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素想起梦里蹿到耳朵里的热气,面上不争气的红了红。

“还好,不是很疼。”

“哦,我不是帮你吹伤口,我是气太多又没地方吹。”

秋素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抬头看看渐渐明朗起来的月色,低声道:“你到底惹谁了?”

裴远动作不停,一手指指天空。

玉皇大帝?秋素皱眉,纠结了片刻了然道:“上面那个?”

“嗯。”

“他要治你的罪还不是简单的很,干嘛要这么做。”

裴远耸肩,“他们以为我是三皇子。”

对于如今这政局,秋素大抵了解一些。如今的辅政王手握重权,那个十八岁的小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当年辅政王一手策划的局面,害死姬将军,逼先皇禅位于奶牙未长的五皇子,然后弑君。这些其实都是些公开的秘密,辅政王倒也不在乎这些事情外漏,反正朝堂上众臣相信官方说法就行。

辅政王原则很简单,他所公布的几位皇子染恶疾不治身亡,姬将军勾结外敌被依法处决,先皇受打击过大中风,不久身亡的说法,不管旁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秋素闭了下眼,“那你是吗?”

裴远不答,半天才道:“我倒希望我是,灭了这伙找茬的人。”

秋素轻笑一声,安静的窝在他怀里,想着姬家,想着皇权,想着那些无辜消失的人,心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清源山还安全吗?”

“安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

不敢吗?秋素扁了扁嘴。

一切安静下来,虽有些冷,抵不过困意,秋素闭了眼。

“对了,你梦见什么了?”裴远解开衣带将秋素的手放进去贴身暖着。

秋素困顿的抬抬眼皮,迷糊道:“梦见…”

“满地花。”

这答案妙极,让人无限遐想。裴远想着自己在她梦里与她牵手漫步花海,心情不自知的有些飞扬。

一夜无梦,就是有些冷。

夏夜也抵不过山风一直吹,秋素醒来时冷的嘴唇都变了颜色。裴远一直没有深睡,秋素睁开眼微微侧了头就醒了过来,皱眉盯着秋素迷茫的表情看了片刻,抬手揉着她的脸颊良久,待触手温热才收回手,拉着清醒过来却一直没说话的秋素起身。

二人站起身才知道昨日决定的鲁莽与危险。从一侧迈到这石穴,中间半步的距离几乎就是悬空了,若是一个不稳掉下去,虽不能说是尸骨不全,最起码要丢掉半条小命。

裴远啧啧嘴,“娘子福相,这一遭下来竟然还好端端的。”

秋素抿唇。那怎么能叫好端端的?她一双白玉小手哟,一夜之间就成了烧火丫头的手了。

裴远看看左右,先退回了昨天跳上石穴的台子,牵着秋素过去,这才一点一点的按原路往回退。

上山容易下山难,夜间容易白日难。此时看清了一路跑过来的险道,二人反而不敢放开脚步跑了,又不敢轻易的走宽敞的地方,只能沿着半山坡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这般绕过大半座山,已是累到筋疲力尽。秋素后背的衣服都贴在了背上,黏哒哒的很是不舒适。

二人下了山并没有见到何卓他们,秋素解开发带系在一棵小树上,又在树下用石子摆了个指向前方的箭头,这才和裴远手牵手疾步往前走。

一开始走的是那条官道,竟不知绕到山后就有了村子。秋素又累又饿,看到这小村落开心的轻“呀”了一声,原地站着深吸了口气,嘴角两个小窝都调皮的露了出来。

裴远侧首看着她笑,“你且等一等,我去看看。”

秋素牵着他的手没松开,到了村前倒是提前一步跑了过去,转身冲裴远打了个手势自己进了村子。裴远看着秋素的背影,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并没有按她的意思躲起来,而是抬脚跟了过去。

村子里一片祥和,路上人并不多,院墙却都不高,站在墙外就可以看到院内的情景。村民生活简单,秋素随意找了一家,在院墙外看到院内一个老妇人正在牛棚外铡草。老妇人也看见了秋素,疑惑的看了片刻扬声道:“姑娘找人?”

