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这一躺下,一个月都没能再起床。孙岐暂理朝政,极力吹捧裴远的才能。皇太后对裴远倒是很关心,他昏迷期间,一直都在兴乐宫,吃穿用度都是她一一过问。

裴相一家很早之前就被孙岐囚禁在宫里。说是囚禁其实是变相的保护,如今放出来重归裴相府。裴家长子也接回了京,一个很冷淡的人,许是在山上住的久了,总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脱。灵灵知道这些事也没和他亲近多少,反而还是喜欢呆在裴远身边。

一个月后裴远下床,孙岐笑着将一沓奏章搬过去,心情大好的道:“皇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在弟弟不惜性命保护小侄子的份儿上,赶紧登基吧,我憋了多年没碰女人,再憋下去,可就真的毁了。”

裴远拍拍孙岐的肩,“再给我两个月,不然我没死在战场,也要死在朝堂。”

这个儿子一直没在身边,皇太后也是有求必应,斥责了孙岐一顿让裴远安心休养。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裴远继续躺在床上装病,孙岐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行走间都是掩不住的激动。终于在一个大雪之夜,带着灵灵偷偷出宫上了一辆马车,裴远随即骑马出宫。

马车上,孙岐兴奋的嘴巴一直没能合拢,搂着灵灵低声道:“咱们去江南,啧啧,院子早就建好了,挨着西湖。等什么时候安稳了,再接你家人过去就是。”

灵灵闷闷的道:“我大哥身体还没好呢。”

“早就好了,他装的。”孙岐哼了一声道:“不知道打什么小九九,我看见他的眼睛就心里发抖。你说,他不会记恨我偷偷把我灭了吧。”

“我大哥不是那种人,他很重情谊的。倒是现在的大哥,总是没甚表情,我都不敢多说话。”

“他是道观里呆久了,估计是超然物外了。”

灵灵斜过去一眼,“我还没见到墨墨呢。”

“我也没见,以后有机会咱们去找那个秋素。”

车帘外面的小路子带着哭腔道:“主子,怕是没机会了。”

孙岐心里一抖,掀开帘去,却见前面白花花的雪地里跪着十几员大臣,见他探头出来,齐齐的喊道:“请皇上回宫。”

孙岐弯腰出来,站在马车前面刚要慷慨陈词说一通禅位之类的话,转眼就看见裴远骑着马斜睨着他冷着脸从一侧走过来,将手里的圣旨一展,又看了一眼孙岐缓缓道:“先皇有旨,自古帝王平定天下,皆赖师武臣力;天下初平,姬将军镇守边关,安王孙扈生谋反之心,朕无力保江山社稷,愧对先皇,愧对姬家世代武将。写圣旨之日,已知时不多矣。昨夜得天神托梦,现听从天意将皇位传与五皇子孙岐。岐者,多支伟岸也。望吾子孙岐能担此大任,助姬家平反冤屈,安天下于动乱。朕心必慰之。”

裴远抬手合起圣旨,扔给呆住的孙岐,又瞄了他一眼就准备骑马离开。孙岐慌忙甩手要把圣旨扔出去,被小路子抱住了胳膊。

孙岐跳下马车,“皇兄这是哪里找来的假圣旨?父皇的皇位一直都是留给三皇兄的。”

裴远勾勾嘴角,“三皇子暴毙身亡,各位大臣愣着做什么?还不恭请皇上回宫!皇上若是不小心走失,你们可担罪的起?”

语毕一夹马腹奔了出去,孙岐小跑着追过去,看着瞬间跑出去大远的裴远气得骂道:“裴远你个王八蛋,失信于人,信不信我端了清源山老窝。”

“端吧,最好让灵儿看着。”裴远遥遥的晃晃手,“后会有期。”

几位大臣围上去,“皇上还是回宫吧。”

孙岐哈哧哈哧喘粗气,小路子怯生生挪过去,将手里的虎符递过去,低声道:“那个,皇上,虎符,两块。”

孙岐目瞪口呆,“你怎么拿着?”

“那个,秋夫人给奴才的。”

“给你你也敢要?”

