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快步走向三锦,同时脸上调动出笑容,大声喊道:“多王爷!好久不见啊,您这是在散步吗?”

三锦木然的停下脚步望向他,也不说话,就只是直着眼睛发怔。

唐森笑微微的停在了他的面前:“哟,这位就是令千金了?真是可爱得很啊……”他像个最有活力的叔叔一样,拍拍巴掌伸出手去:“来,让我抱一抱吧!”

三锦就爱听外人夸奖大格,所以这时也迷迷糊糊的笑了一下,扭头去问大格道:“让叔叔抱一下,好不好呢?”

唐森又向他逼近了一步:“王爷,令千金这样美丽,不知是像父亲多一些呢,还是像母亲多一些?”

三锦见唐森已经把手伸到自己面前了,就也想把大格往对方那边送。可是大格一直搂着他的脖子,这时已经姿态僵硬,不能分开。他傻乎乎的笑道:“大格怕生,不愿意让别人抱呢。”

唐森一直在盯着三锦的双手,此刻见他放下戒备了,便看准时机,一把将大格硬扯了过来,随即后退两步将这具小尸体搡进了庆格尔泰怀里。庆格尔泰早预备着,此时抱了孩子扭头就跑,一路冲进了楼内去。

三锦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要去追庆格尔泰。巴雅尔等人见了,立刻拥上来围住他,乱哄哄的劝他“节哀”。三锦疯了似的在人群中左奔右突,嘶哑着声音喊道:“我节什么哀?我节你妈的哀?都给我滚开!”而后又蹦着高的惨叫:“大格……大格……你们抢我的孩子干什么?”

人在激动之极的时候,往往能变得异常勇武。除去巴雅尔老朽不算,那几名听差都是棒小伙子,居然一起上阵也压制不住三锦。后来唐森出了手——他显然是有点功夫,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三锦的双手反剪在背后,让其动弹不得。而三锦挣扎失败,就双腿发软的向地上瘫去,同时张大嘴巴嚎啕起来。

巴雅尔抱着唐森的公文包,站在一旁松了口气,心想哭出来就好了。

唐森蹲下来,依旧紧握着三锦的手腕,心中十分纳罕,暗想不过是死了个小丫头而已,至于哭的这样撕心裂肺么?

周遭众人,因为已经抢走大格,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就没有阻拦三锦的大哭。

没人想到,三锦会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得晕了过去。

巴雅尔等人都觉着唐森很有办法,故而此刻一起退后,希望客人来帮着拿个主意。唐森本是有公务前来的,哪晓得会碰上多王死女儿;而自己出于同情沾手帮忙,如今居然还抖落不掉了!

“现在……是不是该把王爷送回房里躺一躺呢?”他向周围问道。

巴雅尔立刻指挥听差道:“快按唐先生说的办,帮唐先生把王爷送回楼里去。”

唐森一听,暗想这叫什么话,难道多王是我的吗?

唐森与听差们合力,把个三锦运到了楼上的烟室里去。巴雅尔远远的发出建议:“王爷应该没事儿,按按人中,喷两口烟,大概就能醒过来了!”说完他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到烟榻上:“唐先生,这回多亏你相助了。其实我是刚从旗里赶过来的,对这府里的事情也不是很熟,你来的正好,就再多帮一帮吧!”

唐森莫名其妙的站在烟榻旁:“呃?”

巴雅尔唉声叹气的做愁苦状,然后便自动撤退了。

唐森生平没有过这种奇遇。回头看看蜷在榻上的三锦,他觉着自己是被卷进麻烦里来了。

唐森脱鞋,盘腿坐在了三锦身边。

“多王爷?”他唤了一声。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他回身拉过了角落处的烟盘子,开始履行巴雅尔嘱咐的那一套:按人中,喷烟。

唐森觉得这很别扭——他须得亲自深吸一口烟,而后转向三锦,面对面的俯下身去,将那口烟吐到他的脸上。这姿态过于暧昧亲昵,仿佛随时会吻在一起似的。

鸦片是万能药品,定能遏制住三锦的疯。他是好人做到底,又掏出手帕擦净了对方脸上的涕泪。

“多王爷?”他一边呼唤一边用手指掐住了对方的人中,一下一下用力按着。

如此整治了半天,三锦终于悠悠醒转。

睁开眼睛凝望了唐森片刻,他抬手抱住对方,毫无预兆的又开始嚎啕。

唐森被迫压在他身上,一方面觉得他可怜,另一方面又有些不耐烦,无声的在心里抱怨道:“这怎么还没完了?难道我是专门来奔丧的么?”

