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歇一歇就好了。”柳卿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到这里差不多就行了,再拿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看希及没有拒绝,阙子墨才真正放下心来,亲自带着希及到自己的房间歇下,这才回到前厅和阙晓潜说话。

就算是眼前情势不明,阙晓潜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皇叔今天这个模样实在是太罕见了,先生不声不响的,却是把皇叔吃得死死的,皇叔对先生的疼爱也是一眼即明,若不是太过爱宠,又怎么会包容至此。

“想笑便笑,我还没和你算帐,这祸可是你闯出来的,幸好希及还愿意听我解释,不然…哼。”

“我是真没想到皇叔你没有告诉先生这处地点,我以为这个地方对先生没什么可隐瞒的。”

“确实是这样,我原就没打算对她隐瞒,只是忘了而已,和她成亲后我都多久没住这里了,要不是有些东西不能见天日,我早就全搬到那边去了。”

石室里那些东西是怎么都不能让外人看到的,后果太过难以想像。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商量起朝堂中的其他事,以及要做出的各种安排和对可能出现情况的应对之策,朝堂绝对不能乱。

“好了,你回宫去和老2好好谈谈,还有,你手边的人要好好管束,这段时间绝对不能惹出任何祸事来。”

“是,我会管好他们,皇叔,那我回宫了。”

“去吧。”

等阙晓潜一走,阙子墨又连着下了好多道命令,就算心里再记挂希及也得忍着,现在是大预朝的关键时刻,儿女情长只能暂时放到一边了。

袁府中,清姿看着面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手中放着的是柳卿写的那张纸条,“柳公子让你来的?”

做侍女打扮的女子摇头,“不是,主子让我告诉你,王妃是个坦荡的人,比男人更磊落,不会做出以事相协的事来,你若是不想见,她也不会强求,你就当我从没出现过,以后我也会从袁府消失。”

“我信她。”女人的话音刚落,清姿便道,相处的时间虽短,也不知道她原来是个女儿身,但是那人是个什么情性她却是摸得清清楚楚的,对于一个从欢场中脱身出来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个难事,更何况她还是个擅于猜人心的人。

她居然是个女人啊,她居然都没有瞧出来,向来自诩会识人,这次却是败了。

不过一想到那样一个有着玲珑剔透心思的人居然是个女人,她又有种与有荣蔫的感觉,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居然和她一样是女人呢“请告知于她,我会如约而至。”

第二二五章相见

就如柳卿所说的,其他事她再也没有再参与,那些她不懂,也自知斗不过其他人,还不如不管不顾,让闻听去发挥。

她当然知道那个男人在她面前是收敛了所有尾巴的,可是,她又岂会不明白。

到了和清姿约好的日子,柳卿没有刻意打扮,就是简单的禙子,白色和浅绿相间,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阙子墨上前给她顺了顺头发,眼中的爱意那么明显,柳卿觉得那就是一张网,闻听用他的感情织的细细密密的,让她无路可逃的网,她能清晰的感觉出自己的沦陷,而她,却无能为力。

“你不让我派人跟着你,我也信得过柳全夫妻,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不要生气。”

“我哪那么容易生气,对自己的小命我还是很看重的,别让他们露面就行了,我也不想让清姿多想,她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平静生活,不管这事成与不成,我都不想毁了她现在的生活。”

“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去吧,早点回来。”

看时辰不早,柳卿起身往外走,到门槛边时又停了下来,回头微微笑了笑,“你也要多留心,还有,不管谁想逼你上战场,你都不能去,三皇子还年幼,并且资历还不够,京城没有你坐镇会乱,再说,我也会…担心。”

阙子墨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最后一句,希及这么说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把他放在心上了吗?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翘,语调柔得能浸出水来,“我不会离开你。”

柳卿有些羞窘,胡乱的点了下头便跨过门槛往外走去,直到上了马车都还在懊恼,她刚才是哪根神经接错了,突然抽了这么一下,回去后见面要怎么相处才好。

“王妃,地方到了。”

柳卿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可不是春情泛滥的时候。

扶着全婶的手下了马车,四处观望了下,马车并没有驶多久就到了,说明离家里不远,看周边的环境也不是在闹市中,眼前这房子估计是闻听的又一窟吧。

“小姐,清姿姑娘已经到了。”

