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匹颜色有些暗,给长者做衣衫到是合适,惠姐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到不合适她,今年外家送来的布料在哪里?”

刘妈妈又是一阵头疼,还是指了眼前刚被看过的几个箱子,孔氏的眉头就蹙了蹙,“单独给望月楼送了?”

“舅夫人一向心细,自是把今年最流行的料子花色都挑选了些。”刘妈妈忙回着。

孔氏的眉头却也没有松,“青山居那边呢?”

“那边的单子都在二姑娘手里,奴婢还没有看到,也不清楚送了些什么。”

孔氏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手摸着布料,似无心道,“我这个大嫂啊,要真偏起心来,便是我这个亲小姑子也比不得。”

“奴婢记得去年有郡王府送来的黄色青竹暗纹白色的花罗,正是春日,给大姑娘做件春裙定好看。”刘妈妈忙转了话。

孔氏只能应下,不然又能怎么样?她这里的布料实在不适合姑娘用。

心里又憋了口气,孔氏原想亲自己送去望月楼的心思也没有了,回到屋里坐着生闷气。

刘妈妈哪敢多说,忙让人把挑出来的布匹送到望月楼和青山居去。

望月楼里,谢文惠也无精打采的靠在软榻里,昨日的好事被谢元娘破坏,想接近苏府的事情又破灭了,再想接近怕也不会入苏莹莹的眼,想着如今虽族学辩论会忙,可各府想聚也不在给谢府递贴子的事,谢文惠心里便越发着急的想改变谢府眼前的状况。

宝枝从外面进来,犹豫了一下才道,“姑娘,二姑娘来了。”

她还敢来?

谢文惠眼睛一厉,总是深深吸了口气将那口怒气憋了回去,她坐起身来,“快让人进来吧,自家姐妹,哪里那么多的规矩,日后二姑娘来了,直接让人进来就行。”

“我就知道姐姐疼我。”谢元娘自顾的挑着帘子从外面进来,坐到软榻的另一边,人也随意,“姐姐今天没有陪砚姐去族学?”

“族学辩论会人多,昨日去了之后觉得吵的慌,此时头还有些不舒服,今日便没有过去。”谢文惠随便找了个借口,眼皮一撩,用打趣的语气问,“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今日不往外跑了?”

谢元娘叹气道,“还不是昨日苏姑娘的事,昨上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昨日我说的话是过了些,不过我的秉性金陵城里的姑娘家谁不知道,她还真放在心上了,看着心性也不宽,到是和杨招娣挺像。苏大人原是刘将军的副将吧?刘将军出事,父亲被贬职,你说别人家是不是也会远着苏家啊?姐姐性子好,别什对什么人都和和气气的。”

谢元娘气的身子都在发抖。

坏好事的是她,此时还劝别人?

谢文惠就没有见过比谢元娘还厚脸皮的人。

前世早早做了寡妇,重活一世,接二连三的被谢元娘压着,谢文惠委屈的只差一点就声色惧烈的当面指责一番,忍了又忍,才将这口气压下去。

“妹妹不说起,我到是忘记了这点。”谢文惠笑的温和,“你啊你,怎么想到这些的?”

“就是昨日看到姐姐与苏姑娘在一起想到的。”谢元娘歪着头回道。

她眸子干净,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底,谢文惠还真不相信谢元娘是在说谎。

想到刚刚她还在生气,差点把自己气死,谢文惠一阵苦笑,和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她何苦把自己气成那样?根本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姐妹俩正说着,有人从外面进来了,没看到人,声音先传了出来,“大姑娘,夫人一大早就去库里,把郡王府赏的花罗找了出来,特意让奴婢送过来,让大姑娘做身春衫……”

长玉待看清屋里还坐着二姑娘时,后面的话一时僵在了嘴里。

做为孔氏身边的大丫头,长玉在府里那也是个厉害的,可今日过来时刘妈妈特意叮嘱她送给大姑娘花罗布料的事不能让青山院知道,她想在大姑娘这里讨个赏,就不等通报就闯了进来,哪知道二姑娘也在。

里间里,明明主子下人算在一起四五个人,却静的落针可闻。

谢元娘一眼就看出长玉为何这般,她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又带着笑意,到要看看这样的场面长玉怎么解释。

“是长玉姐姐来了。”谢文惠暗恼长玉没规矩,才弄的眼前这般尴尬,又对宝枝使了个眼色,“愉还不把东西收到库房去。”

然后神色平淡的解释,“二妹妹一大早过来找我说话,母亲也给二妹妹挑了布匹吧。”

长玉又不想此时低头,正好借着台阶道,“可不是让大姑娘说对了。二姑娘,那奴婢就带人把布料送到青山院去。”

谢元娘眼皮抬起,“我记得郡王府去年送了两匹花罗,我的那匹是什么花色的?”

