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偌大的马车里,大部分时辰都只有夏令涴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里面。顾元朝借着保护的理由到处打猎玩耍兼杀人,顾尚锦第一次出远门无论如何也不肯呆在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每日跟在爹爹的屁股后面骑马摘野花野草野果子,见到的血雨腥风场面也不少,胆子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野,与大家闺秀的教习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气得夏令涴七窍生烟,逮住顾元朝就要抱怨:“以后嫁不出怎么办?”

顾元朝扶着女儿站在马背上,不时地从马鞍前面走到马鞍后面,偶尔还整个人巴在马的侧面,要掉不掉,吓得人心肝胆颤。闻言笑嘻嘻地道:“我赵王的女儿,嫁什么嫁,嫁不出去我们给她招几个上门女婿,养在后院里,随便她怎么玩。”

夏令涴语调都变了:“你疯了。”

顾元朝见得她脸色刷得苍白,知道自己开玩笑过分,随即抱着女儿上得马车,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道:“别急别急,她这不是还小么,你要教导她还早着呢。就算是我们那时候,也是五岁才入了白鹭书院学习,十岁才开始接受正统的皇族教育。大不了等她到了十岁,送过去给皇后娘娘教也是。”

夏令涴自己被名声所累,虽然过了一个猴子样无忧无虑地童年,可她不想让女儿也被人乱嚼舌根,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掩盖一二不被人小瞧了去。

之后的路途,夏令涴不顾顾尚锦的吵闹硬是将她留在了马车里开始教导名门闺秀的规矩。顾尚锦随着爹爹疯惯了,突然再回到拘谨的壳子里怎么也不舒坦,想尽了法子折腾娘亲。夏令涴如今无事可做,终日清闲,多的是耐心一点点纠正她,两母女渐渐的也就扛上了。马车里不是要上演小猴子打滚、尖叫,甚至是全武行的打砸,夏令涴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她本就怀着身孕,性子脾气都与以往大不相同。有时候好脾气到了好好先生的地步,有时候婆婆妈妈堪比八大神婆,有时候倔强来了一声不吭两日都可以不搭理人。今日里顾尚锦已经到了极限,三岁小娃儿玩花了心死活不肯收回来,再遇到娘亲可劲儿地教训,一时气岔了,看得夏令涴在她眼前晃动的手,抓住,猛地咬了一口。夏令涴没想到她这般倔,初时吓了一跳,也不挣脱任她发了脾气就好。顾尚锦见娘亲无动于衷,以为自己咬轻了就使出了吃奶的尽头,咬到舌尖感觉到腥气,松开嘴来,白皙温滑的手背上清晰的一排牙印渗出了血。

顾尚锦这些日子见多了残肢断臂,也不觉得有啥,看着娘亲的面孔不温不火,心里还琢磨着自己的牙齿是不是真的不够力,下次还要咬得更加重一些。

马车虽宽敞,到底只有两个人,平日里都是夏令涴说,顾尚锦听着,如今夏令涴一旦不开口了,顾尚锦就觉得浑身不舒坦。扭捏了两下,扬起小拳头道:“我不学,我也不嫁人,我要嫁给爹爹,才不要别的臭人。”哼哼两声,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去了。

夏令涴瞧着自己手心手背的血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可以想象到当初爹爹带她回到夏家,到底有多操心。可如今爹爹不在了,娘亲必须守着夏令乾,她独自一人随着顾元朝去那陌生的封地,从此,身边没有夏家人给她撑腰,也没有姐妹们给她出头,更加没有无所不在的夏家死士围着她打转,孤零零的一个人。顾尚锦说到底,是姓顾,一个不顺意拿着娘亲出气最正常不过。

严父慈母,越是慈爱的人,其实越是容易被人所欺。小孩子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她会观察会试探,久而久之也就爬到了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作为娘亲,她自然舍不得打女儿,这一咬又断了她再教女儿的兴致,一个人闷在车厢里,自己拿着帕子擦干净了血迹,唤了连翘进来上了药,晚饭也没有吃倒头就睡了。

顾尚锦下了马车就寻了爹爹陪她骑马,也没有说咬了娘亲的事情,顾元朝以为夏令涴给女儿放风了,自然愿意带着她去玩。两人在山野里驰骋,射中了两只兔子,顾元朝还在路过的山涧里抓了两条鱼,想着最近都是吃的地上跑的东西,煮一条鱼给夏令涴熬汤喝最好,哪里知道汤水都要熬高了夏令涴都不下马车来,问了连翘说是睡了。

