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义爆喝一声道:“你是何意?”

“大丈夫在战场上取胜,靠的是谋略和胆识,而你打不赢就请一只魔来为你谋划,现在看到堆积如山的枯骨都是敌军的尸骸,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但在我眼中,你根本不配为一军统帅,你连人都不配!”

邹义的剑倏地掉落在地,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双膝“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青汐望着远方道:“你问南素在何处,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

邹义徒然苍凉一笑,口中猛地咳出一口血来,但还是颤抖着问出了口:“她死了,对吗?”

青汐缓缓移目看向他:“没错,她已经死了,烟消云散了。”

邹义踉踉跄跄地走了,不知道他会去向何方,青汐自然也不关心这一点。

她迅速走到华遥身旁,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道:“子瞻,醒醒!”

见他狭长的双目轻轻阖着,青汐又摇了摇,还是没有反应。

她的心猛地一滞,手轻轻地探在他的鼻息下,半晌后皱起眉头,呼吸平稳,怎么还是不醒呢?

明明去的时候,他比她还要先醒啊。

青汐正想着,头更低了些,想去听听他的心跳,手却被猛地一下牢牢攫住,一双漆黑的墨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姜姑娘,这是要为我疗伤吗?我正好需要。”

青汐这才发现,自己离他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顿时一阵惊慌,刚要往后退,华遥蓦地一拉,青汐瞬间就趴在了他的胸前。

青汐徒然想起之前他故意不告诉她南素的事,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道:“你又骗我!”

华遥微微一笑,垂眸看向她道:“还在生气?”

青汐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尤其是在听了——他们离开五百年前,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后。

不仅不生气了,而且胸口有一种被什么东西慢慢涨满的感觉。

但是,突然就很想捉弄他。

她假装沉着一张脸道:“嗯,在生气。”

“刚才我没骗你,我确实受伤了。”华遥瞥了自己左肩一眼,轻轻一笑,“刚才摔断了。”

青汐看向他的左肩,心跳骤然一滞,想起他们穿越回来之前,华遥一直是抱着她的,然后从高空坠落下来,他肯定会受伤的啊。

青汐立即伸手去解他的衣袍襟带,道:“你忍着点啊,我来帮你接。”

他的衣袍半敞开,露出一大片赤luo的肌肤,青汐一开始帮他接骨时,倒也没想太多,但是上药时就…

华遥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语调闲适地道:“青汐,你是不是脸红了?”

啊?青汐反应过来后,立即否认道:“怎么可能!”

华遥扬了扬眉,笑道:“为什么不可能?”

“医、医者仁心啊,”她垂下双眸,忽略掉微微发烫的脸,一脸正经地道,“在医者的眼中,是没什么男女之别的,我以前就替人诊过伤病…”

“喔?”华遥漫不经心地收拢随意垮在手肘上衣袍,道,“这么说,你以前就给别的男子看过病,接过骨什么的?”

啊?青汐想了一下,确实是有一个…

“那以后,我的伤病就劳烦姜姑娘了。”华遥起身的同时,顺手拉她一同起来,两人走到一匹战马旁,华遥将青汐抱上马后,便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目光则深深地锁在她身上,抿了抿唇角道,“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既然我只给你医,你也只医我一个就够了。”

青汐:“…”

旷野中遍地残骨,他们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这时,倏地出现了一阵诡谲的薄雾,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

其中一人一身华贵黑色的衣袍,身材颀长,宽大的斗篷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依稀可见其精致的五官,另一人则是小狼妖——狼易。

狼易道:“主人,看样子他们已经顺利拿到皓月珠了。”

那男子唇角微微挑起:“没错,接下来就只剩下幻天石了。”顿了顿,又道,“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吗?”

狼易垂头道:“没有,我会尽量找的,主人。”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道:“既然一直找不到,那就等‘她’自己出现吧。”顿了顿,他的唇角又缓缓勾出一抹笑,“应该很快了。”

“是。”

男子望着前方人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他们的行踪,不要跟得这么紧了,万一被发现了,会影响我的计划。”

狼易从远方收回目光,道:“是,主人。”

淡淡雾霭渐渐被风吹散,那两道身影也跟着消失无踪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青汐骤然回过头,天地间苍茫地一片。

除了残破的尸体,浓稠的血腥味,便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华遥看向微微皱眉的青汐,道:“怎么了?”

