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嘴:“这回我也没干涉啊……”。

  徐飒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连忙两只手捂上嘴巴。

  “我们给你充分的自由,但不代表我们能眼睁睁看着你往坑里跳!你扪心自问一句:徐承骁,是你能驾驭的吗?!”徐飒简直苦口婆心了。。

  司徒徐徐却听了无比刺耳,大声反驳说:“你别用你的观点来强迫我的行为!你凌驾在我爸头上作威作福很开心是吗?很得意吗?可我不想做你这样的妻子!你瞧不上我选择的人,是因为你自己有问题!我以后绝对不会像你对待我爸爸一样对待自己的丈夫!你别再对我指手画脚!你没资格!”

  徐飒被女儿这番话说得愣在当场,微张着嘴,一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司徒明变了脸色,微微的皱了眉,眼神也变得不似平常的轻松平和,他缓声对女儿说:“司徒徐徐,你现在立刻马上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司徒徐徐犹如被冰雪浇,一下子清醒过来,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头,可又不甘心低头道歉。咬着嘴唇站在那里,到底没能说出一句“对不起”来,一跺脚转身跑回了房间。

  **。

  徐承骁回到家,外套已经被雪水打湿了,脸色有些发白,左手露在石膏外面的手指滚烫,徐母立刻要叫人派车送他去医院,徐承骁不肯:“大半夜的劳师动众干什么,天亮了我自己去。”

  “哪里能等到明天?!你存心让我今晚上睡不着吗?!”徐母焦急的说。

  “睡不着就别睡。”一旁沙发里老太太哼了一声,“大惊小怪。”。

  徐母不再说话,神情很有些尴尬。徐承骁抬眼不满的瞪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轻慢的抬起拐杖在他手上戳戳,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断,裂个缝打了这么厚的石膏,放以前都能直接上一线,男孩子家家哪有那么身娇肉贵?”。

  徐母轻声说“我去看看饭热好了吗”,站起来就走了。。

  老太太撇了撇嘴,对孙子说:“说都说不得了!”。

  徐承骁坐到老太太身边,完好的右手搭在老太太肩上,用对平辈说话的语气说:“你以为个个女同志都像你这样拥有铁一般的内心和身躯吗?”

  老太太总算露了笑脸,给了这个最像她的孙子一巴掌,笑骂:“给我滚!”

  徐承骁笑着站起来,正要去口热饭,老太太叫住他,说:“晚饭前景家那小子就把你东西送回来了,你这么晚回来是去找司徒明那闺女去了吧?”。

  徐承骁不说话,老太太就特别不屑的说:“我劝你趁早断了,省得受罪。司徒明那小子多聪明啊,才不会轻易把他闺女嫁给你呢!”。

  “奶奶,您好像挺喜欢司徒叔叔的,为什么不喜欢他女儿做您孙媳妇呢?”徐承骁声音有些疲惫,问。。

  “你俩不般配。”老太太难得的叹了口气。。

  徐承骁挑了挑眉毛,对这个理由压根不屑一顾,摆摆手不以为然的饭去了。

第十八章

 

  司徒徐徐跑回房间后一头倒在床上,闷在枕头里无声的流了好久的眼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徐承骁两只手都没有了,站在雪地里背对着她,昂着头,孤单又绝望的背影,大雪及腰,她走不过去,撕心裂肺的叫他名字,发誓与他共同生死,求他到自己身边来,可他怎么也不回头……一阵敲门声,及时的把她从这个梦里解救出来,司徒明的声音隔着门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电话一直在响。”

  司徒徐徐着眼睛去开门,低着头从爸爸手里接过手机,低声说“谢谢”。司徒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司徒徐徐看着爸爸宽厚的背影,心里焦得像有针在扎一样。

  她拖着脚步无力的倒回床上,手机又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通:“您好?哪位?”

  “是我。”徐承骁说,“你声音怎么这样?睡了?”

  司徒徐徐敷衍的“嗯”了一声。

  “膝盖上是不是摔青了?家里有药酒吗,一再睡,不然到明天可能路都走不了。”

  被他一提醒,才觉得膝盖涨涨的疼,司徒徐徐撩高裤看,何止青了啊,都已经发紫了,膝盖肿得像只馒头,手指轻轻一碰,疼得像里面的膝盖骨头都断了似地。

  她不自觉就低声爆了个粗口。

  徐承骁在电话里听得清楚,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再说一遍!”