山中村民本来就不多,一眼就看的出来是外来人一点也不稀奇。秋素看看周围,笑着道:“大娘,我和我家相公经过这一带,天黑赶路迷了路,想在您这借宿一休。”

老妇人放下手里的草,在腹前拍了拍手,打量了秋素片刻视线转到另一侧。秋素不解,侧头看了看才发现裴远站在一旁正冲着老妇人笑。

老妇人又来回端详了一番二人,似是没见过像秋素这般散着头发的女子,打量了好久才点着他们笑着道:“逃婚出来的,想骗大娘?大娘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面还多。进来吧进来吧,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大娘我可不是那不开明的人。”

裴远端开栅栏门让秋素进去,自己反手把门扣上。

老妇人笑着招呼二人进屋,也不待他们开口问就解释道:“老头子去地里面看庄稼了,就那两亩地,还不成季,天天惦记的什么似的。我儿子啊,可是本事呢,前几年考了个举人,那可是咱村子里第一个靠上举人的。了不得了,今年去京里了,说是要参加什么试?”

“殿试。”

“对,殿试。说要拿个探花回来。咱们呐,就等着享福吧。我儿媳妇带着孙子串门子去了,你们…”老妇人看看二人身上算得上名贵却脏的看不出花样的衣服,又看了看秋素来不及藏到袖下的手,心疼的啧啧嘴道:“我去给你们腾个屋子,先洗洗吧。”

“老人家贵姓?”

“哟,贵什么贵,庄稼人的姓,姓杨。”

杨大娘笑着出去了,裴远转头冲秋素道:“你猜能不能考上?”

“能吧,又没有定到状元。”

裴远点头,“我还以为是那个水生的家人。”

秋素嘴角抽了抽,“陆明诚不是相州的人。”

“你倒是明白。”

杨大娘很快去而复返,在屋子里扒出两套衣服递过去,“别嫌弃,我那儿子和儿媳妇的衣服,都是旧衣服,不过好在还干净。姑娘身上这衣服脱了洗洗,到明天也就干了。”

秋素接过去看看裴远,裴远忍下笑道:“大娘,有没有吃的?”

“哎哟,把这茬给忘了。”杨大娘笑着拍了下大腿,“我这就去做,你们先去洗洗歇一会儿吧,瞅瞅那眼圈儿黑的。”

裴远也不客气,谢过杨大娘就拉着秋素隔了隔壁房间。

石头砌成的房子,窗户开的不大,因着是半下午,光线还算可以。门不高,裴远进去时还需要微微弯腰,里面却很干净。裴远看了一圈儿,留着秋素在房里,自己出去打了水回来,二人各自洗了脸瘫在床上不愿多动。

秋素浑身都疼,等杨大娘在门外喊时还不愿意起开。裴远出去了片刻,端了饭菜进来,直接放在床头让秋素趴着吃。秋素是真的累了,眼睛也不睁开,摸了一个窝窝头一口一口的啃着。裴远坐在一侧吃着,偶尔夹一筷子青菜送到秋素嘴里。

这般吃了个大半,裴远忽而轻笑着道:“这么看来,娘子倒真像是有孕在身。”

秋素抬抬眼皮,厚脸皮的嗯了一声,半天才喃喃道:“为什么遇见一男一女都会自然联想到私奔上。”

“咱这不就是私奔?只不过奔的光明正大而已。”

秋素翻了个身,面朝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窝窝头,到了最后一块时那手就没再抬起来。裴远看着她嘴里含着的黄面窝窝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脸颊道:“呛着了。吃了,吃完再睡。”

秋素癔癔症症的嚼了两口又停下,等裴远以为她睡着时又嚼了两口。这般嚼嚼停停,好半天才把一口馒头咽下去。裴远比划着拧了拧她的脸颊,笑着把剩下的都吃了,这才又出去,端了大娘烧好的热水,又提了一小壶烧酒进来。

