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素抿唇笑笑,抬头看看府门处龙飞凤舞的相府二字,暗自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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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剧场:(三狗取名问题)

裴远:咱们这只就叫清风。

清风:(挠墙)→→

秋素:不好吧(清风讨好地笑),不过倒是附和小白的形象,清风一样清爽温柔。

清风:嘁,我是清爽温柔,可不带这样的。誓死不与小白重名!(握拳~)

裴远:那就这么定了?

清风:订个屁!老娘不干!

22

22、谁的破衣服 ...

出师不利,秋素便也预见了未来婆媳关系的悲剧。

进了府就有小丫鬟领着她去梳洗了,秋素很想要黄桃过来服侍,但见一个中年模样的人过来请裴远进主院说话,吓的踮着脚尖跟着丫鬟去了侧院。婆婆尚且冷脸,那高居丞相的公公该是怎样一张没表情的脸?

小丫鬟倒是可爱,本来是面无表情,可一踏进侧院就鲜活起来。一面领着秋素往房间走一面道:“姐姐路上想必吃了不少苦。姐姐别担心,夫人待下人很是和顺,不犯错的话,一般是不会责罚的。”

哦,原来是把她当作裴远的贴身丫鬟了,莫非还是裴远那厮的通房?秋素皱眉看看自己,难道她就没一点寨主的霸王之气?她怎么记得寨子里百十号人都听她号令呢?唉,嫁人果然是不好。

“姐姐叫什么?”

“秋素。”

“秋姐姐,我叫冬梅。秋姐姐将来是在少爷的院子吗?”

“…是。”应该是吧,难道裴家夫妻应该分院而居?

“能进少爷院子的人都是有福气的,这么多年也才进去一个竹鸢姑娘,很是得少爷的心呢。少爷离开前夫人就说要给竹鸢姑娘一个名分,如今回来了怕是真的要定了。姐姐看见竹鸢姑娘就知道了,可真是个水一样的人物。”冬梅掩唇笑了笑,“不过姐姐既然能随侍少爷,这一天怕也不远了。”

秋素说不好自己的感觉,只是觉得仿佛又坐上了马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若是能吐出来就好了,或者是让她下车歇上一歇。脑子里也嗡嗡直响。看,长时间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还吐啊吐,果真是对身体不好。

“啊。”秋素回神,“那个,竹鸢姑娘是少爷的…”

冬梅笑,“说不好是什么,反正就是那边院子里的一个小主子就是。姐姐可随身带了衣服?”

秋素摇摇头。

“姐姐先穿妹妹的就好。”

“冬梅妹妹,你可见过一个叫黄桃的姑娘?也是刚刚进府的。”

“哟,那妹妹可不知道。妹妹在后面服侍,不出二院的。”

郁闷,岂止是郁闷。

秋素洗了澡,对着铜镜反而没了打扮的心思。反正那张脸已经干巴成这般模样了,爱咋咋吧。冬梅托着秋素半干的头发道:“姐姐梳什么发式?”

秋素本想说随意,可想想到底还是已为人妇,心下叹口气道:“和方才一样吧。”

唉,也不知道山主和三个小可爱在哪里落户,黄桃记不记得给熬肉汤补补?

秋素收拾妥当坐在桌子前发呆,冬梅笑着问:“姐姐回东院吧,不好离开时间太长。晚些回来这里住时咱们再聊。”

秋素雾煞煞的出了这排大通铺似的排房。东院?往东的方向?路上遇见的下人不少,不过见她的打扮并没有驻足,秋素也懒得去问。一路往东,穿过两道月亮门,倒是进了一处更显贵气的院子。院子里似是没人,秋素立了片刻,随便找了一处阴凉坐下。

等吧!

裴远这厮真是该打,扔了她一个人去下人的院子洗澡不说,还连衣服都不提供。从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啊?

“丑八怪?你乱跑什么?裴远哥的院子也是你能进的吗?”还是那道嚣张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让人不悦。

秋素眼皮都没抬,继续盯着地面上的鹅卵石数数。方才数到几来着?

“哼,裴远哥也没护着你不是?还不是让你去下人的院子洗澡?哼,看你身上那衣服,捡哪个奴才的?真是丢裴家的脸面。”

秋素皱眉抬头,粉灯笼暗自往后挪了一步,凶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啊,她是没见过。秋素起身,将手背到身后轻咳了一声道:“粉姑娘知不知道方才回来那几个人住在哪里?哦,还有一条白狗。”

“你叫我什么?”