青汐从身后飞扬的黄土中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没什么。”

巍峨雄伟的紫云峰上,坐落这天地第一名门正派——昆仑境。

昆仑境的正殿气势辉煌,耸立在殿中的木柱皆以金漆包裹,大殿更是宽阔无比,可同时容纳弟子数百人。

此刻,重重雾霭散去,光芒普照天地。

承天镜前,寇衡倚原本正带领众弟子打坐,手上的指环倏地发出一道炽烈的白光,一口鲜血顿时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众弟子见此情形,纷纷大惊失色。

一旁的卜易子心知不妙,立即沉着脸对一众弟子道:“我与你们师父有要事相商,你们快快出去!”

“是,师叔。”

待众弟子退散后,卜易子眸光一转,立即打开承天镜,只见上面快速掠过数个青汐他们在庄国的画面,随后慢慢归于寂静。

卜易子铁青着脸站起身,道:“师弟,我早让你除了那个妖孽!你不听我的!看吧,现在那妖孽真的让历史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天谴也降临到师弟身上,师弟你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啊!”

寇衡倚拭了拭唇边的血,望向承天镜,淡淡道:“知道了,师兄。明日,我便会下山。”

幻天石

真实身份

青汐和华遥回到晖城后,才得知目前的战局。原来他们离开的这十日,萧清国的军队兵败如山倒,怀楚国早以势不可挡之势连取了萧清国六座城池,不过统帅的并不是邹义。

这点有点出乎青汐的意料,后来才从来酒楼吃饭的怀楚国士兵口中得知,当日南素以妖术大败萧清国后,怀楚军队上下都建议邹义趁胜追击,一举灭了萧清国,但邹义却一反常态地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日喝得酩酊大醉,完全不理军中事务。

陶策本就和邹义嫌隙颇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向怀帝奏了他一本,怀帝闻此消息,大发了一场雷霆之怒,立即将一纸诏书下到军中,罢免了邹义的统帅之职,并派了朝中另一位大将吕轩接替了他的统帅之职。

邹义自从被罢免后,便不知所踪,连怀楚的士兵们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青汐骤然想起那日看到他时,他满面风尘,双眼充血,神色疲惫不堪,料想他离开军中后,便一直在找寻南素的下落。

原本熙良城就是南境的最后一道屏障,只要失守,怀楚要攻破萧清皇都,便是指日可待之事。现在怀楚连夺六城,熙良城早已失守,萧清荼蘼之势已成定局,现在即便他们回来,也已无力回天了。

既已无力回天,青汐也正好想借此机会离开。

其实当日他们去了战场后,便再也没回来,萧清国上下都以为她和华遥战死沙场了。既然现在皓月珠已经到手,就只剩下幽扈城中的幻天石,便能将四大神器聚齐了,接下来搁下萧清国这摊子事正合她的心意。

不过,她还不知道华遥心中做何打算,她打算今日饷午用膳时,再好好问问他。

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七、八名男子骑着骏马朝他们迎面而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藏青衣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文朗;而另一位身着青衣长衫的年轻人,约二十五上下,虽然相貌平平,但整个人透着一股洒脱之气。

他们看到华遥后,立即下马跪在地上行礼道:“属下救驾来迟,望主上责罚。”

华遥道:“起身吧。”

文朗一脸热泪盈眶的表情,刚要对华遥说什么,忽然注意到华遥旁边的青汐,目色骤然闪过一丝狂喜之色,拱手道:“敢问姑娘是?”

青汐正要回答,文朗身后的陵远忽地惊诧地出声:“你、你是薛太尉?”

文朗脸上立即露出吃惊之色,青衫男子更是倏地一下大笑出声:“原来你就是文叔口中将我们主上弄断袖的薛太尉啊,久仰姑娘大名,在下盛瑜。”

青汐:“…”

用过午饭后,华遥和他的属下在房间中议事,青汐则一直坐在后院的石亭中,闲来无聊,便自己和自己对弈。

这次他的属下找到他,她心中隐约有种感觉,他们或许正在谋划什么大事。

一直以来,她都没问过华遥的真实身份,并非是她一点都不好奇,而是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前她没告诉华遥身份之前,他也从未过分探究,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对她而言,只要知道他就是他,就够了。

只是,如果他真有大事需要谋划,也许他们就必须分开一段时日,毕竟下月底便是端木瑾公开选婿之期,她亦要提前好好谋划一番。不知为什么,她有种预感,这幻天石并不会如其他三件神器那般容易得手。

不说别的,这端木家族本身就是一个谜,要接近恐怕都…就在青汐胡思乱想之际,修长的指节握着一颗光洁的黑子,轻轻摆入棋盘中。

青汐抬眸,浅然一笑道:“事情谈完了?”

