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夸我,为什么不盯着我看了?我觉得我比一个戏子好,比裴倾好,比韦树好,比杨嗣好。你觉得呢?”

暮晚摇扭身踩水,哼道:“我懒得理你!”

言尚抱住她腰:“别走,你就要理我!”

暮晚摇被他抱起来,被迫仰起脸,看他漆黑的眼睛,眼中若有恳求。

她心中波动,扯嘴角,扭头不想和他说这个:“你傻!”

他握着她的手:“我才不傻!”

言尚难得固执:“我比一个戏子读书多,比一个戏子脾气好,我比他长得好,比他个子也高。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比他久,我是朝廷五品大官,位同宰相,他只是一个戏子。

“我比裴倾,韦树,杨嗣都好,都对你更好!你是因为我好才嫁我的。”

他比来比去,暮晚摇虽想板脸,却还是为他的可爱心动。

但是,咳咳,她要克制。要治言尚,不能对他心软。

暮晚摇忍着笑,眉目流波道:“我才不是因为你好才嫁你,我是因为你好欺负。”

言尚怔一下,说:“那也是我好。”

暮晚摇眨眼:“随你说。”

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他低声:“摇摇,对不起。”

暮晚摇茫然于他突然说对不起干什么,她就一下子被他隔着湿漉漉的衣袍抱了起来。她被隔衣一抵,当即腿发软向下跌去,被言尚抱起。

他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搭在他腰上。

暮晚摇上半身差点被他翻下去,背过气。

她吓得咳嗽,打他肩:“你干什么?!你疯了,疯了!”

他不理会,低头来拢她颈下,唇随之而覆。

他突然的强势让暮晚摇抗拒,她呜咽不肯,生气打他。他亲她时她也咬他,咬得他满嘴血,可他也不放开。

他把她抱着坐在池边,暮晚摇被口水呛得眼红,回头恨恨瞪来。他只摘了腰带,衣袍仍墨汁泼洒一般地揉在水上,他手掌托她娇躯向上,手背又被暮晚摇拍一下。

暮晚摇:“不要!我还和你生气呢!”

言尚有了脾气:“我要。”

暮晚摇仰脖颈,又情动,又隐怒。她粉靥含嗔,说是生气更像撒娇:“你强迫我……”

言尚说:“那你打我吧。”

他说:“我就想这样。我们好久、好久没有……”

暮晚摇趴在他肩头,她确实要打他,可是脚尖轻蹭着他腰,那淋淋漓漓般的感觉涌向她,她又如溺水般被淹没。

鬓发如墨,肌肤胜玉。

他长长的睫毛勾住她的脸,又像羽毛一样撩在她心底。

她眼睛红透,水光粼粼。

这是青天白日,这是一笔糊涂账。

她气死言尚了,他竟敢不顾她意愿强迫她。强迫她的言尚,和世上那些讨厌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她应该狠狠拒绝,狠狠骂他的。

可是暮晚摇只是初时骂,后来就不骂了。

情如潮水,欲如洪涛。在这面前,谁能清白,谁能无动于衷?

