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嫁去许家,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居然拿出来胡说。

女儿家名声最要紧,李家大娘头痛万分,要不是锦灵和锦蕊在,她都要上手去揪二姐儿的耳朵了。

当着这两人的面,李家大娘只能连连摆手:“给姑娘添麻烦了,都是这傻丫头自己的主意,我没应过她。还请姑娘告诉夫人,我们姐儿不进府的。”

“娘,我要去。”李二姐儿不依。

锦蕊和锦灵交换了一个眼神,轻笑道:“这事儿你们自个儿商量,府里现在也不缺人手,真要进府,也是等缺,你们要是想去,我就给记着,有合适的缺了,就让二姐儿进府,要不然,自然有别家的顶上。”

李家大娘连连赔礼,拉着李二姐儿回去,李二姐儿甩开了李家大娘,噗通就给锦蕊跪下了:“姑娘,求求你让我进府吧。”

锦蕊没应她,只是看着李家大娘。

那母女两人一时之间也闹不出个结果来,都是红着眼睛回去的。

锦灵看在眼中,叹道:“由着她们自己琢磨去吧,我们催也好,挡也好,落在人家眼里,倒像是夫人理亏了似的。”

锦蕊也是这个意思。

待回了府里,便把这事体禀了杜云萝。

杜云萝摇了摇头:“她为了进府,先把婚事应下了,倒是个有胆儿的。”

胆大又倔强的李二姐儿到底还是说服了李家大娘。

杜云萝想了想,把人安排在了花园司花,打理园子的管事娘子钟海家的领了李二姐儿过去,取了名字叫箬竹。

敬水堂里,周氏听底下人提起了箬竹,便问了杜云萝一声。

杜云萝笑着道:“是那紫竹的妹妹,许家的来跟我提的。

我让人打听了,箬竹与许家的小儿子在说亲,估摸着明年及笄了就嫁出去了。

箬竹说,许家的与大儿媳纤巧都是府里当差的,她怕自己没进过府,往后叫婆家看低了。

我琢磨着也就一年的工夫,就应下了。”

周氏心里有数了,道:“让她在花园里司花也好,不去老太君跟前,免得老太君提起来伤心。”

风毓院里也得了信。

练氏瞪大眼睛,道:“连潇媳妇真让紫竹的妹妹进府了?她倒是胆子肥了,仗着老太君喜欢她,我倒要看看,老太君知道她在背后摇扇子旺火时,还会不会护着她。”

朱嬷嬷不赞同,低声劝着练氏:“老爷说得对,太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您做起来没意思。”

练氏偏过头不停。

朱嬷嬷见劝不动她,只能用上了缓兵之计:“那太太再等等,人才刚进府,就叫她知道些蛛丝马迹,也许会让她疑心。”

“疑心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什么?”练氏啐了一口,说了两句,倒也没驳了朱嬷嬷。

五月一过,傍晚时就多雷雨。

天色暗下来,轰隆隆一阵,雷声大得连大人们听了都有些慌,别说是几个孩子了。

杜云萝抱着延哥儿,柔声细语的哄。

花园里,福满催着箬竹把几盆花都搬到游廊里,莫要叫那雨水打烂了。

刚刚搬好,豆大的雨滴就砸了下来,雷电倒是歇了。

两人落汤鸡一样的回到了住处。

箬竹是新来的,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水,经过钟海家的窗外,就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

“说变天就变天,我连后院里这几步路都没走回去,亏得你这儿近,我才没有淋湿了。”

这声音陌生,箬竹听不出来。

后头跟着的是钟海家的的笑声:“姐姐平日里忙碌,我想请你吃茶,你都抽不出空来,今日里也是赶巧了。”

“可不是,这雨太大了,哎呦,我又想起三年前了,府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时候也下了这么大的雨吧。”

钟海家的赶忙打断了:“过去的事儿,姐姐还提起来做什么,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我这不是就跟你说一说嘛!我跟你说,那年七夕之后,我是亲眼瞧见过那东西的,绝不是那一位的身形,定是府里招惹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说起来也是邪乎,那年清明,府里死了个丫鬟,是韶熙园里的苍术吧,今年也是清明,死了个紫竹,一样都是投井,哎呦我的娘呦!今年中元,不会再来一遭吧。”

钟海家的怪叫一声:“我的好姐姐呦,可别说这些了,怪渗人的。紫竹是死在府外的,跟咱们府里没关系,你可别吓我了。”

里头转开了话题。

箬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赶紧就跑开了。

午后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就放了晴,天色也慢慢亮起来了。

钟海家的的房门被打开了,里头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她瞥了一眼庑廊下湿漉漉的一块地,转身与钟海家的告辞。

箬竹偷偷瞧着,问福满道:“姐姐,那位妈妈是谁呀?”

