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自在无拘束。”

“第四个问题,卿儿妹妹要是想离开京城,你会同意吗?”

“我会陪她一起走。”

这个答案他很满意,柳莲柏点头,“最后一个问题,要是你必须在卿儿和皇家之间做个取舍,你会如何做。”

柳卿垂下眼帘,等着阙子墨的回答,她承认自己很无聊,用这个问题来垫底,就像是老婆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这个经典的问题一样无聊。

可是,在即将开始的夫妻生活中,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相交的三年中,就算阙子墨在其中调节了,她也依然经常要为皇家的利益让路,她很担心婚后依然如此,若以后还是这样,那阙子墨之前所说的信任他便是个笑话了。

她想听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想安自己的心。

她更想看到阙子墨的诚意,漂亮话谁都会说,可不是谁都能做到。

阙子墨没有想很长时间,“我选皇家。”

明处暗处的人皆是愣住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如果他想顺利把人抬上花轿,就算是装的,也该选择卿儿才对,可是他居然这么实诚的说,让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柳卿心底一沉,不管墙上有多脏,也不管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就这么往后靠去,或许,她该感谢阙子墨的诚实,至少让她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

阙子墨像是没发觉自己说了怎样得罪人的话,继续道:“那不止是天下人的皇家,于我来说是血缘亲近的家人,我不能因为爱希及便把家人置之不顾,我自懂事以来便只知道为皇家打算,为皇家得利益,可能以后的时间里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但是,我爱希及,所以我在做完我该做的后,会和希及一起面对,一起承担,不管是好的歹的,就算是上断头台,我也愿意走在希及前面,用我的血把屠刀磨利了再给希及一个痛快,感受不到痛苦。”

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柳卿抬头望着天,脸上的笑意比春天的太阳还暖人,这样的反转她很喜欢。

“小姐,你该回屋了,姑爷马上就会过去。”全婶也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定王爷对小姐的情意果然是很深,这样好,这样小姐才不会吃亏。

文语菲瞪着进来的主仆两人,她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就不能安份的呆着等着上花轿呢?

柳卿是很想赶紧走过去卖乖,讨好美人娘亲,可是这一身嫁裳实在是不轻,要不是全婶扶着她,她走回来都为难。

那一刀扎下去果然还是吃了大亏了,这底子明显虚了不少。

“娘,别生气,我没有走远,阙子墨已经闯到最后一关了,哥哥他们提的五个问题是我要他们提的,我就是去听听答案。”

“你啊,就是主意多。”文语菲伸出食指点了点柳卿额头,拿这个聪明的女儿完全没奈何,看看时辰实在是禁不起耽搁了,赶紧扶着她坐好,几个人重新给拾掇好,再把红帕子盖上。

握住女儿的手,文语菲语带哽咽,“生活里不如意的事很多,你不要事事较真,也把脾气适当的收一收,不要事事出头,有时候依赖着自己的夫君也不错,切忌对着自己的夫君指手划脚,你要记得那是要和你相伴一辈子的人,那么长的时间,处好一点总是没错的。”

“是,娘,我记住了,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女强人最是做不得,她哪能不理解,阙子墨现在对她再有感情,要是她自己不会经营,感情也是可以变质的。

“娘知道你聪明,不过啊,偶尔做做笨人也是挺好的,定王爷对你有情,你也不要冷了人家的心,好好相处,记住了吗?”

“记住了,娘,其实我本来就挺笨的,没您想像中那么聪明,放心吧,我会把他放在心上的,爱不爱都好,总归是要过一辈子的,我能想得明白,您就不要为**心了,我走后您可别哭,离这么近,要见面很容易的,而且我也会经常回来,这方面阙子墨不会约束我,您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外面的话语声由远及近,文语菲赶紧擦了擦眼睛,又给柳卿整了整喜帕,静静的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门被推开,阙子墨在一众人的拥戴下走了进来,看着一身红装安坐着的人,他眼里的喜悦都快满溢出来了。

像是等了千百年才终于把这个人等到,把这个人变成自己的,那么久,那么久。

恭敬的向文语菲鞠躬,文语菲含笑受了礼,眼里含着拜托之意,这是她女儿的终身伴侣,她希望这个男人能多疼惜自己的女儿。

阙子墨郑重的点头应下,虽然不曾言语,但是这个交接般的对视安了一个做母亲的心。

看向安坐着的人,阙子墨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关。

“希及,我来了。”