长玉就是一噎。

她怎么回答?说夫人送的只有两匹棉布没有花罗?

只怕这话一出口,二姑娘拔尖不让人的性子,当场就得去静安居找夫人吵闹,过后还不是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受牵连?

那不回答?

长玉明白不说话,今日这事也躲不过去。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夫人送了什么奴婢到没有细看。”

这话回的磨言两可,可又太假。

送的是什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到时怎么回话?

谢元娘回头吩咐令梅,“我性子急,等不得回院再看,你去院子里看看是什么花色的?”

令梅领命退出去,长玉想拦人又没那个胆子,脸色却有些白。

谢文惠面上淡淡,眼底带着一抹舒畅,只觉昨日到现在憋着的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第104章 机会1(讨要)

谢文惠觉得,不管怎么说,母亲是偏疼她的。

令梅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神色也有些不好看,“姑娘,夫人给姑娘挑的是两匹棉布。”

‘哐当两声,谢元娘手里白瓷的茶杯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动了怒?”谢文惠心下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好姐姐体贴的语气,“母亲定是把布匹找出来了,怕是下人心粗忘记拿了。”

谢元娘唇角微微挑起,“刚刚手滑。”

她一边起身,“我去母亲那里坐坐,即是忘记拿了,我自己去取。”

一切发生的快,谢元娘走的也快,谢文惠穿好了鞋追出屋时,只见谢元娘主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拧了拧眉头,回头看长玉一眼,带着宝枝追了出去。

长玉傻在原地,今日原本是好事,现在闹成这样,夫人那里……她脸色又白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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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居里,气氛如大战前夕的紧迫,一触即发。

孔氏身子挺直的坐在榻上,目光直直的看着闯进来的小女儿。

谢元娘紧绷的脸一瞬间炸开,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刚在望月楼正碰到长玉给姐姐送布料,我那只有两匹棉布,是不是同姐姐一样的花罗忘记拿了?”

没有进来就吵,反而用迂回的办法,只会耍些小聪明,不过到是学聪明了。

孔氏冷冷道,“花罗只有两匹,昨日你得罪了苏府的姑娘,今日让人送了一匹过去,一匹给了你姐姐。”

她的声音顿了顿,“这几日见你喜欢穿棉布的衣衫,正好有几匹花色好的棉布,就让人挑了给你。”

刘妈妈侍立在一旁,身子也紧绷着,真怕二姑娘又闹起来。

二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今日越是安静不闹的二姑娘,才越让人有风雨欲来的征兆。

谢元娘语气淡淡,“我不过说了句实话,苏姑娘生气是她自己心胸小,母亲到是也不问问,直接就定了我的罪名到苏府去赔礼道歉了,也不知是真疼我还是假疼我。”

孔氏嗤笑,“你还在乎你的名声?从小到大,我哪次管你你听过?还不是随着你的性子来。”

“母亲若真管我,自能拦下我,只是每次母亲嘴上说着不同意,还不是由着我胡闹。”谢元娘眼神淡淡看过去,“我是做女儿的,哪里会不听母亲的。”

这话就差直接说捧杀了。

刘妈妈脸色大变,“二姑娘,夫人可是真心疼爱姑娘。”

孔氏的脑子也大乱,直直的看着小女儿,“谢元娘,这是何意?你把话说清楚。”

谢元娘目光透着无辜,“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母亲怎么这般生气?”

她目光单纯又干净,到不像是在意有所指。

孔氏和刘妈妈打量了半响,心底的惊涛骇浪才慢慢的压下去,孔氏觉得一定是她想多了,这丫头打小就是个没脑子的,每天只知道掐尖争高,哪里会有旁的心思。

可刚刚这么一惊,孔氏也吓的身子虚脱,不耐烦的挥手,“你舅母送你的好东西还少吗?你还缺一匹花罗?回去吧,在这里看着我就心烦。”

“也是,往年舅母送的东西姐姐的都是自己收着,母亲说怕我年岁小不懂,都送到了静安居,如今我也长大了,那些东西我看着还是自己收着吧,也省着为了一匹花罗,我还闹到母亲这里来,显得我眼皮子浅。”谢元娘今天过来闹,也正是为了些事。

这哪里是说她自己眼皮子浅,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孔氏气的手指发抖,“我当真是为了匹布料,原来是念着那些东西。你这些年用的穿的吃的哪样不是好的?你当那些东西是大风刮来的?”

谢元娘早知道不会那么好讨回来,此时听了是这样的借口,噗嗤的笑了,“原来母亲养我还要靠外祖家给我的东西,即是这样,那女儿明白了。”

自己的女儿要外人拿东西才能养,传出去让人怎么说?

刘妈妈着急,想劝又心知夫人心疼那些东西,定舍不得拿出来,可此时若真落得这样的话柄出去,传到孔家那边去,让孔家怎么想?

