谢府,我可不能私自放了。这事太过严重,我需得立即禀告祖父大人,让他老人家定夺,”谢清溪一见萧文桓过来,便知道这大概又是一起京城贵公子凑在一起之后的恶作剧。

萧文桓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表妹长得温柔可人,可性子却是这么铁面无私。他一听居然要禀告给谢大人,立即吓得腿都软了。若是此事让谢大人知道,自家那边定是瞒不住的,到时候他爹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好表妹,你便看在表哥的面上,这次便算了吧,”萧文桓赶紧说好话哄她。

不过谢清溪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行,如今居然不知什么人都能闯进我们谢家。可见我们家定有奴才擅离职守,这可是乱家之源,我需得立即禀告祖父。”

谢清溪说的正义凌然,萧文桓恨不得立即给这位小表妹跪下,他今日就不该带九爷过来,要不然此事也不会弄得如此不可收拾。

可如今他只能再哄劝道:“表妹,权当是表哥求求你了吧。这次就算了,并不是旁人擅离职守,实在是我们做了些小手段而已。”

谢清溪就知道,肯定是这帮人搞鬼,要不然她大哥哥的院子里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哼,”谢清溪霍地松手,陆允珩往上前趔趄了几步,险些摔倒,还幸亏萧文桓将他扶住。

“你这个……”陆允珩手臂一被放开,便转头要破口大骂。

谢清溪这会才仔细打量这个被称为九爷的少年,说实话,她之所以一开始没认出他是个男子,实在是觉得这样的美貌天生便该是女子。而他年纪应该也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属于男性的特征还并不十分明显,所以这才能在刚开始的蒙混过关。

至于之后,谢清溪为什么会发现,呵呵

“三表哥,你带着人男扮女装闯我们家,我回头就要跟舅舅说去,”谢清溪虽然这会放了人,不过可没打算就此算了。

这会还好,他只是来了大哥哥的院子,可是以后他男扮女装闯入后院中,那谢府的女眷还要不要名声了。

“表妹,都怪我们思虑不周,还请表妹饶了这次吧,”萧文桓在家中也是次子,在谭氏跟素来也是受宠爱的,这撒娇求饶用惯了的。

谢清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两人,问道:“那听表哥的意思,是指着下回计划周密了,再来了?”

“不来了,不来了,哪还敢有下次啊,”萧文桓笑道。

旁边的人却冷哼了一声。

谢清溪见朱砂久久没回来,便道:“我的丫鬟是不是被你们拦住了?”

萧文桓没想到这个表妹竟会这般聪慧,简直是闻一而知十,他当即尴尬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倒不值得惊动这样多的人。”

“那这种玩笑,表哥下次还是少开吧,这会幸亏是遇到我这样通情达理的,”谢清溪一副这次勉强放过你的模样,看着陆允珩直咬牙。

他立即冷哼道:“就你还通情达理?”

这会谢清溪才仔细听这个陆允珩的声音,难怪他刚才掐着声音说话那般怪异,有一种又粗又尖细的感觉。因为他本身的嗓音并非那种少年的清澈,反而是有些低沉,用专业术语就是,天生自带低音炮。

这么一张美到只能用精致精细来形容的脸蛋,居然配个这么个低音炮的嗓音,可更奇怪的是,这两样搭配到一处竟是一点都不怪异。

“我要是不通情达理,你的狗腿已经断了,”谢清溪瞪他讽刺地说道。

噗,萧文桓觉得自己要一口血喷出来了,狗腿……

他看了一眼盛怒中的九爷,又看了一眼对面凌人的小表妹,觉得这两人实在是不能在一一块待着,犯克。

再说,现在这两个他都得罪不起,还是赶紧先拉一个走吧

于是他赶紧笑着拉旁边的九爷说道:“九爷,咱们还是先走吧。”

陆允珩不情不愿地被他拉走,不过离开前还回头狠狠地瞪了谢清溪一眼。

哟吼,谢清溪本来还想着这事就算了的,见他居然还瞪自己,便立即喊道:“站住。”

萧文桓被她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抖了一下,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打什么赌啊,偷什么表哥的贴身衣物。他堆起笑脸转头看着谢清溪问道:“表妹,又有什么吩咐啊?”