  司徒徐徐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我刚才和我妈吵起来了,说了很多重话,我爸生气了,我得在房间里待着,没他允许不能出去。”

  徐承骁心想看吧,缉毒女英雄也就做在脸上,真正有震慑力的还是司徒明。

  “司徒,你知道你爸爸以前是我奶奶的勤务兵么?”

  “……不知道!”

  “你爸还在部队里当兵的时候就非常出色,被上级指定分派到我奶奶的勤务连,我奶奶想留他在身边,他不肯,坚持转业,后来分到了公安局。司徒明同志曾经是我奶奶最看好的后辈,我奶奶到现在还一直对这事儿耿耿于怀。”徐承骁笑了一声,“这上辈恩恩怨怨的,咱们两个这都有点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司徒徐徐半晌不说话,徐承骁以为她睡着了,轻声叫她:“司徒?”

  “我在。”她声音低低的,“我在想……不如,不如我们到此为止吧,反正……还没有走很远呢,既然这条路这么难走,不如算了吧……太累了。”她迟疑的说。

  g市深深的冬夜里,温暖如春的安静房间里,徐承骁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到她那样疲惫的说累、算了吧,顿时半颗心被浸在冰雪里般拔凉拔凉,另外半边则烧得火光满天。

  “不行。”他语气反而平静极了。

  司徒徐徐静默着不肯说话,这深夜的沉默,令人发疯,徐承骁拉开阳台门走到室外,吹了满面的雪夜风,堪堪压下满腔的火。

  “很晚了,去睡觉吧,你今天很累了。明天一早我来找你,我们见了面再谈好吗?”他僵着声音说。

  “见到你我又会改主意的。”司徒徐徐小声无奈的说。在他音讯全无的几个月里,她曾立下了多少毒誓不再见他,可他一回来,只要人站到她面前,都不必说什么,她心里的皑皑冰雪就融成十里春风。

  就像这段感情的开始,她也曾那么理智的做判断,后来呢?朝令夕改。

  如果说爱情是一种化学反应,徐承骁却是她的条件反射,是无需催化剂的物理反应。

  “我不怕面对困难,但如果一个人面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徐承骁,如果你总放我一个人,我总有一天受够了,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你。”

  她不算软弱的女子,但无法强大到孤军奋战。

  徐承骁握手机贴在耳边,心里佩服自己的直觉,这个他第一眼就选中的女孩子,和他一样果敢、强烈、勇往无前。

  “我知道了。”他哑着嗓子说。

  **

  在阳台站了很久,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徐承骁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心里算着还有多久能天亮。

  不知道那丫头要睡到几点?现在去她家楼下等着好了,她一起床就能见到面了!

  他真的立刻起来,换了衣服下楼,一只手开了车出去。快到司徒家楼下的时候,想想空着手上去不好,重新折回去,到城南最出名的老字号早点铺排队买了烧卖,再折腾回来,天已经大亮了。

  徐承骁拎着早点上楼,是司徒明来开的门,见是他,惊讶的“哟”了一声:“这么早?”

  “不好意思,叔叔,”徐承骁笑着说,“我方便进去吗?”

  司徒明看他胸口吊着手可怜巴巴的,慷慨仁慈的表示可以。接过徐承骁手里的早餐,司徒明拍拍他,“谢谢谢谢,我打好了豆浆正想出去买包子呢,这可省事了!”他招呼徐承骁在客厅沙发里坐会儿,“我们家的女同志都娇惯,我弄好了早餐还得求着她们呢,我去求她们起床,你坐会儿,自便!”

  徐承骁哪敢自便,站起来说那我去厨房把豆浆舀出来。

  司徒明笑眯眯的按下他:“别,豆浆烫着呢,一会儿你阿姨出来看见你,一生气,端起来泼我一脸。”

  “……”徐承骁哑口无言,窘了好一会儿才说:“昨晚是我冲动,没考虑环境,影响不好,阿姨真生气了?”

  “没有,”司徒明和蔼可亲的说,“是我生气了。”

  徐承骁:“叔叔……”

  司徒明哈哈笑说玩笑玩笑,“我去叫我老婆了,你去叫你女朋友吧!”

  徐承骁也想去得不得了啊,但他又不傻,无奈的说:“叔叔,我昨晚给司徒打过电话,她说没有您的允许她不敢出房间。”

  司徒明好像忘记了似地,作恍然大悟状,说:“那我去叫毛毛起床,你去叫你阿姨?”