孔氏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你现在越发的大了,我管不得你了,你不是讨要那些东西吗?我现在就让人整理出来送回你院子,日后你自己败光了,也不关我的事,全当我乱操心。”

一边挥手赶人。

东西要了回来,谢元娘也不会再在这里讨人厌。

她难得规矩的福了身子,还道了谢出去,反正东西也要出来了,嘴上那口便宜占不占都不重要,这动作却气的孔氏差点晕过去,分明是在挑衅。

等谢文惠赶到静安居时,就见谢元娘笑着出来,她微微发愣,不过马上就换上了笑脸,“你看看你,风风火火的过来,还以为你又要与母亲闹腾,吓死我了。”

谢元娘笑道,“母亲将另一匹花罗送给苏府赔礼去了。不过母亲答应把这些年帮我收着的那些东西送回我院子里。”

“帮你收着的东西?”谢文惠一时没明白是指什么。

谢元娘笑道,“就是舅母每年送的东西啊。”

谢元娘懵了。

每年外祖家偏疼谢元娘,送的东西都比她多,她不说是因为母亲把东西都收走了,此时要还给谢元娘,谢文惠听了后气的差点没有吐血。

她是比谢元娘多得了一匹花罗,可谢元娘竟把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又要了回去,相者比较,哪多哪少谁看不出来?

“姐姐不为我高兴?”谢元娘说话时就一直盯着谢文惠的神情。

谢文惠立马敛了心思,笑道,“难怪你这么高兴,现在不生气了?”

宠腻又无耐的语气,这要是真的关爱她应该有多好?

谢元娘心下苦笑,面上傲气的扬着下巴,“当然不生气了。”

姐妹二人到了各自己院子的门口,谢元娘又说回去等着接东西,两人这才散了。

之前在静安居里,令梅没有进屋,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姑娘把这些年舅夫人送的东西都要了回来,自是高兴,带着醉冬寒雪几个去收拾库房,以备用来放东西。

谢元娘坐在里间,听着令梅几个欢喜的笑声,忍不住难过,在旁人眼里是她得了好处,却不知这些东西一拿回来,日后母亲那边会更不待见她。

第105章 机会2(表态)

注定没有母女情缘,强求不得。

而她这样做的后果,许是会逼着母亲加快给‘姐姐相看顾庭之’吧?

谢元娘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随后又释然的笑了,左右知道了会有什么事发生,这辈子自己躲着走便好了,不入她们的套,盘算不成恼的也不是自己。

亲生母亲打压甚至算计自己的女儿,谁会相信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两辈子加在一起,仍旧改不了母亲对她的偏见,罢了罢了,她还为这些事暗然伤神做甚,只寻一个好的夫婿将自己嫁出去便罢了,那到底是生养她之人,总不能对着干。

心里释然,想开了,谢元娘也精神了,篆刻着自己的印章,不多时就听到院子里喧哗起来,谢元娘不看也知道是静安院送了东西过来。

外面又有刘妈妈求见的声音,谢元娘将印章放回荷包里,叫人进来,刘妈妈见了礼,“这是这几年舅夫人那边给的礼单。”

谢元娘没接,等刘妈妈将礼单放到方几上后,才笑道,“母亲这是做什么,我还能信不过她?”

刘妈妈刚要想着为化解母女之间的关系说几句话,便听二姑娘又开了口,“我原想着正好表哥在,等他回去让舅母那边把礼单抄送一份送过来,也省着麻烦了母亲。”

刘妈妈是搭着半个软凳边坐的,这话惊的她差点掉到地上,声音也不稳,“夫人是真心疼姑娘,之前说的也是气话,母女之间哪有真记仇的,二姑娘还是莫要往心里去。”

这都要往舅夫人那边要礼单了,好在她劝了夫人把礼单拿过来,不然传到孔家那边,让舅夫人怎么想?

刘妈妈是真被这位二姑娘给吓到了,哪里还敢再劝下去,说了几句场面话,又说要帮着去点物件,拿着礼单又退了出去。

谢元娘撇撇嘴,左右都撕破脸了,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她才不会干,东西送回来是送回来,却也一样都不能少。

这件事情做的也没有瞒着,晚上谢父及孔氏兄妹回来,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当着众人的面,孔氏面上带着和煦的笑,看不出来有生气,谢父却深知妻子的秉性,饭后稍坐了片刻便去了前院,孔氏兄妹也说了会话,在族学里呆了一天便早早的回去歇着了,谢元娘和谢文惠姐妹二人也一同出来。

