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又断片儿了…

华遥将盖在她身上的披风重新掖了掖,道:“头还疼吗?”

青汐摇头,但是…怎么会一点都不疼?

华遥看出她的困惑道:“你中途醒过一次,我喂你喝了醒酒汤。”

难怪啊…“我睡了多久?”

华遥斟了一杯茶,递给她:“两个时辰。”

这么久了?青汐接过茶后,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是来赏月,不是起码应该在月圆之夜来吗?可是现在除了一轮要缺不缺的弦月,什么都没有啊…

华遥故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你非要带我来的吗?你忘了?”

“啊?”青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又干了什么事了?

看到华遥唇角微微上翘,她才骤然惊觉自己上当了!

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数万流星齐齐划过天际,或长或短,或大或小,星陨如雨,景象震撼!

青汐倏地坐直身体,侧眸瞥向他,眼神晶亮地道:“你带我来这里,就是来看这场星陨的?”

“我昨夜观星象,卜出今日会有此观,”华遥顿了顿,又瞥向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知这有没有让姜姑娘心情好一点?”

原来他早就看出她心情不大好,才准备了这些…

青汐心中蓦地涌起一阵暖流,漆黑的眼眸渐渐攒出笑,似在漆黑的夜色中绽放的盛世桃花般卓然夺目。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很好看…”她蓦地一顿,手抚上他的脸颊上那道清浅的牙印道,“这是…”

华遥蓦地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漫不经心地道:“被小猫咬了一口。”顿了顿,他复又挑眉笑睨向她道,“你说…我要不要咬回来?”

青汐:“…”

无耻不无耻

见过黎夙后,于青汐而言,前尘往事已算彻底了结,再没必要执着了,所以第二日一早,他们就离开孟国,踏上了去申国的道路。

之所以选择先去申国而不是去庄国,是因为青汐觉得夷桓的事要比南素和少昊之事要来得简单,无非就是先潜入王宫见到他,再想法确认他迄今为止是否认得南素。

若是认得她,那这事好办,说明他千方百计地让庄国在战败后将她献进宫是事出有因,她直接清除夷桓关于南素的记忆即可;若是到现在还不认得,那就要麻烦一些,因为现在距离申国大败庄国还有一年有余,难保夷桓在这一年多中不会因为什么缘由又认识了南素,非要将她弄进宫中不可。

但不管怎么说,青汐觉得先去趟申国王宫将这一切弄清楚,是绝对没错的。虽然心中已拿定注意,但是出发前,她还是询问了下华遥的意见。

听她说完,华遥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筷,挑眉道:“你不是已经决定去申国了吗?”

青汐想虽然已经决定,但不是应该客气一下嘛,于是道:“也不算决定,如果你有更好的想法,我们也可以…”

华遥突然道:“听说孟国的传统是男子普遍娇弱,家中一向是女子说了算?”

嗯?

“恰好在下最近也较为娇弱,所以理应是…”华遥以锦帕拭了拭唇,一脸闲适地瞥向青汐勾唇一笑,“姜姑娘说了算。”

你娇弱?!

青汐:“…”

“忽然想到此行艰难,就靠姜姑娘保护我了。”说完,华遥拍了拍她的肩后,便姿态优雅地起身回房了,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汝其勉之!”

我勉之?!

青汐:“…”

由于时间充裕,虽然孟国到申国有些路程,但他们并没有骑马,而是雇了一辆马车。

青汐想华遥他毕竟是五百年后的人,对孟国不太了解,便将孟国的风土人情讲给他听。

讲到孟国成亲的风俗时,华遥似觉得很有趣一般,询问道:“你说新朗要把新娘从娘家一直抱回去,那如果两家离得很远怎么办?”

青汐懂华遥的意思,比如说两人根本不在同一座城或根本不是同一国的,那新郎岂不是光是将新娘抱回家都要走上几日几夜,所以…她从前一直没和泽阙讲过孟国的这项风俗,她那时担心如果说了,他说不定就不想娶她了。不过这只是针对结发正妻,她从前没说,也是在想如果告诉泽阙,他万一说“那你就来给我当妾吧”,那她岂不是也亏大了么?不过也是她想多了,如果泽阙当年娶她,当然是按照他们月国的风俗来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所以孟国的媒婆说媒,向来都是先报上双方家住何处,再报生辰八字及家世什么的。而且一般来说,孟国大都是同城之人结为姻亲,不太会嫁娶外地之人。即便有,也是少数,我以前曾听过一个传闻,说孟国的一位男子娶了庄国的一位姑娘,然后抱着新娘走了好几天,其实中途可以照常歇息和困觉的,但是他太心急将那位姑娘娶回去,就马不停蹄地走了几日几夜,最后快要到家门时,你猜怎么着?”