福满换上了干净衣服,凑过来看了一眼:“那是闻妈妈,府里巡夜的,你可别招惹她,她在夫人的陪房古家妈妈跟前能说上几句话的。”

箬竹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闻妈妈刚才说的那东西是什么?那一位又是哪一位?中元节、不干不净的,箬竹不由打了个寒颤,那东西不会是妖怪吧。

第512章 胭脂(小兔妈和氏璧+)

六月初的清晨,已经有些热了。

亏得风大,花厅开着窗户南北通风,还不至于闷人。

杜云萝正听管事的婆子们回话,就有一个娘子白着脸进来。

见所有人都看着她,那娘子垂下头,颤着声,道:“夫人,前头门房上刚收到了讣告,姑爷过世了。”

杜云萝一时没反应过来,挑眉道:“谁?谁没了?”

“姑爷没了,平阳侯府的小公子。”娘子道。

杜云萝端在手中的茶盏差点儿洒出来,屋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具是愕然吃惊。

“好端端的,怎么没了?”杜云萝追问。

那娘子摇头,道:“来报信的没有细说。”

杜云萝按了按眉心。

晋尚前世是短命,死的时候不过二十六岁,但那也是在两三年后,为了劝架,失足摔下了寺院高高的台阶。

杜云萝本以为,今生穆连慧敢嫁给晋尚,就是因为她能拦着晋尚,不叫他去掺合他妹夫家里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体,可没想到,晋尚还是死了。

死的这么突然,叫人完全没有想到。

到底是为了何事?总不至于,他现在就去劝架了吧?

杜云萝吩咐人去问问仔细,又让人把信儿往各处报去,自个儿亲自去了柏节堂。

柏节堂里,吴老太君正和延哥儿逗趣。

每日杜云萝去花厅里议事的时候,都会把延哥儿送来吴老太君跟前,有哥儿陪着,老太君的心情一日比一日舒坦多了。

“今日回来得早。”见杜云萝进来,吴老太君笑着道。

杜云萝垂眸行礼。

见她没有笑容,吴老太君不由也收了笑意,试探着问道:“连潇媳妇,怎么了?”

杜云萝低声道:“祖母,刚刚平阳侯府来报信,姑爷没了。”

吴老太君的眸子倏然一紧,愣怔良久,才不敢相信地问:“没了?是说晋尚?”

杜云萝郑重颔首:“是这么来报的,具体是怎么没的,还不晓得。”

吴老太君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往后仰倒去,杜云萝赶紧扶住了,给吴老太君垫好了引枕。

“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吴老太君难以置信,“我看他也不是病弱之人,怎么会呢…”

周氏得了信过来,亦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见吴老太君闭着眼睛在歇息,她就没有开口,只是以目光询问杜云萝。

杜云萝点了点头,周氏无声叹息。

风毓院里,朱嬷嬷听了来报信的媳妇子说的话,脚下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了。

她怯怯回头看了正屋一眼。

晋尚死了,穆连慧一下子成了寡妇,这让她怎么去跟练氏开口?

练氏的身子,近几日才稍稍舒坦了一点儿,叫她知道女婿死了,怕是要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了。

朱嬷嬷愁得不行,但是这消息又不能瞒下,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屋里。

练氏歪在榻子上,珠姗轻柔给她扇着蒲扇。

“太太,”朱嬷嬷两眼一闭,垂着头,道,“平阳侯府来报信,说是姑爷过世了。”

珠姗的手腕一僵,蒲扇落在了练氏的身上。

练氏浑然不觉,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朱嬷嬷:“老朱,什么意思?”

朱嬷嬷狠狠抓了一把手心:“太太,姑爷过世了。”

练氏的胸口猛得就是一痛,她想说话,可堵得慌,一口气没接上,眼前一片发黑。

珠姗回过神来,赶紧替练氏揉着胸口:“太太、太太您莫急。”

练氏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才慢慢缓过起来:“我不信,我们慧儿怎么会…老朱,你去问问明白!”