第23章 前往新京

唐森有话要对三锦说,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发言。三锦涕泪磅礴的哭到下午,而后挣扎着去察看大格的装裹。大格停在楼下的一间空房里,因为头脸都被清洁修饰过了,身上也换了崭新的衣裙,所以瞧着倒也恢复了生前模样。

他给大格守灵——守了一夜,天亮时候出来了,脸色青白、眼睛发红,看起来十分像鬼,谁见了都怕。

颇为从容的给自己洗了一个澡,他换了一身玉色长袍,坐在了餐桌之前。

唐森出现在门口,对他微微一躬身:“多王爷,早上好。”

三锦抬眼斜睨着他,同时向身边的椅子一伸手;轻声说道:“唐先生,请过来坐。”

唐森果然走过来坐下了,又苦笑着说道:“昨天,在下真是大大的冒犯了王爷。可因其中确有不得已处,所以还要请王爷见谅啊。”

三锦叹了口气:“唐先生不要这样讲。你是好心,我知道。”

唐森又道:“人死不能复生,请王爷节哀顺变吧。”

三锦面对着满桌饭菜,毫无食欲:“唐先生。我想你不会无故前来,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和我讲。”

唐森见他坦率,也就不再咬文嚼字的拐弯抹角:“三好机关长打算组织一个参观团,去满洲国走一走,其中有您一位。”

三锦静静的望着唐森,等候下文。

唐森觉着他年少无知,便开诚布公的问出下面一句:“您去不去?”

三锦低下头,用手摆弄着一只汤匙,半晌不肯答话。

唐森笑道:“多王爷,三好机关长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曾经留给您一封信,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其中的内容。”

三锦惨笑了一下:“我想把孩子送回旗里下葬。时间还来得及吗?”

唐森没想到他会答复的这样痛快,不禁就重新审视了对方:“王爷,您这是想通了?”

三锦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气息不足的答道:“我现在就是一个人、一条命,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唐森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很有保留的微笑,并且赞同的对三锦点了点头。

三锦觉着,生活没有指望了。

在极度的空虚与哀伤之中,他强烈的思念着严云农。可是严云农心怀鬼胎之余又军务缠身,却是跑到张家口去了。

三锦等了他两天,把唐森都等走了,依旧不见他来,就开始大发脾气,甚至迁怒于对方,说严云农是个乌鸦嘴,好端端的说大格是个“破孩子”,结果把大格给咒死了。

这个念头一生,他立刻又被气的五迷三道。现在往北到处都是战乱,一进内蒙地界,便有唐森派来的警备军宪兵随行保护。三锦因为安全无虞,所以可以专心致志的发疯,骂一阵严云农,哭一阵大格,交替进行,两不耽误。结果宪兵队里就传出流言来,说多王爷疯了。

这个消息一散播,唐森就又出现了。

这时候大格已经下葬,三锦在万念俱灰之际见到唐森,倒也感到亲切,只是说出那话不甚中听:“你怎么又来了?”

唐森一皱眉头:“我听说多王爷现在心情不大好,所以特地来看一看。”

三锦吸了吸鼻子,随即一咧嘴,又哭上了。

“全怪老严那个王八蛋……大格本来就身体不好,他还要那样胡说八道……”他含糊的连哭带说:“让他断子绝孙去吧……”

唐森听他啰里吧嗦的唠叨不已,又一句都没听懂,就以为他在用蒙古话嚎丧。耐着性子等到三锦收了声,他好脾气的劝解道:“人死不能复生,况且您现在年轻得很,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三锦用手帕擦了眼泪,又擤了鼻子,然后哽咽着答道:“多谢关心。”

唐森笑了笑,没说什么。

三锦随即又问道:“你这次来,有何贵干啊?”