“嗯。”华遥从容淡定地坐在她对面,眼帘如扇半敛,看了看棋局后,骤然抬首道,“青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青汐道:“什么?”

华遥微微一笑,“关于我的真实身份,关于我为什么要去萧清国。”

青汐静静听着,道:“你讲吧。”

华遥抬手斟了一壶茶道:“我的真名叫兰澈,穆华国的景宣王——就是我。”

青汐听罢,“喔”了一声,便没说其他话了。

华遥扬眉一笑:“你不惊讶?”

青汐摇头,说出心中所想:“以你的才智谋略,王侯将相都是有可能的。如果你真是无名小卒,我反而有些不信了。”

华遥抬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青汐道:“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去萧清国?肯定不止是为了桑丘家族的铸剑术吧?”

院中桂香馥郁,空气中全是香甜的味道,华遥望着远方层层叠叠的紫兰霞光,轻轻启唇:“当日来萧清国其实有诸多原因。”

“其一,闽启也就是穆帝那时正缠绵病榻,原太子已废,并未立新君,所以太子之争日趋激烈。闽启下令七皇子闽怀辅政,闽怀一直对我颇有戒心,把持大权期间自然对我大肆打压,我便索性趁此机会借由养病为由,暂时退出了纷乱的朝局之中。其二,滕煜灭了泽虚国不久,就出兵萧清国,争霸之心昭然若揭,如果让他成功拿下萧清国,则对我谋划的大事大为不利,所以我不得不亲自来趟萧清国,助他们化解那次危机,放缓滕煜想要一统天下的速度。其三,才是为了桑丘家族的铸剑术。”

华遥抬手倒了一杯茶,继续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按兵不动,其实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

青汐蓦地想起,先前她从黎周山去萧清国的途中,也曾听闻过一段关于穆华国的辛秘。说是穆华国原本的国君并非现在的穆帝闽启,闽启在数年之前在穆华国任的是太尉之职,他善于经营,又手握重兵,一时间风头无二,权倾朝野,而那时穆华国的穆文帝则沉迷于诗词歌赋中,对政事不大上心。

闽启的权力一天天做大,人心也跟着膨胀起来,他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便率领亲信逼宫,让穆文帝禅位于他,不久后,他果然取而代之,成为穆华国的新帝。

数十年后,也算是恶有恶报,待闽启缠绵病榻之时,以二皇子和七皇子为首的几位皇子各自结为两派阵营,为夺下一任储君之位,内斗得十分激烈。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以七皇子为首的几个皇子带着人马深夜闯入皇宫,意欲兴兵造反,但是被二皇子一派提前洞悉,并在城门处设下埋伏,将七皇子一派全数屠杀干净。

而后,二皇子便大摇大摆地闯入宫中,要挟穆帝下诏书将皇位传给自己。正当二皇子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忽然被禁军团团包围,二皇子一派全部被关押候审。而后发展更是惊人,第二日便传出穆帝禅位于景宣王兰澈,次日凌晨驾崩的消息,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位景宣王兰澈竟是穆华国穆文帝之独子。

她当时听闻这个故事时,只觉得这个兰澈布的这盘棋实在精妙,不仅名正言顺地拿回了王位,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时还在心中暗叹此人果真非同一般。

现在看来,这确实是华遥一贯做事的风格,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缺憾。

青汐望向他的侧容道:“你等的时机就是现在吧?”

“怀楚连攻萧清六座城池,萧清自是乱作一团,昨日已向我穆华求援,我等的时机——”华遥轻轻抛起手中握着一枚的棋子,再轻巧接住,“确实就是现在。”

青汐沉思了片刻道:“那你打算来个‘围魏救赵’么?”

如果是这样,这个时机确实再好不过。

现在内乱已平,他大权在握,萧清向穆华求援,他完全可以拍板定钉。

不过,青汐猜想他一定不会立即给萧清国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会能拖多久便是多久,直到萧太后如坐针毡之时,他大概才会姗姗来迟得答应萧太后,派兵增援。而现在怀楚势不可挡,怀帝早已高兴得昏了头,几乎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已调遣去攻打萧清了,导致和穆华接壤的边境兵力空虚,显然这对穆华极为有利。

所以她想,他想的应该是一石二鸟。

华遥褒奖地瞥了她一眼,笑道:“不错,等萧清方寸大乱之时,必会以半个萧清国为报酬,那时我再出兵,最好不过。这样,既能将半个萧清国收入囊中,又可以师出有名地灭了怀楚,一举两得。”

青汐看到了他眼中绽放的光芒,有一瞬间的恍然。

华遥蓦地转眸,看向她道:“青汐,你可愿意随我回穆华国?”

