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煊给她夹菜的手微顿,然后稳稳地落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若无其事地笑道:“我相信你。”

傅清扬撇了撇嘴,不屑哼道:“话可别说这么满,咱俩本就是合作关系,我可担不起你这番信任…更何况,你相信我,皇上和姨母也相信我!”

盛舒煊索性搁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哦,皇兄和母后对你的信任,能比得上我对你的?若果真如你所说,何必特意将秋葵留在帝都府为你打理产业?”

秋葵虽然在清扬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可毕竟是皇后所赐,留在身边终归是个隐患。这些年秋葵自然也算得上忠心,可许多消息仍然瞒不过庄皇后,傅清扬不能不对她有所防备。

傅清扬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忍不住开口:“我是不会和姨母作对的…”

盛舒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大可不必庸人自扰,担心夹在我和母后之间不好做人。我若真想要那个位置,一早就不会拱手相让!”

“你才是庸人!”傅清扬不服气地哼了哼,眼珠一转,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干嘛弄出这些给我看?果真不是为了招揽我?”

盛舒煊面色一僵,随即怒火中烧地瞪了她一眼,低声叹道:“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傅清扬没听清,不过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并不放在心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我还以为你是想拉我入伙呢!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反正你府里这么多美人儿,哪个都能帮你打理好内宅,过些天我会出去走走,北方的山水人情,我还没领略过呢!”

盛舒煊忽然觉得特意将自己王妃介绍给所有人来宣告主权的行为特傻!

晚宴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多少歌舞奢靡的活动,吃吃喝喝就结束了。

傅清扬累得腰酸背痛,坐在床边泡脚,春莲懂些医理,便跪在地上给她揉捏按摩以缓解疲乏。

盛舒煊进来的时候,傅清扬都舒服得快要睡着了,半眯着眼懒洋洋地问:“王爷怎么来了?”

盛舒煊挥了挥手,春莲便端着盆低头退下了。

“我怎么不能来?”盛舒煊一撩衣摆坐在床边,“我过来睡觉的啊!”

傅清扬皱了皱眉:“你没地儿去?”

随即想到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问:“是不是内务司那边和我没交接好,弄得你不方便了?来来来,跟我说说王府规矩,要不要记录起居?或者制一盘子绿头牌供你翻选?”

盛舒煊铁青着脸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我的王妃,回府第一天就把你晾着,你还怎么镇得住这府里的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傅清扬无辜地摊手:“好好好,是我不识好人心行了吧!那么晚了,洗洗睡吧…要不要我服侍您呢?”

盛舒煊没好气地翻身上床,气咻咻地讥讽道:“不敢劳您大驾!”

幼稚!

傅清扬对着他后背挥了挥拳头,也跟着躺下了。

隔天大早,春莲就轻声喊醒了她,傅清扬迷迷糊糊睁眼,发现盛舒煊已经不在了。

“王爷天没亮就走了,嘱咐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让您多睡一会儿。”

傅清扬点了点头,打着哈欠问道:“什么时辰了?”

忍冬撅着嘴说了时间,抱怨道:“小姐起得晚了,莫不是忘记今早要见那些姬妾?她们一早就在前头候着了!”

傅清扬一惊,连忙爬起来道:“哎呀,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让那些人等太久也不好,毕竟她初来乍到,若贸然给人刁钻刻薄不好相处的把柄,只恐怕很快,整个北方驻地的官太太们就都会知道了!

傅清扬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简单梳洗之后,便往前头走去。

一众姬妾仍旧由杨氏打头,不得不说,杨氏姿容的确出众,一双上挑的媚眼流转间勾魂摄魄般,给她的五官增添了许多光彩。

不过要说五官气质,当属沈氏最佳。

沈氏话不多,周身气度不像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倒像是大家养出来的闺秀,举手投足间都显出良好的教养。

杨氏和沈氏,两人分庭抗拒,倒也勉强平衡了内宅。

傅清扬免了她们的礼,清扫一眼心里便有了数,笑着开口:“劳烦姐妹们久等了,实在是昨天刚回来,忙着整理清点,一时疏忽了,姐妹们别介意!”

沈氏笑着道:“王妃说哪里话,总归我们闲来无事,有王妃在,姐妹们还能有个聚在一起的去处,都是说话闲聊,等上片刻又有什么。”

杨氏酸溜溜地开口:“是哟,哪里敢责怪王妃呢!王爷龙精虎猛的,昨晚承宠,想必王妃是累着了,也难怪会起不来呢!”

傅清扬嘴角一抽,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庆幸,幸亏没入宫,不然每天都是这种画风,她可真心吃不消啊!

