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的盯着她,目光中像是射出了危险信号。可她却强装镇定,面肌毫无一丝牵动。

他终于对她卸下防备,视线游移在两杯之间,最后他选择了她左手边的杯子。

她的目光突然一沉,笑容像是僵在面上。

“来,老婆,我们干杯!”

他微笑着,伸手过去与她交杯,却在酒水要入口前,又陡地喊停。

“老婆,你先等一下。”他貌似想到了什么,将手指伸到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夏静不安的朝门口望去,只见元杰手持着短枪开门进来。这个男人,自从那次车祸以后,就辞去花宅的那份工作,重新回到了鱼头身边。

“元杰,你给我在那里呆着,有什么情况,即刻动手!”鱼头似乎在暗示什么,他的老奸巨猾她都分外清楚,就连最亲近的人都时刻保持警惕,这让她对自己的行动更是无法自信。

而鱼头在布署好后路之后,又恢复之前的憨厚笑意,“老婆,这夜回来我不得不多加提防会有外人趁虚而入,今晚我们还得趁夜起航,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夏静终于松了口气,原来,他是防着这个。

他们又继续饮酒,当她亲眼看着他将杯中的红色液体喝干净后,拼命忍住的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

他似乎也察觉了她的异样,刚想伸手替她擦干眼泪,却突然觉得头脑一片混沌,好沉好沉,就像千万斤沉石压来。而面前那张清秀靓丽的脸,也在瞬间摇摆不定,一个、两个、四个、八个…成倍增加…

“你…”他终于恍然大悟,赶紧打手势让元杰过来支援。

却没想,更大的意外又在瞬间发生!

冷冰冰的枪口,直直顶住了他的后背,“咔嚓”一声,他听到了上膛的声音。

他错愕的转头,极力撑着自己就要昏睡的意识,喉间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不清不楚的字:“元杰…你…”

可元杰却提起嘴角弯弯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回到:“我是元武。”

鱼头猛地一怔,这才注意到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多出的三个人。

花泽语、吴建道,这两个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敌人,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们手中挟持的竟然是…真正的元杰?

他只觉得脑子一炸,砰的昏倒在地。

花泽语见状,立即放开元杰冲到鱼头身边将他用绳子捆好。这一次,他再也跑不掉了!

“上校,你们答应我留他一命的,不要食言,好吗?”夏静抓着花泽语的手臂,苦苦求着。

可花泽语却冷冷的回她一眼,虽然他不清楚吴建道之前是怎么说服她的,但对于这个不切实际的要求,他并没有应允的打算。他留鱼头活路,就等于给自己多备一口棺材。他们注定是天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夏静像是听到了他的答案,惶恐缠着她的心神更是惴惴不安。于是她又将目光转向吴建道,只希望他不要失信于对她的承诺。

可吴建道的眸子同样没有温度,她一个着急立即上前跪在他面前。

“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你答应我只要我帮你们抓到他就带我去见父亲,你不能食言啊!”她扯着他的裤腿,声泪俱下。

吴建道皱着眉,目光又朝花泽语望去。

此时元杰也已经被他们放开,夏静看到他在他们之间并不敌对,心中又是一阵凉意。这个元杰,究竟站在哪一边?她怎么也想不到,鱼头亲自栽培出来的杀手,竟然也有背叛他的一天!

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们兄弟俩纷纷倒戈?

可她已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觉得自己枕后突然一痛,视线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鱼头醒来的时候,并不意外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潮湿的墙壁没有一扇窗出现,四周,一切灯光昏暗。酸酸的霉味似乎就从脚下传来,让人的胸腔不由得一阵阵作呕。这是个私人的牢笼,而他现在,就是他们的监下囚!

沉重的铁链烙在踝部,而他的手背上,明显被按下一个“囚”字。

他唇角一阵冷笑,要不是自己信错了人,怎么会是今天的这个局面?女人,果然都不能信!棋子有一天也会有翻盘的时候!

“花泽语!吴建道!你们给老子出来!”他大喊着,嗜血的双眼拼命瞪向前方那紧闭的牢门,

可是无人回应,四周,静得可怕,甚至可以听到天花板上传来的滴水声,嘀嗒、嘀嗒,竟是那么的响亮!

“花泽语!你这狗日的!吴建道,你他妈的逼生的!给老子出来!”他狠狠的用手捶着泥墙,也不在乎是否会痛,他此刻只想把墙凿烂,然后走出这个密不透风的暗室!

但他无论如何喊叫,也不会有人出现。他终于放弃手中捶墙的动作,抱头蹲下。他的每一个指间关节都在淌血,就像在庆幸他的被捕,如此愤恨!