净室被弄得乱七八糟,池中的水淋到了池外头。

水蜿蜿蜒蜒,一路流向了寝舍。踩在湿润的木地板上,木屐声啪啪,地上的水光倒映着窗外的火辣日头。

水光潋滟。

暮晚摇被裹着被褥,趴在寝舍床榻上。

女郎颊畔泛着粉白的柔光,白皙肩头轻勾耸。那墨一般的长发铺在床上,女郎闭着眼,浑身散发着慵懒餍足的媚态。

吃饱喝足,这会儿也不生气,也不冷嘲热讽了。

全身心的舒服。

她不禁想,原来床头吵架床尾和,这般有道理。

而一贯温柔的男人,偶尔强势一下,暮晚摇心里承认自己的肤浅。她竟喜欢言尚这样的强势。爱情就需要这样的激情啊。

她一点不觉得自己不坚定:她若是看到言尚的身体也毫无感觉,那这婚姻才是没意思。

暮晚摇看向那个下了床后就斯文秀雅的青年。

好像疯狂的人从来就没有他一样。

言尚坐在床边低头穿衣,眉间轻蹙。他是清风朗月一样的郎君,而人的气华高然,和这个人穿不穿衣没什么关系。

言尚只穿好了白色中衣,暮晚摇就从后搂来,抱住他的腰,手揉进去。言尚脸不禁一红,没阻拦,任由她指尖捻弄。

他好喜欢她的勾勾搭搭。

暮晚摇轻嗔他,声音带丝哑:“怎么样?”

光影斜移,照在青年如玉面上。言尚很矜持:“什么‘怎么样’?”

暮晚摇趴在他肩头,玉指如笋,在他面颊上滑过:“相信我没有其他男人了吧?都怪外头乱说,让咱们言小二都不自信了。”

言尚红脸,踟蹰半晌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暮晚摇呿一声。

她说:“这就没意思了。事后干嘛总反省自己?爽就行了啊。你好久没这么舒服了,对不对?”

她手指勾到了他衣带下,揉啊揉。

言尚忍不住笑。

他低声:“我今日就去向长官请假,回来休息。”

暮晚摇眼梢微挑。

霞飞双靥,她侧过眼,亲他的脸,开玩笑道:“你必须去。我牺牲皮色,你怎么能不报答我一下?”

言尚微笑,却说:“这不是报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就是、就是……”

暮晚摇:“你就是喜欢忙,喜欢操心。你一点不觉得累,你能做一些事,能帮到人,你就心情好,就觉得自己是值得的。

“言小二,你有没有觉得,你太喜欢为别人去奉献自己了?你的人生是别人的么,是要完全为别人去付出的么?这天下不是你的,你不是神。”

暮晚摇注视他:“不要总为别人去付出,去奉献。多想想自己。”

言尚迷惘。

他抿唇:“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忙这些,我要做什么?我没什么喜欢的,摇摇。

“我做这些,便是被人需要的。我也擅长做这些。但是我不做这些,我有什么能做的呢?我如果整日和你在一起,你就会觉得我很无聊吧。”

他垂下眼:“我不会弹琴,不会真正去欣赏一件古物,也品不出茶的高贵低贱。我作画也不行,音律更不通。

“我……”

暮晚摇淡漠的:“我喜欢。”

言尚侧头。

暮晚摇偏脸,看着他弯眸,似勾他魂,又似漫不经心——

“我只想和你玩。你这样又不是第一天,你面对我总慌什么?你为什么总想当一个完美的人?完美的儿子,完美的兄长,完美的官员,完美的情人……你还想当一个完美的夫君。

“可是言二哥哥,其实我不为虚无缥缈的你优秀而嫁你。你就觉得,一定要你足够配得上我。你要才华配我,要脾性和我相合,要把自己打造得完全为我定制……我说过很多次,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

”你没必要那么累。如果娶我这么累,我宁可你不娶我。”

她勾他颈,与他抵额,声音带抹魅惑:“哥哥,你说我嫁你是因为你待我好。但是你娶我,也是因为你离不开我啊。”

暮晚摇捂着腮,含情而望:“言二哥哥,在我面前,你可以不优秀。

“我不因你的优秀而爱你。

“我因为你是言尚而爱你。”

言尚沉默半天,说:“……你是在勾我么?”

暮晚摇:“……”

当做没听到言尚那敏锐的判断。

她扬下巴,骄傲又自信:“我就想让你放松,让你高兴。我特别、特别……想看到你自在的样子。想看到你睡着时不自觉地靠向我,想看到你生病时糊里糊涂地喊我。你对我发火我都很高兴,对我高声说话我也喜欢……因为这样你才像是有脾气。

“你知道你看着我是什么眼神么?”

言尚红着脸凝视她,手抚摸她香软小腮。

稀薄的光勾着他的侧脸,他放松下来后,眉眼带笑,故作不懂:“什么眼神?”