秋素不解,眨眨眼道:“姑娘贵姓?”

“陆!”粉灯笼撇撇嘴,“连陆丞相都不知道,真是个乡巴佬。”

秋素不愿多说,起身想往外走,却听另一道女音道:“陆小姐,这位姑娘,站在院子里做什么,进来坐吧。”

粉灯笼斜一眼秋素,脸色略微好了些,“竹鸢姐姐,裴远哥回来了。”

“我听人说了。”竹鸢转头看看秋素,“这位姑娘是?”

“裴远哥带回来的野人。”

竹鸢就温婉很多,不甚赞同的看一眼粉灯笼,转头对秋素道:“姑娘进屋说话吧。”

秋素打量这竹鸢两眼,果然是水一样的人物。就那耳唇,在太阳下也似透明似的。一双手那可真是青葱,秋素低头看看自己落了痂后更显得不堪入目的爪子,心里很是羡慕了一番。只是太过柔弱,想必是有不足之症,似是风一吹就倒一般。这样的妙人裴远那厮怎么下手?不怕啃一口就出了血吗?

秋素突觉的唇上有些脏,连带着胸口也脏的可以。这院子没有清风寨好,一点也不好。

“我还有事,姑娘还是回屋歇着吧。”秋素言罢转身出了院子,听见粉灯笼在后面重重的哼了一声,骂了句没规矩。

女人和女人相见多半是要相斗的,奇怪的是粉灯笼和那个竹鸢竟然相处和谐,看粉灯笼的模样,还似乎让着竹鸢一些。既然把裴远那厮身边的人当姐姐,看来那竹鸢是真得裴远那厮青眼啊。

想来男子,特别是像他这样生于富贵之家的男子,长到二十一二还没有女人确实是不可能。即使家里没有这么一个一捏就碎的竹鸢,也还会有梅鸢、兰鸢、菊鸢、纸鸢。她果真是脑子不中用了,怎么没想到这茬呢?唉,早干什么去了?晚了吧?一入侯门深似海呀。

都是那个周通,抢谁不好抢个丞相之子。话说回来了,既是丞相之子怎么就没有举兵扫了她们清风寨?

“素素。”

唉,她可怜的山主,到底被安置到哪里了?

“素素!”何卓横跨一步,握着秋素的肩膀晃了晃,皱着眉急道:“素素怎么了?”

“啊,我正要去找你们呢,你们住在哪儿?”

“西边的院子。素素你怎么穿这种衣服?裴远呢?他去哪儿了?”

秋素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棕色的丫鬟装,哦,还是进不得主院的三等丫鬟,眨眨眼道:“随便找了一套换洗衣服而已。黄桃呢?有没有给山主熬点骨头汤?”

“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何卓手上力道不松,瞪着眼睛道:“你且说裴远那厮去哪里了?你不该随他一起去大堂的吗?”

那厮这词用的好,他确实就个厮。

秋素扒开何卓的手,“我方才遇见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很漂亮的人。”秋素微偏着头想了片刻,皱眉道:“何卓,何叔是不是安排你来京做什么事了?”

何卓垂了头,“我爹让我去军中谋差事。”

“啊?”秋素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去军中谋差事?做那些做什么?”

何卓看一眼秋素,紧紧唇道:“我自己也想去。”

“这样啊。”秋素背了手,“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有志男儿,自当是要马革裹尸奋战沙场。我若是一直这么闲着,倒显得…我最近还不离开,等素素在这边安稳了,我自去军中报名。”

“正好,我也有事想让你帮忙。”

“素素说。”

秋素看看左右,何卓自觉地弯了腰凑过去。秋素在他耳边说了个大概,何卓惊讶,“爹提过,说要先提防着,多半是假的。”

秋素点点头,“但若是真的呢?你留意些,其他的以后再说。”

何卓点点头,看着秋素瘦削了不少的脸看着良久,伸手想碰一碰她的脸颊,见她微有躲闪,手跑到她耳边,轻拽了拽松下来的一缕头发笑着道:“素素的头发没梳好。”

“啊。”秋素抬手接过拢到耳后,笑了下道:“那个什么梅帮着梳的。”

何卓面露苦涩,也笑了下道:“素素,不管怎样,你开心就好。不用因为别人委屈了自己,以后,也莫再任由一个下人折腾了。”

有人关心,感觉真的好。秋素心情不错的原地缓缓转了一圈,皱皱鼻子道:“这颜色差了点,不过还挺厚实。”

“嗯哼,大便色,麻袋料。这也是丞相家的衣服,传出去笑死人了。”

大便色?秋素咧嘴一笑,“你还真是!”