夏令涴如今有了身孕快七个月了,最是要补的时候,一日几餐下来都说饿,哪里会这么早歇息。顾元朝虽然每日里玩乐,心思却是最多的,看着连翘瞥都不瞥顾尚锦一眼,就觉得有问题。

当即问顾尚锦下午与娘亲做了什么,顾尚锦瘪着嘴发了一顿牢骚,说娘亲不疼她不爱她就会让她学这学那,她不喜欢,然后才交代了咬了夏令涴一口的事情。

连翘冷不丁地补一句:“我已经给王妃上了药,不劳两位挂心了。郡主既然嫌王妃烦闷,以后也就换辆马车乘坐,再不济呆在马背上更顺了你的意。”

顾元朝皱眉,顾尚锦赌气道:“我还不想坐马车呢,以后也不坐。”

连翘道:“那最好。”她是自小伺候夏令涴的,比别的家仆更贴令涴的心,就算是顾尚锦也抵不过王妃在她心目中的重量。而且,这些日子夏令涴口里不说,其实心里极度舍不得夏家家人。别人也就罢了,这两父女却是真的开开心心一路玩耍,浑然没有顾及到夏令涴的心情,就连龙芽都忍不住开始想念夏家的那些八卦,更加别说夏令涴。顾尚锦贴心顾元朝,咬了夏令涴,更是让夏家陪嫁的人恍然大悟。这郡主说到底不是夏家的人,是顾家的,没法跟夏令涴一条心。

顾元朝面上不动,稍一思索也就知道了症结所在,当即对顾尚锦道:“骑马也好,在到万郾城之前,尚锦就坐也坐在马上,睡也睡在马上好了。爹爹去陪娘亲去了。”说罢,扬起一抹贼笑,端着鱼汤和食盘就进了马车。

一看,夏令涴还真的睡着了,估计是气得糊涂又太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顾元朝锁了车门,已经十月,外面的风已经凉了,他又挂上了厚实的车帘。幽昏地夜明珠的光晕中,夏令涴像只蚕蛹似的卷在矮榻上,皱着眉,瘪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小一号顾尚锦的模样,看得顾元朝就忍不住去捏她的脸颊。

夏令涴睡得不是特别沉,只知道有人进来她也懒得动,脸颊上的温热更是懒得搭理。顾元朝捏不醒她,索性用舌尖去舔她的脸颊,好像小狗给主人洗脸似的,舌头上还残留着酒气,熏得夏令涴不停地耸鼻子。

她翻过身背对着某人,顾元朝揉着她的耳廓,轻声道:“猴子,吃饭了。”

夏令涴抖抖腿,继续睡。

顾元朝绕道她脚边,大手顺着小腿往上摸去,不时的念叨‘又肥了,可以宰了吃了’,或是‘肉嘟嘟地,真想吃荤啊’,更多的是‘猴子起床,跟狗熊玩亲亲啦’,弄地夏令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

睁开眼等着下首的男子:“找你女儿玩去,别骚-扰我。”

顾元朝腆着脸道:“有很多事情,只能大人一起玩,小娃儿不懂。”

夏令涴歪着头,懒得跟他闲扯。顾元朝干脆钻入她的襦裙里面,熙熙梭梭地爬到肚腹之上,隔着亵衣亲吻那火热的肚皮。夏令涴踹了踹他:“别闹。”

顾元朝将脸颊贴在那肚子上不停地磨蹭着,不时感受里面的孩子在翻滚的动静,笑了笑,钻出来,吻了吻她的嘴角:“不闹,我们吃饭。”

“不想吃。”

“那给我儿子吃。”

夏令涴鄙视他:“说不定又是一个女儿。如今先皇故去,再生女儿的话就混不到什么郡主封号了。”

顾元朝嗤笑:“我女儿的封号要别人给作甚,我们自己封。”

夏令涴瞪他,这个人真是越来越疯癫,她已经没了跟他讲规矩的乐趣。顾元朝打开食盒,里面一叠青菜,一叠野菜,一盘子兔子肉,然后加上野果子配上的糕点,剩下的就是鱼汤。因为在山路间行走,士兵们都是吃干粮,大部分时间打猎吃荤,厨子手上的干晒货不够补,故而只能就地取材耗费了不少心思的换着花样给王妃做菜,看着也是色香味俱全。

顾元朝一边给她布菜,一边笑道:“你跟女儿计较什么,她要玩也就这些个时日了。等到了万郾城,见到了当地的世家富豪她自然而然的会回想到过去的规矩。一个郡主若是被人笑话,她自己也会听见,受了伤了也就懂了教训,自然而然地会去学。这会子,是无论如何收不了心。”