  徐承骁一脑袋黑线……真想抱头蹲在地上啊,挨军棍也比现在这样被耍着一颗心忽高忽低的强。

  司徒明差不多玩够了,笑眯眯的说:“坐下等着吧。”

  徐承骁如获大释,礀势标准的落座。

  **

  司徒徐徐昨晚没洗澡就睡了,连睡衣都没换,枕头因为哭湿了,扔在地上,人就这么和衣而卧,乱七八糟的卷在被子里,一头长卷发乱蓬蓬的像小松鼠的尾巴,那张集徐飒与司徒明五官优点的美丽小脸在乱发之下,泪痕宛然。司徒明捡起地上的枕头,轻手轻脚的在她床边坐下,神情复杂的看了女儿好一会儿,默默的,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才叫醒她:“女儿,起来了,早饭了!”

  司徒徐徐稍稍苏醒就觉得头疼,睁不开眼睛,扯着被子往脑袋上蒙,司徒明掰开她手,哄着她把她拉起来:“起来洗脸刷牙,了早饭再回来睡!”

  爸爸的语气这么平常,和无数个清晨一模一样,司徒徐徐昏沉里压根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摇摇晃晃的下床,一路闭着眼睛扶着墙走出去。走到客厅她还半梦半醒,朦朦胧胧的眼前有个大大的黑影子从沙发里站起来,她心里一跳,勉强定睛一看——“啊……啊!!!”

  徐承骁坐着好好的,忽然一个乱发遮脸的人形物歪歪倒倒穿过客厅、经过他面前,他站起来仔细辨认那皱成风干咸菜样的衣服、妆容花得一塌糊涂的脸,人形物顿了顿,往他的方向发出了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尖叫声,接着双手捂着脸飞快的从他眼前跑进了卫生间,他靠那背影才确认了那真是司徒徐徐。

  是他平日里肤白貌美、明艳动人、气质优雅、大方整洁的女朋友。。。。。。。。。。。。。。。。。。。。。。

  徐承骁满脑袋黑线的看向随后出现的笑眯眯的司徒明,心里泪流满面的想:对自己女儿都能下这么重的手,万一以后他稍有得罪,是会有多惨啊……

  司徒徐徐凄惨的叫声把徐飒吓得穿着睡衣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徐承骁目瞪口呆的站在自己家当地,皱着眉问他:“司徒徐徐呢?她刚才鬼叫什么?”

  徐承骁尴尬的移开目光,“她不知道我来了,从房间出来看见我在,吓了一跳,现在……在浴室里吧。”

  徐飒一听就知道是司徒明在整女儿了,看徐承骁连眼角余光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样子,回头吼司徒明:“磨叽什么呢?!弄早饭去!”

第十九章

四个人早饭的时候,徐飒一直绷着脸,徐承骁一脑袋黑线,司徒徐徐的脸始终低着、简直恨不得埋进豆浆碗里去,司徒明则始终笑眯眯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给徐飒添豆浆,给女儿递纸巾,关切的问徐承骁一只手不方便、需要勺子吗?

等得最慢的司徒徐徐也放下了筷子,徐飒清了清嗓子,表示开会了,领导开始发言了。

“现在我们四个人轮流发言,首先就你们两个人的恋爱问题,我们要听听你们俩自己的想法和立场。”

司徒徐徐用一种比较平和的语气说:“妈妈,这件事我们家三个人先开家庭内部会议好吗?现在这样让他很尴尬。”

徐飒也不像昨天那么生气暴躁,很平静的看着徐承骁说:“如果你们两个人真像你们表现的这么相爱,我认为徐承骁应该适应我们家讨论、解决问题的方式。”

司徒徐徐刚才在徐承骁面前那么丢脸,本就恼怒不已,而且徐飒这样一本正经、把家事当做案情讨论的方式,她从小到大其实一直感到厌恶,一时心里又压不住情绪,司徒明淡淡瞥了她一眼,才堪堪浇灭了她嘴的欲望。

一旁的徐承骁这时开口,不急不慢的说:“我认同阿姨的说法。我是抱着以结婚为前提的想法和司徒相处的,我适应这个家的做菜口味,同样适应这个家的沟通交流方式。”

司徒徐徐这个早晨第一次抬头看他,认真的、深深的。

徐承骁神情自然,勾了勾嘴角,镇定的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徐飒默了默,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更加缓和了不少:“这样很好。”

司徒明呵呵笑说:“看来再英姿飒爽的女人也敌不过英俊后生仔的甜言蜜语。”

徐飒给了他一记“你皮痒了吗亲”的眼神,司徒明立刻噤若寒蝉。

“那我先说吧。”徐承骁挺了挺本就坐得很直的腰,“我不愿意和司徒分手。叔叔阿姨对我有什么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承诺做到。”

徐飒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并不需要你答应我们多少要求,我们不赞同你们两个人发展,是因为我们认为你们两个人不合适。出生背景不提,这几个月,我们看着司徒徐徐魂不守舍的状态,你知道身为生她养她的父母,我们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经过这几个月,难道你还坚持你的工作对你们两个恋爱没有影响?”

