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花泽语再次询问。

她终于牵起嘴角,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开心极了,捧着她又是一吻。

如果,结局是这样那就好了,若不是因为接了那个电话,他们的命运也不会再次发生改变。

他将她抱到了床上,轻轻的,解开她身上的钮扣。湿吻慢慢落下,从唇角到颈脖,再慢慢延伸。

突然清脆的铃声响了,他们猛地一惊,即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花泽语将手机拿起,看到那是辛雅彤的来电,眉头紧皱。

“是姐姐的?”辛雅乐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他很不愿意去接这个电话,刚想挂掉,却被辛雅乐制止住了。

“说不定是要紧的事,泽语,你还是接吧!”她更多的是担心姐姐的这个电话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花泽语犹豫一下,最终也还是接了。

“喂,什么事?”

辛雅乐凑过去听,可惜辛雅彤的声音很小,她几乎没有听得仔细。只是她发现,花泽语在听了电话那头的回答后,面色一阵激动。

他很快挂了电话,然后握住辛雅乐,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好消息,你姐姐已经说服施弦正让他和你离婚了。晚点她让我带你去香湾附近的酒店,大家在那里把字给签了。”

这对辛雅乐而言还真是个大好消息,她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喜悦。

花泽语又牵起她的手,“乐,等你和他离了,我们第二天就去登记好吗?”他的眼里充满了期待,能拥有这样的婚姻,是他不曾幻想过的,如今却这么真实的要实现了!

辛雅乐也没有多想,能够与他长相厮守也是她不敢向往的追求,于是,她又一次点头。这个求婚虽然没有鲜花,也没有钻戒,可是,只要有他这份诚意那就够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掉泪,能让他得到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

吴建道刚把施弦正送上飞机,就接到了花泽语打来的电话。

“喂?我在机场。”他看了看表,时间是夜间八点。

“一会我带乐去香湾酒店去签离婚协议,你也一起过来吧!”花泽语此时已经在去酒店的路上,疾驰的红色法拉利就像一团火焰正往目的地飞去。

吴建道不免觉得奇怪,他刚刚才将施弦正送走,并且还亲眼看着施弦正将结婚证装进包的。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拿离婚协议给他们签字?这里面一定有假!他刚要提醒花泽语,可花泽语却偏偏在这时挂了电话!

他心里突然一紧,似乎预感着即将有什么灾难就要发生!于是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停车场奔去。

他再次拨打花泽语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是关机,怎么回事,手机没电了吗?之后他又拨了辛雅乐的,结果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

“妈的,该死!”他愤愤的骂了一句。

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大,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来。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他拨通了顾臣雨的电话。

“喂?”顾臣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露台上对着大海发呆。

“辛雅彤在不在你那?”吴建道迫不及待地问。

顾臣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皱眉,“不在,她刚刚出去了。”

吴建道更是一惊,失口说了声“不好!”然后急匆匆挂了电话。

顾臣雨不由得奇怪,可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声“不好”立即让他的心跟着紧张起来。于是他又回拨了吴建道的电话,这一次,吴建道只说了句“去香湾酒店”便挂了。

会有什么事能让吴建道如此惶恐?

顾臣雨的大脑快速转动,而今早辛雅彤对他说过的话又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辛雅乐呢?”

他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即刻起身拿上钥匙往楼下走去。

这女人不会真的这么变态吧?竟敢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

他越想越觉得心慌,开了车往香湾酒店飞奔。

吴企带着自己的人马尾随着花泽语的跑车在后面默默的跟着,而此时在他身旁的副驾驶位上,正儿八经坐着的人是花有恒的私人律师——方饶伟。

“花先生的意思就是这样了,吴少爷得到遗产后还会享有花氏的继承权,毕竟对死去的太太来说,他也是她的一个孩子。”方饶伟摆弄着手中的文件,这次修改遗嘱的内容是他未曾预料过的。

“亏他还记得她有过这个孩子,我今天答应他,也全为了俊祺。我是欠他一条命,如果他现在想要,也随时可以拿回去,只要不伤害俊祺就好。”

“花先生不会伤害他的,这一点我可以替他向你保证。”

吴企沉默,眼睛紧盯着前方飞速行驶的红色法拉利。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急着去解决她,我还不想看到你用的手段。”方饶伟将文件收回,封好。

“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反正事情迟早要做,择日不如撞日罢了。”吴企撇了撇嘴。

“那你还是先放我下车吧。”方饶伟心中总有不安。

“别,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把那个女人解决的,好让你回去对他有个交代。”

方饶伟面色一沉,终于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鱼头的部属也已经准备就绪,辛雅彤越看越觉得后怕,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心狠的人。

“鱼头,做完这个你得记得把解药给我!”她依然不断的提醒。

“少废话!现在事情只成功了一半!而且你不在家看好你的男人,来这里找什么茬?滚!”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段!这样才能让我安心啊!”