至于鸣哥,又跑到二房去了,孔氏私下里自是又暗骂了一顿,心里又委屈丈夫躲着她,原想晚上找丈夫说说这事,现在来个诉苦的人也没有了。

在路口要分开时,孔澄叫住了谢元娘,谢文惠和砚姐看了,便先结伴走了,留下两人说话,砚姐不在意,谢文惠却多看了两眼,只觉得牙酸。

天色黑,谢府又没有像大户人家在过路上挂灯笼,只有身边的下人各提着一个小灯笼,借着月亮,视线也不太清晰。

“白天又和你母亲闹脾气了?”孔澄并没有责怪,反而很担心。

谢元娘就知道表哥最疼她,“母亲今日又偏心,送了姐姐花罗,只给我送了两匹棉布,我到不在乎这个,知道她是闹我得罪了苏府。”

孔澄目光微顿,“孔家在金陵有家布料铺子,你喜欢什么到铺子里直接拿就行,何苦为了这点事闹的一家人都尴尬,前几日还说你是大姑娘,这又像个孩子。”

谢元娘知道自己的性子是有些闹人,可是得罪苏府她也是有苦衷的,这事又不好对外人解释,胡乱的应了两声,孔澄一看她就是没放在心上,无奈的笑了笑,“明日和我去族学吧。”

省着在府里天天闹腾。

这话孔澄没有说,谢元娘也想到了,她也不想在府上呆着,便痛快的应下了,两人这才分开。

谢文惠这边等不来二房那边传来的消息,一大早就听说谢元娘要去族学,她想了想便也坐着马车一同去了,砚姐是个不爱说话的,谢文惠也一向性子温静,谢元娘又没有开口,借着看窗外的景,马车内一时之间格外的安静。

到了族学,三人在马车上也没有过交流。

一大早,族学里便已经聚了许多的人。

曹大家一改作风换了养生的题目,让学子们新奇的同时又暗暗琢磨是不是今年春闱也会有这样转向?自然能不落下的都会过来,只想着能看出些门道。

下马车后,谢元娘听到表哥小声解释的这些,忍不住笑了,要说文人迂腐,有时还真不是假的。

前几日的族学辩论会是最轻松的,而越到最后会越难。

这是不改的事实。

谢文惠偏偏就第二关就被淘汰,让她只要一到族学,就觉得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嘲弄。

金陵双姝,谢元娘是名副其实,她谢文惠那就落了下成了。

衣袖下,谢文惠的指尖抖了抖,目光扫到前面还在同表哥说笑的谢元娘身上,眸里闪过一抹的冷意。

这里是孔氏族学,谢元娘一行人算是到的早的,相比其他闺内女子就要晚一些,不过等谢元娘与表哥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时,见谢文惠已经与几个相熟的闺中女子凑在一起说话了。

昨日见过的东南枝在,谢元娘二婶阮氏娘家的两个侄女也在,一个是大房的阮怡馨,另一个就是庶出二房的阮雅芳,其中还有昨日被谢元娘怂走的苏莹莹。

阮家与苏家皆是兵部侍郎,凑在一起也正常,不过平日里阮家看不起谢家,看到阮雅芳的时候还有几次,到是阮家大房嫡女阮怡馨到是极少见到。

谢元娘挑挑眉,目光落在了与谢文惠交头接耳说的正热络的苏莹莹身上,昨日才被她给怂的怒气离开,今日到是与姐姐又这般热络,看来还是她怂的力度不够啊。

令梅可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只见姑娘盯着苏莹莹看,误以为姑娘是记恨上了,小声提醒,“姑娘,这次你真要欺负苏姑娘,也要找个避人的地方。”

没人看到,便是苏姑娘说也没有人相信,夫人也不能怪到姑娘身上。

谢元娘赞扬的看了令梅一眼,“说的不错,不过看来怕是不行了。”

第106章 机会3(做坏人瞒不住人)

令梅不知其意,一抬头发现大姑娘和苏姑娘竟往这边来了。

这是在园子的一角,谢元娘左右也没有人,身旁是一片黄色的报春花,人站在花丛旁却是比花还娇,谢文惠看着,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还不等到身前,谢文惠便笑着开了口,“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那边人多怎么不过去?”

平日里爱热闹的人,变的越发安静,谢文惠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要不是苏莹莹远远看到人,又说过来打招呼,她也不会过来。

“昨晚冲冲一别,也没有与二姑娘说上几句话,今日碰到了,到不如一起逛逛吧。”苏莹莹主动开口,仿佛昨晚的不快没有发生过,少女的声音像清晨林子里的鸟叫声,透着欢快让人听了也不厌烦,“二姑娘状元楼一战成名,族学辩论会没有参加,可不知道要让多少人失望呢。”

没有嘲讽,反而是夸赞。

谢文惠想着苏莹莹过来,以为也是为昨日的事找回场子,眼下见这般,也是微微一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元娘笑道,“我这个人不爱动脑子,但是一动起来啊,会吓到人。”

她说的话不按常理出牌,又不似闺中女子谦虚,苏莹莹愣住。

谢文惠却有不好的预感,“元娘,休在这又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