唐森摇头笑道:“没事情,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什么?”

唐森说话很有特点,总是温文尔雅心平气和的,似乎永远不会急躁:“也不看什么,只是上次离开时,见您十分伤心,所以一直惦念着,想知道您现在的心情好些了没有。”

三锦近来一直处在崩溃边缘,听了这话就不禁感动起来;又因一时也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就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改换话题道:“在去满洲国参观之前,我打算去一趟张家口。”

唐森淡淡的说道:“察哈尔现在到处都是战火,您去那里干什么?”

三锦刚要如实说明,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傻头傻脑的过于坦白。

“我想去,能不能去?”

唐森见他语气中忽然带了强硬意味,就忖度着回答道:“当然可以。多王爷,既然您现在对于大日本皇军也抱有一个友好的态度了,那我们也一定会珍惜这份情谊。如果您执意想去张家口,那我们可以负责您沿途的安全。”

三锦立刻拒绝道:“那不必。我又不上战场,能有什么危险的?既然可以去,那我自己去就是了。”

唐森不在这种小事上纠缠。横竖三锦现在也没有得到什么重要情报,随他乱跑去吧!只是他回去将这事向上报告后,三好太郎倒是不甚满意的忖度了一番。

三好太郎,现在很看得上三锦。

现在东蒙全部沦陷,他忙于在众王公中寻找出一位代言人来管理蒙区事务。挑来拣去的这么一看,他发现这一片地区上留下来的王爷总管们,不是太老就是太小,不老不小的又都是无知之徒,只有三锦相对合适一些,有点栽培的价值。

三锦不晓得自己受到了三好太郎的青睐。他只是很辗转的前往张家口,直奔了严云农在市内的寓所。

严云农是四处有家的,这里所居的房子是一座二层小洋楼,里面自然也安置有临时夫人。三锦来前没打招呼,所以搞的严云农非常惊诧,堵在自家楼门前问他:“你怎么跑过来了?”

三锦一度极其恨他,可是时过境迁,心里那股子怨气已经发散出去,所以如今也就恨不起来了。

“我来找你,有点事情商量。”

严云农拉起他的手,往楼里带去:“你可真是狗胆包天,这个时候敢往这里跑?不要命了!”

三锦随着他往里进:“老严,大格没了。”

严云农登时立正,回头向他望去:“没了?怎么就没了?”

三锦见他满脸关切之情,自己就眼眶一热,又要落泪:“也没怎么,咳嗽病,没挺过去。”

严云农重重的“唉”了一声,把头扭回去继续往前走,心中却是颇为喜悦:“好啊!那个病孩子总算是死了!那样的孩子活着也是煎熬,死了正好,三锦还能少受些拖累束缚!”

严云农把三锦带去楼上一间书房中,又让人送了些当季的水果上来给他吃。一手关了房门,他倚靠着门板打量着三锦:“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情?”

三锦见面前大玻璃盘里放着切好的西瓜,就端起一瓣来低头咬了一口:“我想来问问你,那个事儿,你下没下决心?三好太郎请我去关外,说是参观满洲国,可能也得去见见溥仪。你要是决心干了,那我就去;你要是不干,我就不去了。”

严云农犹犹豫豫的走到他身边坐下:“现在战场上的情势很不明朗,两方胶着上了,我也不敢贸然行事。不过你还是去吧,去就多条路,总比在家里死守着强。”

三锦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

慢慢的吃光西瓜,他用手帕擦了擦嘴,毫无热情的答道:“那好,我去。”

沉默片刻,他向严云农靠近了一点:“大格一走,我觉得很寂寞。”

严云农这个时候却也不再提什么续弦的话了,只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又握住了他的手,亲亲热热的笑道:“你这是不习惯,过上几个月就好啦。要不然等你从关外回来了,就到我这里住上一阵子?”