“…累死了?”

青汐笑着颔首道:“嗯。”

华遥敛眸,勾唇笑了笑:“一步之遥,实在可惜。”

“确实,而且…”还没说完,一阵十几人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青汐撩开窗户,一队人马从他们侧面飞奔而过。

“刚才骑马经过的人好像是申国国君夷桓!他怎么会在这里?”青汐神色有些诧异地道。

那队人马越来越远,华遥从窗外收回目光,“你确定是他?”

“嗯,是他。”

其实夷桓也算是标准的美男子,虽然只在红月的记忆中见过一次,但他绝不属于那种过目即忘之人,应该是他没错。

显然,既然碰到了正主儿,他们没必要继续往申国走了,而是一路跟踪夷桓到了孟国一家颇为出名的客栈住下。

那会儿正好是夜晚,天地黑漆漆地一片,连星子也没有一颗。

青汐望着亮灯的那间客房,脸上掠过一道狡黠的笑:“真是天助我也,我现在就去读取他的记忆。”

刚要走,就被华遥拉住,青汐道:“怎么了?”

“用完膳再去。”华遥挑眼看她,笑道,“我刚才听到你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青汐扫了扫周遭,然后快速地指了指身旁经过的店小二,一脸淡定地道:“不是我,是他!”

华遥:“…”

青汐从夷桓的房间出来后,便径直来到了后院,华遥抬眸,将茶盏递给她道:“怎么一脸恍惚?怎么了?”

青汐此刻心情实在有点难以形容,她没想到是这样的,原来夷桓小时候就认识南素,原来他们…

她将在夷桓记忆中看到的事告诉华遥,有些感慨地道:“这样说来,南素和夷桓的相识早于少昊,只是南素生过一场大病,将此事完全忘了,才会有后来的悲剧。原来整件事中最无辜不是南素,而是夷桓。”

华遥抬眼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低沉的声音响起在青汐耳边:“古往今来,阴差阳错的事何其多,怨恨、委屈、痛苦又如何?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所以你别难过,尤其…”他摸了摸她的头,眸色如水般温柔,“…是为别人难过。”

青汐确实心情有些低落,大概是又想起了…她轻轻摇了摇头,说好要忘记的…

“我无碍,只是一时有些感触罢了。”青汐垂眸抿了一口茶,再抬眸时,眼中已隐有几分笑意,“同情归同情,但是该做的事我一件也没落下,他不会再记得南素了。”

青汐觉得可能说到底还是“最毒妇人心啊”,她心中确实怜悯他,但抹除他的记忆时,她也是一点都没手软。没有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她若是不对他残忍一点,回到五百年后,南素就会对她不止一点残忍。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是宁愿选择对他残忍一点。

华遥道:“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虽然我消除了他的记忆,但是他以后也还是有可能遇到或者从别人口中得知南素,所以一定要想办法避免这个可能,至于究竟该怎么做我得再想想,不过…”青汐沉思了一会儿后,道,“既然他已经在这里了,我们可以先跟着他,总会想到办法的。”

他们一路跟踪了夷桓两日,除了用膳安寝外,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一家叫飞花阁的青楼里。

看到他又进了花魁的厢房,青汐双眸斜睨向华遥,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你们男子都喜欢来青楼?因为里面的花魁特别好看吗?”可是青汐还是有些不理解,夷桓明明对南素一往情深,平时对其他女子也不太上心的样子,没道理因为记忆被清除了一部分,连性情也跟着大变了吧?

他们现在飞花阁的包厢内,华遥一手握着茶盏,似笑非笑地道:“我们?”

“你忘了芙蓉水阁的那次?”

“那次,我是跟着你去的。”

“我?”

“我的人来回禀说你那段时日一直盯着芙蓉水阁,那日还亲自去了,所以我才想去看看。至于那个红月…”华遥眸光敛了敛,道,“我确实一早就发现她不是真的紫鸢。”

青汐想了想道:“难道紫鸢原本是你的眼线?”

华遥颔了颔首,“嗯,夷桓一来到孟国就目的明确地直奔这里而来,显然不是来寻花问柳的,我猜想…这里有他安插的暗线。”顿了顿后,看了一眼窗外道,“夷桓走了,要不要跟上去?”

“跟!”