最后的声音尖锐,刺得耳朵痛,朱嬷嬷唬了一跳,赶紧点了头,转身出去了。

隔了一刻钟才又回来,她道:“太太,侯爷回府了,急匆匆去的柏节堂,奴婢估摸着是有信了。”

练氏闻言,双手一撑要坐起来,动作太急,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她根本顾不上,催着朱嬷嬷替她更衣梳头,急忙去了柏节堂。

练氏踉踉跄跄到了吴老太君屋里,见众人都拉长了脸,她吞了口唾沫,问道:“连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穆连潇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一丝尴尬,可还是把打听到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晋尚是被毒死的,死在了胭脂胡同里。

“胭脂胡同?”练氏怪叫一声。

胭脂胡同原是叫作猫儿眼胡同,背后靠着水,地方清幽,有官宦人家将外室安置在胡同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了第一家就有了第二家,十几年前,还出了原夫人闹上门的事儿,被茶楼里说书的称作胭脂胡同,这一称呼也就慢慢传开了,百姓们听了这四个字,都往官家外室身上想。

晋尚也在胭脂胡同里安置了外室,听说也有两年多了。

算算日子,在穆连慧与晋尚说亲的时候,那外室就已经在了。

穆连慧到底清不清楚外室的存在,穆连潇不得而知,那外室向来倒也安分,院子里就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伺候着,平日里就关着门,从不露面走动。

昨夜里,晋尚歇在了胭脂胡同里,今日一早,小厮去接他时,院子的门左敲右敲,就是不开。

小厮等了两刻钟,心里没底了,就爬墙进去了。

屋子里头,没有婆子也没有丫鬟,晋尚和那外室已经断气了。

练氏听得两眼发黑,胸口不住起伏,整个屋子都在她的脑袋里打着转,晕得要命。

她的女婿,被毒死在外室家里,那外室也一并死了。

这是叫人害死了?

“报官了没有?到底是谁下的手?”练氏颤着声问道。

“平阳侯不让查了,衙门的人也没办法。”穆连潇道。

“不查?”练氏冷笑,激动极了,“他家是没脸查了吧!死在胭脂胡同里,整个京城都看他们笑话!那慧儿怎么办?我的慧儿要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练氏话音一落,外头就有人通传,说是穆连慧的马车已经入府了。

顾不上身体不适,练氏站起来要迎出去,还未站直,眼前模糊一片,她整个人软倒下去。

芭蕉和单嬷嬷赶紧架了练氏起来,把她挪到了榻子上。

练氏有气无力地躺着,嘴里叹道:“慧儿,我的慧儿…”

第513章 寻事

原以为穆连慧到了二门上,会径直往柏节堂来,吴老太君便劝住了练氏,让她安心在榻子上歪着。

哪知等了一会儿,外头传了话来,说是穆连慧在垂花门下了车,板着脸就去尚欣院了。

练氏瞪大眼睛撑坐起来:“她去尚欣院做什么?”

报信的哪里知道这些,支支吾吾的。

练氏额上泌了一层薄汗,转头去吴老太君道:“老太君,我还是去看看吧。”

吴老太君这回倒是没坚持阻止,吩咐道:“连潇媳妇,你年纪轻,走得快些,先去尚欣院里看看,你二婶娘头晕着,走不快。”

杜云萝真不爱掺合穆连慧的事体,不过,吴老太君吩咐了,她也没有推脱的道理。

毕竟,这家中后院,如今是她掌着。

穆连慧在丈夫刚死的时候就回娘家来,哭也好,闹也好,杜云萝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杜云萝出了柏节堂,快步往尚欣院去。

小丫鬟们还来不及往屋里通传一声,穆连慧就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乡君。”杜云萝唤她。

穆连慧似是没看到杜云萝一样,只问那守门的丫鬟:“二哥呢?”

那小丫鬟何曾见过穆连慧黑脸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二爷、二爷…”

穆连慧没有耐心听她结结巴巴说话,扬手推开她,想往屋里头去。

正巧,蒋玉暖听见动静撩了帘子出来,两人几乎撞到了一起。

蒋玉暖略略定神:“乡君怎么来了?”

穆连慧紧绷着脸,道:“二哥人呢?”

“二爷不在屋里。”蒋玉暖道。

穆连慧才不管蒋玉暖说什么,越过她就进来屋子。

蒋玉暖不知道穆连慧突然沉着脸归家是什么意思,试探着看向杜云萝。

“姑爷昨夜死在胭脂胡同的外室院子里,两个人都死了。”杜云萝附耳过去,压着声与蒋玉暖道。

蒋玉暖的眸子倏然一紧,双手掩唇,难以置信地看着杜云萝,倒是没有追问是不是真的,转身便跟着进屋里去了。

杜云萝环视了一圈,尚欣院里机灵的丫鬟婆子们早就避开了,只有几个小丫鬟们不知所措地垂首站着。

她在里头看到了箬竹。

箬竹在园子里司花,她进府时间短,但毕竟是家生子,李家又住在侯府下人们聚集的柳树胡同里,因而她也认得几个在府里做事的丫鬟。

尚欣院里的二等白果,就是柳树胡同的。

箬竹想打听紫竹的事儿,府里若不让人到处传,白果这样的小丫鬟,应当是不晓得的。

可箬竹认识的就这么几人,便想通过白果,慢慢在各处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那里混个眼熟。