“秋夫人说,三殿下让我先拿着的。说是要是偷偷告诉了您,这几路军怕是会趁着空档滋事。”

“滋你娘的头!”孙岐掐着小路子的脖子摁到雪窝里,“卖主求荣的家伙,看朕不掐死你。”

几位大臣垂着头立着,没有人准备上去拉架。说实话,被人威胁着大半夜跪雪窝,真是他娘的想打人,谁让人家都是皇子皇孙呢?

灵灵坐在马车边,见小路子频频看过来,嘟嘟嘴道:“岐哥哥,回去啦。”

孙岐起身,踢了小路子一脚走到马车边,见小路子爬起来跟在身后,嫌弃的甩甩袖子,“滚远点。”

小路子闷咳着道:“虎符您拿着。”

孙岐瞪眼,灵灵伸手拿过钻进车里,孙岐跟着上去,挫败的趴在毛皮垫子上不吭声了。瞧瞧这车里的装备,厚厚的虎皮毯子,还放着一个小火炉,一旁还有搁小吃的匣子,怎么看都是准备长途跋涉的。这下可好,跋涉了,跋涉了一条街,就被人堵了回去。那个还是自己的亲兄弟,真的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擒回去不成?还有那个秋素,看样子是个誓死也不入宫的家伙。

孙岐转眼看灵灵,见她看过来,嘴巴一咧佯哭道:“灵儿,我命苦啊。”

灵儿咯咯的笑,“让哥哥先找回嫂嫂也好,嫂嫂吃了好多苦。以后有什么事,哥哥当真会不管吗?”

孙岐扁着嘴一副耍赖相,拉着灵灵坐在车厢厚厚的虎皮上,枕着她的腿道:“灵儿,跟我进宫好不好?”

灵灵不语。

“我改日得颁一条新政,废了三年一期的选秀。皇帝也穷啊,养不起那么多闲人。”

灵灵红了脸,“我一直都没准备离开的。”

一阵静默后…

“岐哥哥,你摸哪里?”

孙岐得寸进尺,翻身抱起灵灵在怀里,堵上她的嘴一阵啃咬,手下也没停着。憋得太久了,碰一碰灵灵的皮肤就觉得热血贲张。

“岐哥哥!”灵灵慌张的抓住他往下游走的手,颤声道:“车上呢,他们,他们,小路子,都在外面呢。”

孙岐却停了手,一只手在自己身下捣鼓了半天,脸色惨白的瞪大眼睛,呆呆道:“完了,药吃多了。”

“怎么了?”

孙岐面色沉痛的抱灵灵坐起,掩好她的衣服埋头在她颈窝,灵灵耳朵里全是牙齿来回摩擦的咯吱声。

半天后孙岐放开灵灵,一掀帘子闷着小路子的脖子就把他摁倒在车厢里。孙岐气呼呼的道:“你给朕吃的什么药,报复朕切了你的子孙根是不是!”

小路子不解的看着孙岐铁青的脸,半天才想起什么,扒着他的手哑声道:“皇上饶命,找廖御医,一顿针灸就好。”

身后步行跟着的众大臣,只看见前面的马车一阵摇动,然后往路边偏了偏,轨迹诡异。众人摇摇头重叹一声。

“你说,皇上这是开窍了?”

“想必是。咱们,是不是该准备迎接小皇子了?”

“可宫里盛传皇上不举。”

“怎会?三皇子不接皇位,必有考虑。”

不知那位老头子叹了一声,“唉,雪厚路滑,小心脚下。”

众人默。

59

59、无意偷窥 ...

晚春,山下的桃花都谢了,山上的花却依旧烂漫。

山上还是那些人,陆明诚也还在山上,只是书院也并不如秋素想象中的大,房子是有了,孩子却不多。从七八岁到十几岁的,不过有十几个而已,看样子还是陆明诚挨家挨户求来的。不过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学生,墨墨。

墨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奶声奶气的说,“大家跟墨墨读哦,离离原上草,一岁一窟窿。”

陆明诚挺喜欢墨墨,因为他聪明,才两岁多就能背诗,不过只有两首,一首《赋得古原草送别》,一首《锄禾》。但是他总是有样学样的这般打扰,下面的学生每次都哄堂大笑,课也就进行不下去。陆明诚又舍不得赶人,一大一小僵持的局面便日日重复。