夏令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懒得反驳,一点点的夹菜开始吃饭。气消了,吃得也多。顾元朝坐在她旁边,偶尔被她喂两口,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就开始不规矩,含着酒给她度过去,含含糊糊地道:“我们很久没有交-欢了,今晚试试。”

夏令涴推他:“这是马车上,周围都是高强的影卫,你也不怕丢脸。”

顾元朝道:“我的脸皮厚着呢,上面还一圈的黑毛,怕什么。”说着就解开了她襦裙的衣带,顺着胸口给扯了下来,里面的亵衣被他方才揉乱了些,索性伸手钻了进去,夏令涴顿时觉得这饭吃得太不顺。到底是她吃饭呢,还是他‘吃饭’?

两人出了北定城一个月,顾元朝护着家人紧绷了神经,一直到进入封地地界这才开始放松下来,这是也情动得如烈火狂烧。

夏令涴拍着他:“轻些,别伤着了孩子。”

顾元朝早就如饿狼扑食,笑道:“你可别大声,等会被影卫听见了,你可没法见人。”

夏令涴恨得牙痒痒,脚踝都被他捉住了踹也踹不得,只能咬牙忍着。

“啊——”终于呻-吟出声,她觉得有光芒在靠近,再靠近,顾元朝搂着她的后脑夺走她的呼吸,硬是将她脱离了幻境重新回到人间。夏令涴忍不住催他:“混蛋。”

顾元朝嘿嘿地笑:“今晚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狂乱中她只记得护住孩子,张开唇瓣大口的吸气,眼中脑中有着无数的春花不停地绽放、飞扬,然后再被一只黑毛皮的臭狗熊给兜住,挣脱不得,放-荡不开。

顾元朝搂着已经昏迷了过去的夏令涴,轻轻地放在榻上,再整理好亵衣,盖上薄毯,拉开车窗帘子透气,一边喝酒一边暗自得意。

果然,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俗话不是没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哈,上面是删节版,下面完整版,投诉即删

赵王的封地在大雁朝靠南,从北定城出发过襄州、朗州、昭州,最后在万郾城落地生根。这一路上风景秀丽,人流熙攘,倒也不寂寞。

顾元朝带着亲兵五百,禁军三千,暗中加上影卫若干,浩浩荡荡地边走边玩边杀山寨土匪,更是热热闹闹没有一刻得闲。

夏令涴心里明白,皇上说是让禁军护送他们回封地,其实是想要在适当的时候直接让他们永远留在荒山野岭中,别说北定城,就连万郾城都进不去。顾元朝也不怕,见神杀神,见鬼斩鬼,硬是平平安安地进入了自己的封地。到此,禁军已经不剩八百,亲兵剩下三百多,影卫损失最小,那群从来不露面的黑衣人从来都是暗箭伤人,杀人如同切菜。不管你是真的山贼还是假的土匪,更或者是浑水摸鱼在禁军中想要暗杀赵王的人,一律杀无赦。

因为静安太后以故,原来送给赵王的那些个小妾都遣送给了夏令姝,夏令姝对静安太后恨之入骨,见着这些个狐媚子哪有手软的,没了两日,连她们的骨头都没瞧见了。

现在偌大的马车里,大部分时辰都只有夏令涴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里面。顾元朝借着保护的理由到处打猎玩耍兼杀人,顾尚锦第一次出远门无论如何也不肯呆在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每日跟在爹爹的屁股后面骑马摘野花野草野果子,见到的血雨腥风场面也不少,胆子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野,与大家闺秀的教习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气得夏令涴七窍生烟,逮住顾元朝就要抱怨:“以后嫁不出怎么办?”

顾元朝扶着女儿站在马背上,不时地从马鞍前面走到马鞍后面,偶尔还整个人巴在马的侧面,要掉不掉,吓得人心肝胆颤。闻言笑嘻嘻地道:“我赵王的女儿,嫁什么嫁,嫁不出去我们给她招几个上门女婿,养在后院里,随便她怎么玩。”

夏令涴语调都变了:“你疯了。”

顾元朝见得她脸色刷得苍白,知道自己开玩笑过分,随即抱着女儿上得马车,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道:“别急别急,她这不是还小么,你要教导她还早着呢。就算是我们那时候,也是五岁才入了白鹭书院学习,十岁才开始接受正统的皇族教育。大不了等她到了十岁,送过去给皇后娘娘教也是。”