柳卿在喜帕内笑了笑,这个人啊,“闻听,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也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我也给你考虑的时间,你好好想想。”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阙子墨笑得温柔,“希及,不管你什么时候问我,我的答案也不会变,我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比你以为的,想像的都要想,这都快成为我一个心病了,无药可医,我也不想医,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这病就不会发作,所以,我只要你,任何要以失去你为代价做的事,我都会提醒自己不要去做,会保护你,疼宠你,让你心甘情愿的陪着我一辈子。”

屋里的其他人心里多少都有些震撼,年长的几个都是有妻有子有美妾了,没有的也从来没想过就守着妻子一人过一辈子,在他们眼里,逸时堂叔这样的人已经极其难得了,把堂婶子捧在手心里宠着,可就是这样的,不也有好几个妾吗?

阙子墨可是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许现在没有谁有卿儿的风华,可是卿儿会老,颜色会淡,到那时候,他还能做到只守着她一人吗?

“闻听,不到闭眼那一天,我想我是没想相信你能做到的,但是,我愿意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要是,哪天你有了旁的心思,不用顾及今天说过的话,做你想做的就是,但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并且一定要同意休离,哪怕那时候我已经垂垂老矣,就算是到了那个年岁,我想我依然拥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我愿意用剩下的生命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你能答应吗?”

这是还没拜堂就给自己留了退路了吗?阙子墨有些无奈,现在也只能应下了,他们有一辈子这么长,总有一天会让希及相信他是真心爱她,并且一起到白头。

“好,我答应你。”

不管屋内的人怎么想,两人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约定下来,一瞬间的静谧后,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时辰不等人哪。”

文语菲收起对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震撼,拍了拍女儿的手让开了位子,“卿儿,要好好的,有空回来看看娘。”

柳卿扶着全婶的手起身,面对文语菲的方向跪下,“娘保重身体,女儿拜别。”

一句话勾得文语菲泪如雨下,柳莲城赶紧过去搀住她,轻声安抚,娘早年伤了神,不能过度伤心,也不能多流泪伤了眼,所以他们几兄弟向来是敢惹娘亲生气流泪的,好像,娘亲所有的眼泪都是为了三姐而流,虽然这也非三姐所愿。

全婶和红玉一左一右扶着柳卿走到后宅的正屋,众长辈皆在坐,正中放了两个蒲团。

小姐和新姑爷一起行拜别礼是规矩,但是谁都知道定王爷这一生恐怕唯一跪过的人便是皇帝,没人敢要他跪。

柳卿刚跪下,便感觉身边的人也同时跪了下来,虽然只是单膝着地,也吓了大家好大一跳。

柳卿心下感动,这人,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

拜了三拜后,柳卿道:“卿儿拜别。”

柳逸时想交待几句,可是上有老父,他不能逾越,罢了,昨天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卿儿应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

柳松君捻了捻胡须,压下心中的不舍朗声道:“卿丫头,嫁人后要担起主母的责任,管理好内宅,夫妻和睦,早日开枝散叶,不要辱了柳家的名声。”

“喏,卿儿遵命。”

柳松君转头看向阙子墨,为这一拜,他对他倒是有了几分对后辈的亲近和关心,“定王爷,卿丫头的个性如何你最清楚,多余的话老夫也不多说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老夫就这么一个孙女,这就交给你了。”

阙子墨用了最诚恳的态度,“请…爷爷放心,我一定不会亏负了希及,她是我倾心相待之人。”

“好,好,愿你们一生和睦。”

时辰真是不能再耽搁了,柳莲柏上前把卿儿背到背上往外走去,外面隐约的锣鼓声带起一声声喜乐,柳卿想,她真的要嫁人了。

第二一五章婚

八抬大轿静候在大门外,越是靠近,锣鼓声越是震耳欲聋,阙子墨眼光一直放在柳卿身上,片刻没有稍离,直到大舅子把人放进了轿子里,他凭着本能翻身上马,执礼的人高声大喊‘起轿’时,他才真的确定已经把人从柳家接出来了。

以后,希及就是阙家的人了。

大预朝的规矩,嫁妆是和新嫁娘一起进入夫家的,不止是老百姓,就连世家大族也好奇柳家准备了怎样的嫁妆,有资格去王府喝喜酒的自是早早登门,没那资格的,也早早的占据了迎亲必经路上的好位置,等着看热闹。