不过墨墨兴趣广泛,到学堂来报道是必须的,但闹上一会儿肯定会去别处,慢慢的每次等他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过来,陆明诚便自觉的放下书,等他讲完课再接上上。

墨墨极讨厌身后有人跟着,在和何卓母亲大战几个回合后,终于让山上的人意识到,小少爷一个人能行,不需要天天屁股后头跟着个尾巴。不过山主俨然成了他的坐骑。山主自上次受伤后就一直恹恹的,行动也缓慢,这般跟在他身边倒是正好。

秋素依旧喜欢去后山,今日看那模样,肯定是遇见了烦恼的事,趴在石马上皱着眉头低低嘀咕着什么。

何卓自秋素离京,宫里局势稳定之后就一声不吭的回来了。此时正骑在另一匹马上看着秋素垂着的一只脚发呆。

他好像把秦素忘在南疆了,过去半年,也没见她回来。秦知县来问他要过几趟人,初时他也不觉得怎样,要的次数多了,倒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件错事。

就是昨天,秋素扭脖子晃腰的准备重操旧业,领着小秋下山,往道口一站,还没开口说话呢,对方就把东西往路上一放跑了个没影。初时秋素还以为有诈,指不定放了炸药什么的。在那里站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阮虎扛着大刀上去冲木箱子挥了一刀,没见爆炸又补了两刀,这才让人把东西拉回了山。

箱子里是真银子,整整两箱,怪的是银子上面都用红布蒙着。另外一箱就是布料,各色的布料,但大多都是素雅的。还有一箱是小衣服和玩具。这么看来的话,说是提亲的信物,多了一箱孩子用的东西。再看那群人“逃跑”时的故作慌乱,说这是劫来的,倒不如说是对方送上门的。

唉,傻子也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何卓。”秋素拍拍马头,叹口气道:“听说过几日还有人从这山道过,抢是不抢?”

何卓吐出嘴里叼着的叶子,“咱们不是不抢平常人家的东西吗。”

“是啊,那就不抢。”

“为什么不抢?送上门来的不抢白不抢。”

秋素扭头看何卓,“怎么,心烦?”

“你也是,秦秦要是找回来,有你好看的。”

何卓重重叹了口气,抚额道:“我就怕她又一个人跑了,女人啊,有多大的命,能在中原土地上跑个来回。”

秋素眯着眼睛笑,“秦秦是不是不错?”

何卓翻了个白眼,“与爱情无关。”

“哟,哟哟哟。”秋素好心情的坐起身,“要我说何卓,该抓住就抓住吧,女孩子有几个五年可以等呢?若是失去了,过几年你回头来看,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子呢。”

何卓再叹气,“再说吧,又没有喜欢她。”

秋素耸肩,“在南疆你见她一面就喜欢了,你问问自己的心吧。你说,她会不会跟着塔拉呆在一起日久生情什么的。你若是不喜欢,倒是可以给伊凡说一说,我觉得秦秦要是跟了别人可惜了。”

“幼稚!”何卓哼了一声翻身跳下石马,抱起捣着短腿儿跑过来的墨墨放到秋素身前,笑着问道:“墨墨讲过课了?”

墨墨点头,瞪着眼珠子看着秋素道:“墨墨看见爹爹了。”

秋素脸上的笑僵了僵,“你每天都能看到。”

何卓嘴角抽了抽,“说不定就在这山上呢,畏首畏尾,出来了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墨墨一本正经的问,“便宜谁?”

何卓笑,“便宜你爹。”

“爹爹在哪里?”

“你不是说在这山上?”

何卓耸耸肩,“问你娘。”

墨墨抬头看秋素,“爹爹在哪里?”

秋素摸摸他的脸,这娃儿就是故意的,一天里这问题能问几十遍。夜里窝在她怀里也要问上几遍,他问过倒是睡的香甜,留下秋素一个人纠结。

“娘,墨墨要爹爹。”

秋素撇撇嘴,“你爹他,你爹他做皇帝去了。”

“什皇帝?”