裴远一面用热帕子给秋素擦手一面嘀咕,“我怎么成了小奴才了?先生说的也对,你果真就是富贵命,天生要走到最尊贵的位置。”

裴远将酒倒在洗净的帕子上,将伤口一一擦过,见秋素眉头皱的疙瘩一般,嘴里面哼哼着就是不肯醒来,忽而觉得自己也累的要死。

睡觉真的会传染,就像吃饭和打哈欠。

裴远将帕子往盆子里一扔,一掀薄单子挨着秋素躺下,方将人拉倒怀里就已经睡熟了。

********************************************

裴远:我吹一口仙气儿,娘子的手就不疼了哦。

秋素:(情意绵绵)子卿?

裴远:嗯?娘子请讲。

秋素:(嫌弃的皱眉)你吃大蒜?

作者有话要说:亲,不管文冷与否,米有特殊情况以后日更哦~~没冒过泡的亲,咳咳,能不能露露头啊,好冷清嗫~~

所有追文的亲,爱乃们~~~抱~~~~~

19

19、私奔还是逃婚 ...

杨大娘有意推迟了晚饭时间,到了戌时喊他们二人起来才一起用了饭。

晚饭很简单,一盘青菜一盘酱菜,还有的就是一小盆兔子肉,看得出来是特意做的。馒头依旧是黄面窝窝头。

杨大叔也是个实在人,一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很是亲切。那个儿媳妇倒是文气,饭桌上自始至终没敢往裴远那里看一眼,倒是那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大眼睛滴溜溜的往他们两个身上扫。

“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不像我这儿媳妇,没见过市面。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都是通情达理的,哪有爹娘不疼儿?你们这般跑出来倒是让家人担心了。”

秋素笑了笑,“我们确实不是私奔出来的。真的是路上遭劫,然后就迷了路。”

杨大娘一脸你骗不了我的表情,斜过去一眼道:“怕大娘拉你们报官?把大娘当成什么人了?不过你这情郎倒是个实在人儿。”

秋素看一眼笑着点头的裴远,颇有些无语。

“看你们也累了,赶紧吃完饭歇着吧。”杨大娘往秋素碗里夹了块兔子肉,“赶明往家里写封信,说通了就还回去。”

“大娘放心,我们过一段儿就回去。”裴远笑着保证。

秋素看着一侧的孩子,也夹了块兔肉放到他碗里,孩子咧嘴一笑,露出因缺失两颗门牙而多出来的黑洞。你别说,孩子换牙比大人好看多了。清风寨里的地瓜就缺了一颗门牙,走路摔的,一笑起来看着老鼠洞似的。孩子换牙,那就可爱多了。不过秋素在心底把自己缩小到这孩子的个头,想着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个黑洞,还是囧了一下。

知道吃完饭起身,孩子的视线都不停的扫向裴远。裴远也生了兴致,起身揉揉他的脑袋道:“小娃儿看什么呢?”

男娃扒掉裴远的手,“我不是小娃儿,我长大了。”

“好,是个男子汉了。”

男娃掐着腰扬了扬下巴,“你和我爹很像。”

杨大娘叱了一声,“超子!”

“没事儿。”裴远弯腰卡着男娃的腰将孩子托起来,笑着道:“想你爹了?”

“我爹就回来了。”

“嗯,我也去京里,要是遇见了给他说一声,就说他家超子想他了。”

“真的呀?”

裴远挑眉,“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假话?”

谁知男娃扑腾着下地,嚷嚷着道:“娘,给爹写信呗,让叔带过去。告诉爹他留下的字帖我都临完了,让他赶紧回来。”

杨大娘也有些激动,一双手在腹处来回擦了擦,惊喜的道:“两位是要进京啊,帮我家文举稍点东西可好?”