“您和叔叔都是警察,我认为你们比平常父母更能理解这样的情况。”徐承骁沉着的说。

徐飒点点头,“作为我自己我能理解,并且对你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的专业态度,我非常欣赏。但是作为司徒徐徐的妈妈,我就希望女儿找个男人能对她好、像我们一样最好能比我们还好的照顾她,她心情不好、她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个人哪怕不能立刻赶到她身边,至少能让她打个电话诉诉苦。我知道我这话自私,但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缉毒女英雄严肃的脸说出这番话时,表情坦荡的令司徒徐徐眼眶发热,司徒明这时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更让她无地自容。

徐承骁沉默了一秒,声音低低的,似乎有些沉重的,说:“可是,我不会一辈子待在特种作战部队的。当我从体能的巅峰退下来,那个地方不再需要我了,我的职能尽到完全了,我就会离开。”

那个位置,需要状态最好、最强的人不断驻守,就像陈易风当初被他取代一样,总有一天、不远的几年后的某一天,他也会被取代的。

这是实话,但是由特种作战大队如日中天的大队长骁爷亲口说出来,由那么那么骄傲的徐承骁低头承认自己会被更替,实在是艰难的一件事。这份艰难太有感染力了,徐飒那份坦然都显得有一些微不足道了。

徐承骁微低着头,司徒徐徐则定定的看着他,徐飒便目露犹豫的看向了司徒明,司徒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徐飒很矛盾的皱了皱眉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徐承骁继续说:“在我们国家,每人每年因为车祸伤亡的概率是三千分之一,这个概率高于非战争时期特种作战部队的伤亡率——我的工作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叔叔阿姨都很熟悉陈易风,当年就是他把我从野战部队选拔进特种作战部队的,我现在这个位置就是当年他的。”

司徒徐徐本来正为他难得一见的低头感动的一塌糊涂,这时见他不惜把陈易风抬出来挡箭,一腔热血就又冷回正常温度了。

徐飒没话再问徐承骁了,就问自己女儿:“司徒徐徐,到你了。”

司徒徐徐想了想,很平静的对妈妈说:“他是我的愿望,有多艰难、就有多坚定。”

徐承骁很意外的看过来,她大大方方的,在父母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

**

开完会了司徒明手脚麻利的洗了碗,然后笑眯眯的由徐飒领着出门买菜兼遛弯去了。

家里就剩两个人,徐承骁把司徒徐徐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蹲在她脚边卷她裤,司徒徐徐不愿意,他恐吓:“再动我从上面扒了啊!”

司徒徐徐用“有种你待会儿当着我爹妈面前扒”的挑衅神情打量他。

徐承骁住挑衅他的小丫头,过来亲了一口,卷起她裤看她膝盖。她右膝果然略微有些肿起来了,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拳头那么大的一块青紫,看着触目惊心的。

徐承骁叹了口气,问:“很疼吧?”

“昨晚打电话的时候有点涨,今天起来好很多了,不疼了。”

徐承骁小心的把她裤子拨下来拉好,站起来摸了摸她头,表扬说:“真坚强,不愧是爷的女人!”

司徒徐徐窘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好、雷!”

徐承骁笑起来,坐到她旁边,说:“正好完了饭下午跟我一道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放心些。”

他这样说,司徒徐徐就忍不住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属于军事机密的话,你可以不回答我。”

徐承骁把她揽过来趴在自己胸口,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愉悦的勾了勾嘴角,说“没什么”,“我们景大中校搞了只小宠物回来解闷,演习的时候小畜生上蹿下跳,出了点差错,连累我就成这样了。骨头没断,包成这样是为了多蹭几天假。”

“你们部队里允许养宠物?演习的时候遛宠物?你为了别人的宠物断手,腾不出手给我打个电话?”司徒徐徐表示徐承骁你当我傻子么?!

她手撑在他胸口,昂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徐承骁心痒难耐,按着她脑袋凑上去一顿亲,妄图借亲热来蒙混过关。

司徒徐徐不爽的推开他,他就转移话题:“你没见过景泽吧?这次他和我一起回来的,我约了他过几天一起去看队长,你也去怎么样?”提起了陈易风,徐承骁沉默了几秒忽然说:“昨晚我就想问你的:言峻和辛辰约我们打网球那天,晚上我到你家楼下来找你,你看到我的车跑过来,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以为车里是队长?”