他们这是要软禁他吗?那他宁愿他们将他一枪解决了事,干脆又利索!

蹲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他心里更是惶恐,心中不安的预感逐渐强烈,他们难道是想…把他一个人闷死在这里?

他吐了口唾液,心中恨得牙痒。

想他鱼头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能给自己这样的下场?可是,要想才从这里逃出,唯一的办法,就是凿墙。他不由得寻望四周,可惜,就连刀都没见一把!

耳边的滴水声似乎更加响亮,他紧捂着头只希望那个声音离他远些,可越要掩盖,它就越大声。一时间他似乎还听到了更多人的呼声,像是在向他索命,他无意抬头一看,眼前出现的全是血淋淋的脸!

他恐惧的后退,身子再度瘫软下来。

夏静这一觉只觉得睡得好沉,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处在一辆疾驰的汽车内。她的手脚均被牢固的绳索帮着,她横躺在后座上无法动弹。可她探着身子往驾驶位上望去时,才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元杰?

她刚要开口,元杰却比她先回了头。

“夏小姐,你醒了?”元杰依然友好的和她打招呼。

夏静哼了一声,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叛徒!但心中的疑问也同样强烈,即使她强忍着不愿和他说话,但嘴巴却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

元杰像是早猜出了她的问话,于是浅浅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答到:“人总是会变,与其把忠心投入在残忍的魔王手中,不如就逮住机会,给自己创造一片光明的前程。”

他虽然说得不太直接,但她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你枉费鱼头从小带你长大,你的一切,也都是他赋予的!你凭什么报复他?”

然而,元杰在听到她那番貌似忠心的话时,却又笑了。

“夏小姐你似乎更没有理由与我们同谋,但既然做了,我元杰就会认为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该走时走,该留时留。其他的,我们也不必多问不是吗?”

夏静的脸色又是一阵惨白,对于他的提问,她竟也无法作出回答。没错,她也和他一样,背叛了鱼头!可这一切,却在不知不觉间发生,这究竟怎么回事?

元杰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对她做出回答,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她更关心的另一个方面。

“少爷让我把你送到机场就走,所以夏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见你父亲,就乖乖的乘坐明天下午四点半的飞机去巴黎。”

听到“表少爷”这个词,夏静的面肌又突然绷了。

“你的意思是…”

“表少爷会和你乘坐同一班飞机去巴黎。”

夏静惊了,那个男人会和她一起去?那为什么又要单独让元杰送她?

可后来她无论再提出什么问题,元杰也只是沉默。

机场终于到了,元杰把车子停下却没有开门下车的打算,他似乎正在等人。而三分钟后也确实证实了夏静的猜测,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已经出现在窗外,并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吴建道看到夏静后即刻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然后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

她一得到解放立即抽手给他扇了个火辣辣的巴掌。

“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你现在捆我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她狠狠的瞪他,似乎在抗议他的言而无信。

而他却揉了揉脸,面上却不带一丝怒意。

“你这样做我还以为你被我甩了来报复我的,好端端的打我巴掌做什么?我这不就是带你去实现诺言吗?”他显得有些无辜,这样的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危险。

她听到他的话眼里顿时放了光彩,他说正带她实现承诺,是真的吗?

他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拉着她从车里出来后又继续说:“你的父亲就在巴黎,也只有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怎样,你考虑好没有,要不要和我走?”

他拿着她的护照和机票摆在她面前,连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些的。

“我的父亲,他真的在巴黎?”她疑惑的问。

他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我答应了你,现在被关在小黑屋的人,除了鱼头就还有你了。你以为,花泽语会放过你吗?你害了他痛失心爱的女人,就算我现在带你走,有一天他也还是会问我要回你。你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结局吗?被关在里面的人,不是自杀就是疯掉。鱼头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上,我们并没有伤他分毫。这也算是兑现我给你的承诺了。”

她面色剧变,因为她万万想不到,鱼头最终是那样的结局。不见天日的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她突然狂笑,因为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自己!是她把心爱的男人推向绝境,是她太贪恋自由和亲情而改变了命运。只是现在,她终于自由了,但,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吴建道,你去和花泽语说,他不但不能把我关起来,还必须重重谢我,因为,是我让一直阻碍在他和辛雅乐之间的女人遭到报应!”

吴建道一脸惊讶,她的意思是说,辛雅彤的失踪,和她有关?

“你什么意思?”他眉头紧皱。

“意思就是,辛雅彤,被我扔到海里喂鲨鱼了!”