“知道了,走吧。”

这处居所不大,也没见走动的使女侍从,里面看起来却一丝不苟,应该不是个会用一次就丢弃的地方。

“清姿见过王妃。”

没等清姿拜下去,柳卿便托住了她,“不用这么多虚礼,也不是外人,坐吧。”

清姿抬头看了她一眼,温驯的坐到了下首,不施脂粉的脸上仍是当初柳公子时的风采,看样子成亲也并没有让她有多大的改变,真好,这般灵气十足的人不应该被磨去了原有的灵性。

要是柳卿成了一个普通的内宅妇人,她会觉得很可惜。幸好。

待上了茶,清姿才道:“不知道王妃相约是有何事。”

柳卿端着茶杯沉吟了一会,组织着语言,“清姿,国内发生了大事,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能说,我今天约你来是想问问,你和袁淮安感情如何?你说的话他信吗?”

清姿却没有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王妃,清姿想知晓,当时要是袁淮安没有上勾,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会如何安排我?”

柳卿一愣,下意识的回道:“我柳府还养不活一个女人?”

清姿也愣了下,预想的数种答案中,她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你就不在乎我的身份吗?别人不知道我的来历,你是知道的。”

“我身边的红玉你认识的,她现在是我的陪嫁,我并不觉得你们就比别人低一等,我觉得好,那便是好,我留下了人,那后果自然由我来承担,红玉是没了找良人的心,不然我也会做出安排,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跟着我,我也由着她,你要是最后留在了我身边,除了我不是个男人有些遗憾外,其他的我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想要的生活,就算要个男人,以你的生面孔,我也能让你成为别人的正妻。”

清姿握紧了抓着帕子的手,低喃道:“真可惜…”

柳卿心里一紧,坐直了身体,“袁淮安待你不好?”

到底是因为自己,才让清姿置于现今的处境,要是好她还能安心,要是不好,那她便要受良心的谴责了,为救一个与自己有点相关的人把另一个人推下了火坑,怎么想都算不得是好事。

“不是。”感受到柳卿发自内心的关心,清姿露出相见后第一个笑脸,清冷的面孔柔和下来,更是美得让人心惊,“他待我很好,初时还会到处留连,后来自从…你是女儿身的秘密暴光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有一段时间没来,再来时便经常和我聊天,我识字,闲时便看书写字打发时间,倒也有些话题和他聊,现在他在我那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可能…已经引起夫人的关注了,最近听说他快要迎娶正妻,以后大概就…”

柳卿心里更惊,情不自禁的越过茶几握住她的手,“清姿,在那样的人家,对那样的人,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除非你能肯定袁淮安也对你上心了,不然,你以后肯定会受伤的。”

“我知道,虽然不小心让他住进了心里,但是我发现得早,一定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么悲惨的境地。”看多了情情爱爱,就算是心动了,她也有足够的坚韧心志把自己的心夺回来,她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这颗心还是干净的,要是连这也失去,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愿如此了,柳卿无声的叹息,女人啊,终究是太容易动情了,做不到男人的心狠。

清姿好像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敏感如她哪能不知道那几天袁淮安的反常,更何况后来他总会时不时的提起柳卿,并且问她在柳府时和柳公子相处的情景,不过她并不打算让柳卿知晓。

“王妃,你是想通过我让他知晓什么事?”

“袁家和姜家都有一个将领随皇上出征,袁家去的是袁淮安的父亲,现在情况有些变化,我想通过袁淮安和他父亲取得联系。”

清姿多聪明的女人,听话音就不由得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心下发紧,该不会是…

“清姿,你不要去猜测,也不要多想,就安心的做你的如夫人,努力生下孩子,其他事自有其他人去承担。”

看她还记挂着自己生孩子的事,清姿心下温暖,举目无亲的她在心底未尝没有把柳卿当成娘家人的意思,只是那门第太高,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能得到她偶尔的关心便够了。

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清姿脸上的神情彻底温暖下来,“公子…王妃,我葵水已经有两月没来了,我自己也有所感觉,可能…是怀上了。”

“真的?找大夫看了吗?袁淮安知不知晓?”