夏令涴自己被名声所累,虽然过了一个猴子样无忧无虑地童年,可她不想让女儿也被人乱嚼舌根,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掩盖一二不被人小瞧了去。

之后的路途,夏令涴不顾顾尚锦的吵闹硬是将她留在了马车里开始教导名门闺秀的规矩。顾尚锦随着爹爹疯惯了,突然再回到拘谨的壳子里怎么也不舒坦,想尽了法子折腾娘亲。夏令涴如今无事可做,终日清闲,多的是耐心一点点纠正她,两母女渐渐的也就扛上了。马车里不是要上演小猴子打滚、尖叫,甚至是全武行的打砸,夏令涴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她本就怀着身孕,性子脾气都与以往大不相同。有时候好脾气到了好好先生的地步,有时候婆婆妈妈堪比八大神婆,有时候倔强来了一声不吭两日都可以不搭理人。今日里顾尚锦已经到了极限,三岁小娃儿玩花了心死活不肯收回来,再遇到娘亲可劲儿地教训,一时气岔了,看得夏令涴在她眼前晃动的手,抓住,猛地咬了一口。夏令涴没想到她这般倔,初时吓了一跳,也不挣脱任她发了脾气就好。顾尚锦见娘亲无动于衷,以为自己咬轻了就使出了吃奶的尽头,咬到舌尖感觉到腥气,松开嘴来,白皙温滑的手背上清晰的一排牙印渗出了血。

顾尚锦这些日子见多了残肢断臂,也不觉得有啥,看着娘亲的面孔不温不火,心里还琢磨着自己的牙齿是不是真的不够力,下次还要咬得更加重一些。

马车虽宽敞,到底只有两个人,平日里都是夏令涴说,顾尚锦听着,如今夏令涴一旦不开口了,顾尚锦就觉得浑身不舒坦。扭捏了两下,扬起小拳头道:“我不学,我也不嫁人,我要嫁给爹爹,才不要别的臭人。”哼哼两声,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去了。

夏令涴瞧着自己手心手背的血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可以想象到当初爹爹带她回到夏家,到底有多操心。可如今爹爹不在了,娘亲必须守着夏令乾,她独自一人随着顾元朝去那陌生的封地,从此,身边没有夏家人给她撑腰,也没有姐妹们给她出头,更加没有无所不在的夏家死士围着她打转,孤零零的一个人。顾尚锦说到底,是姓顾,一个不顺意拿着娘亲出气最正常不过。

严父慈母,越是慈爱的人,其实越是容易被人所欺。小孩子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她会观察会试探,久而久之也就爬到了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作为娘亲,她自然舍不得打女儿,这一咬又断了她再教女儿的兴致,一个人闷在车厢里,自己拿着帕子擦干净了血迹,唤了连翘进来上了药,晚饭也没有吃倒头就睡了。

顾尚锦下了马车就寻了爹爹陪她骑马,也没有说咬了娘亲的事情,顾元朝以为夏令涴给女儿放风了,自然愿意带着她去玩。两人在山野里驰骋,射中了两只兔子,顾元朝还在路过的山涧里抓了两条鱼,想着最近都是吃的地上跑的东西,煮一条鱼给夏令涴熬汤喝最好,哪里知道汤水都要熬高了夏令涴都不下马车来,问了连翘说是睡了。

夏令涴如今有了身孕快七个月了,最是要补的时候,一日几餐下来都说饿,哪里会这么早歇息。顾元朝虽然每日里玩乐,心思却是最多的,看着连翘瞥都不瞥顾尚锦一眼,就觉得有问题。

当即问顾尚锦下午与娘亲做了什么,顾尚锦瘪着嘴发了一顿牢骚,说娘亲不疼她不爱她就会让她学这学那,她不喜欢,然后才交代了咬了夏令涴一口的事情。

连翘冷不丁地补一句:“我已经给王妃上了药,不劳两位挂心了。郡主既然嫌王妃烦闷,以后也就换辆马车乘坐,再不济呆在马背上更顺了你的意。”

顾元朝皱眉,顾尚锦赌气道:“我还不想坐马车呢,以后也不坐。”

连翘道:“那最好。”她是自小伺候夏令涴的,比别的家仆更贴令涴的心,就算是顾尚锦也抵不过王妃在她心目中的重量。而且,这些日子夏令涴口里不说,其实心里极度舍不得夏家家人。别人也就罢了,这两父女却是真的开开心心一路玩耍,浑然没有顾及到夏令涴的心情,就连龙芽都忍不住开始想念夏家的那些八卦,更加别说夏令涴。顾尚锦贴心顾元朝,咬了夏令涴,更是让夏家陪嫁的人恍然大悟。这郡主说到底不是夏家的人,是顾家的,没法跟夏令涴一条心。