傅清扬面色不动,镇定一笑:“看来杨妹妹很有感触呢,莫不是以前被王爷‘累着’过?”

杨氏骄傲地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不无炫耀的笑道:“那是,王爷正当盛年,妾身总是承受不起呢!”

“那好办!”傅清扬笑容不变,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惊惧,“妹妹身娇体弱,承受不起就别承受了,也免得服侍王爷总不能尽兴!安心养着去吧!”

杨氏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满脸怒火地站起,指着她怒声道:“你敢!你可知我是太皇太后的人!”

真是蠢货!

傅清扬冷笑:“我倒不知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也敢和太皇太后攀上关系!既然你说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人,那便送你回去,端王府要不起你这种姬妾!”

杨氏张嘴刚要尖叫撒泼,傅清扬一个眼色,春莲立马上前,一个大耳刮子将人抽翻在地,随即堵了她的嘴,让婆子将她扔了出去。

沈氏面色无波,低垂着眼动也不动。

傅清扬端起茶盏,捏着盖子轻轻撇着浮起的茶叶,淡淡地道:“既然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就该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事事以王爷为主。杨氏认不清自己,就罚她在自个儿屋里好生反省吧!”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杨氏以往自恃身份,常常压迫欺辱她们,可如今第一次和王妃正式见面,就栽了这么大一跟头,又让她们幸灾乐祸的同时,多了些惧怕。

傅清扬放下茶盏笑道:“行了,咱们也别拘着,我这人啊,慢慢你们就知道了,是再好说话不过的了,在我这儿,只管轻轻松松聊天,不必太过顾及身份礼节!”

说了会儿子话,众人便告辞离开了,沈氏留在最后,等没人了,才开口道:“王妃,太后娘娘凤体可安?”

傅清扬定定地看向她,沈氏头垂得更低,谦恭解释道:“妾身之前是太后跟前的宫女,因为针线手艺过得去,便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缘,赐给了王爷…妾身以往受过太后颇多恩惠,也许多年没有见过太后了,故此,妾身斗胆向王妃问候一二。”

傅清扬忽然一笑:“不忘旧主,长记恩惠,你是个有良心的…太后娘娘福泽深厚,自然一切都好。”

沈氏抬起头笑了笑:“这样妾身就安心了…多谢王妃,王妃以后若有吩咐,妾身但凭王妃差遣!”

看来这个沈氏比杨氏要聪明多了,拉关系套近乎也做得这么漂亮,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可惜杨氏被推了出来,撞在枪口上,哪怕只是为了立威,傅清扬也不得杀鸡儆猴,不然由着她们狗咬狗一嘴毛才叫好看!

傅清扬看着沈氏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出声。

第101章 儿子

杨氏被发落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王府上下,许多人不由对这位帝都而来的王妃多了些许小心敬畏,更多的却是在观望盛舒煊的态度。

要知道,杨氏算得上府里的老人了,从盛舒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被当今太皇太后赏赐了下来,这么多年一直伴在他身边,北方苦寒,杨氏却不离不弃,陪着他辗转征战。说不得念在这些情分上,盛舒煊会心软呢。

可没想到,当晚盛舒煊回府,听闻此事后,只淡淡地吩咐道:“皇祖母当年是怜惜本王独自在外带兵打仗辛苦,方特意派了杨氏来身边服侍,既然杨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本王也要不起她!正好恒山新建了座庵堂,就让杨氏过去为皇祖母祈福吧!”

当下,府中再无一人敢小瞧傅清扬的地位,能得盛舒煊如此拥护,足见其受宠程度。

忍冬十分机灵,第一时间将打听来的消息噼里啪啦说给了傅清扬听,完了还犹自愤愤地道:“真是一群看人下菜碟儿的混账玩意!眼见着如今小姐受宠了,才个个打点起精神伺候,之前我去厨房,连个烧火丫头都敢给我白眼呢,这下好了,刚厨娘还亲自过来询问我小姐喜好,那谄媚的模样,啧啧,只差没跪下磕头喊祖宗了!”

春莲忍不住啐道:“偏就你话多,每回问你什么都说些有的没的,没看到小姐在写信吗?别扰了小姐清静!”

傅清扬微微一笑:“行了,忍冬活泼,倒显得没那么冷清,再过两年她长大说婆家了,怕就没那么热闹了呢!”

忍冬撅着嘴抱怨:“小姐夸就夸我呗,何苦还拿我逗趣?”

春莲笑着骂她两句,不由面露担忧地问:“这样真的没事吗,会不会太皇太后那里对您有意见?”

傅清扬搁下笔,拎起信纸轻轻吹了吹,小心地放在一边等着晾干,闻言漫不经心地笑道:“天高皇帝远的,太皇太后的手还没那么长!更何况,只怕现在太皇太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呢!”