“就是很厉害的人。”

墨墨眯着眼睛笑,“爹爹很厉害。”

何卓便也跟着笑,看着秋素道:“你知道京里并没有三皇帝登位的说法,我怎么觉得他就在平城呢?”

秋素脸上热了热,斜一眼何卓没吱声。

何卓转眼却看见阮虎拉着陆明诚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到两个人说的什么,但是看那情形,怎一个怪异了得。

只见陆明诚拍打着阮虎抓着他胳膊的手,很激动的说着什么,还抬脚跺了阮虎一脚。何卓打了个寒颤,抱过墨墨冲秋素招招手,轻手轻脚的躲到了一侧的树丛里。秋素麻利的跳下石马,跟着钻了进去。

三人看着半天,阮虎果真就拉着陆明诚往这边来了。

“藏猫猫!”墨墨激动的晃着小短腿,被何卓捂住了嘴。

“嘘!”何卓贴着墨墨的脸蛋儿道:“乖,别说话,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墨墨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可还是憋不住笑,小身子一阵儿一阵儿的轻颤。

“你就是不要脸!”陆明诚红着脸去踹阮虎,阮虎跳着躲开,反剪着他的手压在石马上。

“靠,现在说老子不要脸。你建书院的时候过来求我做什么?谁帮你建了几间楼你都忘了!白眼狼!”

“孔子曰…”

“曰你爹啊曰,求着老子的时候就笑眯眯的,过河拆桥!”

陆明诚脸更红了,“谁过河拆桥?”

“就你!娘的,老子要是发了狠直接压了你,我看你还这个曰那个曰。”

“我我,你你,你无耻!”

“我怎么无耻?史上就有分桃之谊,龙阳之好,你少拿狗屁什么礼来搪塞人。”

陆明诚瞪目,“你哪里学来的?”

阮虎很别扭的模样,半天才听见他道:“书上看来的,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若是答应了,我回头告诉大小姐,明媒正娶了你,你就是阮家长媳。”

何卓一张脸憋得发紫,秋素也好不到哪里去,拽拽何卓的袖子就要离开。何卓一时大意松开捂着墨墨嘴巴的手,就听墨墨嘎嘎笑了两声,拍着手道:“亲亲,玩儿亲亲!”

何卓吸了口凉气,那边将陆明诚压在石马上啃咬的正起劲儿的阮虎也猛地退开去,陆明诚则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何卓秋素面面相觑,见阮虎抬步过来,猫着腰三两下跳下石阶,顺着后山小道跑了。

墨墨很久没这般玩过,一路上兴奋的小脸发红,等他们二人停下脚步抵在石壁上大口喘气时还在张着嘴傻笑。

何卓喘了半天气,想着阮虎压着一个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道:“男风,男风,刮到山上了。”

秋素一张脸快扭成了包子,抠着石壁半天不语。

“我去灭了他们!”何卓跳脚。

“你凭什么呀!”秋素咬着嘴唇道:“男风,似乎,也没什么不可。就是看着,怪那啥的。”

何卓瞪眼,“都玩男人去了,要女人做什么?”

说完这话自己先憋不住笑了,“他娘的阮虎,竟然干这事儿。你说咱们出去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还有那个陆生,为人师表啊,好,呵呵,等着被山下的人指着脊梁骨骂吧。”

秋素拍着自己的两颊皱眉嘀咕,“这个,何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史上似乎有那么很多记载。阮虎喜欢就喜欢了,走的还是贵族路线。那什么,别找他们难堪吧。”

“碍我屁事呢,就是太震惊了。”何卓揉揉额角,皱着鼻子点点依旧咧着嘴笑的墨墨,“臭小孩儿,暴露了吧。”

“藏猫猫。”墨墨眼睛晶晶亮的看着秋素,“阮乎乎(叔叔)亲亲师虎(师傅)。”

秋素眨眨眼,接过墨墨捂住他的眼睛道:“乖,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阮乎乎亲亲师虎。”

