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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小弟掖好被角后,慕容秋荻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挑亮灯芯,翻开东一和西十九两个家伙下午时送来的天一阁文件,细看起来。

偶尔,会有灯花“啪啪”的爆裂声在安静的屋内炸起。

“夫人。”

一个身形长而瘦削,面容清秀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房中,他朝着灯下的慕容秋荻拱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动作挺快,小弟下午才同你说,晚上就跑来了。”慕容秋荻对这个男人的出现并不觉得意外,只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又埋头继续翻阅手头的文卷。

“夫人之命,青竹自当尽快完成。”男人低着头,不疾不徐道。

慕容秋荻轻轻一笑,手下笔耕不停:“行了行了,青竹,拿来骗骗那位大老板的招就别用在我身上了吧?”

这男人正是昔日乌安城的黑势力大老板的军师,人称“竹叶青”,竹叶青是烈酒,喝下去很少有人能不醉的,竹叶青也是种毒蛇,毒得要命。这个外号,足见此人外表的迷惑性之强,内心的阴狠毒辣之最。

不过这个人,却坐着天一阁的东南西北四分堂之中——北堂的第二把交椅。这一次能够完全摧毁大老板的势力,也是多亏这位“竹叶青”叶先生在大老板身边长达一年的卧底工夫。

此刻,听到慕容秋荻类似调侃的话,叶青竹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她在灯下的侧脸,淡淡笑道:“夫人说怎样,青竹就怎样。”不知是不是烛光柔和,还是夜色朦胧,叶青竹那对毒蛇般阴寒的眸子,此刻竟看似有了几分温度和柔情。

“说得好听,”慕容秋荻哼道,“青竹,你就直说吧,对我的哪条命令有异议?”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的眼睛,”叶青竹颌首,压低了嗓音,缓缓道,“夫人要大老板的那三间书社,到底有何用处?”

慕容秋荻停下了手中的笔,掩上卷宗,抬起头,对着叶青竹微微一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叶青竹皱了皱眉,道:“夫人,那书社里虽有一些会印书的熟练工,但阁里不缺会做铅活字的印刷工匠。”

慕容秋荻靠在椅子上,望着一脸不解表情的叶青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道:“又和我装傻。”

“那么说,”叶青竹缓缓道,“夫人真的打算效仿那些巷野小报,出一份能被全江湖看到的报?”

“不错,而且不是一份,是两份,”慕容秋荻双手交叉撑在扶手上,笑道,“有竞争才更好看嘛。”

“夫人这是要将天一阁置于明面上!我们掌握了那么多秘密,一旦将天一阁的一切曝于光天化日之下,那我们将遭受众人的…”叶青竹的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天一阁危矣!”

“分开经营便是,”慕容秋荻神色淡淡,“天一阁窥得那么多的私密之事,迟早会遭来杀身之祸,与其等着覆灭,不如在那之前就让它慢慢消失。出两份报,天一阁的现有线人都不会失业,而且比起原来那样偷偷摸摸的反而会更安全,以后,还能赚比现在更多的钱。”这就好比情报局变成报社,虽然改造有难度,但安全系数升高,而且前途和钱途都有保证。

毕竟在群雄争锋的江湖,没有人喜欢一个到处探听秘密赚钱的机构,如今天一阁得以发展壮大,靠的是多方利益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以天一阁的武力值来看,实在很危险。

慕容秋荻食指轻叩椅子的扶手,盯着叶青竹,慢慢道:“青竹,你信不信,我们的江湖小报,会在潜移默化间改变江湖千万年不变的规矩和格局?”当这两张纸在江湖上变成灵通确凿的信息的代言人时,多少世家和豪杰会想要借助它们的力量发声,那些个明争暗斗啊,想想都觉得有趣。

“阁主要解散天一阁。”叶青竹肯定道。

“改造么,什么解散,听起来多让人难过,”慕容秋荻挥挥手,长叹一声道,“我希望你们都能在阳光下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个个都是一副昼伏夜出鬼鬼祟祟的蝙蝠形象。

叶青竹不语。

慕容秋荻理理袖子,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叶青竹的面前,抬眸盯住他的眼睛,慢慢道:“我都舍得,你有什么舍不得?”