昨晚看到陈易风的磨砂黑的路虎和自己那辆一模一样,他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傍晚,司徒徐徐生气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他开着车去她家楼下等在那里,她跑向他的车、看到他从车里下来时却完全不是期待的表情。

这下,轮到司徒徐徐赖在她怀里打滚,企图蒙混过关了。

“好好说话!”

她蚊子叫一般哼了一声:“是的。”

徐承骁心里恶狠狠的爆了句粗口。

“那个……你不会去找他打架吧?”司徒徐徐担心的问。

“不会!”徐承骁咬牙切齿的——当然不会,他又打不过队长!妈的!

司徒徐徐看他神情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解释说:“哪个女孩子小时候不崇拜隔壁的邻居哥哥啊?我对他真心就是少女时代的朦胧情感、小清新……你才是我的重口味呢!”

徐承骁着她脸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爷指头都还没碰过你一个,你哪里尝出来的重、口、味?!

他一副没着鸡被狗追着咬了一路的憋屈表情,司徒徐徐心虚的哼唧了一声,心一横把发小给卖了:“韩婷婷从小就喜欢他,她们一家离开这里就是因为她爸爸知道她喜欢陈易风,我和她一起长大的,我能和她抢心上人么?”

居然连秦小六的宝贝老婆都暗恋过队长!队长你是有多受少女欢迎啊?!

活了近三十年没输过别人一指头的骁爷,内伤的快吐血了!

男人脸色越来越黑,司徒徐徐越解释越乱,忐忑的在他怀里撒娇,转移他注意。男人生气的时候本就容易寻求那香艳方式泻火,况且骁爷这血气方刚的,当即按下她就啃。

两个人在沙发里缠成一团,恨不得进对方身体里,差一点要擦枪走火,徐承骁以惊人的自制力命令自己:立刻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

伏在她身上,徐承骁直冷气:“别动!”他额头上密密的冒了一层汗,“一点儿也别动……千万别动……乖啊……”

把出来前写了个混沌的演习报告十三个章节名称都默背了一遍,徐承骁总算平稳了情绪,汗涔涔的睁开眼睛,却只见:女孩子柔软雪白的双颊,飞着可口的粉红色,宽松的大毛衣被他刚才扯得露出半个肩膀在外面,小巧玲珑的肩头如初雪般勾人……他呻吟了一声,立刻又闭上眼睛。

快想点别的!

想点惊悚的、忧虑的、败火的!

哦哦哦!想到了——“司徒,”他嗓子哑得像含着火,“……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化妆。”

“什么?”司徒徐徐还在状态里,咬着鲜红欲滴的唇虚弱的问。

“我想看看你素颜的时候到底长什么样。”徐承骁很努力的回忆早上见到的女鬼,“今天早上我认了好久才把你认出来。”

“……”一腔旖旎焚成了冲天怒火:“徐、承、骁!”

第二十章

徐飒和司徒明是信守承诺的人,一直到次年冬天两个人结婚,都没有再多加干涉。只是徐飒依然看徐承骁各种不爽,回到房里就各种折腾司徒明。

司徒明被她闹得最后不得不说了实话:“飒飒你还记不记得女儿一年级的时候,想学校对面熟食店的烤鸡,你说那个不卫生、不准我给她买,后来她不声不响舀自己零用钱买了一整只,一顿全光,肠胃炎住院半个月?那徐承骁就和我们女儿一个子,两个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这事儿咱们真拦不了。况且何必拦呢?犯错不趁年轻时候,哪有时间改正?而且他俩也未必就好不长。”

“就他俩那狗脾气,新婚蜜月里两个人就能打起来!”

“那又如何?咱俩刚结婚的时候你也没少卸我膀子。”

“那是你活该!”

“嘿嘿嘿……”

司徒明笑得意味深长,徐飒白了他一眼,舀起入睡前的看,不理他了。

司徒明站在床边一边换睡衣一边打趣她:“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女儿是爸爸前世小情人儿、女婿是今生情敌,咱家倒反过来了!”

徐飒把手里一摔:“你看那小子哪里满意?!一二三四五列出来我听听!”

司徒明把摔在被子上的捡起来,放回枕边,掀开被子爬上床,他把她的枕头放下来,安置女英雄舒适的躺下,司徒明了女英雄气鼓鼓的脸,低声对她说:“我自然有我看人的眼光。”

当初不看好你我的何止双方父母?到如今几十年风雨过去,你依然安睡我枕侧。

司徒明眼底里满满是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