“我看你是怕我跑掉,如果你担心你可以现在就去港口,夏静在那里等你,她手中有你要的解药!等我事情做成,一个电话过去她就会把它给你了。”鱼头明显的不耐烦。

夏静?就是她在船上见到的那个女人吗?辛雅彤一听说她手上有解药,即刻欣喜的从车里下去。

花泽语开着车,前方似乎已经看见香湾酒店的招牌在那里闪着。酒店前方有一个极大的十字路口,这里虽然是香湾镇最大的交通枢纽干线,但由于地处偏僻,所以虽然时间尚是不晚,但车流和行人都很少。

“泽语,我手机忘带了。”辛雅乐突然说。

“算了,不带也不要紧。”说着花泽语下意识摸了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已经没电。

他暗骂一句,又不再理会。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围栏,告示车主前方正在修路,暂时不允许通行。

花泽语探出个头问:“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那边有人回答:“再等一个小时!”

“操!”他恨恨的骂了句粗口。

“不如往别的路段绕吧,泽语。”辛雅乐提着建议。

“这里是最近的路,你看酒店不是在前面吗?绕路的话还要走好远。”他一心想快点解决辛雅乐的事,于是也不管那些人会不会继续阻拦,加了油门无视警示牌冲了过去。

“喂!你给我回来!”那人猛喊,可是脚步哪里比得过车子快,他追了几步便不再继续追了。

吴企的车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不过他并没有多做思考,直接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酒店路口附近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这时正有人在上面换牌。香湾酒店靠海,再加上附近空旷,因此夜间的风也就显得特别猛烈。广告牌被风吹得有些摇晃,上面那几个人正用力拉扯着将它们固定。突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盏孔明灯,好像是在海边许愿的人放的,不偏不倚正落在广告牌的布料上。那孔明灯就像是带着汽油,哗的一下立即把布料点燃了。

“不好!着火了!”上面的人突然惊呼!

花泽语的车这时正好经过广告牌下,而此时从上面飘落的火焰又在同一时刻跌了下来。

“泽语!危险啊!”辛雅乐看得心慌,那突然出现的大火就像巨龙般从高处坠下,并随着海风快速的朝他们扑面而来。

花泽语一个急转弯似乎想趁势避过火情,前方又不知怎的冒出一辆高速行驶的货车,于是就…

“啊!”辛雅乐大惊失色,喉间的高呼几乎冲出胸膛!

“闭眼!”花泽语大吼一声,腾出一只手快速将她抱到胸前,而脚底依然不停的踩着刹车,方向盘也正吃力的往另一边转去。

可是,就算他再努力扳回险情,也无法制止货车的疾速前行,它就像是个无人驾驶的空车般,完全不受控的往前方冲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车相撞,飘下的火焰落到它们旁边的地面,借着滴落的汽油和风力更猛地燃了起来。

法拉利的安全气囊瞬间弹了出来,可是由于货车冲的惯性太大,法拉利被撞得几乎脱离了公路,翻倒在公路旁的护栏上。

刚赶到港口的辛雅彤像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下意识回头,竟目击了这场车祸的全过程。她的脚步摇晃一下,目瞪口呆的看着现场熊熊燃起的火焰,心里猛地一沉!

这就是,鱼头给花泽语设计的结局吗?

太…残忍了…

吴企的车子也正好在这时赶到了现场,看到这触目惊心的车祸,一时晃神难以做出任何决定。方饶伟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前几分钟还好好行驶的车,怎么就突然…

“快,饶伟,趁没发生爆炸前你快下车去救人!”吴企急忙泊了车,对方饶伟喊道。

“我一个人,救…救他们?”

吴企摇了摇头,坚定的说:“只救泽语!”

风突然更猛烈了,火势依然没有得到控制,而在广告牌上面的人看见这一幕也纷纷下来逃亡。从货车上泻了一地的汽油,一直往法拉利翻车的方向流去。加上有风的助力,大火也越烧越旺。方饶伟和吴企好不容易将花泽语从车里拖出,然后加快脚步往自己的车内奔去。

从广告牌上跌落的布料几乎被燃尽,烟太大太浓,迫使附近的人都无法将眼睛完全睁开。就连在不远处观察的鱼头因为视觉角度的关系也看不清前方的状况,但是车子既然翻得这么厉害,他心想里面的人估计是活不成了。于是也就不多做停留,驱车往别处驶去。

辛雅彤依然呆在港口,要不是夏静拉她上船,她估计是走不动了。

为什么,一直以来不断设计报复他们的自己,在亲眼看到这一幕后也会感到难过?

