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安贵妃一口咬定皇后戕害皇嗣,还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喊打喊杀不依不挠的…让他颇感头疼。

即便是皇后做的,又能怎么样?总不能逼着他废后吧?立后废后,国之大事!再说煜儿这么大了,皇后以往并无不妥,贸然废了,能让谁接过庄氏位置?

安贵妃么?

就她这品性,这头脑…一个贵妃也就到头了!

皇上将自己手边未动的茶盏推到她面前,握着庄皇后的手叹道:“年关将至,事务繁忙,皇后出来怎么不多穿些,看把手冻得冰凉…你身边是怎么服侍的!”

庄皇后微微羞涩一笑:“无妨,路总管急匆匆找我,我怕出了什么岔子,所以赶得急了…”

皇上随口道:“去库里把朕新得的那件孔雀毛的大氅拿来给皇后…虽说战事吃紧,国库不甚宽裕,也节俭不到皇后身上!”

孔雀毛的大氅,底下新进贡上来的,恐怕天下只此一件,其珍贵华美自不必说。

庄皇后垂下眼,荣宠不惊地微笑:“谢陛下赏赐!”

安贵妃看着上头两人温情流动,恩爱异常,压根没人将她放在眼里,不由气得鼻子都歪了!嫉恨之火愈发熊熊,忍不住出声哀道:“皇上…”

皇上心里已经对她不大痛快了,想了想,沉着脸喝道:“底下何人?”

小宫女抖了抖,声若蚊蝇地道:“奴婢、奴婢翠竹…是含元殿外的洒扫宫女…”

安贵妃冷声道:“翠竹,把你之前的话,好好跟皇上皇后说一遍!”

翠竹跪在地上,颤声道:“是…奴婢和万灵是同乡,万灵姐姐比奴婢早两年入宫,一直很关照奴婢,因而奴婢和万灵姐姐向来交好…”

皇上皱了皱眉:“万灵是谁?”

安贵妃冷冷地看着皇后,眼中得色一闪:“陛下莫非忘了?万灵正是假传消息害得臣妾流产的贱婢!早已经被皇后灭了口!”

庄皇后端起皇上给她的茶盏,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方不紧不慢地道:“贵妃好记性,当日敬妃代理六宫,万灵是被敬妃杖毙的,与本宫何干?”

安贵妃咬牙怒道:“若非当日你下令,敬妃焉敢将人杖毙?”

庄皇后笑了笑:“这话假…就是贵妃妹妹你,每年杖毙惩处的宫女太监还少么?也不见得你来先跟本宫请示啊。当日瑶华宫一派混乱,本宫担心万灵这个证人‘消失’,才交给敬妃,让她好生看管。谁想敬妃担忧妹妹你醒来见到会怒火攻心,便将人杖毙了…可这事儿,委实和本宫无关呐。”

安贵妃不理会她的话,冷笑道:“翠竹,继续说下去!”

翠竹满身冷汗,战战兢兢地道:“因着万灵姐姐在瑶华宫是个二等宫女,比奴婢好太多,便时常关照奴婢,送些东西给奴婢…万灵姐姐死前,忽然给了奴婢大笔金银和上好首饰,说如果她但有意外,就将这些财务悄悄送出宫去,给她家里捎去…”

皇上皱了皱眉:“东西呢?”

安贵妃使了个眼色,门口太监立马将一包东西奉上。

银票、金锭、珠翠、玉石…大多是普通物件,可仔细看去,却有几件不同寻常的东西。

安贵妃上前,拿起其中一支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珠钗,冷笑连连:“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此物?”

庄皇后凝眉细看,半晌才开口道:“看上去倒是有点眼熟,不过本宫见过的东西多了去,哪里记得清楚?莲蕊,你过来看看!”

莲蕊行了一礼,上前接过细细打量,许久方恭顺回道:“回娘娘,娘娘宫里也有一支类似的珠钗…”

“好啊!”安贵妃立马出声道,“皇上明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连皇后都承认了,还望皇上还臣妾一个公道,以慰皇上那可怜的孩子在天之灵!”

皇上脸色非常难看,目光沉沉地望向庄皇后,语气平静地道:“皇后可有话说?”

庄皇后看都没看安贵妃一眼,淡淡地道:“皇上何不让莲蕊把话说完?”

莲蕊还算稳得住,跪在地上不慌不忙地开口:“回皇上,娘娘宫里物件何其多?娘娘每日打理后宫,接见公主贵女、诰命夫人,有时候随手就将一些首饰玩意儿赏了出去,很多东西的流向,娘娘难免记不清楚,都是奴婢等人帮着打理。”

说着,将手里的珠钗奉上,继续道:“奴婢还记得,中秋过后不久,娘娘说战事吃紧,国库不宽裕,可边关的士兵将领每日都要花费巨额军饷…娘娘便下令缩减份例,还从私库拿出许多东西让奴婢捐给军队。奴婢记得,当时就有这支钗,因着以往娘娘很是喜爱,常在节庆里取出来戴,故而奴婢印象深刻!若贵妃娘娘不信,当日物品往来都曾记录在册,贵妃娘娘派人一查便知!”