三锦情绪低落的垂下头:“再说吧!”

因为有了严云农的这番话,所以三锦就死心塌地的回到天津,跟随唐森走海路抵达了营口。

在营口,他与参观团中的众王公会和,而后在三好太郎的带领下继续北上,跑到新京去了。

第24章 在新京

三锦在新京,住的挺稳当。

三好太郎因为十分看重他,所以就把心腹爱将唐森派过去,专司陪同一职。

唐森这个人,一贯的温和有礼、风度翩翩;从“人”的角度来看,还是很让三锦喜欢的。而唐森为了让他对新京产生出耳目一新的好印象,就领着他乘坐汽车,终日到繁华文明的地带游览。

三锦生长于天津那种摩登都会,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对新京本地的日本商店太感兴趣。只是在参观侨民小学校时,他触景生情,想起大格,不禁落下几滴泪来。

唐森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反而把对方情绪搞得低落了,便立刻补救,把三锦带去了大和旅馆吃晚饭,想让他高兴高兴。

三锦坐在一群日本妓女中间,同唐森一边闲谈,一边不知不觉的喝光了三大瓶清酒。

这酒不烈,所以他喝的肆无忌惮。结果畅饮完毕后过了不久,酒劲发作上来,他开始放浪形骸的撒酒疯。

伸手抓住一个妓女的油黑发髻,他蛮横的迫使她低头凑向自己的下身:“来啊……来啊……”他迷迷糊糊的笑起来:“你这个婊子,不要假正经啦!”

那妓女无奈之下,只得把脸埋进了他的腿间,却又不知要如何继续。唐森看他忽然就闹出了这种不堪的样子,便欠身伸手,在他面前的矮桌上轻轻一拍:“多王爷,您这是醉了?”

三锦根本没理他,只是低头去催促那个妓女:“快点,听不懂我的话吗?”

唐森见势不妙,便立刻起身,伙同妓女们把三锦搀扶起来,合力运往楼上的房间中去。而那被三锦按到床上的妓女此刻得以脱身,也不敢走,只得在和室门口拎起三锦的皮鞋,苦着脸跟了上去。

唐森一直听说三锦是个纨绔浪荡子弟,听说而已,并未亲见——今天算是见识了。

三锦现在身份重要,他不好将其独自留在旅馆中。可是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擅自旁观的道理。

眼看着三锦在房内咚咚乱跑着去追妓女,他十分为难的亲自上阵,把三锦按在了榻榻米上,又回头用日语恶狠狠的招呼众妓女道:“傻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王爷脱衣服?!”

依照唐森的心意,他是想趁着三锦醉的不知人事时,尽快的让他舒服一场,然后就打发他睡下,免得再生枝节。只是三锦手舞足蹈,色狼似的总想向妓女们扑去。他一时情急,就席地而坐,将双臂穿过三锦的腋下,紧紧搂住了他。而妓女们也连忙上来,掀开袍子去解三锦的腰带。

外裤内裤被一起退到了大腿处,唐森刚想起身回避,哪知三锦伸手又揪住了一个倒霉蛋的头发,同时微微的一挺腰,腻着声音含糊道:“用你的嘴……舔一舔。”

倒霉蛋还是个小姑娘,用脂粉擦出煞白的一张脸,此刻就咬牙皱眉的不肯就范。唐森见三锦腿间那物已经红通通的挺立起来,便在尴尬之余也感到了急躁,出言向那小妓女喝道:“快点!不要装傻!”

小妓女无可奈何,只得含羞忍辱的俯身张开嘴,将三锦的东西含入口中舔吮起来。

三锦把头窝在唐森怀里,很快乐的摇晃着。

唐森到了这个时候,也就麻木了,只盼小妓女敬业一点,马上将三锦的那点玩意儿吸出来,大家好一起得清闲。

小妓女被三锦那大家伙哽的满脸通红、不时作呕,正在努力调动唇舌之时,忽听三锦傻笑一声说道:“好了,不要你了,换一个!”