暮晚摇:“你推我走,让我别碰你,但你的眼睛求我别走,你的手抓着我求我碰你。”

言尚被惹得笑起来:“又胡说。”

他闭目一瞬,又睁开眼,轻声:“摇摇,我真的可以做不优秀的我么?”

暮晚摇坚定:“可以。”

言尚:“我从来没有放松过……”

暮晚摇:“试试。这一次,真的认真试一试。”

言尚:“好,我试试……你别嫌弃我。”

暮晚摇张臂抱他,快乐地:“没事儿,言二哥哥,你跟着我,我最会放松,最会偷懒,最会玩了。你笨手笨脚也没关系,我就喜欢你笨笨的样子。”

言尚笑。

他说:“好,那我一会儿去请假。嗯,我请、请……五天,可以么?”

暮晚摇本想说五天也太少了,但想到这是热爱朝务、恨不得整日办公的言尚第一次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她应该鼓励才是。

暮晚摇连忙点头说好。

言尚便笑得几分高兴。

只是暮晚摇又迟疑一下,嘀咕:“还是明日再请假去吧。”

言尚疑惑:“这又是为什么?”

暮晚摇不说话,只是手在他腰上勾了一下。他身子一僵,她潮湿的眼睛仰起来,望着他笑。

她艳光四射,笑得让人魂荡骨软。

言尚修长手指抓着床板,睫毛颤抖,别过脸。

暮晚摇:“刚才太舒服了,我还想要。你还能战么?”

言尚:“青天白日的……”

暮晚摇哼一声,挤兑他:“青天白日的,方才我让你停,你也不停。现在听我的,我要言小二,我喜欢言小二。”

言尚说不出话。

她睁着一双猫儿一样无辜的脸,偏伸手推他,压着他躺下去。

她许久没这么强迫地按着他,一时间变得格外兴奋。言尚无奈,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后躺,只是他抓着她的手,颤声劝她不要过分。

午后光暖,满室清香。

日影西斜,地砖上的水干了,很快又湿了。

一片片水光,如雨后泥沼一般,清润明朗,岁月正好。

第151章

秋日暖阳下,浓荫匝地, 水上浮着树枝叶影, 光影明灭。

丹阳长公主府上, 驸马难得不忙公务、整日在家, 让仆从们颇为新奇。而驸马待在家中,却也并非如言尚自己想得那般无趣。他被暮晚摇拉着玩耍, 几日来,几乎和公主形影不离。

下午的光落在湖心暖阁中, 楼阁四面开窗,水汽扑凝, 却又被室中的纱帐笼着, 看不清里面光景。

言尚自午后被暮晚摇拉入此阁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楼阁四方船只系在栏杆处,侍女们更被喝退到湖岸边,无人知道两人在楼阁里做什么。

其实是作画。

暮晚摇衣裙堆至腰间,肩下敞露雪肤, 乌浓长发袭榻。

她一手笼着自己秀发,一手撑着榻。红唇微咬,水眸含雾,她俯眼, 望着从自己心脏处蜿蜒绽放的花枝藤蔓。狼毫在心口轻轻拨动,凉澈的温度与娇嫩的肌肤一触,便惹得花蕊颤动,枝叶摇晃。

暮晚摇蹙眉轻吟, 若叹息一般。

衣堆似花簇月涌,言尚持笔坐在她身前。她轻哼时,他手中笔轻轻一顿,抬目向她看。

暮晚摇向他眨眨眼,睫黑目清,妩媚娇俏。

言尚睫毛一颤,移开目光。他却是面红一片,因他即使不看她的脸,他的目光也没有落地点。不是她泛着红晕的眉眼,就是她的冰肌玉骨,心怀中那摇摇绽放的花。

盛丽的芍药花从言尚的笔下,自暮晚摇的心口,花动叶摇,何其壮阔。

这般繁盛至极的美,让言尚握着狼毫的手轻轻颤抖,但他要作画,他又不能不看。

言尚轻声似责备她:“画画而已,你哼什么?”