“吩咐不敢当,只是麻烦这位九爷,”谢清溪的视线盯在他的胸前,只见他此刻胸口一高一低,着实有些不对称,她扬起坏笑:“麻烦你把你的胸带走。”

她的绣鞋微微点了下地面,萧文桓和陆允珩两人同时看着她脚边,只见那个白白胖胖的馒头,因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已经占满了泥土。

陆允珩一下子脸涨成猪肝色,这女人简直是有辱斯文。

萧文桓哪敢真让陆允珩去拿,只呵呵笑了下,便赶紧过来将馒头捡起来,拉着陆允珩就匆匆离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朱砂就回来了。她有些懊悔地说道:“小姐,萧家表少爷让他身边的奴才,看住了奴婢,要不然奴婢一定能叫人过来的。”

“好了,我知道,这次不怪你,”谢清溪安慰她。

“那这事咱们还告诉太太吗?”朱砂试探地问道。

谢清溪立即道:“当然不说,要是说了,以后还拿什么把柄威胁三表哥。”

“小姐你要威胁三表少爷什么啊?”朱砂不放心地问道。

谢清溪淡淡回道:“现在还没想到,留着以后再说吧。”

“小姐,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那人是男扮女装的啊?”朱砂到现在都没想出来,那人真的好漂亮啊,虽然声音有些怪,可她也只是惋惜一个美人没有好声音,根本没觉得他竟然是个男人唉。

谢清溪抬头望着天空,深沉地说道:“她的胸好大。”

“啊?”朱砂无语,这也算理由。

“这人看着和我一般大,结果胸居然那般大,你说怪不怪,所以我肯定那一定是假胸,”谢清溪点头说道。

朱砂:“……”

“九爷,您别生气,”等陆允珩一出来,脸色黑的跟包青天一般,身边这几个贵族子弟才知道这玩笑开的大了。

其实先前不过是玩闹,后头就有了彩头。八爷和九爷年纪一般,两人关系好,于是八爷就说,既然是比赛好歹也有个彩头。

结果也不知是谁出了主意,就说输的人要替赢的人做一样事情。

结果八爷这边赢了,九爷这边的输掉了。于是八爷就让九爷男扮女装去偷谢家大公子的贴身衣物。萧文桓刚听到这彩头的时候,险些腿都吓软了。这样多的贵族公子里头,就他一人和谢家沾亲,肯定是他带着九爷去啊。

先前他还劝着,九爷也不愿男扮女装,可谁知八爷几句激将,九爷就应下此事了。

于是今天他们就过来,打着是请教学问的名头,当然他们之所以会来偷谢清骏的贴身衣物,就是因为这些人有人不服气谢清骏。家中长辈对这位谢家大公子可是推崇至极,每每提到他那口吻,都是恨不能让自家这些不肖子孙和人家调换了才好。

先前谢清骏去了江南,这些长辈提的少了,可他不过才回来几天,就作了一篇据说有状元之才的锦绣文章。这些京城中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就再次生活在谢恒雅的阴影之下了。

待陆允珩重新洗漱之后,穿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袍子,腰间明黄的带子彰显出他身为皇子的尊贵。

“九爷,咱们这次输了不要紧,顶多下回再赢回来便是了,”这帮人中有几个是陆允珩的伴读,但也有些是他母妃娘家的表兄弟。

而萧文桓之所以和陆允珩相熟,是因为他母亲谭氏的外家与成贤妃的娘家成家有些亲故。此时他显得心事重重的,若是表妹告诉了姑母,那姑母只怕就会告诉他爹。

这帮十五六的少年,正值胆大妄为的时候,简直是什么都敢做。而当中又有皇子撑腰,这种事情只怕还不是头一回干。可萧文桓真是头一回,要是被家中长辈知道,只怕打的一月下不了床都是可能的。

“文桓兄,想什么呢,”九皇子笑着问他。

萧文桓不敢撒谎,只得道:“我只怕表妹会将此事告诉姑母,到时候只怕家父会责怪。”

“对了,方才那姑娘是你表妹?”陆允珩简直是明知故问。

“表妹年少不懂事,还请九皇子不要怪罪,”萧文桓还以为他还记恨着谢清溪呢,便赶紧代自家表妹说好话。

陆允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笑道:“你那位表妹可不是年少不懂事,我看她是太懂事了些。”

萧文桓:“……”

而这事对谢清溪来说,就是个生活的小插曲而已。不过她之后也猜测过陆允珩的身份,萧文桓可是永安侯府的嫡次子,就算日后没有继承爵位的机会,可也不至于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面前唯唯诺诺。

于是谢清溪大概也隐约猜到那日那少年的身份,只是她没想到,皇子都有这样的奉献精神。他是觉得皇室在百姓心中太过高大上,所以特地化身逗比来搞笑的吗?

至于问谢清溪为什么不紧张,呵呵,她又不是没见过王爷的。

这日萧氏让四位姑娘都到了院子中来,几人一过来便看见摆在桌子上头的布匹。谢明芳立即高兴地拉着谢明岚,对着这些布匹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