吴怀玉今天没有呼朋引伴,而是独自一人包了个临街的包间,坐在窗口边喝酒边等待,在知道卫孚就是定王爷后,他就知道自己没了机会。

是啊,京城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会突然就出来这么个不认识的卫家人,卫家虽然向来低调,但是那几个公子哥儿还是认识的,也不是个个都那么争气,喝花酒时也遇上过,这卫孚要真是卫家人,绝不可能从没听说过。

也只有千面王爷有那本事换一张脸出现在柳卿身边,真是用心良苦啊也许一开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就近监视柳卿,没成想却把自己给赔了进去,说不定在柳卿还没曝出是女儿身的时候就看中了,啧,幸好他没有接触多少回,那样一个人,不论是男是女都容易在她身上丢了心。

身为吴家嫡子,他也是有资格跟着他爹去王府的,只是,他觉得还是在这里看看就好,既然不可能是他的,还便不要再靠近了,到头来伤心的还是他。

“来了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开的窗户里不约而同的伸出来许多脑袋,看样子,今天守在这里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吴怀玉没有把头伸出去,总能看到的,这时候他不想和那些酒友纨绔纠缠不清,还是不要露面为好。

“这定王爷还真敢娶,他也不怕压不住柳卿,谁不知道她本事大,就她那样的,对着她能硬得起来吗?”

“哈哈哈,吴兄这就不知道了吧,把个平日里清高得神仙一样的人压在身下,那才叫过瘾,你想啊,柳卿要模样有模样,身材嘛,看着也不差,做男人的时候就把京城四美给比下去了,这要穿上女装,还不知道怎样的迷人,要我说啊,这定王爷才是真聪明,这京城里能比过柳卿的可不多,更何况,那还是柳家的女儿。”

“这么一说也是,我光是想像了下就硬了,哈哈哈。”

“哈哈…”

隔壁房间一片的yin声秽语,吴怀玉面沉如墨,有心想过去训斥两句,刚站起来却又坐了下去,他有什么资格去训斥?他就是吴家公子,其他什么都不是。

在柳卿心里,不知道会不会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

听着外面的锣鼓更响,吴怀玉看向窗外街上,定王爷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王爷正装把他衬托得多出几分的威武气息,嘴角勾起笑意,看他时不时望向花轿的情形吴怀玉知道,这人对柳卿是真有几分感情的。

后面的队伍很长,迎亲的人本就多,再加上送嫁的,一眼都望不到头。

阙子墨安排了仆人沿路派发喜糖,不少的孩子跟着跑,稚气的笑声围绕在花轿两侧,柳卿在轿里听着,脸上不自觉也跟出一片笑意。

“柳家真大方,这嫁妆可真不少,到现在还望不到头”

“听说皇家给的聘礼不少,不知道这柳家准备了多少嫁妆。”

“依我看,少不到哪里去,这都好一阵了,队伍还没到头。”

吴怀玉喝下杯中的酒,柳家给柳卿准备的,大概是十里红妆吧,也是,谁家有个这样的女儿不得风光大嫁。

不说他人,就是阙子墨心里也是吃惊的,柳家的这嫁妆多得出乎他意料之外,尤其是东子前来禀报说那头刚出柳家大门时,他是真的体会到了柳家对希及的爱护之心,有这份嫁妆,皇家中谁又能小看了希及。

到了王府,把安排嫁妆之事交给年长的管家去处理,阙子墨来到轿前,根据风俗踢了花轿一脚,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掀开轿帘,背过身弯下腰,柳卿在全婶的搀扶下匍匐到他背上,双手勾住他的颈,头也依了过去。

这般亲密的接触让两人都有一瞬的不适,但是很快,阙子墨就用力把人背起来,两人相依着,好像就算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也可以相互支撑着活下去。

“闻听,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低低的轻喃在耳边响起,阙子墨侧了侧头,用力让两人贴得更近,轻声应道:“好,我们好好在一起。”

柳卿放松身体靠在马上将为她丈夫的男人身上,她想有个家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有丈夫,有孩子,有爱有笑的家。