顾元朝面上不动,稍一思索也就知道了症结所在,当即对顾尚锦道:“骑马也好,在到万郾城之前,尚锦就坐也坐在马上,睡也睡在马上好了。爹爹去陪娘亲去了。”说罢,扬起一抹贼笑,端着鱼汤和食盘就进了马车。

一看,夏令涴还真的睡着了,估计是气得糊涂又太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顾元朝锁了车门,已经十月,外面的风已经凉了,他又挂上了厚实的车帘。幽昏地夜明珠的光晕中,夏令涴像只蚕蛹似的卷在矮榻上,皱着眉,瘪着嘴,一副委委屈屈的小一号顾尚锦的模样,看得顾元朝就忍不住去捏她的脸颊。

夏令涴睡得不是特别沉,只知道有人进来她也懒得动,脸颊上的温热更是懒得搭理。顾元朝捏不醒她,索性用舌尖去舔她的脸颊,好像小狗给主人洗脸似的,舌头上还残留着酒气,熏得夏令涴不停地耸鼻子。

她翻过身背对着某人,顾元朝揉着她的耳廓,轻声道:“猴子,吃饭了。”

夏令涴抖抖腿,继续睡。

顾元朝绕道她脚边,大手顺着小腿往上摸去,不时的念叨‘又肥了,可以宰了吃了’,或是‘肉嘟嘟地,真想吃荤啊’,更多的是‘猴子起床,跟狗熊玩亲亲啦’,弄地夏令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

睁开眼等着下首的男子:“找你女儿玩去,别骚-扰我。”

顾元朝腆着脸道:“有很多事情,只能大人一起玩,小娃儿不懂。”

夏令涴歪着头,懒得跟他闲扯。顾元朝干脆钻入她的襦裙里面,熙熙梭梭地爬到肚腹之上,隔着亵衣亲吻那火热的肚皮。夏令涴踹了踹他:“别闹。”

顾元朝将脸颊贴在那肚子上不停地磨蹭着,不时感受里面的孩子在翻滚的动静,笑了笑,钻出来,吻了吻她的嘴角:“不闹,我们吃饭。”

“不想吃。”

“那给我儿子吃。”

夏令涴鄙视他:“说不定又是一个女儿。如今先皇故去,再生女儿的话就混不到什么郡主封号了。”

顾元朝嗤笑:“我女儿的封号要别人给作甚,我们自己封。”

夏令涴瞪他,这个人真是越来越疯癫,她已经没了跟他讲规矩的乐趣。顾元朝打开食盒,里面一叠青菜,一叠野菜,一盘子兔子肉,然后加上野果子配上的糕点,剩下的就是鱼汤。因为在山路间行走,士兵们都是吃干粮,大部分时间打猎吃荤,厨子手上的干晒货不够补,故而只能就地取材耗费了不少心思的换着花样给王妃做菜,看着也是色香味俱全。

顾元朝一边给她布菜,一边笑道:“你跟女儿计较什么,她要玩也就这些个时日了。等到了万郾城,见到了当地的世家富豪她自然而然的会回想到过去的规矩。一个郡主若是被人笑话,她自己也会听见,受了伤了也就懂了教训,自然而然地会去学。这会子,是无论如何收不了心。”

夏令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懒得反驳,一点点的夹菜开始吃饭。气消了,吃得也多。顾元朝坐在她旁边,偶尔被她喂两口,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就开始不规矩,含着酒给她度过去,含含糊糊地道:“我们很久没有交-欢了,今晚试试。”

夏令涴推他:“这是马车上,周围都是高强的影卫,你也不怕丢脸。”

顾元朝道:“我的脸皮厚着呢,上面还一圈的黑毛,怕什么。”说着就解开了她襦裙的衣带,顺着胸口给扯了下来,里面的亵衣被他方才揉乱了些,索性伸手钻了进去,在肚皮上摸了摸,又亲了亲,然后就着她吃饭的功夫,将脑袋从腋下钻过去咬她的浑圆。口腔是温热的,酒液是冰凉的,贴在火热的肌肤上冷了又烫,夏令涴顿时觉得这饭吃得太不顺。到底是她吃饭呢,还是他‘吃饭’?