夷桓在集市上的各个摊位走走停停,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会拿起来看看,神情比前两日轻松了许多。青汐想华遥的推测也许是正确的,他来孟国确实是办正事的,现在看他的神情,大约是正事已经办完,所以出来随意走走。

青汐一时无聊,也时不时看看那些小摊前摆的小物件,没有特别留意夷桓。

“那幅画中的女子,是南素吗?”华遥倏地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画摊。

这里怎么会有南素的画像?

青汐顺着华遥指的方向望去,蓦地扫到画摊前挂的仕女图中确实有一幅画的就是南素。

咦,那老板怎么会有南素的画像?青汐想了想,她现在还是位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应该…还没这么名动四海吧?

倏地,她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然后立即开始搜寻夷桓的身影,终于在离画摊几步远的位置处发现了他!

青汐扭头对华遥道:“不能让夷桓看见那副画,我先去…”

话还没说完,华遥便轻轻摇头道:“来不及了。”

此刻夷桓已站在画摊前,神色专注地盯着画中的南素,青汐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她抱着手臂,作沉思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华遥大概猜到了她想干什么了。“你又想变成南素的模样?”

“嗯,”青汐神秘一笑,“不过这次不是撮合他们,而是让夷桓就算以后见到南素或是听到她的名字就避之唯恐不及,更不要说产生将她纳入宫中的想法了。”

华遥失笑道:“万一他口味清奇,你当如何?”

“我读过他记忆,他的喜好我明白。”

青汐变脸完毕后,又立即拉着华遥出现在集市上,此刻夷桓还一动不动地站在画摊前,一副被画中人摄了魂的模样。

“子瞻兄不妨留在这里,好好欣赏下小女戏眼得如何,”说完,青汐冲华遥无比潇洒地眨了眨左眼,道,“我去了。”

青汐快步走到画摊前,将旁边夷桓猛地撞到一边,就开始朝画摊老板破口大骂。“你这穷酸书生好大的胆子,竟把本小姐画下来卖钱,你问过本小姐了么?经过本小姐的同意了么?说!”

青汐一口气噼里啪啦地说完,便操起衣袖一把抓住那摊主的衣裳前襟,单手将他从摊位上悬空提起来。只见那摊主吓得连声尖叫起来,四周响起一阵议论的声音,不少看热闹的人群围了上来。

青汐眼角的余光瞄到夷桓的眉头明显地皱了皱。

摊主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边拼命咳嗽,一边大叫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小的、小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先前游历诸国时才将见过的美人画下来,都是…都是迫于生计,实属无奈啊,小的、小的…真的无意冒犯啊,女侠!”

青汐面部狰狞地冷笑了一声,便将他猛地一下按到地面上,骑在他身上就是“啪啪啪”几十个耳光,提着嗓音道:“迫于生计个鬼!实属无奈你娘!本小姐是谁你知道吗?本小姐是庄国左尹大人的千金宫南素,是你这等贱民可以随意画的吗?要不是本小姐游历到此,还不知道你等贱民竟做出这等有伤本小姐清誉的事!还敢在本小姐面前装可怜!看本小姐不打死你!”

这时,一旁的夷桓倏地抓住了她的手,沉着脸道:“姑娘,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

青汐猛地一下甩开他的手,反手就给了他结结实实一耳光。

大概是这一耳光扇得太过迅猛,导致夷桓完全来不及躲避,双眸有点惊愕地看向她。待他的侍从终于反应过来,怒目冲冲要拔刀时,青汐又做出大惊失色地表情,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起来:“救命啊!杀人了!有贱民要害本小姐啊,快把这些贱民抓起来!”

目光在触及到华遥时,她看到他从眼睛到唇角都含着笑,还朝她眨了眨左眼,似在夸奖她演得不错。

夷桓示意手下收起了刀,眼中掠过一道厌恶之色,道:“姑娘,我们没有要杀你,你何必如同…泼妇骂街一般!”

“你说谁泼妇骂街呢!说谁呢?我们宫家在庄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岂是你等贱民懂的?”青汐叉着腰,哼了一声,又冲那些侍从们嚷嚷道,“你们拿把刀在那里晃什么晃!是想吓本小姐吗?告诉你们,本小姐可不是吓大的,我自七岁起便跟着大师傅练习刀法,你们这两下子本小姐根本没放在眼里!不过是出门忘了带刀,不然早将你们当大西瓜砍成几块了…”

青汐还在噼里啪啦地骂,夷桓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铁青,冷冷地扔下一句“庸俗不堪,有失体统”,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见他已走远,青汐迅速收敛起刚才的泼妇表情,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围观人群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大概是她的表情转变太快,众人都觉得她可能是得了失心疯,很快便作鸟兽散了。