王府里虽然是张灯结彩,一片祥和的景象,来往的宾客也众多,但是却没人放肆,要闹得也等皇上走了再闹不是。

正厅里,皇上坐在主位,旁边坐着的,是他的正宫皇后,两人从艰难中相携走过来,现在虽然年华不在,少了激情,但是于皇帝来说,这是后宫再受宠的妃子也不可能逾越过去的正妻,他亦尊重的女人。

“新人到。”

皇后用手帕拭了拭嘴,笑道:“闻听可算是成亲了,还娶了那么个有才气的人,我真替他高兴。”

“是啊,终于成亲了。”皇帝叹息着附和道,闻听为他做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他又岂会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催他成婚,表示过他对他的信任,可是他一直拖着,要不是实在对柳卿上了心,恐怕这次也会为他这个皇兄让步吧算了算了,难得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他这个做兄长的是该成全才对。

“新娘跨过火盆,除去一切杂尘。”随着喜娘的一声高喊,柳卿提起裙摆,小心的从炭火盆上跨过。

阙子墨在旁边看得惊心,就算明知道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看到希及从一盆火上走过,还是会担心,这就是为一人喜为一人忧的感觉吗?

柳卿轻吁一口气,终于只剩拜堂了,从喜帕下面看到身边站着的属于男人的脚,拜完堂,两人就真是夫妻了。

她好像一直在担心这场婚礼是不是会从中打断,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到了关键时刻,总会跳出那么一两个人,高声叫着不同意,然后新郎便跟着别人跑了,留下她一个人。

明知道在这个地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可是她心里总是这么想着,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自己都心惊,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说不定,不止是阙子墨对她动了情,她对阙子墨,恐怕也是上了心的。

“新人拜堂,一拜天地。”两人转身同时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回过身,两人同时跪了下去,柳卿知道上面坐着的是皇帝皇后,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平时依仗身份不拜还说得过去,今天却是省不了了。

“夫妻对拜。”这一礼只要做揖即可,柳卿只是略略弯了弯腰,以前她就总担心夫妻对拜时会碰到脑袋,这会自然特别注意。

“送入洞房咯。”

被喜娘扶着往里走,柳卿知道接下来便是挑喜帕了,这样的盛装打扮,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人。

在诺大的喜床上坐下,听着周围人的起哄嘻笑声,柳卿微微有些紧张,手不自觉的在袖中绞成一团。

阙子墨同样也有些紧张,稳着心神拿着喜称,微一停顿便一把挑开了喜帕,柳卿下意识的抬眼,对上阙子墨满含惊艳的眼。

“新娘子好漂亮,怪不得能让我们的定王爷这般上心。”话略微有些酸,柳卿好奇的看了那人一眼,很漂亮的一女人,这屋内的除了自家两位嫂嫂外,其他几位看装扮就知道是宫内的女人,应该是皇帝的几位美人没错了。

“那是,我们柳家的女儿能差到哪里去。”柳卿的大嫂,一个看着就很是飒爽的女人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云淡风轻的接话道,就算平日里没机会亲近,她对这个小姑子可是喜欢得紧,一个女人能闯下这么大的名声,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做到了她想做而不可能做到的事,她既羡慕又欣赏,就算是个和她无关的人她也会帮腔说上两句,何况这还是她夫君看重得不得了的妹妹。

“说得是,柳家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另一个女人笑了笑道,看向柳卿的眼光满是善意,柳卿心下恍然,看样子刚才开口那位应该是二皇子的母亲,而这位,恐怕就是和阙晓潜关系匪浅了。

果然是立场鲜明啊。

阙子墨也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放下喜称,警告的扫了针锋相对的两人一眼,再充满歉意的望着柳卿,柔声道:“我出去敬酒了,我让人准备了点糕点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你先吃一点垫垫。”

“好。”柳卿笑着应了,没把刚才那两人放在心上,她们的手段用到各自的身上就行了,这王府,只怕她们的手伸不了这么长,阙子墨可从来都不是活菩萨。

第二一六章盖棉被纯聊天

阙子墨一离开,其他人便活跃了起来,尤其是有子并且有心皇位的女人们都知道,柳卿有怎样大的力量,在皇宫经营多年,她们当然清楚柳卿为皇家做了多少,在皇上心中她又有怎样的力量,更何况,现在她又成了定王爷的王妃,要能得到这两人中任意一个的青睐,那便是对孩子最大的助力。