怀了身孕,浑圆上那红豆比平日更加大一些,鼓胀地竖起,咬着咬着,恨不得将那豆豆给整个吞下去,连着另一边也不停地搓揉。夏令涴被他折腾得不行,筷子都拿不稳,他就索性推倒她,解开亵衣,褪下亵裤,急切且温柔地上下吻着,不时又勾着她的唇舌一顿翻搅。

两人出了北定城一个月,顾元朝护着家人紧绷了神经,一直到进入封地地界这才开始放松下来,这是也情动得如烈火狂烧。伸手在她桃花源中试了试,热烫且润滑,当下将她侧转,抬起一条腿,将自己的小狗熊给送了进去。

夏令涴拍着他:“轻些,别伤着了孩子。”

顾元朝早就如饿狼扑食,忍耐着缓缓推进,才没根而入,两个人就忍不住打起了机灵。顾元朝尝试着动了动,就察觉里面的热潮一股股涌来,他笑道:“你可别大声,等会被影卫听见了,你可没法见人。”

夏令涴恨得牙痒痒,脚踝都被他捉住了踹也踹不得,只能咬牙忍着。顾元朝也顽劣,最喜欢逗弄得她左右难受的样子,提着小狗熊在里面冲刺,看她舒展了眉头似乎得趣了的时候自己就忍耐着慢下来,等到夏令涴觉得没滋味了他又左冲右转,挑拨地她内里麻痒难当,浑身的毛孔都舒展着要欢愉。

顾元朝低下头去吻她的颈脖,顺着气管舔-舐着,大手不停地抚摸着肚腹,让里面的孩子随着他一起舞动。进得深了,夏令涴的鼻息就突地一重,整个头往后仰着露出难耐的表情,顾元朝不停地打圈似的揉着她的肚皮,张口咬住浑圆吸-吮,夏令涴越来越难受,手抓着他的腰想要借力,对方又退开来。另一手就去捏她桃源中的珍珠,看着她眸色越来越暗,咬着的贝齿逐渐松开,大腿内侧绷紧随时会要登入极乐一般。

“啊——”终于呻-吟出声,她觉得有光芒在靠近,再靠近,顾元朝动作一停,搂着她的后脑夺走她的呼吸,硬是将她脱离了幻境重新回到人间。夏令涴忍不住催他:“混蛋。”

顾元朝嘿嘿地笑:“今晚还很长,我们慢慢来。”说罢,又转过她的身子,给她背后垫下众多的靠垫,折起另外一条腿,面对面的缓慢进入。赤红的龙身,粉色的桃花源,都一一展现在两人眼前。夏令涴从未见过那东西进出的情景,乍然看着只觉得心跳都疾速了起来,双手紧紧的被他握在掌心,目光明明想要移开又迟迟不动。顾元朝笑道:“我要用力了。”环着她,就像攻入城池的将军,挥舞着长剑长驱直入马不停蹄,夏令涴在他的动作下只觉得自己被卷入了狂风骤雨之间,风大了她的旗子就展开着吹得呼啦啦地响,风小了旗帜就卷在旗杆上簌簌发抖,偶尔来一场细雨将她浇透之时,整个人的身子都忍不住发抖,感觉所有的毛发都立了起来,疯狂的叫嚣着要更多。

狂乱中她只记得护住孩子,张开唇瓣大口的吸气,眼中脑中有着无数的春花不停地绽放、飞扬,然后再被一只黑毛皮的臭狗熊给兜住,挣脱不得,放-荡不开。

最后一次的深深的撞击,她感觉自己都被对方顶得升腾了起来,在云雾中不知今夕何夕,久久无法回神。

顾元朝搂着已经昏迷了过去的夏令涴,轻轻地放在榻上,再整理好亵衣,盖上薄毯,拉开车窗帘子透气,一边喝酒一边暗自得意。

果然,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俗话不是没有道理。

新文令姝的故事,已经2万了哟,可以开吃了,(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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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份螃蟹够大份吧?足够一千字了,累死我,要表扬啊~~

休夫风波

赵王疼小郡主那是真的疼,没有多久整个万郾城的人都知道了,不单万郾城,就连隔壁几十里外的金梁城的商贾们也都知晓。

金梁城那个地方,其实不属于赵王管辖的封地,是他皇叔的地盘。这一位皇叔也是奇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经商,不单自己经商还娶了一位商女做王妃,气得当年的太上皇口吐狗血。而后,已故的静安太后把持后宫,做主给皇叔送去了两名佳丽,做了侧妃。妃子还没送到封地呢,皇叔就带着王妃去大雁朝的万里山河巡游产地,三年后回来再貌美如花地牡丹也成了腌过的黄花菜,翻不出风浪来。