杨大娘见裴远点头才笑着解释道:“你不知道,咱这山里人,不缺吃穿,就是么得银子。文举出去时就带了二两银子,说要路上自己赚,不知道咋样呢。他爹前段时间出了趟山,买了几张狍子皮,又攒下了一点铜钱。你们帮着带过去,他回家也好雇个马车快些回来,这都走了小半年了。”

裴远拍拍超子的头,“你写吧,明天给我就行,我一定帮你带到。”

男娃惊喜不已,嗷嗷叫着跑了出去,想是去他房间写信去了。年轻妇人面上红红的向裴远和秋素行了个礼,收拾好碗筷抱着也紧跟着也出去了。杨大娘欢喜的道:“你们先回房,大娘给你们少些热水洗洗。呵呵,竟不知道遇见京里头的人了。”

这般被人看成贵人,秋素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拿手肘捣了捣裴远让他跟去帮忙。裴远挑挑眉牵着她的手往自己屋子走,进了房间才道:“你去了大娘也不会让搭手,我一会儿去拎热水也就是了。”

秋素想说,带走他们仅有的积蓄是不是不厚道,万一他们路上挂了或是进京了却没遇见那个杨文举,岂不是白白拿了别人的东西?转念一想,带着也是带着了,也好让他们放心一些。走之前将身上的银子留下就是。

裴远中间出去了一趟,提了两桶热水进来,转身出去,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浴盆。秋素本背手站在一边看着,见裴远将热水倒进浴盆倒是有些不淡定了。

屋子里没有幔帘,浴盆就放在床尽头的空地,她要是脱干净洗澡,那不是在裴远眼皮子低下表演美人入浴?呃,虽然她可能也算不上美人,对他的吸引力估计也没那么大。

裴远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盯到秋素嘴角抽抽着想要开口时才轻笑一声道:“你洗,我去厨房冲冲凉。”

裴远出门去,秋素看着重又关上的木门反倒有些失落。秋素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皱眉嘀咕道:“我真的丑到人神共愤?没人这么说过呀!”

唉,不想了,自寻烦恼。

裴远回来时秋素已经靠着床里面躺下了,长长的湿发拖在床沿晾着,身上整整齐齐的穿着那套粗布衣。听见裴远进来,还没觉得不自在就憋不住先笑了。

“看来那个杨文举没你高嘛。”

裴远甩甩差不多长短却怎么看怎么别扭的裤腿和袖子,在胸口处比划了下笑着道:“娘子这里实在,那衣服也小了。”

秋素低头看看紧绷绷的胸口黑了脸。裴远三两步跳到床上,顺手捞了一块布巾在手里,塞给黑着脸的秋素,拉着她的头擦了把头发道:“娘子给擦擦。”

嗯哼,我擦!

秋素跪坐到裴远身后,面色凶狠的拽着他的头发一阵揉搓,搓了两下动作却又轻柔起来。秋素告诉自己,不是舍不得,反正头发也不知道疼。她不过是怕后续工作,若是把眼前这黑毛儿搓成麻绳,一会儿肯定还得她一根根解开梳通顺了。

秋素果然还是有先见之明,头发半干时果真是她用手指任劳任怨的一根根顺通的。可怜了她还有些血口子的手。这人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呃,最起码现在是不懂得这道理。

礼尚往来,人之常情。秋素拗不过裴远,被扳过去身子任由他在自己头上动作。裴远的动作倒是算得上温柔,指肚划过秋素头皮时总是让她止不住轻抖。

“娘子。”热气近在耳边。

向来淡定的秋素不淡定的红了脸。

裴远从身后拥着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颈喃喃道:“娘子,说实话,今日里怎么又跑回去了。”

“我说过了。”

裴远略带胡茬的下巴蹭来蹭去,每蹭一下秋素心里就跟着抖一抖,身子也跟着绷紧一分,秋素绷着身子半天,灵机一动问道:“那个,睡前你不如厕?”