妓女们在周围跪坐成一圈,听了这话谁也不肯上前。唐森对这些人瞪了眼睛,而后向靠边一人一扬头:“你过来!”

这回这人是个老妓,被选中之后便低下头膝行而至,仿照先前之人的姿势,将三锦的性器纳入口中,随即就将头一上一下的运动起来。

唐森低头看向三锦。

三锦闭了眼睛,脸上有红有白的,颜色十分好看;同时又哼哼唧唧的呻吟不止,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马褂长袍臃肿的堆上来,让唐森觉得自己仿佛是抱了一大捧衣服,可目光射出去,就会看见下面露出赤条条光溜溜的一截雪白身子,正随着妓女的唇舌挑逗而扭动着。

空气中弥漫了浓烈的情欲味道。唐森觉着喉咙发紧,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偏当此时,前方换了一人上来,新的刺激让三锦先将双手半缩进衣袖里攥成拳头,随即又扬起手臂乱抓了一把,正好扯住了唐森那西装的前襟。

极度的快感表现出来,往往类似于极度的痛苦。三锦呜咽着仰起脸,将脑袋顶在唐森的怀里用力磨蹭着。

唐森难得见识到这样不加掩饰的情乱场面,心中也不由得悸动起来。随着三锦的力道向前弓腰探身,他清晰的觉察到了对方身上的热量。

三锦在房间内,一直闹了小半夜。几番销魂之后他精疲力竭了,才终于沉沉睡去。

此时夜色深沉,唐森也就在隔壁开了一间房,搂着个妓女进去泄火。

转眼天明,他起身穿衣洗漱了,便出门去找三锦。敲门进房后,他见三锦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正在若有所思的发呆。

“多王爷?”他笑着问候道:“您早啊。”

三锦抬头望向他,不大自然的一点头:“早。”

唐森在他面前一歪身坐下了:“王爷昨夜休息的还好?”

三锦垂头一边理着袍袖,一边闲闲的问道:“我昨晚儿是不是胡闹了?”

唐森笑了一下:“王爷是有点喝多了,不过也没有关系,这里本就是个消遣的地方嘛。”

三锦放下手,又叹了口气,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丢人了……唐先生别见笑啊。”

唐森也不知道三锦将那醉后情形回忆起了几分,便敷衍着答道:“王爷多虑了,那算得了什么呢?”

三锦微笑着瞟了他一眼,将这话题放下,转而聊些闲事。后来两人都觉出饿了,唐森便建议道:“王爷,请到楼下用点早饭吧,吃饱了我们再走。”

三锦点头起身,随着唐森一路下楼进了餐厅。落座之后他借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忽见唐森的西装上衣敞了怀,原本缝着衣扣的地方如今全部光秃秃,只余下几根半长线头,便出言提醒道:“唐先生,你的扣子掉光了,怎么搞的?”

唐森低头看了看,轻声笑道:“这个……却是王爷您的手笔。”

三锦很诧异:“我揪你的扣子做什么?”

唐森迟疑了一下,翻着菜单答道:“也没什么,几个扣子而已,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三锦满腹狐疑的闭了嘴,心中却是打鼓,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闹到了何等程度。

一时二人吃饱喝足了,唐森叫侍者过来结了帐。刚要起身离开时,忽然又想起一桩事来:“这上面也有烟室,王爷要不要上去休息休息?”

三锦正在心虚,只想快些离开,便立刻摇头道:“不必,我现在倒不急,回去再说吧!”

第25章 离开新京

三锦嘴上说是不急,其实出门一上了汽车,神情便有些委顿,全然不是清晨时分一个青年应有的状态。唐森亲自开车,从后视镜中见他坐在后排,身体不住的向下出溜,就心里有了数,加大油门向住处开去。

唐森平日并不居于新京,所以这房舍都是三好太郎现布置出来的,专为招待三锦;而唐森作为一名招待员,自然也是和他同处起居。急急忙忙的驱车回到寓所,他下车后打开后排车门,向内中伸出一只手去:“多王爷,到地方了,您请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