金梁城的地盘占地好,属于四通八达之地,商业繁盛,人种复杂,什么鸟都有。江湖门派、商贾文人,还有一层层比狗皮膏药还要难缠的芝麻西瓜大的贪官,俨然是个活力四射地城镇。这个城镇往南就是万郾城,万郾城再往南就靠海了,南海沿线一直到东海都是夏家五爷夏祥民的地盘,那是一位比海盗还海盗的人,这里不提。

自从先皇给赵王指了这么一块封地,赵王的娘家韩家早就在万郾城方圆百里建立了不少的分舵,与周围大大小小的武林派系混成了酒肉朋友,没事喜欢惹事,惹了事还不爱擦屁-股,没少给皇叔找麻烦。这会子赵王一来,皇叔就勤快地串门子哭诉。他老人家官商勾结那是顶呱呱地,可要收拾人就是焉巴巴地,等着赵王出主意。来得多了,金梁城地商贾们也就知晓了赵王这号人物,顺藤摸瓜地就开始奉承小郡主。

夏令涴等待着顾尚锦成为名门闺秀地愿望,被这群杀千刀地商贾给破坏殆尽。顾尚锦不但没有近朱者赤地与名门淑媛们成为好姐妹,反而与官商公子们成了万郾城的地头蛇,那个嚣张,那个霸道,那个不可一世。

她丫的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位郡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王爷世子,挥刀砍人就如切菜一样的顺畅。

夏令涴随着赵王入了万郾城,呆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妥帖,回头一看女儿,已经是倔驴子,死拽都拽不回来了。心里那个气,有心找赵王商讨一下,那混蛋也是开闸地狗熊,撒开蹄子一天到晚去跟官商们‘联络感情’,气得夏令涴够呛。

“其实,一个女子本就不该围着夫君和儿女打转。”说这话的是金梁城出了名的河东狮吼——蜀玉。

这个女子是一朵奇葩,心肠之狠,性子之冷,在全大雁朝都找不到第二位。无它,她狠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夫君和儿子的性命都当儿戏,从而千万不要随便招惹她,特别是她生病的时候。

夏令涴最近见到的商贾之妻多了,这蜀玉就是其中最为特别的一位,两人当即成了无话不谈的闺友。听了她这话,夏令涴就疑惑了:“为人-妻子,出嫁从夫,不围着他们打转又围着谁?”

“当然是自己。没有人比自己更加只得信赖。”

夏令涴张口结舌:“那家人呢?家人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那也比不过自己。女子对自己好,才是对家人最好的报答。”

这话真正太匪夷所思,太愤世嫉俗,太……大逆不道了。不过,夏令涴喜欢。

两个女子一合计之下,在赵王喝花酒没有回府,安郡主外出狩猎没有归家的某个夕阳沉落的日子,夏令涴随着蜀玉——私奔鸟!

私奔的目的地,自然是金梁城唐家,蜀玉的夫家的地盘。

说起这位唐老爷,那也是一位堪比小强的人物,怎么死都死不了,死了都要爬回来给她娘子熬药的人物。蜀玉连夜带着夏令涴到了唐家,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夫君给轰出了主院,美其名曰:“本夫人要修养,才能身心更康健。所以,这一段时日,你去睡悬梁或者长廊或者屋顶吧。”唐老爷果然二话不说直接提着酒壶去了屋顶纳凉。

腊月初八地屋顶,忒凉快了。

顾元朝这个人有时候对权势太过于执着,虽然放弃了皇位,可他还是喜欢权利在手中的感觉。到了万郾城的这些时日,他硬是励精图治地休整兵马,对外软硬皆施地搞定了周围一千多里封地上上下下不听话的杂碎,雷厉风行地作风赢得了官家们的惧怕和商贾们的赞赏。人事情一多,见识也就多了。他上面没有皇帝老子压着,下面没有皮笑肉不笑跟他对着干的老对手,行事作风越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花酒是连日连夜,好在也不在外过夜,凌晨多的时候爬回府又怕打扰夏令涴休息,故而大部分时日都歇在书房,偶尔去女儿的院子,一大一小,父女两人抵足而眠,等想到夏令涴之时,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如今影卫大部分都在军中,一小部分派出去办事,朱小妆任务完成早就不知所终,夏令涴身边只有夏家的几个死士守护着,夏令涴不见了,府里的人硬是问不出个究竟来。顾元朝也不急,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早已不是北定城那虎狼之地,他倒也不担心夏令涴会出事,只当她去了应了某些官家内眷的邀请去外面的庄子暂住,没两日就会回来。派了府里的仆从一户户官家去询问,都只摇头。顾尚锦性子早已野得没了边际,没了娘亲管束更是无所忌惮,早上在她爹爹前脚出门去府衙办事,她后脚跟着就呼朋引伴地逗猫遛狗,狐假虎威的结果就是彻底地被万郾城的名门闺秀们给疏远,隔离了开。