安贵妃脸色骤变,怒声骂道:“狡辩!若是捐了出去,怎会落在万灵手中?”

莲蕊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一礼:“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皇后娘娘捐出来的,都是些好东西,价值连城,不管后宫还是帝都,有心喜的,都可以自行买回去。所以依奴婢拙见,单凭这支珠钗就指责娘娘戕害皇嗣,委实牵强了些!”

安贵妃自不肯善罢甘休,指着地上的翠竹问:“那这个证人如何说?”

莲蕊语气不变:“奴婢斗胆,翠竹也只是说这些东西是万灵的遗物,且不说私自传递宫中物品是忌讳,单是翠竹早不说晚不说,万灵都死了快俩月才上报此事,其心实在可疑。更何况万灵是贵妃娘娘宫里的,皇后娘娘如何识得?”

“够了!”安贵妃还要再说什么,被一道怒喝打断了。

皇上冷着脸吩咐:“去查查这支珠钗的流向!”

殿内霎时间一派静谧,庄皇后淡定品茶,皇上半眯着眼望向袅袅燃着的熏炉不知在想什么,安贵妃皱着眉跪在地上。

皇上皇后不发话,安贵妃是不能自行起来的,此时不由心生悔意,何苦为了博得皇上怜爱疼惜,就穿得如此单薄…天那么冷,虽然屋子里烧着炭十分暖和,可冷硬的青玉石砖跪久了,还是会让人扛不住。

安贵妃不由纳闷,我他娘的明明是原告啊,按理说应该被告人庄延青跪在地上为自己申辩喊冤的…怎么到头来是她一直跪着磕头哭诉,庄皇后那个贱人却老神在在地端坐上位?

…话说,她是怎么跪下的?

皇上龙颜不悦,吩咐下来的事儿自然不敢怠慢,没多久侍卫就一身风雨的回来,跪在殿外回禀。

“臣查了皇后娘娘宫里的书册,东西的确是在捐赠物品里。臣又去了一趟内务府,内务府的记录显示这支钗流向户部,总管太监说娘娘捐赠,大多有皇室印记,所以统一交给了户部,由户部变现充作军饷。臣恐皇上和娘娘们久等,就先回来禀报。”

安贵妃立马嚷道:“二皇子不就是在户部当值?如今还有何话好说!皇上明察,恳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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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皇后轻笑:“户部上有吕相,下有主事,煜儿去户部不过三两月,哪里就能扯到他身上?”

“都闭嘴吧!”皇上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冷冷道,“证据不足,待彻查户部之后再行定夺!来人,将翠竹押下去,好生看管,若有差池,朕要你们脑袋!”

说完,再不耐烦管这宫闱破事,大步往外走去。

安贵妃恭送完圣驾,可算能从地上爬起了,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强忍着揉膝的欲望,斜睨着皇后挑衅道:“皇上说了,彻查户部,还望到时二皇子能够安然无恙。”

庄皇后极有风度地微笑:“承妹妹吉言了!煜儿中宫嫡出,乃真正的天潢贵胄,自然深受上天庇佑,比不得其他人,福泽浅薄。”

安贵妃猛然变色:“你…”

“妹妹还是注意规矩为好。”庄皇后起身,在莲蕊服侍下披上华美的孔雀毛大氅,不疾不徐往外走去,“否则,以下犯上的林嫔,恐怕是妹妹最好的榜样。”

安贵妃脸色难看到极点,只觉得那件大氅上金线点绣的光芒刺眼之极,推开扶着她的宫女,僵硬着跪下,语气冷硬无比:“臣妾…恭!送!娘!娘!”

傅清扬打发了好几拨人前去探听消息,虽然知道庄皇后的本事,可平阳侯府支持下的安贵妃会做出什么事,她的心里还真没谱,急得不顾风雨坐在门口等候,好容易才将人盼了回来。

傅清扬猛地跳起来,急吼吼跑上前去,一连声地急道:“姨母!姨母没事吧?刚刚皇上派了人前来,可把我担心死了,皇上怎么说?没出什么事吧?”

庄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事,进来说话。”

春莲担心她在门口吹风受寒,给她裹成了个球,傅清扬艰难地滚进屋里,扒拉下外头的毛边衣服,猛喘了口气道:“秋葵,将炭火烧旺一点,还有娘娘的手炉已经凉了,换个热的来!”