他表情更是诧异,怪不得,他怎么找都不见辛雅彤的踪迹,原是尸沉大海无处可觅!

这个女人果然阴毒!而辛雅彤,也算是命中犯难,活该她碰到她。

“怎么,大律师你是不是要告我谋杀?可你自己也犯了非法监禁的罪,就算你办了我,你也难逃法网!知法犯法,又更是罪加一等!”夏静毫无畏惧的顶撞着他,这一刻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命就是命,就算她同样遭到报应,她也淡定!

而吴建道也只是不屑的瞥了嘴角,一手紧抓着她的腕部,转身将她往机场大厅拉去。

元杰目送他们离开后也就重新发动了汽车折回市内。到这一步,他也算是将心愿了了。

他开着车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海边,然后停下。

他突然想起那个面带酒窝的女人,她的善良让他感动,她的真诚也融化了他冷酷的人性。所以,她在的时候他一直替她瞒着踪迹,好让鱼头无法找出她来。可是当她不在,那个恶毒的女人重新换回自己的身份做上大少奶奶,他又重拾无情,将她的一切向鱼头一一禀报。

那场车祸明知避免不了,他无奈却又心痛。他知道,一切都是因辛雅彤而起,所以,他也一定要让她得到报应!

现在,一切都完结了吗?

或许那样的危险不会再重来,而他也该好好祭奠她了。

于是他打开车门走向岸边,弯腰拾起脚下细软的沙粒,顺着风的方向张开手掌让它们随风散去。

------题外话------

章节出了点意外,早上六点多起来改了。所以今天上传得比昨天晚点。

120 他不是语

顾臣雨他们又回到荷兰海牙的小屋内。如今多了洛子嫣,屋里最后的一个房间也注满了。

为了庆祝辛雅乐恢复视力,龙浩天特地从市场上买来很多海鲜,准备做一桌丰富的晚餐。洛子嫣闲着无事,也卷着衣袖过来打打下手。缺了一只手的龙浩天做起厨房的活还是有些吃力,而这些事平常也都是顾臣雨在弄,只是不知今天发生了什么状况,向来温和的顾臣雨,自从大中那边回来以后就没了声音,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

辛雅乐也感觉到他的异样,于是蹑手蹑脚来到他身后,发现他正开着笔记本研究着她看不明白的曲线,突然伸手将他的眼睛蒙上。

他像是吃了一惊,敲着键盘的手指立即停下。

“乐?”他不用回头去看,就已经猜到是她。

辛雅乐无趣的放下手,小脸探到他的面前,嘟着嘴嚷道:“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什么回来就冷着个脸?难道你不开心我看到你了?”

他将笔记本挪到一旁,然后伸手在她的面上轻捏一下,“我落下了一些工作,所以得赶紧补回来。你去和他们做菜吧,我也想尝尝你的厨艺。”

她点点头,然后在他的耳根上亲了一口,这才欢天喜地的往厨房跑去。

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颤抖,她如今对他这样的态度,曾经是他多么伟大的追求。可是,等到梦想真的实现,却又觉得如此不真实。她今天恢复了视力,明天就有可能恢复记忆。那么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否也会再次动摇?他不愿去多想,她想起来也好,这样,他的离开也不会让她感到难过。

他们终于吃过晚餐,顾臣雨在睡前又习惯性的将煮好的中药端到她面前,可是这一次,她却摇了摇头。

“语,这中药真的太苦,现在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不可以不用再喝了?”她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在撒娇。

“不行,乐,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我还希望你能想起更多…”他停顿一下,“更多关于我们的事。”

她有些微微动容,清澈的眸子闪着泪光。

“语,过去的就算再美丽也比不过现在的一点一滴。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抛下我,一直默默的守护我,这就让我觉得很幸福了。”

他突然觉得喉中有些哽咽,她的这番话就像蜜糖一样沁入心扉,就算再多的伤痕累累,听到此刻,他也不再感到疼痛。

他爱她,倾尽了整个生命,也倾尽了一生的追求。他用毕生的力量去守护她,用他足够大的翎羽去替她遮挡风霜,而如今换来的她这一句“觉得幸福”,竟也是他得到最大的收货。

他也满足了,从此他不会再抱更多的奢望。

看到他发愣,她伸出手来捻了捻他的鼻尖。

“我爱你,语。”她突然说。

他身上所有的细胞,在听到她的这一告白后,全在震撼!此刻他多想拥着她在半空打转,又多想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搂着,然后也深情的回她一句“我也爱你”。

而她更是乘胜追击,踮起脚,手臂缠上他的颈脖,毫无准备的给了他一个最完美的深吻。

他几乎无法抵挡那样的诱惑,同样伸手环抱住她,热烈的给她做出回应。她的舌尖轻触着他,每一个挑动都在他心底荡起偌大的涟漪,直至他所有的冷静和自制都土崩瓦解,他已经抱着她往床上倒去。

两具身体渐渐火热,她的衣物一一褪下,而她的手指,也在他厚实的胸肌前细细摩擦,那样的触碰,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令人向往。

“让我做你的妻子吧,泽语!”她忍不住低唤了一声,本以为他听了会更加高兴,却没想在她喊出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在刹那间停了!