青汐双眸半敛,没有答话,以前虽知道他身份非同寻常,但也没有往一国之君的方向想,如今知道了,反而有些不知该作何感想。

华遥走到她身旁坐下,定定地注视着她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青汐垂眸道:“我…还要找幻天石。”

华遥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关系,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等这件事完结后便嫁给我。”

青汐默然。

华遥见她沉默无语,看向她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还会娶别人?”

青汐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会。”

华遥笑了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既然知道天下虽大,我只要你一人,为何还是不肯点头?是因为不想过宫中的生活吗?”他顿了顿,沉思片刻后继续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过宫中的生活,就需再等我一段时日,因为如今许多人的命运都握在我的手中,凡事应该有始有终,待我将手中的事处理好,我们再离开好吗?”

青汐蓦地一震,“你…要放弃皇位?”

他明明筹划了这么久,为了她,真的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吗?

华遥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有何不可?青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夺这个帝位,要争天下吗?”

“我不知道,”青汐想了想又道,“但一般人夺帝位,争天下都是为了权力、野心和欲|望。”

这世上越是强者,就越想得到天下。因为那是无上的尊荣,可以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看整个天下都臣服在自己脚下。

华遥眼中噙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对别人而言是否如此,但对我而言并非如此。我之所以去夺这个帝位,争这个天下,其一是穆华国的江山原本就是我们华氏一族的,我拿回来,理所当然;其二是,人活一世,岁月漫长,而天下这盘棋,比我们手中的这盘棋更大,正好可以打发打发时间。”说完,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道,“现在,既然有你陪我,那些打发时间的事自然就变得可有可无了,‘继续’或者‘放弃’于我而言,当然可以取决于你的意愿。”

青汐默然,她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华遥才是真正的强者。他既可以步步算计,将天下这盘棋玩弄于鼓掌之中,也可以随时放弃,只因为他觉得这仅仅只是一盘棋。

世人为之拼尽一生、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在他看来,却远远没有她来得重要。可是,她何德何能可以让他牺牲掉自己拥有的一切?

而她的身体…

华遥道:“青汐,答应我,嫁给我好吗?”

“兰澈你…”

华遥打断她道:“我没有骗你,子瞻确实是我的表字,华也确实是我的姓,而兰字其实是我的母姓。”

当年立于穆华朝堂之上,不便以华姓示人,便用了他母后的姓氏。

青汐沉默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不去想那么多,也许人会更快乐一些。起码她现在还能陪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他们一路向穆华国而行,萧清国和怀楚国境内均是饿殍遍野,反而到了穆华国的边境之城后,那里的百姓均有衣穿,有饭吃。青汐更觉得华遥也许就是那个可以带给百姓希望的人,否则年年战乱不止,不知何时才有太平盛世。

文朗和盛瑜对青汐实在热情,热情到完全没把她当外人,但凡是和华遥相关的事,总是不遗余力地告知。

用膳前,文朗和华遥议事去了,盛瑜无事可干,又来找青汐在后院的石亭中闲嗑解闷。

盛瑜一边嗑葵瓜子,一边八卦道:“长安,你给我说说,你怎么跑到萧清国去当太尉去了?我们都以为你在房淮一战中,已死于滕煜剑下。”

犹豫 VS 决定

华遥并没有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盛瑜他们,毕竟他们只是寻常人,对她的经历恐怕有些难以理解,她也并未多加解释,就以长安的身份示人没什么不好。

青汐道:“我母亲是萧清国的公主,齐梁国兵临城下之时,萧清国是唯一出兵援救我国之国,我去萧清国,只是为了偿还萧清国的这份恩情。”

“原来是这样,你碰到我们主上真是缘分啊。”盛瑜蓦地正色道,“这不是我帮我们主上说话,以前我们主上还没有夺过帝位之时,那些未出阁的世家小姐十有八|九都喜欢我们主上,那逆贼老儿也常要说要帮主上赐婚,都被我们主上一一回绝了。”说到这里,盛瑜瞄了一眼周遭,察觉四下无人,才继续道,“文叔先前为此还一直十分担忧,一直揣摩着我们主上是不是断了袖?后来他在齐梁国,听说主上当真抱个男子回来…喔,也就是你,于是冒死上谏,你猜后来怎么着?”

青汐回忆,原来那日文相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