她的心里突然泛酸,眼泪也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是内疚吗?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遭此横祸。一个曾是自己爱过的人,而另一个,却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辛雅彤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快走小心以后被人抓到把柄!”夏静说着即刻将她推进船舱,也不管她有没有站稳便命令前面的人开船而去。

不到三分钟,所有的目击者都离开了,唯有未灭的火焰还在继续。

地面的温度骤然上升,四周变得好热。

顾臣雨赶到的时候,那里几乎成了一片火海。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急忙下车要往前方奔去。

吴建道的车紧随着白色保时捷停了下来,见顾臣雨毫无顾忌的冲上前,他立即拉住了他。

“你找死吗?没看到大火在燃烧吗?这里很快会爆炸,现在你进去救也来不及了!”吴建道大喊着,只想把顾臣雨拖回车内然后他们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以免发生爆炸的时候被震伤。

可顾臣雨却用力推开了他,“来不及也要救!她活不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吴建道根本没办法说服他,而他也已经冲过火海,看不见了。

如果这个温度还在继续上升,那么这里随时有可能爆炸!于是吴建道咬一咬牙,急忙回车内拿出灭火器,也跟着往火海中奔去。

而就在大家都以为货车将要爆炸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哗啦啦、哗啦啦,将直升的火焰盖了下来,空气中的温度也顿时得到了缓冲。

“乐!”顾臣雨使劲睁着眼高喊,只希望还能听到有人回应!而他也终于看到了依然被压在车内的她。可是,她并没有任何动静,额头上流下的殷红沾染了她甜美的脸庞,是那么的让他心痛!

他不能让她出事!

拼了命他也一定要救她!

这一刻,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声!

------题外话------

我又手抖了,这又是一个大转折,而且非常大非常大…

【对不起,我爱你】

109 她的新生

抗生素的味道,好浓。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周围那么安静,只偶尔听见走动的脚步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医生,她的状况怎么样?”有人在问,那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隔了道墙。

“脑袋受到了强烈的碰撞,有些脑震荡,拍片的结果显示她的头脑中有两个血块,正好堵在…咳咳,不好说,可能她会失忆,也可能不会。这还要看看她醒来的情况而定。而且…”

“而且怎样?”

“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那似乎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医生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只不过,为什么她对男人的声音不觉得熟悉呢?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口唇干得就快要裂开,好想喝水!

“她好像醒了。”这似乎又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乐?”之前听到的男声又在她耳边响起,她感到有一只温暖的大手从她面庞拂过。

她微微动了下眼皮,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可是,四周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张开口想要说话,却突然发现声音异常嘶哑。

“给她喝点水吧!她应该渴了。”

有人将水杯拿来过来,递到她唇边。她喝了几口,终于感觉自己可以说话了。

“你们为什么都不开灯?好黑啊!”

周围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说话。

“乐,你看不见吗?现在是白天,我们都不需要开灯的。你看那里,窗口的阳光不明亮吗?”那个声音说。

她听见后突然心惊,“是白天吗?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黑的?”

众人似乎倒吸一口凉气。

“医生,她这是什么情况?”刚刚那人担心的问。

医生没有回答,反倒对躺在病床的她提出了其他问题。

“小姐,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她突然懵了,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叫我乐?你们呢?你们又是谁?”她慌张的伸着手顺着他们说话的方向摸去,只想分辨他们的位置,可她伸出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有力的握住。

“乐,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她想摇头,却发现头好沉好痛,怎么回事?她下意识要摸上自己的前额,却发现那里被布缠着。

泽语!

她脑海中突然响起这个名字,然后,记忆中又顿时出现了一片火海!还有高亢的刹车声,女人的尖叫声!

“啊!不要!”她头痛欲裂,惊慌的挥舞手臂。

“给她推半支地西泮!”

医生的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一个针尖般的东西刺入,很快,她感到全身无力,眼皮很重,很困,很想睡…

她的意识沉了。

◆◆

医生把顾臣雨叫到门外,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吴建道。

“医生,快告诉我她怎么了?”顾臣雨心急如焚,他手臂的擦伤还未来得及去清理,淌下的血液都干在了上面,他却没觉得有多痛。身上的衣服满是灰迹,就连他向来干净的脸也多了污渍。

医生望着他们叹一口气,“就如你们所看到的,她看不见了,同时也失去了记忆。”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还有没有希望?”顾臣雨迫切的问。

“她的头颅因为受到激烈的碰撞所以有些颅内出血,但还好只是微量的,所以过段时间自然会好。可是,刚刚我也说了,有血块压迫了她的大脑神经,又正好在记忆中枢和视觉神经上,所以…”

“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个血块不清除,她就会这样一直失忆和失明下去?”顾臣雨终于明白了!

医生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顾臣雨面色变了又变,那一秒他只感到自己就要窒息!

“怎么能让她恢复?”一直没说话的吴建道终于开口。

“因为血块不大,所以,如果行开颅手术,风险太大!最好,还是等吧…说不定哪天她的血块脱落了,就恢复了。我也会给她开些溶栓的药物,这样应该会对她有些作用。”

医生说完,拿着病历就回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