说过秋素就后悔了,为什么她灵机一动就总是动错地方呢?她怎么就忘了如厕的某个器官也是会干坏事的。

果不其然,身后的裴远俯在她耳边低哑轻笑,笑足笑够了在她耳唇处吧唧一口,揽着她就躺下了。

要来了?秋素背对着他紧闭着眼不动。裴远的手却出奇的安稳,揽着她的小腹上一动不动。

温水煮田鸡?秋素紧张的闭目等了良久,却没见裴远有什么动作。莫不是凉水慢火温炖田鸡?秋素脑子里一阵田鸡的咕呱声。哦,不是咕呱声,是裴远突起的鼾声。不重,轻浅的,因着贴在她耳边,显的格外的响。

秋素撇嘴,对着墙壁翻了个白眼也跟着闭了眼。

第二日起来吃过早饭就准备着离开,小超子的信已经写好了,厚厚的一沓,还是用习过字的草纸背面誊写的。字写得有大有小,但可以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裴远略看了一眼,郑重的叠好贴身放好,笑着道:“一定带到。”

杨大娘拎了一串铜钱出来,用粗棉布裹好,和一些窝窝头豆面饼包在一起递给秋素。秋素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为难的开口,“大娘,这衣服,我穿走可好?”

“穿吧穿吧,反正都是旧衣服。”

秋素略囧。她这般穿着不脱,人家总不能上来扒走,果真是有些土匪的作风。

车子是裴远给银子让杨大叔找来的一辆驴车,别管是什么车,能代步总是好的。裴远赶着毛驴车晃晃悠悠的走出村子时,就见杨大娘提这个小包袱追了出来。

“快点。”秋素推推裴远。

裴远驴鞭甩的不低,奈何驴跑起来就跟人差不多。不过杨大娘年纪也不小了,追了一会儿见二人不停下来反而越走越快,叹口气原地站了片刻又回去了。

裴远拉着缰绳紧张的头上冒汗,这驴左三步右三步,赶着确实是费劲。裴远拽得胳膊发酸,干脆放了缰绳让它自己跑。不想它松了缰绳毛驴反而走了直线,裴远哭笑不得,用鞭子戳戳驴屁股道:“还挺挑剔,本少爷倒是懒得赶你。”

太阳晒得厉害,秋素用袖子挡在头上,“你给大娘留什么东西了?”

“银票。”

“所有的?”

“所有的。你不是还有碎银子吗?坚持到咱们进了城遇上他们就好了。”

秋素翻了个白眼,恹恹儿地躺会板车上。

“你不会也留东西了吧。”

“嗯哼。”

“所有?”

“还好。”裴远皱巴着脸,砸吧砸吧嘴道:“还好有一包袱窝窝头。”

秋素看看大日头,补充了一句,“如果到了下一座城镇之前没长毛的话。”

裴远皱眉想了下,“要不咱们现在吃了吧,在肚子里随便长。”

秋素嘴角抽了抽,不自觉的抬手抽了他一巴掌。裴远捂着自己的腰笑的开心,秋素看着他太阳下更显得灿烂的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

秋素:再多这么几个暧昧的晚上,我指定会神经衰弱。

裴远:小装,什么都装!

作者有话要说:爱乃们,挨个嘴嘴~~~~~

20

20、不算初吻的吻 ...

一辆驴拉板车,一双粗布衣的农家夫妻,这一路上倒是不惹眼。不过毛驴老是偷懒,裴远每次一躺下,一过一盏茶功夫这小灰驴准保停到路边隔着笼头啃草呢。裴远翻身下车挑着毛驴一直够的野草扎了一把,找了根长棍子挑着,一小捆野草恰好就停在毛驴眼前,还只能伸长脖子才能够到。裴远扯回缰绳让毛驴上了路,这次果然就一直踢踏踢踏的走了下去。

秋素看着稀奇,转头道:“真有你的,连毛驴都骗。”

裴远盘腿坐着,笑呵呵的道:“学来的。一开始有人说京里一家豆腐坊用这法子让懒驴上磨,我还不信,后来还专程跑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