“青竹不敢。”叶青竹连忙低下头,语气恭敬道。

“办完这边的事,回阁里和北一南一他们几个人商量商量这件事,两个月后把方案给我,”慕容秋荻抬手拍拍叶青竹的肩膀,柔声道,“你辛苦了。”

“这是青竹的职责。”

“呵…”慕容秋荻轻轻笑了笑,接着道,“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去吧,早些休息。”

“是,”叶青竹从袖中取出两份文卷,道,“另外,这些请夫人过目。”

慕容秋荻接过点头道:“恩,我会看。”

“那属下告退了。”叶青竹定定地看了慕容秋荻一眼,抱拳再次深鞠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慕容秋荻看着叶青竹高高瘦瘦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神色不明。

屋外的竹林黑漆漆的,叶青竹正欲往外走,却在此时察觉了什么,扭头一看,看见走廊的门柱边正倚着一个人,这个人此时也在看着他,见被他发觉,此人并不讶异和慌张,目光锐利清亮。

今晚,谢晓峰一直没有睡意,便出来走走,见慕容秋荻的书房亮着灯,本来想绕开往别处走,却听见她房中有男人的说话声,也不知怎的,他脚步一滞,转而很自然就往她的书房那边走去。

到了房门外,他迟疑了一会,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就见那个男人走出来。

竟然是竹叶青。

谢晓峰看见,竹叶青在发现他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他分明看见此人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愤恨和不甘。

“怎么了?”见叶青竹站在门口不动,慕容秋荻有些奇怪地问道。

“夫人,此人似乎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叶青竹拱手道。

慕容秋荻走到门边,看了一眼站在那儿的谢晓峰,转头对叶青竹道:“知道了,你先走吧。”

“是。”

看着叶青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慕容秋荻才出声道:“睡不着?”

谢晓峰没说话。

慕容秋荻侧过身走到谢晓峰面前,抬头看着他。

他也在看她。

两人一言不发,就这样互相静静地凝望着。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不可捉摸。

忽然间,慕容秋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边走边道:“走,我请你喝酒。”

谢晓峰在等她先开口,她也确实首先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不过她说出这句话来,让他有些诧异。

“走啊。”听见后面没人跟来,慕容秋荻扭过头去,看见谢晓峰站在原地不动,便又重复了一句。

谢晓峰问:“哪里有酒?”他在这里住了几天,从未见过哪间屋子放着酒。不然以他的嗜酒程度,早就喝光了。

慕容秋荻轻轻笑道:“跟我走就是。”

烛光柔柔打在她的侧脸上,她在那不经意间的一笑,清淡悠远,宛若月夜盛开的莲花,如梦如幻,刹那间,谢晓峰觉得自己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曾经与她朝夕相对的时光。

过了一道山梁,有一片桃林,这个季节,桃树的叶子都黄了。

谢晓峰跟在慕容秋荻身后,她打着一盏灯笼,在前面的桃林里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什么记号。他等了一会,见她停在一棵大桃树下,先是摸了摸树干,然后蹲下来察看着什么,随即起身拍拍手,指着她脚边那块地对他喊道:“来,挖开。”

“上好的桃花酿,去年埋下的,”慕容秋荻站在一旁,一边看谢晓峰拿石头挖坑一边笑着道,“今天算你有福,不过有言在先,只准拿一瓶。”

“你埋了多少?”一路上沉默的谢晓峰终于开口说了话。

“一些吧,”慕容秋荻含糊道,见谢晓峰从地下提出一个棕褐色的瓷酒瓶,她才点头道,“行,把土埋回去,走吧。”

月色正好。

夜里有风,微风。

慕容秋荻抬起手,轻抚被微风吹乱的头发,随意地靠在走廊的门柱上,替自己斟了一杯桃花酿,一点一点品着,意态悠闲。

“酒太少了么?”看着坐在走廊的木板上,一杯接一杯斟酒的谢晓峰,慕容秋荻淡淡道,“桃花酿后劲很足,你伤才刚好,不宜多喝。”

而且,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桃花酿,也不想给你多喝。

谢晓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慕容秋荻一眼,表情冷淡,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谈谈小弟的事情。”慕容秋荻道。

谢晓峰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他并不看着慕容秋荻,口中却在问:“小弟,是不是我的儿子?”