秋素转头看何卓,何卓耸耸肩撇开了头。

秋素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下午一直躲着阮虎。这晚恰好是山上聚会,点了篝火一群人围成一圈儿吃烤肉。墨墨喜欢这样的聚会,每次都玩得往床上一趟闭眼就能睡着。

陆明诚刻意的和阮虎坐开了,秋素此时回忆才发现,之前两个人似乎是很亲密,她还以为是哥俩好,原来是真的哥俩儿好。这个,唉,还是有点不好接受。

阮虎见秋素看过去似乎也有些尴尬,不过却还是坚持的拉开陆明诚身边的地瓜坐到他身边。不知是不是火光映的,陆明诚一张脸显的更红了。秋素牙酸似的瘪瘪嘴,收回视线专心烤肉。

好在墨墨并没有再说什么乎乎亲师虎的话,只扒着秋素的手看她烤肉,偶尔看过去一眼也只是随意一瞟。黄桃早就察觉了几人之间的怪异,视线在秋素和何卓之间转了几转,揣度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

兄弟们喝的有点高,开始拿阮虎开玩笑,阮虎暴力一拳把开玩笑的人给解决了,继续烤着肉低声和陆明诚说着什么。

秋素琢磨着,陆明诚一个书生,虽然思维有些怪异,但是毕竟家中有父母。且不说读书人的清高,就是他家中二老也不能看着他躺在一个男人身下。咳咳,她是想说,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断袖,从而绝了陆家的后。唉,难办了,估计早晚会有棒打鸳鸯的事情出现。可是话有说回来了,男人和男人,怎么那啥呢?

秋素咬咬嘴唇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思想,太龌龊了,让人知道了掩面何存。

黄桃看看兀自出神的秋素,晃晃手里烤的油光光焦黄的肉串,笑着低声道:“墨墨,你娘怎么了?”

墨墨伸手去够,黄桃躲开了。墨墨看看秋素,又瞪着大眼睛看看隔着一堆火坐在对面的阮虎,恰好看见阮虎将几串羊肉塞到陆明诚手里,低着头很是贴近的样子。墨墨指着阮虎咧嘴一笑大声道:“阮乎乎咬师虎嘴嘴。”

秋素手一抖,两串上好的羊肉掉进面前的炭火盆里。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墨墨困惑的眨眨眼,看见掉到炭盆里的羊肉赶忙拽着自己的耳朵跳着脚道:“肉肉,肉肉,抓肉肉。快快,抓肉肉。”

诡异的沉默,片刻后众人皆做不知,开始继续吃吃喝喝,只是时不时的瞟向阮虎和陆明诚的视线多了丝幽光。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一个连续的故事,之前的战争写着太头大了~且各种无厘头啊

60

60、再见了 ...

昨夜过的挺惊悚,墨墨照旧一沾床就睡了,秋素则为了阮虎的下半生焦虑了半夜,一闭眼就能看见陆明诚一双父母跪在地上骂天骂地骂自己。啧啧,曾经那个说话慢悠悠的,带着柔劲儿的书生,竟然这方面有问题。

其实也不算问题,谁说男人就该爱女人呢?只是想着当初那个看着她说‘秋姑娘,喊我陆生就好’的男人,忽然成了阮虎的床边人,怎么就这么让人睡不着觉呢?

更惊悚的还在后头,秋素恹恹的爬起来时已经太阳高照。墨墨依旧醒的很早,山下公鸡打鸣时他已经比公鸡还准时的睁开眼闹着要起了。秋素睡的迷迷糊糊赖着不气,墨墨便被黄桃抱了去。

秋素有个习惯,先围着山走一圈儿再吃早饭,虽然她吃早饭时别人已经开始过上午了,但总是一直改不过来。秋素像往常一样走过后山去前山,刚站在山路口往下看了一眼,就对上一双苦大仇深的眼睛。

说是苦大仇恨,一点也不假。那人紧紧抿着嘴唇,一张脸晒得成了酱油色似乎还皴裂了,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秋素,带着无尽的控诉。

秋素摸摸脸颊,笑了下道:“回来啦,何卓昨天还念着你呢。”

秦秦咬着唇不说话,但是她身边的人,秋素见过一面,就是和何卓关系不错的塔拉,冲秋素点点头,率先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