像他怎么了她一样。

暮晚摇反唇相讥:“画画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她毫无顾忌,伸手就来揉他腰下,被他抬手挡住。言尚垂目:“……在作画呢,不要胡闹。”

暮晚摇盯着他,不觉失笑。旁人将为美人作画当成一桩风流艳事,但在言尚这里却如受罪一般。他忧心画的不好,毁了她漂亮的心口;怕颜料有毒,伤了她的身;他还怕她乱动,还怕他手抖。

他没有享福的命。

暮晚摇倾身,将狼毫从言尚手中夺走。言尚抬头,暮晚摇已经依偎过来。言尚忙用轻纱细帛裹住她,道:“别闹,还没画完。”

暮晚摇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端着一盏金杯中的酒凑到言尚唇前。暮晚摇笑着催他:“喝点儿酒。”

言尚低道:“不能乱喝。我容易喝醉,喝醉了就记不清事。”

暮晚摇眸中含笑,心想要的就是你喝醉。

暮晚摇:“喝醉了有什么关系?”

言尚:“你一贯胡来,要是我与你一起醉了,我们两个没有人控着,就完了。”

他本是劝她不要饮酒,但她反而因他的话眼睛亮起。

暮晚摇兴致勃勃:“是我们两个会一起发疯么?来啊。”

她诱拐他:“我就喜欢看你和我一起疯。别控着了,来玩嘛。”

堂堂一介公主,私下却像无赖一般。暮晚摇一味将酒樽凑他唇边,言尚无奈地张口抿了一口,又继续推拒:“不能再喝了,喝多了手抖,画不好画。”

暮晚摇斥他:“重要的是画画么?”

言尚盯着她心口,片刻后他觉得自己目光太直,便心脏砰砰地移开。他被暮晚摇灌了好几次酒,已经有点糊涂,不过是勉强硬撑着。言尚忧心忡忡:“别胡来,毁了画。”

暮晚摇不满:“你就知道画!”

她扔掉酒樽,言尚眉一跳,目光追随着被她扔出窗子的酒樽,他的人已经被她抱住,脸被她混着口水亲了一遍。她真是小孩子一般地胡乱亲他,毫无章法,言尚心中软成一片,不禁被她弄笑。

他手托着她,将她往上面抱了抱。

言尚小声:“不是你说想画芍药么?我给你画,你还不喜欢?”

暮晚摇:“不是说好我教你玩么,你怎么这么不配合?谁让你一下子画完了……言二哥哥,花好看么?”

她搂着他的肩,下巴点向自己如雪如玉的颈下肌肤。他脸红得厉害,大约也是被逼着喝酒喝得有点儿多,他说不出什么话来,便只是望着她笑,半晌迷糊地:“好看。”

暮晚摇心中欢喜,推着他躺下。

言尚手撑住头,道:“我好像有点醉了。”

暮晚摇哄他:“醉了也没关系,反正这里只有我和你,没人能看到你的醉态。”

言尚手搂着她的腰,他的脸颊滚烫,望着她眸光似水,一派柔情。他这般俊美又温柔,玉树临风的一个郎君卧在这里,被人一推就倒。他还用这种糊里糊涂后溺了水一般的宠爱眼神看她,谁能受得了他这种眼神呢?

暮晚摇心跳砰砰,被他看得也脸红了。她心中快活无比,托着腮,便也看着他傻笑。

她小孩儿一样趴在他怀中,对着他嘟起红唇:“二哥哥,亲亲我。”

言尚笑:“不是在作画么?”

暮晚摇:“你先亲亲我嘛。”

言尚便搂着她,轻轻地将唇贴过来亲她。他的吻也像他的人一样,温和,温暖,柔软,清甜。暮晚摇脸蒸得熟透,她闭着眼笑,无辜纯情,又风流肆意。她手指自己心口,指着那片雪光中艳丽绽放的花。

暮晚摇:“亲亲花蕊。”

言尚没动。

暮晚摇不睁眼,眼尾斜红飞至鬓角,她娇俏又可爱,撒娇又胁迫:“亲亲这里嘛。”

言尚嘀咕:“亲了就乱了。”

暮晚摇:“只有我和你,怕什么?”