春莲不解,却也没有多问,笑着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傅清扬将信收拾好,装进信封封上,交给春莲道:“把这信送去给康平,让他下次和送往帝都的公文一道发出去。”

春莲接过信,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忍冬忽然面色古怪地偷笑起来,笑得整个人差点抽过去,惹来傅清扬的注意。

“笑什么呢,这么鬼鬼祟祟的?”

忍冬叽叽咕咕一阵笑,才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小姐您不知道,康侍卫对春莲姐姐有意呢!”

康平是盛舒煊身边的贴身侍卫,盛舒煊不喜侍女服侍,身边除了两个小太监和生母宫里的几个老人,就是康平了。

“前个儿我还见到康侍卫送了根钗给春莲姐姐,姐姐百般推脱,谁想康侍卫塞进她手里就跑,跑得可比兔子还快呢…”

傅清扬立马八卦地问:“哦,那春莲怎么说?”

忍冬皱起小鼻子:“不知道呢,春莲姐姐凶巴巴的,我可不敢去打听她的事儿…不过小姐你想知道就去问问春莲姐姐呗,您问,她一定会说的!”

傅清扬哼了一声,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骂道:“好啊,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看我回头告诉春莲,让她好生教训你!”

主仆俩顿时笑作一团。

不多时,春莲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不点。

盛泓埑五官并不如何精致,浓眉大眼有点虎头虎脑的可爱,不过小孩子都是肥嘟嘟软绵绵的,再加上自小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好气色,白里透红粉雕玉琢的小模样,也十分惹人疼爱。

傅清扬一见他就笑了,冲门外招了招手道:“小埑快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盛泓埑有点怕生,怯怯地走进了,手脚紧张得不知道往哪儿放,半天才反应过来,拘谨地行了一礼,结结巴巴地道:“埑儿给王妃请安!”

傅清扬忽然伸手掐了他脸蛋一把,将小孩儿吓得两眼圆睁,那可爱的模样萌得傅清扬肝颤,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响亮地亲了口,笑眯眯地道:“小埑要是愿意,就喊我一声‘母亲’,要是不愿意,就喊我‘姐姐’,喊‘王妃’多见外啊。”

小正太别扭地动来动去,小脸一本正经的道:“不行的,你是父王的王妃,喊‘姐姐’就乱了辈分。”

傅清扬笑着亲他一口:“那你说要喊我什么?”

盛泓埑拧着眉头想了又想,一脸纠结地弱弱出声:“那就母亲吧…”

傅清扬笑得不行,忙吩咐忍冬端来好吃好喝的,又让春莲将之前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

盛舒煊太忙,打起仗来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难免对小孩子有些疏忽,以至于盛泓埑从小长在内宅妇人手中,腼腆内向,毫无男孩子的淘气活泼。

傅清扬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了几句起居,眼看天色不早,便留下他一道用饭。

正巧,今天盛舒煊难得提早回府,一进屋就看到傅清扬带着孩子玩,不由怔了怔。

“王爷——”

盛舒煊回过神来,眼中不觉流露出一丝温情,笑着道:“埑儿也在啊。”

盛泓埑忙给他请安,被他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父亲难得的亲近让他整张脸粉扑扑的,双眼亮亮的透出单纯的激动开心。

傅清扬本就喜欢小孩子,此刻见了不由更加疼惜他,笑着道:“小埑很可爱,这孩子我挺喜欢的,不如就养在我身边好了。”

盛舒煊想了想,点头笑道:“也好,以前府里没有女主人,都是她们带的,难免养出些女人家的娇气来,你是府里的王妃,孩子自然归你!”

傅清扬翻了个白眼:“瞧你这话说的,哦,她们养就养出娇气,莫非我就不是女人了,总不至于将他养成个糙汉子?”

盛舒煊一噎,摸了摸鼻子叹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泓埑眨了眨眼,迟疑着问道:“母亲,您不高兴了吗?”

傅清扬忙露出笑脸来,摸着他的脑袋安抚道:“没有啊,母亲这是在跟你父王说笑呢。”

盛泓埑怀疑地偷偷打量着两人,大半天的相处让他胆子也大了一些,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可是明明没有笑啊…”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父王、母亲,这是不是就叫‘打情骂俏’啊?”

傅清扬:“…”

盛舒煊噗哧一乐,忍俊不禁地道:“埑儿说得对,你母亲这是跟我打情骂俏呢!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这是闺房情.趣…”

“有完没完了你!”傅清扬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不由轻声骂道,“当着孩子的面还这么不着调,你是怎么当人父亲的!”