青汐在摊主旁边蹲下来,那摊主以为她又要上来暴打他一顿,立即抱着头抖着声大叫“女侠,小的知错了,再不敢乱画女侠芳容了…”

“兄台适才得罪了,其实你的画…”青汐刚要上前一步,那摊主立即像见了鬼似的,又抱着头大叫了一声。

青汐看他是真吓怕了,于是从袖中翻出一片金叶放在他旁边道:“…画得是真不错,只不过画错了人,这钱拿去看看大夫吧。”

她说完站起身抬眸望去,华遥正站在不远处,意态悠闲地望着她,眼中笑意未褪。

她几步走过去,一边与他并肩而行,一边偏着头笑盈盈地问:“子瞻兄,小女演戏功力比当日在国相府时可有进步?夷桓绝对永生难忘吧?”

“外貌和行为举止反差极大,应是永生难忘,”华遥顿了顿,又含笑瞥向她道,“你在哪里学的?”

青汐眼中掠过一丝得意之色,“当然天生慧根,自学成才。”

华遥:“…”

神秘人

青汐和华遥已然走远,那画摊老板将南素的画像取下来,想起刚才就是因为这张画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顿,又被莫名其妙地赏了一片金叶,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五味陈杂的感觉。

这幅画他是要毁了呢还是要留下呢?

唉,也罢,还是毁了吧!他刚要将之撕了,却被一只手倏地按住。

他怔怔地转过头,看到此人头戴斗笠,看不清样貌,但他身旁的男童倒是颇为可爱的样子。

“这幅画,我们买了。”男童将一把金叶甩到摊位上。

画摊老板突然心里有些发毛,为什么就是普通的一幅画,今天竟因为它引来了这么多奇怪的人,难道…这幅画真的有问题?

“此画不卖、不卖,我要毁了它!”画摊老板说着就要撕了它,但全身好像被突然定住了一样,完全动不了了,他慌张地看向他们,倏地发现那个男童的眼睛竟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天啊,妖怪!

他刚想大叫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了!

孩童一脸沉静地从他手中取过画像,两人便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离开市集后,男童恭敬地问道:“主人,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当然,”带着斗笠的男子握了握手中的画,道:“有它,五百年后的事才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男童皱了皱眉,表示不解。

男子轻笑了一声,似心情颇为愉悦地道:“不懂?”

男童点了点头。

男子道:“没关系,你以后就会懂,你只要明白这场好戏已经开场了!”

青汐和华遥他们从庄国一直到孟国,中间约莫消耗了十余日,所以他们至少还有十日可将南素的事收尾。青汐做事一贯喜欢有备无患,所以翌日清晨他们就踏上了回庄国之路,这次他们没有选择骑马或坐马车,而是选择了坐船,因为孟国到庄国有水路可通,速度比骑马更快一些。老实说,夷桓之事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让青汐有种莫名的忧虑感,总觉得接下来的任务必定会异常艰难。

华遥对她的忧虑略微有些诧异,道:“为何前者解决得轻松,后者就一定会难办?”

“我卜了一卦,结果…”青汐有些忧郁地望着江中的月道,“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华遥挑眉:“重点是?”

“老天不可能让我如此好过啊…”

华遥:“…”

原本一路都十分顺遂,却在船刚抵达庄国时发生了一桩意外,这桩意外青汐也不好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时他们的船刚抵达庄国的边境榕州,他们打算下船补给点蔬菜和水果,正好也可以顺道吃顿好的。哪知她刚走到船头,就有两个戴着斗笠之人慌慌张张地跳上他们的船,其中身材较高的那位将短刀比在了她身后,压低声音道:“借你的船躲一躲仇家,想要命就别乱动,否则不要怪我得罪了!”

虽然他们带着斗笠看不到脸,但青汐几乎立即就听出了这是少昊的声音,心中大吃一惊。人生有些缘分真的说不清楚,总有些人、事、物莫名地就会和你牵扯到一起,青汐将她与夷桓、少昊、南素的缘分归结为五百年后的南素这条隐形的线,否则她没有任何理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他们。

青汐当然不会害怕一把短刀,即便就贴在她身后,反而饶有兴致地侧眸看向站在他身旁之人,隐约可见面纱下是一位女子,看轮廓猜想应是南素。只是两人为何会在这里,还被追杀,值得推敲。

这时华遥正好从船舱中走出来,看到他们三个的姿势,漆黑的双眸难得微微一动。

青汐怕他担心,主动解释道:“这两位英雄只是想借我们的船躲躲仇家而已,并无它意。”

远处隐约传来一队人马往这边而来的声音,两人隔着面纱对望了一下,似乎隐约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