名声,早已丢到了臭水沟,万人捂鼻了。

金梁城离万郾城有点距离,什么流言蜚语都慢了一些时日,加上蜀玉有意隔离赵王府的消息,夏令涴只当家人压根没有想起她这人,心寒之下索性也就丢去了一旁。蜀玉的人脉广,三教九流地人都有接触,玩法也多,知道夏令涴身子不便,就带着她去了别庄居住。每日里请得名门千金们上门来小坐,赏花弹琴品茗,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事情偶尔为之,大部分时日是去了龚家的烟袅楼看尽世间百态。

夏令涴见多的都是百年世家的女子,白鹭书院虽然有寒门子弟,到底地位相差太大,她很少接触。如今坐在烟袅楼,听得说书的八卦,还有来来往往的客商说的世间新奇事,这才体会到自己的孤陋寡闻。

再看蜀玉,虽然身子骨弱,却是一个喜欢到处溜达的人。不单常与官家商家的后院走动,也爱聚集了千金夫人们一起喝茶聊天,偶尔还能看到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来她这里唠叨着借银子,真正没有一天空闲。相比之下,夏令涴这几月在赵王府的日子过得就沉闷且寂寞。偶尔得见唐家主人,看着外表只以为是面冷心冷地嗜血人士,哪知对蜀玉是一举一动都操心的人。蜀玉说着往东,他就绝对不会往西;蜀玉要金子,他就绝对不给银子。他们的儿子唐瑾和女儿唐糖更是每日里早晚定省,嘘寒问暖一件不纳,唯恐哪件事情做得不够妥当了惹得蜀玉生气。

夏令涴在旁边安静地瞧着,一边感慨他们家人的细致,一边对赵王与顾尚锦地无法无天感到寒心。每日里抚着快九个月大的肚子沉默不语,甚少真心开怀。

转眼快到了新年,往常这时候是夏令涴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各家各户开始张罗着送礼送帖子。赵王府没了夏令涴,也没有妾室,府里上下没有个张罗的人,无法,他只好请得梅管家和帐房展先生打理。对于男子而言,这等事情是王妃才能做的,他们只用听差遣就好,现在王妃一出门就十多日都不会来,太没有规矩了,不由得也有些恼火。赵王安抚了众人,一问影卫王妃的行踪,却是吱吱唔唔没个准信。他琢磨着是有人刻意阻拦影卫们的查探,没两日,休书一封送去了金梁城龚家,韩家那边却是不敢说话。世家的消息都是相互有牵连的,若是被夏家人知晓夏令涴才来万郾城两个月就不知不觉地失踪了,那还了得。不说北定城那么远的,就是南海的夏五爷的拳头也够赵王受的了。

龚家是江湖人,那龚忘的娘子佘娇娇是一位狠辣地毒人,最是得罪不得,赵王轻易不敢找她。好在,上一次的交易两方都很满意,故而这交情就延续了下来。赵王书信刚刚过去,连夜那边就回了信。

夏令涴,在金梁城唐家。

唐家在金梁城有什么地位,赵王早已听皇叔告知过,这时也来了兴致,借此机会干脆就骑着快马一路狂奔准备一箭双雕。

而此时的夏令涴倏地肚腹剧痛,没多久整个唐家别庄就开始灯火通明,去请大夫的人正与赵王的快马擦肩而过。

佘娇娇跨入门槛的时候忍不住抱怨:“怎么又是生娃,我是用毒的,不是用医的,更加不是稳婆。干嘛接生这等事情都唤得我来。”

蜀玉亲手拉着她入内,笑道:“我这不是怕出意外么。王妃是第二胎,我看那胎位不太正,怕出事,只有你在我才安心。”

佘娇娇对蜀玉那是言听计从从不反口,听了话也不反驳,自己进去瞧了瞧,转瞬又出来了,问:“她夫君呢?”

唐老爷唐烆在一边正准备说话,蜀玉冷不丁地丢一句:“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