看她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清姿也笑开了,“还没有看大夫,也未告知夫君,原本我是想等再稳定点再…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

“后宅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你要时时注意才好。”柳卿知道清姿是打算提前告知袁淮安,袁淮安高兴之时再说其他的也更好说,心里承了她的情,也不免关心她有没有足够的手段保住孩子。

“那些人斗不过我。”清姿笑得傲然,她们的手段加起来都不够看,进府这么久,她一点亏都没吃上。

“还是要多注意才好,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你不妨想个法子让她们根本关注不到你这里来。”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清姿轻声念了一次,“谢王妃提点,我知道要怎么做了,你要我做的事我会放在心上,只是不知到时候怎么联系,和你相见好像不太妥当,是直接去见定王爷吗?”

“不用,你谁都不用找,派人告诉厨房你想吃桂花糕,自会有人来处理后续的事。”那个人绝对不是她,应该也不会是闻听,最有可能的便是阙晓潜,也只有他最合适。

真不知道皇室在袁府埋了多少人,清姿起身行了一礼,“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柳卿跟着起身,语意诚恳,“清姿,多谢你。”

“王妃不用向我道谢,可能你自己不知道,你助我良多,能为你做点事,我很高兴。”

目送着她离开,柳卿静坐着没有动弹,全婶上前轻声道:“小姐,该回了,清姿姑娘是个聪明人,她会找准机会的,您就别担心了。”

柳卿起身往门外走,语带自嘲,“我不担心她,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卑鄙,明明没有施恩于她,却理直气壮的要她帮忙做事,要换成我是清姿,肯定都不会出来相见。”

“以小姐的性子肯定也不会不管不顾,您心底是最恩怨分明又重情的人。”

“全婶,也就你这么夸我,我听得都脸红了。”

“您本就是最好的,奴没有胡乱夸赞。”

自家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这是天底下所有父母的心态,她虽然不是全婶亲生,只怕在全婶心里,她比亲生的还要看重几分,有十几年的相伴之情,再加上主仆之情,心早就偏了。

第二二六章事态发展

“如夫人,大夫来了。”现在满院子女人加起来都没有如夫人一人得宠,侍候她的侍女仆从无不精心,听得她要传唤大夫,赶紧去请人的同时也向袁淮安送了信。

早在大夫还没来之前,袁淮安便来了,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被貌所惑,相处久了倒是觉得在这里很是安宁,清姿不会刻意邀欢,也不会因为他答应了什么时候来却没来而抱怨,好像不管他什么时候来,她都是安静的看着他,就好像…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一样,那种感觉,很美好,不自觉的,他来这里的时间就更多了。

母亲说要把迎亲的日子提前,他用父亲没归来的理由推了,倒不是想退了这门亲,只是…在很久以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是谁后,他找了个机会偷偷见了那人一面,长得倒也不差,但也说不出哪里好,木头人一样,不说拿去和柳卿相比,就和清姿比,也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心里对清姿是有几分真心喜欢的,也不想这么快的找个人来让她难过,女人的心她不说很懂,但是在大宅门里长大,他又哪里可能一点都不懂。

清姿要是野心大,仗着他的宠爱要这要那,当然,他会给,但是宠爱肯定不会持久,可是清姿就是什么都不开口要,他给的东西她收着,不给她她也没事,用自己带来的银钱照样过日子,越是如此,他越是无法放下,现如今每进内院,脚就不自觉的往她这来了。

父亲上了前线,家里许多事都已经是他在处理,一来来内院的时间倒是少了许多,可是一听说清姿传唤大夫还是吓了一跳,不知道她哪里不舒服,赶紧赶了过来,以她的性子,没大事是绝对不会传大夫的。

她就恨不得守在她那个院子里哪里都不去,也恨不得除了他外谁都不进来。

抚着肚子,清姿瞟了一眼坐在她床沿的袁淮安,他问好几次了,她都只说让大夫诊断,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他能这么快赶来就说明他是在乎她的,就算只有她的十之一二,她也知足了。

“别磨蹭了,快来给如夫人诊断诊断。”

大夫施了个礼,告罪一声按住清姿的脉象,这脉实在是好认,太明显了,知道这回肯定能得不少赏赐,大夫脸上眼里都是笑意,“袁公子大喜,如夫人这是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且身体康健,只要好好休养,少劳神,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清姿饶是有了心里准备,听了大夫的话也怔愣在那里,天天按着柳公子给的那个方子煎药,一日不敢间断,苦味都差点成她的正常口感了,终于是成功了,柳公子…不,王妃拜托她的事她一定要做成,不然何以为报。