他的头脑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所有的理智在顷刻间完全恢复!而在看到身下光滑的女人后,他脸上立即变了面色。

她还没来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一跃而起,穿好衣服夺门而去。

她惊慌的跟着起身,捡起脱落的衣服后即刻穿上。

顾臣雨一脸慌张的出现在屋内的大厅,洛子嫣和龙浩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到他晃神的模样,洛子嫣忍不住站起想要过去,可他的脚步却比她快一步到达门口。

“你去哪里?外面正下着雨啊!”洛子嫣刚想伸手去拦,但他已如猛兽般冲了出去。

“语,你去哪里?”辛雅乐随后从房内出来,凌乱的秀发似乎在暗示大家刚刚他们或许发生了什么。

洛子嫣面色剧变,正打算向辛雅乐询问,却也同样没抓上时机,辛雅乐的脚步也已随着顾臣雨冲出门去。

“喂,你们…”洛子嫣一时心急也正要往外迈步,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搂了回来。

“别管他们,让他们去。你的脚不宜在雨中走动,还是坐在这里等候消息吧!”龙浩天此刻却表现得相当冷静,或许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当顾臣雨压抑的情感在碰到辛雅乐萌生的爱意后,一定会爆发巨大的冲撞。

“可是…”洛子嫣担心的看着天空,虽然现在是深夜,但密布的乌云却沉沉的压着海牙的上空,不久以后,更大的暴风骤雨便会来临。

“没有可是,你要相信他们。”龙浩天目光坚定,在他认为,这无疑是撮合他们最大的契机。这一夜过后,顾臣雨和辛雅乐,或许会更亲密,又或许会更疏远。谁又知道呢?

洛子嫣终于放弃追出去的脚步,眼看着他们奔出的身影渐渐远了,心中也不由得替他难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向来冷静的他冲动如此?

雨果然渐渐大了,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声闷雷,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给漆黑的夜带来短暂的光明。

顾臣雨也不知该奔往何处,只是沿着花丛中泥泞的石子小路不停跑着。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冰冷的温度透过衬衫渗入心扉,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心中的那团火焰灭了。

他刚刚究竟做了什么啊?他竟然敢去动她?

他怎么能这么做?

真无耻!

他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控制不住?

她恢复记忆后一定会恨他!

他真的觉得自己藏不住了,他不是花泽语,他是顾臣雨!他不是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人,他不是她的王子!

他好痛苦,听到她喊出那个记忆中剩下的名字,他只觉得自己过于卑微!

“语!你在哪里?”

远远的,像是传来了她的呼唤,他惊慌的回头,却没看清她身在何处。雨珠大滴大滴的落下,打在身上的触感越来越疼。他有些摇晃的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河边,对岸盛开的鸢尾花似乎看不见了。但是他知道,明天雨停的时候,那些花已不再绚丽。那一地落下的花瓣,就同他破碎的心,怎么也无法再愈合。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名字能像毒药一样刺伤他的生命,让他痛之入骨却又无法拔出。

河水渐渐高涨,奔流的速度愈见湍急。

“语!”辛雅乐似乎发现了他,加快脚步奔了过来,然后一把将他狠狠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她跃到他面前,仰头问他。

他薄唇略动,面色骤时凝了下来。

“你不爱我吗?你不想得到我吗?我也想做你的妻子啊!”她捧着他的脸,一双眼满是不解。

是的,我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他多想这么对她诉说,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让她为之一颤的真相。

“我不是泽语,乐,从一开始,我就欺骗了你。”

辛雅乐猛然一震,几乎无法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我只是个骗子,我骗你来到我身边,所以才承认是语。”他侧过脸,不敢去看她眼中转变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每一句话对他来讲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弄疼了她,也割伤了自己。

“我没想到你的眼睛会复明这么快,我以为,在你复明前我会安然的抽身而退,这样至少,不会让你看到我,丑陋的我…我只是替他好好守护你,但我不可以代替他爱你。对不起,乐,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