莲蕊端了两碗姜汤上来,笑着道:“娘娘喝点驱驱寒,二姑娘在门口守了这么久,也喝一碗。”

傅清扬看庄皇后和莲蕊主仆二人的神色都算尚好,不由也放了心,乖乖地捧起碗喝了下去。

热热的姜汤下肚,顿时升起一股热流,庄皇后舒服地叹了口气,笑着道:“天气愈发冷了,再冷下去,恐怕就要下雪了。”

傅清扬点点头:“这都腊月里了,今年的雪还没下呢。”

傅清扬到底还是担忧,忍不住问道:“安贵妃没有为难姨母吧?”

庄皇后哑然失笑:“她?一个贵妃,哪里能为难到我?”

傅清扬皱了皱眉:“想来也知道,安贵妃痛失胎儿不可能不恨,急了,就开始疯咬别人!说不得还要制造些所谓的证据,姨母万万小心!”

庄皇后微挑眉毛:“猜得到准!”

不是傅清扬猜得准,而是她前世看过太多宫斗小说电视,这种普通伎俩,烂大街了好么!

“人证物证不齐全,就算她想把这事儿污到我头上,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庄皇后接过手炉抱在怀里,淡淡地道,“更何况,平阳侯府这回,恐怕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傅清扬讶异地问:“安贵妃没脑子,平阳侯征战沙场多年,可不像冲动行事的人?”

“这事儿恐怕平阳侯不知情,不过平阳侯世子向来是不甘寂寞的。”

傅清扬想了想,笑着摇头:“真不知安贵妃为什么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来…我猜她应该心里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跟姨母您并无干系。”

“损到我了,她不正好借机上位?”庄皇后冷笑:“她这是想一石二鸟呢!既能借此事打压我一头,又能逼着我出手帮她铲除仇敌为子报仇!”

傅清扬不由皱起了眉,安贵妃此举,恰恰是为了将中宫拉下水。若庄皇后不作为,即便证据不足,后宫前朝谣言四起,对中宫声望也会有损。若庄皇后接了安贵妃这一招,那也正好遂了安贵妃的意。

庄皇后瞧她小脸皱成了个包子,不由失笑道:“瞧把你愁的,哪里就这么艰难了?既然她摆出这局逼我不得不入,我自然要推波助澜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

傅清扬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清扬自是不如姨母智深如海,当然忧心了!”

庄皇后悠悠笑道:“得了,你啊还是少操心多学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憋着那么多心眼,仔细将来长不高!”

傅清扬顿时苦了脸:“姨母您可别咒我!”

庄皇后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朝,皇上就寻了个由头发作户部,将两个员外郎革职查办,还大发雷霆当众斥责二皇子,骂他狂妄悖逆、奸邪冷血,勒令他回去闭门思过。

前朝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到中宫,傅清扬心里一惊,差点打翻了茶盏,再看上头,庄皇后依然镇定自若,甚至握笔的手都不曾有半分抖动。

傅清扬很为盛舒煜担忧,忍不住唉声叹气:“表哥如今连门都出不得,他一个人在外,只怕行事更加艰难!”

“无妨。”庄皇后收笔,莲蕊忙小心拎起宣纸拿到一边晾干。

“年轻人,受点挫折未尝不是好事。”

您可真淡定…

傅清扬可没她那份修为,想到朝堂风向转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而作为中宫一系的安定侯府,恐怕也难以避免。

庄皇后淡定一笑,意有所指地开口:“偶尔犯犯错,示弱一下未尝不是好事。煜儿在众皇子中已经出类拔萃,又担着嫡出大义,朝堂上支持他的声音太多,难免遭到猜忌。若是事事都那么周全,让皇上和文武百官找不到一点错处,恐怕才会招惹祸患!”

傅清扬愣了愣:“可若是有心人揪住这点把柄不放,岂不是对表哥很不利?”

庄皇后瞄了她一眼,运筹帷幄地自信道:“大方向掌控在我们手里,那些人小打小闹,翻不出什么浪花。”

庄皇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傅清扬也跟着不再担心。如今年关将至,帝都有来往的王孙贵女之间都要走动,光是准备年礼,就够让她头疼。

权贵之间的人情往来一向复杂,更何况这个年代十分看重礼仪。就拿年礼来说,不仅要参考往年的份额,还要顾及到对方家世、在家中排行、亲疏远近等等…不然细微差错,可能都会得罪别人。