“娘子让我好找。”

秋素脸上的笑一僵,垂眼理了理情绪转头看过去。嘚,糗大发了。何止裴远一人,还有数名下人,连带着粉灯笼和由丫鬟搀扶着的竹鸢。

身体不好就院子里躺着吧,出来乱走什么?秋素不善长应对这些事,也懒得应酬,只冲裴远点点头便没了动作。

“还不过来?”

秋素下意识的走过去,到了裴远又暗自唾弃自己那一双脚。

“哦,我想来看看山主。”秋素又往回退了两步,“还没看到。”

“娘子先与为夫见过双亲,晚些一起去看就是。”裴远牵起秋素的手,对一侧的竹鸢道:“你先回院子,晚些我去看你。”

竹鸢点点头,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冲秋素笑了笑安静的转身离开。倒是粉灯笼,一脸的不乐意。

“晴儿方才吩咐府上丫鬟做活了?辛苦晴儿了,也早些回府歇着吧。”

“裴远哥~~”

秋素一抖,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粒子。天,这么酥软入骨,谁能受得了?

裴远面不改色,牵着秋素开始往回走。

“裴远哥,我听说你要回来,一大早就过来等着,你怎么和这丑…”

“陆晴!”裴远绷了脸,“裴家与陆家交好,可不代表你能侮辱裴家少夫人。”裴远瞄一眼秋素的打扮,哼了一声道:“莫再有下次了。来人,备轿,送陆小姐回府。”

好吧,不发脾气的男人从来都不是小绵羊。秋素看着头也不回拉着他离开的裴远皱眉想,看来这个粉灯笼人如其名,还只能像灯笼一样终入泥土。啧啧,可怜滴娃儿。

“哼,你就任由她们折腾?”裴远扯着她的头发拽了拽,又戳了戳她身上的大便色下等丫鬟粗布衣,“你觉得恶心?”

“恶心什么?都是你们家的东西。”

“嗯?我家的?哼,你就是我家的。”裴远三两下拆了她头上丑不拉叽的暗色木簪,随手往手上一绕,就这般揽着她的肩半强迫的快步回了院子——一个与方才那个不一样的院子。

裴远拽着秋素进屋,抬手就去撕她身上的衣服。

“你干嘛?”秋素双手护胸。

裴远阴着脸,哼了一声扳开她的手,三两下拽开腰带脱了那粗布衣,连带里面的棉布里衣也都扒了,这才停了手看着只穿着肚兜的秋素道:“你让人裹成这样,不嫌热?”

秋素的手来回摸了摸光胳膊,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穿这衣服总比没衣服穿好吧。你让我穿什么?裸着院子里跑一圈?”

哼,有脾气了?方才和何卓卿卿我我时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艳光四射,看见他就拉了脸。被人整了也不亮少夫人的身份,可见是不在意了。

裴远眯眯眼,“有脾气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早干什么去了?我也想问我自己呢!我是招压寨相公不是来给人做管家婆子帮你调教三妻四…”

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泼妇?倒像是一个醋气冲天的弃妇?她怎么会是弃妇?果真混到那一步就是天理不容。

秋素紧紧拳头,深吸了口气道:“哦,不给衣服穿?”

裴远见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反而又露了笑。

果真是心理阴暗,见她生气就笑的狗尾巴草似的。欠抽啊?秋素腹诽。

裴远转到屏风后片刻,取了一套女装出来,笑着道:“可惜了我让人备好的这一桶浴水,你怎么出门就被别的丫鬟领走了?黄桃呢?你啊,还是个寨主,可怜的寨主。”

她是可怜,连套衣服都不给穿,借来一套大便装吧,还让人给扒了。秋素盯着那套最上面放着的粉色荷花肚兜立时就想起了粉灯笼,咬牙切齿。

“娘子不换?是想要为夫动手?”