她今日来尚欣院里送刚开的花,也和白果说上几句,哪知就遇见了穆连慧归家。

白果被杜云萝的目光扫过,一下子回过神来,拉着箬竹穿过洞门,就往后罩房里躲。

“做什么呀?”箬竹问她。

“你没瞧见夫人不高兴了呀?”白果关上门,又想把窗都关上,“刚才乡君那脸色,就差狂风暴雨了。”

箬竹腆着脸,凑过去道:“我才进府,都不太晓事,乡君不是嫁去平阳侯府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娘家来?一来还说寻二爷,那脸色,哪里是妹妹找哥哥,寻仇还差不多。白果,我们乡君一直都是这脾气?”

白果听得头皮发麻,几乎要冲过来捂住箬竹的嘴:“你这人!要不是李大娘让我多看着你一些,我才懒得跟你说哩!

乡君是什么脾气,那也是乡君,她和二爷闹,那也是人家兄妹两人的事情。

不对,是主子们的事情!

我们当下人的,还跟胡同口那几个长舌婆子一样说三道四呀?

我跟你说啊,府里的事体,你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吧,千万别想着去弄明白,无论什么事儿,不知道最好。

你也是来府里混日子的,一年后就出府了,别稀里糊涂的,太太平平最要紧。”

箬竹咬住了下唇,她知道白果是热心肠才教她的,只是她进府来的目的,从不是混够一年。

“我晓得了,”箬竹眸子一转,道,“还是你机灵,不似我,真的是个二愣子。乡君是来寻二爷的,等二爷回来了,指不定就吵起来了,我还是趁着二爷没回来之前,赶紧先走了。”

“也对!你又不是尚欣院里的,留在这儿反倒叫人忌讳。”白果拉开了房门,左右看了看,“都避在屋里不出来呢,你赶紧走,出了洞门就蒙着头往前,西厢房外头的庑廊那一段,你走得快一点儿,免得叫人瞧见,等出了院门就好了。”

箬竹道了谢,轻手轻脚迈出了房门,穿过洞门,见无人看见她,闪身从耳房绕过去,猫着腰蹲在了耳房与庑廊中间,紧紧贴着正房的西墙。

隔着墙,里头的动静未必就听得清楚,只是这里已经是箬竹能想到的偷听的最好的地方了。

南北的窗下是绝对不能去偷听的,唯有此处,没有人走到近处,是看不到她的。

她耳朵贴墙听着,里头却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狂风暴雨。

穆连慧站在西次间里,穆连诚的确不在屋里,这让她熊熊燃烧了半天的怒火顿时无处宣泄。

蒋玉暖和杜云萝一前一后进去。

坐在罗汉床上的娢姐儿睁着圆溜溜的水润眼睛,歪着头糯糯唤了一声“阿姑”。

对着娢姐儿,穆连慧总算没有再凶神恶煞一般,稍稍放柔了脸上神色。

这让蒋玉暖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乡君,急着寻二爷是何事?”

提起穆连诚,蒋玉暖冷哼一声:“阿暖,他什么时候回来?”

“估摸着要等用晚饭了。”蒋玉暖答道。

穆连慧睨着西洋钟,这会儿连午时都未到,等用晚饭,还早着去了。

“要喝水。”娢姐儿张嘴喊了一句。

硬着头皮、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屋里的大丫鬟听了这话,赶紧要去倒水,却被穆连慧止了。

她亲手从茶壶里倒了水,试了试温度,便坐在娢姐儿边上,仔细喂她喝了。

娢姐儿弯着眼睛咯咯笑。

杜云萝看得仔细,穆连慧的眼神柔和,但很快,又是厉光闪过,变得痛苦又不甘起来。

第514章 怨气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沉默怪异。

“慧儿,慧儿!”

练氏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穆连慧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她死死盯着珠帘,很快,帘子挑开,朱嬷嬷和珠姗一左一右扶着练氏进来了。

练氏身子不舒服,走了这么一段,多少有些气不顺,她顾不上缓一缓,上前拉住了穆连慧的手。

“我的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姑爷怎么会、会和一个外室死在一块?”练氏一面说,一面红着眼睛就要落泪。

“您问我?”穆连慧冷笑,咬着后槽牙,道,“我还想问二哥!”