言尚:“画没做完呢。”

暮晚摇:“边做边作嘛。”

言尚一怔,说:“什么?”

暮晚摇睁眼嗔他,要骂他就知道扫兴,而他竟然笑着拥住了她,把她抱到怀里来亲。衣裙拢至腰间,腿与腿轻蹭。于是一下子,暮晚摇重新高兴起来,被他揉到怀里一般。

凌乱秋海棠从窗口吹入,深红浅红地铺洒,落了满地。言尚呼吸灼热,贴着她的耳,问她画怎么办。

暮晚摇哼:“傻哥哥。”

言尚便捏她的脸,含笑:“坏姐姐。”

辈分这般乱也没关系,反正只有他们两个。作画做了一半,墨汁和彩水被打散泼了一地也没关系,身上沾上那些色彩,斑斓无比,就如二人眼中的世界一般。

言尚喝多了酒,往日控着的神经一根根断了。他目光迷离地看她,她对他一笑,他眸中就暗一分。而她拖拽他,他轻而易举就被拉扯下去。

就像是溺水一样的感觉;又像是半睡半醒的梦中世界。

光怪陆离,稀里糊涂。

公主和驸马在楼阁中闹得厉害,一下午的时间都耽误在了里面。侍女们也不敢问,只是看二人中途出来,去钓了鱼,之后又钻进寝舍中。再一会儿,寝舍后的净室又遭了秧。

一会儿要颜料,一会儿要衣服,一会儿又要吃的。

秋思将新调好的颜料放在寝舍门口时,看驸马从里面伸出的修长手指向上,洁白腕上都被染上了颜料。秋思看得面色一红,连忙移开目光,心里暗啐公主真会玩。

那二人就是瞎折腾。

言尚本就酒量差,这么多年练下来,仍比寻常人要弱。但是暮晚摇的酒量就非常人能比,她却装醉装痴,要言尚抱她,要言尚亲她喂她,反正是如何戏弄他就如何来。

他本就脾气好,喝多了酒后人就更好说话,她怎样他都无所谓,他都可以,让暮晚摇暗自欢喜。若不是他脸红得太厉害,若不是怕酒喝多了伤身,暮晚摇恨不得再多灌他许多酒。

酒来助兴嘛。

放在她二人的房舍中,那岂是一般的助兴。只是言尚的劲头让暮晚摇后来都隐隐有点害怕——他如今身子差,暮晚摇有些后悔给他喝太多。

暮晚摇便诱哄着他,也不敢和他做的太多,他脸滚烫、眸迷离时,她坐在他怀里,便是一会儿停一停,累了就拉着他说说话、吃吃饭,待歇够了再继续。

二人如今手上都一堆政务,闲聊时也忍不住拿出来聊。而不管言尚醉得多厉害,他说话虽然慢一些,思路却仍很清晰,没有让暮晚摇听不懂。

暮晚摇:“……所以你其实并不喜欢咱们的新帝?”

言尚将她搂在怀中,手伸入衣襟内。他漫不经心地揉,冰肌雪肤在他这里如面团一般柔软蓬松。他随意又漫然,阖目下的清润面孔,既温和,又含欲。长发贴面,唇角微张,喘息似叹。

他平日是不会这样的,但暮晚摇现在镇定着,当作不知他的撩拨。

言尚半晌,随意地应了一句:“不是很喜欢。因他能力有限,志向却高。德不配位时,便是群臣和百姓的悲哀,迟早会祸害他人。”

暮晚摇:“其实五哥是想当好一个皇帝的……只是他被压了太久,为了取信先太子和我三哥,他自己压制自己太久了。一个人也许本来不傻,但是装十几年的傻子,也要装得真傻了。

“他现在必然很茫然……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