秋素心里委屈,也不知是那根筋不对,竟然连想都没想,一把扯掉身上的狗屎黄肚兜扔到裴远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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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素:我就知道,我娘手下总是渣男。

清风:席地而坐,握脚脖大哭~~我手下怎么总是渣男啊啊啊~~都是好女人有米有~~

23

23、冲动是魔鬼 ...

秋素彻底承认了自己的猥琐。那不是一般的猥琐,而是非一般。

冲动就是地狱里的焚魂池,让人万劫不复啊。她怎么就自发脱了个精光呢?秋素看着瞬间石化的裴远,胸中的郁闷变成了万分郁闷。要是有锅底灰那该多好?她也好伸手捞一把将脸抹黑,就说,我不是秋素,找秋素?出门右拐。

想伸手去捞衣服,下一秒就被裴远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干嘛?非礼还是强*奸?

秋素挣扎着起身,又被裴远压了回去。好吧,似乎是说不清了。方才她那举动,好像是勾引多一些。现在若是反抗,可就是矫情了。

秋素一把托住裴远堵上来的嘴,不安的往一侧挪了挪,可惜,挪不动。

“我…”秋素紧张地舔舔嘴唇,“我不会和人共侍一夫的。”

“她不是。”

“我,也不愿做棋子。”

裴远身体微僵,撤离一些,眼神复杂的看着颊上两团淡粉的秋素,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不做,早就不做了。”

炙热的唇压下来,啃得秋素脑中晕胀。不,还有很多事没说清楚,若是这般就交付一切,那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先前他对于她,十成十的就是利用,也不能说全是利用。她对他也没有百分的信任,可是什么时候二人就变成这般了?

诚然,她看见那个水一样的竹鸢,心里嫉妒了。想着裴远这厮竟然敢玩儿金屋藏娇的那套,一路上还只字不提。那时候她恨不得暴走,领着山主把裴府搅了。可谁让她素来稳重,又通情理懂大义呢?

“娘子,想什么?”裴远盯着秋素的眼睛,微支起身子手下不停的去解束腰。

“啊,想我的高义,嘶~~”秋素皱眉瞪过去一眼,却被入眼的景色惊得又闭了眼。

脱就脱吧,为什么要脱那么快?

“娘子方才和何卓那厮说什么悄悄话了,嗯?”

秋素皱眉忍痛,说的就是你这厮,天,把她胸口当麻袋抓。

“说你呢。”

裴远另一只手四处游走,所到之处无不火热,最后还恶意的停在她腿根处狠狠揉了两把。带着压抑的欲*望哑声道:“说我什么了?”

秋素撇嘴,“说你这厮,金屋藏娇,还让我穿大便色的衣裳。嗯,何卓很是不满。”

“喂,你家下人的衣服为什么选这个颜色?能染出来,也不容易啊。”秋素咋舌。

裴远脸色一黑,就这般直挺挺的破门而入。

嘚,自讨苦吃。秋素疼得面色发白,僵在身下一动不动。她可真傻,清源山的石头都比她精灵,怎么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敞着腿趟呢?好在裴远没有再动作,而是覆上她的唇一顿胡天海地的狂吻。身下渐适,秋素微微睁开眼,目光很是朦胧。

一阵敲门声,夹杂着黄桃的声音传来,“姑爷,找到小姐没?”

裴远身体又是一僵。

“姑爷?我进去啦!”

“出去!”

呵,这也,太凶了点。果然外面没了黄桃的声音,片刻却又是一阵敲门声,“姑爷你可别做坏事,我们小姐那是什么人物?一般人我们都还看不上呢!你若是敢背着她做坏事,信不信何叔带人踏平…”

越说越离谱,秋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扬声打断她的话,“我也在呢。”

“嘶~”黄桃夸张的抽气声,然而紧接着一声彻底让秋素红了脸。

“小姐姑爷随意,我帮你们守着门。”

裴远的火气不是一点半点,竟又狠狠的顶了一下,撞得秋素四肢都跟着抽抽。

“离远点!这院子不用人守!”

秋素皱着眉头听着门外重重的跺脚声,脚步声渐远,裴远皱着的眉却没松开。

“她会不会回头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