袁淮安也是怔在那里,内院女人不少,可是自打开荦到现在,经手的女人不少,却愣是没有一个传出喜讯的,一度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有毛病,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哈,他也要做父亲了,这将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一腔喜悦没有得到一点反应,大夫还以为表错情了,正想收收笑容退开去,这么大一袁府,就算没有赏金,诊费还是赖不了的。

就听到袁淮安一声大笑,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笑,一把抓住清姿的手,“本公子要有儿子了,本公子要有儿子了,哈哈哈,清姿,你要什么奖励,说,只要你提出来的,我真满足你。”

好机会,清姿莞尔一笑,比之以往的清淡要掺入了些温柔,看得袁淮安眼睛都移不开了,“夫君说话可算数?”

“当然,你说。”难得清姿真有要求,袁淮安作出洗耳恭听状。

清姿点点头不回话,手无意识的在肚子上轻抚,对贴身侍女吩咐道:“阿碧,多给大夫些赏钱,再给院子里的所有人发一个月的月钱,带着所有人先退下,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我和夫君有话说。”

阿碧看了袁淮安一眼,低头应道:“喏。”

袁淮安只是脸上带笑的看着,等到屋内就剩下两人了才道:“搞得这么神秘,现在可以说了吧。”

清姿咬了咬唇,坏的结果和好的结果她都想到了,她知道只要一开口,便再无可挽回,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从应下王妃开始到现在,她心里没这种情绪。

抬眼看向袁淮安,把不安压到心底,“夫君,今天早上出门我去见王妃去了。”

“王妃?”袁淮安想起整个大预朝现在也就一个王妃,不是柳卿是谁,收敛起笑容,眼睛也略略眯起,眼中锋芒隐现,“她找你什么事?和你要的奖励有关系?”

清姿苦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说出来请夫君来判断有无关系好了。”

“你说。”

“王妃说国内出了大事,老爷是随皇上出征的将军之一,她想通过您和老爷取得联系。”

国内出了大事?要是在京城,以袁家的情报网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几个皇子也还老实,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柳卿又问起他父亲,那发生的事只可能和前线有关。

不愧是袁家的嫡长子,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他猜到了点子上,袁淮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清姿的手,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她还说了什么吗?”

清姿当然不会傻得全部说实话,浅浅一笑,“她问我在袁府过得如何,你待我可好。”

袁淮安凑近她的脸,“你怎么回答的?”

“夫君待我很好,我当然实话实说。”

袁淮安满意的退后,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柳卿是打算见我还是怎么着?定王爷会同意?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定王爷爱重王妃。”

清姿没有把那个暗语说出来,而是道:“那夫君打算去见吗?”

“见,为什么不见,为家族着想我也得见。”更何况私底下,他也想见见那个才学比他还要强,京城一帮的世家子中唯一让他服气的人,可是许久未见了呢!

侧眼瞧向此时不再清冷的人,这就是她要的奖励?这哪里就称得上是奖励了?

说到底,这也是个非常知道感恩的女人,因为那时柳卿在她落难之时伸出了援手,所以她在最该为自己提要求的时候为柳卿提了,这样的女人啊,倒也值得对她更好。

抚着她躺下,“休息,大夫不是说要好好休养不能劳神吗?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你就不用管了,后院那些女人你也不用理会,一会我去给母亲报个喜讯,她要是知道了也该高兴坏了,她盼孙子可是盼了好久了。”

“嫡庶有别,就算真是孙子,老夫人也未必高兴。等到夫人进门,定能给夫君添个嫡子嫡女。”

“这话听着有点酸。”给她揶了揶被角,袁公子难得这么温存一回,做得却也不生疏,“放心,母亲会高兴的,我也不会薄待了我们的孩子。”

但愿他能一直记得这句话,清姿闭上眼,她知足了,不管这男人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怜,对她终究是不差的,再有个孩子傍身,这已经是她以前求之不得的生活,够了,真的够了,柳卿,多谢你。

等到袁淮安离开,阿碧进来侍候,清姿才吩咐道:“去吩咐厨房给我做点桂花糕。”