“是。”慕容秋荻回答得毫不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一时手快,居然打了个白苏出来,还好被自己发现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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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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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一句后,不等谢晓峰回答,慕容秋荻很快接着道:“即使他是,你又能怎样?”

闻言,谢晓峰一愣。

“你要告诉他,你是他亲生的爹?你抛弃我们母子十年,到如今却又跑出来相认,”慕容秋荻面露嘲讽,“就单单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向他解释?”

谢晓峰讷讷道:“当年…”

“当年的事,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唆使茅师兄做那些不光彩的事,还逼他与我订亲,仅仅是为了引出你,这些都是我的错,”慕容秋荻很坦荡地承认,“不过我独自生下并抚养小弟的这十年,你完全缺席,这是你的错,你该负责。”

她能如此冷静地回忆当年﹑理清两人之间的一头乱绪,出乎谢晓峰的意外,他凝望着她那双美丽明亮的眼睛,轻轻叹道:“没想到,你放下了。”她坦诚和平静的态度,足以让他明白,她已经放下了他们之间的爱和恨。

“是,我放下了,毕竟已经十年,你我都该放下了,”慕容秋荻淡淡道,“所以我今天同你不谈往事不谈恩怨,只谈谈小弟。”顿了顿,慕容秋荻轻轻叹了口气,道:“小弟也算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没来由的,谢晓峰忽然就想到了他带她私奔的那一晚,马上很颠簸,他搂着她持着缰绳,一路疾奔,她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的时候,脸上绽放开来的笑容,那么美,那么艳,看得他几乎痴迷,如中了魔障一般噙上她温软的唇,吮吸她的甜美。

他们之间的距离曾经那样近,却终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一时间,谢晓峰觉得心累,但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已经惯于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掩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所以,听见她的话,他只是一边倒酒一边淡淡道:“你想怎样?”

“过几天,我和小弟要回慕容家了,”慕容秋荻将谢晓峰的反应看在眼里,道,“我希望在那之后,你不要再见他,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这样对你和小弟都好。”

谢晓峰盯着慕容秋荻平静无波的眸子,冷冷道:“小弟也是我的儿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是呀,我承认你们是父子,”慕容秋荻眨眨眼,忽然笑了,“不过,难道你要在天下人面前宣布你和小弟的血缘关系么,且不说江湖中人会怎么看你谢三少﹑看神剑山庄,就说你们谢家吧,会放任谢家子弟流落在外吗?我想到时候,谢老先生一定会压着你让小弟认祖归宗吧!”

“哎呀,那样岂不是对我很有利!我怎么没想到呢,”慕容秋荻突然惊讶地捂了一下嘴,亮出五根手指头一根根数起来,“我现在掌握着天一阁,以后小弟一定会继承慕容世家的家业,等于我将掌握江南七星塘,如果他再被你们谢家承认,那岂不是神剑山庄也会是我的了?”

“等掌控了这几大势力,我一定会是江湖上最有权势的女人,晓峰,你说是不是?”望着谢晓峰平静得有些冷然的脸,慕容秋荻笑得更开心了。

“你不会,”谢晓峰淡淡道,“以前的秋荻一定会这么做,但是现在的你,不会。”

听着他这么肯定的断定,慕容秋荻的笑容渐渐从脸上褪去,她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挑眉道:“你觉得我不敢这么做?”

“你打算解散天一阁,目的仅仅是为了手下的人能活得更好,”谢晓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我已经看不懂你了,但我知道,你真的变了。”她和叶青竹的谈话,他虽然听到的不多,但根据听到的那几句,他足以推测出大概来。

也正因如此,他突然有些感慨。

过去的慕容秋荻,爱他,也爱他的名声和地位,她渴慕爱情,更渴慕权势。

现在的慕容秋荻呢?她到底变了哪些地方,又变了多少呢?

谢晓峰突然就想,如果是现在的秋荻,他当年会愿意娶她么?