盛舒煊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笑道:“男孩子嘛,哪里那么矜贵。”

傅清扬懒得理他,正好饭菜备齐了,便和颜悦色地拉着小孩儿的手道:“饿了吧,跟我一起去吃饭饭好不好?”

盛舒煊一口水喷出老远,拍着大腿哈哈笑起来:“吃饭饭…哈哈哈哈哈,哎哟,我也饿了呢,求喂饭饭…”

傅清扬一不留神说漏了嘴,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恨不能脱了鞋子塞进他大张着的可恶臭嘴里!

傅清扬两辈子也没当过妈,这会子捡了个便宜儿子,新奇得不得了,每天都要拉着盛泓埑一起吃饭,闲来无事还三五不时地带着小孩儿出府去玩,惹得盛舒煊嫉妒不已。

柳儿愤恨不平地抱怨:“什么人啊,一点规矩都不懂,亏得还是太后娘娘亲自调教出来的呢,夫人您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这不,听门房的婆子说,又带着小公子出去了。”

沈氏“嘶”了一声,举起手指,白嫩的指尖多了一抹鲜红的血珠,不由轻轻皱起了眉。

柳儿一见,立马慌了,连忙找药,嘴里不停地道:“哎哟,怎么这样不小心,快别绣了,我去给你找点药…”

沈氏含了含指尖,将血珠吮去,淡淡地道:“不必了,没留神被针扎了一下,又不碍事,别兴师动众的了!”

柳儿叹气:“夫人您就是这样好性儿,以前杨夫人在的时候,您处处忍着她,现在眼瞅着这府里都没有您的容身之地了,您怎么还忍啊!”

沈氏微微一笑,轻轻扫了她一眼道:“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我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不忍着还能如何?”

柳儿不服气地道:“那她也不能太霸道了啊,您好歹也是太后娘娘跟前的人,就算看在太后的面儿上,她也不该半点情分都不留,实在欺人太甚了!”

沈氏不以为意地笑笑,若有所思地问:“你刚刚说,她又带着小公子出府了?”

柳儿点头,气哼哼地道:“可不是!刚来就拉拢小公子去讨好王爷,又不是自个儿亲生的,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沈氏忽然笑了起来:“正因为不是亲生的,才好办呢…”

第102章 肃清

傅清扬觉得盛泓埑小朋友实在怯懦得过分了,根本没有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生气,总是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惶惑不安地打量着四周,人前也总是努力摆出一副老成的严肃模样,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

傅清扬知道,这是小孩儿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又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难免心理会出现点问题。不过好在盛泓埑才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孩子很懂事,能感觉出傅清扬的善意,没几日就渐渐放开了手脚,一得闲就要往王妃的院子里跑。

傅清扬也挺喜欢逗他玩,没回出门溜达都要带着他。

盛泓埑一手抓着一大把好吃的,一手紧紧拉着傅清扬,奶声奶气地问:“我喜欢和母亲在一起,母亲,你比先生们懂得还多,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去听课,跟着您学习?”

傅清扬深深觉得这个时代的儿童略苦逼,贫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就不说了,单说她认识的,哪个不是丁点大就得起得比鸡早?

可这个社会的教育体制就是如此,虽然傅清扬觉得对孩子们太残忍,可也怕贸然改变会耽误盛泓埑的前途。

小孩儿眼巴巴地盯着她,见她面带难色,立马十分懂事地开口道:“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母亲不要为难。”

傅清扬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的事,我是怕自己教不了你…唔,这样吧,七岁前你都跟着我学习,不过骑射武艺你不能拉下,还按照原来的安排,等你七岁了,恐怕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你就去学堂听先生讲课,好不好?”

不然为啥小孩儿那么喜欢她呢,傅清扬完全是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孩子,很多事情都会询问他的想法,完全不像其他人,总拿他当孩子看,不管他愿不愿意,吩咐了就得强迫他去做。

盛泓埑高兴地点头:“我听母亲的!”

傅清扬还没来得及跟盛舒煊商量孩子的教育问题,盛泓埑就病倒了。

起初小孩儿只说恶心,傅清扬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带他出去玩,吃多了外头小吃造成的,便开了两幅消食养胃的药给他喝。

谁想到了晚上,盛泓埑忽然吐了起来,面色潮红,小脸上上满是痛苦。

小孩儿很懂事,难受成这样也不哭不闹,紧紧抱着傅清扬的胳膊,小声哭道:“母亲,我头疼,肚子也疼…”

傅清扬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抱着他安慰道:“别怕,让母亲看看,乖,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盛泓埑哭出了声:“头好疼,肚子疼,哪里都疼…埑儿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