如夫人平时不是不太吃这些甜点吗?阿碧压下心里的疑惑,应了去厨房吩咐,说不定是怀孕了口味变了也不一定。

发生了这样的事,柳卿私学便没有再去了,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在家里陪着闻听也是好的,有些支持并不是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

袁府这么快传回来消息出乎了柳卿的意料,看样子清姿在袁淮安心里地位还不低,恩,能这么快找到机会,那清姿怀孕的事一定是证实了,等这事了了,一定要好好谢谢她才行。

“希及,这事一直是你在联系,你见去袁淮安吗?”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爱人去见别的男人,阙子墨也不例外,可是现在非常时刻,再加上他也不想限制了希及,所以就算再不愿,他也会尊重希及的意见。

柳卿摇摇头,“这事我就不管了,让你那三侄子去,他最合适。”

“好,我派人去知会一声。”凑过来亲了亲柳卿嘴角,阙子墨疲惫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希及其实是个最有分寸的人。

那两人是怎么商谈的柳卿不知晓,也没想过要去打听,只是听闻听说袁淮安派了府里的家将去前线给袁将军送家信,这是正常的书信来往,就算是一直关注着袁家的姜家也挑不出毛病来,就算他们真有勇气阻拦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袁淮安送去的是只有他们父子能听得明白的口信。

虽然没有明言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是以袁淮安的聪明,从清姿带回来的三言两语和见他的三皇子的话语中,他已经惊骇莫名了,只有皇上…三皇子和定王爷才会这么紧张,并且着紧于前线的安稳,以及姜家的动向。

要是皇上在,姜家随侍,又哪敢有异心。

这种猜测让他心焦躁不堪,再加上仆从回报后院女人差点害清姿跌倒的事,让他更是火上烧油,直接处死了那几个昏了头的女人,这才稍稍泄了泄火。

也因为这事,不止袁淮安对清姿更上心了,连老夫人也上了心,不管嫡庶,这终究是儿子的第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她是怎么都不答应的。

第二二七章二皇子的道歉

不管怎么阻拦,皇帝战死于前线的消息最终还是在京城传开了,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皇子身后的谋士和支持的朝臣纷纷出谋划策,就想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占得先机。

其中,尤以二皇子和三皇子为甚。

当然也有聪明的人,尤其是一些个老臣牢牢的钉在中立的位置上,不管是谁来拉拢都是一句话,“我只忠于皇上。”

如此倒真没有几个人再敢耍手段,只要是当上了皇帝,这些还不都是支持他吗?

柳卿除了管管府里的事便再也不插手其他事,但是她并不介意听听这些事,每次阙子墨从外面回来都会和她说上一说,可时候会问问她的意见,她要觉得真有把握的会敲边鼓的说上几句,大多时候,她都是不发表意见的,这是男人的战场,她不想搅和其中,无关于为女人争取什么,在这种时候,退居幕后才是聪明女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要个女强人。

“王妃,二皇子求见。”东子眉头不自觉的皱着,虽然主子从没说过支持哪个皇子,但是自家王妃是三皇子的先生,又向来亲近,他还真不相信主子会去偏向二皇子,可是二皇子上门来,他又不能拦着,希望派出去的人能快点找到主子。

“他来干什么?请他去前厅稍候。”柳卿放下毛笔,最近她在琢磨印刷术的事,纸已经出世了,印刷术面世的话将对大预朝有巨大的影响,也是她非常乐见的结果,纸张便宜,再有了印刷术,价钱便贵不到哪里去,就算是贫寒学子,勒紧裤腰带也能买上几本。

颜青赶紧拿起笔清洗,从小姐没出门那天开始,他便也没有去私学了,那些人找不到小姐便喜欢找他,都想从他这里得到关于小姐的事,他才懒得去应付他们,反正小姐在跟前,想学什么学不到。

看了看身上,一套舒适的家居服,见外客是不太礼貌,见这二皇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都是自家人么。

对这个派人扎了她一刀的二皇子,她真心没什么好感,只要一提起他,这伤口便隐隐作痛,要是见到了人,不知道是不是会更痛。

漫无边际的想着,随着东子来到前厅,里面的人赶紧起身,“晓青见过皇婶。”

柳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怎么感觉有种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