但世上没有如果。

“和你开一个玩笑而已,我确实对你家神剑山庄没兴趣,”听见谢晓峰说她变了,慕容秋荻付之一笑,接着道,“你知道的,我授意青竹在乌安城里替你掩藏身份,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可没义务费时费力的帮你补漏子,我只是不想让小弟知道你就是谢晓峰,”慕容秋荻看了一眼远处慕容明曦那早已熄灯的房间,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慢慢道,“小弟和你这些天相处很愉快,我想让他多开心一会。”

慕容秋荻将杯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仰头看着挂在夜空的明月,继续道:“小弟很乖很懂事,他从来也不问爹爹去哪了,但我知道,他很清楚自己的爹叫什么名字。当年你带我私奔的事,虽然慕容家将这事勉强瞒了下来,但小弟在慕容家呆了四年,听下人议论多了,也就明白了。”

“小弟四岁以前,我对他很不好,也不认他,我想,你既然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儿子,”说到这里,慕容秋荻朝谢晓峰笑了笑,轻轻道,“很幼稚是不是?”

谢晓峰没说话。

慕容秋荻有些怀念地看着他,道:“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变,还是那样不喜欢说话。”

“你呀你,骗我说让我等你七年,说七年后你就来娶我,我还真信,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傻,”慕容秋荻本来以为这些事对自己已经没什么了,没想到说出口后,她还是会感到难过,看似不经意地拿手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眶后,她平稳了一会呼吸,才接着道,“和小弟一起过日子后,我才知道,小弟其实很希望自己能有个爹,我就跟他说,让他自己找一个满意的。”

说到这里,慕容秋荻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小弟对我这个承诺报着特别大的热情,这一回,他大概是觉得你符合他的要求了。”

“我?”谢晓峰一愣。

“不然你以为小弟干嘛死乞白赖要我把你放家里治伤,就想着我能看上你,只要我嫁给你,他不就有爹了,”慕容秋荻笑,“小弟鬼着呢!真怀疑他上辈子是当媒婆的!”

谢晓峰忍不住也笑了。

自个儿子想把自个的爹娘拉成一对,莫名其妙就很有喜感。

“就因为小弟很喜欢你,我才不担心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话锋一转,慕容秋荻叹了口气,幽幽道,“以前,我曾经旁敲侧击地同他提过一次你,当时我们正在吃饭,一听到这个话题,他就撂了筷子,跑出去了,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后来晚饭的时候,他一回来就跟我说,如果看到他亲爹,他一定杀了他。”

“我不骗你,”见谢晓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慕容秋荻冷下了声音,道,“小弟虽然喜欢你,但他恨他的爹,他爹抛弃了他,十年不闻不问。”

谢晓峰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啪”的一声,杯子碎了。

慕容秋荻皱了皱眉,扔了一块帕子给谢晓峰,道:“松手,碎片捡干净,包起来埋了。”

话说到这里,她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起身收拾了酒瓶和盘子,道:“如果你想保留你在小弟心中的形象,就别让他知道你是谢晓峰。行了,言尽于此,我得回去睡了,你记着把自己身上的酒味清清,明天不能让小弟闻到。”

谢晓峰此时正埋头在地上捡碎片,听见慕容秋荻的话,他突然抬起头,说:“如果我娶你呢?”

“咳咳咳咳…”

慕容秋荻猛然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你,你说什么?”慕容秋荻指着谢晓峰的脑袋,沉声道。

“我想弥补,所以,如果我娶你,”谢晓峰缓缓道,“小弟终究会原谅我的。”

“唰——”

甘冽香醇的桃花酿从谢晓峰的头顶往下一滴滴地淌着。

收回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慕容秋荻对谢晓峰笑笑:“我说过,这酒后劲大,你果然醉了。赶紧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教小弟练剑呢。”

望着慕容秋荻端着盘子盈盈而去的身影,谢晓峰不由苦笑一声,舔了舔流到嘴边的桃花酿酒水,抬头看向夜空,发现空中的明月已经被飘动的云朵遮去了大半,看不真切。

“难怪觉得光线暗下来了。”谢晓峰喃喃道,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突然就笑了,一个人在那里,自己笑自己,还一边自言自语道:“她说我醉了,我真的醉了么?醉了么?肯定是,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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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一日天气很好,谢晓峰同往常一样,在竹林里教慕容明曦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