傅清扬在宫里,庄皇后是个大方的,给了她不少好东西,还有其他妃嫔为了讨好皇后连带着给她的小玩意儿…傅清扬私房颇丰,因而手面还算大方。

本以为安贵妃这事儿牵扯到中宫也就那样了,没想到稍后就传出皇上命大皇子腊月二十三代为祭祀迎春。

此事一传出来,帝都一些还在持观望态度的中立党有不少立马投入大皇子一派。

自古储位相争,最激烈的莫过于嫡长之争,现如今,立嫡还是立长,朝堂上又开始翻来覆去地吵起来了。

大皇子盛舒爃倒是低调,接到旨意立马闭门谢客,只推说要筹备祭典,事务繁忙,无暇见客。

中宫一系在庄皇后的刻意之下,愈发低调行事,甚至连盛舒煊,都借着课业繁重,推掉了帝都许多应酬,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恰逢休沐,安定侯府打发了人来接清扬回家,傅清扬得了皇后旨意,上午早早出宫,坐着马车直奔二皇子府去。

天上飘起了小雪,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并不大,却绵绵下个不停,路上已经被覆了厚厚一层积雪,马车驶过,咯吱作响。

外头挺冷,好在马车里放了小熏炉,车壁四周还有柔软的一层厚厚皮毛包裹,地铺着上好毛毡,暖暖和和,傅清扬一进来就热得脱了外头斗篷。

因为快要过年了,路上行人并没有因为天气而减少,许多人家出来采买年货,倒显得比往常热闹许多。

没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夫跑去敲门,门房通报过后立马跑回来,在车窗下笑着道:“让姑娘久等了!殿下说外头天冷,恐姑娘受了寒,让姑娘不用下车,马车直接进府就行。”

春莲隔着车窗道:“有劳小哥!”

说着递出去一挂钱:“天冷,我家小姐赏你吃酒的!”

门房欢欢喜喜地谢过,便帮着车夫拉着马,直接进了府中。

傅清扬是个闲不住的,不由偷偷掀起帘子往外看,迎面一股冷风夹带着雪粒扑面而来,让人结结实实一个激灵,清醒又通透,十分舒爽。

盛舒煜的府邸傅清扬之前也曾来过,这里一花一木,一桌一椅都透着精细格调,正如其间主人,矜贵闲适,雍容却不失雅致。

如今下了雪,园子里百花凋零,红梅却开得正好,几株老梅肆意绽放,迎着皑皑白雪,说不出的傲然热烈。

马车径直到前厅才停下,春莲推开车门,盛舒煜早已等着了。

傅清扬灿烂一笑:“表哥!”

盛舒煜一身明净素雅的天青色长袍,笑着伸出手将她从马车上直接抱下来,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这两天梅花开得好,还想着剪两枝送给你赏玩,正巧你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是祭祀迎新的日子…

据说明天就是神棍节了,小天使们是不是都要去陪男票?

于是剩下大苗万年神棍深夜独撸到天明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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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气风发

傅清扬笑着道:“表哥别忘了让人收些雪,埋两坛子在梅树下,来年春天再给我。”

庄皇后爱茶,是真正的风雅人士,傅清扬就没那么高的格调了,被熏陶了那么多年依然是俗人一个,压根喝不出水好水坏。她要这梅花上的雪水,纯粹是为了拿来送做人情的。

盛舒煜笑着应了,吩咐人上些茶点,方开口道:“好容易来一趟,待吃了午饭,下晌午再回去。”

傅清扬伸出白胖小手放在炉上烤火,笑着道:“就怕扰了表哥清净!”

两人说笑一会儿,傅清扬忽然想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不见冯姐姐?”

盛舒煜笑容不变,淡淡答道:“今个儿她回娘家探亲去了,不在府里。”

傅清扬有点小失望,冯氏年方十六,温柔体贴,她还挺喜欢的,不由叹道:“可惜了,我还特意带了两匣子糕,天冷,不能久搁,不然硬了就不好吃了。”

盛舒煜笑着打趣:“我也许久没吃母后宫里的点心了,怎不见你给我送点来?”

傅清扬撅了撅嘴:“少来,表哥哪里会少吃的!再说给冯姐姐,不就是给表哥的,这有什么好争!行了行了,咱别在屋里闷着,怪没意思的,来的路上看见有个水榭,正对着园子里的梅花,我们去那里坐坐,也能赏梅,岂不有趣。”

盛舒煜点点头,吩咐道:“去将听香水榭烧上碳,多搁两个熏笼,换上暖和的椅披和坐垫,再剪两瓶子梅花搁里头。”

刚说完,就听门口一道熟悉男声酸溜溜地说:“哎哟喂,真不知二哥还有这般体贴入微的时候,以往怎不见如此关照过弟弟!”

帘子被掀开,一个少年夹风带雪地匆匆进来。

盛舒煊脱下宝蓝色厚皮斗篷,里面穿着黑色滚红边斜襟长袄,腰间束着白色云纹玉带,脚踩黑灰狼皮长靴,非但没有冬天的臃肿,反倒显得长身玉立,利落之极。

盛舒煊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端起傅清扬面前茶盏就喝了起来。

盛舒煜笑骂道:“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仔细言官们看到,又参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