帮阙晓潜说话的女人是他**的妹妹,当年他**过世后,家族便把她送进了宫,算是顶替了她姐姐的位置,她肚子不争气,入宫多年也没有怀上孩子,对阙晓潜自是更看重几分。

可是不管她们说什么,柳卿都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既不发表看法,也不表露意见,完全的旁观者姿态,让几个女人毫无办法。

柳卿的两个嫂子偷笑不已,这些人打错算盘了,能一个人在京城站稳脚跟,小姑子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没多久,便有内侍前来通传,“皇上有旨,请几位美人随皇上一起回宫。”

圣命来了,就算不甘心几人也没法,谁也不肯让谁,恨不得并排走出门才好,不给任何一人多和柳卿说话的机会,柳卿看笑话似的目送走了几人,暗自庆幸自己免了入宫的命运。

不管多清高自傲的人,一旦入了那里面,由不得你不争,她不想自己变得那么丑陋不堪。

两位嫂子多坐了一会也告辞离开了,等到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柳卿终于松了口气,“全婶,快帮我把这一身换了。”

“可是小姐,姑爷还没回来…”

“没事,他已经看过了,这身我背不住了,好重,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掉我不舒服,去叫人给我准备热水。”

“喏。”

终于把那身看着好看得不得了,但是也重得不得了的嫁衣给换了,穿着轻便长衫的柳卿舒服的舒了口气,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去床头柜里找出阙子墨所说的糕点,她是真饿了。

全婶边给柳卿擦头发边提醒,“小姐您别多吃,一会还要和姑爷一起吃子孙馍馍的。”

急急的吃了几块,感觉肚子终于不饿了,柳卿也就慢下了动作,这一盘糕点她是一定会吃完的,子孙馍馍也会吃掉,晚上还有床上运动,她得积蓄体力。

至于积蓄体力干什么…备战呗。

看到柳卿嘴角的笑意,全婶就知道自己白操心了,看了看时辰,快速的把小姐收拾好,再去把屏风后沐浴完的东西也收走,领着一众侍女退了出去。

房间突然的空荡让柳卿很是不适,直到这时候,她才有闲打量这新房,以红色为基色,一派的富丽堂皇,各种摆设一看就是珍品,虽说是符合了王爷的身份,却没法让柳卿喜欢得上来,虽说大俗即大雅,可住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她会觉得自己是睡在了权利与财富上,她也是个俗人,定力没那么好,会迷失的。

“在看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阙子墨走了进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柳卿微微侧着头看他,“想你会不会被灌醉。”

“假话。”可是明知道是假话,他还是听得很开心,打心底里的开心,他想他真是没救了。

柳卿笑,走近他闻了闻,“唔,有酒味,不重,不是说新郎官都会被灌吗?听说我大哥成婚时是被抬着进新房的。”

“那他一定是装的,要是新郎官醉了,新娘子怎么办,*宵一刻——值千金哪。”说着,阙子墨的手揽上了柳卿的腰,头埋在她颈边闻着沐浴过后的清香,第一次这么靠近,第一次肢体接触,以及将下来的第一次肌肤相亲。

虽说是个没经验的,可那并不代表柳卿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就算在现代的那二十多年是南柯一梦,那也让她真正见识了不少东西,比如说,男女之间的欢爱。

放松了身体靠在阙子墨怀里,她个子在女人里来说不算太矮,不然扮成男人也不能以假乱真,可是和阙子墨一比较,硬生生的短了一截。

得到回应的阙子墨大喜,去敬酒之前他就一直在想究竟是要半醉着进来还是清醒的拥抱希及,现在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既然说*宵一刻值千金,那你还在等什么。”

还在感受拥抱的温暖,便听到怀里的人说这样的话,阙子墨惊讶了一瞬,马上就反应过来,搂紧了她低低的笑,希及可真是…连洞房花烛夜都要表现得如此与众不同,哪个新娘子会像她似的催着夫君洞房。

“我可以当成是你在邀请我吗?希及。”

“我本来就是。”柳卿从他怀里钻出来,用顺头发的动作掩盖她微微的紧张,其实她一点都不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是,她怕痛。

眼里的笑都满出来了,阙子墨拉住要挣脱的手,拿起两个个头不小的馍馍,其中一个放到柳卿手里,“希及,要吃完,我想要我们的子孙环绕,到了那时候,我一定兑现了我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